本书由【囡小】为您整理 《窈窕军嫂驯夫记》 作者:墨鱼仔1123   ☆、山沟里失踪的新郎   二零零九年一月下旬,正值隆冬,夜变得特别漫长,临近清晨七点还不见阳光露脸,一场小雨之后,更是阴冷,连号称“四季春城”的昆明都冻得路人不禁瑟瑟发抖。   随着火车站奔涌而出的人潮,一名身穿大红薄羽绒衣的女子拖着行李箱正离开出站口,恰巧一股寒风刮过,顿时激得她一缩脖子,赶紧奔向售票大厅左侧的德克士,点了杯热咖啡捧着暖手。   稍作休息之后,红衣女子又从挎包里摸出把小镜子审视妆容,继而抓狂低语:“糟了,有黑眼圈了啊!去拍熊猫眼结婚照?!”   想到此处,她几乎咬牙暗恨,怎么会抽风的把领结婚证日期订到今天?春运高峰飞机票价暴涨还抢不到;无奈选了硬卧,结果上下、左右被壮年民工包围夹击,鼾声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折磨得自己几乎是一夜无眠。   更悲剧的是,她还得坐飞机从昆明飞保山市见未婚夫,然后再从保山坐汽车颠簸到腾冲县,最后憔悴得像根烂腌菜似的去拍照领结婚证——光是想想都觉得寒碜。   都差不多有八个月没见面了,而且是一辈子一次最值得纪念的日子,可不能这么邋遢的登场!   如此一想,红衣女子三两口喝掉咖啡,直奔洗手间化妆、梳头,然后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的走出快餐店,转战飞机场。   途中,她三番两次摸出手机想给未婚夫打个电话,又怕他正驱车在腾冲县的山路上行驶,万一铃声让他分神可不好。   思索再三,最终只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报告中校同志,你未婚妻已到昆明,登机中,请摊开双臂接驾吧!林珑。”   从昆明飞到保山其实并不远,短短的四十分钟,却在林珑满心期待中被延伸了无数倍,焦急且又混着甜蜜。   一走出飞机场,她就开始翘首张望,却没能在接机的人群中找到那抹熟悉的橄榄绿,不由奇怪道:“那家伙有1米85的个头,穿得再怎么素不可能看不见他吧?!”   林珑姑娘抬手就开始拨手机,哪知耳畔竟传来了机械化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反复拨打数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在机场逗留、张望、等待了整整一小时后依旧不见未婚夫的身影,准军嫂林珑不禁觉得心里一阵发慌、发凉。   继而,有些发苦。   在和对方交往的数月间,他总是这样时不时的消失,从来都不曾提前打声招呼,一直想着要理解军人这职业的不容易,咬牙忍了。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连结个婚都要闹失踪!太不像话了!   林珑咬了咬牙,只觉得气愤和担忧两股情绪在她心里搅成了一团乱麻。   好吧,首先要搞清楚他究竟是失踪在了从腾冲县到保山市的路上,还是压根就没能从腾冲出发。   未来的军嫂定了定神,立刻拖起行李箱向着机场西边的公交车站走去,耽搁了那么久,连出租车都找不到了,只能先去市区再转长途车。   中午十一时,辗转来到车站,购买车票时,林珑专门跟人打听了今天腾冲至保山这一路线有没有发生车祸,得到否定答案之后,她这才稍微松下一口气,然后赶着在街边小店吃了一碗饵丝当午饭,就立刻奔赴腾冲。   坐在摇晃车厢中,暖暖的阳光渐渐穿过云层透过车窗,温柔地撒在了林珑脸庞,不再饥寒交迫、心焦火燎的她,面色终于恢复成了自然靓丽的浅粉状。   而后,她长喘了一口气,慢悠悠脱下羽绒衣抱在手上,一面看着窗外的碧蓝天空、游动浮云,一面静静等待四小时后的到站。   尽管面容是平静的,可林珑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暗暗盘算着自己接下来行程安排,首先,身为路痴的自己要找到那个只去过一次的军分区招待所;然后得撬开这不对外单位的接待人员的嘴,问出自己未婚夫有没有在昨天晚上登记住宿;最后再打电话到他队上问行踪,要人。   找路,应该不难,可作为一个还不合法的未婚的妻,要想从那些一板一眼执勤的哨兵嘴里,问出某个一线作战部队军官的来路去处,真难。   抵达腾冲之后,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呐。   准军嫂林珑逼迫自己闭上了双眼,开始补瞌睡——养精蓄锐之后,才能有精力、体力去应付后续事项!   下午四点,身着大红外套的准军嫂林珑终于找到了那个位于隐蔽小巷中,连门牌都没挂上一个的小招待所。   她握拳给自己鼓了鼓劲,然后躲在拐角处掏出隐形眼镜润眼液给双眼都来上几滴之后,就这么两腮挂“泪”拖着行李,迎着对方冷冰冰的“军事管理区”大铜牌,步伐踉跄地冲了过去。   离大门还有一步之遥时,身着军装的“门童”小战士,尽忠职守的拦住了林珑,客气地要求道:“请出示证件或介绍信。”   “我,找人……”短短三个字,却已经带上了哭腔,然后她像疲累过度站不稳似的,略微晃了一下。   小战士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扶扶她,后面的事情顿时就完全不受他控制的发展了下去。   这位美丽而憔悴的姑娘,像抓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拽住了他胳膊,然后睁着一双迷蒙泪眼,直愣愣地、充满期盼地仰望上来,嘴里轻柔而无助地喃喃道:“我,我找我的未婚夫,说好了他今天从腾冲出发,到保山接我,然后一起去民政局领结婚证……可是,可是我一直等不到他……”   “……班长……”小战士愣愣的听着,然后手足无措的转头看向了站在招待所内的自己顶头上司,站了大半年的岗,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来找失踪未婚夫的哭啼啼的漂亮女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打110吧,”比较镇得住场子的班长走了过来,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同情心,然后在给出建议的同时拒绝了她的求助,“我们这里不负责找人。”   “我打过110了啊,你们这里太隐蔽,连警察都不知道!我走了好久,像没头苍蝇一样在城里乱窜,腿都快断了……”在一通哭哭啼啼答非所问的抱怨中,林珑穿插着提出了真正的问题,“我想知道我未婚夫昨天晚上有没有在这里住过?今天早上有没有从这里出发?”   说话的同时,她顺手就将记着姓名“龙泉”和一串证件号的纸张递了过去,请求班长帮忙查一查。   班长瞟了一眼那张硬塞在自己手里的纸片,然后绷着脸回答:“对不起,无可奉告。”   “我只是想知道昨天晚上有没有这么个人在这里住过,这也得保密么?”林珑望着同样是一脸青涩样的年轻班长,红着眼圈倾诉道,“我们说好了今天见面的,他说要在这里住一晚,然后开车去保山,我一直都等不到人,电话也不通,都不知道他是不是来接我的路上出了车祸?!”   说着,她抽出一张纸巾擦擦眼泪,可越擦泪水越是断了线似的滚落:“我一个人奔波几千里来跟他结婚,见不着人不说,还得又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他,我容易嘛我?现在急得要死,你就不能告诉我一声他有没有从这里出发?难道要我沿着山路,一米一米的去喊、去找?”   说话的同时,林珑悄悄观察着班长和小战士的神情,发现自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倾诉似乎已经打动了这俩人,但还没能达到使他们违反纪律的程度。   怎么办?还得再加把劲!   如此想着,林珑抬头看了一眼招待所墙面悬挂的钟,自言自语道:“都四点半了……十个小时……”   她脸上流露出一种迷茫而绝望的神情,然后木然地拖起行李箱,缓缓转身离去,还没走上两步就脚下一软,偏偏倒倒地往“军事管理区”大铜牌上撑扶了一下,才算没直接摔地上去。   “你没事吧?!”站岗的小战士赶紧上前一步抚着她,关切询问。   林珑抬手微抚着额头,半眯眼顿了几秒之后,这才有些虚弱的勉强笑道:“我没事,谢谢。好好站岗去吧。”说着,又努力挺了挺腰,继续向外面的街道迈步。   “你,这是准备去哪儿?”站在一旁的班长忍不住问了一句。   穿着一身喜庆红衣,面色却惨白异常的她,仰望着天边的云朵,一面向前走,一面声音飘忽地回答:“沿着盘山路找他去啊……太阳都快落山了,我得快一点……”   看着那越走越远的纤细娇小的身影,那明明就将晕未晕却还尽力挺直了腰板的准军嫂的背影,黝黑皮肤的年轻小战士觉得自己有种良心倍受煎熬的强烈不适感,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高喝了一声:“嫂子!”   “嗯?”林珑回头疑惑地看向他。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求戳求养肥~~   等不及养肥的童鞋们,请戳这是男女主角结婚前的故事,已经完结,保证精彩哦!   ☆、冲击奥斯卡的新娘   赶在班长阻止自己之前,小战士一溜口的快速说道:“我们这儿经常十天半月都没有一个人住宿。”   一句话中“没有一个人”被他抿着唇重重的念了出来。他没有直接透露林珑想知道的信息,但也算是告诉了她全部。   “谢谢!”准军嫂冲他甜甜一笑,那笑颜,灿烂得几乎晃花了两个小兵的眼。   然后,只见她把手里的纸巾团成团,一弹指就精准的扔进了两米外的垃圾桶里,又另外抽了一张纸,极其利落地抹干净脸上的眼泪,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部队吗?请帮我找一下行动队一中队副队长龙泉。他不方便接电话?那我找他领导,周队长。全名?不知道全名啊!等等,我真见过他,需要描述他的身高、体型、相貌吗?请别挂电话,不然我投诉你!”她说话的声音依旧是柔美动听,却不再虚弱,字正腔圆中气忒足!而且语气也变得比较强势起来。   对方似乎是不肯给她这样一个说不出正确名字的人转接电话,然后,招待所的两名小战士眼睁睁地看着之前那位哭泣得几欲晕倒的嫂子,换了一种气势汹汹地语气复述她的故事:“你们部队的龙泉中校说今天跟我结婚,可是他现在没有出现在约定地点,我也没法联系上他!”   她就这么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叉腰,一连串的反问:“即便是说他的行踪需要保密,那这种人生大事出了意外,我就不能去问他领导要个交待?拒绝转达这事情的你能为我的后半生负责吗?你敢对龙泉中校的后半生负责吗?如果我回去就在网上发贴说被你们*****部队的军官骗婚了,你能对这种严重破坏军民团结的事情负责吗?!”   一通威胁后,林珑又放软了语气客气恳求:“我又没逼着让你立刻、直接转电话,只是希望您向周队长或者你们什么政委之类的人转告一下这件事情而已,请他们来联系我,这样也不行吗?拜托帮帮忙吧!”   听着对方渐渐松口,准军嫂林珑一面说着话,一面拖起行李箱向前走去,准备离开这条巷子。既然战术已经成功,就没必要在这里死赖着不走。   不错,战术,身为军官的未婚妻,闲暇时也要看看兵法书不是?   对能见着自己“惨”样的人要“兵不厌诈,强而示之以弱”;对电话那头没有视觉效果的人来说,得靠语言的技巧和气势取胜,例如,“声东击西、以退为进”,先强硬提出一个不可能的要求,再稍稍让一步,成功的几率就会高很多。   在林珑面露成功的喜悦笑容时,被她所感动不由自主泄密的小战士,看着眼前这道几乎可以用英姿飒爽来形容的,渐行渐远的红色身影,突然有了一种风中凌乱的感觉,这人,还是之前那位哭得眼泪婆娑,一脸凄惨无助模样的温柔嫂子吗?   更令他崩溃的事情还在后面。   同样是看得目瞪口呆的班长同志,不愧为观察力等军事技能较出众的小领导,他突然走向垃圾桶,掏出了那团被准军嫂扔掉的纸巾,放在鼻下嗅了嗅。   然后摇着头对小战士说:“风油精纸巾。如果她是个间谍,如果那位中校昨晚上确实来了这里——泄露保密部队一线作战指挥官的行踪……”   夕阳西下,又是一阵凉风刮过,两人都觉得自己突然一下浑身发寒。   “那我就完了!哎呀,都已经从保山市找到腾冲来了,那沿途有没有车祸不是都应该知道了吗?!”小战士郁闷得一拍脑门,“刚才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茬呢?!班长,救命啊!”   “被上面知道你完了我不一样没个好?!”小班长也是一脸郁闷,无奈叹息,“反正也没出什么大乱子,只要她不说,你我不说,就这样吧。下次注意了,可千万别再乱讲话!”   “是!”小战士心戚戚的应了,又疑惑道,“你说,这嫂子是搞什么工作的啊?演得都可以得奥斯卡奖了 !”   “那是因为我俩傻!”小班长无语的感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男人都那么牛,于是她也巾帼不让须眉。”   “她男人很牛?班长认识?”小战士有些好奇。   “我哪会认识那里的人!”小班长摇摇头,“只是听说‘暗剑’行动队里最牛的就是一中队,她男人还能是个队长,你说牛不牛?”   “是副的队长。”小战士强调了一下前面的那个字。   “副的也是团级了!这才刚准备结婚,年龄应该也不算大。人比人,气死人。”小班长嘴里念叨着,然后慢慢踱回了他的本职岗位,招待所大堂接待台前,立正站直。   想着别人有高的官衔、漂亮的未婚妻,他不可能不羡慕嫉妒,不过,谁知道那人为了得到这些又付出了怎样的努力?羡慕有什么用?还是得脚踏实地干好自己的工作,走好自己的路。   正在此时,接待台上的电话铃声骤然震响,小班长接来听着,没两句话,顿时一脸严肃的高声回答:“是!”   然后挂了电话就向门外冲,一面跑着还一面对小战士喊:“上面来电话说务必把刚才那嫂子留下,安顿好!我去追,你看家!”   他刚狂奔到巷口,正左右看着盘算那嫂子去的究竟是哪个方向,突然一辆迷彩猎豹“唰”一下停在了他脚边,一个三十来岁,胡子拉碴的军人,从窗里伸出脑袋,一口气不带停顿的高声问道:“今天有没有一个25岁左右、小个子小脸、黑色卷发、衣着喜庆,长得洋娃娃样的姑娘来过?!”   “首长好!”小班长赶紧绷直身子给他行了礼,然后回答,“刚走五分钟,我正准备去找她。”   对方疑惑道:“你找她干嘛?”   “刚接到命令,说要留下她,安顿好。”小班长瞟了一眼他肩头的两杠三星上校衔,迫于对方官衔和气势的双重压力,如实作出了回答。   “不用了。你回去,这事儿交给我,”对方一面说着,一面开始打手机,“……弟妹,唉哟,总算拨通你电话了!你这会儿在哪啊?……哦,就原地等着,马上来找你!都怪我,龙泉让我帮他接你的,一开会就把这茬给忘了!”   在讲电话的同时,对方飞速驱车离开,只留下小班长被一股尾气环绕着继续风中凌乱。我说,首长同志,您到底是谁啊?你说让我回去就回去吗?那接到的命令又怎么办?不管命令出事了我找谁哭去?   班长在路口纠结了几分钟,正想要沿着汽车行驶的方向找过去,对讲机里突然传来了小战士的声音,说上面又来了电话,男方队上已经有人去接那嫂子了,命令取消。   “真是刺激又纠结……希望她今天能顺利结婚吧。”小班长摇摇头,叹息着走了回去。   几分钟时间而已,林珑也没走出多远,于是就待在街边,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等着对方到来,然后,当那辆挂着军牌的猎豹驶近时,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它车轮、车身上挂满的新鲜泥浆。   刚从山里赶过来吗?   那么,究竟是未婚夫忙得赶不急来结婚又忘了通知别人接待,然后他上司主动帮忙背黑锅?或者,真是龙泉他有交待过却被这位周队长忙忘了?   看着那高壮汉子跳下车就一个劲的道歉,林珑赶紧摆手说没关系,不管真正的原因是什么,追根究底都是未婚夫的错,怎么也不能去责怪个外人。   她只是直接问对方:“周大哥,能告诉我龙泉他在哪儿吗?安全吗?”   “他就是有小任务出去了几天,正在赶回来的路上,”说着,他顺手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比划了个请的手势,“赶紧上车!咱们去民政局。”   “啊?!”林珑不由瞪大了一双眼——我跟你去民政局?这算个什么事儿?!又不是咱俩结婚!   “别磨蹭,民政局五点半下班,我们先过去等龙泉。”一贯雷厉风行的周上校直接就把愣神的林珑塞进了车里,行李放后备箱,然后替她关上门,一路疾驰到了来凤山国家公园旁的目的地。   林珑原以为临近下班时间,小县城的民政局会很冷清,没想到,这里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等着拿证的新人把工作人员的柜台围了个水泄不通。   “今天日子很好?”周上校顺口问着,一月二十二,好“二”的一个日子,很好吗?   “嗯。我看了黄历的,而且,下个月的今天是龙泉生日,这日子好记。”林珑平日里从不讲究这些封建迷信东西,可这次,却觉得就算只是为了给龙泉积福,也得挑个好日子。   好不容易才选出一个不是周末、有意义又和两人生肖、所处方位不犯冲的,连他姓氏“龙”的犯冲情况也给回避了。   “户口、身份证给我。”周队长也没多说什么,取过必要的东西后,就从“军人优先”窗口挤进了人堆里,递上包括龙泉军官证在内的所有材料,然后向对方索要《结婚登记申请表》。   “缺了三张两寸合照,”工作人员看了看材料,又看了看军官证上相片,“这不是你本人啊?!本人来了、东西齐了才能领表。”   周队长赶紧解释:“他在路上,马上就到。”   “那办不了,五点停止办理,”办证大姐把周队长递过去的材料又递了出来,“现在排队的都是已经审了户口证件的,等着盖章领证而已。”   办不了?旁听的林珑只觉得心里突然一慌,看着门外空空如也,自己未婚夫连影子都还出现,这边又在说时间来不及。   那么,自己熬夜翻黄历白翻了?一夜无眠的火车白坐了?到底是好事多磨还是今天根本就不宜嫁娶啊?!   作者有话要说:俺来了哟~~欢迎包养,欢迎养肥~~   最后,请戳一下这里,请收藏一下墨鱼的专栏吧!   ☆、马路上的婚礼仪式   在准新娘的郁闷中,彪悍的周队长却压根没搭理对方的拒绝,直接大喝一声:“我说了,他马上就到!你先给我表格!”   说罢,伸手就把那叠东西塞了回去,反正柜台也没玻璃挡着,于是,身高手长的他不仅强势的放下了户口簿等物,还顺便抽走了表格。   办证大姐微张嘴惊讶于对方那凶神模样,又瞟了一眼他的军衔肩章,没再吭声,只默默地伸手把那叠材料整理了一下,使其整齐放置。   上校,那可是处级干部,相对于一个小县长,迟到的新郎级别也不差,中校!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还两个都惹不起,我忍!   此情此景让林珑不由偷笑了一下,有人能依靠的感觉不错啊!总算不是再由她自己去哄骗、威逼要求别人开后门了。   她微笑着接过表格开始填写,时不时的又抬头看一眼门外,翘首期盼对方能按时赶来,不多久,突然听到有重型汽车的行驶声渐渐临近。   已经填好表格的林珑,摔下笔就奔了出去,她有种预感,这是她的爱人到了!   果然,三辆没挂牌的迷彩色东风猛士越野车飞速驶来,雄赳赳气昂昂的轰然停靠在了路边,前两辆车里蹦出五个戴着头盔、身着丛林迷彩作训服的精壮男子。   其中有四人脸抹迷彩油,完全辨认不出面容,还有一个脸基本擦干净的高个男人,则把头盔往车上一扔,笑吟吟的向林珑快步走来,一面摊开了双臂作迎接状。   看着那熟悉的英挺身姿,熟悉的带着小酒窝的俊朗面容,林珑真恨不得……一巴掌给他扇到脸上去!   这家伙,结婚迟到!迟到了居然不通知一声!这会儿竟还没一点做错事的自觉!笑那么灿烂干嘛啊?你应该面带愧色,低声下气的道歉好不好!   尽管前一刻还心心念念的期盼,可此时她真的很想给他个冷脸,再转身甩他一背影,于是,林珑面上表情极其僵硬——既笑不出来又硬不下去。腿也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无法挪动一步。   观察力极其敏锐的龙泉中校,先是瞅着林珑那一双红眼心里就“咯噔”一响,酸酸地揪了起来。再看她面色不对,像要发火的样子,赶紧悄悄用举起的左手给战友们比划了一个打响指的动作,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顿时,站在一旁的他战友兼属下,用高达八十分贝的嗓门整齐划一的高喊起来:“嫂子好!嫂子辛苦了!”包括最末一辆车里看守武器的三人也冒出头来,和同伴们一起笑着大吼道,“恭贺嫂子新婚大喜!”   如此一来,林珑直接被架上了展示台,想打又舍不得动手,想骂也开不了口。   人家小弟都在一旁扎场子了,还吸引来了一堆旁观的路人,自己要真一巴掌扇过去,那也太破坏对方这年轻有为、铁血中透柔情的军官形象了!明明一幅夕阳余辉中,有情人喜悦重逢、正待百年好合的唯美画面,准新娘开口骂人也很煞风景啊!   于是,我只能忍了?   在反复纠结中,林珑被龙泉一把揽进了怀里,紧紧搂住,耳畔伴着一股酥*痒热气,传来了他的呢喃低语:“对不起,是我不好!宝贝,原谅我吧?”   他确实有低声下气的道歉,可惜是悄悄的,背着别人的,只说给未婚妻一个人听。   相应的,在被两人外套遮挡住的腹部,一只小手轻轻探进了中校同志的衣襟,摸索着绕过他铁板似的腹肌,找到腰侧最容易下手的位置,然后,狠狠地掐了一把!   哼,你悄悄说,我也悄悄掐!   听着自己男人的忍痛抽气声,尽管明知道他在夸张展示“被虐”成果,林珑还是觉得出了一口恶气,板着的脸上总算有了笑容。   “那么,我们继续办理登记手续?”龙泉试探性的问着,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得快点,他们要下班了。”   说话的同时,他腾出左手紧闭手指,前臂指地弯曲肘部,从身后向前方摆动,给他背后的兄弟们比划了一个“推进”的作战手势。   收到信号,周队长立刻打开了他猎豹车的后备箱,只见一溜工具齐全的整齐排列着,其余特种兵同时迅速行动起来。   稍矮的那人接过单反相机开始摆弄镜头光圈,准备拍照。   较瘦的那人取了笔记本立刻开机、开PS做图软件、连接小打印机,准备处理照片。   最高的那人拿起一面国旗,“哗”一下抖开,舒展着高举,准备为新人做红色的结婚照背景。   最后一人直接走到林珑面前,掰着她肩膀给推到高了一截的人行道上站好,将她和龙泉调整成了并排而立身高差距不大的最合适位置,同时嘴里说着:“干姐,快整理下头发,准备照结婚照!”   一听他声音,原本不习惯陌生人碰触还准备挣扎一下的林珑,顿时惊讶道:“小板凳?!怎么会是你?脸上抹那么厚的油彩,都认不出来了。”   “你眼里从始至终就只有干姐夫,还能看得见如此渺小的我?”瘦高小青年咧嘴一笑,绿黑夹杂棕黄的脸上露出了两排白生生的牙,强烈对比下煞是好看。   说着,他就往侧面一退,快速让出自己位置给“摄影师”。   “嫂子,笑一个!”摄影师上前两步快速占位,然后“咔咔”按起了快门。   接下来,就在龙泉填表、林珑按手印的短暂时间里,由他们处理并打印了照片,三张合照竖排在同一张照相纸上。   负责后期处理的那位战士把照片折了两下,然后问队友有没有剪刀。   “用什么剪刀!”收拾好国旗的黑大个不屑的说着,直接从腿上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D80虎牙”军刺,垫着个纸板“唰唰”挥舞两下就给弄好。   “喂,这是我干姐的结婚照,你用军刀去破开?!不吉利!”那个绰号叫做小板凳的年轻人万分不情愿的要求道,“重打一份吧。”   “我才领的新家伙,还没见过血!”对方解释着,然后在队友的一致认可下,将照片交给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又退场到了门外。   几乎是同一时间,龙泉在他的《结婚登记申请表》上盖了个拇指印,合着林珑的那张单子飞速递了过去。   本着军人优先的原则,办证大姐忽略了其他排队的民众,先拿了两张照片给同事去准备结婚证,然后对照着手里的照片检查龙泉的军官证、核对了他本人长相,又看了看林珑的户口和身份证,最后抬起头来张望了一下:“新娘呢?露个脸我看看。”   因为身材过于娇小,被新郎挡了个严严实实的林珑,努力从他背后探出头,弱弱着说:“我在这里。”   核对一下,是本人没错,不过,眼圈怎么红红的?极其尽职尽责的工作人员不由开口问道:“你是自愿嫁他的吗?”   “是呀!”林珑点点头,有些好奇对方为什么会这么问。然后,那位大姐无言的指了指她眼睛。   林珑姑娘摸出小镜子一看,顿时想要晕倒,这不是黑眼圈,是微微有些红肿的金鱼眼!之前演戏太投入,居然把眼睛哭红了,居然还一无所觉的干了那么多事。   “那是,因为他迟到,我着急,就哭了……”她木然的解释着,然后木然的接过了盖章完毕已经不能再反悔重做一次的,自己的结婚证。   于是,我就顶着一双红眼睛结婚了?一辈子一次的结婚证照片上竟然是一双哭红的眼?!望着手里那红彤彤的小本子,林珑简直没胆子去打开来看。   最终,还是龙泉察言观色后,伸手把自己的那份给她瞟了一眼,非常善解人意的说:“放心,他们给你PS处理过,红眼还有青春痘什么的都抹掉了。”   “那不是青春痘,”林珑怒了,明明早上都没看到有什么痘,居然重要时刻冒出来破坏形象,“是找不到你,上火急出来的!”   “嗯,好吧,不是青春痘,都怪我!”中校同志忍着笑,低头认罪。然后牵起爱妻的手走出民政局大门,高举起自己的结婚证,向战友们示意道:“三十而立,总算赶在满三十一之前摆脱了光棍儿称号!”   “恭喜啊!”小板凳摇晃着手里刚买来的易拉罐啤酒,然后“砰”一声拉开,泡沫瞬间就喷洒在了半空中。   林珑被当头一淋,喷得完全不知所措,龙泉则在第一时间躲过了首轮偷袭,赶紧把结婚证收起来,放置好。   紧接其后,伴随着“恭喜龙少!”、“恭喜嫂子!”的振臂高呼,更多的酒水淋了上来,林珑不由得发出一声声尖叫,此时此刻,她感触最深的不是新婚的喜悦激动,而是庆幸自己穿的是廉价羽绒服不是羊毛大衣!   第三辆猛士上的人职责所在不能下车,就干脆用汽车喇叭打起节拍轰鸣着,热热闹闹的给他们做贺礼。   洒光美酒的小板凳转身也扑到了车上开始狂按喇叭,一边按着还一边吹口哨吆喝,于是,三辆车开始拼比谁搞得更有气氛、有特色。   与之同时,龙泉笑着拦腰抱起了他的新娘,猛然向上一抛!她体重才八十斤出头而已,对于一个孔武有力的特种兵来说,想要腾空甩起来很容易。   于是,娇小的林珑姑娘像小孩子玩“飞飞”一样,被丈夫抛起来接住、又抛起来抱住、再抛起来搂住,最后再来几个360度大旋转。等顺利落地时,她已经被搞得晕头转向,一团瘫软。   “刺激吧?”新郎笑着问她。   “很刺激……”新娘斜依在他身上回答。   “好玩吧?”新郎继续笑着问她。   “好玩——”个头啊!能不能忍着这兴奋劲下次去抛你未来的儿子啊?!本姑娘恐高怕晕啊!   林珑扯起一抹勉强的笑,赶紧补充说明:“已经玩够了,不玩了啊!”   一直站在旁边笑看的周队长,见龙泉两口子说玩够了,终于慢腾腾拿起他车上的大喇叭,高喊道:“士兵!注意你们的军容、军纪!收队了!”   大街上这么闹,真是伤不起。   那三辆车是没挂牌照,猴崽子们脸上还抹着迷彩伪装认不出脸,可他周某人却是一身笔挺的校官冬常服开着有源头能查的车,扯证的龙泉也是能被揪出来的。因此,作为主官的他必须得让这种闹腾适可而止,或者说,必须得适当的表示一下阻止。   “收队,就是要回你们基地了吧?”林珑挂在自己老公胳膊上,期待的问,“那,你已经领证的合法的妻子我,总算能跟过去看看了吧?”恋爱时她就曾经想去“探班”,可惜被拒了,这事她一直心心念念着。   “这个,”龙泉面露难色,轻轻摇了摇头,“要先打了报告,上面批准之后才能去。”   林珑皱了皱眉,又疑惑道:“那,今晚上我们住哪儿?”   “今晚,”龙泉面色愈加纠结,“今晚我得归队。”   “啊?!”林珑一脸惊讶,十分怀疑自己耳朵失灵听错了。   新婚之夜,怎么会自己不能去他驻地,他还必须得归队?!   作者有话要说:俺来更新了哟~~本来想在2011.11.11的时候发这章的,怕大家着急所以就……   亲爱的、可爱的读者们,有木有鲜花奖励?有奖励说不定俺会更勤快哟~~~   ☆、洞房花烛夜,延期   面对林珑不解、惊讶甚至质问的眼神,龙泉沉默了,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解释来安抚自己的新婚妻子。   原本他预想的是这几天能有空休假,可以先陪林珑逛一逛,再过四天就是春节了,正好在年三十当天交通不拥堵的时候跟她一起回家,拜见双方父母。   哪知,突然一个任务打乱了他的所有计划——差点赶不上结婚、新婚夜取消、回家也不可能了,幸好结婚证已经办好,如果先说了这情况,说不定快到手的媳妇儿都会给弄丢。可就算老婆搞到手了,这会儿也不好跟对方交待啊!   就在这时,周队长走过来把车钥匙和一个钱包往龙泉手上一塞,给他小小解围道:“先上车吧,路上慢慢说。”   “嗯,谢了,”龙泉牵着爱妻的手,将她推到了猎豹的副驾驶位置,然后在缓缓开动汽车的同时向她解释说,“我还有事,马上得赶回去。这一段时间都不会有空了,大概要到三、四个月之后才能休假。”   林珑听罢简直无语了,瞪着眼追问:“你就一晚上都不能空出来?!”不就是个中校嘛,忙成这样?!又不是缺你一个这国家就不能运转了!   “对不起。”龙泉轻声低语。除了这三个字,他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心虚、愧疚得甚至只能借由开车一直盯着前方路面,都不敢看对方一眼。   就怕看到林珑失望、伤心的模样,方才第一眼瞧着她那哭红的双眼,龙泉就已经难受得要死,很是努力才绷出了灿烂笑容,这会儿要再亲眼看着她流泪,还不知该怎么个难受法。   万幸的是,她只是长长喘了口气,尽量保持着平和的语气问:“那我怎么办?”   “我让小板凳陪你玩两天,等春运最紧张的这茬过了,他送你去昆明机场,然后我这边通知哥哥接机。”龙泉慢慢讲了他的提议,或者说是已经确定的方案,他甚至已经说到了请林珑代他向岳父岳母问好。   听到这里,林珑气不打一处来,嘴唇哆嗦着直接拔高了音调吼道:“谁稀罕他陪呀?那是不是还准备让你哥代替你陪我回门见我爸妈?!”我想要的是洞房花烛夜和蜜月,我想要的是新婚丈夫跟我一起喜气洋洋的回家,不是由丈夫他那二十四孝的哥当替代品!   林珑话音未落,中校同志就小小的囧了一下,他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想让自己哥哥陪着她回娘家。原来,这样做也有错?他想了想,试探性的问了一句:“不能让我哥陪吗?”   “行啊,他能陪!”林珑一口答应下来,但在龙泉还没来得及庆幸之前,又说了句反话,“你还可以让大哥也行使一□为‘丈夫’应得到的其他权利呢!”   短短一句话,顿时就把面对敌人心比铁硬、身比钢强的龙中校噎个半死。   “对不起……”他又重复了一遍已经被说了无数次的那三个字,然后将车停靠在路边,一把揽住林珑的肩头,无奈道,“算我刚才没说,好吧?我是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可确实是没时间!小板凳留下,这三天任你差遣,我必须得归队了。”   望着丈夫那自责、痛苦的眼神,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语气陡然软了下来,期期艾艾的问:“不能,就不能马上打报告,申请让我到你队上去住吗?”   龙泉无奈的摇了摇头:“等报告批下来,我都已经不在基地里了。”   “真不能留下?”林珑又试探性的问了一次,却只得到对方一个无奈而确定的答复,不知怎的,泪水“唰”一下就滚了出来,几乎瞬间就已是泪流满面,然后她就这么双眼迷蒙,语调凄哀的继续追问,“哪怕就只一个晚上?”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伸出粗糙的大手,胡乱帮妻子抹着泪水,不想看到她的泪颜,可偏偏那咸湿的热泪却在手里越积越多,才仿佛有些烫人又瞬间变得冰凉,就像是对方那火热中被伤透了的心。   沉默中,龙泉将林珑搂进怀里,轻轻抚拍着她的背。任凭窗外车水马龙,两人只紧紧相拥,恨不得与世隔绝只留一个小小的二人空间。   林珑埋在他怀里,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心情,吞咽那满腹的委屈和不满,半晌之后,泪水流尽的她终于抬起头来,镇定地擦擦脸,然后直视丈夫的眼眸,轻声道:“说吧,还有什么要交待的?”   看到她情绪恢复正常,龙泉终于松了口气,浅笑着拿出周队长递给他的那个没有一分钱的钱包。   指着里面的几张卡说:“这是我的工资卡,钱几乎从来没用过,应该足够买些大件东西;这是我哥给的零花钱的卡,他每个月都会拨钱进去,年底还有他公司的分红,很多,随便刷啊;我没定期存折,只有这个股票帐户的卡,是父母给的,我爸在操作你不用管,偶尔有结余在里面可以取来用;还有信用卡,这两张都是我哥的副卡,也可以随便用,刷了由他还。密码全部改成你的生日末尾数了,收好,别丢了。”   捏着那硬塞到自己手里的钱包,林珑忍不住吐槽道:“你这是要用糖衣炮弹来安慰我受伤的心灵吗?”   “都是夫妻了,当然要给你家用!”龙泉如此理所当然的说。   “都给我了你用什么?”林珑有些疑惑。   “我自己还有点额外的积蓄,再说,平时又用不了什么钱,吃住行都国家管着。你看,找我这样的男人多划算,所谓家用其实就是由你一个人用。我能省掉所有置装费、伙食费、理发费等等,长年关在山沟里也不需要买时尚生活用品。还有……”龙泉赶紧连连表示他是个很省很节约的好丈夫,除了见面时间少一点之外,其实相当经济实用。   他那一连串的剖析,弄得林珑哭笑不得,忧伤的分离气氛,被他刻意用这种轻松语调给慢慢消磨了。   林珑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你给的家用里面起码有一半都是大哥贡献的吧?真是不害臊!”   话说,我怎么会是独生女呀?我怎么没个这样的亲哥啊?每个月居然还给已经年过三十的弟弟发零花钱!还给信用卡副卡!这是在关心弟弟还是在养儿子、养情人啊?   “我家情况特殊!”讲话的同时,他爱怜地摸着林珑的长发,在她脸庞落下一个浅浅亲吻,然后一面开车门一面说道,“那我就走了啊,晚点给你电话!”   话音刚落,他人就倏地跳下车,一溜烟跑到了隔壁,飞速腾空跃上战友的猛士,然后就此扬尘而去。   一连串的动作,压根就没给林珑留下拉住他反复话别的机会,或者说,他就是怕被妻子拉住,才跑得如此突兀、迅速。   只剩下憋了一肚子火的林珑,望着疾驰而去的汽车咬牙切齿。   据说人生四大悲事有:久旱逢甘露,一滴;他乡遇故知,仇敌;金榜提名时,落第;洞房花烛夜,隔壁。   自己这种洞房花烛夜延期,也很悲剧有木有!   片刻后,她揪住身边“小板凳”干弟弟的衣襟,极其不爽地逼问道:“他必须走,可为什么你能留下来闲逛?”   “刚出任务回来有个两三天的放松、修整、休息时间,可以不用参加日常训练,”小板凳伸手遥指龙泉和周队长那早已远去的汽车背影,“队长签字批准后就可以进县城闲逛。”   “你可以请假,他为什么不可以?”新媳妇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年轻小伙子则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用弱弱的语气说道:“因为他是队长啊。”   听了他的回答,林珑愈加暴躁:“我说,你们那儿鬼地方,中队长就不能找他上面的大队长批假?!”   “不是这意思,”小板凳摇摇头,苦口婆心的解释说,“他是指挥官,要赶回去写报告、开会!而且我们这任务是个连环扣,还没真正结束,龙少他还得去推演接下来的行动计划。干姐,你就消消气吧,队长他是真的没办法。他不仅要对我们行动人员的生命负责,还要为即将被牵连进来的其他普通群众的安全负责。一天的假期或许能挤出来,可如果任务出了纰漏……”   接下来的话,不用他说出口,林珑都能理解能体会,如果因为这一时的分心使任务出了纰漏,自己男人绝对会愧疚欲死。   既然决定了要嫁这么个人,也就只能认命,除了支持他之外,还有什么好说的?想到这里她无奈长叹一声,闷闷的坐上了汽车,任由小板凳载着她回招待所去投宿。   过了半晌,林珑又忍不住奇怪道:“《劳动法》都规定了有婚假、晚婚假,你们部队就不归劳动法管?”   “有3天婚假,7天晚婚假,加上路途假,差不多能有个15天,还可以再加上二十来天的年假,”小板凳很认真负责的解释着,前半句话尽量不给自己部队抹黑,后半句话则有些为难的补充道,“可婚假、年假得有闲了才能休,有任务的时候不可能放人。”   “那你们周队长是吃闲饭的啊?非得让新婚的龙泉去扛大梁?”林珑有些不满的皱眉嘀咕。   “周扒皮他升官了,马上就会被调走,最近个把月都在处理交接事情,不参与任何新的事务,”说着,他语气里除了遗憾之外又带上了兴奋的情绪,得意道,“其实,龙少已经是我们实质上的正队长,也就命令还没正式下来而已。三十岁的中校正团——太牛了,偶像啊!”   “是三十一,下个月就生日了,”林珑看了一眼满脸迷彩油还能流露出绝对艳羡表情的小司机,不耻下问,“不懂你兴奋什么。解释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喜欢看本文不?喜欢就请点文案下面,章节目录上面的 [收藏此文章] 链接吧,收藏一下帮忙养肥一下呗~~   ☆、被遗忘的喜糖婚戒   自从找了军人男友,林珑就百度恶补过相关常识,内务条例什么的有些条款都能背了,可她没法完全搞懂部队里级别、军衔那套东西,很想知道小板凳为什么如此崇拜自己男人,好让自己也崇拜一下。   “因为他特有能耐,文武双全又英俊帅气,最重要的是,还对我关切备至、热情体贴!”卓一用一种梦幻般的语气感慨着,“他升职了我当然兴奋啊!这样的绝世好男人怎么能不崇拜不热爱啊?!”   听到他这样的“表白”,林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这死小孩,居然把前年她还没跟龙泉交往之前,故意涮这两人有“基情”的恶作剧说法给拎出来现场展示!还一副饱含深情的模样!   “化妆侦查科目学得不错啊,越来越会演戏了,”龙家嫂子白了他一眼,遗憾道,“我该给你录下来的,好抽空放给龙泉听啊。要不,你再说一遍?”   “别!当我没说啊!”卓一哆嗦了一下,赶紧解释,“想当初就因为你信里这句话,龙少被队友洗涮了足足两三月!我是才去的新人,他们不拿我开玩笑,但是,龙少忿忿不平的把满腔怒火憋在训练场上全丢给我了!忒惨啊……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   “切,他是这种公报私仇的小心眼男人么?”林珑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模样,然后又催促他赶紧着实话实说,认真解释一下为什么崇拜龙泉。   “正团的基准衔是上校,中校正团是典型的高职低衔,再两年,甚至不用两年龙少就能升上校,部队里得很有能力或者很有关系的人才会职位拖着军衔跑,僧多肉少啊。”他如此感叹着。   “就像金字塔一样越向上就越难?或者说,就像古时候候缺买官一样,熬资历的人有很多,具体的实缺却很少?”她若有所悟。   “可以这么说吧,”小板凳跟林珑是相识多年的朋友又玩笑着认了干亲,说话也不需要忌讳什么,他直白道,“前面还好,副团转正团确实是个很难的坎,有的地方真需要加别的筹码,你懂的。当然,我们队上相当公平透明,能者居上,无能者滚蛋或者自己自觉点,躲一边坐几年冷板凳去。”   两人说着话,一路驶向了小巷中的招待所,小板凳把周队长帮他准备好的军官证、介绍信递给了站岗的哨兵,又让林珑把她身份证也交给对方。   然后,他突然发现那小士兵看着林珑一脸见鬼的惊讶表情,直接无语问道,“刚才,你又欺负人了?”   尽管明知道小战士是因为自己之前的假哭骗得他泄密,才会有这样的激烈反应,林珑也不好承认,泄密不是小事,而且龙泉同志还以为自己老婆为他哭红眼内疚着呢,怎么能被他间接知道这是风油精弄出来的?   干脆装作很好奇的样子,问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人家一看到你就一副惊吓过度的表情,肯定是之前被你欺负了呗!”拥有无数次被欺压经验的小板凳,很是牟定的回答。   “明明是见你这幅鬼样子才很惊讶的好不好。”林珑指了指他那涂满迷彩油甚至找不到一丁点干净皮肤的脸。   “是吗?”小板凳疑惑着通过后视镜看了看他自己的面孔,又得意道,“你懂什么,能有机会涂抹得如此严实的都不是一般人!大多数人在大多数时候,只需随便抹几道意思一下就行了。”   “小屁孩,成天只知道得瑟,”成功转移话题之后的林珑喷了他一句,又顺便捧起自己男人,骄傲着说,“我家泉仔就从不这样。低调做人,高调做事,懂不?”   虽然有些埋怨老公把整个新婚流程都搞砸了,可这私事并不妨碍林珑认可赞许他的做事、做人态度。   “他跟我不是一个境界的,不用拿来类比,谢谢!在同龄人里,我算是挺不错的了!”板凳同志嬉笑着,然后顺手从小战士手里接过了他递还的证件、介绍信等物。   对方同时还很客气的说:“卓上尉,请将面部清洗之后再到总台登记,停车场旁边的洗手间里备有梳洗用品。”   经过辨别,军官证确实是真的,可谁知道他这张迷彩脸和证件里的相片能不能对上号?招待所偶尔也曾遇到这种事情,如何处理都成惯例了。   虽然板凳兄说话间流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显摆模样,可小战士对他依旧心生好感,态度相当的好。   首先,对方伸张正义帮他说了那嫂子欺负人。   其次,看他证件上部别那一栏的代号数字,明显就是‘暗夜之剑’特种大队的成员,他脸抹成这样应该是刚做了任务回来吧?值得尊敬。   最后,看他出生年月,才刚二十岁出头就是上尉了!居然是个跟自己同年的上尉军官!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太佩服他了!   “听见没,快去把你脸洗干净,陪我吃饭、逛街——我要化悲痛为食欲、购买欲!”林珑开门下车,说在原地等他,然后目送小板凳同志驱车拐弯去了招待所的后院。   稍后,她扭头带着笑意歉疚的对小战士说:“之前对不起啊,装哭骗你们了。”   ……小战士昂首挺胸目不斜视,一副标准站岗姿势的沉默着。   “那个,这件事情请不要说出去,”林珑见他不搭话,有些小尴尬,只得硬着头皮把自己想说的话一股脑倒出来,“我老公做事很讲原则,要让他知道我骗你们泄密,他会骂我的。别说出去啊,特别是得防着刚才那个叫‘卓一’的死小孩,他喜欢打听八卦又藏不住话。”   “放心吧,不说。”小战士终于开了口,面上没什么表情,可心里却在泪海奔腾——嫂子,说出去了你只是挨骂,我可是要受处分的啊!   林珑可不知道他心里是如何的纠结,只是得了肯定答复后放下了心里的一块石头。然后,她远远的看着洗干净脸的小帅哥卓一大步流星的走来,手里还拖着自己的大红色行李箱。   自从这行李上了周队长的车之后,就被她完全遗忘了,这会儿瞧见卓一帮自己拖过来,林珑才突然一声惊呼:“糟糕!忘了拿喜糖给龙泉!”   “喜糖?”卓一指着旅行箱疑惑地皱了皱眉,“你从成都背过来的?”   “是啊,结婚了肯定要给战友散发喜糖嘛!我想他可能顾及不到这种事情,也不方便去筹备,就包了66个带过来,也不知道够不够,还想着在腾冲城里再选点散糖和瓜子花生的,一乱起来就忘了。”林珑有些郁闷的说着。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难怪你箱子沉得要死,真服你了,居然从那么远弄过来,”卓一不解的嘀咕,“我们服务社啥都有,让龙少随便买点就行了呗。”   “这是喜糖啊!怎么可以随便买点?”林珑无语地摇摇头,觉着自己简直跟对方无法沟通。也不知道是男女之间思维差异太大,还是已婚人士和从没恋爱过的小屁孩之间有代沟?   这事儿,她可是无比重视,全程一点一滴都由自己经手,带着100%的爱和耐心去筹备!   光是选糖就跑了好几个地方,反复试吃斟酌,挑喜糖包也够折腾,好的嫌贵,便宜的嫌不够精致,最后是从浙江义乌网购的红色织锦中式小盒子,花了一整天时间一个个的装上精挑细选的喜糖。   折腾了那么久办的最重要的一件事,这会儿,居然忘了拿给他!   林珑简直想唾弃自己是猪脑子,然后立刻掏出了电话给龙泉手机上拨过去,却依旧得到了“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的回复。   看着干姐无语的眼神,正在总台填写登记表的卓一赶紧补充说明:“休假才能带手机出来,平时都是卸掉电池和卡被迫寄存的。你打队长电话试试。”   通过周纯周队长的转接,林珑终于跟龙泉成功通上了话,她原本还在期盼着希望借这个机会再见自己老公一面,没想到,他却斩钉截铁的说没空过来拿,让卓一回去的时候顺便带上就行了。   “没空……顺便……”挂上电话的林珑无语凝噎,有种一腔热情被糟蹋的感觉。那位大爷,究竟有没有把结婚的事情真正放在心上啊?!   说到结婚,林珑又想起来了,她给龙泉准备的结婚定情戒指也忘了拿给他,而且,他也没送自己钻戒!   林珑一个电话又拨了过去,直接问龙泉要戒指,结果他却说没买,让她自己刷那才上交的工资卡去买一只。   “我不会买这种东西,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在腾冲出名的是翡翠,这种常规珠宝店没几家特别好的,你回成都自己去买吧?”龙泉在电话里这么说着,听得他老婆极度无语。   什么叫这种东西?有没有搞错,结婚戒指新娘自己买?   察觉到对方语气的不善,龙泉又解释说:“我有给你准备结婚礼物,等回成都了我哥带给你。就是跟之前定情、订婚时送你的翡翠镯子、项链配套的一只玉戒指,很漂亮,包你满意!”   翡翠戒指么?林珑撇撇嘴,无奈的接受了他这个解释或者说安排,聊胜于无。   进了招待所房间放下行李,林珑拖着卓一少尉直奔步行街运动服装店,买了件外套换下她那被啤酒浸湿的悲剧羽绒服。   然后,她又问道:“这里有大商场吗?卖珠宝钻戒的那种?”   “你想要的那种恐怕是没有。”卓一摇了摇头。   林珑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无精打采的跟他一起去吃晚饭,喷香的腾冲美食曾经引诱得她垂涎三尺,可今夜,它们无论如何都没法抵消那份失落与郁闷。   “就那么想要钻戒?不就是块像玻璃一样的东西嘛,一点都不好看!”卓一看她情绪低落,只得没话找话安慰一下,“我记得你以前说过,比起透明的钻石,更喜欢红宝石、蓝宝石之类有颜色的。没钻戒也无所谓吧?”   “你不懂。”林珑摇摇头,也没解释对方究竟不懂什么,只是找小吃店老板要了两瓶啤酒,然后就这么直接举瓶子跟卓一对干起来。   “喂,你别借酒浇愁啊……万一要喝醉了、失态了……”卓一见她喝得太猛,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一想到那些个言情小说、警示破案故事里常见的酒后乱性、新婚夜换了“新郎”、真新郎砍了替身新郎什么的狗血事件,他立刻瞪着眼急道,“别啊!龙少会弄死我的!不,他肯定会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林珑有木有得到钻戒捏?   话说,上一章花好少……墨鱼很心碎……555……   希望不要继续心碎……555……   ☆、借酒浇愁非我本色   龙泉折腾人的能耐,卓一可是亲身体验过,想当初他入队受训时,由对方主持的那抗审讯训练,简直可以媲美地狱十八层了!要真犯了错落到他手上,绝对不死也要脱几层皮。   悲摧往事瞬间回忆完毕,卓一立刻一副小生怕怕的表情,端着凳子向后缩了一步,远离他干姐。   干姐不是亲姐,男女授受不亲!   “你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看着卓一那表情林珑就猜出了他没说出口的言下之意,狠狠瞪了回去,“你见过我喝醉酒失态?姐酒量好着呢!”   “……可,可我酒量不好……姐,克制点吧?”卓一唯唯诺诺的干笑。   林珑自己豪迈地干了一口,然后不屑地瞟了对方一眼,淡淡道:“才一瓶你就怯了,是不是男人啊?”   “……”   被讥讽的卓一小朋友默默无言,忍不住暗地唾骂——什么鬼任务,还不如就在丛林里继续窝着呢!自己新婚老婆没工夫陪,非得让他这个外人赶鸭子上架,还无辜被洗刷,太过分了!两口子一起欺负人!   “你真不懂!”林珑说着又把话题扯回了原来的轨道,“你觉着我稀罕珠宝戒指么?又不是买不起,咱不稀罕!我教古筝,四十五分钟一堂课轻轻松松两三百,有时候还有演出,还写文章赚外快呢,一个月稍微勤劳那么一点点,收入就不比你那副队长低。”   “是,是,我们都觉得你很能干,坚强乐观又漂亮善良,大家羡慕死龙少了!”卓一坐一旁连连陪笑着表扬对方。   “善良被人欺!”林珑不爽地把酒瓶子往桌上一跺,“如果我不那么坚强善良,他敢刚扯证就把我一个人扔路边头都不回的跑了吗?”   也不是一个人,还有我……卓一想这么说,可看着他干姐那哀怨掺杂愤怒的眼神,没敢说出口。他觉着对方只是想要发泄,自己当个纯听众就好,免得多说多错。   “没有新婚夜、没有婚礼仪式、没有婚纱照、没有蜜月、没有结婚戒指!说不定接下来两三月都得不到丈夫的一丁点消息,还能有哪个新娘能比我更杯具?我只是希望收到结婚礼物,代表他很在乎我的礼物,不是什么马路上赶着见了十分钟什么都没有,然后就匆匆道别,”林珑语气从激越转而变缓,最后几乎是用很难听清的音量轻轻呢喃,“我再怎么坚强独立,那也只是个渴望被爱、渴望被人捧在掌心的普通女人。”   被林珑这么一通话洗礼之后,卓一都觉得自己有点心酸,想要为她抱不平,可说出口的却是力挺龙少的辩白:“他不是不在乎你,只是,只是身不由己。”   他俩是住一个寝室的,最近一年多几乎是朝夕相处,卓一全程见证了龙泉在表白前是怎样的犹豫忐忑;在恋爱时是如何的甜蜜,甚至欣喜若狂的拉着队友喝酒庆贺求婚成功;又是怎样焦急渴望地等待结婚政审通过。   他不可能不在乎林珑,确实是没法腾出更多的功夫花在她身上。   “我知道,当初答应跟他交往就预想过这种情况,所以才就只对你抱怨啊,你看,我都没在他面前巴拉巴拉使劲诉苦不是?”林珑耸耸肩,无奈苦笑。   卓一连连点头,让她继续发泄,自己洗耳恭听。   “我以为自己够坚强,每个熟悉的亲友都提醒过我嫁军人就要有那种‘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在,你最想要的他不能给’的觉悟,我每次都笑着说能理解,能支持他。没想到……”她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扬臂抬手,一口喝尽瓶中酒。   没想到,真正事到临头,却还是这么在意,理智告诉自己能理解必须理解,可心里却依然会失落,会难受。   林珑也不知是之前过高估计了自己的承受力,还是过低估计了龙泉在她心目中的份量,现在居然弄得心里如此纠结、不忿。   这状态可不好!她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轻轻拍拍自己脸颊,努力让情绪平静下来。   卓一虽然只是个不懂安慰人的嚣张破小孩,可他那句“不要借酒浇愁”并没说错,想要排解忧愁,靠喝酒既没效又没出息!   林珑定定神,然后喝了几口热茶涮去嘴里的酒味,暗暗安慰、鼓励着自己:振作点,拿出泼辣劲儿来,你不是这种没出息的人!“理解”不是靠嘴上说说而已,要看实际行动!真是太闲了反而容易患得患失,回成都之后一定要找事情让自己充实起来!   不能喋喋不休的抱怨,不能要求这要求那的给龙泉添麻烦!   这厢一想到龙泉,林珑果断抬头看向正一副坐立不安模样的卓小上尉,竖起一根手指摇晃着说:“不可以告诉他我有伤心失望;不可以告诉他我有喝酒;不可以告诉他我今天的所有言行!”   “那,我还能说什么?!他肯定要问的!”卓一满脸苦逼表情。   “就说我们吃了丰盛大餐,然后一起闲逛,明后天都是在很开心的旅游,然后你很顺利的送我上飞机、回家。”林珑不带停顿的规划了今天,以及之后他应当说的内容。   “姐姐,你觉着这么说现实吗?又不是傻子,他能信?就算我真的想帮你瞒着也不一定瞒得住啊!”卓一有些戚然的缩了下脖子,快速摇头道,“你家男人很擅长审问、诱供什么的好不好!我力气小、肩膀窄,扛不住。”   “你才傻子,不知道什么叫‘善意的谎言’么?我现在情绪已经很正常了,不需要你在几天后再去转述一下让龙泉白担心,懂不?”林珑转念一想,卓一恐怕确实没法骗得过他队长龙泉,只好改口道,“能瞒多少你就瞒多少吧,反正得让他安心、专心的工作。”   “是!”卓一很爽快的接受了嫂子的“命令”。   换种要求,这其实是个很简单的任务,就算实话实说龙少也能很专心的工作,他从来不会公私不分。至于安心,这个,他肯定能想着办法让自己安心、放心。   如此,卓一心安理得的在半夜三更向龙队长详细汇报了他新婚妻子的动态,然后乐滋滋的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用着龙队长的工资,陪着龙队长他老婆东游西逛的玩耍散心。   两人一路从腾冲逛到了昆明,然后,一日二十五日清早,卓一在机场目送林珑于年三十当天坐飞机回成都,至于回去之后的事,那就不归他管了,小上尉无形中松了口气,抖擞精神奔回基地,准备转交喜糖婚戒,然后去迎接真正的任务挑战。   与之同时,林珑平安降落于成都双流机场,然后不出意外的在候机厅看到了龙泉那对弟弟二十四孝的壮汉哥哥,以及他身旁那位穿着花哨羽绒衣的龙泉嫂子。   “唉哟,可算盼到你了!”热情的嫂子没等林珑说话,就直接扑了上来,轻轻热热的给她一个拥抱,然后就拽住她胳膊不放手了,一面走着,一面笑着抱怨道,“你们俩商量结婚都不跟家里人说一声,真是不像话啊!”   “是龙泉说先不讲的,他怕有什么意外让家里人空欢喜。”林珑不好意思的说着。   穿着笔挺黑色羊毛长大衣,看起来通身气派的龙家大哥无语道:“办得成就办,办不成下次再办,这有什么怕不怕的?龙泉他就是这脾气,平时遇事都果断得像刀子,一碰到跟家里有关的事情就东想西想婆婆妈妈的。”   “对,你可不能学他!不说结婚,你独自一人跑云南也不跟我们通个气,春运挤火车多麻烦!”嫂子同样哭笑不得的点了点林珑额头,比林珑大了整整八岁的嫂子像责备小孩似的继续嘀咕,“买不着票就该打电话找你哥啊,他办法多着呢。现在都成一家人了,以后可别再这样见外了啊!”   “嗯嗯,很乐意为弟妹服务!”龙泉他大哥刘田,很是赞同的点头,顺带还模仿着宾馆门童的恭敬姿势为林珑姑娘打开车门,以此作为他的口头语言之后的具体行为展示。   林珑启唇轻笑,顺从的坐进了他的别克车。刘田哥哥是个商人,外表看起来有点严肃、甚至带着上位者的气势,虽然之前只短短接触了几次,但林珑面对他绝没啥压力,因为他在熟人面前挺爱开玩笑,骨子里的属性和外表完全不符。   “过年怎么安排的?打算啥时候正式拜见公婆啊?”充当司机的刘大老板,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的憨货老婆和弟妹亲亲热热交谈旅游见闻,说半天都说不到点子上,干脆自己开口插话了。   林珑听到后赶紧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哦!听龙泉说,龙家是三十中午团年,我在想是不是直接就去你们家啊?我家今年是初一团年,今晚上过了凌晨回家都行。”   “你不先回家看看伯父伯母,展示结婚证?”刘田笑着摇摇头,说他已经在去林家的路上的,“双流机场离你家那么近,又不是大禹治水过家门而不入。不差这点时间,等我们先拜访一下伯父伯母再回去团年。”   “对对,我们礼物都准备好了的!”嫂子连连点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惊呼一声,赶紧在自己彩色条纹Prada包里倒腾,然后献宝似的摸出一个小方盒子递到林珑手上,笑道,“差点把最重要的东西忘了!这是龙泉早就为你准备好的东西。”   刘田补充说明道:“他着急的很,刚跟你开始谈恋爱就把全套东西都准备好了,手镯、项链、戒指,后面还有什么我就不泄密了,总之是一大套首饰。全按照适合你的款式和尺寸订做的。那小子,死脑筋,一旦认定了就是‘非君莫属’,绝不更改,或者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尽管刘田的话面意思是抱怨弟弟不知变通,却也在侧面提醒林珑,他对这场婚姻是多么的期待和上心。尽管这“上心”和新媳妇期待的内容稍微有些不兼容,但那份情意却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   看着手里那沉沉的戒指盒,林珑突然觉得自己的心也有些沉甸甸,当然,绝非当初没收到戒指时的难受,而是有些温暖、有点期盼。   “快打开看看,看喜不喜欢。要不喜欢啊,我们还有别的补救方案!”嫂子在一旁催促着,恨不得她自己伸手去帮忙。   作者有话要说:龙泉很有爱,有木有!   墨鱼来了哟,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哟!   PS:JJ你要不要那么抽啊!把我文章属性抽没了,回复抽掉了,我更新了居然看不到~~还有没有把评也抽走啊?!   ☆、大年夜的烟花爆竹   打开首饰盒子,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只K白金镶翡翠的戒指,戒面上浮雕着一朵粉红带绿的盛开莲花。   荷花科的莲花,是寓意“百年好合”吧?林珑将它取出来,轻轻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尺寸居然刚好合适,她不由有些哭笑不得——这傻子,去年就把戒指订做好了,万一我反悔了没嫁你,这东西又该怎么办?   前面才在结婚时被很郁闷地摆了一道,这会儿又突然感受了龙泉的真情实意,不禁有种酸酸的幸福感在心里蔓延。   见她有些沉默,直肠子嫂嫂直接期待的询问道:“怎么样?漂亮吧?”   林珑赶紧点头表示戒指很好看,自己很喜欢。确实是喜欢,不过,她那样问话,就算不喜欢也不可能照实说吧?   至此,林珑完全相信了龙泉曾经告诉她的,“嫂子人很老实、很好相处,妯娌间绝对不会有纠纷,只有你欺负她不可能她欺负你”的定论。   真是位可爱的大姐姐!林珑抿唇一笑,好奇道:“嫂嫂,其实我不该说‘喜欢’的,真想知道你说的那个补救方案到底是什么。”   “我是想,跟你一起逛商场呗,去什么周大福、谢瑞麟之类的首饰店,你喜欢哪样就买哪样,他买单,”嫂嫂一面说笑一面拍了拍自己老公的椅背,又热情提议道,“要不,我们吃了晚饭去逛逛?年三十商场里人少,折扣多!走吧,你也不像喜欢看《春节联欢晚会》的人,一起逛逛吧?!”   “不用了,我挺喜欢这戒指的。”林珑连连婉拒着嫂嫂的好意。心想,就算龙家人都当刘田大哥是散财童子,都说想买什么哥哥买单,可这毕竟不是她自己的亲哥,花他钱多不好意思啊!   “你没明白她真正的心思,”正任劳任怨做着司机的大哥见林珑死活不同意去购物,笑着开了口,“你嫂子是想,假借送你礼物的名义,她跟着一起逛街,然后把自己想要的东西顺便都买了!记账的时候那名目就是‘陪弟妹购物消费’,不算在她自己的日常零花钱份额里。”   ……   听罢,林珑默默无语的噎了一下。   果然是像龙泉的老上司周纯说的那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一家子都是聪明人也不可能出现一个傻大姐嫂子,就算她“很老实”,那也只是相对其他人而言的。   接下来的行程,如计划中的一样,龙家兄长夫妻领着小山堆似的年货,代替龙泉拜访了林家二老,然后林珑向他们展示了结婚证,大家欢欢喜喜说笑一阵。   与计划中不同的是,刘田听说林家是初一才团年,今天也没什么别的安排之后,直接建议林青山和吴秀美夫妇跟着去他家吃团年饭,两家人在一起更热闹,也免得林珑大年三十的在婆家惦记自己父母。   之后,换了件红色喜庆羊毛大衣的林珑,拎着一大口袋早就准备好的喜糖包,以及腾冲特色年货,挽着父母,跟着哥哥嫂嫂到龙泉家拜年。   认识了对方家里的好些亲戚,吃了一顿丰盛午餐,其乐融融的气氛,大家刻意讨好似的嘘寒问暖,似乎有效缓解了老公不在身边的遗憾。   晚上,早早吃过晚饭后,亲戚们各自归家准备着看联欢晚会,龙、林两家父母们凑成一桌开始打小麻将。   林珑则在嫂嫂的不断游说中跟着大哥出了门,一行三人去购物。   “不让她今晚疯狂买点什么,这年都没法过。明天去她娘家还不知道怎么埋怨我呢!”开车前往春熙路商圈的路上,刘田哥哥嘴里这么抱怨着,眼神却是出奇的温柔。   “你就是见不得我花你钱买自己东西是吧?”嫂嫂面上带笑的嗔怪着,她知道自己老公就算嘴里念叨不停,可刷卡的时候绝不会手软。   “那得看你买什么啊。选金银首饰那些我说过你吗?”刘田无奈的摇摇头,“你问问弟妹,她会不会花几千块去买一根人造水晶的破手链?”   嫂嫂不依了,说对方是土包子,解释道:“什么破手链?那是施华洛世奇,名牌!”   “你这类人啊,虚荣!”哥哥无奈的叹气道,“所以,最容易被‘牌子’这种虚假的附加价值蒙蔽。再怎么名牌,那就是不值钱的人造水晶。荷花池批发市场还有什么‘淘宝’上,多的是仿冒品。”   “人家设计好看!仿冒的能那么闪亮啊?”嫂子坚决相信自己没买亏。   “我就不信你能肉眼分辨出来差别,”哥哥继续摇头,“再说了,你喜欢闪亮东西不如带天然水晶,对人体还有好处。爸给你的那个就不错,又大又透亮。”   嫂子嗤笑道:“依照水晶的质地、大小来看,那个确实是挺好,可问题是,你能成天挂个鸡蛋大的圆滚滚水晶在脖子上当装饰品?”   听着他们的对话,林珑忍不住“扑哧”一笑,这就是金融系毕业的务实男人和中文系毕业的感性女人间不可调和的矛盾!   最终,他们三人去了珠宝和名表专柜,给除龙泉之外的全家所有成员,女人们选了一件货真价实的黄金或铂金钻石首饰,男人们是名表。   没办法,付钱的款爷才有最终决策权。更何况,被全家上下合力讨好的新媳妇林珑也是个比较务实的人,她虽然没明摆着说不支持嫂嫂,可也委婉表示了自己从没买过价值300元以上的人造首饰。   至于龙泉,他的表是军方出品,丑是丑了点可性能不错,还有些不为人知的小机关,他不可能换民用的,于是,也就只能买下两身便装凑合着给他当新年礼物,准备隔几日寄过去。   从商场出来时,夜已经深了,即便是坐在车里,也能隐约听到噼噼啪啪的爆竹时,间或还能看到路边有人在放烟花。   “现在城里又开禁允许放烟花了,还是这样更有年味儿,”林珑浅笑感慨着,又嘀咕道,“不知道龙泉他们那里能不能放烟花爆竹?在山里,还有军火,大概不能放这些吧?”   坐在旁边的嫂子,突然用手肘碰了林珑姑娘一下,有些着急的给使眼色,让她别说了。过年时的烟花爆竹是他家的禁忌,是刘田心中不能戳的伤疤。   林珑有些疑惑的看了嫂嫂一眼,没再吭声,可也有些不明所以。正在这时,刘田突然一下拐弯靠边来了个急刹车!   林珑差点就撞到前排的车背上去,着实被吓了一跳。   “怎么了?!”她一脸迷惑与惊讶,只瞧着刘田一声不吭的开门冲下车,往非机动车道上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墨鱼曾经和朋友去逛女人街卖首饰的店,看到了仿冒的施华洛世奇,我朋友戴着真的施华洛世奇……结果……真的很像啊!几乎没大差别啊,小贩还说他的货比我朋友手上的更好看……太悲剧了!   至于那个,鸡蛋大的圆滚滚天然水晶——老公曾经送了墨鱼一个,死沉,至今仍不知道拿它怎么办,只能放盒子里压箱底。   话说,猜猜看,刘田是怎么着了捏?   话说,JJ的抽搐症怎么还没好啊!   ☆、婆家一对腹黑兄弟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刘田以一种与他微凸小肚腩绝不相符的速度奔至非机动车道,然后伸手揪住一个小朋友的后衣领,猛然一步就跳上了人行道,与之同时,两辆电瓶车呼啸着从他们身后蹿了过去。   若非刘田眼明手快,那个四岁样子的小孩十有八九会被撞到。   “赶到切投胎索!”刘田冲着对方的背影就吼了起来,那嗓门不比龙泉的小,“路上一个人都求没得,你们都不看到点儿!”   “就是因为以为年三十路上没人,所以才不看路的吧?”林珑坐在车里正跟嫂子咬耳朵,然后眼睁睁看着大哥又向那小孩的父母“开火”了。   “你们两个就只晓得自己耍火炮儿,娃娃走一边切了都不看一眼?!”刘田牵着那小孩将他带到父母那边去,又继续喷着对方,“你们咋当妈老汉的哦!娃娃被车撞了咋办?被人顺手牵了咋办?生养了就要好好带嘛!”   “完了,他又炸毛了!”嫂嫂无语的叹息一声,悄悄给林珑解释道,“这种事情是他的逆鳞,碰不得。龙泉有没有跟你讲他小时候的事情?”   “嗯,有讲过8岁那年被拐……”说到这里,林珑突然悟了,据龙泉说,当初就是在过年时,哥哥带着他去玩烟火,自己玩得高兴没看紧他,小孩子不懂事又乱跑,这才被弄丢了!   那一年,刘田是十四五岁样子吧?在最敏感最脆弱的青春期弄丢了亲弟弟,一直到成年之后对方才回家,那几年,不止是换了陌生环境的龙泉在纠结挣扎,最痛苦的人,或许是这个大哥才对。   “这件事情他一直很内疚,就算小弟回家了,他都没能真正放下过心里的石头,”嫂嫂指着那边正在跟小孩父母争执的刘田,无奈的叹息着,“发泄一下也好,免得一直憋在心里。你是没见过他以前的样子,好几年脸上都没个笑容!”   听到嫂嫂说起从前的事,林珑有些好奇的搭话:“你们是青梅竹马?”   “就是家住得近,小学、中学都是校友,也没同级同班,但知道有这么个人,”说着嫂嫂有些自嘲似的笑了,“他那时候很出名,有个绰号叫‘阴郁王子’,长得好家世也不错,好多女孩子暗恋,结果都被他的阴沉气场给吓跑了。上大学有一年假期,我在民族大学的操场上晨跑,突然看见他正在说笑话逗一个小孩,那笑容灿烂得简直无法形容。”   林珑不假思索的问道:“是龙泉回家的那年?”   “是啊。然后我就赶在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先下手去追他了。准确的说不是追他,就只是跟小弟套近乎,我那时比较含蓄,是旁敲侧击的去跟他联络感情,虽然比那些看着他‘转型’后扑上来的人更克制一点,但胜在下手的时间早,”说着,嫂嫂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后来同学朋友、包括父母,都说那是我迄今为止干得最聪明、最成功的一件事。”   林珑听着点点头,但心里并不是很认可这种说法,要想抓住好男人,不可能只靠‘先下手为强’这办法,后来者还可以居上呢!嫂嫂最成功的不是抢时间,而是走对路,掐住了大哥的软肋。   从得到弟弟的支持开始起步,轻轻松松顺利绑到了一个潜力股的帅气款爷,大学毕业没两年就结婚,结婚没多久就当了全职太太,活脱脱比别人少奋斗十年,更爽的是,以后也不用奋斗了。   只不过,这款爷有一定的心理问题和身体问题,能不能接受或者说如何取舍就得看自己怎么选择了。   幸福的全职太太看着自己丈夫气呼呼的从远处走来,赶紧开门下车去了驾驶室,又跟林珑说道:“我去开车,他情绪不好怕出问题,帮忙开解一下他吧,说说龙泉现在很幸福之类的话,拜托了!”   我怎么劝啊?总不能冷不丁的开口就说龙泉吧?大哥还正在气头上呢!戳伤疤不好吧?   林珑还在纠结着,没想到刘田上车后沉默了没多久,就直接问了一个跟他老婆一样的问题——龙泉有没有讲过他小时候的事情。   新媳妇静静点点头,然后就看着印象中那稳重透着喜乐,闷骚带着搞笑的大哥一脸颓然沮丧的说:“是我对不起龙泉,他不该过那样的苦日子。”   “没听他说觉得苦……”林珑试探性的答了一句。   “你不知道龙龙他小时候有多乖!活泼好动、很皮,总是天马行空的想着鬼主意,是大家的开心果……可后来,刚回家的时候,他连笑都不会!看着他小大人似的一板一眼讲话,我就,就恨不得抽死自己!”说话的同时刘田双手紧紧扣着身下的真皮坐垫,指尖都发白了,仿佛要将它戳出几个洞来。   逆境促使人快速成长,也只有真正的家人才会觉得小孩子皮着玩闹更好,太成熟反而觉得有些可悲。   林珑轻轻拍了拍他胳膊,低声劝道:“现在不是这样的,都过去了。他都觉得过去了,哥哥也放下吧。”   “真过去了?我觉得他现在还是一板一眼的!”刘田摇摇头,长叹道,“就喜欢在外面飘着,不肯回家,他是还没原谅我吧?”   “龙泉有说过他感谢那段经历使自己更务实、更理智坚强呢,没什么原不原谅的!如果不是因为那段经历,或许他现在也不会这么优秀。而且,他不正经的时候多了去了!哥哥你没看见吗?”林珑笑着说了他们结婚时龙泉把她扔来扔去的场景,又解释道,“或许,他是想在你们面前表现出自己成熟了,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了,这才规规矩矩的吧?”   新媳妇绘声绘色地描述着她并不喜欢的这个游戏,以及相关的他战友们的热烈庆祝活动,希望借此给刘田带去一点安慰。   听着这样的事情,刘田脸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容,“唉,知道他现在很快乐很幸福,我的内疚感才能少一点。不过,还是希望他能换个工作。”   “至于回不回家,我都不在乎了,哥哥还那么纠结干嘛?”最悲剧的林珑姑娘忽略了自己的伤感,现身说法劝着对方,“他是在做好事,在做有意义的事情。‘为了中华之崛起而努力’那是他的理想和正在实践的行动。我们应该支持他……”   在回家的路上,林珑一直述说着她眼中热情、耿直甚至带着点小痞的龙泉,讲着他们相知相识时的浪漫故事,以此开导、劝慰刘田。   并不是一定要待在父母兄长身边他才是幸福的,做着自己理想中事业的男人,哪怕他人在深山、在天涯海角,那也是幸福而快乐的。   至于爱他的人,那就爽快点,在默默支持中陪着对方一起快乐吧。   晚上十一点过,林珑和父母一起回了自己家,瞟了几眼那几乎早看腻了的春节联欢晚会,在年三十午夜钟声敲响之后,林珑接到了她老公的电话。   开了免提,让新女婿跟岳父母拜拜年,然后林珑瞬间缩回了自己卧室,跟他甜甜蜜蜜的煲起了电话粥。   中途,林珑说起了大哥的事情,问龙泉究竟有没有和对方好好聊过,怎么会事隔那么多年他还如此内疚。   “聊过,怎么没聊过?”龙泉听得一头雾水,有些不明所以的说,“他就是看到家长忽略了照看小孩的时候会炸毛一下而已,情绪也没见有多糟糕啊?”   林珑皱皱眉,然后向他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情形和他们之间的对话。   然后,她居然很意外的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龙泉的憋笑,很是笑了一阵之后,他才乐呵呵的告诉自己妻子:“我就是中学时期还有刚上大学的时候有点一本正经吧?那时候不青春期吗,那年龄段的孩子都希望自己快点长大,喜欢硬绷着伪装自己是成年人。跟被拐卖什么的关系也不大吧?”   “那大哥他……”林珑有些傻眼了,刘田那种浓浓的悲哀,不像是假的啊?而且,他骗自己有什么好处?   “内疚是真的有,不然他也不会一直都对我好得‘令人发指’,别笑,这是我战友的原话,说没见过一个当哥的能比爹妈还鸡婆的关心弟弟,”龙泉解释着,又给林珑答疑解惑道,“不过,恐怕实际情况也没他表现得那么夸张。大概是怕你在过年的时候想我,怕你抱怨,他先苦逼地倒了苦水,你就不好意思再开口吧?”   “岂止是不好意思开口,我还安慰了他一两个小时呢!你们两兄弟一个样——都是腹黑男!”这下,轮到了林珑炸毛跳脚,她就说之前怎么总觉得有点怪怪的,原来是安慰者和被安慰者的角色颠倒了!   龙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安抚道:“诶,大哥也是好心,让你自己安慰自己,比别人说一千句、一万句都顶用。”   “是挺管用,可惜是建立在让我上当受骗的基础上!”林珑用鼻子“哼哼”了几声,真是‘骗人者人恒骗之’,伤不起,说着她又想起了正事,“爸妈说要送我们一套房子,你不在,那就记在我名下咯?”   “嗯,我知道,当初相亲的时候我家就说了要送新房,就是写你名字。”   见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林珑又问了下一个问题:“那还要装修呀,也由我全权处理?”   “嗯,都交给你了,钱我的卡里有,需要帮忙的时候找大哥大嫂。”龙泉隐约猜到了她的真实目的,只是换个方向岔开了话题。   “我是想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好提供点装修参考意见啊!”见他不识相,林珑没法隐晦的拐弯抹角试探,只好直接问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泉仔什么时候回来呢?千呼万唤啊~~~   话说,抓男人抢先了也木用,会被撬墙脚,关键还是得掐七寸啊~~   没看过前文的亲们,可能会疑惑两兄弟为啥一个叫“刘田”一个是“龙泉”,这是因为一个跟母姓一个是父姓。瓷器里有名品 哥窑—— 琉田 以及 弟窑—— 龙泉 。这就是他俩名字的由来。   ☆、新房装修菜刀相向   龙泉无言叹息,他都还没出门办事呢,这会儿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回家休假?也只能轻言细语安抚着林珑,然后说他最迟三个月能归队,到时候就算不方便休假,也能申请让林珑去他那里住上一小段时间。   “住在你们基地里?”林珑这下终于来了精神,有些好奇的开始打探八卦。   “准确的说是在基地外围边缘地带,专门修了一栋家属楼。”龙泉很是老实的回答。   林珑皱皱眉,继续打探:“边缘?那我能看到什么?有没什么好玩的、有趣的地方逛?”   “我们这里严禁随便乱逛,你能看到群山、空地以及一个大操场,可以去操场散步,但不能走更远;可以去爬山,但必须有人陪同。此外,不能用手机、不能上网、不能照相。”虽然不想说,可龙泉犹豫再三后还是补充了最后三点,也不能把林珑骗去了再没收她的手机、相机、笔记本吧?   龙泉是觉得坏话要说在前面,免得事到临头了对方发现真相,然后开始无聊得暴躁。   林珑听罢则哑然失笑道:“请问首长,那我每天除去吃了睡、睡了吃,还能干嘛?”   对方想了想,提议道:“你可以看书报杂志,如果刚好有别人的家属在这里,你也可以去串门闲聊。”   “如果、刚好?那就是说能串门的几率很低吧?”聪慧的林珑姑娘不用对方多说就一语中的,然后又打探道,“比如有啥书报?”   读书打发时间倒也可以,她开始考虑要不要背几本小说去。   “《孙子兵法》、《曾胡治兵语录》,《中国国*防报》、《解放*军*报》、成都军*区的《战旗报》,还有《兵器知识》杂志等等。”龙少顺口就报出了一堆名字,都是基地阅览室里的常见读物,有不通俗的也有通俗的。   林珑姑娘无语,这些也太专业了吧?我又不是你们那里的兵……   她思索了一小会儿,最终有些纠结的告诉龙泉:“我不想去了,只能待在家属楼,去了有什么意思?”   这一句话就使得龙泉有些焉了。没意思?来见你老公没意思啊?那个,那个咱们都结婚了还没那个、那个啊,你就不稀罕自己过来一趟?   这话,龙泉能想却问不出口。虽然在部队上大家经常“你草、我草”的爆粗口,可面对自己过了门但还没圆*房的妻子,即便是隔着电话线,他也羞涩着说不出希望对方到他那里一起过夫妻生活的话。   不仅仅是害羞,还因为愧疚,所以不敢提任何要求。   林珑似乎从对方的沉默中幡然醒悟,怕龙泉误会,赶紧补充说明道:“我不是不想来,是怕自己到了你那里之后会得寸进尺!忍不住想要进一步了解你真正生活、训练或‘工作’的地方。”   确实是希望亲眼看一看,然后在见不到又很想对方的时候,能够最贴近现实场景的幻想一下他那一刻究竟在干嘛。如果看不到,还不如不去,免得心里跟猫抓似的痒痒。   “不过,我还是想快点见到你的,如果你请不到假,就我过来吧,”林珑真心觉得要等到对方请婚假一个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有个电力部门的朋友都说为了国庆阅兵式,所有正式员工不准请长假。他们部队上估计更困难。   “那这样,等任务结束,如果能很快请到假,就我回来,如果请不到,你再考虑一下?”龙泉如此提议。   “好!等你回来再决定吧,云南和四川相隔也不远,”林珑说着轻轻笑了,努力换上一种高涨愉悦的情绪,对着电话那端甜甜地问,“这段时间我先把房子装了,新房弄成简约中式风格怎么样?简约的能装修快一点,到时候我就能在新家等你了!中式的永远不会过时,家具也比较环保和经久耐用。”   “你做主吧,我又不懂设计,”龙泉也是淡淡笑着,“随便你怎么弄,我都喜欢。”   林珑姑娘有些不满的嘀咕道:“太敷衍了吧?!新房,怎么能随便弄?怎么能随便什么都喜欢?”   “可你给我说了我也不懂,等你找图片给我看时,我不在线上,不能及时给反馈。所以,你就看着办吧,我很相信老婆你的审美能力和办事能力!服装设计系毕业的,怎么着也比我这当兵的强吧?”龙泉狠狠地把林珑的美术功底、审美能力吹捧了一番。   然后,中校同志以“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等我回来验收成果!早点睡觉,不准熬夜,晚安。”作为了这通电话的结束语。   验收?林珑看了看已经被挂断的手机,真恨不得穿越电话线过去咬他两口——真是领导当惯了,说话够大爷的。我辛苦去跑装修,你就只负责最后转一圈,验收一下啊?   尽管有些不满对方的大爷态度,可林珑也知道他无法参与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也只能孤身在春节后跟着刘田和嫂子去办理了过户手续,得到双楠小区小高层新房一套。   6栋6楼3号,数字吉利房子也很不错,三室两厅户型方正规整,客厅落地窗和主卧阳台正对中庭花园视野良好,地段价值高、小区和周边配套也很完善,可以说,这是个很完美的住所。   对此,林珑相当满意,虽然老公不在身边,但至少男方家庭也用价值一百余万的房子表达了自己的诚意,表达了要用糖衣炮弹死死拴住她的意愿。   至于相亲时对方曾提到的婚后还将赠送乡间住宅和汽车,这一次,龙家没说起这话茬,林珑也就没问,反正她也不是为钱嫁人,没必要如此斤斤计较。   就算对方父母一个金融系退休教授、一个注册会计师、哥哥是职业炒家,相对家境比较富裕,可林珑也不是一穷二白的灰姑娘,音乐世家出生的她不比龙泉差。   长辈和哥哥愿意给她物质补偿,那就收着,适当接受了礼物对方还更安心。至于答应了又没给的东西,也无所谓,要真伸手去讨,可就太掉自己身价了,以后在婆家说话底气都会不足。   之后的三个月,林珑开始挑选装饰公司,并动用了自己的积蓄来装修婚房,这事情,想着简单可做起来真难!装饰公司为了避免回扣纠纷,地板、地砖等主材都需要客户去挑选自己购买。   更别提浴缸、坐便器、脸盆、吊灯等小件物品了,家具、家电什么的更是需要自己一件件添置,林珑不得不成天的在各大装饰城逛着货比三家。   装修,水分多啊!且不论同样的东西,有多少不同的品牌、样式、档次供挑选,即使是同样的货,在城北城南的不同装饰城、家具城的不同经销商上手,差价甚至都可以高达100%。不多跑跑怎么能安心、放心?就算钱足够用,也不能随便被别人当冤大头似的赚了去呗!   即使嫂嫂和大哥还有两三个好友经常抽空开车陪林珑去折腾,两个月下来她依然觉得自己憔悴了一大圈,就这样,房子都还没能完全装修好!   实木家具去看了好几个品牌,要不就老气,要不就怕甲醛,最坑爹的是,有一家店号称是全香樟木的实木家具,有过敏性鼻炎的林珑居然一靠近这家店铺就觉得鼻子有些不舒服,进去只待了两分钟就开始一连串的打喷嚏。   她几乎是逃窜着奔出了这家店,然后远远的躲开,第一次见识她这种情况的嫂子被吓了一跳,赶紧递上餐巾纸让林珑擤鼻涕,又连连追问道:“怎么回事?怎么说着话就开始打喷嚏了?”   “我过敏,啊嚏!对灰尘、梧桐树飞絮和,啊嚏!和敏感气体过敏!”林珑揪起鼻子,红着眼如此回答。   “那,刚才的家具店……?”嫂嫂有些奇怪,她觉得那店里有种很香的味道,怎么会就过敏了?   “狗屁香樟木——绝对是化学添加剂的味道!啊嚏!我家有真正的老香樟木家具,在制作完成后根本就不会香得那么厉害,我也不会过敏!”林珑姑娘喷嚏打得简直快泪奔了,在远离“香樟木”店之后才渐渐缓过气来。   嫂嫂见她那小惨样,忍不住笑了,乐呵呵的说道:“人工鉴定机啊?那敢情好,甲醛什么的有没有超标都不用鉴定了,就只需要凑过去闻一下,看你会不会打喷嚏。”   “要很严重的才能‘测’出来嘛,稍微超标的肯定不行,唉,太难选了……啊嚏!又要美观又要安全还得价格实惠!”林珑无语的擦擦鼻子,然后继续和嫂嫂闲逛。   当林珑觉得自己选家具头痛得要死时,突然有一天,让她明白了“一山还有一山高”,假冒伪劣的香樟木算什么?又没买它,不就是被毒气熏了熏而已,换个地方就行。   装修时,最郁闷的是订做的东西送上门了却发现质量完全不合格,而对方还死赖着不肯走,不仅不肯退货!还要你付尾款!   “这推拉门明显不合适!都返工第二次了还不对,我凭啥还要让你进门安装?我说了退货!不要就是不要!拉回去,我下午就找你们经理退款。”林珑站在门口,死活不让送货工人进门。进去还得了?那肯定是撵不走的了。   “你都不让我们安装怎么知道不合适?”送货工人态度相当恶劣的想要挤进去,又大嗓门的嚷嚷道,“不进去也可以,你先付钱!不然我也不让你们出门!”   对方说着话,还挺胸往林珑和嫂嫂身边靠了靠,也不知究竟是想堵门还是想占便宜。   “我要的是圆角门,你这明明是直角的!”林珑只觉得自己气血不断上涌,忍不住喝道,“欺负我们只有两个女人吗?!你们敢乱来我报警了!”说着她就摸出了手机,打算拨110。   “报个屁!看老子不弄你!”另一个送货工人伸手就去抢她手机,那动作很是迅猛,吓得嫂嫂下意识的躲在了林珑身后。   几乎是不假思索的,林珑握着手机守住中线,使出一个咏春的标准旋转摊手动作,消开对方的手,让其力道偏移了原来的轨迹。   “没学过功夫的就不要在这儿充大爷!”林珑姑娘面带不屑的鄙视道,“还不走?想等着我大哥出手吗?”   与之同时,刚才正在上厕所的刘田突然拎着一把菜刀奔了出来,虎虎生风的扬起刀具喝道:“拿上你们的东西给我滚!活腻的就留下练两手,我奉陪!”   林珑刚才露的一手就吓了对方一跳,现在又蹦出一个身高一米八的彪形大汉,手里居然还是菜刀!两装修工人惊恐之下,不得不灰溜溜的走了。   半晌之后,林珑才喃喃低语:“幸好大哥在家里,可吓死我了!装修这人来人往的,没个男人确实不安全!”   嫂嫂犹有余悸的叹道:“你刚才,不像害怕的样子啊?”   “不知道大哥什么时候能出来,露怯了更会被欺负呀!好歹我也学了大半年的咏春,就想着稍微撑一下应该能行,”林珑搓搓手定神后,又有些遗憾的说,“练得不精,实战技术没过关,心里还是怕得要死。他要再来一下更用力的,我恐怕就挡不住了。”   “你算挺不错的,才半年就敢上手实战,比我年轻时强多了!多练练说不定还能去参加比赛,”刘田笑着把那把买错的根本没开刃的菜刀放回了厨房,又千叮咛,万嘱咐的交待道,“之后还有谁送货上门?必须等着我有空的时候才能约时间。龙泉不在家,我就得替他好好照顾你,可不能出岔子。”   “嗯!我绝不擅自行动!”林珑心有戚戚然的连连点头。   此时,她才第一次真真体会到家里没个男人的难处,一个家,要完整了才能稳固,不是女主人足够坚强就一定能顺利办成所有事情。   真不知道那些家里没有大哥大嫂帮忙的军嫂,是怎么熬过这些困难的?   林珑很庆幸自己缠着龙泉去跟他大师兄学了咏春,会点功夫更有底气,不仅要学,还得更刻苦的去学!将来离开成都没有大哥帮扶了,自己才能不怯的独自在异地他乡立足。   遗憾或者幸运的是,接下来换了一家商店订做衣帽间推拉门后,装修过程中再也没遇到任何纠纷问题。当买好家具家电、被子枕头、软式装饰品,甚至林珑亲自动手画了装饰画挂墙上之后,一切准备就绪,万事非常完美,唯独只欠一个男主人。   话说,泉仔,都整整三个月了,你该回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装修、家具的暴利;假香樟木家具;以及退不了货的门,用菜刀吓走对方的事情,基本完全属实。   所以说,要装房子的各位,千万小心噢!   JJ你要不要那么抽啊!大家给的评都抽成空白了,看不到了,我也没法回复啊~~吐血~   请戳一下这里,请收藏一下墨鱼的专栏吧!   ☆、清晨突来骚扰电话   自从龙泉说了自己需要三个月样子处理任务,林珑就在日历上画了个红圈做记号,装修那一阵子比较忙,忙得她无暇顾及老公,就只在夜里躺床上时稍微想想而已,甚至是还没想上个三分钟,自己就睡熟了。   等新房完全打点好之后,日子却一下子变得难熬起来,这位新上任的军嫂还没习惯如何在长期的等待中自我调整,于是,林珑开始焦虑了,一天看几次日历,没事就掐着指头数时间,期盼自己男人跟她联系。   “他就不能中途打个电话报平安?一直没个消息,急死人了。”跟嫂嫂一起逛街时,林珑终于忍不住小小抱怨了一下。   嫂嫂苏韵安抚似的笑笑,然后打趣道:“这就着急了?嗯,新媳妇不见丈夫很心慌呀,哈哈!”   林珑吐吐舌头,笑中带苦的叹道:“别笑我呀,就是太久没他的任何消息,心里有点空落落的感觉嘛。也不一定非得想他回家,就觉得好歹给个电话短信什么的,总能舒坦点呗!”   “唉哟,可别指望小弟能在中途联系你,电话也能暴露任务地点不是?他出发前能给你说说大致时间都不错了,说不定下次就压根不会通知你——一直就这样的!”苏韵无奈的摇摇头,“总是什么都不说,有闲了想起来了就给家里打个电话,也不是汇报平安,就随便说两句,不谈工作也不说下次什么时候能再打电话或休假。我们都习惯了,你也慢慢习惯一下吧。”   “什么毛病!就像古时候皇帝临幸妃嫔啊?不能问,问了也没用,”林珑皱皱鼻子,咬牙说,“咱们就只能等着他自己突然心血来潮的驾临?”   “诶,就是这样的,比喻非常恰当,谁让他是个当兵的呢?可怜闺里月,长在汉家营。少妇今春意,良人昨夜情呐,”苏韵嫂子不由感叹了一句,然后又劝慰道,“所以呢,你就别想了,想了也没用,他能回来的时候自然会回来。咱们还是好好购物去!”   说着,苏韵拖起林珑直奔Ochirly服装专柜,这牌子,09年夏季的主题是童话王国里快乐、活泼及乐观的摩登精灵,定位很适合外貌乖巧的弟妹,之前逛街时她就觉得里面有几件衣服不错,比如那浅紫灰色荷叶边的知性衬衫裙,还有粉蓝色水手服感觉的衬衣加明媚迷你裙等等。   这会儿对方忙完装修有空闲逛,又心情不太爽,刚好适合用购物来缓解情绪。语言开解有什么用?女人啊,就得靠买东西和吃东西来获取快乐。   苏韵将自己的想法完全付诸于了行动,拖着林珑姑娘既逛又吃,等回到西大街旧居时,夜已经很深了,林珑进屋第一件事情就是开电脑、开邮箱、开QQ,想看看龙泉有没有给自己发消息。   当看到电子邮箱里出现了一封发件人姓名为“天上飞的龙”的最新未读邮件时,林珑顿时觉得自己心都快跳出了嗓子眼,万分激动的点开一看,里面居然只有短短一句话!   “邮件已收到,新房很漂亮,老婆辛苦了!我期待着搬进去那一天早点到来。”   林珑顿时傻眼:这就没了?那任务做完没有,人什么时候回来都一个字不提?“期待着搬进去那一天早点到来”,这明明就是我的台词嘛!你说了有屁用啊?!   “瓜娃子!气死我了!”林珑嘀咕着一摔鼠标,然后气呼呼的关机、洗澡、睡觉。她要用充足的睡眠时间和甜蜜的美梦来安抚自己受伤的心灵,她要忘掉那臭男人的傻邮件,暂时不想他!   不知过了多久,呼呼大睡的林珑姑娘开始梦到自己在等公交车,左等右等还不来,好不容易来一辆,居然还不是自己想上的车!等到腿都快站软时,车终于来了,正准备上车,她提包里的手机又突然铃声大震。   “讨厌,谁啊?”林珑迷迷糊糊的从床头柜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机,眯眼一看,是个不认识的手机号。   果断掐掉,然后继续睡懒觉。下一分钟,客厅里的座机电话又响了,林珑直接被子蒙头,继续睡觉,反正如果是熟人的话,知道给自己打手机。   没想到的是,座机电话铃声停掉之后,手机居然又开始跳动,还是那个不认识的号码。   还真是锲而不舍啊,难道是谁换号了?林珑疑惑着接通了电话,然后拖拉着声音,糯糯的问:“你好,哪位?”   电话那端传来了一个非常低沉的男声:“您好,女士,这里是起床叫醒服务。现在已经是早晨九点四十,您需要起床梳洗了。”   “什么?”林珑一头雾水的反问了一句——这啥鬼东西?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别用睡觉来消磨浪费光阴,”那陌生男人的声音渐渐有了变化,音调升高然后带上了浓浓的笑意,“或许,可以考虑用这时间来想想我,嗯?亲爱的珑珑。”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因为很忙,所以这章比较少,还有三天就不忙了,于是,之后的每章份量会足够的!时间会跟上的!肉肉会有的!   于是,大家,鼓励墨鱼一下吧?   文中嫂嫂念的诗是沈佺期《杂诗三首》的第三个。   闻道黄龙戍,频年不解兵。可怜闺里月,长在汉家营。   少妇今春意,良人昨夜情。谁能将旗鼓,一为取龙城。   沈佺期是继“初唐四杰”之后的着名诗人,高宗和武后时期的宫廷诗人。   这首诗的主要意思是:黄龙戍(东北要塞)连年征战,今夜闺中和营中同在这一轮明月的照耀下,有多少对征夫思妇两地对月相思。今春的大好光阴虚度,少妇不禁倍觉惆怅,那昨夜夫妻惜别的情景,仿佛此刻仍在面前浮现。希望能有良将出马,克敌致胜,结束他们长期分离的痛苦。   ☆、老公来参观你闺房   林珑猛然听出了电话里熟悉的声音是自己那“失踪”了整整三个月的新婚丈夫,顿时从迷糊状态中清醒过来,倏地坐起了身子,激动荡漾着问道:“你回来了?!不是,我是想问,你什么时候回成都?那个,能回成都吗?”   “我已经在成都了,”龙泉笑意盈盈的回答,又反问道,“所以,你是不是要快点起床来迎接一下呢?”   “什么?!都已经回来了?!”林珑赫然一惊,然后开始伸手捞自己扔在床头柜上的睡裙,一不小心就把手机、眼镜和一叠口袋漫画床头书扫落在地。   龙泉只听得老婆一声惊呼,紧接着就是“砰、砰”一阵乱响。   “小心啊!别摔了!”中校同志觉得旁听的自己心都揪了一下,唉,怎么能这么迷糊呢?不过,好想亲眼看看她这种迷糊样!没能亲临现场,真是太遗憾了。   “等等啊,我穿衣服。”习惯了果睡的林珑姑娘放下电话开始快速套睡裙,睡裤,五月下旬,天气也不算很热,清早薄长裤还是得穿上免得着凉。与之同时,龙泉听着电话那端传来窸窸窣窣的更衣声,更为遗憾甚至还隐约觉得喉头有些干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知我?!现在人在哪里啊?”林珑姑娘连珠炮似的问着,一面光起脚丫穿了双拖鞋“啪嗒、啪嗒”的奔到厕所准备洗漱。   “昨天凌晨回成都的,怕你知道我要回来晚上激动得睡不着,就没说,”龙泉喝了口淡茶,然后笑着问,“我这会儿还在武侯祠父母家,你今天有空吧?一起午饭?”   龙泉觉得自己不用问也能猜到她应该是有空的,不然也不会大清早的还在睡。   “说了我可以等你啊!今天有空啊,那你来接我嘛。”林珑拧开龙头开始放洗脸水。   “凌晨两三点怎么好让你等,我都是爬楼回的父母家,那边路比较熟。”其实不是对路熟,而是对墙面构造、阳台空调台角度和水管子位置比较熟。   “又爬墙啊?不怕被保安逮了?!”林珑咯咯笑着,顺手开了手机免提,一面说话一面擦脸。   “我能被保安逮?太瞧不起人了吧!”龙泉自豪又自恋向林珑表示他的军衔不是靠吹牛吹出来的,区区翻窗不在话下。   事情的真相却是,龙中校三更半夜翻窗进屋的时候,居然忘了自己前年回家的时候给安装过防盗系统,一不留神就碰响了警铃,那系统太强大一时半会儿关不了,无奈吵醒了他爸妈,还差点被当贼打。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当初设计程序时,犹豫之后没给系统设置为自动手机拨号报警,不然就更乌龙了。   学计算机自动化出身又转向特种作战指挥的龙少,攀窗爬墙居然败在了自己的防盗系统之下,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该欣慰还是郁闷。   但无论如何,龙泉觉得这就是个典型的“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笑话,不能外泄。爹妈笑笑也就算了,可别被新婚老婆知道后嘲笑,得维系一下自己光辉而高大的形象!   为避免林珑继续追问,龙泉赶紧换了话题,问她父母今天有没有时间,他家人想要请吃饭,聚会一下。   “哟,有点突然,空闲是肯定有的,不过这会儿他们恐怕都出门买菜去了,要不,今天下午和晚上聚会?”林珑如此提议,对方立刻欣然同意,然后说这就过来见她,先一起出门逛逛,午饭后去接爸妈进城。   林珑赶紧阻止道:“等等,等等,你待会儿过来吧!我,我还没吃早饭。”   “我上门陪你吃早饭。”龙泉含笑作答。   “我还没梳妆打扮啊!”她继续找理由。   “那可以看着你梳妆,还没见过,挺好奇。等我啊,不塞车的话,半小时到。”龙泉说着就挂了电话。   林珑傻愣愣的站在客厅里拿着手机环顾四周,只见零食、书报、速写本、彩色铅笔、昨天购物拎回来的衣服袋子等东西乱糟糟的摊成一片,简直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半小时——够我收拾屋子吗?   接下来,她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平生头一次像田螺姑娘似的高速运转着收拾客厅、琴室;头一次万分期盼的渴望着成都市大塞车。   可惜,事与愿违,林珑姑娘才把睡衣扒掉,还没来得及换上正经衣服就听见了门铃声,她赶紧穿上一件荷叶领长袖白绸衬衣,套上丝袜和深蓝色迷你裙,关上卧室房门,一面拢拢头发,一面去给龙泉开门。   然后,她抬眼就看见那高个男人笑意盈盈的、活生生的立在自己眼前。   林珑还没来得及讲话,对方就极具侵略性的向前跨了一步,然后“嘭”一声带上防盗门,俯□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半晌之后,他轻声问道:“想我了吗?”   “想。”林珑脑袋埋在他胸口闷声闷气的回答。   “吃早饭了吗?”他继续提问,可这问题的内容、性质居然和前者相差了十万八千里远。   “没有。”林珑回答了,又有些疑惑龙泉怎么不说说他也想自己了?   他下一刻就立即松开手,摸摸爱妻头发,笑道:“那就赶紧吃饭,待会儿我们春熙路去买钻戒。”   没买钻戒,这是他今天一早被父母和兄嫂批斗了一个多小时的事情,甚至,刘田和苏韵是大清早饭都没吃就驱车赶来骂他,并告知林珑还没自己买,让他见面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赶紧去补上一颗。   大哥的原话是:“又不是没钱,钻戒还不好买吗?去最有名的店,看着大个的、闪亮的、热销的,旁边小姑娘眼睛留恋不舍的,随便买一个就是了,又不求有多好看,主要图的是那意义!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这么有名的话你都没听过?就算没见过猪跑也吃过猪肉啊!”   嫂嫂的提示则是:“你先指几个贵点的,然后让林珑选,别让她自己不好意思开口要好的。”   山沟里出来的龙泉完全弄不清楚所谓“贵”究竟是多贵的才合适,所谓“好”的标准又是什么,于是被兄嫂和他那喜欢收藏的金融系退休教授爸爸给洗脑一通,所以这才耽搁了时间,九点过才腾出空跟林珑联系。   这会儿,催着要买钻戒,除了想弥补自己的过失之外,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要再抱下去,或者还要再亲一下什么的,他就快憋不住了!   温香软玉抱满怀,还是自己合法的老婆,是个真男人都会憋不住吧?   可惜,这会儿大白天,可惜兵哥哥是个正经初哥,他的选择只有一个字——忍。不仅要忍最大的期待,还得忍着别卡油,不然,待会儿还要出门,顶帐篷多不好意思。   于是,连个吻都没得到的林珑姑娘,在说不清道不明的纠结与遗憾中被柳下惠龙泉推去了厨房弄早饭,他自己端坐客厅看电视,没办法,平生从没下过厨,想帮忙都找不到头绪。   坐了没两分钟他就站起身,有些好奇的说:“我还从来没进过你的‘闺房’,这会儿小姐都出阁了,能让自己男人看一眼了吧?”   说话的同时,龙泉快步走向了那扇被关上的卧室门。闲着也无聊不是,还不如东瞅瞅西看看。   听到他这么嘀咕,林珑面色陡然一变,穿着围裙从厨房奔了出来,单手前伸挥着,声音几乎是惊中带恐的唤道:“别,等一……”   她想说“等一下”,可惜话还没说完,极具行动力的龙少已经推开了卧室门。   顿时,一片凌乱、狼藉的惨象跃入了他眼帘。床上是没叠的凉被和毛巾被,床头柜上堆着换下来的睡衣,半截裤腿子还落在空中,地上是一摊清早摔下去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漫画书。漫画书下压着一双短袜。   “我……还没来得及收拾……”林珑尴尬得简直想要以头捶地。新婚啊,久别重逢啊,就被自己爱人看到她如此邋遢的一面!一种想shi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刚才干嘛去了?”龙泉摇头咂舌,然后很是好奇的问着。足足半小时,居然连被子都还没来得及叠!   “我,上厕所……”好像也就只有这件事情比较耗时间?话说,蹲厕所便秘和临时突击收拾屋子究竟哪个更羞涩更丢脸?应该说去洗澡了才对吧?自感讲错话的林珑姑娘再次泪流,更想以头捶地。   看着小妻子一脸囧样,龙泉大概也知道了她在纠结什么,忍不住乐呵呵的笑了,然后很体贴的说:“你去吃早饭,我来收拾。别不好意思,都夫妻了,不是有这么一种说法嘛——能让你放心在对方面前打嗝、抠脚丫、挖鼻孔、放屁的人,才是真正的一辈子的伴侣。”   “……哦?哦!你是故意说那么粗俗来安慰我吗?”林珑站在卧室门口继续纠结。   “不是,我实话实说。所以,你以后要看到我作出上述举动,别惊讶,也千万别嫌弃啊!人是吃五谷杂粮的,又不是神仙,有些小习惯很正常。”龙泉一面笑着回答一面收拾屋子,那动作,麻利得堪比顶级菲佣。   听到这样的回答,林珑咬着唇浅浅一笑,然后回了厨房继续去为她的早饭奋斗。不多久,当她坐到餐桌前开始就着蒸蛋啃自制面包时,龙泉说收拾好了让老婆大人验收,他不仅高效的收拾了卧室,还整理了书房兼琴室!   林珑姑娘走到两房间门口一看,哇,如此干净整洁、明窗净几啊!规规矩矩、井井有条得几乎闪瞎了她的眼。   龙泉他这是男人吗?不,分明就是任劳任怨家事万能的田螺姑娘啊!   不过,有个小小的疑问,林珑指着自己那床铺,有些好奇地问了一个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她问的问题是什么呢?   百忙之中抽空来更文啊,好不容易来更文还遇到JJ服务器维修啊~~都不知道有多少花能顺利送给我?泪奔~~~   请戳一下这里,请收藏一下墨鱼的专栏吧!   ☆、暴发户中校买钻戒   为什么被子不是“豆腐干”?   这就是林珑姑娘的疑问,她中学大学时候的军训都是在校园里完成的,内务管理比较松散,还没见识过现实中真正的“豆腐干”状被子,老公一说帮整理床铺,她除了窘迫之外,首先就想到了“吃豆腐”。   可遗憾的是,摆在林珑面前的,只是叠得方方正正的两被子,比较规整,但远远没达到“豆腐干”那种有棱有角的高水准。   “你能把这种泡松松,里面连棉絮都不是的凉被叠成豆腐干?那一床还是扁的毛巾被呢!”龙泉无语了,直接建议道,“要不你试试?能叠出来我管你叫首长,好吧?”   “应该可以吧?”林珑走到床边研究了一下,放弃完全不可能成功的凉被,然后开始折腾那毛巾被,稍微弄弄,居然有道边还出现点棱角的模样了。   站着妻子身后的龙中校突然有了一种他即将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觉悟,然后,这位腹黑男浅浅一笑,直接拦腰抱起林珑转身就往门外走,边走边说:“费这劲儿干嘛?快点出发去逛街了,难得我能陪你一次,别浪费时间。”   “喂!放我下来!你太过分了,说话不算数啊?!”林珑扑腾着四肢想要挣扎着脱离他的钳制。   龙泉一言不发的把她拎回了客厅,放在沙发上用手臂圈起来,这才乐呵呵的说道:“哪有说话不算数?你不是还没叠出来吗?快点换鞋了,咱购物去。”   说着,他直接就快步从鞋柜里取了一双奶白色中跟皮鞋,又顺手捞回想要逃跑去卧室的亲亲老婆,继续把她弄回沙发上坐好。   林珑姑娘无语翻了个白眼,笑骂道:“那是你根本不让我叠啊!太霸道了!太专制了!我说中校同志,你在部队里是不是根本就不叠被子啊!都是小战士们代劳的吧?比如你那被长期压迫的苦逼室友小板凳。”   “哪有,我都是自力更生的,从来不指使别人帮我干杂活儿,而且,现在也是住单间了没室友供我劳役,”经常通过比试、打赌等多种方法委婉骗人给自己洗衣服、刷鞋的龙泉,先是谦虚的标榜了自己,转口又“哼”道,“卓一跟你告状了?等我回去削死他!”   “那你怎么就没能养成良好的整理内务习惯呢?”林珑暂时也没换鞋,又回了卧室,对着梳妆镜开始略施粉黛的打扮。   “老实告诉你,要比内务或者军姿什么的,我们队就算不是全军第一也是第二吧——倒数的!”龙泉没脸没皮的笑了,“各个地方要求不一样,我们主要靠战斗力说话。最惨的就是驻港部队那种两手都要抓的,哈哈。”   林珑笑着听他闲聊,然后盘了个高而蓬松的发髻,顺手递给龙泉一只陶瓷的玉兰花钗,让他帮自己簪上。   “这样行不?这里呢?”从没干过这种活儿的中校同志,有些纠结地东瞅瞅西看看。   而林珑,只是微笑着。   从镜中,她静静看着龙泉半跪在自己身边,认认真真地拿着那钗比划找位置,因为怕戳到自己,他就像是在进行极其精细的操作一般,轻而慢的将它缓缓插入发髻中。   似乎只是一连串很简单的动作,可在这一刻,林珑突然觉得,这比她曾经渴望却没得到的西式跪地求婚,更让自己动容。   龙泉插好钗子一抬头,正好从镜中跟林珑来了个对视,哪怕一言不发,两人却都看到了浓浓情意在对方眼中流转。   他悄悄咽了口唾沫,然后猛然扶住爱妻的肩头,献上一个久违的深吻……   稍后,林珑面色微红的起身,然后走到琴室角落的保险柜前,笑着说:“今天就戴你送的翡翠首饰吧。很好看,可太贵了,都不敢自己戴着出门,总算今天有保镖了,我要好好显摆一下!”   她打开柜子,取出春带彩的荷花翡翠项链和戒指,让龙泉帮忙戴上,又说要告诉他保险柜密码:“新家也有保险柜,密码一样的,这东西又不能写纸上,你得帮忙记住,万一我哪天不小心忘了,还有个人能问。”   哪知,还没到林珑开口,龙泉就顺口报出了一堆数字:“左三、右七……对不?”   “你怎么知道?!”林珑惊讶了,她方才取东西的时候明明是背对老公的,那方向,应该挡住视线了才对啊!   龙泉指了指自己耳朵:“听的。你买的这保险柜不怎么好,就算我不知道密码都能打开,机械齿轮的声音太明显。”   林珑姑娘一脸惊讶和崇拜,然后无奈又疑惑的说:“太好的很贵,推销员说防普通的贼用这种足够了……可是,我怎么没听到声音?电影里人家开锁的不是都要用听筒来听吗?你这耳朵是什么构造啊!”   看到老婆把自己的话当真,他“噗哧”笑了,然后指着一旁的大镜子说是自己不是顺风耳,只是从镜子里看到她手的旋转角度这么猜的。   林珑看了看那用来在弹琴时观察自己仪表姿态的落地镜,又看了看自己老公,突然觉得,自己婚前跟他相处的时间真是太少了,根本就不算很了解这人。   交往那阵子,先是被龙泉救又被他训一顿,后来在地震时又亲眼目睹他救人,那感觉、那形象,简直跟天神一样的高大威武、正经可靠。可这会儿结婚了才发现他会耍无赖、会骗人还能逗人——幻灭,简直是幻灭!   再对比相亲时他那寡言少语冰山样的第一印象,更是差别巨大!话说,他还有多少面是自己不知道的?有待慢慢挖掘啊!   “都十点过了,还磨蹭?”龙泉也不管对方在愣神纠结什么,直接就帮林珑换了鞋,然后拖着出门。   所谓逛街购物,其实对雷厉风行的职业军人来说,重点就真是只在“购”这一个字上。两人一下楼,龙泉就开车直奔市中心繁华商业区——春熙路,到了春熙路就直奔珠宝店,珠宝店里也不在别柜台停留,直接走到一堆钻戒面前站定。   然后,他用不算小的嗓门直接对专柜小姐吩咐道:“拿几个女式结婚戒指给我看看,一克拉以上的。小一点款式不错的也可以,但是品质得好,太差的不看。”   林珑在一旁默默汗颜,真想找个地洞直接钻下去,这气势、这语气、这台词——暴发户,太暴发户了!   买的过程也很暴发户,送礼这人做事太干脆利落,他压根就没怎么纠结,几乎是一眼就看中了一个又大又适合林珑的花球样的戒指,问了老婆本人,她也喜欢,于是,不到一刻钟,两人就挑选完毕。   那钻戒,差点60分,也不算小,其实是林珑手指太细,一克拉的放上去完全不合适,直接就给排除了。不过,就算钻石尺寸小一圈,可架不住人家4C标准高啊,价格也不便宜,足足两万多!   专柜小姐乐坏了,就觉着这男人穿得不像大款,可做事挺豪气,挺爽快!她乐滋滋的亲自引路带龙泉去柜台刷卡付款,可这暴发户钱包一掏出来就傻了眼,工资卡、信用卡都上缴了啊!只剩一张零用钱卡,里面大概还不够一万块钱。   中校同志瞬间尴尬了,专柜小姐面色瞬间就阴沉了——这人不是耍我玩的吧?   “稍等一下,我找我老婆……那个,卡都在她手里。”龙泉想要给林珑打电话,手机才刚摸出来就发现对方正躲在旁边一柱子后面捧腹大笑。   “唉哟,真该拍照留恋的,难得看一次你的窘样啊!太可怜,要不要我还你两张卡啊?暴发户手里怎么能缺钱呢?!”林珑一面笑着,一面在专柜小姐的羡慕嫉妒恨中刷卡付钱。话说,她这也算是自己给自己买了吧?哈哈   两人买好了戒指手拉手笑着走出商店,然后开始在春熙路上闲逛。哪怕不是周末,这地方永远都有很多人,似乎大家都在无所事事的闲逛着。   林珑很享受这种悠闲的感觉,而龙泉却觉得有点不适应,他觉得太闲了自己会难受。   “你是在休假啊,本来就应该放松的休闲一下嘛。”林珑有些不理解对方的状态。   “唉,大概是习惯了忙碌吧。我们就算没任务也会不停的锻炼、进修,没什么时候是闲着的。太闲了会被淘汰,或者会出问题。”龙泉笑着解释,又说自己学生时代也是特别‘积极进取’,学功课学武术,也没怎么闲逛过。   林珑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问道:“不会吧?!你长这么大就一直陀螺一样的努力转动?太充实了……”   龙泉笑了,连连否认自己是陀螺,然后开始给林珑讲故事:“大学时候虽然学校管理严格,但我们也有翻墙出去买宵夜,然后在寝室喝酒打扑克的颓废经历。”   “哇,军校里都敢这样?!被逮了要受处分的吧?”林珑一脸惊讶。   “是啊,确实被逮了,我们都以为会被警告处分,不过……”他突然不往下说了,让猜猜看后面是怎么解决的。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不是我不更,是JJ抽啊,更了也不显示啊~~   话说,昨天墨鱼生日呢~~想要祝福啊~~泪~~   ☆、一寸光阴,一寸金   违纪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林珑天马行空试想了无数种比较梦幻的可能,全都被龙泉否了,据说是很朴实的解决办法,她实在猜不出来,让直接说答案。   站着春熙路的天桥上,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人群,龙泉淡淡笑着说:“学院的书记念在我们是初犯,刚进校年龄又都不大,几乎全是未成年,就放我们一马了。”   “切!什么破故事,一点都不跌荡动人。”林珑顿时觉得自己又被耍了。   龙泉笑她没耐心,解释说:“还有后话,怎么可能白白放过我们。”   林珑立马很上道的问:“什么惩罚?”就说嘛,军校生犯错,不可能不挨罚吧?   中校同志告诉她,惩罚项目也很简单,书记只说了一句话,让他们回去抄在纸上贴床头,每天睁眼就念上十遍,睡觉的时候再念十遍。然后,他不定时的会找犯错的“孩子们”问心得体会。   “什么话?”林珑好奇的问着。她突然醒悟了,这句话才是龙泉真正想说的重点。   “我所浪费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龙泉轻轻握着自己老婆的手,在俯瞰故乡最繁华商业街的同时,念着这句十来年里一直深深刻在自己脑中的话。   “你是看着这个有感而发?”林珑指着斜对面人头攒动的步行街,感叹道,“我说,解放军同志,觉悟也别太高啊,不然我这等闲人、凡人只能仰望,不敢跟你并肩站着了!”   春熙路,这街的名字取自《道德经》里“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这句话,描述着繁华、熙来攘往的盛世升平景象。   确实是熙来攘往——闲人多。成都嘛,被誉为“全国最休闲的城市”之一,这句话不是吹的,是事实。   “我只是,严以律己,”龙泉摸摸林珑头,笑着说,“没办法,被书记大人追问四年,都成习惯了。我们宿舍的,到现在都还每年给他打个电话汇报近况,每次必说的一句话就是——我没有浪费今天,就算突然死了明天也不会有遗憾。”   “我不喜欢你说那个字……”林珑觉得听到那个“死”字,自己心里就会抽一下,总是不自觉的会想起一些悲壮的战争场景。   稍后,她又补充说明道,“不过,你们书记真是不错,一句话就鞭策出八个有为青年,应该说绝对不止你们八个。‘我所浪费的今天,是昨天死去的人奢望的明天。’,这句话挺有意思,是哈佛校训吧?”   龙泉摇摇头:“伪哈佛校训,不知道这句话的最初出处,哈佛大学真正的校训是 ‘Veritas’。”   “Veri~~~Ver啥?啥意思?”外语无能的林珑姑娘,卷起舌头试了两次都没能把那单词正确念出来,无奈汗道,“那个,我们这种艺术系的,基本都是一上大学就把学过的英文知识全还给老师了——哎哟,真不好意思。”   “Veritas ——['v?r?,t?s] ,”龙泉又慢慢的复述了两遍,然后乐呵呵笑道,“这是拉丁文,不是英语。意思是,真理。”   拉丁文……不学无术的林珑姑娘继续汗着,原本以为自己算是个不错的能干女青年,可跟他待在一起,怎么越发衬托出了无知与浅薄呢?   龙泉不知道对方正在纠结,还继续说着严肃话题:“我们书记确实不错,他是真正的在‘教书育人’。教育,最重要的其实不是传递知识,而是要引导学生寻找生命的意义和人生的价值。”   “嗯!确实。”林珑点点头,然后更确定了心中的一个想法,她越来越不满足于只做一个古筝老师。她觉得,给那些有钱有闲的孩子或成人补课,不能完全体现自己的人生价值,这不够,远远没达到心中的期望。   不过,想法总归是想法,还没到公布出来的时候,林珑看了龙泉一眼,然后强压下那想要倾诉的欲望,拉着他离开春熙路,准备去接自己那退休了搬到牧马山住宅区去养老的父母回市区聚会。   好不容易结婚了,双方父母、兄长和新人,得见见面吃吃饭,联络一下感情。一行八人,先从茶坊转战到餐厅,吃了晚饭又从餐馆转战到茶坊,直到华灯初上双方长辈才含笑作别,相约下周再聚会。   大家都觉得,这小两口那么久没见面了,得等他俩自己先“腻味”几天,之后再出来参与集体活动。   出门之后,刘田和龙泉交换了一下车,弟弟把他之前开的那宝马还给了自己大哥,然后开着辆很酷的悍马载岳父母回家,据说,这是大哥送他的生日礼物。   “真是万恶的有钱人!我怎么觉得大哥车多得像一月换一次都足够用一样啊?经常看见他开不一样的车,还这么奢侈的送你一辆!”林珑坐在副驾驶位置,东摸摸西戳戳,一副垂涎三尺的模样。   “他是个投资担保公司的股东,偶而会有客户拿车抵押贷款了又还不起钱,于是车就归公司了,我哥喜欢玩车,遇到这种情况他都会先玩玩再还给公司卖掉,或者,像悍马这种已经停产的稀罕货,他就自己掏腰低价包买下了,”龙泉笑着解释,又对林珑建议道,“抽空你也考个驾照吧。”   “你见过一米五出头的女人开悍马?虽然我是很垂涎你的车,不过,”林珑白眼看向他,“这种高度,我没法在脚踩着离合的情况下还能完整看见路!”   “不一定是这种车,”龙泉稳稳的一甩方向盘向西大街驶去,同时说道,“我哥要送你结婚礼物,自己选吧,只要价格别高得太离谱,什么都行。比如,甲壳虫?MINI cooper?”。   他顺口提了两个女孩子可能会喜欢的车型,引得林珑乍舌道:“真要送车?!”   “当然,两房一车,郊区的房子选在了牧马山,爸妈那隔壁的楼盘。”龙泉从后视镜中看向林珑的父母,微微示意点头。   “上面的别墅区?!”林珑再次惊讶了,牧马山风景不错,房价可不便宜!她父母也只是买的叠拼洋房而已。   “嗯,哥哥说是独栋别墅,不过面积不大。他之前一直等着看你怎么装修咱们那新房,想根据你的喜好确定风格,这会儿配套都齐备了,只需抽空过户就可以直接搬过去。”龙泉说话的同时,车迅速驶过了西门车站大路口。   “天上掉馅饼呀!难道我不知不觉嫁了个富二?!”林珑突然觉着自己有点发晕——万恶的有钱人有时候也挺好的,嗯,非常好!   “不是富二,是富一他弟,” 龙泉隐隐含笑着说,“我哥才是公认的最佳适婚对象,到现在还有些小姑娘锲而不舍的想奔他家去。”   吴秀美在后座皱了皱眉,插嘴道:“你哥哥嫂嫂看起来感情不错吧?”她最见不惯那种为钱当小三的女人,也受不了包养小姑娘的男人,这两兄弟,可别钱多了骚包乱来!   “嗯,他们情比金坚!”龙泉点头认可,又赶紧标榜自己似的补充说明,“我们家的男人都很专一。爱家、顾家的基本政策,那绝对是一百年不动摇!”   林珑不禁莞尔,笑着表示光说不做的不算数,得看以后的长期表现。   龙泉一面严肃认真的恳请大家长期考察,一面将车停靠在了林珑家的单元楼下。送岳父母到了楼道口,大家都让他回去了,不用再送,包括林珑,也是笑着说不用送了,然后挥手说着“拜拜”就准备跟父母一起上楼。   拜拜?怎么会跟我说拜拜?!龙泉目瞪口呆的听着自己老婆的末一句话,赶紧眼明手快的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干嘛啊?”林珑佯装一脸疑惑的看向龙泉,然后埋下头小声对他嘀咕道,“拜托,想要吻别的话,也不能当着我爸妈的面腻歪呀!”   “你,你打算就这么上去了?”中校同志惊讶、茫然得几乎不知道自己究竟该说些什么。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怎么妻子却理所当然的觉得自己应该回娘家?!   “是要回家了啊,”林珑将头靠在他胸膛,然后,甜蜜而温柔的说,“那,再给你抱抱?”在龙少看不见的角度,却见她嘴角抽了几下,一副强忍笑意的模样。这家伙,让自己独守空闺三个月,从头到尾不闻不问的,就该涮涮他!   听到她这么回答,龙泉顿时哑了嗓子,无语而无奈的直接说道,“我们是不是应该住进自己的家?就属于我俩的那个家。我记得上周你就给我发邮件说已经一切准备就绪,可以立刻入住。”   “啊——!”林珑惊呼了一声,继续低头,然后搂着龙泉腰,轻声呢喃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忘了……”   龙泉愣了一下,然后默默环起手臂搂着林珑,半晌之后,才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我是个不称职的丈夫,没尽到丈夫的义务,让你结婚了都和做姑娘似的没差别。   “我,真是对不起你。”他轻轻的在林珑耳边低语,手臂却揽得越来越紧,几乎要让对方透不过气来。   林珑沉默着没有吭声,她原本打算在耍了对方之后跳起来笑着说“骗你的!”,但是,龙泉那瞬间变得沙哑的声音、那种浓浓的愧疚感,甚至末一句话里突然带上的哽咽腔调,这一切,都吓到了她,或者说,打动了她。   没想到自己的一个玩笑,会让龙泉那么内疚而痛苦,足以说明他的爱,比她想象中的更多,更浓烈。   显然,他只是平日里羞于表达,才表现得那么淡然;真是因为工作忙,才没法常常给妻子电话;就算是三个月不闻不问,可实际上,他心里比谁都更在乎这个家。   “对不起……”我不该骗你。林珑含着泪,憋出了短短的三个字,然后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她能说什么呢?不能戳穿谎言为欺骗道歉,也不好意思说要谢谢他的爱,只能用那万能的“对不起”代表一切。   她只是拽着龙泉的胳膊,将面部死死的埋在那强壮的身上,然后,他渐渐察觉到自己胸口有了一点润润的湿意。   “我们,回家!”龙泉轻轻摩挲着林珑的后背,提高了音调,用尽量轻快的语气打破了夜的平静,“我可是很急切的期待着参观咱们的新家!走吧,去验收你这三个月的劳动成果!”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有些内容和《缘来了,是你》的番外有些相似,但是,重要情节我换了种内容,希望大家都能喜欢。   关于时间,上一个墨鱼妈妈从小教我念的诗:   明日歌   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世人若被明日累,春去秋来老将至,朝看水东流,暮看日西坠,百年明日能几何?   大家,嗯,请珍惜时间。   关于肉,嗯,下一章就来了,啊哈哈~~~   ☆、姗姗来迟的新婚夜   两人回到新家,林珑领着自己老公走进房门,然后看着他果然像领导视察似的,背着手、踱着步,慢悠悠走过入户花园,依次在餐厅、客厅、书房、客卧,转了一圈,不住点头表示很认可。   “装修得很不错,老婆,真是辛苦你了,谢谢!一切都很完美,就这沙发是不是大了一点?不太方便坐。”然后他就这么总结陈词夸奖了林珑的努力,表达了自己的喜欢和谢意,并提出了小小的修改意见。   “怎么不方便坐了?”林珑看着那很宽很大的沙发,疑惑的问道。   “你靠着沙发背的时候脚能踩地?”龙泉也不是故意要说林珑腿短,只是他觉得坐垫这种宽度,也就只有他自己能靠着舒服,甚至还提议道,“这家里你住的时候多,不用太为我考虑。要不,就换了吧?”   “嗯?我没为你考虑啊!”林珑把拖鞋一蹬就蹦上了沙发,没个正形的盘腿窝在一堆靠垫中,笑着冲中校同志眨眨眼,“谁说沙发必须四平八稳的坐?我就没想过脚要落地。”   看她穿着迷你裙豪迈翘脚,别说大腿了,就连白底蓝点内裤都一览无遗,从来都是站如松、坐如钟的龙泉顿时呆了,然后低声喝道:“你,你这是什么姿势?都走光了!快下来。这沙发得换,必须换!”   “家里就你,走光怕什么呀——有客人的时候我穿长裤就好。”林珑坚决不同意换沙发,就躺在上面撒娇打滚,展示大沙发可以当床用的各种好处——也亏得它够宽,娇小姑娘东滚西翻都没摔地上去。   “好好好,别在沙发上滚。咱们到该滚的地方去啊!”龙泉也不跟林珑言语上多纠缠,直接伸手拽着她起身。   兵哥哥不由分说的拉着自己小新娘往最后一间还没参观的主卧走去,一面暗自盘算改天自己去买了换上,这会儿他又隐约有些后悔,不该把银行卡、信用卡全部上缴归公,小金库还太幼小,买不了什么好货。   靠近卧室,龙少渐渐放慢了脚步,也不知道究竟是习惯了“先苦后甜”,还是内心有些期待和紧张,他们两人刚才都没进主卧,这会儿,来到那虚掩的实木门前,轻轻一推,瞬间,他眸中溢满了明艳的正红。   阳台推拉门边垂挂着金红色的软纱窗帘;床上铺陈着喜庆的“龙凤呈祥”床单被套;床脚靠墙的五斗橱上搁着一对精致的雕龙刻凤大红烛;连床头柜边放置的都是一盏落地式大红宫灯。   这是一间用最纯正的中国红所妆点的卧室,传统、喜庆,并且充满了热情与激情,就像是林珑对他的爱。   “那,这床还是专门订做的哟,你腿太长,害我多加了钱!龙凤被套是找我妈妈的朋友手绣的哦,不能弄脏了,以后可以装裱起来挂墙上!”林珑喋喋不休的介绍着相关内容。   龙泉却听得有些想发笑,其实,他早就发现自己老婆是那种一紧张就喜欢多说话,强迫着表示自己不怯场的人。他侧身回头,伸手揽过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媳妇一把将她搂在胸前,然后快走两步,轻轻巧巧的将她搁在床边。   然后,他就这么静静地单膝跪在床头,用那强而有力的手臂小心翼翼搂着自己的最爱,嗅着她身上淡淡飘散的幽香,心神荡漾的感受着怀里那温润柔软触感。   林珑同样静默不语,只回搂着龙泉,含笑挠玩着他毛刷似的短发。整个室内,再没别的声响,安静得似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半晌之后,林珑才糯糯着低声说了一句:“我,想你了。”   轻而柔的话语,听在耳里酥软惑人,顿时,龙泉觉得他自己整个人都沸腾了,心扑通通的剧烈跳动起来,他半扬起头,在林珑唇上落下一个吻,然后,中校同志瞬间燃烧了起来,浅吻变深吻、碰触变吸吮、抚摸她脸蛋的狼爪开始向下挪移……   然后,在迤逦风情中……林珑姑娘突然喊了CUT,让兵哥哥去洗澡,这要求很正当,对方只得憋着欲火依言照做,然后两人双双沐浴更衣。   半小时后,卧室布景换为了舒缓的音乐、摇曳的灯光烛火,伴随大红色的性感睡裙、被水汽蒸粉嫩的肌肤,两人坐在床边,举着红酒交腕握杯,深情凝视之后,缓缓将那甘醇甜酒一饮而尽。   片刻后,两只玻璃酒杯被往外一抛,两人伸开双臂拥抱在一起,紧紧地搂着对方,让肌肤互相吞食,让爱意纵情奔驰,一同品尝着爱的甜蜜与造爱的激情。   然后,初尝人事的初哥和初姐在前戏做足之后,接下来的初夜历程,突然变得悲剧万分。   CUT第二次:龙泉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带套,为了不伤害对方,他只得手忙脚乱的给自己的小弟穿双小袜子。   CUT第三次:灯光太亮了,林珑害羞,要求关灯。   CUT第四次:室内太暗了,中校请求开灯,不然他找不准位置。   没办法,战时要求和生活要求太不一样,了解各种人体结构的龙泉偏偏没切实接触过女性某些特殊部位的构造,尽管从科教片、书籍中看过,但看二维的不等于自己实际操作能顺利,有灯都忐忑,更不消说摸黑了。   于是,开盏朦胧小灯,继续。长龙入海冲破阻碍、干柴烈火摩擦生爱,不,不是爱,是生了那撕心裂肺的痛啊!   林珑的眼泪瞬间就飚了出来,她在龙少还没发觉的时候就直接拿枕巾往脸上一盖,还塞了个小角咬在了嘴里,忍着不喊痛,她觉得要再喊“停”,自己男人多半要痿了,痿一次虽然不打紧,可要这影响到以后次次都痿,那可就太悲剧了。   正当龙泉沉溺在激情之中就快要完全迷失自我时,他却突然发现林珑的肌肉突然开始痉挛似的紧绷起来,更奇怪的是,想要揭开那枕巾亲吻对方却被阻拦。   “宝贝,怎么了?怎么回事?!”龙泉立刻停止了一切动作,只是轻轻搂着她,很是担忧的询问起来。   “……痛……”林珑顿了一会儿,觉着自己实在是没法忍受了,终于轻轻憋出了那个字,那疼痛实在是太过剧烈,甚至让林珑有了一丝恐慌,条件反射的就想向心目中万能无敌的龙泉求救。   痛?!怎么会这样就痛得冒冷汗了?!龙泉心里也是“咯噔”一响,他迅速起身按开了吊灯开关,在明亮的光线中,两人都看清了一切。   林珑身下白毛巾上,居然出现了一大片鲜红的颜色,猩红的鲜血映在龙泉眼中,格外刺目。那一瞬间,龙泉觉着自己呼吸都停顿了,从前哪怕是自己被子弹打穿胳膊流淌了一地的血,他都没如此的紧张、无助、自责,甚至惊恐!   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在不断的咒骂自己——她受伤了,居然被我弄伤了!这么严重,自己却完全没注意,甚至不知道她究竟独自忍受了多久的疼痛,才不住出声!这么浓的血腥味,出任务时十米外都能嗅出来!而此刻她就在自己身下,我却没有丝毫的察觉!真是该死!   “怎么会这么多?!”林珑也是呆了,连断线似的泪珠都吓得缩了回去。言情小说里不都是手指头一咬挤出两滴血就能应付交差么?我这个,起码也得有一大海碗了吧?!   然后,CUT第五次:因为流血事件龙泉想打120求救,被林珑阻止,然后她打电话问妇科医生朋友,让手足无措的初哥去书房翻翻书柜最右侧那一行的医药保健类书籍,再去琢磨一下他的技术问题。   再然后,中校同志由老婆大人召唤回了卧室,两人商量片刻,身体无大碍的林珑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要求继续,龙泉觉得既然都见血了,反正最重要的一步都完成了,他自己有没有“爽”并不重要,应该等林珑养好伤了下次再继续。   好吧,男人不配合,女人想怎么样也没用,林珑无奈妥协,然后各退一步,她用纤细的五指姑娘安抚了他小弟,两人再次沐浴,半夜三更靠坐在甜蜜床头闲聊。   “痛死我了!女人怎么这么吃亏啊!一点都不舒服……”林珑休息良久之后,终于有了力气骂人,抱怨的同时还张嘴就往龙泉肩膀上咬了一口,咬完了继续抱怨,“怎么这么硬呀!都没法下嘴!我不要你了!下次要换个不那么强壮‘伟岸’的男人……”   “不怕啊,乖,下次我会尽量提升技术能力的,”龙泉轻柔抚着林珑的光洁肌肤,一面好言劝慰,一面霸道的宣布主权,“别做不切实际的梦,我可是职业军人!都已经攻占城池了,怎么可能还允许敌军进来?”   “职业军人了不起啊?!那也不能欺负人呀!”林珑撅嘴回答。   “哪能怪我!这次只是新机磨合问题,多几次不就没事了,”龙泉浅笑着轻啄起林珑的颈项,“话说回来,职业军人可是弱势群体,受保护对象呀,你别欺负我就好。”   “什么保护对象?”林珑愣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龙泉轻轻回答了四个字:“军婚保护。”   听罢,林珑柳眉一挑,哼!小心眼男人!直接转话题道:“睡觉了,睡觉了!”   “好。”龙泉轻轻给她拉上薄棉被,然后关灯躺下。   两人都这么静静的躺着,听着对方的呼吸声,可不知道为什么都睡不着。或许是不习惯身边多了一个人?或许是因为激动?林珑扭头就着朦胧夜色凝视自己男人,真想伸手掐他一把或者拧一下。   那么久没见面,此刻即便是同床共枕,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除了身上有点痛,其余的怎么看都似乎很不真实。   忍了一小会儿,行动派的林珑唇角一翘,微笑着悄悄伸出手指,慢慢试探着往龙泉脸上戳去,还没挪到目的地就被敏锐的中校同志一把抓住了手腕。   “别顽皮,睡觉!”他先是低声训斥,又笑着威胁道,“再不睡,小心明天黑眼圈——熊猫眼。”   林珑撒娇道:“睡不着呀,我要听睡前故事,给我讲故事吧?”   “我不会。”龙泉斩钉截铁的把这要求给否了,然后诓她睡觉,说明天她给做好吃的早饭,想吃就快点合眼。   “你还会做饭?”夜猫子林珑将信将疑的嘀咕着,又磨蹭了一小会儿这才慢慢阖眼……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姗姗来迟的一章H,因为在《缘来了,是你》的番外里写了这新婚夜,不能一模样的搬过来,可是,墨鱼试了挺久,都没法超越当时写的感觉,于是,就卡H了,于是,就写成了现在这样的清水,有相似也有不同,希望大家都能喜欢,哈哈。   喜欢就撒花哦~~~   ☆、好想为你做份早餐   次日,林珑姑娘迷迷糊糊的睡到了大天亮,期间龙泉曾进卧室说快八点了让她起床吃早饭。   “那个,地方,痛。起不来……”林珑努力撑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苦着脸说了这么句话之后又倒头入睡,迷迷糊糊中她还在想:快八点,很晚了吗?我从来就没在八点前起床的习惯呀。   “很痛?”听她这么说,龙泉立刻伸手摸摸她小脸,不烫,但是肌肤很滑很柔因而显得“弱”,整张脸又陷在大红被褥中,看起来特别白,他又有些紧张了,轻声问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嗯……”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吧,林珑迷蒙的随意哼了一声就想继续睡觉,可龙少在床边坐下不肯走,又摇着她追问了两遍,新娘子想了想,吐出了两个字,“头晕。”   没错,晕乎乎只想睡觉,七点过就叫起床,简直破坏人家的生物钟嘛。   就这么一句无心之言,让龙少果断放弃他买的包子、豆浆、油条,又出门购物,整整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后,再次走到林珑床边,直接服务完美的帮她半躺着洗脸、刷牙。   然后,穿着围裙的他,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红糖鸡蛋汤递到了妻子手中。   “你真做早饭了?!”被热毛巾敷脸终于彻底清醒的林珑,看着那浓汤很是惊讶,“我还以为你说的做早饭就是煮个鸡蛋,微波炉热热包子、馒头什么的。”   “还有一碗鸡丝小米粥,汤喝了再吃。”龙泉岔开话题,没直接回答他原本就是想那么去“做”早饭,坦白自己家事无能多不好意思,还不如显摆一下自己究竟弄了些什么。   正如龙少所料,林珑抬眼就是一脸崇拜的叹道:“好厉害!”   遗憾的是,他还没来得及骄傲一下,对方喝了口汤就说是苦的,问他是不是不小心熬焦糊了。   “不可能,我一直盯着炉子!”龙泉死活不承认自己技术有问题,然后猜测道,“是不是因为加了鸡血藤?这药是有点苦中带甘。”   鸡血藤?舒筋通络又补血的鸡血藤?   林珑看了看手里的鸡血藤红糖鸡蛋汤,然后一脸呆滞的问道:“谁教你做这个的?这是月子汤啊!什么小米鸡丝粥……你该不会还用当归、黄芪炖了老母*鸡吧?”   “炉子上正炖着,鸡汤。”龙泉也傻眼了,平日里压根没见过几个女人,怎么可能知道这都是女人月子里吃的?!   他是去菜市场问了几个大妈,含含糊糊的说老婆那个什么出血之后体虚、头晕,请教大家吃什么合适,然后归纳总结了一下大妈们提供的食谱,选了其中最简单易行的回家实践操作,没想到却搞出个大乌龙。   唉,人啊,就是不能骄傲,想要显摆结果却偏偏更丢人。   看着他的纠结表情,林珑揪着被子憋住自己的大笑,然后安抚道:“还是挺不错的,起码能做出来呀!反正都是滋补的东西,吃吃也没坏处。谢谢!”   说着,她还半撑起身子嘟着嘴往龙泉脸上“吧唧”了一下,以此表达欣喜与激动的心情。这丈夫,虽然大部分时候都不称职,可有空的时候却是好得令人发指啊!这么努力的去心疼老婆,让人都舍不得取笑他。   之后的两天,林珑因为身体不适不想走路,于是就在家宅着,并且要求丈夫也陪自己一起死宅。   原本能在一起的时间就不多,这么有限的时间,自然是想像连体婴儿一样随时腻歪在一起。于是,龙泉想要借口锻炼出门偷偷去看沙发的计划没能实施,他也就只有在清早趁着林珑赖床的时间去买点菜。   新婚第一日,清早叠被子的是龙泉。   林珑终于如愿以偿参观了什么叫做“豆腐干”,前一分钟感叹着怎么能规整得如此有棱有角鬼斧神工,后一分钟她就“啪”一下笑着扑上去把被子压扁了。因为,看着它规矩得完全无生活气息,就忍不住想破坏一下。   “你所说的生活气息是什么样的?”龙泉无语着把自己老婆拽起来,然后这么问她。   林珑稍微想了想,笑着回答:“最有生活气息的——就是不叠被子。”   中校同志脸一沉,把她拖到自己身后去冷冷俯视,然后点着她额头警告道:“做梦。不许乱动,不许压被子!”   说罢,一挽袖子,唰唰几下,又把他们的两床龙凤被子叠成了豆腐干,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放置在枕头上,连距离床沿与床头的间距都一模一样。   “这就叫做没事找抽型的强迫症吧,哈哈。”林珑从自己老公身后转出来,又想扑到被子上去,才刚蹦起来就被龙泉眼明手快的一把给捞住了。   “你这是有屋里乱糟糟心里才舒服的强迫症?”中校同志把她往地上“放”好了,然后咬牙道,“身上不痛了?精神都恢复了?那跟我下楼锻炼去,这院子也不大,先跑个十圈八圈,再俯卧撑、仰卧起坐、靠墙深蹲各来五十个。”   十圈八圈?足足几千米了呀!不说别的,光跑步就得弄掉半条命!林珑双眼一瞪,下一秒就立刻萎了,连连说自己这痛那也痛,还不能锻炼,也不压被子了,赶紧缩沙发上去“虚弱”的半靠着,继续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于是,中午炒菜的也是龙泉,林珑只搬个凳子坐旁边负责指点。   下午,林珑继续窝在沙发吃着零食看电视,龙泉在一旁做自己的体能训练,她偶而抽空计数一下,然后又被震撼了一把,仰卧起坐随随便便一分钟上百啊!俯卧撑什么的五六百个都不带大喘气啊!   看着龙泉一直不停的做下去,林珑无法淡定了,凑到他身边问:“你不累吗?还要做多久啊?”   “不累。运动每天都要足量,不然这休假会休得人废掉。再做五分钟样子,待会儿一起过几招,你这两天好像就只练了古筝、琵琶,咏春一点都没碰,学功夫必须持之以恒。不,应该说,不管学什么都必须持之以恒。”   “我不舒服呀,休息两天不行啊?”林珑蹲着一旁嘟嘴戳戳对方十分发达的肱二头肌,忿忿的在心里嘀咕,这家伙,做着俯卧撑都还有力气说话不带喘息的训人,讨厌。   中校同志俯卧着淡淡道:“扎马步练黐手,跟你不舒服的部位没什么关系。黐手还是讲手,你自己选一个,不准再讨价还价,不然就下楼锻炼去。”   “好嘛,黐手。”林珑无奈选了前者。其实,这根本就是个威胁性质的单选题,“讲手”的意思就是实战啊!哪个普通百姓敢跟个特种兵实战?这纯粹就是找死。选了之后她又不甘不愿的想出了个问题刁难对方,“你可不可以背着我俯卧撑?我看网上有人这么玩。”   “行啊,可以坐我背上,腰不行。你小心点,别摔了。”龙泉顺口就答应了,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难题。   “两百个、两百个!”林珑坐下之后翘着腿乐呵呵如此吆喝。   “你是想把我累趴下了就不用再督促你锻炼吧?”龙泉悟了,然后一面飞速俯卧撑进行中,一面不屑道,“小样!太低估你男人了,这点重量有等于没有,两百个算什么?真想压我,还得长胖点儿才行!”   林珑姑娘泪了,原来自己长得太玲珑在这种地方也会吃亏……   和龙泉对练黐手也很杯具,第一下他就没控制好力道,林珑出拳的时候中校同志借力消力的推了一下,可惜他估计的“轻推力道”不太适合对方的实际情况,差点就一不小心把自己老婆给弄地上去。   后面慢慢配合没了问题,可扎马步也很累人,手还得不停的运动,足足一个多小时练下来,林珑直接就腿肚子哆嗦了,手臂也酸死,简直就像被人轮了一百遍似的。   于是,新婚第一天,晚饭也由龙泉做了,她继续瘫倒在沙发上“苟延残喘”,嘴里可怜兮兮的抱怨自己丈夫太狠心。   晚上十点,夜猫子林珑练琴完毕,想要玩电脑,被专制的军官先生拎着、逼着上床休息,说是“早睡早起身体好”,晚上二十二点,正该睡觉的时候。   可是我平时都十二点睡的!林珑躺床上咬着被角继续委屈——太讨厌了,居然用武力强制着改自己的作息规律!   不过,想着刚才他帮自己热敷揉腿、揉胳膊,心里又甜丝丝的,感觉很幸福、很踏实。   或许,这就是寻常夫妻间简单而朴实的幸福吧。哪怕生活习惯磨合中有各种不适应,但只要能够默默守在一起,即使是静静同床躺着不“运动”,也是那么的甜蜜。   林珑姑娘躺在蜜罐中渐渐入眠,然后在清晨七点过又被老公催促起床,于是,前一日的那幕赖床戏继续重演……首长大人继续化身家庭煮夫给端上早饭。   准确的说,新婚第二日几乎和第一日没啥大差别的过去了。   新婚第三日,清晨七点半,林珑想要起床给自己男人做早饭,等她终于挣扎着爬起来穿衣服的时候,才发现枕边已经没人了,走出卧室一看,早餐已经上桌!   这一整天,龙泉陪着林珑去了她就职的私立音乐学校,旁观林老师上古筝课。一整天包括晚上,出了吃饭之外,几乎是连轴转的教了9个学生。   尽管林珑一再强调她上课时大多数时候都是学生弹,她只是指点和做小小的示范,可龙泉还是觉得自己老婆很辛苦,内心各种纠结和叹息。   内疚于自己赚钱不够多还无法顾家,跟大哥一比,真是个超级不合格的丈夫。如此一来,他更是想用这有限的休假时间,对林珑加倍的好。   于是,新婚第四日,清晨七点,极其想为自己丈夫弄一顿爱心早饭的林珑姑娘挣扎着起床后,发现三大五粗的中校同志正研究着摆弄她的面包机,并且顺利做出了一大块松软香甜的可可面包。   “太厉害了!这你都会?!”林珑惊讶得直咂舌。   “有说明书,不难。面包这种西方的东西,所有配料的份量都能精确称量,时间也是固定的,比川菜的什么盐少许、油适量这种莫名其妙的配方更容易操作。”   好吧,这丈夫都万能了,自己还能有用武之地吗?我就是想学着电视剧里的贤惠媳妇样给你做顿早饭啊,咋就那么难啊!   林珑想了想,终于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每天几点起床来着?”   “六点,”龙泉从微波炉里端出牛奶,递到她手边后又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林珑埋头狠狠咬了一口面包——六点!一晚上不睡才有可能在清晨六点前“起床”吧?!看样子,我这辈子都别想给他做一次早饭了……   龙泉一面看着林珑吃早饭,一面问道:“今天有空吧?陪我去跟战友吃个饭。三个以前的老同学,我找他们借了军礼服,说好了今天去拿。”   “好啊。不过,你借那干嘛?”林珑好奇了,休假还要穿什么礼服啊?   “你不是想照结婚照吗?之前我不同意主要是怕影楼、围观的路人把照片给流传出去,不过,后来想想,又觉得可以自己找人在大哥送的那别墅照一套,那小区人烟稀少,风景却不错,还挺合适。”   啊!可以照啊?!林珑瞬间就从阴云满面变成了三伏天的灿烂笑颜,原本她郁闷死了龙泉小心谨慎的保密态度,说不想被人看见自己的脸,于是没婚宴没婚纱照,没想到,至少还能有一件事情可以被满足!   真是惊喜啊!   作者有话要说:鸡血藤红糖鸡蛋汤有助于防治产后淤血、血虚所致的肢体疼痛。   鸡丝小米粥是刚剖腹产后有助排气的产妇食谱,蛋白质、铁质和维生素含量也很高。   当归黄芪老母鸡汤:在鸡中加黄芪,以增强补气之效,加用当归以促进生血功,还止血活血,有利产后子宫复旧及恶露排除。   咏春黐手:双黐手锻炼是由双方的四条臂膀在内外门范围运用几种动作循环反复地相互粘贴翻滚,形成活的劲力流力和前推的力度,锤炼双手左右兼顾,可以最快而流畅地打圈卸除对方之力,也可以最快而流畅地转化为直线攻击对方之力。   话说,墨鱼夫曾经说,他喜欢赖床是因为期待着某人为自己做早餐。后来发现,这是他的奢望。   墨鱼也想说,我也期待着某人为我做早餐的呢~~~   大家都期待,于是,“某人”就只能变成楼下的包子铺。我泪……   请戳一下这里,请收藏一下墨鱼的专栏吧!   ☆、青春年华热血儿郎   次日,林珑应龙泉的要求,换了身素净而清雅的连衣裙,带着一只翡翠戒指参加了他的大学校友小聚会。实际上,并不是去见三个兵哥,而是与另外四对夫妻聚餐。   除了自己同学之外的大半人龙泉都不认识,只知道另外那个男的是他同学现在的同事,军礼服就是借他的,因为三个同学都比他矮一大截衣服不合适,于是帮忙搭线找了这高个子。   既然借了衣服,也就顺便请客一起吃顿饭,反正都是一个大军区的战友,吃吃喝喝也就熟悉了。   五对人都住南边的,几个大老爷们儿对吃也没什么大讲究,只想有个地方聚会、喝酒而已,于是,大伙儿就在双楠小区找了个价格适中却很美味的店吃爬爬虾、香辣蟹。   席间,众人先是回忆往昔,然后盘问现在,惊叹于龙泉不靠拼爹就能这么快升中校,一个带兵的居然比技术干部还爬得快!   “唉,还是你这样的干劲足、有激情,”长得圆乎乎的姓胡的兵哥拍了拍他的小啤酒肚,叹道,“当初大学毕业你说要去念作战指挥的硕士,我们还觉得你吃撑了,好好的技术干部不去当,非得离开城区去吃苦。可现在,唉!”   另一个位陈哥苦笑着接口道:“可现在,看看我们,在机关呆太久,总觉得热血没了,人也颓了,混吃等死一样。我都越来越不好意思给书记打电话了,最近两年都没啥值得汇报的好事。”   “别说这两年,前年还更惨,一次电子对抗的交流,我们居然被一个刚从大学毕业的国防生踩死一片。那小子据说还没满十八岁,一人横扫千军啊!不仅年轻说话还特冲,鄙视我们是‘办公室里宅废掉的大叔’。气得我想吐血,又说不出反驳的话——那时候就在想,如果你在就好了,绝对能削死他!”   胡大哥想起这事又开始咬牙切齿,说他本来想再找机会报仇雪恨,可那小孩突然就消失了,也不知道还在不在部队里,报仇都找不到对象,真是郁闷死人。   另一位姓李的插嘴道:“是啊,那小子忒牛气,名字也很牛,叫卓一。可见他爹妈生来就想让自己儿子高人一等。”   “卓一?!”一直默默旁听的林珑惊讶了,忍不住就蹦出了两个字,才刚一开口,龙泉立刻在桌下悄悄踢了她一脚,提示自己老婆别乱说话。即便是自己的老同学,也最好什么料都别爆。   刚被提醒,同桌四人的目光就追了过来,连连问她是不是认识。   林珑真心后悔自己的多嘴,但已经开了口就必须撑下去,只得含含糊糊的说:“嗯,是认识的人,他还在部队,详细的不方便说,不过,他有被别的人狠削。”   说到这里,她不由得浅浅一笑,削卓一的人就坐在这里的啦,就是你们的老同学嘛,可惜不能显摆,唉。   在坐的都是军人或军属,什么叫做“不方便说”大家都懂,自然不会有人继续追问,大家只是感叹了几句自己虽然记恨被卓一踩,可这么厉害的人,还是希望他能留在军队,能贡献一份力量算一份吧。   胡哥哥甚至笑着说道:“尽管‘大叔’们已经不再热血,可内心还是渴望着国家能越来越富强,希望多一些能人愿意不计得失的报效国家。来来,大家干杯,为即将到来的祖国60周年庆致敬!”   几个爷们一口喝尽杯中酒,然后龙泉微微带着点兴奋的说:“我最近几年,遇到了不少依旧充满热血的年轻人,他们愿意放弃唾手可得的钱或权,能够离开条件不错甚至相当富裕的家,然后将青春年华‘耗’在山林之类的犄角旮旯。他们像我们当年一样,渴望着自己的付出能换来国家的更加辉煌。”   “当初……当初的理想抱负……”陈哥又喝了杯啤酒,然后用力拍着龙泉的肩膀叹道,“能一直单纯为了理想抱负坚持到现在,大概只有你了!我这么多年最佩服的就是你,龙泉!那种靠有个好爹坐火箭一样提衔的没啥看头。就你不一样,真不一样。”   “你们也不错了,清廉的技术骨干,中流砥柱。至少没……”龙泉吞了半截话没说,只是紧紧握了握对方的手,“理想和现实不能并存很正常。我是家里有个大哥撑着,所以才能无牵无挂,刚好又找了个能支持我的老婆。”   说着,他忍不住回头很是感激的看了林珑一眼,觉得自己实在是很幸运、很幸福。   林珑则温柔的回了他一个笑容,然后指着茶杯讲了段她才从书中看来的话:“杯中的每个水滴都曾梦想自己能升华到天空,只是,真正有机会升华的水滴很少。剩余的大多数,有的穿越泥土汇聚为山泉,最终变成香茗;有的则附着于植物的根茎,变为了绿叶中的一部分,可见,即便是流入泥土里的水也是有价值的,它们同样都曾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说得好!你们夫妻真是挺配,都能说会道!”老胡一拍大腿,然后端起酒杯吆喝道,“哎,还得敬你们新人一杯酒!祝百年好合!”   众人说着又开始猛灌黄汤,抛开那些压抑话题,热热闹闹的拼酒、划拳。到最后,林珑甚至用筷子帮忙打节拍,陪他们一起吼着热血歌曲。   从《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开始,几个喝得晕乎晕乎的大男人高声唱着:“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然后是勾肩搭背齐声合唱《咱当兵的人》:“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为了国家安宁,我们紧握手中枪。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在渴望辉煌,都在赢得荣光……”   紧接着又唱到了《精忠报国》:“……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几个人一首又一首的高歌着,似乎又找回了当年的激情,找回了青春年华时的满腔热血。可惜就是声音太大,即便是在关着门的包间里似乎都影响到了别的食客。   服务员三番两次的探头进来想要提醒一下,可看着那五个没穿军装也不知道是现役还是退伍了的军人,估量一下其中两位高个子壮汉的武力值,又看看地上的一堆啤酒瓶,她愣是没敢开口劝说。   最后,还是几位嫂子们看不下去了,相约该日再聚,然后拉着自己脚步蹒跚的丈夫各回各家。   龙泉喝得不少,却不见醉态,只是稍微有些亢奋而已,他面上带着浅浅的潮红,亲昵的拉起林珑的手一起慢慢散步,边走边不住的夸奖自己老婆,“这年头,除了拼爹还得拼妻,今天在坐的几个人我看来看去,就觉得你最好。长相职业都不错,聊艺术、历史、时政,喝酒、唱歌甚至划拳,样样都能行,她们几个连话都插不上,就只知道说名牌衣服、包什么的,庸俗!”   林珑无言地向上翻了个白眼,果断认为自己男人确实是喝醉了,尽管走路很稳、说话似乎也很通畅并且具有逻辑,可是,他要清醒着绝对不会直接损自己同窗的老婆,更不会连“划拳”这种事情都一并夸奖了。   绝对会目光如炬的盘问说:一个良家妇女,怎么会划拳的,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希望他继续醉下去,把自己今天“人来疯”玩乐的所有事情彻底忘掉!林珑姑娘在心里暗暗祈祷,可惜事与愿违,龙少进家门喝了几口蜂蜜水之后立刻回了神,马上就开始旁敲侧击的打探自己老婆是什么时候学会的喝酒、划拳。   “大学,跟着同学一块儿玩。”林珑苦着脸看了一眼自己双手给他奉上的醒酒蜂蜜水,真想剁手!   “你大学生活过得挺多姿多彩吧?”龙少很正经的问着,可话里话外无不流露出一股子酸味儿,下一句话则醋劲更胜,“你找的那个摄影师朋友也是大学同学?男的?”   “嗯。”林珑姑娘只用一个点头就回答了他三个问题。这不废话嘛,有几个摄影师会是女的?   “你不是服装设计系毕业的吗?他怎么会当摄影师?”龙泉直抓重点,想知道究竟是对方转行,还是自己老婆交友范围异常广泛。   本着坦白从宽的态度,林珑老实回答了自己老公的问题:“嗯,我们同班的,他进大学后发现自己更喜欢摄影。”   事实的真想却并非如此。那同学是因为喜欢看美女才进的服装设计系,他当时觉得当设计师看半裸美女的机会多,后来才发现,做设计的,更多的时间是在面对图纸上的半裸美女,以及一堆根本就不是美女的布料。   所以,他改行当了摄影师,专拍人物的摄影师。为了能有机会拍摄更多慕名而来的美女,这愿望激励着他不断磨砺技术,不断前进,于是,没几年在业内就小有名气了。   林珑觉得,这些内*幕无论如何不能实话告诉正在冒酸气的,生活作风异常严谨的首长大人,免得他直接抱着“把老婆与‘败类’隔离开来”的心态限制自己交友。   “对了,你去洗个澡,换上军礼服我看看嘛!都要照相了,我还没婚纱呢,先看看你的,我再来自己设计一件!”林珑不想继续被盘问,立刻很技巧的换了话题。   龙泉也不想表现得醋劲过大,顺着她的意问道:“你准备自己做?”   “是啊!我服装设计又不是白念的,一直梦想能穿自己做的结婚礼服呢!你要早说能照婚纱,这几个月时间都够我做上三套五套的了!快去洗澡换衣服,我要看你穿军装,穿军礼服!”说罢林珑就直接推着龙少去浴室。   军礼服原本就特别衬人,龙泉长得也不差,这一换上,还不知道得有多帅呢!   想到这里,林珑开空调降室温之后,又迅速摸出了自己的相机和速写本,星星眼的望着浴室方向,期盼着对方快点闪亮登场。   作者有话要说:嗯,好吧,其实,照婚纱照在下一章。   关于水滴的故事,来自于《戒嗔的白粥馆——小和尚讲故事》   文中提到的歌曲的歌词:   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   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脚踏着祖国的大地,背负着民族的希望!   我们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我们是工农的子弟,我们是人民的武装。   从无畏惧绝不屈服英勇战斗,直到把反动派消灭干净。毛泽东的旗帜高高飘扬   听!风在呼啸军号响!听!革命歌声多嘹亮!   同志们整齐步伐奔向解放的战场。同志们整齐步伐奔赴祖国的边疆。   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向最后的胜利!向全国的解放!   精忠报国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我愿守土复开疆,堂堂中国要让四方——来贺!   咱当兵的人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 。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自从离开家乡,就难见到爹娘。   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都是青春的年华,都是热血儿郎。   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一样的足迹,留给山高水长。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头枕着边关的明月,身披着雨雪风霜。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为了国家安宁,我们紧握手中枪。   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 都在渴望辉煌,都在赢得荣光,   说不一样其实也一样, 一样的风采在共和国的旗帜上飞扬。   咱当兵的人,有啥不一样, 只因为我们都穿着,朴实的军装   咱当兵的人,就是不一样, 为了国家安宁,我们紧握手中枪。   咱当兵的人,就是这个样。   ☆、有夫之妇有妇之夫   一个军人洗澡需要多长时间?那肯定不会磨蹭,快一点也就三、五分钟样子,特别是龙泉这种早就习惯了干什么都像在战备的人,那速度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那头林珑还在等着空调快点降温,这边龙泉已经搭着毛巾、穿着他的军绿色松垮垮八一大裤衩走了出来。   “也不是很热,不用开空调吧。”龙少擦擦身子,把花毛巾往脖子上一绕,然后坐沙发上拎起衣服袋子开始看里面的衣服。   “刚才我看过一下,挺干净的,你战友人真不错!”林珑一面说话,一面色眯眯的盯着他胸肌、腹肌猛瞧,而后又笑道,“长裤、衬衣、领带加外套,你觉着五月末这么穿一身会不热?”   “也对,你去加件衣服,别着凉了。”龙泉开始穿那配套的衬衣,同时督促林珑回卧室拿外套。   等小军嫂翻出长衣长裤穿好走回客厅,抬眼一看自己男人,顿时觉得一阵金光闪耀,差点晃花了她的钛金狗眼。   笔挺服装,衬着龙泉那修长结实的身姿,突显出一种无法形容的英武感。   按理说,07式军礼服上衣是双排扣西服样式,其实并不适合大多数东方人,可龙泉体格尽管穿着衣服看起来不算特别魁梧,但肩膀够宽、肌肉结实、个头也够高,这礼服,他穿着相当合身,帅得几近诱人。   那朴实的沉静的绿色、那端正的大檐帽、袖口的黄色饰带,以及左胸佩着的几缕金色绶带,还有左臂上的红色军旗,无一不流露出军人的潇洒风姿与沉稳气度。   林珑即使是远远看着,都觉得自己既骄傲又自豪。   龙泉转过身来,并脚而立绷直了腰杆“啪”一下给她敬了个军礼,然后放下手,得意洋洋地问:“怎么样?帅吧?”   “哎哟,小伙子,真是帅得掉渣啊!”林珑姑娘走上前去,踮着脚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如果穿长靴就更好看了,就是□升国旗的那种,那种更帅!”   “那个不是军官礼服,是特殊的‘两团一队’礼服,只有军乐团、文工团和仪仗队的人才穿,”龙泉浅笑着为她答疑解惑,然后看着自己老婆摸出相机,又赶紧补充说明道,“尽量别照脸,有脸的照片不能外传,也不能放在任何连接网络的电脑里。”   “就你规矩多,不照脸不是成灵异照了嘛!”林珑举着相机随意的咔咔了几张,然后嗔笑道,“我看你照结婚照的时候怎么去要求别照脸,哈哈!还有后期处理照片的时候,难道你要去24小时守着对方不让上网?”   龙泉没直接回应老婆的洗涮,只是催促她快点设计、制作婚纱,借的人家衣服,即使是主人不常用也不能赖着不还,要拖上一个月像什么话。   “知道、知道!”林珑立刻扑进了书房,手拿马克笔在一叠纸上唰唰唰的飞舞涂抹,不一会儿,好几个各种姿态的军装龙少跃然浮现于纸面。   然后,“他”身边开始出现穿着不同造型婚纱的娇小、娇羞新娘。   “这么快?!”龙泉看着她不到一小时就画出了五个不同的造型——三件婚纱,两套中式。中校同志异常惊讶地瞪了眼,“你想都不用想就开画了?”   “早就想过很多次了,好长一段时间都在脑子里不停的幻想,还不断修正设计方案来着,我都觉得自己有点发傻了!唉,现在终于有机会真正把它们做出来……”林珑看着手上的设计初稿,头都不抬的感慨着,“我只是需要看看你的造型,再调整一下搭配最合适的。嗯,还要再琢磨一下,尽可能的做到完美。”   听到老婆这样的回答,龙泉突然觉得心里抽了一下,林珑早就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穿婚纱的样子,可是他却曾经在电话里斩钉截铁的告诉对方,不照婚纱、没有婚礼。并且说话时习惯成自然的用了那种带兵的命令语气,没留一点商量余地。   看着老婆满脸喜色的跟她做布料生意的同窗好友打电话,兴奋而愉悦的告诉对方:“袁媛,我有婚纱照了!他同意照婚纱照了!上次拜托你找的几种料子还有吗?噢!给我留着没卖啊?!哎哟,太爱你了,等我定稿了找你拿啊!就这两天……帮我做?行啊,想做两、三套来着,我一个人时间是有点紧……”   在林珑那灿烂笑颜中,一种钝而酸楚的痛,不知不觉的从龙泉胸腔里缓缓蔓延开来,痛得他几乎想捶自己一顿。   半晌之后,他才定神走上前去,轻轻摸摸自己老婆的发丝,用一种温柔得几乎快溺死人的腔调说道:“宝贝,快十一点了,睡觉吧,明天再弄。”   林珑疑惑的抬头看了龙泉一样,伸出双手示意老公抱自己,然后趴在他肩头好奇道:“你咋了?怎么突然变的如此感性啊?”   “我只是……”只是内疚和感动。他吞下了那半截话,抱着自己的“拇指姑娘”,直接给了她一个动情的深吻。   然后……[以下内容河蟹300字,请大家自行脑补吧,哈哈。]   这一次,尽管初哥还稍微有些力不从心,可总算是成功了,新媳妇觉得很圆满,很欣喜,唯一的遗憾是,她还觉得自己有点不太舒服。   “为什么会这样啊?真是我们身高差距大了,‘尺码’不太相配?”林珑摇着几欲昏睡的老公,追问这个问题。   “那个尺寸,真的跟身高关系不大……多磨合磨合就好吧。”龙泉仰躺在床无语凝噎,真心觉得自己很杯具,初次相亲时老婆就因为他个子太高给弄出局了,好不容易追到手,都这会儿了居然还在嫌弃他身高。   话说,185cm的男人很不讨人喜欢?那185mm的男人呢?按常理,不是越伟*岸越讨人喜欢吗?   “磨合磨合——都要磨破啦!”林珑娇声吆喝了一句,然后自顾自的翻身蜷着背对她男人睡觉去。她睡相挺好,喜欢背对人,并且睡熟之后基本不怎么动弹,在大床上出现这么小小的一团几乎静止的“物体”,仿佛可以忽略不计。   对此龙泉很是满意,这样他才不会在浅眠中觉得有威胁而惊醒,才不会因为职业习惯下意识的防备自己枕边人。关于单纯入睡这个磨合,嗯,完成得不错。   制作婚纱的一周很快就过去了,期间,龙泉抽空去过户了大哥送的别墅,又看了看沙发,只是还没找到他最心仪的价廉物美的一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着林珑在大沙发上滚来滚去的“萌”样习惯了,转身挑选小沙发反而觉得有些不顺眼。   向来雷厉风行的龙少难得一次这么纠结,一直拖到了照婚纱的那天,沙发还没能给换个样。   说好了上午九点到玉林某小区去接摄影师“石头”以及他的化妆师同伴,据说,这两人都是夜猫子,太早了起不来。   龙少开着车渐渐靠近那小区,远远的就看见门口站了两个男人,一个是背着摄影包、拿着反光板、反光伞的瘦弱小胡子猥琐男,还有一个居然是拎着化妆箱的型男,目测身高180有余,体格顺眼,发型、穿着都非常潮。   再走近点一看,中校同志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若逼得他不违背良心的去评价那人,就一个字,帅。   更让他威胁感油然而生的是林珑紧接着的一句话:“咦,那不是‘小飞’吗?他是模特儿呀,怎么改行当化妆师了?”   “又是你同学?”龙泉沉声一问。   “啊,同级的校友。他是雕塑系的,因为长得比较那个啥,所以我们设计系的人经常排队找他当免费模特,后来听说他真的入行当模特了”林珑一面解释,一面瞟了眼对方脸色,然后赶紧补了一句,“我跟小飞不是很熟,你看,都不知道他改行当化妆师了。”   “哦,这样。”龙泉点点头,然后在街对面的开阔地停了车,开门走了出去。   对面两人先是看到了一辆拉风的悍马,正在讨论看能不能钱赚多点自己也去买一辆,紧接着就看见车里出来个高壮黝黑的男人。   寸头、黑超墨镜、素灰色贴身T恤、黑色特警裤、脚上一双“马格南”精锐蜘蛛作训短靴。那肌肉,那身板,那酷劲……   “真,Man!”拉风站着的型男化妆师心口顿时“砰砰”跳动起来,下一秒,他突然又看到副驾驶蹦下来一个娇小女人,很自然的挽上了Man先生的胳膊,然后笑嘻嘻的冲他们招手问好。   化妆师小飞的心脏顿时成了化石,并且碎成块、碾成渣、灰烬随风飘散。   然后,他微微启唇,小声抱怨道:“还说要我来帮你撑场子,怕你这三等残废身材在兵哥面前丢脸……可我就算身高不是三等残废,跟他一比也很渺小好不好。人家这才叫帅气!我TM就是个敷了粉的小白脸。”   “嗯,确实小白脸,”摄影师石头同学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叹息道,“你稳着点,人家是有妇之夫了,别犯错误。”   擅读唇语的龙少看着那句被他错误理解的“有夫之妇”心脏也是一紧,MD敢撬我墙角吗?就凭你这娘样?!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墨鱼计算错误,其实下一章才是结婚照~~泪奔~~~~   然后,今天是墨鱼奶奶的百岁大寿(100!整整100!奶奶是辛亥年的哟!),墨鱼要回娘家去为奶奶贺寿了,明后天都不会上网,大家不用刷更新了哟。期待下周的更新吧!   最后,大家的评墨鱼都有看,很有爱的鼓励,在此谢谢大家的撒花哟!只是,因为时间关系,今天没法一一回复了(JJ抽啊,回复评很慢),等我贺寿回来再补上哦~~   最最后,这周木有墨鱼的人工榜推荐,泪奔……   ☆、一辈子一次婚纱照   龙少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待林珑介绍双方之后,他依次与摄影师、化妆师握手,感觉那个叫小飞的人,手不小、力气也够,皮肤却滑嫩得不像个男人,或许是因为职业习惯时刻保养着?真是个小白脸!   “久仰久仰,今天就拜托二位了!”龙泉忍着想用力捏一把给小飞个下马威的冲动,放开他的手,沉声说了两句客套话。   没办法,若是化妆师的手受伤了谁来给自己老婆打扮?虽然不想让他碰,可毕竟术业有专攻,不得不忍。   几人寒暄了两句就赶紧上车往郊外驶去,龙泉暗暗打定主意,待会儿要看紧点,不能让小白脸有机会偷偷摸摸在林珑那里卡油,与之同时,小飞正在龙泉斜后方左手握右手,幸福感慨自己居然能和这么个阳刚帅哥亲密接触。   嗷嗷,声音很磁性有木有?!手感粗糙而有力,很男人有木有?!   石头看着小飞那双目涣散的心花怒放样,咬牙跺了他一脚,躲在龙泉身后扭头无声的威胁道:“别给老子丢人,不然踢你出门!”   “我就心里YY一下都不行啊?人一看就是个直男,还能干嘛?”小飞同样无声的张张嘴,甩了他一个飞挑的不屑眼神,然后转身就开始笑容灿烂的问龙泉和林珑对于婚纱照有什么设想和要求。   “昨晚给石头发过衣服的图片,你没有看过吗?”林珑有些疑惑的问他,化妆师没见过怎么决定今天带什么配饰?   “两套婚纱,一套中式的民国衣服,还有一套情侣装,是吧?”小飞牟定的点点头,“我有见到,和石头也讨论了一下,但是肯定得先确定你们的想法。”   林珑“哦”了一声,点头表示明白,然后从副驾驶位置扭着头回答道:“我的话,大致上是希望,白缎加提花纱的那套婚纱造型俏皮一点、奶白色缀水钻和珍珠的百褶裙有仙女气质,中式的希望庄重唯美带油画的质感,黑白灰的情侣装动感青春点就行了。”   “那,龙大哥呢?”小飞一脸期待的看向龙泉那刚毅的侧脸。   “我需要化妆?”龙泉用一种确定不会的语气如此反问。同时,他暗暗记住了“zhi nan”或者“zi lan、zhi lan”这个词,准备晚上回家查查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这个……你要愿意的话,可以化一下,大体上,不需要。”小飞短暂的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在场的几个人都不是傻子,他就是想假公济私也没机会。   “那就好。”龙少点点头,那语气分明像是在说,你要敢把化妆刷子扫我脸上来,当心一把给你掰了!   顿了顿,他又缓和语气说道:“我就身上这一套照情侣装,然后一套军装一套民国中山装,没什么想法,你们看着办。主角是林珑,把我当成个道具就行。唯一的要求,尽量少一点我的清晰正面照。”   “不照你的脸?”石头疑惑的眨巴眨巴眼,婚纱他照过不少,新郎这么奇怪要求他还是头一回遇到,“是单纯的不喜欢被照正面,还是有特殊原因?”   龙泉很确定的点点头:“不喜欢并且不能够。你可以照三分之一侧面、背影、剪影之类的。正面,只能偶尔出现。”   “这个有点难度吧?”林珑不满的戳了自己老公一爪,没想到他居然真的直截了当提这种要求,“还有个问题,我和他身高那个差距有点大,刚才你们也看到了,希望别照出来看着太奇怪。不过,我裙子有做得稍微长一点,或者,到时候可以站台阶或小板凳上?”   石头沉吟了一会儿,表示这两个问题其实都可以解决,只是,需要小两口确定到底是希望照出来看着两人身高差距不过大,还是希望能看到明显的差距但是画面效果很和谐。   结果,两人回答得异口不同声,林珑选了前者,龙泉希望的是后者。可见,对身高隐约有些自卑和不满的只是当事人,而非她的伴侣。   摄影师表示,既然夫妻两人意见都不统一,那就由着他爱怎么拍就怎么拍吧,反正,保证好看就行。   几人说着话,渐渐来到了位于成都市南郊的牧马山别墅区,林珑给好友袁媛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载着自己父母出门,跟他们汇合。   反正娘家距离婆家大哥送的别墅很近,只隔了一条山路而已,不如大家都一起去看看拍照,中午顺便还能帮忙做饭,袁媛则是头天就住在林家帮忙熬夜赶制凤冠,这会儿正好由她开车当司机。   “袁媛也在?”石头一下子来了精神,隔着窗户给那高挑美女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冲林珑说道,“下周同学会,我正想今天跟你说,让帮忙通知袁媛的,没想到她也来了!”   林珑疑惑了,很是纳闷的问道:“什么同学会?我怎么不知道呀!我们班在成都的挺少吧,谁组织这同学会?”   石头捋了捋他的小胡子,解释说:“冬瓜从法国回来休假,他说费用全包,邀请成渝甚至云贵地区的同学都来参加。我前段时间联络外地同学去了,想着你俩一直在成都又是自由职业,怎么都能有空吧,反而落下忘通知了。”   “法国服装设计师锦衣还乡来显摆啊?”林珑耸了耸鼻子,然后拉着自己老公的衣角傲娇着笑道,“人家最近很忙的,不一定有空。首要任务是陪老公,看他愿不愿意去罗。”   “你不去没关系,袁媛去就成,”石头满不在乎的摆摆手,“人家冬瓜真正想邀请的就只有袁媛一个!”   “他还在肖想媛子?让他别再挂念了,袁媛都说了不下一百次,他俩不成的!”林珑吃了一惊,然后有些后悔当时她们一圈朋友总是“冬瓜圆子”连成一串的喊着开玩笑,弄得个留洋海外的好青年这么长时间还在单恋那枝花。冬瓜虽然长相挫了点,人确实是不错,可袁媛不来电也没办法嘛。   石头耸耸肩,叹道:“唉,他就这么死脑筋,到浪漫之都都没变开放……反正我的任务只是邀请袁媛去同学会,绑着都得弄去,剩下的事情他们俩自己谈。话说,你到底去不去?”   没等林珑回答,正在小区门口停车刷业主卡的龙泉冷不丁的替她回答了一句:“要去。”那声音,不说咬牙切齿也绝对是语气不善了。   石头被吓了一跳,赶紧趁着对方跟保安说话的空茬小声向林珑打听道:“你老公怎么了?”   “他战友也在追袁媛!那是跟他有真正有‘过命’交情的兄弟,”林珑姑娘一副八卦表情的威吓对方,“职业军人哦,格斗什么很牛的!我老公手上功夫也不差,他肯定是想去帮忙考察敌情,你让冬瓜小心着点。”   “有多牛?”小飞好奇的插嘴询问,暗暗盘算自己能否有机会在帮忙整理衣服时,偷偷往对方肩膀、胳膊什么的地方摸一把。   林珑得意道:“所谓‘牛’,就是远远超越一般人的水准嘛!以一当十不是吹的!隔山打牛、单手劈砖什么的不在话下。”   正说着话,龙泉办事完毕扭头带上了车门,石头和小飞居然被那“砰”一声响弄得条件反射般的向后一靠,双手扶膝、正襟危坐。   “我什么时候单手劈过砖?还隔山打牛,那是武侠小说吧?我看你是吹牛不打草稿。”龙少淡淡一笑,伸手乱揉了一把林珑的头发,然后继续开车。这世上,有些人明明没本事却偏偏喜欢标榜自己,而有的人明明很厉害,却恨不得低调再低调,比如龙泉。   石头见他们这么说笑,突然觉得气氛愉悦了,赶紧开口道,“龙哥,不忙去家里,先开车转一圈,看看有什么地方适合取景,照之前得规划一下。”   摄影化妆二人组虽然怯于龙泉的气场,可毕竟还是有两刷子的专业人士,在展现自己的职业技能时,绝对的说一不二。   唯一的意外是,龙泉直接给了石头一张CF卡,让他换进相机里,照完了就还给他,并且表示这套婚纱照不希望底片外流,也不需要后期制作。   这个要求,连林珑都听得目瞪口呆,没想到他居然能这么小心翼翼!   之后的事情,几乎就由不得小两口做主了,石头和小飞他们先是在小区里转了一圈,然后又看了别墅各房间的装修布置,再仔细看了看林珑准备的服装、道具,很快就确定了造型、照相方案。   然后,小飞就开始往林珑脸上涂涂抹抹,精华液、粉底、腮红、假睫毛、眼线,一层层的弄上去。   期间,化妆师的手指或多或少会触碰到新娘的脸庞,心中醋海翻腾的新郎连自己衣服都不肯去换,一直背扣双手标准跨立姿势的杵在他妻子身后,双眼几乎一眨不眨的盯着小飞的每一个细小动作,美其名曰“看看真正的化妆是怎么回事”。   原本就心怀不轨的小飞被看得心里发毛,只是因为他前些年学生时代的雕塑功底深厚,无论什么情况手都特别稳,这才没在中校同志的“死亡”视线下发抖。   “龙哥,我这边快弄好了,你是不是也换一下衣服?”约莫一小时之后,小飞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一直被心水的男人专注看着,真是各种纠结鸭梨山大。   “好。”龙泉转身就拿着衣服离开客厅去卧室,盯了这么久,他没发现对方有任何不妥当的小动作,甚至连看林珑时的眼神里也没倾慕的感觉。或许是搞错了?新郎同志决定将这时暂压下不提,先认真完成照相任务。   最厚重的民国装扮,在室内开空调照。   画面一:楼梯下方,身着笔挺黑色中山装的龙泉,背对镜头,仰望台阶上自己那凤冠霞帔隆重打扮的娇羞妻子。   画面二:琴室内,林珑微微含笑抚着古筝,龙泉立在远处,作为背景吹箫合奏。   画面三:窗前逆光而立的高大男子,头戴压低帽檐的学生帽,手拿书卷看着正在弹琵琶的林珑,阳光下金钗步摇、樱桃红唇相映生辉,怎一个‘美’字了得。   ……   中午,林珑卸了部分妆容吃饭,然后在阳光比较毒辣的一两点左右,和龙泉一起穿着轻薄的情侣装,在花台、喷泉各处溜达了一转。   一个灰衣黑裤、一个白衣黑裙,倒也相配,这一套基本上倾向于生活照。   例如,龙泉在埋头做俯卧撑的时候,林珑蹦到了他背上,于是,孔武有力的少爷单臂撑着她来了那么两个,看得小飞简直想跪地泪流——怎么Man的男人怎么就是个直男啊?!怎么就不能是我的啊?!难道Gay的宿命就是,最喜欢的永远都是得不到的真正的男人?   再然后,两人在喷泉那里泼水玩闹,面对镜头的林珑站在喷泉台阶上捧着清泉向老公洒去,阳光下一粒粒水珠闪烁着耀眼的光辉,比水珠更闪亮的则是她的笑容。   被淋了一身的龙泉,在烈日下,干脆脱了湿衣赤胳膊弯腰捧水洗脸,林珑继续站在台阶上,伸手摸向他那肌肉结实的肩胛部位。   稍后,龙泉直起身,转而面对摄影师等人,侧脸、仰头、抬臂,捋起寸板头发甩水,其实,他不是真要甩水,而是想在阳光和晶莹水珠中展示自己的胸肌、腹肌、肱二头肌!想要用自己的阳刚劲儿从源头上拍死小白脸,让他自己知难而退。   咔嚓,咔嚓,石头通通给抓拍了,还兴奋的乐道:“这组镜头不错,十分诱人!”   特别是那灿烂日照下的,滴淌着水珠的肌肉块清晰可辨的半*裸*上*身,专业模特都没这么有型啊!   “我恨你——今天就不该来的!”小飞咬着牙扭过头,在心底默默泪流。   ……   然后,龙泉换上了他的帅气军礼服,小飞给林珑梳了个蓬松的卷发造型,换上那条纯白色缎面材质,裙摆点缀了大朵同色抽丝褶皱纱花的钟型蓬蓬裙。   “这一组要更体现你俩的默契,还有林珑想要的俏皮感觉。不能再过多的使用近大远小的错觉,以及楼梯和台阶来掩饰身高问题。龙哥,你可不可以把林珑抛起来、举起来、揽着腰飞转之类的,照那种腾空的动感。”   “我不要!”恐高的林珑拽着裙子转身就想逃跑。   “没问题。”喜欢玩“飞高高”游戏的龙泉笑着把她拉了回来,直接就给抛向了半空中。   石头咔嚓了几下,然后摇头道,“这几张不行,新娘,拜托你要笑啊!这是婚纱照不是拍惊恐片,欢愉的笑嘛!继续、继续。”   “吓都吓死了怎么笑啊!”林珑连连抗议,可惜反对无效,个人意见被一致驳回了,于是,这一组照片,她除了在树丛中奔跑、在草坪中蹦达的少许几张之外,几乎就没有脚能落地的!   这组的主题是活泼、动感,那确实是相当的动感!一直到拍完了换衣服换造型的时候,林珑都还觉得自己头晕目眩,脚下的大地在晃悠。   临近黄昏时,终于轮到了最后一组照片,林珑为自己准备的是一条奶白色“仙女裙”,两扇贝壳造型的抹胸连接高腰,由一条人字形的水钻腰带束着,下面则是百褶的飘逸雪纺自然垂落,并由细小水钻和珍珠进行点缀,整个裙子晶莹、蓬松、柔美。   小飞给她做了个高高盘起的发髻,戴上珍珠耳环,然后斜插上一只小水钻皇冠,颇有些奥黛丽赫本的感觉。   然后,换上黑色长统皮靴、扎着武装带、腰配骑士剑的龙泉,从房间的另一端迈着近乎于正步的步伐走了过来,英武帅气的踱到她身前,飒爽的并脚行礼然后极其绅士的脱帽弯腰道,“公主,微臣特来接驾。”   说着,还向她伸出了那戴着雪白手套的手,那笔直而挺立却在自己心上人面前恭敬弯下的腰,那只为林珑展露的笑颜,很有一种中世纪英俊骑士的绅士、体贴、忠诚的感觉。   “士兵,陪本公主散步去吧。”林珑下颚一挑、左手一伸,扶着他起身,然后穿着自己高达10厘米的细跟水晶皮鞋昂首挺胸向外走去   。   “遵命,我的殿下。”龙泉轻轻笑着,为她推开了别墅的大门,迎着夕阳迈向前方。   石头狂闪几张之后,催促小飞赶紧拎上他的化妆包,袁媛带好反光板,跟着出门去捕捉他俩最自然最美的镜头。   “真是快晕死了,这一套还不知道要美成什么样!怎么能这么帅啊?怎么能怎么相配啊?!还要不要人活啊?我今晚上绝对孤枕难眠了……”小飞一面收拾着自己的大摊东西,一面纠结、郁闷又为他们感到高兴的嘀咕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终于赶上“今天”更新了……虽然11点过了,但是,还木有到12点!撒花吧,各位亲~~   中山装由于孙中山的提倡,也由于它的简便,实用;自辛亥革命起便和西服一起开始流行。后来民国政府通令将中山装定为礼服,修改中山装造型,并赋于了新的含义。立翻领,对襟,前襟五粒扣,四个贴袋,袖口三粒扣。后片不破缝。这些形制其实是有讲究的,根据《易经》周代礼仪等内容寓以意义。   其一,前身四个口袋表示国之四维(礼、义、廉、耻),袋盖为倒笔架,寓意为以文治国。   其二,门襟五粒纽扣区别于西方的三权分立的五权分立(行政、立法、司法、考试、监察)。   其三,袖口三粒纽扣表示三民主义(民族、民权、民生)。   其四,后背不破缝,表示国家和平统一之大义。   其五,衣领定为翻领封闭式,显示严谨治国的理念。   ☆、凉亭里唯美华尔兹   林珑与龙泉携手来到花园,应摄影师的要求,在一棵高大的楝树旁荡起了秋千。   夕阳下,伴着清新幽香,掩着帽檐的英武骑士轻轻一推公主后背,将她荡向了半空中,淡紫色小花朵随着轻风洒落在头顶、肩头,以及飘逸飞舞的衣裙上,为那奶白的纱裙、乌黑的发丝添上了一抹大自然的色彩。   当秋千缓缓静止摇摆之后,龙泉背对相机,单手撑着秋千架俯视一脸甜美笑容的爱妻,一站一坐,身高差距挺大,却是一个英武挺拔一个娇小可爱,那画面相当的和谐唯美。   狂拍一阵后,大家又辗转来到湖边,石头让林珑脱掉鞋子坐在湖中间的木桥栏杆上,然后微提裙摆,露出一只光*裸小巧的纤足,龙少则半跪在其身侧,捧着一只水晶鞋作势要为她穿上。   俯视一身笔挺军装的男人真正像骑士般的“匍匐”在自己脚下,这感觉挺不错,林珑笑着摘掉了龙泉的帽子,然后顽皮地伸手摸摸他的寸板头,叹道:“突然想起零八年春节那会儿,在怒江大峡谷,你也是这么半跪着捏住我的脚。”   “当时要你假装扭伤,揉脚很正常。”龙泉眯眼浅浅一笑。   林珑皱起鼻子伸腿赤脚轻轻往他肩窝点了一下,嗔怪道:“那时我们才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嘛,却演戏演得给脱鞋揉脚啊!真是囧死人了。你真没想到别的办法把我带离危险?就只能‘扭伤’然后抱走?”   面对这样的疑问,龙泉沉默了短暂的几秒钟,然后一面给妻子穿鞋,一面笑道:“别的办法,自然是有的,不过,救人的同时能顺便收点利息也挺不错。”   “你故意的?!”林珑惊讶了,原来,真正的色狼,是那种正大光明的“色”人,事毕对方还要感谢被他色了一把的啊?!   “决定这个计划的时候也不是故意想对你怎么样,就是下意识的选择了最有利于自己的双赢方案吧,那时候已经喜欢上你了,自然而然的就想有个更亲密的接触,”在说话的同时,龙少为妻子穿好了鞋,然后直接起身看向摄影师,“这里拍好了?接下来去哪儿?”   “又换话题,大大的狡猾!”林珑白了他一眼,然后依照石头的指示和龙泉一起来到了小区庭院中的欧式凉亭旁。那是一座掩映在花丛中的,用纯白大理石制成的半圆穹顶亭子,园亭四周矗立着十根精致浮雕罗马柱,地板光亮可鉴,看着就像踩上去转几个圈。   “挺适合跳舞,”林珑指着那凉亭笑道,“就像是童话故事里,公主悄悄逃离灯火通明的喧哗舞厅,来到暗处跟自己的守护者共舞的秘密花园。”   “就是要这感觉!”石头弹了个响指,然后笑道,“两位请吧,摆几个交谊舞的姿势。林珑可以把裙子转起来,你这裙子摆幅大,转开了飞舞起来更好看!”   夫妇两人依言站在凉亭中动作有些生硬的摆了POSS,大体上不差,可越弄越觉得不够自然,于是,林珑姑娘直接问道:“我们真的跳舞,你抓拍行不行?”   “行!”石头斩钉截铁的回答,他对自己的摄影技术相当的自信,“你们准备跳什么?”   “华尔兹!”小夫妻与林珑她爹妈异口同声的这么回答——公主和骑士,当然得跳圆舞曲才够华丽、唯美。   林妈妈曾经是个舞蹈演员,后来年纪大了才改行当了舞台服装设计师,可跳舞毕竟是她融入骨子里的兴趣爱好,因此,时不时的就会在家里拉着琵琶演奏家丈夫跳几圈,林珑从小受这种音乐、舞蹈氛围熏陶,区区华尔兹自然不在话下。   至于龙少,这段时间一直窝在家里没事就配合老婆的古筝、琵琶自己吹箫吹笛合奏,除此之外,同是音乐爱好者的他,怎么可能放过跳舞这种可以大白天名正言顺搂搂抱抱的亲昵活动?   于是,华尔兹——无压力!会跳舞的中校先生直接从裤兜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选择了一首最出名的华尔兹乐曲《蓝色多瑙河圆舞曲》。   然后,在渐渐奏响的音乐声中,龙少双脚并拢背着双手面对爱妻,在迈出右脚的同时伸出右手绕身体划个圈,再将手横放于腹部弯腰鞠躬,然后起身向林珑伸出手,微笑着问:“可以请您跳支舞吗?”   “当然。”林珑姑娘将自己的小手往他火热的掌心一放,然后挺胸抬头、立腰收腹,合着节奏轻快而优雅的迈动了脚步。   两人就这么在凉亭中行云流水般的翩然舞蹈,男的潇洒、大方,女的活泼、明快,欢愉笑着的林珑时而被龙泉轻松托举、时而被他拦腰抱着旋转。或者,小不点新娘被牵着手在龙泉身边轻盈绕圈,就像是他掌中的精灵。   在天籁般的音乐声中,飘逸的仙女裙随着林珑的身形时而飞舞着撒开,时而娇羞的垂下,暖暖的夕阳,透过凉亭镂空穹顶中的空隙洒向欢快舞蹈的夫妻,光影溢彩如梦如幻,那场景,美得无与伦比。   袁媛几乎是屏息看着他们热情相拥、优雅滑步,不由自主的轻声念道:“……你年轻,美丽,温顺好心肠,犹如矿中的金子闪闪发光,真情就在那儿苏醒……香甜的鲜花吐芳,抚慰我心中的阴影和创伤……在美丽的蓝色的多瑙河旁……”   “这是什么?挺优美。”小飞在一旁顺口一问。   林家妈妈吴秀美笑着解释说:“这是奥地利的一首诗,他们跳舞的这首曲子全称是《美丽的蓝色的多瑙河旁圆舞曲》,名字就取自卡尔?贝克的这首诗。”   “真美……”小飞喃喃感慨。诗美,曲子美,跳舞的人更美,简直浪漫得要醉死人,简直羡慕嫉妒恨啊!   袁媛则在一旁笑道:“挺登对的小两口是吧?看得我都想结婚了,一定得找个这么高高帅帅,风度翩翩的!”   一直忙碌着的石头将她的话听在耳中,觉得很是遗憾,身高是个大问题,冬瓜看来真是没戏了,唉,可怜的矮冬瓜。   没多久,舞蹈完毕,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临近晚餐时间,新人干脆换了便装,由龙少请大家去新津县吃地道的河鲜火锅,饭毕,又回小区补照几张星空下的夜景,稍后,他又给“众工作人员”分发了大红包,这忙碌的一日终于顺利落下了帷幕。   在化妆师、摄影师收拾自己一堆行装的过程中,龙泉也没忘了要回他的CF卡。这一行为,弄得正想浑水摸鱼的石头很是郁闷。   身为小有名气摄影师的他,从来就是别人求他要底片,还从来没人这么大牌的直接拿走存储卡!他被逼无奈,只得在回程的路上,期期艾艾的恳请龙少高抬贵手,赏自己几张照片留作纪念,“保证不外传,就自己留着美一下,或者偶尔给客户展示一下婚纱照类别的巅峰之作。”   听他这么请求,龙泉犹豫了一下,虽然开始就说了要花钱买断“着作权”,可完全不给摄影师确实是有些不近人情,好歹人家是来给同窗帮忙的,于是,他点点头,回答道:“等我先看看整理一下,没我露脸镜头的可以给你。”   听到他这样说,石头大喜道:“我也不全要,就那个你们琴箫合奏、草地上林珑腾空落你怀里、你赤胳膊甩水、秋千下对话、还有跳舞的,有那么十来张样子特别带感,就那些比较特别的。”   “嗯,等我先看看。选一些刻张碟,同学会的时候给你。”龙泉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在交通法规允许的范围内一路飞驰着送两个外人回家,然后赶紧奔向自己屋开电脑——其实,他自己更期待看照片。   林珑这边才把鞋换好,正在卸妆,龙泉就已经在自己那不上网的笔记本电脑上快速浏览了所有照片,然后美滋滋乐呵呵的赞不绝口,“真是挺不错,你同学够厉害!来,你也来选一下,明天咱们就去荷花池摄影城找个制作公司给弄成相册和水晶、拉米什么的。”   “还能怎么选啊,你的都不能露脸……”林珑一面擦着脸,一面嘟起嘴不爽的走了过来,一伸脖子刚好就看见屏幕上那张龙泉仰着头甩水的性感画面,顿时就有种垂涎的感觉,不由感慨道,“前话收回,老公,你不露脸的也好帅啊!”   “你先看着,”龙泉把自己的电脑让给了林珑,然后走到她的台式机面前,一面喝着水,一面打开了百度网页,切换到拼音输入法,在搜索栏中填入了一个用“zˊn”模糊音拼出来的,他完全不理解的默认流行词汇:“直男。”   深山里出来的70后大叔中校,敏而好学的想要知道这个被小飞用来代称自己的词语,究竟是个啥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本章相关知识科普:   蓝色多瑙河圆舞曲,奥地利作曲家小约翰?施特劳斯最富盛名的圆舞曲作品。被誉为“奥地利第二国歌”。每年的维也纳新年音乐会也将该曲被作为保留曲目演出。乐曲以典型的三拍子圆舞曲节奏贯穿,音乐主题优美动听,节奏明快而富于弹性,体现出华丽、高雅的格调。   圆舞曲(Waltz),有时音译为“华尔兹”,是奥地利的一种民间舞曲,18世纪后半叶用于社交舞会,19世纪开始流行于西欧各国,它采用3/4拍,强调第一拍上的重音,旋律流畅,节奏明显,伴奏中每小节仅用一个和弦,由于舞蹈时需由两人成对旋转,因而被称为圆舞曲。   嗯嗯,然后是最重要的一句话,墨鱼明天开V了,谢谢大家的支持,谢谢大家一路相伴,鞠躬!   12.9很有纪念意义的一天,嗯,握爪。希望各位能继续支持墨鱼。   最后,25个字以上的留言可以送看本文的积分,长评优先送哟。送积分的多少,是根据留言的字数系统自动确定的,多多益善哟。   再次鞠躬~~~!谢谢大家~~~   ☆、艺术系女理工科男   片刻之后,百度大婶告诉中校大人:直男,是指在一般常态情况下性取向固定为只喜欢女性的男性。后面还有一大堆详细说明,可思维敏锐的龙泉只需看到第一句话脑子里立刻就对应的划过一个念头——那小飞用这词形容我,应该是意味着他不是所谓的“直男”?!   这么一想,他顿时面色骤变,嘴里含着的那口冰水差点喷涌而出,下意识的为保护电脑屏幕和键盘把它强咽下了,却呛得自己一阵咳嗽。   “怎么了?”林珑疑惑的扭头看了龙泉一眼,然后起身走过来想给他拍拍后背顺气,正囧着的中校大人赶紧手忙脚乱的去关那网页。   “在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堂堂特种兵啊,居然能激动得呛水?!”他越是掩饰林珑越是好奇,直接坐到他腿上一个劲儿的抢鼠标,“当我不会查浏览历史记录吗?快点坦白交待啦。”   “没什么,你别乱动,”龙泉一把抓住她手臂,犹豫再三,最后还是问了个问题,“你对不是异性恋的人,有没什么看法?”   不是异性恋的人?林珑望天一想,然后噗哧笑了,“就是同性恋嘛,说那么含蓄干嘛?没什么看法啊,性取向是别人的个人自由,与我无关,而且,这玩意儿也不影响人品、能力什么的,不用在意。”   龙少一脸菜色的摸摸自己胳膊上竖起来的汗毛,无语道:“你倒是淡定……思想挺开放、前卫。”   “那是!也不想想我大学是从哪毕业的,”林珑笑吟吟地得意道,“在艺术学院,这些见多了,同学、老师里各色各样的人应有尽有。再说了,这也不是什么前卫的事情,存在即合理,懂不?”   “不懂,我从前没遇到过,以后更不想遇到。”龙泉直接摇头,言辞中下意识的抹去了今日刚发生的事情。事后再来回想小飞的举动总觉各种不顺眼,一想到这人也曾找自己求要结婚照,简直有种想揪住他揍一顿的冲动。   “说不定你已经遇到了,只是别人隐藏得好没暴露而已,谁会跟个标准直男暴露自己的性向?”林珑这么说着,却不知道当她刚一提到“直男”两字时,自己男人就忍不住抖了一下。   然后,她继续兴致勃勃的为对方科普道:“其实吧,按照国外的统计表明,人群中有百分之二的曾经倾慕同性、或者有过同性恋行为、以及就是同性恋,在特殊群体中这比例还会更高。你看你们部队里那么多人,还都是单一性别的雄性,荷尔蒙四处挥发啊,说不定……”   “打住!别说了!”听着这一连串的话,还扯到了自己部队,龙泉几欲抓狂,这下他不仅是竖汗毛,还起鸡皮疙瘩了。   “喂,老古董团长同志!人家北大的蔡元培校长都提倡‘兼容并包’理念的,你都是中队长了,手下管着几十上百号人,思想怎么能不与时俱进呢?”林珑扭头掰着他的脸恶作剧似的拧了一下,“万一某日你发现自己手下有两个很棒的小伙子之间在暗潮涌动、各种暧昧,那时候打算怎么办?是残酷地棒打鸳鸳还是冷漠地踢人出去?”   “别叫我‘同志’,谢谢。”龙泉避而不答妻子的问题,说实话,他真没遇到过这种事情,根本无法想象到时候自己会怎么处理。   “你们不就是‘解放军同志’嘛?难道相互之间不这么喊?”好奇心旺盛的林珑不知不觉中又被少爷刻意歪楼,被拐带着将话题偏了方向。   龙泉叹息着为她科普道:“那是正经情况下的概称,比如‘同志们好、同志请出示证件’,最近两年,只有二愣子才会在日常生活中喊人‘同志’,私下我们都是叫绰号,对兄弟部门或尊称上级时是姓加职务。”   “哦,这样,”林珑点点头,然后鄙视道,“你又故意换话题!算了,我又不是你的兵,不逼你回答。不过,研究作战指挥的军官大人,小女子再问一个问题哦,古希腊底比斯城邦的‘圣军’,知道吗?”   圣军,由一百五十对同性恋人组成的一支因为爱而英勇无比、无坚不摧的 “古希腊特种兵”,这问题,真是犀利!龙泉觉得大热天的自己额头都快冒冷汗了,这怎么回答,知道还是不知道?再说下去,得开个小型辩论会了!   于是,他干脆又直接歪楼道,“下周要参加你们班同学会的有没这种,男的?”   “没有吧,大概。干为什么问这个?”林珑一脸迷惑。   “不为什么,随便问问。快十一点了,睡觉。”因为我不想被这种人靠近!霸道的中校大人不仅不回答对方的提问,还直接关电脑、拎人上床。娇小的新娘武力值不够,抗议无效后只能无奈就范。   次日,吃过早饭之后,闲而无聊的林珑姑娘旁观着自己男人处理挑选后的婚纱照,先是感叹于一个带兵的军官PS、AI居然玩得比自己还溜,然后又很奇怪的问他给石头的光盘里为什么没有那套喷泉戏水的照片。   “这一套拍得挺好,我觉得比民国那套更生动、性感,嗯,主要是你很性感。石头昨天不是指名了想要吗?”林珑指着龙泉的赤胳膊照片,眼神闪闪发亮。   龙泉抬头看了她一眼,沉着脸问道:“那么,你是打算把自己老公的露*点照片无偿流传出去,然后,方便别的男人放大了贴自己卧室墙上意*淫?”   “啊?!”被男人YY?这啥意思?林珑先是惊讶的张大了嘴,然后联想到这照片只能石头和小飞能得到,新娘子突然悟了,顿时明白自己老公昨晚上为什么会问那种奇怪问题。   看了看黑脸带煞的中校大人,林珑默然飘走,遁去厨房烤小饼干。不走还能有什么办法?难道傻兮兮的杵在火药桶面前等着他爆炸?   身为女性的林珑不介意跟G当朋友,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标准直男老公也会“爱屋及乌”,何况,艺术系女和理工科男平时接触的人或物各种不同,在意识形态上的差别会很明显,避免争执的唯一办法就是,别聊某些东西。   在厨房里,林珑慢悠悠筛着面粉、打发蛋清、混合蛋黄与细砂糖,然后兑了面糊装进裱花袋,在一条条挤着面糊做手指饼干的同时,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龙泉是怎么知道小飞性向的?   难道是看出来的?小飞个子高本来看起来就不算娘,就算是G那也是个基本当1的G。雕塑系的人还经常摔打泥巴,那手臂上的肌肉也不是一般宅男能抗衡的,再回忆起昨天小飞偶尔找龙少搭讪的情形,也没见有什么不对劲啊?这样都能看出来,那不是人是神了!   是有什么特别的办法吧?林珑一面想着,一面将烤盘放进烤箱,设定180度、十分钟,洗手之后走出厨房,蹑手蹑脚的回到书房兼琴室门口,探头一看,背对着她的龙泉还在摆弄照片。   与之同时,他却头都不回的冲自己老婆说:“饼干烤上了?我这边也基本完工,收拾一下准备出发。”   小新娘扶着门的手下意识的一缩,叹道:“咦哟,吓死我了!你后背也长眼睛啊,怎么就知道我过来了?”   “有脚步声。”龙泉一面回答,一面把设计成画册的照片,以及一些需要制作成大装饰画的经典造型拷进U盘。   脚步声?林珑看了看自己那在客厅里就故意脱掉拖鞋的赤脚,无语的汗了。好吧,既然龙泉感官那么敏锐,那么,能看出小飞的不对来也很正常罗?跟废柴普通人相比,他就不是人,是神啊!   太厉害了!龙太太星星眼望向自己老公,那小眼神,如梦如幻如痴如醉。   然后,中校大人直接拧出一张冷水毛巾盖她满脸:“傻愣着干嘛?快点洗脸、换睡衣、梳头,准备出发。你这习惯真不好,大清早邋邋遢遢的在屋里晃,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林珑揭下洗脸帕,翘嘴憋屈的看向龙泉:“你这习惯真不好,大清早就唧唧歪歪的训人,太伤自尊啦!我是你老婆,不是你的兵。”   “我老婆就能起床不洗脸先吃饭,等出门的时候才打扮?”龙泉直接扯过毛巾就在林珑脸上乱抹,一面揉着一面继续唧唧歪歪,“大热天不穿内衣只一条半透明吊带就在家里晃悠,太不像话了!有伤风化。”   “轻点、轻点!我吹弹可破的娇嫩小脸啊啊啊……”林珑在痛呼声中双手双腿齐心合力扑腾着,却依然无法突破龙泉的攻势。   半晌之后,林珑终于逃回浴室对镜端详自己的面孔,忍不住低声嘀咕,“坏人,脸都给我搓红了!”再一看自己的低胸吊带,似乎确实有点轻薄并且很走光,她伸手一压胸口,冲门外的龙泉吆喝道,“嫌我有伤风化吗?那从明天起我就捂得严严实实的不给你看!”   龙泉叠着被子高声回话:“随你怎么捂,晚上我自己知道动手脱。”   “我说,夜里是狼,青天白日就变得一本正经的军官大人,你是因为大白天的只能看不能‘吃’,所以才心怀不满的不准我这么穿吧?”林珑从浴室冒出个头来挤眉弄眼的如此笑话对方。   龙泉剑眉一挑、双手一抬,做恶狼状扑了过去:“敢笑我?老子现在就下嘴!”   “不给!”林珑眼明手快的嘭一下带上了门,然后在里面咯咯直笑。   “行了,别玩了,赶紧收拾好出门。上午去弄照片,下午还能抽空逛逛街。我琢磨着,去参加你同学会得置办一身衣服,不能穿民工迷彩给你丢人。”龙泉那套林珑给买的,唯一可算作是很酷的衣服昨天穿过洗了,这会儿埋头看看自己一身土气打扮,总算察觉到了夫妻二人的审美差距。   同学会,那啥不就是被称作“拆散一对算一对”的可怕场所嘛!他需要的是闪亮登场扞卫主权,而不是被别的什么艺术系时尚“班长”、“班草”给比下去。   嗯,买衣服换造型,必须的!在老婆的同学会上要好好表现震撼全场,嗯,这也是必须的,毋庸置疑的!   作者有话要说:同学会时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捏?敬请期待吧!   嗯嗯,继续科普:   存在即合理:德国近代客观唯心主义哲学的代表、政治哲学家——黑格尔,在《法哲学原理》11页、《小逻辑》43页的名言“凡合乎理性的东西都是现实的,凡现实的东西都是合乎理性的”,即所谓的“存在即合理”。其实,林珑是在曲解着用这句话。   蔡元培(1868年1月11日-1940年3月5日),字鹤卿,汉族,中国绍兴山阴人,原籍诸暨。革命家、教育家、政治家。中华民国首任教育总长,1916年至1927年任北京大学校长,革新北大,开“学术”与“自由”之风。   公元前378年,古希腊城邦底比斯的将军高吉达斯创建了一支“圣军”。它由300人组成,士兵们是从底比斯的各个军团里面挑选出来的同性恋人,他们互相宣誓忠于爱情与友谊,作为辅助其他军团的精锐部队使用,后来被定位成先锋部队。   圣军一位指挥官曾说:“一个军团应该将相爱的战士编在一起,这样才能组成牢不可破、坚不可摧的部队,因为一个人是绝不愿在爱人面前丢脸的,而且他会为了保护所爱的人牺牲自己的性命。”   公元前371年,称雄希腊的斯巴达城邦国王率军征伐底比斯,“圣军”从右翼发起攻击将对方冲击得队形大乱,最终导致斯巴达军全线崩溃。“圣军”因此一战成名,此后40年间,以“圣军”为尖兵的底比斯军队鲜有败绩。   消灭它的人是马其顿国王腓力二世,也就是着名的亚历山大大帝的父亲,公元前338年,喀罗尼亚战役,“圣军”全员战死,并且在死亡的最后一刻两两偎依。   ☆、同学会,威震全场   在一个阳光明媚得几乎要烤焦人的六月初某周六,林珑穿着一条军绿色的大圆领及膝灯笼裙,戴着她的翡翠项链和大钻戒,伴着自己老公,雄赳赳气昂昂的打开车窗冲站在人行道上指路的石头打招呼。   然后又扯了龙泉一把,给他介绍石头身边的瘦矮青年,说那就是东道主冬瓜同学,然后笑着说:“好久不见你了,待会儿要好好聊一下,我们先去停车。”   看着那戴着墨镜酷得要死的男人开着更酷的悍马越野扬尘而去,冬瓜很是好奇的问:“她老公干啥的?”   石头吸了口烟,猥琐着回答:“暂时保密。不过,我可以给你讲,他的一个好哥们儿也在追袁媛,竞争很激烈哈!”   “还保密?切,不就是个装酷的富二嘛!老子也是富二,他悍马我宝马——最新款的,不比他差!”石头忿忿不平的嘀咕着,可是,当他看到停车之后跟林珑手牵手走出来的龙少,却顿时哑了嗓门。   首先那匀称、海拔又很高的身材就足够震撼人,其次那健康的肤色、结实的胳膊、短袖T恤也不能掩盖的健壮胸腹。   最重要的是,龙少穿着跟林珑的军绿裙子配套的棕色上衣、美式丛林数码迷彩裤、裤腿潇洒的扎在黑色作战短靴里,既酷又帅跟他老婆还很登对。   冬瓜彻底颓了,都是富二又怎样?汽车的价格是不比姓龙的差,可这外型,谁比得过他?!搞服装设计的他,非常清楚普通寸头男人能把这么朴素的衣服穿得如此帅气,那必须得本身外貌、气质超一流才行。   更郁闷的是,握手的时候那家伙还有意无意的笑着说他头顶正中央落有一粒小花苞,天知道哪来的那玩意儿,说不定是他自己手上藏的!不就是想展示他海拔高能俯瞰众人嘛,太伤自尊了。   如果他好友也是这么样的一个人,那自己还能有机会追袁媛?有个屁啊!   一阵寒暄之后,石头带着他俩去酒楼包间,深受打击的冬瓜同学继续待在路边等候迎接袁媛等人,等夫妇二人一转身,他就掏出手机给石头发短信,说让他抽空临时召唤别班的小飞帅哥来撑场。   没多久,一条短信回复了过来:“没用,他上周被龙哥的健壮身躯打败,最近都宅家里不肯出门。”   稍后,袁媛同学在林珑的提点下携伴来到了包间,陪她出现的是继父家的弟弟,俞晨之,那小子刚考上大学,从他爹那里获赠一辆骚包跑车,正好开出来显摆。   尽管袁媛的亲生父母都已经去世,可她跟继父家关系还不错,只是为了避嫌才没跟那父子俩住在一起,但平日里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对方绝对的招之即来。特别是那个无所事事的弟弟,没事都喜欢蹭过来凑热闹,更别说这会儿是需要他来帮姐姐挡烂桃花了,绝对是当仁不让啊!   相互介绍了一下之后,林珑跟袁媛挨在了一起咬耳朵,小军嫂用着一种讨伐的语气告诉对方,“我老公真是一肚子坏水,他刚才故意从冬瓜头上‘拈花’洗刷人家的身高,太过分了,歧视人。”   袁媛刮了一下林珑的脸取笑道:“口是心非!你说这话的时候,别笑眯眯的好不好?究竟是不满他歧视人还是有点小得意你找了帅气的高个子男人啊?”   这厢,有着恋姐情结的俞晨之凑到了龙泉跟前,语气不善的问道:“听说你朋友也喜欢我姐?”   四平八稳坐着的龙少微微抬头看了一眼面前这穿着破洞T恤、垮裆牛仔裤,一头酒红头发,还没完全从少年期跨步到青年阶段的时髦小子。暗笑,毛都没长齐就想盘问我?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他语气淡淡的反问。   一瞬间,俞晨之竟被那平静的连不爽、不屑的情绪都没带上的眼神给震住了,缓缓咽下一口唾沫之后才佯装镇定的说:“我想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有没有能力给我姐幸福。这很重要。”   “你是站在什么立场问这个?我有义务回答吗?”龙少避而不答对方的问题,继续语气平静的提问。   “她是我姐!”刚满十八岁的纯洁孩子果然上当,忘了自己想盘问对方的初衷,反而成了中校大人的审问对象。   “没血缘的姐。”龙少看着那几欲炸毛的少年,忍住自己想喷笑的冲动,继续板着脸装酷。   “我爸爸是她继父,”俞晨之被龙泉的回答噎住了,再次举证反驳,说话的同时又发现对方悠哉坐着都比站着的自己更有气势,下意识的就提高了音量,梗着脖子说,“媛姐户口都还在我家,我爸是户主!”   可惜,有理不在声高,龙泉轻轻吐出五个字就又把他压趴下了:“你不是你爸。”   “你……你……”俞晨之胸口一鼓一鼓的瞪着他,然后,他甚至听到了龙泉隔壁的两人在窃笑,在感慨林珑的这男人说话真酷、真牛。   此时此刻,少年很想掀桌子破口大骂或者直接抡拳头扑过去,可又怕给姐姐丢人,不能乱来又不想当缩头乌龟,他只能这么僵立当场。   “你姐在叫你。”龙泉抬手指了指袁媛,然后埋头继续看报纸,就当身边没杵着这么个人。   袁媛确实是正坐着隔壁召唤俞晨之——因为听到了弟弟在吼户口什么的,想喊他过去问问。   晨之同学把那口不顺的气又憋回了自己快气炸的肚子,面色不善的回到姐姐旁边坐下,死活不肯交待刚才究竟在和龙泉聊什么。   林珑乐呵呵的笑道:“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肯说,肯定是被龙泉欺负了。是吧?”   “是啊!他简直是太过分了,你不知道,他刚才居然……”青涩少年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这也算是在套话吧?这两夫妻,都一个样!   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面色铁青的问道:“林珑姐,你男人到底做什么的?还有他朋友,是干嘛的?”   “他们啊……暂时保密。”林珑轻轻一笑,继续调戏小朋友。   大家正聊着,石头和冬瓜又接了一个同学上来,于是,林珑大学班上的同学会不怎么准时的召开了。   按计划,原定于大家中午12点在有成都饮食文化一条街美誉的“一品天下大街的文杏酒店吃川菜,然后下午去不远处的茶楼闲聊,晚上去茶楼对面吃鲶鱼河鲜火锅,再然后转战同一条街上的KTV,唱累了之后再去隔壁巷子的酒吧。   实际上,到中午十二点零五分饭局主人归位时,统计后携伴应到的23人中有7个打电话请假说下午或晚上再来,龙少原以为23减去7等于实到16人,结果冷眼一扫包间,包括他两口子和袁媛那一对,居然只来了9个,剩下7人都还在路上!   中校同志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老婆会在出发前磨磨蹭蹭的烤蛋糕,临近十一点了还悠闲自在的喝着牛奶加餐,果真是无组织无纪律的艺术系人,如果在战时,这群家伙都该被拖出去军棍伺候。   十二点半,还有5个没到,冬瓜开始召唤服务员上菜;十二点四十五,菜品基本上齐了,还有3个没到,并且电话告知各位别等了动筷子吃吧,他们赶得上就赶来,赶不上这顿午饭就算了,直接茶楼见。   龙少着实无语,此刻他很庆幸“扛饿”也是自己队上日常训练中的一个环节,并且觉得要是在战时,对这群人只罚几军棍都太便宜了点。   因为人没到齐,所以大家吃了一顿异常丰富的午餐,散席转战茶楼时,甚至有人抚着肚子打趣道:“我说冬瓜,你该不会是知道很多人都来不了,所以才中午订个贵点的地方,晚上去吃便宜的吧?”   冬瓜感叹道:“我差这点钱吗?是想让你们这帮懒人在一条街上把吃、聊、玩、喝全转一轮,这才选了一品天下,不然还可以去吃更贵的。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懒得起床连午饭都省了。”   耳尖的龙少听到这话更加无语,垂首看看自己老婆,暗暗感慨,原来,她这样大清早懒得洗脸、懒得换衣服的还算是挺勤劳?至少没一直躺着等午饭,甚至忽略中午直接等晚饭。   到了茶坊,大家闲聊许久之后,渐渐觉得无聊,一看时间,距离晚饭还挺遥远,于是,有人提议打麻将或者玩扑克。   冬瓜强烈反对这建议,他大老远从法国飞回来专门请客吃饭,可不是为了跟石头等人搓麻将的,玩小圈子那袁媛肯定不会跟他同桌,要玩,就得集体一块儿玩。   “集体游戏?难道,丢手绢?”石头一开口就被其他人集体喷了,笑着让他:滚回你幼儿园去。   “真心话大冒险,或者玩杀人游戏嘛——天黑请闭眼,”俞晨之给这帮很久没过集体生活的大哥大姐提出了参考意见,“真心话会涉及私隐,不好,天黑请闭眼虽然有点过时,但是,十来个人玩着挺合适的。”   冬瓜很想选择前者,不过,袁媛、林珑立即撺掇着大家集体否决了他的提议,他们那小圈子都是四个人了,人多力量大呗。   龙泉对林珑表示他没玩过,让介绍规则,听到这话的冬瓜一脸夸张而惊讶表情,高声问道:“大哥,你又是从哪个国家回来的?这都没玩过?”   “第三世界国家。”龙泉板着脸回答,他才从金三角某处回来,不想说谎也不能实话实说,于是就用个第三世界泛指了,可以看作是缅甸、泰国等等也可以是中国,随便别人怎么想。同时,他真心觉得冬瓜这人器量太小,真的不适合袁媛。   接下来看,在等着服务员送牌来的空茬,俞晨之为大家介绍了一下规则,其实,没玩过的也不止龙泉一个,还有很多人印象模糊了,确实需要再梳理一下。   在坐的15个人,选其中1人做法官,法官准备14张扑克牌。其中2张A、 2张K,其余的为普通花牌。大家围圈而坐自由抽签,抽到普通牌的为良民,抽到A的为警察,抽到K的为杀手。   大致上就是两个杀手偷偷杀人,大家依次陈述自己为什么不是凶手,又为什么怀疑别的某人是凶手,被怀疑的人要为自己辩解,然后警察要努力找出凶手,并鼓动大家投票“弄死”他。警察全牺牲或者良民死光,这轮游戏就结束。   听过介绍之后,龙泉觉得很有意思,这是一个多人参与的较量智力、心理素质、口才、分析判断能力、以及逻辑推理能力的游戏。精通刑侦、审俘、侦察等等科目的中校同志表示,无压力。   第一轮,龙少是个良民,第一次轮到他发言时,都表现得很淡定,谈吐自然,于是,警察和杀手都放过了他。第二次发言时,他提出自己怀疑某人是杀手,并且条理清晰的从对方的眼神、姿态、音调、语言的逻辑性等各种方面论证自己的猜测。   于是,这个确实是杀手的女同学,被众人投票杀掉,龙少则被另一个暂时没暴露的男杀手毙了,当他在发表临终遗言时,又指出了这位男同学。因为中校同志太气定神闲,理由又非常的充分且合理,尽管有些人对他的话将信将疑,可等杀手再次杀人之后,大家也很速度的把杀手二埋了,本轮游戏就此结束。   第二轮,龙少是个警察,他没像别人一样藏着掖着不暴露警察身份,而是直接义正严词的说自己是警察,并劝说大家跟着他的步伐毙掉了一个杀手,接下来,历史几乎再次重演,他的临终遗言又猜对了人,在大家举手表决之后,游戏很快就结束了。   如果说一次是巧合,那么他次次说准就太引人注目的,大家几乎是用惊奇的眼神看了过来,没什么心机的俞晨之甚至忘掉之前的不快,连连高呼道:“我真没见过玩得那么快的,三两下杀手就都死掉了啊!大哥,你太牛了!”   好吧,继续第三轮,龙少终于当上了他梦寐以求的杀手,首次发言时,他苦笑着说,“怎么我不是杀手?唉,希望别那么快对我这个出头鸟下手。”   杀手二号林珑憋着笑,在心底为自己老公暗暗鼓掌。然后,她心潮澎湃的目睹龙泉怎么口若悬河的撺掇大家毙了第一个暴露的警察,然后示意自己老婆故意留着另一个警察不结束游戏,夫妻携手,钝刀割肉的一个个灭掉良民。   在最后,游戏人数所剩无几,并且暂时存活的警察袁媛一直针对性的怀疑林珑是杀手,林珑则和她针锋相对互相攀扯,龙泉则表示这两人绝对有问题,可他分辩不出谁是坏人。   接下来,龙泉在“天黑闭眼,杀手睁眼”时,用手势示意林珑,他打算杀掉同伙,然后让林珑临终反咬一口诬陷袁媛是杀手。   如此有创意的提议,林珑自然照做,然后发表了一场精彩的临终演讲,其实只有一句话:“真的不是我!绝对是她!”反复N遍,颤抖的小手指着袁媛晃啊晃。   于是,警察袁媛被大家齐心协力灭掉了,龙泉紧接着又杀掉一个良民,然后告诉硕果仅存的,目瞪口呆一脸难以置信表情看着他的俞晨之,淡定说道:“没错,我就是杀手,现在1V1,你没机会携手别人埋我,于是,两个选择,自杀还是谋杀?”   “我……自杀……你牛!”俞晨之说着还冲龙少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第四轮、五轮,龙少一直是良民,没什么更帅气的表演发挥,也就是历史重演,在自己死前拖着杀手陪葬而已。   第六轮,第七轮,不管是当警察还是良民,开场第一个被毙的就是龙少,所有杀手都不再给他反复分析的机会。   第八轮,好吧,其实没有龙泉参与的第八轮了,大家一致表决将他踢出了游戏队伍,让他当公平公正不用猜凶手的法官去。   因为中校同志每次都目光如炬,猜得很准,不论说什么几乎都是一针见血,大家就算心里还在怀疑他是不是又是杀手在骗人,也忍不住习惯性听他的话去活埋被指定的怀疑对象。有他参加,就根本没法玩。   “大   哥,你可不可以不要太帅啊!”在喝水休闲的空茬,俞晨之放弃自己的立场,忍不住奔到龙泉脚边求问道,“你到底是啥职业的?我大学毕业了也跟你混行不行?!”   “某一线作战部队带兵的,”龙泉淡淡回答,然后补充道,“追求你姐的是我战友,也是军官,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参军来找我们。”   只要你能有本事考进我们那在军中都是万里挑一的“暗剑”大队。龙泉瞒下了最末一句话没说出口。   知道一点内幕的林珑在俞晨之蹦达着离开之后,笑着对自己老公说:“你又骗小朋友,艺术系的他能有本事考进你们队?大哥,可不可以不要太帅啊!你男女通杀了让我怎么办啊?那俞晨之,说不定待会儿还来找你聊天,他最崇拜军人了!”   “是吗?那等会儿我会让他更加的崇拜,崇拜成仰望了,就不可能把我当凡人一样的追求。”龙泉握着自己爱妻的手,略带得意的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杀手游戏,墨鱼几年前是真的曾经跟朋友玩的时候遇到过一个,被舍不得老公的军嫂带来参加聚会的什么参谋,那大哥,真是太牛了!目光如炬哟!通杀全场啊!最后他是真的被我们集体踢出局的,禁止参与,禁止发言。   嗯嗯,游戏内容简介:   抽牌结束后,法官主持游戏,让众人:天黑请闭眼。大家闭上眼睛后法官又请杀手睁眼。于是,杀手挣眼互相认识,并由任意一位杀手示意法官,无声的指向在座闭眼中的任意一位,杀掉对方。   再然后是警察睁眼相互认识,再闭眼。完成后法官说:警察请闭眼,天亮了,大家请睁眼。法官死者是谁,并请其留遗言。被杀者可以指认杀手并陈述理由。遗言说罢,将不能够再发言,之后法官主持被杀者右边一位开始挨个陈述自己的意见。   意见陈述完毕,会有几人被怀疑为杀手,被怀疑者可以为自己辩解,由法官主持大家举手表决,票数最多的那个人直接出局,但可以留遗言。在聆听了遗言后,新的夜晚来到。凶手继续杀人,然后警察确认身份,然后又都在新一天醒来,又有一人被杀。继续讨论和杀掉新的被怀疑对象。   如此往复,凶手杀掉全部的警察即可获胜,或杀掉所有的良民亦可获胜。警察和良民的任务就是尽快的抓出所有的凶手获胜,然后开始新一轮的游戏。   ☆、歌八百壮士   正如林珑所料,俞晨之在游戏结束后,大家继续闲聊准备坐等吃晚饭时,又凑到了龙泉跟前,详细打探大学生应征入伍的方法,以及想要跟着“龙哥”混还需要达到什么更具体的要求。   龙泉还没来得及回话,袁媛就笑道:“你啊,说起风就是雨,这有什么好打听的,我就不信你能吃得了那苦,还是老老实实把你的大学四年混完了事吧!”   被其他人先认为是装酷富二,然后又认定为这人是“真酷”的龙泉中校,卸下伪装,冲着俞晨之爽朗一笑:“年轻人有点追求挺好的,别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当兵,说苦也不苦,说不苦,有的人也觉得苦,主要得看自己的韧劲、承受能力。”   俞晨之被他一通话给绕得晕晕乎乎的,无语道:“大哥,你讲实话到底苦还是不苦啊?举例说明一下呗,我是很认真的在咨询!”   “举例?这么说吧,当过兵的人普遍认为‘当兵后悔好几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年轻人刚刚到军营会被各种条框限制、内务要求高、每天的体能训练强度大内容枯燥,不适应甚至反感很正常,不过,待久之后适应、习惯了,渐渐就会体会到部队的好,”龙泉见对方一脸认真,他也不再乱开玩笑,很正经的说,“你们八零后大部分是独生子女……”   “他是九零后!”林珑吭哧一笑,借机打断了龙泉的讲话,然后嘴里说要去洗手间,顺便又手脚麻利的拖走了袁媛,边走边小声告诉对方,“首长要代表部队的政工干部宣扬红色思想了,此时不走还等着被他叽叽呱呱的洗脑?”   “听听也无所谓嘛。”袁媛一脸的莫明奇妙,自己老公要讲话还用得着逃跑一样的开溜?   林珑耸耸肩撇嘴道:“我在家耳朵都听起茧子了!你刚才没感受到他口才有多好吗?那叫一个能言善辩、出口成章,这一讲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事实的确不出林珑所料,龙泉对着俞晨之这唯一的听众,从独生子女的骄纵自我、很多男孩子的女性化倾向,谈到了和平年代普通人的惰性,感慨目前很多人都缺少一种逆境中求生存的韧劲,然后又宣扬了孟子所说的“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的精神,再延伸到军人为国、为家奋发拼搏的荣誉感和使命感。   等林珑和袁媛去隔壁的超市逛了一大圈,买零食吃吃喝喝之后回到茶坊,正巧听见龙泉在作最后的发言总结:军队是个好地方,希望热血的有志青年去保家卫国,到部队的大熔炉里去“百炼成钢”。   这会儿,他身边可不止俞晨之一个听众了,呼啦啦围坐一圈人,包括冬瓜都站在一旁听着。   世人总是说现在的军人不值钱了,绿军装不稀罕了,可经过汶川大地震的洗礼,不少毗邻灾区或者就是曾经身处灾区的四川人,在目睹了人民子弟兵奋不顾身救灾救人的场景,自然而然的又重燃了浓浓的英雄崇拜情结。   再加上,龙泉之前玩游戏时那非同一般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让大家对这个一线部队的军官很具好感,他一正经说话,自然会有听众,看着大家那有感而发激烈讨论的情形,直让袁媛后悔自己听漏了重要内容。   被袁媛嗔怪的林珑转而开始怪起龙泉来,埋怨中带着笑的说:“你在搞什么啊?这是我的同学会,不是你的英模报告会,部队里那么多人崇拜你还不够,跑到这里来拉粉丝啊?!”   龙泉笑着摆摆手,谦虚道:“我哪有被人崇拜?也没资格能得到粉丝。军队里值得崇拜的人多的是!我算老几。”   听到龙少这么说,俞晨之好奇道:“大哥,你有崇拜的军人吗?”   “有,挺多。”龙泉点点头。   “比如谁?”少年人被中校鼓动得满腔热血不住奔腾,想要听听对方推崇的究竟是怎样的人。   “比如……”龙泉沉思片刻,说出一个让大多数人都感觉陌生,少部分人觉得耳熟却想不起他具体事迹的名字,“谢晋元将军。其实,他最出名的那阵只是个副团长。”   “不是十大元帅啊?”俞晨之有些遗憾的嘀咕了一句,却听到身边的林珑轻声说了一个词“淞沪会战”。   “不是,谢晋元是国民党88师的,”龙泉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提议道,“如果你们不嫌我啰嗦,就简单讲点他的事情?”   大家纷纷表示好奇,说反正这会儿都闲着,愿意听龙泉讲故事。   “好吧,这故事得从日军侵华说起,1937为抗击日军进攻上海进行了淞沪会战,这是一场抗日战争中规模最大、战斗最惨烈的战役。最后阶段时,宝山大场防线失守,国民党军队全线西撤,只留下524团一营死守上海最后的阵地——四行仓库,”龙泉用一种非常沉稳甚至带着沉痛的语调再次提到了那个人名,“谢晋元团长,就是当时的最高指挥官。”   他带着400余战士,号称自己有八百壮士,在一个钢筋水泥的建筑中于短短4天里击退敌军数十次进攻,毙敌200多人,伤敌无数。当日军的坦克冲来时,甚至有英勇的战士身捆手榴弹从楼上跃入敌群与敌人同归于尽。   在完成任务后,官兵奉命撤退到租界被解除武装,之后又被送入胶州路“孤军营”,其实,就是战俘营。   龙泉感慨着说道:“真正的军人是什么?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忘记自己的使命!谢晋元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坚持着要维系军人的人格、维系国格,要让战士们不淡却身上的热血与热情,因此,每日清晨他都带领孤军唱国歌、出操!遗憾的是,1941年,在拒绝日本人的重金收买之后,谢晋元在孤军营被自己的汉奸部下暗杀,时年37岁。他是在去世后被追封为陆军少将的,但绝对不愧于这个军衔。”   “他也是少有的,被唱进歌曲里歌颂的一位军人。”林珑坐在一旁补充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歌?”年纪最小的俞晨之代表不好意思拉下脸来的大家问了这个问题。   “《歌八百壮士》,或者叫《中国一定强》,”林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水杯里的搅拌小棍敲着玻璃杯壁沿,轻声启唇:“中国一定强!你看那民族英雄谢团长……”   端坐一旁的龙泉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用一种军人特有的豪迈嗓音,跟着她的歌声合唱道:“你看那八百壮士孤军奋守东战场!四方都是炮火,四方都是豺狼,宁愿死不退让,宁愿死不投降。……八百壮士一条心,十万强敌不敢当……中国一定强!”   这是一次几乎心灵交融的完美合唱,当最后一个音消失在鸦雀无声的茶坊中之后,夫妻二人相视一笑,仿佛在说:这就是我选择了你的原因。   如此和睦、合拍的夫妻,此时此刻眼里只有对方的笑颜、热血和热情,都不愿去想象,在短短的一个月结束之后,他们将面临怎样的离别愁绪。   作者有话要说:谢晋元曾作诗勉励自己:“勇敢杀敌八百 兵,抗敌豪情以诗鸣;谁怜爱国千行泪,说到倭奴气不平。”   《八百壮士》曾被台湾拍成电影,主要演员有陈鸿烈、柯俊雄、秦汉、林青霞。   那个,关于谢晋元和八百壮士,内容很多,墨鱼就不一一介绍了,大家请百度吧。   今天是12.9, 1935年12月9日,北平(北京)学生数千人在党的领导下举行了抗日救国示威游行,值得纪念的一天,所以,本来只打算双更的墨鱼写这章,愿大家勿忘国耻、奋发自强,愿中国富饶强大、繁荣昌盛,永远别再被敌人的铁蹄践踏。   《中国一定强》   作曲:夏之秋 作词:桂涛声   原名:《歌八百壮士》   是为纪念八百壮士那份宁死不屈的英雄气概和伟大的民族精神。   中国一定强!中国一定强!   你看那民族英雄谢团长,   中国一定强!中国一定强!   你看那八百壮士孤军奋守东战场!   四方都是炮火,四方都是豺狼,   宁愿死不退让,宁愿死不投降。   我们的国旗在重围中飘荡!   飘荡!飘荡!飘荡!飘荡!   八百壮士一条心,十万强敌不敢当。   我们的行动伟烈!我们的气节豪壮!   同胞们!起来!同胞们!起来!   快快赶上战场,拿八百壮士做榜样。   中国一定强!中国一定强!   中国一定强!中国一定强!   一定强!一定强!一定强!   今天写太多了,脑力消耗过大,明天准备休息,于是,大家不用刷网页了哟~~还有,太晚了墨鱼准备睡觉,各位的评等空了再来回复哈~~大家都是有爱的好读者,墨鱼在这里感谢大家了,抱抱!   ☆、养胃菜,养人的爱   甜美而温馨的蜜月转眼就一天天的过去了大半,夫妻二人都没有刻意去讨论过到底还有几天两人就必须面临分离,可那个确切的日子就像是刻进了心里阴影,时不时的就会在生活中出现一下。   例如,当林珑察觉到龙泉一直在考虑换沙发时,就故意在某个黄昏,引诱着和他在上面“妖精打架”,甜甜蜜蜜的大战了三百回合,以此留住沙发、留作纪念。   当龙泉开着他的悍马去加油、去保养,林珑震惊于它居然那么耗钱,油老虎啊!保养费几大千啊!换个零件就得上万啊!   管家小媳妇在忍着肉痛付钱之后立刻念叨起来:“在成都这种柏油马路的城市里开什么悍马啊?三十好几的人了,跟那个俞晨之一样没脑子的去显摆!一个是在市区拥挤得要死的地方用大越野侵占别人的生存空间;一个是在五步一停、十步一堵的地方开跑车,还保时捷呢,跑起来还没公交车快!”   龙泉吭哧一笑:“那是上下班高峰期,公交车有专用车道,不堵。”   “反正你俩都一样的骚包,只不过一个是炫一个是酷而已,”林珑不屑的鄙视着瞟了他一眼,然后问了个关键问题,“等你归队之后,这么个耗钱我又用不了的骚包车子,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问题,龙泉一年也开不了几回,一直放着不用不仅车容易坏,还白白占用停车位,把车位租出去一个月还能赚几百块钱呢。   “走之前给我哥,让他处理掉,我也就是找他要来过过瘾而已。”龙泉摸摸林珑的小脸,也没多说什么,默默开车载着她回家。   只是,龙少心里隐约有点小郁结,他还有十天归队,妻子从没提过舍不得之类的话,却已经在考虑他走之后的事情,想想,真觉得有点对不起她。   路过水果摊的时候,林珑买了些提前在6月上市的大棚葡萄,然后在下午看龙泉俯卧撑的休闲时间里,一颗颗剥了皮给他扔进嘴里去。   军嫂的准头不怎么样,很多时候都会扔歪掉,龙泉不得不仰着头、伸着脖子去接葡萄粒,这俯卧撑,做得他辛苦无比,最终不得不暂停了吆喝道:“你真有瞄准了投掷吗?故意耍我的吧?”   林珑拨浪鼓似的摇摇头,表示她确实是很认真的在给龙泉喂葡萄。   “真有瞄准?唉,你啊,绝对是个打固定靶能瞄到隔壁十环去的主!”龙泉一面叹息一面往沙发上一坐,然后端起茶几上那一小碗剥掉皮的红果果葡萄,直接给囫囵吞枣似的倒进了嘴里。   那动作,潇洒而迅速得让林珑目瞪口呆,半晌之后才回过神来问他:“直接吞了都不嚼一下?!还有,葡萄籽呢?”   龙泉拍拍肚子,淡定回答:“嚼过。吃了。对了,我一直想问的,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葡萄?我妈说的?”   “你妈?她告诉我,‘龙龙最喜欢香蕉和苹果’”林珑挤眉弄眼的笑笑,得意道,“经过我细致入微的观察,发现你最‘喜欢’它们,仅仅是因为香蕉剥皮最快,苹果可以洗洗直接啃。还说我懒,你才是最懒的!连吃水果都因为嫌麻烦就懒得去吃自己最心仪的。”   还有所谓的菜最喜欢大块的猪肉、牛肉,不喜欢吃鱼和鸡、鸭之类的,经过观察,细心的妻子发现这也是龙家妈妈的误解,他只是因为吃饭速度太快,懒得花时间去捋刺、吐骨头,所以才“喜欢”吃最方便的,放弃最麻烦的。   林珑说话时一直带着笑容,可心里却有点小酸楚,他这样的习惯,绝对是在忙碌的学习和工作中慢慢养成的。   学历高、会传统武术、会吹奏笛子和箫、会多门外语、会电器修理、会用小铁丝撬门锁、会各种各样她想都想不到的东西,这种十项全能的男人,不可能凭空掉下来,这都是他自己长年累月的节约每一分、每一秒刻苦学来的!   这家伙,童年时代因为被拐卖而远离父母、少年时期则经常出外学习武术、大学时念了外地管理严格的军校、等成年工作之后,一年最多只回家住十天,忙得跟家人长期朝夕相处的时间都没有,结果,连自己爹妈都搞不清儿子的真正喜好。   可龙泉一说起工作,即便是其中的内容含糊着不方便提,可那眼眸总是那么神采奕奕,笑容总是那么阳光灿烂。   他或许从没考虑过,为了不知道是谁的“别人、群众、人民”这么奉献自己,究竟值不值。不,应该是想过的吧?他的结论,肯定就一个字“值”!   林珑不想跟他讨论这样的严肃话题,只笑着问龙泉:“你怎么不好奇我是怎么发现你口味的?”   “还用问?”龙泉嚼着葡萄含含糊糊的回答她,“肯定是一周前在我忙着给你整理电脑的时候,弄了大一盘子各式各样的水果让我选,我顺手叉着吃了两样,首选应该是葡萄、第二是荔枝,对吧?”   一般来说,在水果质量都不错的情况下,下意识首选的以及频频品尝的就应当是最喜欢的,同理,林珑也是通过观察龙泉吃菜的时候最先、最喜欢夹哪一样,慢慢摸索着他的口味。   比如,桌上同时摆放带骨的青椒干煸鸡和没骨头的凉拌鸡丝,以及刺多的水煮白鲢和刺少的清蒸鲈鱼,数数他动筷子的次数就能猜出一切。   “唉,你记忆力真好!什么都逃不过首长大人的法眼。”林珑耸耸肩,然后慢腾腾的踱步去厨房,准备弄晚饭。   “你也很厉害!”龙泉轻轻笑着,尾随进了厨房挽袖子准备帮忙择菜,“在老婆大人面前,我都快透明了,什么秘密都能被你扒光。”   “只是想在有限的时间里,让你吃得更舒坦一点而已,”林珑低声呢喃着,然后一面洗菜一面介绍道,“那,今天的主菜是猪肚什锦汤,猪肚能健脾胃、补虚损,你们那种赶时间吃饭都不带嚼的咽下去,还经常三餐不定时,最伤胃了,有机会就要养养!”   “好,听你的!”龙泉在一旁看着,眼中溢满了柔情与笑意。他以前只知道自己老婆是个吃货,最喜欢大街小巷的找美食,真正住在一起了才知道她是“吃货”的加强版“饕餮”,已经把单纯的喜欢吃升级为连吃带学,然后做出来给人品尝。   而他嘛,则是标准的饭桶大胃王,林珑做什么他吃什么,并且每次都是笑眯眯的一面表扬一面全部吃光,滴汤不剩。   在龙泉望着自己老婆开小差的同时,林珑还继续嘀嘀咕咕的念叨着:“明天嘛,就参芪猴头菇炖鸡。黄芪抗炎补气,猴头菇适用于胃溃疡、慢性胃炎什么的,母鸡也是益气养血,健胃补五脏。”   “好,听起来就很不错。”龙泉继续点头,表示支持。然后又不由的去想,林珑究竟是因为本身就喜欢做菜才熬更守夜的研究食谱,或者,只是为了让他吃得更满意、更好,才不断的搜罗最佳的食疗方案、琢磨自己的做菜手艺?   都说家常的菜养胃,可龙泉却渐渐觉得,林珑每天翻着花样做出来的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不仅仅是养胃,更重要的是,它还养着爱。   一点一滴都是对方最真心的无言告白,吃在嘴里,不但觉得香,更觉得暖。甚至,暖得烫胸口。   龙泉一面帮忙切着莴苣,一面轻声叹息道:“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可我,什么都为你做不了。就算在家,做菜什么的也笨手笨脚的帮不了多少忙……对你,真是太不公平了。”   “夫妻之间,做多做少还需要拿天平衡量?结婚之前我就考虑清楚了,你的时间给了‘大家庭’里别的更需要的人,那就由我这‘闲人’来努力一点维系我们的小家,”林珑乐观的笑了,又指着龙泉切出来的大小均衡的红肠、莴苣条还有细细的土豆丝,夸奖道,“你怎么没帮上忙?刀工一流啊!菜切得比我好多了。那,每天叠被子、洗碗、拖地、抹屋的不都是你吗?田螺姑娘中校哟!”   “一年只有30天,我也不可能把365天的活儿都干了,只能做多少算多少。”龙泉苦笑了一下,林珑的通情达理以及柔情蜜意,让他更说不出口自己就快要告别,并且走之后就很难再见面。   他这次安排的婚假是三十天,除此之外还预留了十天年假,准备等着万一急需的时候再拿来用。林珑一直以为除去这四十天之外,还能有周末,甚至曾经用一种美妙的幻想语气说她想要搬家到龙泉所在的“暗剑”基地隔壁的随便什么山村去,那样的话,他就能“常回家看看”了。   可实际上,龙泉那里是耍了年假就没周末,要想经常度周末就扣掉对应的年假,反正总共就那么多天,随你怎么安排,只会少不会多。   在他藏着这个秘密一直说不出口的同时,林珑也瞒着他一件事情,准备等到临别那一日,在火车站或者飞机场两人相拥告别的最后一刹那给他个惊喜。   两人都不把话说透了,导致的结果就是,6月19日周五清晨,在林珑以为自己老公当天夜里会离开的那一日,他却已经在凌晨偷偷摸摸的出发。   迷糊着睡懒觉的林珑起床后,只能望着对方留下的一块叠得整整齐齐的豆腐干被子,以及一桌丰盛却变凉了的早饭发呆。   饭桌上还有一封信,姑且也可以将其称之为情书。   作者有话要说:好冷啊,冷死了,墨鱼悲剧的又感冒了~~大半夜的码字,好冷啊~~   给点鼓励吧各位亲~~~泪奔~~~   百度的小贴士,伤胃的常见行为:   1、爱吃腌制食物:盐腌蔬菜、腌制肉类等含有大量硝酸盐和亚硝酸盐,在胃中可转化为强烈致癌物质。喜欢吃熏肉和腌菜的日本、中国、韩国胃癌发病率明显较高。   2、吸烟饮酒:吸烟使胃部血管收缩,影响胃壁细胞的血液供应,使胃黏膜抵抗力降低而诱发胃病。饮酒也可损伤胃黏膜,并且促进致癌物质的吸收。   3、常喝刺激性饮料:经常饮用冰凉饮料,会强烈刺激胃肠道,甚至导致突发性挛缩。可乐、雪碧等碳酸型饮料也“伤胃”,与饭菜同食,更会影响消化。   4、嗜食辛辣:经常、大量食用辣椒、火锅等,也不利于养胃,甚至易诱发胃溃疡等症。   5、空腹吃水果:如柿子、西红柿、山楂等,所含果酸会使胃酸猛增,对胃黏膜造成不良刺激,易引起恶心、呕吐、胃溃疡等。另外,牛奶、豆浆、茶、酒等空腹饮用,都会对胃造成伤害。   6、随便吃药:不少药物对胃黏膜有刺激或损伤,甚至引起溃疡。如需要,不妨去看中医,中药往往较注重养胃。   ☆、情书撰写铁汉柔情   林珑走上前去,打开了那折叠起来的用钢笔手写留言条,因为内容太多,所以,它就成了一封信,一封写出了龙泉某些不方便用言语表达的最真实情感的信。   那字迹刚劲而有力,笔走龙蛇间颇具风骨,第一眼就让林珑这种习惯了打键盘代替写字的废柴震撼不已,之后,更让她动容的,却是信中的内容。   “致爱妻林珑:   早安,记得刷牙洗脸吃早饭。   此刻我大概已经回了云南,请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或许正如周纯所说,在情感上我永远是个傻子和懦夫,不想分别又必须得走,于是就选择了逃跑,希望老婆大人别生气。   本来只想写个简短的告别留言,可一提笔就想起了我们相处时的情景想起自己干过的很多蠢事。   初识那日明明就挺喜欢你却自己打退堂鼓,连电话都没勇气去问,后来又看上了你踹色狼的飒爽英姿,还有铿锵有力的琴声、果敢坚毅的眼神,可我还是逃了,不敢说不敢追。   直到在怒江抱着你的时候都感觉自己心跳过了120,这一次我终于认命向你表白,却傻不拉唧的用了呵斥的方式。   再后来,地震时很混蛋的为别人把你扔在路边,结婚那天又刚好有任务,紧赶慢赶的都没法在约定时间到机场,那时我甚至都不敢打电话解释,怕你张口就会说分手。就这样还能娶到你,我简直太走运了!   扯证之后怕你拉着我不放,也怕自己舍不得放手干脆跳车逃了,逃得养成坏习惯,于是今天又跑了,对不起。   珑珑,我想说,这样的逃跑不是代表我不爱,只是爱的太深,才不忍面对别离。从前我总能拍着心口说自己无愧于国家和人民,无愧于任何人,可现在,我唯独愧对你。   明明知道给不了你什么,可是又因为太喜欢你忍不住想成为你的丈夫,以至于拥有了最美好的一切却没能力去珍惜。   孩子的事情我考虑过了,确实是我太急。你说缓一年的想法挺好,可以花个一两年先适应一下,这样那怕将来有什么变故至少孩子不会成为拖累。   我只是希望,当自己不再年富力强退出一线时,你还能陪伴在我身边,那时候,如果我身体无碍,一定会多腾出一些时间花在家庭上,不再让你时时刻刻的等待。   永远爱你的,龙泉”   林珑看到最后,微颤的手都忍不住把拽着的信纸捏皱了,刚开始是因为他的信,回忆起以前的事情心中充满感慨,然后是被他的爱深了不忍离别之言打动,最后则是气得哭笑不得。   这个看似精明的男人在感情面前确实是既蠢又傻!老大不小了,还玩什么逃跑啊,还说不想孩子成拖累,好像算着自己过两年就会后悔离婚似的。   对自己老婆就这么没信心啊?真是太不像话了!不是不想要你的孩子,是因为有别的计划,所以才希望暂时缓缓的嘛!都不给机会让我说完,这就跑了,还自己乱猜乱想,真是伤不起!   还有最后那个“身体无碍”,仿佛他在担心自己不能健健康康、完完整整的工作到换岗位,是因为见多了战友们的伤病吗?看得林珑心里忍不住揪起来,忍不住就想骂人。   可惜,骂人都找不着对象,打他手机先是关机了而后是无法接通,估计是在回基地的路上,严格按照保密要求卸了电池和手机卡。   林珑就这么一直等啊等的,直到太阳下山了都没接到龙泉的电话,没什么重要事情又不好意思打去他部队里找人转接,满心纠结的更想骂人——这家伙,有没有平安抵达都不来个消息通知一声的啊?!前脚写信道歉,后脚就当我这老婆是摆设啊?!   风尘仆仆的龙中校是在午饭后回的自己部队,行走在整洁无比的军营大道上,看着两人成行,三人成列的战友从身边走过,那种肃穆的氛围相比嘈杂的都市,顿时让他萌生一种亲切感,自豪感。   龙泉销假回到寝室,换了身作训服之后,甚至还来不及喝口茶水就直接去了隔壁寝室,那里住着他副手肖力阳以及曾经的室友卓一,卓一正午睡起来在叠被,见到他回来顿时乐得一蹦,差点没直接撞上天花板。   “少爷,您可算回来了!整整一个月没人训话真是不习惯。”没脸没皮的小板凳跪床头上嬉笑着冲他这么打招呼。   “皮痒了啊?羚羊没训你们?政委没训你们?”在龙泉休假之后就由肖力阳带着大家训练,不可能他一走队员就没人照看了,而且,这种主官缺席的情况,理论上政工干部绝对会更小心的盯着全体队员,居然还说什么没人训话。   绰号“羚羊”的肖副队猛地一拍他床栏杆,喝道:“嘿,小子,你行啊,当着我本人的面告黑状?!”   “那个,我只是实话实说嘛,”向来八卦的卓一从床上蹦下来,直接又泄密道,“龙少不在,政委怕我们‘猴子翻山闹天宫’,都捋着给顺毛哪还敢训人哟。”   “合着,这还是我的错了?”龙泉摸着下巴,想起了自己走时的训话内容:都把皮给老子绷紧点,别我一走就猴子翻山闹天宫,欠收拾的别怕我回来下狠手。   卓一火速穿好鞋,然后狗腿道:“哪能啊!我们都在很努力的贯彻您老定下的方针政策,大家都挺自觉训练的,训练之余也没玩扑克搓麻将喝酒打架闹事,都没有!”   “狗屁!我在的时候都要被吆喝去填补麻将的‘三缺一’,休假去你们反而好好学习积极向上了?”龙泉直接瞪着他反驳了谎言,然后又用疑问的眼神看向肖力阳。   看着肖力阳那娃娃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龙少直接示意他跟着到自己寝室,避着人简单聊两句。   龙泉一带上寝室门就开门见山的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出乱子了?”   “也没有,”肖力阳摇摇头,这才让龙少稍微放下了悬起的心,然后又听他苦恼着说,“你也知道我一笑起来就两酒窝,软趴趴的,威慑力远远比不上你和周扒皮,训练的时候都有人不分上下的乱开玩笑。”   “是谁?你怎么解决的?”龙泉直接问了重点。   “就后来从三队分来的那一拨,”肖力阳点了两三个刺头的名字,然后耸肩道:“我口才啥的也不咋样,最多也就是跟这几个不服气的沙场较量嘛,比输一项就自己去跑10圈,有个连续跑了10天60圈才TM的给我消停下来。”   “什么蠢主意!幸亏你还能样样都赢,不然面子里子都得丢光,”龙泉无语地摇摇头,暗暗盘算他还得再训练两个候补副队才行,只靠肖力阳真不够用。   肖力阳直接摊手诉苦:“我这不是想不出主意嘛,不想打搅你新婚燕尔,给周队电话又暂时无法接通,都找不着人咨询一下。”   “这段时间也辛苦你了。”龙泉歉意的拍了拍肖力阳的肩膀,他这副队确实有点悲剧,队员换人、队长升职调走、新队长休婚假,一堆麻烦事情全给赶上了。   “这几个人,没跟咱们队一起并肩作战,交情浅,你们以前又都是平级,你升了他们没轮上,心里肯定会不服气。可你也没必要自己上去扛,太掉价了!可以学习一下古代帝王的制衡之术,那什么左相、右相不是用来在早朝站队时表示对称美的。时间差不多了,这件事待会儿再细说,”龙泉一面开门一面沉声问,“按计划下午训什么?”   “常规的体能和固定靶。”肖力阳如此回答。   “确实常规。那么,今天下午就来验收大家这一个月的训练成果,正好周五,不合格的周末休息取消,翻倍的给我加餐去!磨死这帮猴崽子,看谁还能有精力来挑刺。”说着龙泉就招呼肖力阳快步出了寝室门。   潜伏在一旁听墙角的小板凳同学就只听见了最末一句话,他赶紧跟在龙泉身后,悄悄的用手势和唇语给陆续出门前往训练场的其他队员们比划道:队长发威了,他不爽假期太短、不想跟老婆离别,于是打算迁怒磨死我们。大家小心哟!   “你当我眼瞎了是吧?!”龙泉转身就一个扫堂腿往他脚踝踹去。   当卓一受惊之下往后一蹦又不小心踩到战友,然后极其没有形象的倒在对方怀里之时,中校大人则冷冷的指着右侧的硕大风纪镜说:“迟钝!反应力、观察力都有待提高,罚跑10圈!先记在帐上,下午训练完了再做最后统计。”   在龙少婚礼上举国旗的那位绰号是“和尚”的高壮汉子笑着扶起卓一,打趣着说:“谁让你经常乱八卦的,终于撞到铁板了吧?”   卓一嘴硬道:“那什么,他罚我就是心虚啊,心虚就是确有其事嘛!我这是以身犯险确认了八卦的真实性,多伟大的牺牲精神!快点鼓掌表扬。”   和尚裂嘴笑道:“确实是伟大的牺牲精神,作为他曾经的少年时期学武的大师兄,我不得不提醒你,龙少这人,虽然长了一副很正义的脸,但绝对是有仇必报的小心眼。”   “快走了,你也想被罚?”曾经为林珑PS结婚照,电脑相关技能一把罩的印华青催促着大家赶快去集合。   当时的摄影师小白则一面随着大家狂奔,一面述说起自己的冤情,“他真是小心眼!我不就是曾经在不知情的时候误会嫂子是母夜叉嘛,龙少就为这个私下跟我无数次的‘切磋格斗技巧’,单方面虐得我想死啊!”   小白话音刚落,就有人反驳道:“得了吧,一个负责突击的还打不过羚羊那狙击手,龙少牺牲自己电话谈恋爱的宝贵时间帮你加餐,你还有脸诉苦?!”   耳尖的龙泉把他们那不算小声的对话一句句听在耳中,只觉得各种无语。好吧,文艺一点的说,部队生活还是挺喜乐的,训训这群活宝,或多或少能够适当帮助自己忽略和老婆分别时的那种忧伤。   在龙泉训着他队员的同时,林珑则一面等待着他的报平安电话,一面为了抑制自己的焦急心里,开始着手通知各方人士她余下一年的工作计划。   林珑首先是通知自己私人辅导古筝的各个学生以及学生家长,从暑期之后就只能一个月面对面上一次课了,如果有不愿意这样做的,她可以帮忙介绍别的老师。   然后又打电话告知音乐学校的负责人,她暑期之后可能需要辞职,总之是那种需要每周一次课的初级班学生没法再教了,中高级的还可以再商量。   她就这么风风火火的忙碌着,努力让自己这一日过得无比充实,以缓解龙泉离开后的无措感觉,甚至,还开了音响放着激情的歌曲,努力打破整个新房的空寂感。   墙上贴着的大红喜字都还没掉落呢,可新郎已经去了千里之外,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想要别因为太挂念他而自己难受,就只能忙起来,让闲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被别的事情占据,没工夫去思念男人。   晚饭后,好友袁媛突然发现林珑的QQ签名变成了“新起点,新启航”,赶紧给她打来了电话,惊讶道:“那件事情有眉目了?你真的打算去云南?!”   “嗯,前两天收到消息,确定了,新学年开学之前我就准备出发,”林珑很确定的如此回答,又放缓了声音浅笑道,“虽然不知道隔了几重山,可毕竟是跟自己爱的人待在同一个城市,在同样的土地上呼吸一样的空气,夜里能仰望同一片星空,这样,或许会觉得彼此距离很近。”   “我真服了你了,超级大圣母!”听到她的回答袁媛彻底无语了,俩姑娘相识也有七八年了,以前从来没觉得经常会冒出女权思想念头的林珑,会为了一个男人去奔波千里异地求生,没想到这会儿却完全颠覆了惯常的印象。   “也不全是为了他,我也有我自己的理想要去实现,”林珑正说着,却听见自己家的座机电话开始震响,一看来电显示她赶紧对袁媛说,“龙泉来电话了,我等会给你打过来啊,先骂骂他去!”   于是,刚训完队员好好耍了场领导威风的龙少,电话一接通就被自己的小领导一通训。首先从他无组织无纪律的不告而别行为开始批判,然后是鄙视他不相信自己不相信老婆,接下来还有,出远门了安全抵达部队居然没第一时间报平安。   “不是,这,这还需要报平安?”龙少傻眼了,原来小家庭中还有这样的要求,从来没听说过啊!平时干的危险事情去的危险地方多了去了,就坐个民航飞机还得打平安电话?   “不需要吗?”林珑反问着。   “真没必要。”龙泉牟定的回答。   小军嫂皱眉纠结道:“那我坐家里会担心啊!”   龙泉无奈的回答:“可我也没法去哪儿都给你电话,真的办不到。”   “太自我了你,讨厌!”不就是想他时不时的打电话报个平安而已嘛,怎么就办不到了?林珑气呼呼的“啪”一下挂了龙泉电话,挂断之后才想起,自己的惊喜与计划还没跟他讲呢,就顾着骂人去了。   龙泉则是坐办公室里看着电话机发呆,这怎么就太自我了?什么时间去哪里、几时回,大多数时候,这些都是很突然的决定,没法预知,就算级别到了能提前知道也不能往外说,泄密违规了!   林珑不至于怎么不通情理吧?他正想再拨电话过去解释清楚,屋外却传来了敲门声。   作者有话要说:墨鱼继续感冒中,又开始咳嗽了~~~泪奔~~~~   谢谢小燕捉虫!感冒头晕眼花的墨鱼记错了小细节,于是,修改了一大段内容,对不起各位,请大家重复看一遍部队那段,谢谢。   今天是12.13,南京大屠杀纪念日。   侵华日军于1937年12月13日攻陷中国的南京之后,在南京城区及郊区对中国平民和战俘进行的长达6个星期的大规模屠杀、抢掠、强奸等战争罪行。据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和南京军事法庭的有关判决,在大屠杀中有20万以上至30万以上中国平民和战俘被日军杀害,南京城的三分之一被日军纵火烧毁。   请戳一下这里,请收藏一下墨鱼的专栏吧!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在高声喊“报告”之后,肖力阳得到应允后进了办公室,龙泉一面拨着电话一面抬手示意他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然后立刻又在这头跟林珑解释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有些事情确实不方便说。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忙,稍后再跟你联系啊,乖,别生气,生气长痘。早点睡,晚安。”   说完龙少就挂了电话,然后冲肖力阳摇头道:“这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真是不在同一个星球,简直搞不明白她怎么想的。没一回来马上给她打个电话报平安而已,这就闹别扭了。”   正追求着袁媛的肖力阳是龙少关系最铁的,几乎亲如兄弟的战友,俩人不仅是老乡,他跟林珑还挺熟,于是,中校同志忍不住就说了几句私房话。   “我,我打搅你们了?那你先跟嫂子聊,我待会儿再来。”肖力阳却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起身就想退避出去。暗暗羡慕着对方能收获这一刻都舍不得分离的浓厚情感。   龙泉直接伸手拦下了他:“别待会儿了,工作上的事情就得有话马上说。林珑那儿我自己知道抽空去安抚,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那你说的,”肖力阳搬着凳子又坐了回来,苦恼道,“还不就是那点破事。下午跟你交接的只是这一个月的训练情况,那些数据都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我能用官衔压着他们训练,可就感觉自己没法服众。”   龙泉顺手给他倒了杯水,然后提示道:“你当分队长的时候挺顺利,没出现这种情况,想想为什么。”   “那时候管理的人少,人员也不复杂,知根知底还一起上过战场,他们都见识过我实战时候的能耐,不用多说就很服气了,”肖力阳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如此回答,又笑道, “就算有点什么小毛病我也能掐住他们的七寸。”   “对,关键就是得知己知彼和掐七寸。不过是人少和人多的差别,何况,以前也都带过兵,只不过不是面对这种成堆尖子而已,管理方法上道理都是相通的,”龙泉点点头,然后一面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一面沉声对肖力阳说道,“孙子兵法开篇就讲了‘将者,智、信、仁、勇、严’,他提出的这五个字得好好体会。”   才智、诚信、仁爱、勇猛、严明,这五者是作为一个优秀将领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肖力阳此刻的情况,就是只突出了自己的勇武以及令行禁止的严明,偏偏忽略了排在首位的“智”,所谓“智能发谋”,有勇无谋的人永远也成不了真正的名将。   作为一个特战指挥官,不光得具备训练作战时的思维能力、谋划决断能力、应变能力等素质,科学的管理能力也是其中一个不可或缺的环节。平时都没法把兵带好,战时还敢把手下拖出去一块儿丢人现眼兼丢命?   “个人优秀的单兵素质永远无法替代集体的强大力量,”龙泉拍了拍肖力阳的肩头,继续说道,“就算是从土耳其特战学校‘海归’的你牛得要很,随便挑一个单项都能踩死他们,可对于我们这个集体来说,这没用。要想办法找到他们情绪逆反的源头,把几个刺头拧成一股坚韧的绳,让外来者真正融进我们中队,转化成可用的助力,这才是最终目的。”   肖力阳继续的一脸无奈与纠结:“道理明白,可做起来……”   “好好想想,办法是肯定有,你先设想几个方案然后我们再讨论一下。别等着我告诉你直接去怎么做,这个坎你必须跨过去,放心,没问题!”龙泉先是笑着狠狠鼓励肖力阳一通,然后又很正经的告诉他,“必须在这两个月内磨合好,才能顺利执行后面的任务。”   “有新任务了?!”肖力阳知道龙泉下午被大队长叫去了办公室一趟,还以为是休假回来例行汇报什么的,没想到是布置任务。   “废话! 建国60周年阅兵式,这么重要的庆典,能由着我们窝在山里悠哉看电视,顺便点评一下哪个方队走得更好、更帅?”龙泉无语望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么重要的时刻,想也知道自己基地或多或少会有人参与吧?   肖力阳被龙泉一瞪反而变机灵了,顿悟道:“对,西南地区算是咱们的责任田。确实有好些个重要城市和地标性建筑需要特别防范。”   “没错,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我们队上的任务是协助当地相关部门守卫重庆解放碑和人民大礼堂,成都的天府广场、春熙路孙中山广场,以及相关的周边重要场所。”龙泉一口气说了四个地方。   “重庆那是最繁华的渝中区中心的纪念抗战胜利与解放的纪念碑,人民大礼堂还是重庆市的象征;天府广场旁的科技馆前面则有几乎绝迹的主席大塑像,核心商业区春熙路更是个人流量特别多的地方。”肖力阳点点头,这几个地方他都去过,任务艰巨啊。   没想到,龙泉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觉得任务加倍的艰巨,因为时间紧迫挺紧迫,正牌的队长也只能有不到十天样子能和他一起调整队员的状态,后面的训练还是得由肖力阳全权主持,中校大人要去成都、重庆和当地的相关负责人开会,实地踩点之后才能回来考虑行动方案。   “又让我一个人顶大梁?!”肖力阳傻眼了,双眼瞪得铜铃大,“你才休假回来,这又要走多久?”   “不知道多久。你觉着我是去玩吗?”龙泉轻轻一笑,不怀好意的提议道,“要不咱俩换换,我管训练,你去开会、考察、策划行动方案?”   “别!那块山芋更烫手!”肖力阳说着说着就冒出了自己的家乡话,“不就是感慨一下嘛,你是我的主心骨三,你要走了我咋办喃?”   一串串的句末语气词听得龙少不由汗毛一竖,赶紧喝道:“说话别那么娘!你个西昌人,怎么一口成都腔?”成都方言句末语气词特多,女孩子说听起来软糯,可男的这么说话,要再拖一拖尾音,就常常会有种软哒哒的感觉。   “我中学在成都念书,六年,”肖力阳可怜兮兮的眨巴眨巴眼,那小睫毛跟刷子似的,“你看,我长得软、说话娘,出手虽然狠,可光这样也不够,你又要撒手不管了,这怎么行!”   看着他渴求的眼神,龙泉真是头痛无比,这肖力阳也够倒霉的,原本他只是候补副队,原计划只是今年提衔明天提职务,可是正选的那人因为家庭变故突然转业了,这候补就只能在培训什么都还没到位的情况下被赶鸭子上架   没等肖力阳完全适应,龙泉又休假了,刚一休假,三队那边就出大事,弄得整个队伍被拆分重组,然后塞给他们一队最麻烦的十几个散兵,然后娃娃脸副队就在这种情况下硬撑了二十几天。   只是不适应,可一点都没出乱子,这都算肖力阳够能耐的了,龙泉简直不好意思再告诉心力交瘁的对方,自己休假的时候见了他心仪的袁媛姑娘好几次,经过旁敲侧击和正面询问,确认了那姑娘真对他没什么意思,完全不用再抱希望。   “说了还有十天才走的,先一块儿基本解决这边的事情。唉,主要是小强转业太突然,本来应该是我有事的时候由他挑大梁、你辅助,可现在,不仅你没经验还差了人手。”说话的同时,龙泉悄悄端详了一下肖力阳那略显憔悴的黑脸,再对比自己的幸福滋润假期生活,果断决定等任务结束之后再告诉他这个悲剧。   “那小子,居然连招呼都不给我打一个就跑求了!周扒皮教了他那么久,白搭!”肖力阳说起那个正选的副队就一肚子气。   “这事儿不怨他,是家里出了重大变故,没办法。他说愧对你,愧对选择并信任他的大家,所以才不想告别,悄悄的走了更好,”龙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又自我批评道,“其实,该怪我们前期工作没做好,重点培养和候选的人都只准备了独苗苗,经不起折腾。这一次得有备无患才行。”   “所以?”肖力阳等着他说后文。   “所以这段时间让印华青辅助你搞训练,小白和猎豹跟我去开会。印华青虽然进队不久,可提高特别快,更重要的是,他有理想有抱负、根子正、脑子够、口才也好,能成为你的助力;小白综合军事技能最拔尖,猎豹是从以色列学城市反恐回来的,他们俩也都不错。到时候,我带印华青去成都,猎豹和小白归你,分开行动。到实战中去培养、考察储备干部。”   说着,龙泉又想起还得把去军校进修的神枪手朱峰给暂时要回来帮帮忙,又告诫肖力阳,让他别再把自己定位成王牌狙击手,需要转变思路,得从习惯于看瞄准镜转为看电脑、看监控、看文件、看各种数据。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龙泉忙得跟陀螺似的转,先约谈了印华青、小白、猎豹,希望他们能各展所长经受考验;然后又和肖力阳一起分别和三队转来的那堆人谈心,安抚他们那因为战友牺牲、好友致残转业、老队伍解散等一连串打击而受伤的心灵,逐个击破心理防线。   其实,他们不听肖力阳的话,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存心跟他作对,而是受不了一队这边的人发展得红红火火,他们自己那里却死的死、伤的伤,没事的人又被拆散了塞到别人麾下,群体活动时别人嬉笑一团,自己这边却冷冷清清,泾渭分明得跟后娘养的似的。   于是,龙泉就指派喜欢笑闹的卓一、和尚等人用业余时间去勾搭一下对方,从打扑克开始,让他们渐渐跟老一队的成员融洽相处。   一本正经的印华青甚至找了机会跟对方某人说:“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自己给设下的屏障,你不敞开心扉走出来,别人又怎么能走进去?要自己有出来的意愿,才能方便他人接纳。”   如此一来,新队员心态上的问题渐渐得到解决,龙泉又开始和肖力阳、印华青、猎豹等人一起制定他外出开会期间的训练方案。   这个方案稍微粗糙一点,只是为了确保龙泉就算走个十天半月,队上的人也能够针对性的进行城市反恐的特训,更具体的内容,得等他实地踩点之后才能确定。   龙泉马不停蹄的处理好队上的事情,带着小白和猎豹奔赴成都,旅途中暂时的空余休息时间让他的思绪稍微放松了点,等着他暗笑自己自己刚休假结束就又要回成都时,突然就想起了自己老婆。   糟糕,说了要给她打电话的,一直拖到现在都没能抽出空来!同一个城市,两夫妻近在咫尺,龙泉也不是不能偷偷摸摸抽空回趟家或者打个电话,可现在已经是在任务筹备过程中,泄露行踪算违规。   就算没人揭发,但要他怎么跟林珑解释自己从云南回成都是干嘛来着?要他当着俩队员的面,怎么过自己这一关?   思虑再三,龙泉苦笑一下放弃了自己的念头,算了,就当我忙没空打电话,就当我从来没回来过吧。   当踩点时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甚至多次路过林珑教古筝的学校和他们的新家时,龙泉也只是压低了帽檐快步离去免得被熟人或者林珑本人无意中发现,他只是拽着拳头掐着自己的手指忍着,告诉自己,这是在学“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就这样,他从六月底一直忙到了九月中旬,随着国庆一天天的临近,龙泉几乎是觉得连睡觉和吃饭的时间都不够用,不停的整理反恐方案,一次次写出计划又一次次推翻,不停的推演,直到找出最恰当的方案,再召集众人模拟实战反复的演练,力求考虑到各个环节,不让任务出任何一点纰漏。   当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之后,龙泉宣布让大家修整两日,脑子里过一下自己分配到的任务细节,回忆一下训练时讲的要领,再处理一下私人事务,然后各就各位、整装出发。   所谓的处理私人事务,包括不泄密的给父母、妻儿打电话,整理私人物品,以及写遗书等。做任务出发前,写遗书是例行公事,哪怕这次的任务看起来不那么危险,可这东西也免不了得准备一封,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万一?   当天晚上,龙少很偷懒的直接在他以往写了又没用上的遗书后面加了一段给林珑的话,然后笔一扔,了事。   然后,他就翘着腿坐办公室里开始拨林珑的电话。   打新家的座机,没人接。   打手机,被告知:“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再拨打林珑旧居的座机,依旧是没人接。   奇了怪了,龙泉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他想找林珑却找不着人的情况,他赶紧去专用的电脑室上了外网,打开QQ、MSN和常用电子邮箱看留言。   倒是每个都有林珑的消息,刚开始是说“很想你呀”、“好爱你哟”,然后时间久了就开始问“怎么这么久都没消息?”、“在忙什么?”,“还没忙完?”之类的,再稍后一段时间,林珑则发了各种愤怒的QQ表情,并且用质问的语气留言“到哪去了?”、“说句话啊!”、“你想我变成望夫石啊?!”等等。   到了最后,各处留言就都是同样的一段话,并且那内容看得中校大人顿时就脸红青筋冒的直想吐血。   “尊敬的龙团长:   您老百忙之中终于想起我了啊?蒙您挂念,小女子不胜惶恐。所谓夫妻本是连理枝,相通的,是吧?于是,我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让我找不着你,你也别想找到我,你能失踪我也能!   此致   敬礼   您的老婆:林珑   2009年8月28日”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小科普:   《孙子兵法》始计篇第一   孙子曰: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七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   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畏危也。   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   地者,高下,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   将者,智、信、仁、勇、严也。   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   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   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为了治水,大禹第一次经过家门时,听到他的妻子因分娩而在呻吟,还有婴儿的哇哇的哭声。助手劝他进去看看,他怕耽误治水,没有进去;第 二次经过家门时,他的儿子正在他妻子的怀中向他招着手,这正是工程紧张的时候,他只是挥手打了下招呼,就走过去了。第三次经过家门时,儿子已长到10多岁 了,跑过来使劲把他往家里拉。大禹深情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告诉他,水未治平,没空回家,又匆忙离开,没进家门。   唉,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被传为美谈,至今仍为人们所传颂。可传颂时,却没人为他的妻子喝彩一声,抱屈一声。   解放碑   位于重庆主城渝中区商业街的中心,它是抗战胜利和重庆解放的历史见证,上端有几架大钟,每到整点时,便会响起洪亮的钟声。   这座建筑最早由当时的国民政府修建于1940年3月12日,建碑的意义是:激励全国人民的抗战士气,勉励同胞当有抗战到底的精神。七丈七尺的高度,象征七?七抗战。   抗战胜利后,国民政府在原址上修建了“抗战胜利纪功碑”,记全国军民的浴血奋战之功。1949年解放军来到重庆,对其进行了改建,由西南军政委员会主席刘伯承题字,将“抗战胜利纪功碑”改名为“人民解放纪念碑”,也就是我们俗称的解放碑。   墨鱼与墨鱼夫旅游的时候,顶着烈日在重庆溜达,也去了解放碑,现在这个名词已经成了重庆CBD商业中心的代称。刚好遇到“解放碑”上的大钟整点报时,站在商业区川流不息的繁华街道上,听着那庄严的钟声,别有一番滋味。   这章写的纠结啊,本来涉及到真实事件时,最好是写架空的城市,可墨鱼之前已经无比真实的描绘了成都这个夫妻二人的家乡,这会儿再来架空来不及了~~泪,于是,大家凑合着看吧,再次申明:本故事纯属虚构!   防抽上正文:   在高声喊“报告”之后,肖力阳得到应允后进了办公室,龙泉一面拨着电话一面抬手示意他随便找个地方坐下,然后立刻又在这头跟林珑解释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有些事情确实不方便说。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忙,稍后再跟你联系啊,乖,别生气,生气长痘。早点睡,晚安。”   说完龙少就挂了电话,然后冲肖力阳摇头道:“这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真是不在同一个星球,简直搞不明白她怎么想的。没一回来马上给她打个电话报平安而已,这就闹别扭了。”   正追求着袁媛的肖力阳是龙少关系最铁的,几乎亲如兄弟的战友,俩人不仅是老乡,他跟林珑还挺熟,于是,中校同志忍不住就说了几句私房话。   “我,我打搅你们了?那你先跟嫂子聊,我待会儿再来。”肖力阳却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起身就想退避出去。暗暗羡慕着对方能收获这一刻都舍不得分离的浓厚情感。   龙泉直接伸手拦下了他:“别待会儿了,工作上的事情就得有话马上说。林珑那儿我自己知道抽空去安抚,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那你说的,”肖力阳搬着凳子又坐了回来,苦恼道,“还不就是那点破事。下午跟你交接的只是这一个月的训练情况,那些数据都是死的,可人是活的,我能用官衔压着他们训练,可就感觉自己没法服众。”   龙泉顺手给他倒了杯水,然后提示道:“你当分队长的时候挺顺利,没出现这种情况,想想为什么。”   “那时候管理的人少,人员也不复杂,知根知底还一起上过战场,他们都见识过我实战时候的能耐,不用多说就很服气了,”肖力阳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如此回答,又笑道, “就算有点什么小毛病我也能掐住他们的七寸。”   “对,关键就是得知己知彼和掐七寸。不过是人少和人多的差别,何况,以前也都带过兵,只不过不是面对这种成堆尖子而已,管理方法上道理都是相通的,”龙泉点点头,然后一面用手指敲击着桌面,一面沉声对肖力阳说道,“孙子兵法开篇就讲了‘将者,智、信、仁、勇、严’,他提出的这五个字得好好体会。”   才智、诚信、仁爱、勇猛、严明,这五者是作为一个优秀将领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肖力阳此刻的情况,就是只突出了自己的勇武以及令行禁止的严明,偏偏忽略了排在首位的“智”,所谓“智能发谋”,有勇无谋的人永远也成不了真正的名将。   作为一个特战指挥官,不光得具备训练作战时的思维能力、谋划决断能力、应变能力等素质,科学的管理能力也是其中一个不可或缺的环节。平时都没法把兵带好,战时还敢把手下拖出去一块儿丢人现眼兼丢命?   “个人优秀的单兵素质永远无法替代集体的强大力量,”龙泉拍了拍肖力阳的肩头,继续说道,“就算是从土耳其特战学校‘海归’的你牛得要很,随便挑一个单项都能踩死他们,可对于我们这个集体来说,这没用。要想办法找到他们情绪逆反的源头,把几个刺头拧成一股坚韧的绳,让外来者真正融进我们中队,转化成可用的助力,这才是最终目的。”   肖力阳继续的一脸无奈与纠结:“道理明白,可做起来……”   “好好想想,办法是肯定有,你先设想几个方案然后我们再讨论一下。别等着我告诉你直接去怎么做,这个坎你必须跨过去,放心,没问题!”龙泉先是笑着狠狠鼓励肖力阳一通,然后又很正经的告诉他,“必须在这两个月内磨合好,才能顺利执行后面的任务。”   “有新任务了?!”肖力阳知道龙泉下午被大队长叫去了办公室一趟,还以为是休假回来例行汇报什么的,没想到是布置任务。   “废话! 建国60周年阅兵式,这么重要的庆典,能由着我们窝在山里悠哉看电视,顺便点评一下哪个方队走得更好、更帅?”龙泉无语望天,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么重要的时刻,想也知道自己基地或多或少会有人参与吧?   肖力阳被龙泉一瞪反而变机灵了,顿悟道:“对,西南地区算是咱们的责任田。确实有好些个重要城市和地标性建筑需要特别防范。”   “没错,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我们队上的任务是协助当地相关部门守卫重庆解放碑和人民大礼堂,成都的天府广场、春熙路孙中山广场,以及相关的周边重要场所。”龙泉一口气说了四个地方。   “重庆那是最繁华的渝中区中心的纪念抗战胜利与解放的纪念碑,人民大礼堂还是重庆市的象征;天府广场旁的科技馆前面则有几乎绝迹的主席大塑像,核心商业区春熙路更是个人流量特别多的地方。”肖力阳点点头,这几个地方他都去过,任务艰巨啊。   没想到,龙泉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觉得任务加倍的艰巨,因为时间紧迫挺紧迫,正牌的队长也只能有不到十天样子能和他一起调整队员的状态,后面的训练还是得由肖力阳全权主持,中校大人要去成都、重庆和当地的相关负责人开会,实地踩点之后才能回来考虑行动方案。   “又让我一个人顶大梁?!”肖力阳傻眼了,双眼瞪得铜铃大,“你才休假回来,这又要走多久?”   “不知道多久。你觉着我是去玩吗?”龙泉轻轻一笑,不怀好意的提议道,“要不咱俩换换,我管训练,你去开会、考察、策划行动方案?”   “别!那块山芋更烫手!”肖力阳说着说着就冒出了自己的家乡话,“不就是感慨一下嘛,你是我的主心骨三,你要走了我咋办喃?”   一串串的句末语气词听得龙少不由汗毛一竖,赶紧喝道:“说话别那么娘!你个西昌人,怎么一口成都腔?”成都方言句末语气词特多,女孩子说听起来软糯,可男的这么说话,要再拖一拖尾音,就常常会有种软哒哒的感觉。   “我中学在成都念书,六年,”肖力阳可怜兮兮的眨巴眨巴眼,那小睫毛跟刷子似的,“你看,我长得软、说话娘,出手虽然狠,可光这样也不够,你又要撒手不管了,这怎么行!”   看着他渴求的眼神,龙泉真是头痛无比,这肖力阳也够倒霉的,原本他只是候补副队,原计划只是今年提衔明天提职务,可是正选的那人因为家庭变故突然转业了,这候补就只能在培训什么都还没到位的情况下被赶鸭子上架   没等肖力阳完全适应,龙泉又休假了,刚一休假,三队那边就出大事,弄得整个队伍被拆分重组,然后塞给他们一队最麻烦的十几个散兵,然后娃娃脸副队就在这种情况下硬撑了二十几天。   只是不适应,可一点都没出乱子,这都算肖力阳够能耐的了,龙泉简直不好意思再告诉心力交瘁的对方,自己休假的时候见了他心仪的袁媛姑娘好几次,经过旁敲侧击和正面询问,确认了那姑娘真对他没什么意思,完全不用再抱希望。   “说了还有十天才走的,先一块儿基本解决这边的事情。唉,主要是小强转业太突然,本来应该是我有事的时候由他挑大梁、你辅助,可现在,不仅你没经验还差了人手。”说话的同时,龙泉悄悄端详了一下肖力阳那略显憔悴的黑脸,再对比自己的幸福滋润假期生活,果断决定等任务结束之后再告诉他这个悲剧。   “那小子,居然连招呼都不给我打一个就跑求了!周扒皮教了他那么久,白搭!”肖力阳说起那个正选的副队就一肚子气。   “这事儿不怨他,是家里出了重大变故,没办法。他说愧对你,愧对选择并信任他的大家,所以才不想告别,悄悄的走了更好,”龙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又自我批评道,“其实,该怪我们前期工作没做好,重点培养和候选的人都只准备了独苗苗,经不起折腾。这一次得有备无患才行。”   “所以?”肖力阳等着他说后文。   “所以这段时间让印华青辅助你搞训练,小白和猎豹跟我去开会。印华青虽然进队不久,可提高特别快,更重要的是,他有理想有抱负、根子正、脑子够、口才也好,能成为你的助力;小白综合军事技能最拔尖,猎豹是从以色列学城市反恐回来的,他们俩也都不错。到时候,我带印华青去成都,猎豹和小白归你,分开行动。到实战中去培养、考察储备干部。”   说着,龙泉又想起还得把去军校进修的神枪手朱峰给暂时要回来帮帮忙,又告诫肖力阳,让他别再把自己定位成王牌狙击手,需要转变思路,得从习惯于看瞄准镜转为看电脑、看监控、看文件、看各种数据。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龙泉忙得跟陀螺似的转,先约谈了印华青、小白、猎豹,希望他们能各展所长经受考验;然后又和肖力阳一起分别和三队转来的那堆人谈心,安抚他们那因为战友牺牲、好友致残转业、老队伍解散等一连串打击而受伤的心灵,逐个击破心理防线。   其实,他们不听肖力阳的话,很大程度上并不是存心跟他作对,而是受不了一队这边的人发展得红红火火,他们自己那里却死的死、伤的伤,没事的人又被拆散了塞到别人麾下,群体活动时别人嬉笑一团,自己这边却冷冷清清,泾渭分明得跟后娘养的似的。   于是,龙泉就指派喜欢笑闹的卓一、和尚等人用业余时间去勾搭一下对方,从打扑克开始,让他们渐渐跟老一队的成员融洽相处。   一本正经的印华青甚至找了机会跟对方某人说:“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自己给设下的屏障,你不敞开心扉走出来,别人又怎么能走进去?要自己有出来的意愿,才能方便他人接纳。”   如此一来,新队员心态上的问题渐渐得到解决,龙泉又开始和肖力阳、印华青、猎豹等人一起制定他外出开会期间的训练方案。   这个方案稍微粗糙一点,只是为了确保龙泉就算走个十天半月,队上的人也能够针对性的进行城市反恐的特训,更具体的内容,得等他实地踩点之后才能确定。   龙泉马不停蹄的处理好队上的事情,带着小白和猎豹奔赴成都,旅途中暂时的空余休息时间让他的思绪稍微放松了点,等着他暗笑自己自己刚休假结束就又要回成都时,突然就想起了自己老婆。   糟糕,说了要给她打电话的,一直拖到现在都没能抽出空来!同一个城市,两夫妻近在咫尺,龙泉也不是不能偷偷摸摸抽空回趟家或者打个电话,可现在已经是在任务筹备过程中,泄露行踪算违规。   就算没人揭发,但要他怎么跟林珑解释自己从云南回成都是干嘛来着?要他当着俩队员的面,怎么过自己这一关?   思虑再三,龙泉苦笑一下放弃了自己的念头,算了,就当我忙没空打电话,就当我从来没回来过吧。   当踩点时行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甚至多次路过林珑教古筝的学校和他们的新家时,龙泉也只是压低了帽檐快步离去免得被熟人或者林珑本人无意中发现,他只是拽着拳头掐着自己的手指忍着,告诉自己,这是在学“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就这样,他从六月底一直忙到了九月中旬,随着国庆一天天的临近,龙泉几乎是觉得连睡觉和吃饭的时间都不够用,不停的整理反恐方案,一次次写出计划又一次次推翻,不停的推演,直到找出最恰当的方案,再召集众人模拟实战反复的演练,力求考虑到各个环节,不让任务出任何一点纰漏。   当一切准备工作就绪之后,龙泉宣布让大家修整两日,脑子里过一下自己分配到的任务细节,回忆一下训练时讲的要领,再处理一下私人事务,然后各就各位、整装出发。   所谓的处理私人事务,包括不泄密的给父母、妻儿打电话,整理私人物品,以及写遗书等。做任务出发前,写遗书是例行公事,哪怕这次的任务看起来不那么危险,可这东西也免不了得准备一封,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万一?   当天晚上,龙少很偷懒的直接在他以往写了又没用上的遗书后面加了一段给林珑的话,然后笔一扔,了事。   然后,他就翘着腿坐办公室里开始拨林珑的电话。   打新家的座机,没人接。   打手机,被告知:“您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再拨打林珑旧居的座机,依旧是没人接。   奇了怪了,龙泉还从没遇到过这种他想找林珑却找不着的情况,他赶紧去专用的电脑室上了外网,打开QQ、MSN和常用电子邮箱看留言。   倒是每个都有林珑的消息,刚开始是说“想你”、“爱你”,然后时间久了就开始问“怎么这么久都没消息”、“在忙什么”,“还没忙完”之类的,然后就是各种愤怒的表情和留言“到哪去了”、“说句话啊”、“你想我变成望夫石啊”等等。   到了最后,各处留言就都是同样的一段话,并且那内容看得中校大人顿时就脸红青筋冒的直想吐血。   “尊敬的龙团长:   您老百忙之中终于想起我了啊?蒙您挂念,小女子不胜惶恐。所谓夫妻本是连理枝,相通的,是吧?于是,我决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让我找不着你,你也别想找到我,你能失踪我也能!   此致   敬礼   您的老婆:林珑   2009年8月28日”   ☆、怒发冲冠巧寻逃妻   失踪?多少岁的人了,还玩失踪?!没打电话是自己不对,可也用不着离家出走吧?!龙泉被那段话给气得够呛,完全没意识到他是在自作自受。   在龙少的概念里,因为工作关系隐瞒行踪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单身的时候也经常是两、三月的才和家里联系一次,也没什么人说过他,更不消说这样以牙还牙的闹腾了。他第一反应就是林珑在使性子小题大做。   气过之后,龙泉又开始琢磨,这离家出走挺危险,可别遇到什么意外,越想越纠结焦虑,赶紧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控制情绪。   然后,他开始细细分析自己老婆到底去哪儿了。要想丈夫找不到,那多半不会是回娘家,龙泉想了想,决定先从她婆家和朋友那找突破口,她想要消失离家总得给这些人有个交待。   他起身推开椅子来到电脑室门口,正想去关灯却发现和尚、猎豹和卓一等人嬉笑着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干嘛?”龙泉疑惑的问。   “准备上网玩CS,合伙儿欺负普通人去,哈哈。”卓一乐呵呵的笑着如此回答。   别的几个都是队里的老人,执行任务的经验很丰富,龙泉也不爱管,他就只盯着入队不久的卓一问:“玩儿?我布置的任务你都完成了?”   卓一被那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怯怯的解释道:“那个,不是还有两天修整时间吗?我是打算今晚上先玩反恐游戏适应一下,明后天再去考虑那些问题。”   “哦,这样,”龙泉点点头,然后直接一句话郁闷死了那小朋友,“既然闲着那正好,过来给我帮个忙。”说罢,伸胳膊直接一揽卓一脖子就拖着他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帮什么啊?小的乐意为您效劳。”卓一连幽怨的发现,在队长大人的钳制下,他连给同伴一个小眼神的机会都没有,也只能顺坡表衷心。   “私事,”龙泉简略的说,“给你一个身份证号,帮我查她的飞机、火车、轮船出行记录,最近三个月的。还有一个手机号,查最后一次通话记录的时间、地点,那手机没关机但是打不通,最好是能查到现在的位置。”   “这个,好像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内啊?”卓一有些迷惑的问道,“你有相关查询系统的登录权限?”   “废话,说了这是私事,我有权限还用得着找你?”龙泉白了他一眼。因为是私事,所以他不方便去找信息队的技术人员帮忙,也不好意思拜托别的同学、朋友绕一大圈子去查自己老婆去了哪儿。   而卓一,他当初能进队的有利条件之一就是其优异得吓人的黑客攻防能力,这点小事难不住他。何况,他是林珑的干弟弟,也知道了龙泉瞒着林珑的一个小秘密,找他帮忙,龙泉这脸皮能拉下来。   “这个,违法又违纪啊……”卓一看着站在楼梯口正在写身份证和手机号的龙泉,有些为难的捏着衣角。   “别被逮住就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偷偷干类似的事情吗?”龙泉如此带小威胁的回答着,然后把那纸条往他手里一塞,自言道,“行了,别废话,赶紧该干嘛就干嘛去。查出来了到我办公室知会一声,记住,保密啊!”   卓一从龙泉背影做了个鬼脸,念念碎道:“你怎么不敢凶林珑去?就知道欺软怕硬!是啊,得保密,队长大人的老婆赌气跑了嘛,忒丢脸呀。”   念叨归念叨,悲摧的小板凳还是认命的去了自己专属办公室,打开他的两台宝贝电脑,开始认真“工作”。   与之同时,龙泉快步走回办公室打了三个电话,分别向他的父母、大哥嫂嫂以及袁媛,询问林珑最近的动向。   三方面的回答都极其相似,据说她:为了寻找灵感,为了从大自然中去感悟音乐的真谛,出门采风了,归期不定。   要再更详细的问下去,例如林珑计划去哪里找灵感,想找怎样的灵感。大家又都是异口同声的一种答案:不知道啊,她出发得很突然,没详细说。   放下电话的同时,龙泉也放下了心,至少她人没危险,不是谁都没告诉的乱跑。   林珑是音乐老师,又不是搞作曲的,需要闭关、避人的去找灵感吗?狗屁找灵感!而且,她能放下那么多学生不管,直接一走了之吗?说得这么不明不白的,一向心细的大哥能放她独自上路?所有人的说辞还几乎一模一样,明显就是在串供。   想到这里,龙泉更气了:合着大家都知道真想,就只瞒着我一个人?串通一气故意整人啊?!   中校同志咬咬牙,拧着眉开始盘算“破案”的突破口,得在这两天时间里把这事情解决了,免得自己出任务的时候心里还挂念。他就不信,自己这么个堂堂特种部队的指挥官,会整整48小时都找不着自己老婆!   工作,林珑要想突然离开一段时间,必须得在工作上有个交待,出版社那里她是自由撰稿人,没什么空间限制,走不走无所谓。于是,就职的那个音乐学校就是个关键点,她不能随意缺课,也不怎么可能串通所有工作人员一起耍自己丈夫。   龙泉一看时间,晚上八点而已,音乐学校附属的乐器店还没关门,他直接从脑海里翻出那背得烂熟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问对方是否知道教古筝的林珑老师。   “知道呀,她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只是目前有事外出了,暂时不接新学生。”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轻柔的女人,语句的起伏间微微带着韵律感。   因为这声音很有特色,所以就凭借这么短短的一句话,龙泉立刻猜出对方是那个跟自己见过三、四次面的资深乐器销售员,他果断顺杆上爬着问:“是欣姐吧?我是林珑的丈夫,就那个子比较高的。”   “哦,龙先生!”作为销售员的她记性也不差,一经提示就打着招呼笑道,“你好,你好。有什么事吗?”   “唉,还不是就想打听点林珑的事情,你也知道,她这人倔得很,总是挺独立自主的,就算遇到困难也不愿意跟我说。所以,我就想找她亲近的人侧面打听一下。”虽然只短短的接触过几次,可龙泉知道这大姐特别的热心,又是个喜欢八卦的婆婆嘴,给个开头她就能自己一直说下去。   果不其然,在龙泉的含糊说辞之下,欣姐直接说道:“你是想问她新工作的事情吧?”   “对的,没错!”龙泉张口就认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新工作,MD,招呼都不打的居然换工作了!幸好不是彻底从旧单位辞职,还能让自己找着个人问。   “工作上没有什么关系的,林老师能应付过来,一样都是音乐老师嘛,只不过以前是只教乐器古筝和基本的乐理,现在给小学生上音乐课。”欣姐说着就开始夸奖龙泉心疼老婆,还知道找旁人打听具体情况。   龙泉耐心的听着,然后适时的插话道:“那她生活上?”   欣姐则笑着回答:“城里的女孩突然跑进大山里去住着,生活上难免会有些不适应,不过,她说还好,就是头两天不会用土灶什么的茫然了一下,多一点时间就能习惯了。”   正说着,欣姐那里来了顾客需要接待,于是匆匆挂断了龙泉的电话。不过,就她所说的那些内容透露的信息量也够大的,足以使中校同志归纳总结着拼出自己老婆的近况。   林珑这人,一直就很热心公益,曾经全额资助过一个男孩念书、生活,那个叫“乐天”的孩子在地震中不幸早逝,龙泉至今仍记得自己老婆曾经抱着那孩子的文具盒,看着他写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纸条默默流泪。   乐天的梦想就是想当老师教书,去帮助穷困的同学。林珑也曾说一定会帮他达成这未完成的愿望。   结合音乐学校保留着林珑职位这一情况分析,一则是可能她走不了太久,二来很可能是为了留住林珑这本市小有名气的古筝老师,方便正面宣传学校,哪怕只是挂名都无所谓。教师的荣光,除了自己或学生得奖之外,在公益事业上有贡献也算一项。   综上,答案很简单,她跑到一个收不到手机信号的某深山小学去了,做支教音乐老师!   下面就还剩下一个问题,林珑的具体支教地点是哪儿。按家附近来说,云、贵、川的偏远地区都会缺她这种受过专业音乐训练的老师,龙泉猜测自己老婆多半会选择四川的地震灾区,或者,云南腾冲附近。   也不算是他自作多情,林珑确实曾经明确的说过,就算不能随军也想到云南居住一段时间,可地震灾区又有08年那阵跟她交谈、游戏过的孩子,至今仍然保持着联系,去那里也不是不可能。   龙泉咬着唇,暗暗揣测着,考虑到支教并不是去应聘编制内的教师资格,教育部门的网站上不一定会有这种公示信息,他没有急着去上网查资料,而是起身打算直接找卓一。   交通部门的出行记录和手机定位才是最关键的信息,得先去看看小黑客有没有什么收获。没想到,龙泉刚走到门口卓一就“嘭”一下撞了进来。   “查到了!”那年轻人得意洋洋的举着一张纸条笑道,“少爷,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口头感谢!改天请你吃饭。”龙泉伸手就想去拿那纸条,却被卓一闪避着躲了过去。   他笑着邀功道:“我很辛苦才搞来的信息!就请吃饭太随便了点吧?有没有更隆重的感谢方式?”   龙泉心急火燎的想要得到那纸条,不打算耗时间和卓一比格斗,又不想被借机敲诈,干脆挑眉笑道:“要不,我匿名揭发你非法入侵民航、铁路、电信等多个系统,等网警来查的时候,再严辞拒绝对方涉足军队内部事务,以队长的身份救你出火海?这份礼够大,你要不要?给不给?”   “我给。太狠了你!”卓一无语泪流,双手奉上了自己的劳动成果。   在接过纸条并打开的刹那,龙泉突然觉得自己心情有点激荡。   他希望得到的结论是林珑在云南,这么想其实有点自私,可不同的地方毕竟代表了他这老公在对方心中的地位,他希望,林珑在实现她对逝者的承诺时,能兼顾着考虑自己的伴侣,而不是真的在气愤中一走了之。   作者有话要说:CS:即《反恐精英》(Counter-Strike)是一种以团队合作为主的射击类游戏,玩家可以选择特定的场景执行特定的任务。场景包括:野外、雪原、城市、峡谷、沙漠、山川等等,每一幅图都有自己的特点,战术布局也各不相同。起初CS只是单机游戏,因玩家众多,后来又开发了CSOL,即CS的网络版本游戏。   防抽备份~~字体大小什么的,不会弄,大家请凑合一下吧。   唉,抽搐的JJ,苦逼的作者,简直快要被抽得没写文动力了。   失踪?多少岁的人了,还玩失踪?!没打电话是自己不对,可也用不着离家出走吧?!龙泉被那段话给气得够呛,完全没意识到他是在自作自受。   在龙少的概念里,因为工作关系隐瞒行踪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单身的时候也经常是两、三月的才和家里联系一次,也没什么人说过他,更不消说这样以牙还牙的闹腾了。他第一反应就是林珑在使性子小题大做。   气过之后,龙泉又开始琢磨,这离家出走挺危险,可别遇到什么意外,越想越纠结焦虑,赶紧着做了几个深呼吸,控制情绪。   然后,他开始细细分析自己老婆到底去哪儿了。要想丈夫找不到,那多半不会是回娘家,龙泉想了想,决定先从她婆家和朋友那找突破口,她想要消失离家总得给这些人有个交待。   他起身推开椅子来到电脑室门口,正想去关灯却发现和尚、猎豹和卓一等人嬉笑着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干嘛?”龙泉疑惑的问。   “准备上网玩CS,合伙儿欺负普通人去,哈哈。”卓一乐呵呵的笑着如此回答。   别的几个都是队里的老人,执行任务的经验很丰富,龙泉也不爱管,他就只盯着入队不久的卓一问:“玩儿?我布置的任务你都完成了?”   卓一被那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怯怯的解释道:“那个,不是还有两天修整时间吗?我是打算今晚上先玩反恐游戏适应一下,明后天再去考虑那些问题。”   “哦,这样,”龙泉点点头,然后直接一句话郁闷死了那小朋友,“既然闲着那正好,过来给我帮个忙。”说罢,伸胳膊直接一揽卓一脖子就拖着他往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帮什么啊?小的乐意为您效劳。”卓一连幽怨的发现,在队长大人的钳制下,他连给同伴一个小眼神的机会都没有,也只能顺坡表衷心。   “私事,”龙泉简略的说,“给你一个身份证号,帮我查她的飞机、火车、轮船出行记录,最近三个月的。还有一个手机号,查最后一次通话记录的时间、地点,那手机没关机但是打不通,最好是能查到现在的位置。”   “这个,好像不在我们的业务范围内啊?”卓一有些迷惑的问道,“你有相关查询系统的登录权限?”   “废话,说了这是私事,我有权限还用得着找你?”龙泉白了他一眼。因为是私事,所以他不方便去找信息队的技术人员帮忙,也不好意思拜托别的同学、朋友绕一大圈子去查自己老婆去了哪儿。   而卓一,他当初能进队的有利条件之一就是其优异得吓人的黑客攻防能力,这点小事难不住他。何况,他是林珑的干弟弟,也知道了龙泉瞒着林珑的一个小秘密,找他帮忙,龙泉这脸皮能拉下来。   “这个,违法又违纪啊……”卓一看着站在楼梯口正在写身份证和手机号的龙泉,有些为难的捏着衣角。   “别被逮住就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经常偷偷干类似的事情吗?”龙泉如此带小威胁的回答着,然后把那纸条往他手里一塞,自言道,“行了,别废话,赶紧该干嘛就干嘛去。查出来了到我办公室知会一声,记住,保密啊!”   卓一从龙泉背影做了个鬼脸,念念碎道:“你怎么不敢凶林珑去?就知道欺软怕硬!是啊,得保密,队长大人的老婆赌气跑了嘛,忒丢脸呀。”   念叨归念叨,悲摧的小板凳还是认命的去了自己专属办公室,打开他的两台宝贝电脑,开始认真“工作”。   与之同时,龙泉快步走回办公室打了三个电话,分别向他的父母、大哥嫂嫂以及袁媛,询问林珑最近的动向。   三方面的回答都极其相似,据说她:为了寻找灵感,为了从大自然中去感悟音乐的真谛,出门采风了,归期不定。   要再更详细的问下去,例如林珑计划去哪里找灵感,想找怎样的灵感。大家又都是异口同声的一种答案:不知道啊,她出发得很突然,没详细说。   放下电话的同时,龙泉也放下了心,至少她人没危险,不是谁都没告诉的乱跑。   林珑是音乐老师,又不是搞作曲的,需要闭关、避人的去找灵感吗?狗屁找灵感!而且,她能放下那么多学生不管,直接一走了之吗?说得这么不明不白的,一向心细的大哥能放她独自上路?所有人的说辞还几乎一模一样,明显就是在串供。   想到这里,龙泉更气了:合着大家都知道真想,就只瞒着我一个人?串通一气故意整人啊?!   中校同志咬咬牙,拧着眉开始盘算“破案”的突破口,得在这两天时间里把这事情解决了,免得自己出任务的时候心里还挂念。他就不信,自己这么个堂堂特种部队的指挥官,会整整48小时都找不着自己老婆!   工作,林珑要想突然离开一段时间,必须得在工作上有个交待,出版社那里她是自由撰稿人,没什么空间限制,走不走无所谓。于是,就职的那个音乐学校就是个关键点,她不能随意缺课,也不怎么可能串通所有工作人员一起耍自己丈夫。   龙泉一看时间,晚上八点而已,音乐学校附属的乐器店还没关门,他直接从脑海里翻出那背得烂熟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问对方是否知道教古筝的林珑老师。   “知道呀,她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只是目前有事外出了,暂时不接新学生。”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轻柔的女人,语句的起伏间微微带着韵律感。   因为这声音很有特色,所以就凭借这么短短的一句话,龙泉立刻猜出对方是那个跟自己见过三、四次面的资深乐器销售员,他果断顺杆上爬着问:“是欣姐吧?我是林珑的丈夫,就那个子比较高的。”   “哦,龙先生!”作为销售员的她记性也不差,一经提示就打着招呼笑道,“你好,你好。有什么事吗?”   “唉,还不是就想打听点林珑的事情,你也知道,她这人倔得很,总是挺独立自主的,就算遇到困难也不愿意跟我说。所以,我就想找她亲近的人侧面打听一下。”虽然只短短的接触过几次,可龙泉知道这大姐特别的热心,又是个喜欢八卦的婆婆嘴,给个开头她就能自己一直说下去。   果不其然,在龙泉的含糊说辞之下,欣姐直接说道:“你是想问她新工作的事情吧?”   “对的,没错!”龙泉张口就认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新工作,MD,招呼都不打的居然换工作了!幸好不是彻底从旧单位辞职,还能让自己找着个人问。   “工作上没有什么关系的,林老师能应付过来,一样都是音乐老师嘛,只不过以前是只教乐器古筝和基本的乐理,现在给小学生上音乐课。”欣姐说着就开始夸奖龙泉心疼老婆,还知道找旁人打听具体情况。   龙泉耐心的听着,然后适时的插话道:“那她生活上?”   欣姐则笑着回答:“城里的女孩突然跑进大山里去住着,生活上难免会有些不适应,不过,她说还好,就是头两天不会用土灶什么的茫然了一下,多一点时间就能习惯了。”   正说着,欣姐那里来了顾客需要接待,于是匆匆挂断了龙泉的电话。不过,就她所说的那些内容透露的信息量也够大的,足以使中校同志归纳总结着拼出自己老婆的近况。   林珑这人,一直就很热心公益,曾经全额资助过一个男孩念书、生活,那个叫“乐天”的孩子在地震中不幸早逝,龙泉至今仍记得自己老婆曾经抱着那孩子的文具盒,看着他写的“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纸条默默流泪。   乐天的梦想就是想当老师教书,去帮助穷困的同学。林珑也曾说一定会帮他达成这未完成的愿望。   结合音乐学校保留着林珑职位这一情况分析,一则是可能她走不了太久,二来很可能是为了留住林珑这本市小有名气的古筝老师,方便正面宣传学校,哪怕只是挂名都无所谓。教师的荣光,除了自己或学生得奖之外,在公益事业上有贡献也算一项。   综上,答案很简单,她跑到一个收不到手机信号的某深山小学去了,做支教音乐老师!   下面就还剩下一个问题,林珑的具体支教地点是哪儿。按家附近来说,云、贵、川的偏远地区都会缺她这种受过专业音乐训练的老师,龙泉猜测自己老婆多半会选择四川的地震灾区,或者,云南腾冲附近。   也不算是他自作多情,林珑确实曾经明确的说过,就算不能随军也想到云南居住一段时间,可地震灾区又有08年那阵跟她交谈、游戏过的孩子,至今仍然保持着联系,去那里也不是不可能。   龙泉咬着唇,暗暗揣测着,考虑到支教并不是去应聘编制内的教师资格,教育部门的网站上不一定会有这种公示信息,他没有急着去上网查资料,而是起身打算直接找卓一。   交通部门的出行记录和手机定位才是最关键的信息,得先去看看小黑客有没有什么收获。没想到,龙泉刚走到门口卓一就“嘭”一下撞了进来。   “查到了!”那年轻人得意洋洋的举着一张纸条笑道,“少爷,你打算怎么谢我啊?”   “口头感谢!改天请你吃饭。”龙泉伸手就想去拿那纸条,却被卓一闪避着躲了过去。   他笑着邀功道:“我很辛苦才搞来的信息!就请吃饭太随便了点吧?有没有更隆重的感谢方式?”   龙泉心急火燎的想要得到那纸条,不打算耗时间和卓一比格斗,又不想被借机敲诈,干脆挑眉笑道:“要不,我匿名揭发你非法入侵民航、铁路、电信等多个系统,等网警来查的时候,再严辞拒绝对方涉足军队内部事务,以队长的身份救你出火海?这份礼够大,你要不要?给不给?”   “我给。太狠了你!”卓一无语泪流,双手奉上了自己的劳动成果。   在接过纸条并打开的刹那,龙泉突然觉得自己心情有点激荡。   他希望得到的结论是林珑在云南,这么想其实有点自私,可不同的地方毕竟代表了他这老公在对方心中的地位,他希望,林珑在实现她对逝者的承诺时,能兼顾着考虑自己的伴侣,而不是真的在气愤中一走了之。   ☆、山林中的美丽老师   腾冲,林珑的最后一次出行记录是八月底坐飞机到腾冲。龙泉看着卓一的手抄记录条,只为腾冲两个字就突然松了一口气,老婆出现在云南这个如此靠近他的地方,不用多说什么就能代表一切。   此外,卓一还查到了她手机最近一次通话是在12日周六的下午,通话对象挺多,龙泉看了看对方抄的那一串电话号码,认出了他们分别是林珑的父母、公婆、兄嫂、朋友等人,可悲的是,一堆人里唯独没他这丈夫。   定位地点则是在腾冲县所辖的R乡。看着这个最终结论,龙泉无语的问:“就R乡?这范围也太大了吧?四百平方公里!”   “不是,有更确定的位置,我没写出来而已,”卓一直笑龙泉太心急,又补充道,“我能那么逊吗?是D镇,就是比较繁华的那中心学校附近。”   “D镇?!”龙泉一下子呆住了,这个集镇可以说是距离他们部队基地最近的一个乡镇,也不知道林珑是靠猜的还是纯属运气,能找到这地方来,简直是奇迹!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吓一跳!”卓一满脸灿烂笑容,能见着自己队长发傻的表情真是太难得了。   “你就是想看我这表情才故意不写出来的是吧?”龙泉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追问,“那更具体的位置呢?现在人在哪儿能查出来吗?”   “不能,”卓一很光棍的摇了摇头,“是用移动基站三点定位的嘛,起码得有三个基站才能确定大致位置,手机都没信号的地方怎么找得到人?要不,你给我批个条,要是能有使用信息队各种设备的权限,这样就还能进一步试试。”   “不行,严禁公器私用。就这些信息,差不多够了。”龙泉一面回答,一面走回了自己电脑面前,开机之后打开了一个云南详细地图查询软件,输入筛选条件:腾冲、R乡、D镇、小学、无移动基站、无座机电话。   一项项的筛选之后,就只剩下一个地方标红闪烁着被凸显出来——位于*山的S村。   “不是吧!离我们这里只隔了两座山啊!直线距离也就几公里吧?”卓一惊呼着,然后很好奇地盯着龙泉的电脑屏幕,“你这是什么软件?真先进,居然连有没有基站和电话都可以查询啊?可不可以给一个我玩玩?”   “直线距离——你以为我是穿山甲吗?”龙泉一面回答一面用指关节敲击着桌面,开始盘算自己翻山越岭过去一趟得花多长时间,又指着显示器上的地图说,“这是我自己做的,你要能帮忙随时调查并更新数据,那可以考虑给你一定的使用权限。”   “太抠门了!”卓一对龙泉的提议嗤之以鼻,然后笑道,“这学校我去过,很偏很穷,要不给你提供点详细路况信息当作使用这软件的交换条件?”   “你怎么知道的?”龙泉疑惑的问他。   卓一耸耸肩,嬉皮笑脸的回答:“这山也不算太大是吧,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摸到隔壁去逛了一圈。”   “摸过去想偷吃的,结果无功而返?”龙少一句话就戳了对方痛处,然后淡定道,“这地方,我也去过。R乡方圆400公里或者说整个腾冲,就没有我不知道的犄角旮旯。快熄灯了,走,回去睡觉。没事的时候你再想想别的交换条件啊。”   说着,龙泉就关机起身然后催促着卓一跟自己一起回宿舍区去。   对那软件很感兴趣的小朋友垂涎的看着屏幕一黑,然后只得默默离开。   也是,人家都能做条件筛选了,还需要我提供实际信息啊?   唉,少爷不愧是牛人啊,打仗最需要的就是知己知彼嘛,熟悉自己所辖的“责任田”很正常;对于一个本科专业是自动化的人来说,熟悉得都自己录入数据做软件系统了,也很正常——让人不得不佩服的“正常”!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龙泉在向上级请假,并向副手肖力阳交待了自己的去向之后,便戴上头盔、护膝、护腕和皮手套,骑着一辆军绿迷彩色的嘉陵越野摩托,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踏上了寻妻的征途。   两地同在R乡甚至只隔了两座山,看似相距不远,可真要过去,距离却一点不近,先得从基地出发去D镇,然后绕到另一条路上才能去那个群山环抱之中的S村,单程就已上百公里。   基地出来的路是为战备专门修整过的,宽敞而平平坦,也就只有出口那一小段稍微破烂点,龙泉用飞一般的速度区区几十分钟就完成了这段路,接下来要去S村可就困难了,因为,那里没公路。   40多公里的乡村便道,普通人步行的话要10个小时,最初的一段石沙路还算宽敞,勉强也能过吉普或拖拉机,龙泉就骑着摩托在这样满是石头的颠簸山路上疾驰,时而急转、时而腾飞、时而俯冲,一路潇洒前行。   可越走山势越陡,甚至险。最窄的时候路顶多也就两米,隔壁就是十几米甚至几十米深的可以算着是悬崖的土坡,石沙路也渐渐变成了黄泥路,或许才下过雨,这地还有些泥泞,骑着阻力挺大。   龙泉不得不渐渐放缓了行驶速度,他还有任务等着做呢,绝对不能在探亲的路上出任何意外。   他不得不用最棒的军用摩托在崎岖的山路间龟速前行,切身体会着什么叫做山路十八弯,什么叫做蜿蜒的羊肠小道。   当龙泉辗转来到一个视野不错的山坡时,看着那些零星散布在山间的低矮土房,看着不远处山坳里的那个小小的,像是青翠树林中的一个破旧补丁似的寒酸小学。   他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像林珑这种普通人,不会骑摩托也不可能在这种危险的山路上行驶,她又是怎么去的那个连电话都没有的村中小学?是用她那小得堪比三寸金莲的脚在海拔两千多米高的山上步行几个小时吗?   一个在城里出生成长的时髦姑娘,她又是要怎样去习惯那崎岖的山路、木板搭成的农村旱厕、无处不在的蚊虫跳蚤以及四面透风的房间?   在隐约有些担忧的揣测中,龙泉又在山间绕了几个弯,终于来到了那个先前看着仿佛近在咫尺的山村小学。此时,已经临近上午十一点。   远远的,他就看见自己的妻子穿着朴素的T恤和看似很陈旧的水洗牛仔裤,背着一把大红色的民谣吉他,走在低矮的黑瓦灰墙校舍旁,然后推开了一扇斑驳破旧的绿漆木门,翩然走了进去。   早上居然还有音乐课?龙泉疑惑着,然后直接将摩托车往那个连象样的围墙和大门都没有的学校地基土坡下一放,直接就走进了那布满杂草的“操场”,校园里一个人也没有,大概都在上课吧,正好方便了他悄悄走到林珑所在的教室门口听墙脚。   “老师想问一下大家,你们都见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吗?”林珑站在教室的正前方,微笑着询问自己面前的20来个一年级学生,并示意大家知道的都可以举手。   “见过!”参差不齐甚至极其不标准的普通话声在教室里大声喊响。纯朴可爱的孩子们,总是喜欢用大嗓门来回答自己明确知道的问题,以及表示对老师的喜爱。   “哟,都见过呀!那谁能为老师描述一下国旗是什么样的?”林珑又问了一个问题。立刻有聪明的孩子转身就越过没有玻璃的窗棂,指着操场中旗杆上飘扬的红旗,回答那就是国旗。   差一点就被无意中发现的龙泉,赶紧快步一退,将自己藏在了门后。接下来,他静静的听着林珑引导学生们描述着国旗的外型、总结在什么情况下会升国旗、奏国歌。   她告诉大家,国旗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象征和标志,红色象征革命,旗上的五颗五角星象征人民大团结。而国歌,它名为《义勇军进行曲》,在民族危亡的之际诞生,代表着奋勇向前的精神。   国旗与国歌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尊严与荣誉的象征,它代表着我们每个人对祖国的热爱、骄傲与自豪。因此,在唱、奏国歌时一定要庄重而肃穆,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一定得站立。   接下来,她先用吉他演奏了一遍国歌,又自己笔挺的站着,美丽而庄严的唱了一次,让学生们感受着乐器与人声的不同音色。   “今天这节课老师要教同学们学一首歌唱国旗的动人歌曲,它的名字叫做《国旗国旗真美丽》,同学们,先跟着老师念一遍歌词好不好?我们一起来看看在这首歌里是怎样歌唱美丽的国旗,”林珑笑着询问大家,然后开始以饱满的感情吟诵道,“国旗国旗真美丽,金星金星照大地……”   听墙脚的龙泉,好笑的偷看着林珑如何教小朋友们顺利的念歌词,然后费力的让他们别乱吼,学会柔和而婉转的、有节奏的唱歌,最后还教大家照着歌词的内容很认真的比划着星星、云朵、飞上蓝天、亲亲国旗的动作。   当林珑乐呵呵的冲着操场里的国旗抛出一个飞吻时,躲在距离她不足三米远地方的龙泉,也偷笑着给出了一个飞吻,对象则是自己的爱妻。   常言道,认真的男人最帅,其实,认真的女人也是最美丽的。   在本节课的最后,认真的好老师林珑和大家一起回顾了课程内容,回顾了国旗的意义,然后笑着说:“那么,最后就让我们一起用最动听的歌声来祝福我们的祖国更繁荣昌盛、美丽富饶!祝愿我们的明天会更美好!我们要一起大声地歌唱,国旗国旗……”说到这里,她起了一个音,然后故意顿了一下,然后用手势示意学生们来接着唱。   20来个学生异口同声的大声吼道:“真美丽!金星金星照大地……”   一曲歌罢,林珑鼓掌乐道:“没错,大家都唱得挺好。有奖励!老师再给你们唱一首有关国旗的好听的歌,好不好?”   “好!”学生们再次激动了起来,在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MP3,学校里只有一台破旧的磁带机,放出的音乐奇奇怪怪的一点都不好听。   在这个山村小学里,林珑老师的歌声似乎就是最美的天籁,是精神生活极其贫瘠的孩子们最喜欢的课余享受。   “好吧,这首歌名字叫做《红旗飘飘》,”林珑说着就抱起了自己的吉他,在轻轻拨弦之后,开始了动情的歌唱,“那是从旭日上采下的虹,没有人不爱你的色彩……”   当歌曲渐入□,林珑的歌声也越来越激昂,“……五星红旗,你是我的骄傲。五星红旗,我为你自豪!为你欢呼,我为你祝福,你的名字比我生命更重要……”   慷慨而清亮的歌声透过裂缝的门板飘荡在龙泉耳边,似乎像是在为他那报国为民的凌云壮志作伴奏,看着那在破旧操场中随风飞舞的崭新红旗,陆军中校似乎觉得那飘扬着的就是他的荣光和自豪。   他不得不为自己有这样的妻子而自豪!   心思暂时有些恍惚的龙泉,甚至忘了观察、戒备林珑的举动,直到她下课后拉开门后的一声惊呼才拉回了他的神识。   “你怎么在这儿?!”龙太太囧了,这人,太神奇了吧?都说了要大家瞒住他的,居然还能找到这里来?!   作者有话要说:手机定位什么的挺有用~~嗯嗯。   墨鱼挺喜欢《红旗飘飘》   歌词   那是从旭日上采下的虹   没有人不爱你的色彩   一张天下最美脸   没有不留念你的容颜   你明亮的眼睛牵引着我   让我守在梦乡眺望未来   当我离开家的时候   你满怀深情吹响号角   五星红旗 你是我的骄傲   五星红旗 我为你自豪   为你欢呼 我为你祝福   你的名字比我生命更重要   红旗飘呀飘 红旗飘呀飘   腾空的志愿 像白云越飞越高   红旗飘呀飘 红旗飘呀飘   年轻的心 不会衰老   你明亮的眼睛牵引着我   让我守在梦乡眺望未来   当我离开家的时候   你满怀深情吹响号角   五星红旗 你是我的骄傲   五星红旗 我为你自豪   为你欢呼 我为你祝福   你的名字比我生命更重要   五星红旗 你是我的骄傲   五星红旗 我为你自豪   为你欢呼 我为你祝福   你的名字比我生命更重要   五星红旗 你是我的骄傲   五星红旗 我为你自豪   为你欢呼 我为你祝福   你的名字比我生命更重要   防抽备份~~   腾冲,林珑的最后一次出行记录是八月底坐飞机到腾冲。龙泉看着卓一的手抄记录条,只为腾冲两个字就突然松了一口气,老婆出现在云南这个如此靠近他的地方,不用多说什么就能代表一切。   此外,卓一还查到了她手机最近一次通话是在12日周六的下午,通话对象挺多,龙泉看了看对方抄的那一串电话号码,认出了他们分别是林珑的父母、公婆、兄嫂、朋友等人,可悲的是,一堆人里唯独没他这丈夫。   定位地点则是在腾冲县所辖的R乡。看着这个最终结论,龙泉无语的问:“就R乡?这范围也太大了吧?四百平方公里!”   “不是,有更确定的位置,我没写出来而已,”卓一直笑龙泉太心急,又补充道,“我能那么逊吗?是D镇,就是比较繁华的那中心学校附近。”   “D镇?!”龙泉一下子呆住了,这个集镇可以说是距离他们部队基地最近的一个乡镇,也不知道林珑是靠猜的还是纯属运气,能找到这地方来,简直是奇迹!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吓一跳!”卓一满脸灿烂笑容,能见着自己队长发傻的表情真是太难得了。   “你就是想看我这表情才故意不写出来的是吧?”龙泉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追问,“那更具体的位置呢?现在人在哪儿能查出来吗?”   “不能,”卓一很光棍的摇了摇头,“是用移动基站三点定位的嘛,起码得有三个基站才能确定大致位置,手机都没信号的地方怎么找得到人?要不,你给我批个条,要是能有使用信息队各种设备的权限,这样就还能进一步试试。”   “不行,严禁公器私用。就这些信息,差不多够了。”龙泉一面回答,一面走回了自己电脑面前,开机之后打开了一个云南详细地图查询软件,输入筛选条件:腾冲、R乡、D镇、小学、无移动基站、无座机电话。   一项项的筛选之后,就只剩下一个地方标红闪烁着被凸显出来——位于*山的S村。   “不是吧!离我们这里只隔了两座山啊!直线距离也就几公里吧?”卓一惊呼着,然后很好奇地盯着龙泉的电脑屏幕,“你这是什么软件?真先进,居然连有没有基站和电话都可以查询啊?可不可以给一个我玩玩?”   “直线距离——你以为我是穿山甲吗?”龙泉一面回答一面用指关节敲击着桌面,开始盘算自己翻山越岭过去一趟得花多长时间,又指着显示器上的地图说,“这是我自己做的,你要能帮忙随时调查并更新数据,那可以考虑给你一定的使用权限。”   “太抠门了!”卓一对龙泉的提议嗤之以鼻,然后笑道,“这学校我去过,很偏很穷,要不给你提供点详细路况信息当作使用这软件的交换条件?”   “你怎么知道的?”龙泉疑惑的问他。   卓一耸耸肩,嬉皮笑脸的回答:“这山也不算太大是吧,野外生存训练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摸到隔壁去逛了一圈。”   “摸过去想偷吃的,结果无功而返?”龙少一句话就戳了对方痛处,然后淡定道,“这地方,我也去过。R乡方圆400公里或者说整个腾冲,就没有我不知道的犄角旮旯。快熄灯了,走,回去睡觉。没事的时候你再想想别的交换条件啊。”   说着,龙泉就关机起身然后催促着卓一跟自己一起回宿舍区去。   对那软件很感兴趣的小朋友垂涎的看着屏幕一黑,然后只得默默离开。   也是,人家都能做条件筛选了,还需要我提供实际信息啊?   唉,少爷不愧是牛人啊,打仗最需要的就是知己知彼嘛,熟悉自己所辖的“责任田”很正常;对于一个本科专业是自动化的人来说,熟悉得都自己录入数据做软件系统了,也很正常——让人不得不佩服的“正常”!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龙泉在向上级请假,并向副手肖力阳交待了自己的去向之后,便戴上头盔、护膝、护腕和皮手套,骑着一辆军绿迷彩色的嘉陵越野摩托,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踏上了寻妻的征途。   两地同在R乡甚至只隔了两座山,看似相距不远,可真要过去,距离却一点不近,先得从基地出发去D镇,然后绕到另一条路上才能去那个群山环抱之中的S村,单程就已上百公里。   基地出来的路是为战备专门修整过的,宽敞而平平坦,也就只有出口那一小段稍微破烂点,龙泉用飞一般的速度区区几十分钟就完成了这段路,接下来要去S村可就困难了,因为,那里没公路。   40多公里的乡村便道,普通人步行的话要10个小时,最初的一段石沙路还算宽敞,勉强也能过吉普或拖拉机,龙泉就骑着摩托在这样满是石头的颠簸山路上疾驰,时而急转、时而腾飞、时而俯冲,一路潇洒前行。   可越走山势越陡,甚至险。最窄的时候路顶多也就两米,隔壁就是十几米甚至几十米深的可以算着是悬崖的土坡,石沙路也渐渐变成了黄泥路,或许才下过雨,这地还有些泥泞,骑着阻力挺大。   龙泉不得不渐渐放缓了行驶速度,他还有任务等着做呢,绝对不能在探亲的路上出任何意外。   他不得不用最棒的军用摩托在崎岖的山路间龟速前行,切身体会着什么叫做山路十八弯,什么叫做蜿蜒的羊肠小道。   当龙泉辗转来到一个视野不错的山坡时,看着那些零星散布在山间的低矮土房,看着不远处山坳里的那个小小的,像是青翠树林中的一个破旧补丁似的寒酸小学。   他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像林珑这种普通人,不会骑摩托也不可能在这种危险的山路上行驶,她又是怎么去的那个连电话都没有的村中小学?是用她那小得堪比三寸金莲的脚在海拔两千多米高的山上步行几个小时吗?   一个在城里出生成长的时髦姑娘,她又是要怎样去习惯那崎岖的山路、木板搭成的农村旱厕、无处不在的蚊虫跳蚤以及四面透风的房间?   在隐约有些担忧的揣测中,龙泉又在山间绕了几个弯,终于来到了那个先前看着仿佛近在咫尺的山村小学。此时,已经临近上午十一点。   远远的,他就看见自己的妻子穿着朴素的T恤和看似很陈旧的水洗牛仔裤,背着一把大红色的民谣吉他,走在低矮的黑瓦灰墙校舍旁,然后推开了一扇斑驳破旧的绿漆木门,翩然走了进去。   早上居然还有音乐课?龙泉疑惑着,然后直接将摩托车往那个连象样的围墙和大门都没有的学校地基土坡下一放,直接就走进了那布满杂草的“操场”,校园里一个人也没有,大概都在上课吧,正好方便了他悄悄走到林珑所在的教室门口听墙脚。   “老师想问一下同学们都见过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吗?”林珑站在教室的正前方,微笑着询问自己面前的20来个一年级学生,并示意大家知道的都可以举手。   “见过!”参差不齐甚至极其不标准的普通话声在教室里大声喊响。纯朴可爱的孩子们,总是喜欢用大嗓门来回答自己明确知道的问题,以及表示对老师的喜爱。   “哟,都见过呀!那谁能为老师描述一下国旗是什么样的?”林珑又问了一个问题。立刻有聪明的孩子转身就越过没有玻璃的窗棂,指着操场中旗杆上飘扬的红旗,回答那就是国旗。   差一点就被无意中发现的龙泉,赶紧快步一退,将自己藏在了门后。接下来,他静静的听着林珑引导学生们描述着国旗的外型、总结在什么情况下会升国旗、奏国歌。   她告诉大家,国旗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象征和标志,红色象征革命,旗上的五颗五角星象征人民大团结。而国歌,它名为《义勇军进行曲》,在民族危亡的之际诞生,代表着奋勇向前的精神。   国旗与国歌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尊严与荣誉的象征,是我们每个人心目中的骄傲与自豪。因此,在唱、奏国歌时一定要起立,要庄重而肃穆。   接下来,她先用吉他演奏了一遍国歌,又自己笔挺的站着,美丽而庄严的唱了一次,让学生们感受着乐器与人声的不同音色。   “今天这节课老师还给同学们带来了一首歌唱国旗的好听歌曲,名字叫做《国旗国旗真美丽》,我们先一起来看一看这首歌曲当中是怎样歌唱我们美丽的国旗的,同学们,先跟着老师念一遍歌词好不好?”林珑笑着询问大家,然后开始以饱满的感情吟诵道,“国旗国旗真美丽,金星金星照大地……”   听墙脚的龙泉,好笑的偷看着林珑如何教小朋友们顺利的念歌词,然后费力的让他们别乱吼,学会柔和而婉转的、有节奏的唱歌,最后还教大家照着歌词的内容很认真的比划着星星、云朵、飞上蓝天、亲亲国旗的动作。   当林珑乐呵呵的冲着操场里的国旗抛出一个飞吻时,躲在距离她不足三米远地方的龙泉,也偷笑着给出了一个飞吻,对象则是自己的爱妻。   常言道,认真的男人最帅,其实,认真的女人也是最美丽的。   在本节课的最后,认真的好老师林珑和大家一起回顾了课程内容,回顾了国旗的意义,然后笑着说:“那么,最后就让我们一起用最美丽的语言来祝福我们的祖国明天更加美好!更繁荣、昌盛、富饶!我们要一起大声地说,国旗国旗……”说到这里,她故意顿了一下,然后用手势示意学生们来接着回答。   20来个学生异口同声的大声吼道:“真美丽!”   林珑鼓掌乐道:“没错,答对了。有奖励!老师再给你们唱一首有关国旗的好听的歌,好不好?”   “好!”学生们再次激动了起来,在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MP3,学校里只有一台破旧的磁带机,放出的音乐奇奇怪怪的一点都不好听。   在这个山村小学里,林珑老师的歌声似乎就是最美的天籁,是精神生活极其贫瘠的孩子们最喜欢的课余享受。   “好吧,这首歌名字叫做《红旗飘飘》,”林珑说着就抱起了自己的吉他,在轻轻拨弦之后,开始了动情的歌唱,“那是从旭日上采下的虹,没有人不爱你的色彩……”   当歌曲渐入高潮,林珑的歌声也越来越激昂,“……五星红旗,你是我的骄傲。五星红旗,我为你自豪!为你欢呼,我为你祝福,你的名字比我生命更重要……”   嘹亮的歌声透过裂缝的门板飘荡在龙泉耳边,似乎再一次唤起了他慷慨报国的凌云壮志,看着那在破旧操场中随风飞舞的崭新红旗,陆军中校似乎觉得那飘扬着的是他的荣光和自豪。   他不得不为自己有这样的妻子而自豪!   心思暂时有些恍惚的龙泉,甚至忘了观察、戒备林珑的举动,直到她下课后拉开门后的一声惊呼才拉回了他的神识。   “你怎么在这儿?!”龙太太囧了,这人,太神奇了吧?都说了要大家瞒住他的,居然还能找到这里来?!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   眼尖的龙泉扭身首先就看到了林珑胳膊上不知是被咬的还是自己长出来的好些红疙瘩,再看着她短短半个月就变得黑瘦的小脸,然后,又听到了她的疑问,顿时就想冒火。   我怎么在这儿?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激荡的心情,无言的自豪感瞬间就被自己爱妻的小可怜模样给赶走。   此刻,中校大人想到的绝不是对方自愿支教的伟大牺牲精神和千里寻夫随夫的动人感情,而是那该死的“我找不到你,你也别想找到我”的威胁,以及这种不打声招呼就独自一人跑到既艰苦又危险穷山沟的无组织无纪律行为。   龙泉想要发火吼人,可这时林珑的那群学生已经慢慢围了过来,带着好奇与羞涩的双重表情仰望站在圈子中心的夫妇二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的既想一拥而上又不好意思太接近陌生人。   “我来找你,试试看有没有可能找不到,事实证明——找你很简单,不怎么费事。”龙少克制着自己的怒火酸不拉唧的轻声暗讽。   听着对方语气不善,林珑也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被抓包的惊讶、窘迫和对他的不满,于是,她也只是语气冷淡的问道:“嫂嫂告诉你的?”她想了想,就觉得一堆人里只有嫂嫂口风最松,很容易被套话。   “你们都建立攻守同盟了,她怎么会泄密?我凭的是自己本事。”龙泉也没告诉她,大哥就担心自己老婆太憨,找着无数借口没让嫂嫂苏韵跟自己直接通话。   “嗬,你能耐啊!”听龙泉说话那酸劲儿,林珑就知道他是在气全家人统一战线的瞒他。   哼,生气之前也不想想为什么大家会同仇敌忾,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太大爷的经常玩失踪,全家人早就不满了,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   因为拐卖事件,公婆、哥哥都觉得欠着龙泉的,从来什么事情都依着他想怎样就怎样,可她林珑不欠对方任何事情,这一次,就应该轮到自己想怎样就怎样!   看到她甩白眼,龙泉咬牙压着怒火反讽:“哪有你能耐,玩失踪啊,多厉害。”   “那不是跟你学的吗?”林珑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脸上还带着一抹得意的笑。虽然很快就被找到,不过能让他气急败坏一次也很不错了。   被那笑容一激,龙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眼中冒火的直言道:“我俩情况能一样?我那是为工作。”   林珑看着身边学生越围越多,龙泉说话的嗓门越来越大,也不好在操场上和他争执,赶紧跟下一堂语文课的任课老师,也就是学校的余校长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拖着自己男人去了她那位于学校角落的宿舍。   说是宿舍,其实就是余校长和他妻子数学科目的刘老师自建的两层楼私房,在二楼分了三个小房间给不是本村的老师们居住,林珑是额外加入的,连二楼都没轮上,只在一楼腾出了个放杂物的仓库给她。   阴暗,这就是龙泉踏进去后的第一印象,黑黢黢的连床上棉被是啥花纹都看不清楚。   窄小,这就是第二印象。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小床、一把木椅、一张书桌和一个小书柜兼衣橱,林珑的古筝都是放床上的,估计睡觉的时候还得搬下来斜靠在墙上去。   再然后,他抬眼就看见了那扇连块玻璃都没有的铁栅栏小窗户,小得几乎不能透进阳光,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冬天它一定能灌入冷风。   “你就住这里?”龙泉看着林珑走进房间,在开灯的同时带上了门,当阳光被挡在木板门之外,那十五瓦的小灯泡悬挂在屋子正中开始晃悠着散发昏黄的光芒,他觉得这屋子更阴暗了。   “是啊,就住这里,”林珑顺口回答着,然后梗着脖子冷声道,“现在避开人了,你想发火就发吧,你发完了再换我来啊,看看到底是谁有理。”   “这么暗,你晚上怎么看书备课?”龙泉打开了书桌上的小台灯,同样的昏黄,他这才明白根本不是因为灯泡瓦数不够才光线昏暗,而是这里电压不稳造成的。   “我傻啊,不知道白天在外面看书?晚上就练练琴然后早点洗洗睡呗,”林珑又甩了他一个白眼,“喂,你别又换话题,失踪不失踪的,这事情必须说清楚。你以为我爱失踪啊?完全是因为你这么久都不跟家里联系,我想汇报一下也没机会!”   “你不是不知道我工作忙,我不可能随时和你联系。”龙泉皱眉说着,刚才他也不是故意换话题,只是看到这小破屋的一瞬间很是心痛老婆才那么问。   这会儿林珑自己说到了“失踪事件”,他又开始怒火上涌,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你怎么能这么任性?一声不吭的就跑了,还不让别人知会我一声,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就怕有个什么意外!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   林珑几乎是冷笑着反问:“龙泉,你从知道我失踪到找到我花了多长时间?按你们特种兵的手段,不该是太久吧?最多也就三五天。”   看到对方默认了,林珑抬手就戳着对方心窝喝问:“首长大人,请你将心比心的想一想,我失踪几天你都着急,那我和爸妈他们整整三个多月没你一点消息,我们会不会心慌,会不会心急?”   龙泉顿时被噎住了,自己也就是几个小时没找着对方都火冒三丈,赶在第一时间想尽一切方法的寻人,如果换成几个月,那确实是没法想象,理屈的他只得无奈道:“我这是工作……”   “别拿这个当借口,”林珑说着音调越来越高,“三个月,整整一季度啊,有90天,足足2060个小时!你就不能抽出哪怕两分钟时间打个电话、发个邮件?”   “2160。”龙泉下意识的纠正着音乐老师的计算错误。   “你!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真的就没这个时间跟家里联系一下?!”哪怕光线昏暗,龙泉也看到了自己老婆面色一红,也不知是羞还是气。   “我有的时候是真没空,有的时候是有空但是工作需要不方便联系。”龙泉无奈的伸手想去揽住林珑的胳膊,却被她抬臂挡开了。   “我又没要你随时和家里联系!你真的就这么长时间完全没法打电话或发邮件?”林珑望着他,怒中带怨的问,“或者说,你在‘失踪’之前,就真不能通知家里,说工作需要得忙一阵,过几个月再联系?你究竟是真没办法还是根本就不想说,甚至完全就没想过要知会一声?”   龙泉默然垂下了头,正如林珑所说他不可能是完全没时间,只是有些话不方便在电话或邮件里说,怕泄密。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什么都不说。   “暗示一下也不行?我是那种很不识趣的人吗?又没让你仔细说要去哪儿准备去多久,就抽空随便说一句你最近很忙让我自己多保重都不行吗?”林珑越说越委屈,几乎是红着眼仰望龙泉埋怨道,“我是你妻子,不是你放家里的一个摆设,想起了问一下,想不起就扔一边几个月的不搭理。”   被老婆有理有据的一通骂,龙泉语气顿时软了下来,讪讪道:“我也没想这样,平时心里挺挂念你的。”   “哼,就用嘴挂念!在你急得想骂人的同时,也请对等的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好不好?难道,就你失踪就是天经地义的,我失踪就是无组织无纪律的十恶不赦行为?”林珑仰着头,以矮小的身材熊熊燃烧着逼人的气势质问对方,“首长大人,什么叫公平,什么叫推己及人,你懂么?”   “……”龙泉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声回答,“我懂。你放心,以后不会这样了。”   林珑看了对方一眼,嗯,背脊挺得很直一点都没低头哈腰道歉的意思,好吧,她也没指望军官大爷能伏低做小,能得到这保证也算不错,算是打了一场胜仗!想着她不由摇头晃脑得意道:“那你要说话算数。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当我是你学生啊?”龙泉挑眉一笑,闪电般的伸手唰唰两下就恶作剧似的揉乱了林珑的头发,“给你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我是做错了,你就没错?”   “讨厌,别乱揉!”林珑挥着手不准对方玩她头发,又嘟嘴道,“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   “我们能一样吗?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东跑西跑的遇到坏人怎么办?说了你多少次了,屡教不改!又跑来这种穷山沟,万一被抓去当压寨夫人看你怎么哭!”龙泉想着就是一肚子的气,直接弹了她脑门一个爆栗。   他老婆最喜欢自由行到处旅游,当初两人相恋就是因为林珑到偏远山村泡温泉遇到自己任务目标差点出乱子,因为这事情多接触多沟通才定了情,当时将她骂一通后老实了两年,没想到这会儿居然又开始乱跑。   “我是来正经支教的,不是乱跑!”林珑先是捂着额头不满地跳脚,而后,又叹息道,“来这里看了才知道当时你为什么会说这种山区会是‘穷山恶水出恶人’的地方。”   如果是作为一个旅行者从这里路过,林珑会感慨这里空气比城里清新,会乐着宣传这里绿树成荫山清水秀,可真正要长时间的住下,就能切身体会到这种闭塞的山区到底有多穷。   都说想致富得修路,进村的那路一来就给了林珑个下马威,她第一次坐着村里好心人的牛车进山时,腿肚子都在哆嗦,那么窄那么陡的路,就怕一不小心翻车到山崖下去了。   进山一看,树木是挺绿,可惜不怎么茂盛,也没有多少粗壮的经济型林木,一山的树却换不来钱。   水是清亮,可这里没自来水,到学校的第一天林珑就跟着余校长拎起水桶步行了40分钟去拎井水,若不是跟着龙泉的大师兄习武了一整年,绝对会累得当场瘫倒。   恶人,林珑还没遇到过,大家都对她这种有知识有文化的支教老师很客气,可渐渐的也知道了在本村,有的家庭全年收入都不到一千块,穷成这样,或许,总有一日真的会有人憋不住了出门去偷去抢。   林珑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新闻里会看到有人仅仅为几千块钱就杀人越货。   几千块,不过是城里人一个月的收入甚至半个月的收入,不过是一台笔记本、一个iPhone、一组沙发,甚至就是只是她家的一床龙凤刺绣被套。可对有的人来说,那却是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巨款。   “这里的贫穷,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说着林珑都觉得有点心酸,“我现在是一年级的班主任,你知道吗,一个班26个孩子,24人没有一个正经的书包,他们都是用装白糖、装化肥的纤维口袋装书。”   龙泉也是一声叹息:“这没办法,我们国家是比从前富强了,可毕竟人口太多,国家顾不过来,有的地方确实还只能基本保证温饱。贫富差距,这个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国家管不过来,总还是得有人过问吧?‘穷山恶水出恶人’你这话听着讨厌,却很现实,”林珑依稀听到了余校长在吹着表示下课的哨声,打开门一开,果然有些孩子奔出了教室,她指着那些孩子痛心的对龙泉说,“你看这些天真可爱的孩子,不管是念书还是打工,终究有一日他们中会有人走出大山去面对物欲横流的世界,面对严重的贫富差距带来的压力,如果没有人给予他们心灵的指引,那么,后果会如何?”   “这就是你做支教老师的原因?”龙泉轻轻摸摸她的头发,“这不是你的责任。”   “是啊,我连公办教师都不是,这与我无关,与我们大家都无关,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谁还会来关注这种和国家的发展差了几十年的遗忘之地?”林珑摇头叹息道,“能帮一个算一个吧,总比不作为的好。俗话说救急不救穷,我也没办法资助很多人,只是希望伸出自己的手,让孩子们能感受到来自于同胞的关爱,希望点滴关怀能温暖他们的心灵。”   龙泉看着自己爱妻手臂上的红疙瘩有些纠结的劝道:“坐而言不如起而行。这做法挺好,只是,你这样,太辛苦了。就不能换种方式?比如像你以前那样捐款。”   林珑从书桌下面取出两个不锈钢饭盒,拉着龙泉的手,一面走出房间一面轻声说道:“苏联的老电影《乡村女教师》你看过吗?富裕家庭的少女瓦尔瓦拉只身来西伯利亚的乡村当教师,她对学生们说‘我要教你们念书、写字、算术。你们要成为识字的人,我要教你们思想。’这句话我一直记得牢牢的。山里的孩子缺的不止是钱。”   走在去厨房吃午饭的路上,林珑告诉龙泉,这里没有专职的音乐、美术老师。   起初在她来之前是五音不全的余校长教同学们唱歌,连每周都要唱的国歌,全校学生都没一个人能把整首歌的每个音都唱正确,因为教他们的人就是错的。   然后是其他老师谁有空的就谁去上,没有乐器也没懂乐器的人,就用一个走音了的磁带机放音乐,美术课大家都没画纸画笔,老师也不会画画,也就让学生随便在小纸片上涂涂抹抹、捏捏泥巴混一节课而已。   林珑感慨道:“如果说大家都没艺术细胞也就罢了,可是,我才上了两周课,已经发现了不下5个人乐感特别棒,他们如果能长在城里,如果有个好爹妈能给钱从小学声乐、学乐器,绝对不会输给我那个不到十岁就过古筝九级的学生。他们有着很好的天赋,却很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成为专业的音乐人才。可惜了,真是可惜了,看到这样的学生,你说我怎么舍得放手离开?”   在她看来,与其去教城里的为了考级而逼着学琴的学生,还不如来山里教真正需要自己的小朋友。还有美术课,林珑原本就是专业学过绘画的美术院校毕业生,她准备在国庆节的时候回家去带些绘画工具过来,认真教一教,说不定还能发现有天份的学生。   其实,山   里的孩子也同样的聪明同样的有才华,只是教育资源稀缺,只是没怎么见过世面而已,他们也需要有尊严的成长,也需要多了解点东西,然后挺直了脊梁走出大山。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心灵的关怀才是大善,才更具有意义,比物资援助更有用。   “我知道了,那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龙泉也不再劝林珑,知道她在兴头上劝也没用,既然她能支持自己报国为民,那他当然也能力挺对方去‘科教兴国’。   只是,私心而言,中校大人依旧不希望自己老婆长期待在条件艰苦的山村。他不介意吃苦,可并不希望林珑也同样的苦着。   “支教期是一年。”林珑说着话,将他带进了厨房,有些留校的孩子正端着饭盆陆续走出去。   居高临下的龙泉瞟一眼就将大家的午餐情况看得八九不离十,有的孩子饭盆里只是是苞谷饭,有的多了点水煮大白菜或者丝瓜,还有的就拿着煮土豆或红薯。   这些就是孩子们的午饭了?那林珑她平时又吃的是什么?   “刘老师,他食量大,得吃三人份的,有多余的吗?”林珑走到掌勺的那一脸沧桑的中年女人跟前笑着问道。   “有,有!老余说有客人,特意多煮了点!”对方用极其不标准的带着方言味道的普通话笑着回答。   “哟,太谢谢了!”林珑递上自己的煮方便面的不锈钢小锅,满满的装上饭菜交给龙泉,然后又给自己打了一份饭菜。其实就是水煮白菜和炒丝瓜,说是炒其实也跟煮差不多,没什么油水。   龙泉端着饭跟在林珑身后走到了校园里,看着她随便拐进了一间没人的教室开始坐着吃饭,忍不住好奇的问,“为什么学生吃的不一样?你每天就吃这些?”   “饭菜五毛一份,两个菜一块钱,有钱的就买,没钱的就自己带米、土豆什么的让刘老师帮忙煮煮。再穷一点的,中午就饿着,一天只吃两顿。偶尔也有肉菜,一块一份,这种多半是没人肯要的,所以做得少,”林珑苦笑着回答,“我永远都是吃得最奢侈的,这里的孩子,一个月,不,甚至是大半年都吃不上一顿肉。”   “我的天,你怎么忍得了?!”龙泉彻底无语了,新婚一个月他彻底见识过自己老婆有多么的好吃,只要是她下厨,每天饭桌上至少是三菜一汤,顿顿必有鸡、鸭或猪肉,顿顿必有鱼或其他海鲜。   为了随时能吃到热乎乎的蛋糕、饼干,林珑能自己买烤箱学着做,为了吃烤鸡可以自己买烤架,家里面包机、电饼铛、砂锅、气锅、蛋烘糕紫铜锅等等工具都齐备,活脱脱就是个饕餮的她,现在每顿饭只能吃清水煮白菜!   “那个,”林珑四周看了看,很好,没旁人,于是她捂着嘴小小声的很不好意思的告诉龙泉,“其实我周末有去镇上偷偷买肉打牙祭的!住其实都无所谓,我确实有点受不了这里的食物,可是,没办法。还有跳蚤、蚊子,也很讨厌!咬死我了!”   说着,她皱着眉忍不住的伸手准备去挠挠手臂上的红疙瘩。   “别!”龙泉伸手就拦住了她,“当心抓破了感染。等着我去给你拿点东西。”说罢,他两三口赶紧咽下自己的午饭,抬腿就走出了教室。   咦?这家伙要去哪啊?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墨鱼曾经在网上和人争论穷山村到底有多穷……对方不相信能穷成那样。其实,墨鱼写的都是事实!在咱们国家,像这样的山村、这样的小学、这样的山村孩子、这样坚韧的教师有许多许多.....   “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出自《左传?宣公二年》   晋灵公无道,滥杀无辜,臣下士季对他进谏。灵公当即表示:“吾知所过矣,将改之。”   士季很高兴地对他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好吧,其实晋灵公言而无信木有改变,最后被邯郸君赵穿刺杀于桃园。赵穿其实也不是啥好人,嗯,后台很硬的官二代纨绔子弟,弑君都木事啊!   宋.朱熹《中庸集注》第十三章:“故君子之治人也,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防抽备份:   眼尖的龙泉扭身首先就看到了林珑胳膊上不知是被咬的还是自己长出来的好些红疙瘩,再看着她短短半个月就变得黑瘦的小脸,然后,又听到了她的疑问,顿时就想冒火。   我怎么在这儿?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激荡的心情,无言的自豪感瞬间就被自己爱妻的小可怜模样给赶走。   此刻,中校大人想到的绝不是对方自愿支教的伟大牺牲精神和千里寻夫随夫的动人感情,而是那该死的“我找不到你,你也别想找到我”的威胁,以及这种不打声招呼就独自一人跑到既艰苦又危险穷山沟的无组织无纪律行为。   龙泉想要发火吼人,可这时林珑的那群学生已经慢慢围了过来,带着好奇与羞涩的双重表情仰望站在圈子中心的夫妇二人,你推推我,我推推你的既想一拥而上又不好意思太接近陌生人。   “我来找你,试试看有没有可能找不到,事实证明——找你很简单,不怎么费事。”龙少克制着自己的怒火酸不拉唧的轻声暗讽。   听着对方语气不善,林珑也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只有被抓包的惊讶窘迫和对他的不满,于是,她也只是语气冷淡的问道:“嫂嫂告诉你的?”她想了想,就觉得一堆人里只有嫂嫂口风最松,很容易被套话。   “你们都建立攻守同盟了,她怎么会泄密?我凭的是自己本事。”龙泉也没告诉她,大哥就担心自己老婆太憨,找着无数借口没让嫂嫂苏韵跟自己直接通话。   “嗬,你能耐啊!”听龙泉说话那酸劲儿,林珑就知道他是在气全家人统一战线的瞒他。   哼,生气之前也不想想为什么大家会同仇敌忾,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太大爷的经常玩失踪,全家人早就不满了,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   因为拐卖事件,公婆、哥哥都觉得欠着龙泉的,从来什么事情都依着他想怎样就怎样,可她林珑不欠对方任何事情,这一次,就应该轮到自己想怎样就怎样!   看到她甩白眼,龙泉咬牙压着怒火反讽:“哪有你能耐,玩失踪啊,多厉害。”   “那不是跟你学的吗?”林珑满不在乎的耸耸肩,脸上还带着一抹得意的笑。虽然很快就被找到,不过能让他气急败坏一次也很不错了。   被那笑容一激,龙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眼中冒火的直言道:“我俩情况能一样?我那是为工作。”   林珑看着身边学生越围越多,龙泉说话的嗓门越来越大,也不好在操场上和他争执,赶紧跟下一堂语文课的任课老师,也就是学校的余校长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拖着自己男人去了她那位于学校角落的宿舍。   说是宿舍,其实就是余校长和他妻子数学科目的刘老师自建的两层楼私房,在二楼分了三个小房间给不是本村的老师们居住,林珑是额外加入的,连二楼都没轮上,只在一楼腾出了个放杂物的仓库给她。   阴暗,这就是龙泉踏进去后的第一印象,黑黢黢的连床上棉被是啥花纹都看不清楚。   窄小,这就是第二印象。整个房间只有一张单人小床、一把木椅、一张书桌和一个小书柜兼衣橱,林珑的古筝都是放床上的,估计睡觉的时候还得搬下来斜靠在墙上去。   再然后,他抬眼就看见了那扇连块玻璃都没有的铁栅栏小窗户,小得几乎不能透进阳光,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冬天它一定能灌入冷风。   “你就住这里?”龙泉看着林珑走进房间,在开灯的同时带上了门,当阳光被挡在木板门之外,那十五瓦的小灯泡悬挂在屋子正中开始晃悠着散发昏黄的光芒,他觉得这屋子更阴暗了。   “是啊,就住这里,”林珑顺口回答着,然后梗着脖子冷声道,“现在避开人了,你想发火就发吧,你发完了再换我来啊,看看到底是谁有理。”   “这么暗,你晚上怎么看书备课?”龙泉打开了书桌上的小台灯,同样的昏黄,他这才明白根本不是因为灯泡瓦数不够才光线昏暗,而是这里电压不稳造成的。   “我傻啊,不知道白天在外面看书?晚上就练练琴然后早点洗洗睡呗,”林珑又甩了他一个白眼,“喂,你别又换话题,失踪不失踪的,这事情必须说清楚。你以为我爱失踪啊?完全是因为你这么久都不跟家里联系,我想汇报一下也没机会!”   “你不是不知道我工作忙,我不可能随时和你联系。”龙泉皱眉说着,刚才他也不是故意换话题,只是看到这小破屋的一瞬间很是心痛老婆才那么问。   这会儿林珑自己说到了“失踪事件”,他又开始怒火上涌,带着责备的语气说道,“你怎么能这么任性?一声不吭的就跑了,还不让别人知会我一声,你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就怕有个什么意外!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   林珑几乎是冷笑着反问:“龙泉,你从知道我失踪到找到我花了多长时间?按你们特种兵的手段,不该是太久吧?最多也就三五天。”   看到对方默认了,林珑抬手就戳着对方心窝喝问:“首长大人,请你将心比心的想一想,我失踪几天你都着急,那我和爸妈他们整整三个多月没你一点消息,我们会不会心慌,会不会心急?”   龙泉顿时被噎住了,自己也就是几个小时没找着对方都火冒三丈,赶在第一时间想尽一切方法的寻人,如果换成几个月,那确实是没法想象,理屈的他只得无奈道:“我这是工作……”   “别拿这个当借口,”林珑说着音调越来越高,“三个月,整整一季度啊,有90天,足足2060个小时!你就不能抽出哪怕两分钟时间打个电话、发个邮件?”   “2160。”龙泉下意识的纠正着音乐老师的计算错误。   “你!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真的就没这个时间跟家里联系一下?!”哪怕光线昏暗,龙泉也看到了自己老婆面色一红,也不知是羞还是气。   “我有的时候是真没空,有的时候是有空但是工作需要不方便联系。”龙泉无奈的伸手想去揽住林珑的胳膊,却被她抬臂挡开了。   “我又没要你随时和家里联系!你真的就这么长时间完全没法打电话或发邮件?”林珑望着他,怒中带怨的问,“或者说,你在‘失踪’之前,就真不能通知家里,说工作需要得忙一阵,过几个月再联系?你究竟是真没办法还是根本就不想说,甚至完全就没想过要知会一声?”   龙泉默然垂下了头,正如林珑所说他不可能是完全没时间,只是有些话不方便在电话或邮件里说,怕泄密。久而久之,他就习惯了什么都不说。   “暗示一下也不行?我是那种很不识趣的人吗?又没让你仔细说要去哪儿准备去多久,就抽空随便说一句你最近很忙让我自己多保重都不行吗?”林珑越说越委屈,几乎是红着眼仰望龙泉埋怨道,“我是你妻子,不是你放家里的一个摆设,想起了问一下,想不起就扔一边几个月的不搭理。”   被老婆有理有据的一通骂,龙泉语气顿时软了下来,讪讪道:“我也没想这样,平时心里挺挂念你的。”   “哼,就用嘴挂念!在你急得想骂人的同时,也请对等的考虑一下我的心情,好不好?难道,就你失踪就是天经地义的,我失踪就是无组织无纪律的十恶不赦行为?”林珑仰着头,以矮小的身材熊熊燃烧着逼人的气势质问对方,“首长大人,什么叫公平,什么叫推己及人,你懂么?”   “……”龙泉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声回答,“我懂。你放心,以后不会这样了。”   林珑看了对方一眼,嗯,背脊挺得很直一点都没低头哈腰道歉的意思,好吧,她也没指望军官大爷能伏低做小,能得到这保证也算不错,算是打了一场胜仗!想着她不由摇头晃脑得意道:“那你要说话算数。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当我是你学生啊?”龙泉挑眉一笑,闪电般的伸手唰唰两下就恶作剧似的揉乱了林珑的头发,“给你点颜色就开起染坊来,我是做错了,你就没错?”   “讨厌,别乱揉!”林珑挥着手不准对方玩她头发,又嘟嘴道,“我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   “我们能一样吗?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东跑西跑的遇到坏人怎么办?说了你多少次了,屡教不改!又跑来这种穷山沟,万一被抓去当压寨夫人看你怎么哭!”龙泉想着就是一肚子的气,直接弹了她脑门一个爆栗。   他老婆最喜欢自由行到处旅游,当初两人相恋就是因为林珑到偏远山村泡温泉遇到自己任务目标差点出乱子,因为这事情多接触多沟通才定了情,当时将她骂一通后老实了两年,没想到这会儿居然又开始乱跑。   “我是来正经支教的,不是乱跑!”林珑先是捂着额头不满地跳脚,而后,又叹息道,“来这里看了才知道当时你为什么会说这种山区会是‘穷山恶水出恶人’的地方。”   如果是作为一个旅行者从这里路过,林珑会感慨这里空气比城里清新,会乐着宣传这里绿树成荫山清水秀,可真正要长时间的住下,就能切身体会到这种闭塞的山区到底有多穷。   都说想致富得修路,进村的那路一来就给了林珑个下马威,她第一次坐着村里好心人的牛车进山时,腿肚子都在哆嗦,那么窄那么陡的路,就怕一不小心翻车到山崖下去了。   进山一看,树木是挺绿,可惜不怎么茂盛,也没有多少粗壮的经济型林木,一山的树却换不来钱。   水是清亮,可这里没自来水,到学校的第一天林珑就跟着余校长拎起水桶步行了40分钟去拎井水,若不是跟着龙泉的大师兄习武了一整年,绝对会累得当场瘫倒。   恶人,林珑还没遇到过,大家都对她这种有知识有文化的支教老师很客气,可渐渐的也知道了在本村,有的家庭全年收入都不到一千块,穷成这样,或许,总有一日真的会有人憋不住了出门去偷去抢。   林珑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新闻里会看到有人仅仅为几千块钱就杀人越货。   几千块,不过是城里人一个月的收入甚至半个月的收入,不过是一台笔记本、一个iPhone、一组沙发,甚至就是只是她家的一床龙凤刺绣被套。可对有的人来说,那却是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巨款。   “这里的贫穷,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说着林珑都觉得有点心酸,“我现在是一年级的班主任,你知道吗,一个班26个孩子,24人没有一个正经的书包,他们都是用装白糖、装化肥的纤维口袋装书。”   龙泉也是一声叹息:“这没办法,我们国家是比从前富强了,可毕竟人口太多,国家顾不过来,有的地方确实还只能基本保证温饱。贫富差距,这个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国家管不过来,总还是得有人过问吧?‘穷山恶水出恶人’你这话听着讨厌,却很现实,”林珑依稀听到了余校长在吹着表示下课的哨声,打开门一开,果然有些孩子奔出了教室,她指着那些孩子痛心的对龙泉说,“你看这些天真可爱的孩子,不管是念书还是打工,终究有一日他们中会有人走出大山去面对物欲横流的世界,面对严重的贫富差距带来的压力,如果没有人给予他们心灵的指引,那么,后果会如何?”   “这就是你做支教老师的原因?”龙泉轻轻摸摸她的头发,“这不是你的责任。”   “是啊,我连公办教师都不是,这与我无关,与我们大家都无关,如果每个人都这么想,谁还会来关注这种和国家的发展差了几十年的遗忘之地?”林珑摇头叹息道,“能帮一个算一个吧,总比不作为的好。俗话说救急不救穷,我也没办法资助很多人,只是希望伸出自己的手,让孩子们能感受到来自于同胞的关爱,希望点滴关怀能温暖他们的心灵。”   龙泉看着自己爱妻手臂上的红疙瘩有些纠结的劝道:“坐而言不如起而行。这做法挺好,只是,你这样,太辛苦了。就不能换种方式吗?比如像你以前那样捐款。”   林珑从书桌下面取出两个不锈钢饭盒,拉着龙泉的手,一面走出房间一面轻声说道:“苏联的老电影《乡村女教师》你看过吗?富裕家庭的少女瓦尔瓦拉只身来西伯利亚的乡村当教师,她对学生们说‘我要教你们念书、写字、算术。你们要成为识字的人,我要教你们思想。’这句话我一直记得牢牢的。山里的孩子缺的不止是钱。”   走在去厨房吃午饭的路上,她告诉龙泉,这里没有专职的音乐、美术老师,在自己来之前都是五音不全的余校长教同学们唱歌,就用一个走音了的磁带机放音乐,连每周都要唱的国歌,全校学生都没一个人能把整首歌的每个音都唱正确,因为教他们的人就是错的。   林珑感慨道:“如果说大家都没音乐细胞也就罢了,可是,我才上了两周课,已经发现了不下5个人乐感特别棒,他们如果能长在城里,如果有个好爹妈能给钱从小学声乐、学乐器,绝对不会输给我那个不到十岁就过古筝九级的学生。他们有着很好的天赋,却很可能一辈子也不会成为专业的音乐人才。可惜了,真是可惜了,看到这样的学生,你说我怎么舍得放手离开?”   在她看来,与其去教城里的为了考级而逼着学琴的学生,还不如来山里教真正需要自己的小朋友。   其实,山里的孩子也同样的聪明同样的有才华,只是教育资源稀缺,只是没怎么见过世面而已,他们也需要有尊严的成长,也需要多了解点东西,然后挺直了脊梁走出大山。心灵的关怀才是大善,才更具有意义,比物资援助更有用。   “我知道了,那你打算在这里待多久?”龙泉也不再劝林珑,知道她在兴头上劝也没用,既然她能支持自己报国为民,那他当然也能支持对方去‘科教兴国’。   只是,私心而言,中校大人依旧不希望自己老婆长期待在条件艰苦的山村。他不介意吃苦,可并不希望林珑也同样的苦着。   “支教期是一年。”林珑说这话,将他带进了厨房,有些留校的孩子正端着饭盆陆续走出去。   居高临下的龙泉瞟一眼就将大家的午餐情况看得八九不离十,有的孩子饭盆里只是是苞谷饭,有的多了点水煮大白菜或者丝瓜,还有的就拿着煮土豆或红薯。   这些就是孩子们的午饭了?那林珑她平时又吃的是什么?   “刘老师,他食量大,得吃三人份的,有多余的吗?”林珑走到掌勺的那一脸沧桑的中年女人跟前笑着问道。   “有,有!老余说有客人,特意多煮了点!”对方用极其不标准的带着方言味道的普通话笑着回答。   “哟,太谢谢了!”林珑递上自己的煮方便面的不锈钢小锅,满满的装上饭菜交给龙泉,然后又给自己打了一份饭菜。其实就是水煮白菜和炒丝瓜,说是炒其实也跟煮差不多,没什么油水。   龙泉端着饭跟在林珑身后走到了校园里,看着她随便拐进了一间没人的教室开始坐着吃饭,忍不住好奇的问,“为什么学生吃的不一样?你每天就吃这些?”   “饭菜五毛一份,两个菜一块钱,有钱的就买,没钱的就自己带米、土豆什么的让刘老师帮忙煮煮。再穷一点的,中午就饿着,一天只吃两顿。偶尔也有肉菜,一块一份,这种多半是没人肯要的,所以做得少,”林珑苦笑着回答,“我永远都是吃得最奢侈的,这里的孩子,一个月,不,甚至是大半年都吃不上一顿肉。”   “我的天,你怎么忍得了?!”龙泉彻底无语了,新婚一个月他彻底见识过自己老婆有多么的好吃,只要是她下厨,每天饭桌上至少是三菜一汤,顿顿必有鸡、鸭或猪肉,顿顿必有鱼或其他海鲜。   为了随时能吃到热乎乎的蛋糕、饼干,林珑能自己买烤箱学着做,为了吃烤鸡可以自己买烤架,家里面包机、电饼铛、砂锅、气锅、蛋烘糕紫铜锅等等工具都齐备,活脱脱就是个饕餮的她,现在每顿饭只能吃清水煮白菜!   “那个,”林珑四周看了看,很好,没旁人,于是她捂着嘴小小声的很不好意思的告诉龙泉,“其实我周末有去镇上偷偷买肉打牙祭的!住其实都无所谓,我确实有点受不了这里的食物,可是,没办法。还有跳蚤、蚊子,也很讨厌!咬死我了!”   说着,她皱着眉忍不住的伸手准备去挠挠手臂上的红疙瘩。   “别!”龙泉伸手就拦住了她,“当心抓破了感染。等着我去给你拿点东西。”说罢,他两三口赶紧咽下自己的午饭,抬腿就走出了教室。   ☆、在阴沟里仰望星空   林珑有些好奇地目送龙泉离开,正继续埋头吃饭却见另外两个女老师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叫做胡美丽的年轻女老师试探着问道:“刚出去那位是你的……?”   “我男人。”林珑笑着抬起左手,点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银白色戒指很直白的如此回答。为了不在这乡村中显得特立独行,她一开始就没戴昂贵的钻戒,只用一个银圈代表了自己的已婚身份。   “哦!挺帅气的小伙子,怎么没听你说过?”年纪稍大的尚端梅老师笑着如此问道。   在相处的这半月间尚端梅早就注意到了林珑手上的戒指,却从没听她提起自己丈夫,想到对方这么个大城市里的古筝老师自愿到山区支教,大家都觉得她是因为家里有什么变故才出来散心,也就没敢多问,原来,都是瞎猜而已。   “他啊,就一张脸不错,脾气坏死了!”林珑撇嘴摇摇头,捎带着解释道,“前段时间正跟他冷战,不爱讲。”   “这会儿来找你道歉了?”胡美丽捂着嘴咯咯一笑,“他做什么工作的啊?也不跟我们介绍一下。”   林珑苦笑着摇摇头,感慨道:“道歉?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吃皇粮的人嘛,脾气大。”   说着,她就借口要去洗碗暂时逃离了两位女老师的八卦视线,因为,林珑不知道当对方问及自己老公具体工作内容的时候该怎么回答。   没得到领导批示,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实话实说自己男人是个军官,驻地就在腾冲附近。因此,林珑之前一被问及家里情况就假装很忧伤地长叹,然后一声不坑地垂头,两三次之后大家就都不再打听,可这会儿正主已经出现,不想说也得说点什么了,嗯,得串串词。   因为怕被追问,林珑刷碗之后赶紧躲回了房间,直到龙泉回归才松了一口气,不等对方说话,她立刻就问这事儿咋办。   “这边有驻地很多当地人都知道,含含糊糊说一句就行,我以后还会来看你的,没法全瞒着。想也知道,骑摩托车能到的工作地点不可能太远。”龙泉一面说话一面把左手拎着的一个迷彩背包放墙边,然后找林珑要花盆的替代品,说要种他右手拿着的一株植物。   “这是什么?”林珑给龙泉找了个摔坏的塑料饭盒,然后指着他手里的那株尖长大叶子的绿色植物好奇的问。   龙泉走到屋外,用破饭盒埋植物的同时给林珑解释道:“这是百部,我刚从山里挖的,给你当样本。它的块根含多种生物碱,有杀虫虱的作用,我刚才弄了一些,有空的时候用水煮成汁再加一点醋,浓一点喷洒地面、床、桌椅,稀释的用来洗你的外衣、被单。贴身衣物烧了百部根用烟熏。”   “啊?进山挖草药?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林珑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这活儿她可不会干。   “很普通的药材,中药店能买到,只是怕你将来需要的时候来不及去镇上买才准备个样本。在学校出去左边山上就有很多,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随意瞟了眼都能发现,挺好找的。”龙泉种好了植物,又拉着林珑回了室内,然后从他的背包里往外掏东西。   两个喷雾罐,两个巴掌大的铁圆盒,一些硬邦邦的小真空袋,都是军绿色的包装,林珑顺手拿起来看了看,疑惑的问他。“这些是啥?”   “灭虫喷雾,待会儿要出门的时候喷一下。袋子里的是牛肉干和巧克力。这个是消炎、止痒还能驱虫的膏药,一天抹三次,症状减轻后减药量,”说话的同时,他拉着林珑在床头坐下,从铁圆盒里挖出凉飕飕的药物开始在林珑手臂上涂抹,一面上药一面轻声叮嘱,“百部有小毒,尽量别过多接触皮肤。山上那一片药材虽然只是野生的,但如此大数量的出现在这里有点奇怪,估计是有人刻意侍弄过,你能买就买别经常去挖,免得背地里招人恨。”   “那药材有主人?!”林珑有些惊讶,而后又神色一暗,那百部多半是这里的某个老师弄的,她被跳蚤咬安慰得了不少,却没一个人真正的帮忙。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到林珑面色不好龙泉笑着刮了一下她鼻子,“你从小顺风顺水惯了,前一份工作不管是领导还是学生都是别人求着、捧着你,交好的朋友也都是些直率性格的人,很少遇到这种背地里的人际小纠纷吧?”   “我碍着谁了?”林珑双手一摊求助道,“首长大人指点一下呗。” 关键时刻,还是老公最可靠。好吃的食物他带了,灭虫的、上药的他都提供,甚至还能帮忙找职场对头!   “我又不了解情况,想要打胜仗,情报搜集是必不可少的。你看你啊,不听我的话东跑西跑,到山里来吃苦还被人记恨,真是自作自受得不偿失。”龙泉在上药的同时叽叽咕咕的念叨着,然后,不出意外的发现林珑翻了个白眼。   只见龙太太圆目一瞪,柳眉一挑,仰着下巴看向自己男人:“少废话,你说还是不说?”这些事情她自己也能分析,可现在既然有军师了,自然得用用。   林珑总觉得在这方面龙泉比自己更有能耐,她是个宅女老师,而部队里说是能者居上,可想也知道越大的地方处事越需要手腕,不管对上对下都要能摆平才能顺利上爬,当大家能力都一样的时候,拼的绝对是家族背景和人脉关系。   龙泉家里没什么人当大官,可见,他的关系都是自己铺的路。这方面相较而言,周纯都不及他,说是升职其实是不情不愿的去了自己不喜欢的地方,为人太傲气、做事太铁血,就算能得到下属的拥护,却不一定会被上峰赏识。   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老婆赞许的中校大人失笑的摇摇头,这林珑,总说他霸道,其实,最霸道的是她自己才对,“好吧,好吧,问你几个问题,稍微分析一下。”   龙泉的问题很简单,也就是这学校有几个老师,谁有编制谁是代课的,音乐美术课之前是谁上得最多,副科老师有没有课时费,各个老师的年龄及其婚姻状况,谁是山里长大的谁来自城镇这些很容易搜集的信息。   “除你之外,这里还有两男三女,男人比较‘粗’,大概不会注意跳蚤、灭虫这种小问题;女老师,难免会有人嫉妒你细皮嫩肉;山里长大则的习惯了这种生活很多都不招跳蚤蚊虫;你这种支教的碍不找已婚的有编制女老师……”龙泉粗略的分析了一下,然后顿了顿,看向林珑。   “胡美丽!”她果断的说了这个名字。好吧,自己上了别人的课相当于在抢走对方的钱和转正的机会,她来之前仿佛胡美丽还和那个单身的陈老师有什么暧昧,可要让两个女人站一起比较,高下立见,就算曾经有什么暧昧那也烟消云散了。   “我疯了才会去抢她相中的男人!”林珑先是极想吐血,而后又叹气道,“算了,她也没把我怎么样,总不能去怪别人没帮自己?被蚊虫咬我活该呗,也不能因为她不爽而不去好好上我的课,该怎样就怎样吧。”   “带着我出去溜一圈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龙泉嘿嘿一笑,从背包取出他的作训服外套搭在手臂上,还调整了一下位置,故意露出自己的两杠两星领章,这才拉着林珑“出门会客”。   看着龙泉那积极模样,又想起他先前着重询问陈老师情况的一幕,林珑悟了,无语道,“我说,你今天其实是故意来考察敌情,顺便宣布领土主权的吧?你老婆我至于那么眼拙的去放弃一颗钻石吗?”   “我是怕你被人缠着。万一遇到夜袭什么的,体重还不到90斤的你拼得过一个山里长大的体育老师?”龙泉笑着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然后,威风凛凛的少爷迎面走向了那个完全不能称其为情敌的男人,去跟对方打招呼。将一切不稳定因素掐死在萌芽状态,是他的行事准则,哪怕那星星之火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龙泉就这么跟各位老师聊聊天,顺着别人起的话头不着痕迹的得瑟一下自己的身份,隐晦的暗示就算是两地分居,自己也离老婆不远,再玩笑着说他不怕放林珑一个人到处跑,破坏军婚判刑三年嘛,多好的法律条款。   林珑在一旁笑容满面的听着他跟人寒暄顺道示威,心里则暗暗叹息——小心眼、太谨慎的男人真是伤不起!   这谈话并没有持续太久,午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家又开始各就各位的上课,六个年级只有六个老师,没谁能闲下来继续聊天。   即使是有人探亲,林珑也不得不遗憾的暂时告别自己老公去上了一堂四年级上期的音乐课,以及二年级的美术课。在她上课的时候,龙泉一直站着窗外旁听着,再一次真切的感受着自己爱妻对这些山村学生倾注的心意。   音乐课的主题是教大家唱《赶海的小姑娘》这首轻快、愉悦的歌曲,歌词描述着赶海的活泼小姑娘在松软软的海滩上拾海螺、挖对虾、唱渔歌,林珑不仅讲了唱歌时需要注意的速度、力度与节奏等要素。   更重要的是,她在授课时渲染着渔村小姑娘是怎样的热爱大海,怎样的热爱生活,怎样在日常最普通的活动中寻找乐趣,然后引申出去,和大家一起聊聊看山里的姑娘们有什么类似的娱乐活动。   在轻松愉悦的歌唱与交谈中,大家似乎都觉得为果腹而挖蘑菇、寻野菜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歌唱部分讲授完毕,课程要求是欣赏民乐合奏曲子《东海渔歌》的最后一个小节《丰收欢乐而归》,在这个没有CD机的穷苦学校,林珑自然不会用走音的磁带机放音乐,她直接搬出了自己的古筝,潇潇洒洒弹了一首古筝名曲《东海渔歌》。   以连续的刮奏描绘波*涛汹*涌的大海,然后用摇指伴随琶音、按滑奏出主题的韵味,再用刮奏与琶音描绘渔歌与海浪的交*融……整个曲子激荡、欢快、充满激情。   看着学生们惊讶、陶醉与崇拜的眼神,林珑很是高兴,她知道自己完美地达到了这堂课的教学目的:让学生们感受歌曲表达的情绪、体会到积极的生活态度能带来乐趣、了解民族乐器的妙处、欣赏民乐的美。   在二年级的美术课上,面对着没有绘画纸笔的学生,林珑没有纠结于怎样让学生去“绘画”,而是上了一堂名为《我们身边的痕迹》的有趣课程。   美术,其实是个很宽泛的概念,凡是占据一定空间、具有可视形象,并且能够用于欣赏的“东西”,都属于美术,并非局限于用纸或笔进行绘画。   美术科班出身的林珑,带着学生们在教室里破旧的木门上、桌面上、甚至是斑驳的墙壁上去寻找奇妙的纹理,去寻找各种隐藏在普通物品表面下的人脸、小马、小狗、花朵,然后把其中一些图形用铅笔将其拓印下来,组合、拼贴成完整的作品。   新奇而几乎不费钱的课程,指导着学生们到生活中去发现美,创造美,在潜移默化中提升大家的审美意识。   下课的哨声被校长吹响后,看着那些学生在课余时间依然围着林珑乐呵呵的东问西问,龙泉不由暗暗感慨,这些懵懂孩子何其有幸。   或许今天他们并不清楚自己真正学到了些什么,可终有一日,总会有人醒悟后明白,有了这个林老师,他们才不会因为没钱而不曾接触过高雅音乐,不会因为身处山区而没有欣赏过美术艺术。   雨滴、汽笛都是乐章,山林、小溪都是美景,生活中处处都有艺术,可这得有人说了,这些孩子才会明白原来自己并非什么都不曾接触与尝试。   面对龙泉的感慨,林珑只叹息着说了她的亲身经历,学画画时,一个山里来的同学画出了色彩相当漂亮的水粉画,当老师惊呼着让其他同学都来观摩时,对方却怯生生的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画错了,请说明白了他好改。   “他很有才华却不知道自己有才华,明明是不错的作品,城里的时髦同学稍微评价几句他就会改变自己的立场去迎合对方的口味,他以为城里人就都是对的,这种迎合使他渐渐的失去了自己的风格,泯然众人矣,”林珑轻轻摇着头,无奈道,“这同学的自卑其实就是源于童年时没人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山里人也能玩艺术,也能很棒!”   说着,林珑顿了顿,然后仰望着龙泉认认真真的说道,“或许你并不理解或接受我这样自讨苦吃,王尔德有一句名言是这么说的,‘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我想要带着阴沟里的人一起去仰望灿烂星空。你有你的战场,而这里就是我的前沿阵地,哪怕只待上一年,我觉得只要有意义,那就值了。”   “我没有不理解你,真的,挺支持的,只是希望你自己多注意、多保重,”龙泉爱怜的摸摸她发丝,“我太忙,顾不了你。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挂心。”   “我知道,”林珑点点头,然后看着对方紧皱的眉头,纠结地问道,“你这是马上就得归队了,还是又要‘消失’一阵子?”多半是要说什么坏消息了语调才会客气、感性又带着遗憾。   她猜测着自己男人今天就会离开,不然也不会完全不提床太小两人没法睡这茬。没想到的是,龙泉不仅马上得归队,还又将消失一段时间。   下午四点,在学生们放学之后小两口坐在田坎边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执手闲聊了足足一小时,然后,林珑一直站在路边目送着龙泉骑车离去,直到山间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这才神色落寞的回了学校。   林珑想着自己国庆节能有个长假,可他,多半是正忙的时候吧?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猜看,他们下一次见面是啥时候哇?   上小科普:   《本草经集注》百部,山野处处有,根数十相连,似天门冬而苦强。亦主去虱;煮作汤洗牛犬虱即去。九真有一种草似百部,但长大尔,悬火上令干,夜取四、五寸,短切,含咽汁,主暴嗽甚良,名为嗽药。   《本草经集注》的作者陶弘景,字通明,是南朝的丹阳秣陵人(江苏),经历了宋、齐、梁三个朝代。着名的医药家、炼丹家、道教思想家、文学家,人称“山中宰相”。   《赶海的小姑娘》   赶海的小姑娘   松软软的海滩呀,   金黄黄的沙,   赶海的小姑娘光着小脚丫。   珊瑚礁上捡起了一枚海螺,   抓住了水洼里一只对虾。   找呀找呀找呀找呀找……   《东海渔歌》这首曲子的主旋律非常动听上口,经常被各地的民乐团所演奏,古筝曲是通过合奏曲改编的。周星驰在他2004年的电影《功夫》中,两次采用了《东海渔歌》作为配乐。   防抽备份:   林珑有些好奇地目送龙泉离开,正继续埋头吃饭却见另外两个女老师笑吟吟的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叫做胡美丽的年轻女老师试探着问道:“刚出那位是你的……?”   “我男人。”林珑笑着抬起左手,点着自己无名指上的银白色戒指很直白的如此回答。为了不在这乡村中显得特立独行,她一开始就没戴昂贵的钻戒,只用一个银圈代表了自己的已婚身份。   “哦!挺帅气的小伙子,怎么没听你说过?”年纪稍大的尚端梅老师笑着如此问道。   在相处的这半月间尚端梅早就注意到了林珑手上的戒指,却从没听她提起自己丈夫,想到对方这么个大城市里的古筝老师自愿到山区支教,大家都觉得她是因为家里有什么变故才出来散心,也就没敢多问,原来,都是瞎猜而已。   “他啊,就一张脸不错,脾气坏死了!”林珑撇嘴摇摇头,捎带着解释道,“前段时间正跟他冷战,不爱讲。”   “这会儿来找你道歉了?”胡美丽捂着嘴咯咯一笑,“他做什么工作的啊?也不跟我们介绍一下。”   林珑苦笑着摇摇头,感慨道:“道歉?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吃皇粮的人嘛,脾气大。”   说着,她就借口要去洗碗暂时逃离了两位女老师的八卦视线,因为,林珑不知道当对方问及自己老公具体工作内容的时候该怎么回答。   没得到领导批示,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实话实说自己男人是个军官,驻地就在腾冲附近。因此,林珑之前一被问及家里情况就假装很忧伤地长叹,然后一声不坑地垂头,两三次之后大家就都不再打听,可这会儿正主已经出现,不想说也得说点什么了,嗯,得串串词。   因为怕被追问,林珑刷碗之后赶紧躲回了房间,直到龙泉回归才松了一口气,不等对方说话,她立刻就问这事儿咋办。   “这边有驻地很多当地人都知道,含含糊糊说一句就行,我以后还会来看你的,没法全瞒着。想也知道,骑摩托车能到的工作地点不可能太远。”龙泉一面说话一面把左手拎着的一个迷彩背包放墙边,然后找林珑要花盆的替代品,说要种他右手拿着的一株植物。   “这是什么?”林珑给龙泉找了个摔坏的塑料饭盒,然后指着他手里的那株尖长大叶子的绿色植物好奇的问。   龙泉走到屋外,用破饭盒埋植物的同时给林珑解释道:“这是百部,我刚从山里挖的,给你当样本。它的块根含多种生物碱,有杀虫虱的作用,我刚才弄了一些,有空的时候用水煮成汁再加一点醋,浓一点喷洒地面、床、桌椅,稀释的用来洗你的外衣、被单。贴身衣物烧了百部根用烟熏。”   “啊?进山挖草药?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吧?!”林珑拨浪鼓似的摇着头,这活儿她可不会干。   “很普通的药材,中药店能买到,只是怕你将来需要的时候来不及去镇上买才准备个样本。在学校出去左边山上就有很多,我刚才过来的时候随意瞟了眼都能发现,挺好找的。”龙泉种好了植物,又拉着林珑回了室内,然后从他的背包里往外掏东西。   两个喷雾罐,两个巴掌大的铁圆盒,一些硬邦邦的小真空袋,都是军绿色的包装,林珑顺手拿起来看了看,疑惑的问他。“这些是啥?”   “灭虫喷雾,待会儿要出门的时候喷一下。袋子里的是牛肉干和巧克力。这个是消炎、止痒还能驱虫的膏药,一天抹三次,症状减轻后减药量,”说话的同时,他拉着林珑在床头坐下,从铁圆盒里挖出凉飕飕的药物开始在林珑手臂上涂抹,一面上药一面轻声叮嘱,“百部有小毒,尽量别过多接触皮肤。山上那一片药材虽然只是野生的,但如此大数量的出现在这里有点奇怪,估计是有人刻意侍弄过,你能买就买别经常去挖,免得背地里招人恨。”   “那药材有主人?!”林珑有些惊讶,而后又神色一暗,那百部多半是这里的某个老师弄的,她被跳蚤咬安慰得了不少,却没一个人真正的帮忙。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看到林珑面色不好龙泉笑着刮了一下她鼻子,“你从小顺风顺水惯了,前一份工作不管是领导还是学生都是别人求着、捧着你,交好的朋友也都是些直率性格的人,很少遇到这种背地里的人际小纠纷吧?”   “我碍着谁了?”林珑双手一摊求助道,“首长大人指点一下呗。” 关键时刻,还是老公最可靠。好吃的食物他带了,灭虫的、上药的他都提供,甚至还能帮忙找职场对头!   “我又不了解情况,想要打胜仗,情报搜集是必不可少的。你看你啊,不听我的话东跑西跑,到山里来吃苦还被人记恨,真是自作自受得不偿失。”龙泉在上药的同时叽叽咕咕的念叨着,然后,不出意外的发现林珑翻了个白眼。   只见龙太太圆目一瞪,柳眉一挑,仰着下巴看向自己男人:“少废话,你说还是不说?”这些事情她自己也能分析,可现在既然有军师了,自然得用用。   林珑总觉得在这方面龙泉比自己更有能耐,她是个宅女老师,而部队里说是能者居上,可想也知道越大的地方处事越需要手腕,不管对上对下都要能摆平才能顺利上爬,当大家能力都一样的时候,拼的绝对是家族背景和人脉关系。   龙泉家里没什么人当大官,可见,他的关系都是自己铺的路。这方面相较而言,周纯都不及他,说是升职其实是不情不愿的去了自己不喜欢的地方,为人太傲气、做事太铁血,就算能得到下属的拥护,却不一定会被上峰赏识。   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老婆赞许的中校大人失笑的摇摇头,这林珑,总说他霸道,其实,最霸道的是她自己才对,“好吧,好吧,问你几个问题,稍微分析一下。”   龙泉的问题很简单,也就是这学校有几个老师,谁有编制谁是代课的,音乐美术课之前是谁上得最多,副科老师有没有课时费,各个老师的年龄及其婚姻状况,谁是山里长大的谁来自城镇这些很容易搜集的信息。   “除你之外,这里还有两男三女,男人比较‘粗’,大概不会注意跳蚤、灭虫这种小问题;女老师,难免会有人嫉妒你细皮嫩肉;山里长大则的习惯了这种生活很多都不招跳蚤蚊虫;你这种支教的碍不找已婚的有编制女老师……”龙泉粗略的分析了一下,然后顿了顿,看向林珑。   “胡美丽!”她果断的说了这个名字。好吧,自己抢了别人的课相当于别人的钱和转正的机会,她来之前仿佛胡美丽还和那个单身的陈老师有什么暧昧,可要让两个女人站一起比较,高下立见,就算曾经有什么暧昧那也烟消云散了。   “我疯了才会去抢她相中的男人!”林珑先是极想吐血,而后又叹气道,“算了,她也没把我怎么样,总不能去怪别人没帮自己?被蚊虫咬我活该呗,也不能因为她不爽而不去好好上我的课,该怎样就怎样吧。”   “带着我出去溜一圈就不会有这种问题了。”龙泉嘿嘿一笑,从背包取出他的作训服外套搭在手臂上,还调整了一下位置,故意露出自己的两杠两星领章,这才拉着林珑“出门会客”。   看着龙泉那积极模样,又想起他先前着重询问陈老师情况的一幕,林珑悟了,无语道,“我说,你今天其实是故意来考察敌情,顺便宣布领土主权的吧?你老婆我至于那么眼拙的去放弃一刻钻石吗?”   “我是怕你被人缠着。万一遇到夜袭什么的,体重还不到90斤的你拼得过一个山里长大的体育老师?”龙泉笑着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句话。   然后,威风凛凛的少爷迎面走向了那个完全不能称其为情敌的男人,去跟对方打招呼。将一切不稳定因素掐死在萌芽状态,是他的行事准则,哪怕那星星之火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龙泉就这么跟各位老师聊聊天,顺着别人起的话头不着痕迹的得瑟一下自己的身份,隐晦的暗示就算是两地分居,自己也离老婆不远,再玩笑着说他不怕放林珑一个人到处跑,破坏军婚判刑三年嘛,多好的法律条款。   林珑在一旁笑容满面的听着他跟人寒暄顺道示威,心里则暗暗叹息——小心眼、太谨慎的男人真是伤不起!   这谈话并没有持续太久,午休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家又开始各就各位的上课,六个年级只有六个老师,没谁能闲下来继续聊天。   即使是有人探亲,林珑也不得不遗憾的暂时告别自己老公去上了一堂四年级上期的音乐课,以及二年级的美术课。在她上课的时候,龙泉一直站着窗外旁听着,再一次真切的感受着自己爱妻对这些山村学生倾注的心意。   音乐课的主题是教大家唱《赶海的小姑娘》这首轻快、愉悦的歌曲,歌词描述着赶海的活泼小姑娘在松软软的海滩上拾海螺、挖对虾、唱渔歌,林珑不仅讲了唱歌时需要注意的速度、力度与节奏等要素。   更重要的是,她在授课时渲染着渔村小姑娘是怎样的热爱大海,怎样的热爱生活,怎样在日常最普通的活动中寻找乐趣,然后引申出去,和大家一起聊聊看山里的姑娘们有什么类似的娱乐活动。   在轻松愉悦的歌唱与交谈中,大家似乎都觉得为果脯而挖蘑菇、寻野菜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歌唱部分讲授完毕,课程要求是欣赏民乐合奏曲子《东海渔歌》的最后一个小节《丰收欢乐而归》,在这个没有CD机的穷苦学校,林珑自然不会用走音的磁带机放音乐,她直接搬出了自己的古筝,潇潇洒洒弹了一首古筝名曲《东海渔歌》。   以连续的刮奏描绘波*涛汹*涌的大海,然后用摇指伴随琶音、按滑奏出主题的韵味,再用刮奏与琶音描绘渔歌与海浪的交*融……整个曲子激荡、欢快、充满激情。   看着学生们惊讶、陶醉与崇拜的眼神,林珑很是高兴,她知道自己完美地达到了这堂课的教学目的:让学生们感受歌曲表达的情绪、体会到积极的生活态度能带来乐趣、了解民族乐器的妙处、欣赏民乐的美。   在二年级的美术课上,面对着没有绘画纸笔的学生,林珑没有纠结于怎样让学生去“绘画”,而是上了一堂名为《我们身边的痕迹》的有趣课程。   美术,其实是个很宽泛的概念,凡是占据一定空间、具有可视形象,并且能够用于欣赏的“东西”,都属于美术,并非局限于用纸或笔进行绘画。   美术科班出身的林珑,带着学生们在教室里破旧的木门上、桌面上、甚至是斑驳的墙皮上去寻找奇妙的纹理,去寻找各种隐藏在普通物品表面下的人脸、小马、小狗、花朵,然后把其中一些图形用铅笔将其拓印下来,组合、拼贴成完整的作品。   新奇而机会不费钱的课程,指导着学生们到生活中去发现美,创造美,在潜移默化中提升大家的审美意识。   下课的哨声被校长吹响后,看着那些学生在课余时间依然围着林珑乐呵呵的东问西问,龙泉不由暗暗感慨,这些懵懂孩子何其有幸。   或许今天他们并不清楚自己真正学到了些什么,可终有一日,总会有人醒悟后明白,有了这个林老师,他们才不会因为没钱而不曾接触过高雅音乐,不会因为身处山区而没有欣赏过美术艺术。   雨滴、汽笛都是乐章,山林、小溪都是美景,生活中处处都有艺术,可这得有人说了,这些孩子才会明白原来自己并非什么都不曾接触与尝试。   面对龙泉的感慨,林珑只叹息着说了她的亲身经历,学画画时,一个山里来的同学画出了色彩相当漂亮的水粉画,当老师惊呼着让其他同学都来观摩时,对方却怯生生的询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地方画错了,请说明白了他好改。   “他很有才华却不知道自己有才华,明明是不错的作品,城里的时髦同学稍微评价几句他就会改变自己的立场去迎合对方的口味,他以为城里人就都是对的,这种迎合使他渐渐的失去了自己的风格,泯然众人矣,”林珑轻轻摇着头,无奈道,“这同学的自卑其实就是源于童年时没人斩钉截铁的告诉他,山里人也能玩艺术,也能很棒!”   说着,林珑顿了顿,然后仰望着龙泉认认真真的说道,“或许你并不理解或接受我这样自讨苦吃,王尔德有一句名言是这么说的,‘我们都生活在阴沟里,但仍有人仰望星空。’我想要带着阴沟里的人一起去仰望灿烂星空。你有你的战场,而这里就是我的前沿阵地,哪怕只待上一年,我觉得只要有意义,那就值了。”   “我没有不理解你,真的,挺支持的,只是希望你自己多注意、多保重,”龙泉爱怜的摸摸她发丝,“我太忙,顾不了你。你得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挂心。”   “我知道,”林珑点点头,然后看着对方紧皱的眉头,纠结地问道,“你这是马上就得归队了,还是又要‘消失’一阵子?”多半是要说什么坏消息了语调才会客气、感性又带着遗憾。   她猜测着自己男人今天就会离开,不然也不会完全不提床太小两人没法睡这茬。没想到的是,龙泉不仅马上得归队,还又将消失一段时间。   下午四点,在学生们放学之后小两口坐在田坎边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执手闲聊了足足一小时,然后,林珑一直站在路边目送着龙泉骑车离去,直到山间再也看不见他的背影这才神色落寞的回了学校。   林珑想着自己国庆节能有个长假,可他,多半是正忙的时候吧?下一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   入夜,林珑偷摸着在房里练了一会儿咏春拳的小念头初级套路,洗漱净手之后她回到宿舍,在昏黄的灯光下点燃了一粒迦南塔香,伴着随风飘散的袅袅青烟,淡雅芳香渐渐弥漫在空中直至沁人心扉。   与之同时,她取了两叠厚书在床上间隔一米有余的放置妥当,把古筝往上面一架,戴上玳瑁指甲片后站在琴前扎了个标准的二字钳羊马,开始在练武的同时进行每日必弹的琶音、摇指、指序等古筝基础练习。   在古筝的基础练习结束之后,林珑又为巩固技能弹了两首最擅长的完整演出曲目,而后,她又弹了近一小时的琵琶,这才停下来喝水、歇气。   作为专业的古筝老师,每日练琴是必须的,自己都弹不好哪还有脸去教学生?至于练武,那也是必须的,要有能力抵御未来不可知的危险,这样才敢大胆的离家、才不会让家人担心、才能不拖累老公。   当所有必须的练习都轮流过了一遍之后,林珑盘腿坐在了床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起古筝琴弦,脑子里则反反复复想的都是龙泉,苦中带甜的回想着他今天过来的一言一行,挂念着他有没有平安的回部队。   林珑突然觉得他俩真是傻得冒泡,几个月才见一次的新婚夫妻,居然都没能干柴烈火一下!   先前龙泉给林珑后背擦止痒消肿药的时候,上衣足足拉起来一半,到现在她似乎还能感受到对方指尖的热辣触感以及药物的清凉劲儿,火与冰的交融多刺激。可那时,他只顾着婆婆妈妈的叮嘱妻子怎样在山里安全生活,而她则惦记着要赶去给学生上课。   等熬到下午三点半孩子们开始放学回家,他俩能够独处的时间也没剩多少了,短得让人舍不得花在寡言少语的室内亲昵活动中去。   那一刻,他们都忽略了别的选择,只是深情地相互凝视与不断地聊天,仿佛要在这一小时中将一个季度的话都彻底说尽讲透。世人皆知“一寸光阴一寸金”,可也只有真正缺少时间的人,才能明白它究竟有多珍贵。   此刻,龙泉匆忙离别赶回部队,独留下林珑在山林黑夜中等待下一次的相逢,她也只能借琴抒怀,排解心中的不舍与寂寞。   等林珑左思右想后醒神时,一曲婉转、缠绵的《黄鹂词》已经不知不觉的在她手中流淌而出。   在吟、揉、滑按之下,琴音舒缓而沉实,真切表达着她的绵绵思念之情,而后曲调渐入□,仿佛在描绘林珑与龙泉先前相逢时是怎样亲昵低语,细腻连绵的琴音抒发着她最真挚的情意与思绪。   当琴音节奏渐渐加快,在强弱、虚实的对比中,恍若传递着林珑浓烈的爱意、羞答答的少女情怀以及淡淡的离愁别绪。   当乐曲戛然而止,余韵之中她不由轻声一叹,音消而情未尽,思念的感觉似乎一直在她四周徘徊、荡漾。   愣神许久之后,林珑取下指甲片,收拾好古筝和床铺,平躺着做了几次深呼吸,苦笑着暗骂自己真是欠抽,平日里仿佛挺坚强独立,可这会儿居然因为伤离别而惆怅得几欲落泪。   躺床上辗转反侧无心睡眠,她顺手拿起了龙泉送来的真空包装牛肉干,感受着对方体贴入微的情谊,然后轻声呢喃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在定神安灵的迦南香熏香芬芳中静静躺着,林珑渐渐赶走了心里的那丝焦躁,挺阿Q的安慰自己,见不到就见不到,说不定他就住在山的那一端,也算是隔壁吧?能躺在同一片星空下也算是不错了,总比别人天各一方的强。   只要情真意切,也不见得必须要时刻腻歪在一起。   在给自己鼓气加油之后,林珑渐渐进入梦乡,要养足了精神次日才能朝气蓬勃的去面对可爱的学生们。   爱情并不是生活中的唯一要素,悲风秋月、葬花惆怅不是林珑的惯有风格。作为一个拥有积极乐观心态的射手座姑娘,她能够克服困难,坦然、开朗的面对生活中的任何挑战;她能够以满腔热忱投入于自己喜爱的事业中去,充实并愉悦的生活着。   在忙碌的教学活动中,短短半个月眨眼而过,林珑在国庆长假前夕赶回了成都,在看望自己父母之后,她推掉朋友的聚会邀请,直接奔赴婆家帮龙泉带去了诚挚的问候。   然后,详细描绘了这个不像话的男人为自己的不告而别着急上火,最终将心比心的承认自己时常失踪是种不恰当的行为,答应以后工作忙的时候,会在允许的情况下稍微对家里有点交代。   “做得好!那小子就是欠收拾,我行我素的,家里人都管不了他,也不敢管,还是你有能耐。”大哥刘田笑着拍起茶几夸奖林珑,连连表示这弟媳妇找得好,得再去好好地感谢一下牵线的姑妈。   龙妈妈也是笑意吟吟的搭话道:“是啊,虽然你那时候只是替代切跟龙泉相亲,但这个缘分巧得合适!”想当初她还有些看不上林珑,真是失策,幸好儿子坚持了自己的主张,不然哪去找这么个愿意跑到犄角旮旯追随丈夫脚步的好妻子?   林珑一副羞答答模样的客气了几句,然后在婆家人询问道自己在云南的工作、生活情况时,干脆利落的掏出笔记本电脑,开始给他们放照片。   开场白就一句话:“那里很穷,穷得超出了我的想象。”   伴随旁白展现的图片不是山间的秀丽风景,而是故意蹲在地上以仰视角度拍摄的泥泞而陡峭的山路。   “顺着这条路坐牛车将近三个小时才能到学校。”说着,林珑又切换到了下几张图片——灰扑扑的没有任何运动器械的沙石操场、没有玻璃窗的老旧教室、破烂的课桌椅子、课桌上放着拇指长短的小铅笔头和写满了字的作业本。   在切换照片的同时,林珑叹息道:“小铅笔头要一直用到实在没法写字了才能扔掉,大部分学生都没有书包,没用过钢笔。”   紧接着,画面变为了教室后面一幅世界地图的特写,横批为“放眼世界”,地图左右则写着“以苦为乐”、“锲而不舍”的两排大字。   “这是六年级学生的教室,”林珑轻声解说道,“就算经济条件不宽裕,可他们学习都很努力,很刻苦,大家都希望能够用知识来改变命运。”   看着这一张张照片,作为金融系退休教授的龙正华感慨道:“富不是天生,穷不会生根,只要肯吃苦努力,总有一天他们确实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是,现在教育资源的不均衡倾斜,已经使很多穷人家的孩子距离一流高校越来越远,听着那些学生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探讨话语,我都觉得难受。所谓素质教育,放在山区基本就是空话。”说话的同时,林珑切换到了下一张照片。   那是几个衣着寒酸的孩子靠坐或斜倚在教室内,集体望着窗外发呆,眼神清亮,却流露出一种茫然而无奈的表情。   “学校里没有任何体育运动设施,课余时间他们就这样发呆或者就玩玩跳绳、玩弹子球,好多孩子连足球、篮球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说话的同时,林珑按了 [Enter]键,下一张照片记录的是一群孩子围着她的古筝一脸好奇的围观场景。   他们仿佛想要伸手去摸摸看,却都畏畏缩缩的不敢真的探上去,林珑润湿着眼眶说道:“我去之后他们才见识了什么叫做弦乐器,这琴在教室里放了整整一天都没人碰,他们怕弄坏了不敢摸。看着挺心酸的,这样长大的孩子,怎么去和城里学乐器、学舞蹈、学书法,什么得奖加分,艺术特长特招的孩子比拼?”   刘田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用成绩拼。他们很多都比城里孩子刻苦。”   “是啊,他们很刻苦,可惜老师不够好,阅读面也狭窄,很容易败在那种灵活的考题下,何况……”林珑顿了顿,苦笑着说道,“好多孩子念完小学就没钱读书了。”   “初中不也是义务教育吗?”嫂嫂苏韵疑惑着。   “义务教育也不是说分文不给的,”略有所知的刘田帮忙解释道,“学费全免,书本、杂费则是减免,或多或少还是得交一点的,寄宿制学校还得给食宿费。”   “是啊,国家有三免一补的政策,但并不是每个孩子都能享受到。我们学校的学生虽然不是寄宿制的,可大家都住得很分散,中午好多孩子都没法回家也没钱买饭菜,就饿着等下午下课。”林珑指着照片中一个低年级孩子看着别人吃饭的垂涎模样,感慨道,“国家也不是万能的,中国人口那么多,总有顾及不到的角落,我就在想,他们连一块钱的午饭钱都给不起,等念到初中需要住校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直性子的苏韵直截了当的回答:“辍学,或者社会力量捐赠!中国人自古就有‘穷则独善其身,达而兼济天下’的传统,可以找有能力的人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免得闲着只知道指责别人,抱怨社会。”   “没错!”林珑精神一震,望向兄嫂笑眯眯的说道,“在城里有的人钱多得拿来烧,在山里却只需要一点点就能帮助一个孩子顺利的念书,哪怕是少喝一杯咖啡都能帮人吃一个月的午饭!”   精明的刘田被那期待的眼神一望,顿时拍着大腿无语道,“弟妹,你这是挖着坑等我跳啊?!今天是专程拉赞助来的吧?”   “不找你找哪个?就帮帮你弟妹哈!”龙妈妈乐了,拍着儿子的肩膀笑得灿烂。她早就说过自己大儿子无数次,赚得多花得快,儿媳妇总喜欢去买奢侈品,儿子明面上看着节约,可真花起钱来绝对也是流水一样的淌。   “没错。你之前给龙泉买的车,什么马来着?有那钱去奢侈浪费,不如捐资助学!”龙正华摇摇头,批判道,“纯粹是钱太多,吃饱了撑的。”   “我又不是纯花钱,那叫投资!”刘田指着林珑赶紧解释道,“你俩退回来的那悍马,自己玩一个月转手卖掉还赚了小十万!改天我就给你打卡上,就用来捐资助学啊!我这人,对有意义的捐赠绝不会抠门。”   “谢谢大哥!”林珑眯眼笑了,她之前就听龙泉说过刘田也是个热心公益的人,如今一看,果然爽快!   得到大哥的承诺后,她又开始盘算自己认识的人里还有袁媛也算小有钱,还有她继父家的弟弟俞晨之,那家伙也是个有钱烧的,值得拜访!   人心齐泰山移嘛,多几个人伸出援助之手总能贡献一点点力量吧?   “你国庆节时间怎么安排的?”刘田见她东算西算的,不由打趣道,“不会都用来拉赞助吧?”   “哪能啊!”林珑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哥哥还记不记得地震时龙泉从废墟里亲手抱出个学生,叫陈希的?”   “那个单腿截肢的孩子?” 刘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陈希跟我说想到天府广场看国庆的升旗和焰火,我打算明天去接她,”说着,林珑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龙泉上次走的时候,他很隐晦的说如果国庆节有空的话,我可以去天府广场主席像、春熙路之类的地方转一转。”   龙妈妈疑惑着问:“这什么意思?”   “不知道,”林珑耸耸肩,然后有些谨慎的分析,“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还是夹杂在别的话里透出来的,我是事后反复想着,才觉得这话似乎意味深长。他没道理莫名其妙的要我在特定时间去指定地点逛街,或许……”   “别猜了!”刘田直接打断了林珑的话,然后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作出了行程安排,“明天我开车陪你去接陈希,后天全家包括你父母一起去看升旗,晚上看烟火!然后,没事的时候就都去春熙路逛街,反正你们女人都喜欢逛,管他什么意思。”   “嗯!”林珑点了点头,暗暗有些期待,或许,他是想在假期和自己偶遇?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新年快乐哟!!!!   本文相关:   迦南香:又名奇南香、琪南、奇楠、伽南沉。为植物白木香或沉香近根部的含树脂量较多的木材,如今被看作为沉香的一种。   北宋诗人黄庭坚所作的《香之十德》中说沉香的好处是:   感硌鬼神、清净身心、能拂污秽、能觉睡眠、静中成友、尘里偷闲、多而不厌、寡而不足、久藏不朽、常用无碍。   明代名医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中称:海南沉香,一片万钱,冠绝天下!又载:“沉香性辛,微温、无毒、有降气、纳坚持、调中、清肝之效,为香帘冲动药。”   古筝独奏曲《黄鹂词》曲调舒缓、委婉、深情,抒发了对故人、亲友的思念之情,有诗为证:   抚弦寄遐思,一曲黄鹂词。   梦往人何在,魂归意更悲。   音消情未尽,语咽泪先垂。   江上数峰碧,汪汪泪湿衣。   “金风玉露一相逢”是说牛郎、织女的七夕相会。出自宋朝秦观的《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三免一补”:“三免”是指免课本费、免杂费、免文具费;“一补”是指对小学半寄宿制学生和初中困难学生生活给予补助。现在只收取保险费和用餐费。   备份:   入夜,林珑偷摸着在房里练了一会儿咏春拳的小念头初级套路,洗漱净手之后她回到宿舍,在昏黄的灯光下点燃了一粒迦南塔香,伴着随风飘散的袅袅青烟,淡雅芳香渐渐弥漫在空中直至沁人心扉。   与之同时,她取了两叠厚书在床上间隔一米有余的放置妥当,把古筝往上面一架,戴上玳瑁指甲片后站在琴前扎了个标准的二字钳羊马,开始在练武的同时进行每日必弹的琶音、摇指、指序等古筝基础练习。   在古筝的基础练习结束之后,林珑又为巩固技能弹了两首最擅长的完整演出曲目,而后,她又弹了近一小时的琵琶,这才停下来喝水、歇气。   作为专业的古筝老师,每日练琴是必须的,自己都弹不好哪还有脸去教学生?至于练武,那也是必须的,要有能力抵御未来不可知的危险,这样才敢大胆的离家、才不会让家人担心、才能不拖累老公。   当所有必须的练习都轮流过了一遍之后,林珑盘腿坐在了床上,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起古筝琴弦,脑子里则反反复复想的都是龙泉,苦中带甜的回想着他今天过来的一言一行,挂念着他有没有平安的回部队。   林珑突然觉得他俩真是傻得冒泡,几个月才见一次的新婚夫妻,居然都没能干柴烈火一下!   先前龙泉给林珑后背擦止痒消肿药的时候,上衣足足拉起来一半,到现在她似乎还能感受到对方指尖的热辣触感以及药物的清凉劲儿,火与冰的交融多刺激。可那时,他只顾着婆婆妈妈的叮嘱妻子怎样在山里安全生活,而她则惦记着要赶去给学生上课。   等熬到下午三点半孩子们开始放学回家,他俩能够独处的时间也没剩多少了,短得让人舍不得花在寡言少语的室内亲昵活动中去。   那一刻,他们都忽略了别的选择,只是深情地相互凝视与不断地聊天,仿佛要在这一小时中将一个季度的话都彻底说尽讲透。世人皆知“一寸光阴一寸金”,可也只有真正缺少时间的人,才能明白它究竟有多珍贵。   此刻,龙泉匆忙离别赶回部队,独留下林珑在山林黑夜中等待下一次的相逢,她也只能借琴抒怀,排解心中的不舍与寂寞。   等林珑左思右想后醒神时,一曲婉转、缠绵的《黄鹂词》已经不知不觉的在她手中流淌而出。   在吟、揉、滑按之下,琴音舒缓而沉实,真切表达着她的绵绵思念之情,而后曲调渐入高潮,仿佛在描绘林珑与龙泉先前相逢时是怎样亲昵低语,细腻连绵的琴音抒发着她最真挚的情意与思绪。   当琴音节奏渐渐加快,在强弱、虚实的对比中,恍若传递着林珑浓烈的爱意、羞答答的少女情怀以及淡淡的离愁别绪。   当乐曲戛然而止,余韵之中她不由轻声一叹,音消而情未尽,思念的感觉似乎一直在她四周徘徊、荡漾。   愣神许久之后,林珑取下指甲片,收拾好古筝和床铺,平躺着做了几次深呼吸,苦笑着暗骂自己真是欠抽,平日里仿佛挺坚强独立,可这会儿居然因为伤离别而惆怅得几欲落泪。   躺床上辗转反侧无心睡眠,她顺手拿起了龙泉送来的真空包装牛肉干,感受着对方体贴入微的情谊,然后轻声呢喃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在定神安灵的迦南香熏香芬芳中静静躺着,林珑渐渐赶走了心里的那丝焦躁,挺阿Q的安慰自己,见不到就见不到,说不定他就住在山的那一端,也算是隔壁吧?能躺在同一片星空下也算是不错了,总比别人天各一方的强。   只要情真意切,也不见得必须要时刻腻歪在一起。   在给自己鼓气加油之后,林珑渐渐进入梦乡,要养足了精神次日才能朝气蓬勃的去面对可爱的学生们。   爱情并不是生活中的唯一要素,悲风秋月、葬花惆怅不是林珑的惯有风格。作为一个拥有积极乐观心态的射手座姑娘,她能够克服困难,坦然、开朗的面对生活中的任何挑战;她能够以满腔热忱投入于自己喜爱的事业中去,充实并愉悦的生活着。   在忙碌的教学活动中,短短半个月眨眼而过,林珑在国庆长假前夕赶回了成都,在看望自己父母之后,她推掉朋友的聚会邀请,直接奔赴婆家帮龙泉带去了诚挚的问候。   然后,详细描绘了这个不像话的男人为自己的不告而别着急上火,最终将心比心的承认自己时常失踪是种不恰当的行为,答应以后工作忙的时候,会在允许的情况下稍微对家里有点交代。   “做得好!那小子就是欠收拾,我行我素的,家里人都管不了他,也不敢管,还是你有能耐。”大哥刘田笑着拍起茶几夸奖林珑,连连表示这弟媳妇找得好,得再去好好地感谢一下牵线的姑妈。   龙妈妈也是笑意吟吟的搭话道:“是啊,虽然你那时候只是替代切跟龙泉相亲,但这个缘分巧得合适!”想当初她还有些看不上林珑,真是失策,幸好儿子坚持了自己的主张,不然哪去找这么个愿意跑到犄角旮旯追随丈夫脚步的好妻子?   林珑一副羞答答模样的客气了几句,然后在婆家人询问道自己在云南的工作、生活情况时,干脆利落的掏出笔记本电脑,开始给他们放照片。   开场白就一句话:“那里很穷,穷得超出了我的想象。”   伴随旁白展现的图片不是山间的秀丽风景,而是故意蹲在地上以仰视角度拍摄的泥泞而陡峭的山路。   “顺着这条路坐牛车将近三个小时才能到学校。”说着,林珑又切换到了下几张图片——灰扑扑的没有任何运动器械的沙石操场、没有玻璃窗的老旧教室、破烂的课桌椅子、课桌上放着拇指长短的小铅笔头和写满了字的作业本。   在切换照片的同时,林珑叹息道:“小铅笔头要一直用到实在没法写字了才能扔掉,大部分学生都没有书包,没用过钢笔。”   紧接着,画面变为了教室后面一幅世界地图的特写,横批为“放眼世界”,地图左右则写着“以苦为乐”、“锲而不舍”的两排大字。   “这是六年级学生的教室,”林珑轻声解说道,“就算经济条件不宽裕,可他们学习都很努力,很刻苦,大家都希望能够用知识来改变命运。”   看着这一张张照片,作为金融系退休教授的龙正华感慨道:“富不是天生,穷不会生根,只要肯吃苦努力,总有一天他们确实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是,现在教育资源的不均衡倾斜,已经使很多穷人家的孩子距离一流高校越来越远,听着那些学生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探讨话语,我都觉得难受。所谓素质教育,放在山区基本就是空话。”说话的同时,林珑切换到了下一张照片。   那是几个衣着寒酸的孩子靠坐或斜倚在教室内,集体望着窗外发呆,眼神清亮,却流露出一种茫然而无奈的表情。   “学校里没有任何体育运动设施,课余时间他们就这样发呆或者就玩玩跳绳、玩弹子球,好多孩子连足球、篮球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说话的同时,林珑按了 [Enter]键,下一张照片记录的是一群孩子围着她的古筝一脸好奇的围观场景。   他们仿佛想要伸手去摸摸看,却都畏畏缩缩的不敢真的探上去,林珑润湿着眼眶说道:“我去之后他们才见识了什么叫做弦乐器,这琴在教室里放了整整一天都没人碰,他们怕弄坏了不敢摸。看着挺心酸的,这样长大的孩子,怎么去和城里学乐器、学舞蹈、学书法,什么得奖加分,艺术特长特招的孩子比拼?”   刘田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用成绩拼。他们很多都比城里孩子刻苦。”   “是啊,他们很刻苦,可惜老师不够好,阅读面也狭窄,很容易败在那种灵活的考题下,何况……”林珑顿了顿,苦笑着说道,“好多孩子念完小学就没钱读书了。”   “初中不也是义务教育吗?”嫂嫂苏韵疑惑着。   “义务教育也不是说分文不给的,”略有所知的刘田帮忙解释道,“学费全免,书本、杂费则是减免,或多或少还是得交一点的,寄宿制学校还得给食宿费。”   “是啊,国家有三免一补的政策,但并不是每个孩子都能享受到。我们学校的学生虽然不是寄宿制的,可大家都住得很分散,中午好多孩子都没法回家也没钱买饭菜,就饿着等下午下课。”林珑指着照片中一个低年级孩子看着别人吃饭的垂涎模样,感慨道,“国家也不是万能的,中国人口那么多,总有顾及不到的角落,我就在想,他们连一块钱的午饭钱都给不起,等念到初中需要住校的时候,又该怎么办?”   直性子的苏韵直截了当的回答:“辍学,或者社会力量捐赠!中国人自古就有‘穷则独善其身,达而兼济天下’的传统,可以找有能力的人做点力所能及的小事,免得闲着只知道指责别人,抱怨社会。”   “没错!”林珑精神一震,望向兄嫂笑眯眯的说道,“在城里有的人钱多得拿来烧,在山里却只需要一点点就能帮助一个孩子顺利的念书,哪怕是少喝一杯咖啡都能帮人吃一个月的午饭!”   精明的刘田被那期待的眼神一望,顿时拍着大腿无语道,“弟妹,你这是挖着坑等我跳啊?!今天是专程拉赞助来的吧?”   “不找你找哪个?就帮帮你弟妹哈!”龙妈妈乐了,拍着儿子的肩膀笑得灿烂。她早就说过自己大儿子无数次,赚得多花得快,儿媳妇总喜欢去买奢侈品,儿子明面上看着节约,可真花起钱来绝对也是流水一样的淌。   “没错。你之前给龙泉买的车,什么马来着?有那钱去奢侈浪费,不如捐资助学!”龙正华摇摇头,批判道,“纯粹是钱太多,吃饱了撑的。”   “我又不是纯花钱,那叫投资!”刘田指着林珑赶紧解释道,“你俩退回来的那悍马,自己玩一个月转手卖掉还赚了小十万!改天我就给你打卡上,就用来捐资助学啊!我这人,对有意义的捐赠绝不会抠门。”   “谢谢大哥!”林珑眯眼笑了,她之前就听龙泉说过刘田也是个热心公益的人,如今一看,果然爽快!   得到大哥的承诺后,她又开始盘算自己认识的人里还有袁媛也算小有钱,还有她继父家的弟弟俞晨之,那家伙也是个有钱烧的,值得拜访!   人心齐泰山移嘛,多几个人伸出援助之手总能贡献一点点力量吧?   “你国庆节时间怎么安排的?”刘田见她东算西算的,不由打趣道,“不会都用来拉赞助吧?”   “哪能啊!”林珑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哥哥还记不记得地震时龙泉从废墟里亲手抱出个学生,叫陈希的?”   “那个单腿截肢的孩子?” 刘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陈希跟我说想到天府广场看国庆的升旗和焰火,我打算明天去接她,”说着,林珑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龙泉上次走的时候,他很隐晦的说如果国庆节有空的话,我可以去天府广场主席像、春熙路之类的地方转一转。”   龙妈妈疑惑着问:“这什么意思?”   “不知道,”林珑耸耸肩,然后有些谨慎的分析,“他就说了这么一句,还是夹杂在别的话里透出来的,我是事后反复想着,才觉得这话似乎意味深长。他没道理莫名其妙的要我在特定时间去指定地点逛街,或许……”   “别猜了!”刘田直接打断了林珑的话,然后大手一挥斩钉截铁的作出了行程安排,“明天我开车陪你去接陈希,后天全家包括你父母一起去看升旗,晚上看烟火!然后,没事的时候就都去春熙路逛街,反正你们女人都喜欢逛,管他什么意思。”   “嗯!”林珑点了点头,暗暗有些期待,或许,他是想在假期和自己偶遇?   ☆、六十华诞神秘之师   十月一日清晨,天还未亮时龙、林两家的年轻人就带着来自地震灾区的陈希小朋友来到了天府广场,“迎接”他们的是一片人头攒动的火热场景,黑压压的层层人群将升旗台三面包围着,他们一行人连警戒线的边都挨不上。   林珑很是诧异的看看时间,无语道:“不是七点升旗吗?这会儿还不到六点啊!”   “我们不到五点半就来了,一样的排后面!”一对站在他们身边中年夫妇笑着搭话道,“听说站最前面的人,凌晨3、4点就到罗!”   “真积极!”刘田在感慨的同时,开始分发荷花池批发来的小国旗,家人、客人以及周围的路人,见者有份。   林珑接过巴掌大的旗帜挥了挥试试手感,又笑眯眯的看向正在“散财”的刘田:“大哥还买了这个啊?准备真齐全!”   “反正也不贵,中年发福的大叔偶尔也会热血一下嘛!”他打趣着拍了拍自己微凸的小腹,叹道,“祖国六十周年华诞,挺难得,下一个六十年还不知道我有没机会参与。”   “一定能的!老师说好心人都能长命百岁!”坐在轮椅上的陈希拿着小旗子仰望刘田,一脸的感激与崇拜。   她其实只是右腿从膝盖以下截肢,现在已经装了假肢能走路,只是没法长久站立,这才推了轮椅,而轮椅,是刘田夫妇送她的,不仅如此,他们还承诺了要一直资助陈希到大学毕业,如果她能考上国内一流大学还给奖金,十足的好心人!   苏韵似乎跟陈希特别有缘,一见面就看她挺顺眼,相处一天之后直接就从林珑手里把她抢回了自己家,相对待亲闺女似的呵护着。   那态度,好得让林珑都有些诧异,或许,如果不是陈希父母双亡后家里还有亲叔叔能收养,嫂嫂恨不得让她真正变成自己女儿吧?   看着苏韵蹲在轮椅边亲昵的跟陈希说悄悄话,扎着马尾辫,身穿白衣红裤的小姑娘乐呵呵的笑着,那气氛和谐得近乎唯美,恍若慈母乖女,林珑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违和感。   据龙泉所说,嫂嫂怕生育后身材走形一直不同意要小孩,所以兄嫂并没有宝宝,可是,这么一个连别人家的孩子都能倾注100%热心的人,她真的会因为这种原因而拒绝当真正的母亲?   林珑疑惑着,斜前方的一群年轻人突然笑闹起来,其中一位被众人围着的高个青年还精神抖擞的挥舞起了大国旗,他们的举动顿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也使她暂时不再去考虑嫂嫂的问题。   正想着这群人要干嘛,突然的她就听到高个青年扯着嗓门起了一个音:“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预备,唱!”   《歌唱祖国》?林珑眼眸一闪,轻轻笑了,今天,在这里,在等待升旗的过程中,确实挺适合唱这首歌。   清晨6点,她站在夜幕之中,静静地看着那群风华正茂的大学生挥舞着手里的鲜艳旗帜,伴着黄中带红的霓虹灯光,在正对毛主席塑像的天府广场旗杆下,激情洋溢地唱着歌颂祖国的曲子。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哪怕音色并不完美,哪怕还有人忘词、走音,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满腔热血,他们的爱国激情感染了周围的很多群众。   包括一直淡定站着的林珑都忍不住觉得心潮澎湃,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扬起了手里的小旗子,像使用指挥棒似的挥舞起来,一面打着节拍一面参与到了合唱中,“……宽广美丽的土地,是我们亲爱的家乡!英雄的人民站起来了,我们团结友爱坚强如钢!”   林珑那铿锵有力的响亮歌声,在夜空中悠然荡漾,明显与普通人不一样的专业水准使得周围一圈市民都关注起她右手给出的节拍,顺着她的音,会词的跟着唱,不会的也和大家一起哼哼。   广场上的气氛越来越热烈,歌唱的声音从他们这个小圈子向所有的围观群众辐射,直至变成近万人的大合唱!   一曲歌罢,四周开始陆续响起一片“中国加油!”、“祖国万岁!”的呐喊声,那荡漾的激情,随着舞动国旗的风声打破了夜的平静,直穿云霄。   6点56分,街对面的军乐队再次奏响了《歌唱祖国》这首曲子,围观的人群霎时集体收声,天府广场整个气氛变得庄严而神圣。   国旗护卫队的36名武警官兵,穿着一身笔挺军礼服,挂绶带、穿军靴踏着歌曲的旋律,从成都市政府大院出发,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越过人民西路,威武而英挺地以正步通过毛主席像,缓缓来到升旗台。   陈希在林珑与苏韵的搀扶下挣扎着缓缓站了起来,仰望旗杆屏息聆听着,直至6时59分12秒,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准时奏响。   当鲜艳的五星红旗在升旗手的一掷之下舒展开来,渐渐腾空上升,肃然注目的人群又一次开始了自发的激昂合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在2009年10月1日的清早,在这个曾经遭遇八级地震却并没有被天灾打败的省会的首府,几千个,上万个声音汇聚为一道洪流,响彻天际。   当国旗升到旗杆顶部,迎着清晨的微风高高飘扬时,广场中掌声雷动,人们久久不愿散去,纷纷满怀豪情的振臂欢呼着:“祖国生日快乐!中国加油!四川雄起!”   林珑仰望红旗,润湿着眼眶呢喃道:“要加油要雄起!明天一定会更好!”   “嗯!我会加油!”刚刚往轮椅上坐下的陈希也不管这林姐姐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直接干脆利落的回答了,还握着拳表决心,“我要好好念书,要代替乐天他们有意义、有价值的活着!”   林珑闻言轻轻一笑,低头伸手揉着她的头发斩钉截铁的回答:“没错,我们陈希是最棒的!好好念书,乐天还有爸爸妈妈都会在天上给你加油、鼓气。”   陈希与林珑资助过的乐天本是小学同桌,地震的时候男孩挺绅士的让女孩先向教室外跑,甚至还在最关键的时刻推了她一把,于是,陈希只是右腿截肢,他却被埋在梁柱之下永远的长眠。   当陈希在父母双亡后又得知对方的死讯,曾一度悲伤得抑郁、自闭,是林珑一直鼓励着她要“好好活着,代替乐天活出双份的精彩来”,这句话,几乎成了小女孩的救赎与信念,支撑着她在人生的坎坷旅途中,用并不完整的身躯坚强地、勇敢地走下去。   “回家吧,吃了早饭好看阅兵,”苏韵轻轻拍了拍陈希的肩,又看向林珑,“是早上十点开始?”   “嗯!”她点了点头,双眼神采奕奕,克制不住的心潮澎湃——这次阅兵有特种兵方阵!尽管不可能有龙泉出现,可林珑还是期待着去亲眼目睹那些和他一样的人的飒爽英姿。   那是一支被众人关注着的神秘之师,新闻里说他们上天是雄鹰,下海如蛟龙,入地似猛虎,听着这样的赞美之词,林珑笑眯眯甜滋滋的,总觉得这就是在表扬她的龙泉。   这个假期,不清楚他究竟在哪儿出任务,逛天府广场。春熙路的暗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瞎猜的,或许他就是随便一说?如果注定不能见面,那能在电视里看看别的特种兵也算是一种心理安慰。   如此想着,林珑帮着苏韵推起陈希的轮椅,开始顺着渐渐散去的人潮离开广场,一面走着还一面感慨:“有些人总说什么中国人素质低,今天看升旗的有近万人吧?你们看,地上一点垃圾都没有!”   “没错,秩序也挺好的,都不需要警察帮忙。”在刘田说话的同时,大家都下意识的看向了停在广场一侧的几辆警车,突然的,眼尖的众人发现在白色的警车、黑色的特警车中,居然还夹杂着一辆军绿迷彩的“卡车”。   “这是什么车?”陈希抬手遥遥一指,那车很奇怪,似乎比卡车更大,后面车厢却是全封闭的,车顶上似乎还有天线?   “是作业指挥车吧,”林珑随意瞟了一眼,脚下拐了个弯,在与那车渐行渐远的同时解释道,“就是演习、打仗的时候汇集信息、下达指挥命令的地方。”经常看中央七套军事节目的她,相比起其他人更了解这些东西。   那个小插曲,几乎没在大家脑海中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几人说笑着回到了龙家,两家父母已经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餐点迎接看升旗的他们,大家吃过早饭,齐崭崭的坐在了沙发上,等着看阅兵式。   其中,最激动最期盼的人,除了林珑就是来自地震灾区的陈希,她当初被埋在废墟里,是由龙泉和几个武警从梁柱下挖出来、抱起来,对军人的好感那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或者说,凡是受过灾又被军人帮助过的人,对他们都抱有一种无可比拟的尊敬、感激之情。   在等待的间隙,陈希好奇的问道:“林姐姐,你最想看哪个方队?”   “特种兵!”林珑斩钉截铁的回答,尽管大家都没跟陈希说过龙泉是特种兵,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明确的表示自己想看什么,“多神秘的部队,第一次参与阅兵呢!之前新闻采访的时候他们的政委说了一句话,我特喜欢——特种兵倡导‘五气’精神,义胆忠诚的豪气、舍我其谁的霸气、蓬勃向上的朝气、无所畏惧的勇气、敢打敢拼的杀气,光听着这些形容词都觉得很有气势!”   对自己老公充满信任,对特种兵们充满了崇敬之情的林珑,几乎是拍着胸脯表示她坚信他们的方队一定是最棒的。   在漫长的等待中,电视机中终于传来了诱人的解说词:“……面对新的形势和任务,特种兵严格教育训练,全面提高战斗力,努力建成能够经得起任何考验的拳头和尖刀部队……” 一支威武之师,身穿荒漠迷彩服,手持05式微声冲锋枪,雄赳赳气昂昂的列队走来,那精神气,果然不是一般部队能比拟的!   林珑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们在路过主席台时,齐步变为了正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家赫然发现——这威风凛凛的拳头,这神采奕奕的尖刀,走出来的队列居然是弯的啊!弯的啊啊啊!   才把他们夸得天花乱坠的林珑瞬间就傻眼了,与之同时,她手机突然蹦跶起来,一瞬间就来了短信,抬手一看,是知道龙泉身份的老同学袁媛和洪晓婷发来的,内容都一样,就几个字:他们弯了。   悲催事实把军嫂的美妙幻想瞬间无情击碎,林珑真想回复她们一句:你才是弯的,你们全家都是弯的!   可环顾一圈全家人憋笑的表情,她真没脸这么发泄。真是走得太逊了……尽管那排面也没有扭曲得太厉害,可架不住货比货啊!别人都整齐地令人发指,他们突然扭了那么一小点,真是太明显、太丢人了!   一瞬间,林珑就想起了龙泉那叠得不甚标准的豆腐干被子,以及他曾经说过的话:特种兵内务很一般,并且是一支不走正步的部队。   “那个,听说,在他们的训练大纲里,正步只是选训内容,平时都不练的,”林珑抹抹汗,小小声的帮他们解释了起来,“听说,他们平时训练时走路也是含胸收腹、弯腰缩脖弓腿,就用脚尖猫着走,和这种,抬头、挺胸、齐步的队列,差别比较大,嗯,非常大……”   龙正华清清嗓子,力挺林珑的感慨道:“要求反差这么大,能走成这样算不错了,起码,确实很有气势!一支队伍是否有用,不是凭走路好不好看决定的。”挺他们,就相当于挺自己儿子,龙家爸爸不介意多说几句好话。   “对的,对的,爸说的没错!”狗腿的刘田赶紧亲热的贴上去,然后很识时务的换了话题,“林珑,今晚上八点天府广场还有锦里什么的都有烟火表演,我们去看哪一个?”   “天府广场那里比较开阔,看起来视觉会更好吧?看完了烟火还可以顺便去逛逛春熙路,陈希还没去过呢!”林珑几乎不假思索的这么回答,潜意识里,她还记得龙泉隐约提到的地点只有天府广场和春熙路。   林青山疑惑着问:“你们不看晚会?也是八点开始。”   林珑笑着解释道:“晚会可以看重播嘛,现场的烟火不看就没了。” 而且,说不定还能在人潮中与亲爱的某位失踪人口来个偶遇?   作者有话要说:回复不起大家的留言啊啊啊!太悲剧了,这年头,连回评也要拼人品!大家给墨鱼留言也是要拼人品的吧?是吧?一定是吧?不然怎么能解释为啥最近留言变少了捏~~~   话说,看见有亲在问,墨鱼写的歌是信手拈来还是查过资料,回复不起就只能在这里说了,林珑在教学过程中上的课,都是严格按照人教版小学课本的课时安排写的,比如一年级第二周教国歌和唱五星红旗,四年级第二周上《赶海的小姑娘》,比如绘画那生活中的痕迹,都不是虚构的科目哦,俺也跟着林珑一起认真备课了的说~~。   再比如本章的天府广场唱歌什么的,这就是当时真的发生过的事情,当然,真实发生的还有那个,走弯了的特种兵方阵……我泪……当时看直播的时候墨鱼就惊讶得快吐血了,肿么能弯掉啊啊啊啊啊!   防抽:   十月一日清晨,天还未亮时龙、林两家的年轻人就带着来自地震灾区的陈希小朋友来到了天府广场,“迎接”他们的是一片人头攒动的火热场景,黑压压的层层人群将升旗台三面包围着,他们一行人连警戒线的边都挨不上。   林珑很是诧异的看看时间,无语道:“不是七点升旗吗?这会儿还不到六点啊!”   “我们不到五点半就来了,一样的排后面!”一对站在他们身边中年夫妇笑着搭话道,“听说站最前面的人,凌晨3、4点就到罗!”   “真积极!”刘田在感慨的同时,开始分发荷花池批发来的小国旗,家人、客人以及周围的路人,见者有份。   林珑接过巴掌大的旗帜挥了挥试试手感,又笑眯眯的看向正在“散财”的刘田:“大哥还买了这个啊?准备真齐全!”   “反正也不贵,中年发福的大叔偶尔也会热血一下嘛!”他打趣着拍了拍自己微凸的小腹,叹道,“祖国六十周年华诞,挺难得,下一个六十年还不知道我有没机会参与。”   “一定能的!老师说好心人都能长命百岁!”坐在轮椅上的陈希拿着小旗子仰望刘田,一脸的感激与崇拜。   她其实只是右腿从膝盖以下截肢,现在已经装了假肢能走路,只是没法长久站立,这才推了轮椅,而轮椅,是刘田夫妇送她的,不仅如此,他们还承诺了要一直资助陈希到大学毕业,如果她能考上国内一流大学还给奖金,十足的好心人!   苏韵似乎跟陈希特别有缘,一见面就看她挺顺眼,相处一天之后直接就从林珑手里把她抢回了自己家,相对待亲闺女似的呵护着。   那态度,好得让林珑都有些诧异,或许,如果不是陈希父母双亡后家里还有亲叔叔能收养,嫂嫂恨不得让她真正变成自己女儿吧?   看着苏韵蹲在轮椅边亲昵的跟陈希说悄悄话,扎着马尾辫,身穿白衣红裤的小姑娘乐呵呵的笑着,那气氛和谐得近乎唯美,恍若慈母乖女,林珑不由得产生了一种违和感。   据龙泉所说,嫂嫂怕生育后身材走形一直不同意要小孩,所以兄嫂并没有宝宝,可是,这么一个连别人家的孩子都能倾注100%热心的人,她真的会因为这种原因而拒绝当真正的母亲?   林珑疑惑着,斜前方的一群年轻人突然笑闹起来,其中一位被众人围着的高个青年还精神抖擞的挥舞起了大国旗,他们的举动顿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也使她暂时不再去考虑嫂嫂的问题。   正想着这群人要干嘛,突然的她就听到高个青年扯着嗓门起了一个音:“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预备,唱!”   《歌唱祖国》?林珑眼眸一闪,轻轻笑了,今天,在这里,在等待升旗的过程中,确实挺适合唱这首歌。   清晨6点,她站在夜幕之中,静静地看着那群风华正茂的大学生挥舞着手里的鲜艳旗帜,伴着黄中带红的霓虹灯光,在正对毛主席塑像的天府广场旗杆下,激情洋溢地唱着歌颂祖国的曲子。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哪怕音色并不完美,哪怕还有人忘词、走音,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满腔热血,他们的爱国激情感染了周围的很多群众。   包括一直淡定站着的林珑都忍不住觉得心潮澎湃,几乎是下意识的,她扬起了手里的小旗子,像使用指挥棒似的挥舞起来,一面打着节拍一面参与到了合唱中,“……宽广美丽的土地,是我们亲爱的家乡!英雄的人民站起来了,我们团结友爱坚强如钢!”   林珑那铿锵有力的响亮歌声,在夜空中悠然荡漾,明显与普通人不一样的专业水准使得周围一圈市民都关注起她右手给出的节拍,顺着她的音,会词的跟着唱,不会的也和大家一起哼哼。   广场上的气氛越来越热烈,歌唱的声音从他们这个小圈子向所有的围观群众辐射,直至变成近万人的大合唱!   一曲歌罢,四周开始陆续响起一片“中国加油!”、“祖国万岁!”的呐喊声,那荡漾的激情,随着舞动国旗的风声打破了夜的平静,直穿云霄。   6点56分,街对面的军乐队再次奏响了《歌唱祖国》这首曲子,围观的人群霎时集体收声,天府广场整个气氛变得庄严而神圣。   国旗护卫队的36名武警官兵,穿着一身笔挺军礼服,挂绶带、穿军靴踏着歌曲的旋律,从成都市政府大院出发,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越过人民西路,威武而英挺地以正步通过毛主席像,缓缓来到升旗台。   陈希在林珑与苏韵的搀扶下挣扎着缓缓站了起来,仰望旗杆屏息聆听着,直至6时59分12秒,雄壮的《义勇军进行曲》准时奏响。   当鲜艳的五星红旗在升旗手的一掷之下舒展开来,渐渐腾空上升,肃然注目的人群又一次开始了自发的激昂合唱:“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在2009年10月1日的清早,在这个曾经遭遇八级地震却并没有被天灾打败的省会的首府,几千个,上万个声音汇聚为一道洪流,响彻天际。   当国旗升到旗杆顶部,迎着清晨的微风高高飘扬时,广场中掌声雷动,人们久久不愿散去,纷纷满怀豪情的振臂欢呼着:“祖国生日快乐!中国加油!四川雄起!”   林珑仰望红旗,润湿着眼眶呢喃道:“要加油要雄起!明天一定会更好!”   “嗯!我会加油!”刚刚往轮椅上坐下的陈希也不管这林姐姐是不是在跟自己说话,直接干脆利落的回答了,还握着拳表决心,“我要好好念书,要代替乐天他们有意义、有价值的活着!”   林珑闻言轻轻一笑,低头伸手揉着她的头发斩钉截铁的回答:“没错,我们陈希是最棒的!好好念书,乐天还有爸爸妈妈都会在天上给你加油、鼓气。”   陈希与林珑资助过的乐天本是小学同桌,地震的时候男孩挺绅士的让女孩先向教室外跑,甚至还在最关键的时刻推了她一把,于是,陈希只是右腿截肢,他却被埋在梁柱之下永远的长眠。   当陈希在父母双亡后又得知对方的死讯,曾一度悲伤得抑郁、自闭,是林珑一直鼓励着她要“好好活着,代替乐天活出双份的精彩来”,这句话,几乎成了小女孩的救赎与信念,支撑着她在人生的坎坷旅途中,用并不完整的身躯坚强地、勇敢地走下去。   “回家吧,吃了早饭好看阅兵,”苏韵轻轻拍了拍陈希的肩,又看向林珑,“是早上十点开始?”   “嗯!”她点了点头,双眼神采奕奕,克制不住的心潮澎湃——这次阅兵有特种兵方阵!尽管不可能有龙泉出现,可林珑还是期待着去亲眼目睹那些和他一样的人的飒爽英姿。   那是一支被众人关注着的神秘之师,新闻里说他们上天是雄鹰,下海如蛟龙,入地似猛虎,听着这样的赞美之词,林珑笑眯眯甜滋滋的,总觉得这就是在表扬她的龙泉。   这个假期,不清楚他究竟在哪儿出任务,逛天府广场。春熙路的暗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瞎猜的,或许他就是随便一说?如果注定不能见面,那能在电视里看看别的特种兵也算是一种心理安慰。   如此想着,林珑帮着苏韵推起陈希的轮椅,开始顺着渐渐散去的人潮离开广场,一面走着还一面感慨:“有些人总说什么中国人素质低,今天看升旗的有近万人吧?你们看,地上一点垃圾都没有!”   “没错,秩序也挺好的,都不需要警察帮忙。”在刘田说话的同时,大家都下意识的看向了停在广场一侧的几辆警车,突然的,眼尖的众人发现在白色的警车、黑色的特警车中,居然还夹杂着一辆军绿迷彩的“卡车”。   “这是什么车?”陈希抬手遥遥一指,那车很奇怪,似乎比卡车更大,后面车厢却是全封闭的,车顶上似乎还有天线?   “是作业指挥车吧,”林珑随意瞟了一眼,脚下拐了个弯,在与那车渐行渐远的同时解释道,“就是演习、打仗的时候汇集信息、下达指挥命令的地方。”经常看中央七套军事节目的她,相比起其他人更了解这些东西。   那个小插曲,几乎没在大家脑海中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几人说笑着回到了龙家,两家父母已经准备好了热腾腾的餐点迎接看升旗的他们,大家吃过早饭,齐崭崭的坐在了沙发上,等着看阅兵式。   其中,最激动最期盼的人,除了林珑就是来自地震灾区的陈希,她当初被埋在废墟里,是由龙泉和几个武警从梁柱下挖出来、抱起来,对军人的好感那不是言语能够形容的,或者说,凡是受过灾又被军人帮助过的人,对他们都抱有一种无可比拟的尊敬、感激之情。   在等待的间隙,陈希好奇的问道:“林姐姐,你最想看哪个方队?”   “特种兵!”林珑斩钉截铁的回答,尽管大家都没跟陈希说过龙泉是特种兵,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明确的表示自己想看什么,“多神秘的部队,第一次参与阅兵呢!之前新闻采访的时候他们的政委说了一句话,我特喜欢——特种兵倡导‘五气’精神,义胆忠诚的豪气、舍我其谁的霸气、蓬勃向上的朝气、无所畏惧的勇气、敢打敢拼的杀气,光听着这些形容词都觉得很有气势!”   对自己老公充满信任,对特种兵们充满了崇敬之情的林珑,几乎是拍着胸脯表示她坚信他们的方队一定是最棒的。   在漫长的等待中,电视机中终于传来了诱人的解说词:“……面对新的形势和任务,特种兵严格教育训练,全面提高战斗力,努力建成能够经得起任何考验的拳头和尖刀部队……” 一支威武之师,身穿荒漠迷彩服,手持05式微声冲锋枪,雄赳赳气昂昂的列队走来,那精神气,果然不是一般部队能比拟的!   林珑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们在路过主席台时,齐步变为了正步,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家赫然发现——这威风凛凛的拳头,这神采奕奕的尖刀,走出来的队列居然是弯的啊!弯的啊啊啊!   才把他们夸得天花乱坠的林珑瞬间就傻眼了,与之同时,她手机突然蹦跶起来,一瞬间就来了短信,抬手一看,是知道龙泉身份的老同学袁媛和洪晓婷发来的,内容都一样,就几个字:他们弯了。   悲催事实把军嫂的美妙幻想瞬间无情击碎,林珑真想回复她们一句:你才是弯的,你们全家都是弯的!   可环顾一圈全家人憋笑的表情,她真没脸这么发泄。真是走得太逊了……尽管那排面也没有扭曲得太厉害,可架不住货比货啊!别人都整齐地令人发指,他们突然扭了那么一小点,真是太明显、太丢人了!   一瞬间,林珑就想起了龙泉那叠得不甚标准的豆腐干被子,以及他曾经说过的话:特种兵内务很一般,并且是一支不走正步的部队。   “那个,听说,在他们的训练大纲里,正步只是选训内容,平时都不练的,”林珑抹抹汗,小小声的帮他们解释了起来,“听说,他们平时训练时走路也是含胸收腹、弯腰缩脖弓腿,就用脚尖猫着走,和这种,抬头、挺胸、齐步的队列,差别比较大,嗯,非常大……”   龙正华清清嗓子,力挺林珑的感慨道:“要求反差这么大,能走成这样算不错了,起码,确实很有气势!一支队伍是否有用,不是凭走路好不好看决定的。”挺他们,就相当于挺自己儿子,龙家爸爸不介意多说几句好话。   “对的,对的,爸说的没错!”狗腿的刘田赶紧亲热的贴上去,然后很识时务的换了话题,“林珑,今晚上八点天府广场还有锦里什么的都有烟火表演,我们去看哪一个?”   “天府广场那里比较开阔,看起来视觉会更好吧?看完了烟火还可以顺便去逛逛春熙路,陈希还没去过呢!”林珑几乎不假思索的这么回答,潜意识里,她还记得龙泉隐约提到的地点只有天府广场和春熙路。   林青山疑惑着问:“你们不看晚会?也是八点开始。”   林珑笑着解释道:“晚会可以看重播嘛,现场的烟火不看就没了。” 而且,说不定还能在人潮中与亲爱的某位失踪人口来个偶遇?   ☆、茫茫人海何处相逢   下午六点过,在早早吃过晚饭后,刘田充当司机载着老婆、弟媳和小客人,驱车前往四川科技馆那儿的烟花燃放点,没想到,某些路段临时戒严了,汽车没法通行。   “行人可以过,汽车右转饶回去啊!”执勤的交警冲他们这么说着,又解释道,“没办法,人太多了。”   “就不能通融一下?”刘田直接靠边停车给对方递上了烟,被拒绝“受贿”后他仍不死心的小声告诉小警察,“我车上有个小姑娘脚截肢的不方便走太远。”   年轻的交警抬眉瞟了一眼,车里是有个挺清秀的学生妹,正羞羞怯怯满怀期待的看着他,被萌妹子这么一仰望,他不由好意地劝道,“那边挤得要死,北京的烟花肯定更好看,要不,你们还是回家看电视切?”   “电视跟现场的哪能一样!那小女孩是个地震孤儿,到天府广场看烟火是她的生日愿望……”刘田也没再多说什么,就一脸无辜的看向那年轻交警。   “大哥,我确实没法通融,”小警察叹了口气,遗憾地拍拍刘田肩膀,“放你过去了那边也没地方停车,要堵塞交通的,不能因为你一个影响大家。你看现在大家都往那边在走,再晚一点,连步行的都会交通管制!许出不许进。”   警察小哥的最末一句话狠狠刺激了刘田,他也不再磨嘴皮子了,赶紧从后备箱中取出了折叠轮椅。   看着那轮椅,交警小哥无语的甩了刘田一个白眼,真是的,明明有交通工具还想给四轮的汽车开后门,太不像话了!想着,他脸色一沉,直接不满道:“你耍我索?一边儿去,别挡路。”   刘田苦笑了一下,也不好跟警察小哥解释,自己是因为看到陈希不喜欢看到别人打量她轮椅时的探究目光,才想要开车过去,能不用那玩意儿就不用。   他只是歉意的冲对方一笑,然后让苏韵她们先推着陈希步行过去抢位置,自己在附近找地方停车了再去汇合   傍晚,华灯初上,林珑一行人又回到了天府广场,这里依旧是人头攒动,不过,比起较为肃穆的清晨,多了一份热闹与喜庆。   市民三五成群的抢占着最佳观景视角,小贩们吆喝着兜售国旗、气球、荧光棒,摄像的、拍照的、嬉笑打闹的,挺有节日气氛。   “我们也来照相吧!”林珑乐呵呵的拉着陈希站在了一丛花束之前,那是用鲜花摆出的“60”大字,镶嵌在花样文字中的还有“五角星、□、1949—2009“的图案。   如此创意的装饰物,吸引了众多游客的目光,想要跟它合影还得排队甚至见缝插针的去抢位!或许是陈希坐着轮椅的缘故,当她在苏韵的搀扶下起身准备去照相时,善意的围观群众自发的让了一条道给她们,甚至还有人主动接过林珑手上的相机帮她们照大合影。   “谢谢!谢谢大家!”林珑笑眯眯的双手合十冲周围人点了点头,以示感谢与祝福。日常生活中,她总能在一些小事上感受到大家的善意,这种温馨的感觉挺幸福,让她不由得为自己生活在一个充满着爱心的城市而自豪。   在以花束为背景照相完毕后,林珑又拉着苏韵拍了升旗台和科技馆前的主席像。主要想照的其实不是人物而是背景,比如升旗台那站得笔直的身穿军礼服的兵哥哥,主席像前背对背而立的一组头戴钢盔、身穿迷彩衣与防弹背心的武警。   “来来来,帮忙把那指挥车也照照!”林珑笑呵呵的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迷彩大“卡车”,找了个挺不错的角度站定,尽管那里警戒了不许普通行人靠近,可她站的那位置,就仿佛是在和迷彩车亲昵合影。   苏韵无语的摇摇头,轻笑道:“一辆普通大车而已,这照下来有什么意思?”   “哪有普通啊,军队里的指挥车诶!可不是随随便便在大街上就能看到的,我也只在讲军事演习节目里瞟过两眼,那里面,可高科技了!”说话的同时,林珑又扭头看了一眼那车,“居然连个车牌都没挂,保密措施真不赖。”   “里面再怎么高科技,你也不能进去照相啊,”苏韵举起相机随意的给她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指着数码相机的液晶屏笑道,“看吧,拍下来也就只是个迷彩色的铁壳大车,全封闭的都没个窗户,什么都看不到,没一点美感或神秘感。”   看着那张很寻常的照片,林珑死鸭子嘴硬的扯出个笑脸:“什么都看不到不就足够神秘了嘛。”   “你啊!有时候挺成熟,有时候又像小孩子一样!”苏韵笑着戳了戳她面颊,又不由的疑惑道,“既然有指挥车,那么被指挥的人又在哪里呢?那些武警?”   “不知道,刚才我就是想看看它车牌上究竟标识的是武警还是军区,可惜人家不给看啊!”林珑遗憾的摇摇头,“不过,应该不是正对科技馆的那一队武警吧,他们好像连个耳麦都没有,大概不需要这么高级的车子来指挥。”   是藏起来了?就像龙泉和卓一他们曾说的“工作中习惯了藏着掖着”,或许,被指挥的人就藏在游客中,或者,藏在天府广场四周的某栋高楼里,冷眼俯视着热闹的人群?   此时此刻,确实有人在俯视,某栋高楼内一个紧锁的房间中藏着一名年轻人,戴着三眼战术头套的他面目无法辨别,只是那右手臂弯中架着的狙击枪分外刺目。   他正透过瞄准镜俯瞰天府广场中熙熙攘攘的人群,那视线却并非冰冷而严肃,反而笑意盈盈,不多久,他甚至用内部频道亲昵的呼唤起来:“08呼叫09,08呼叫09,一身穿桃红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的女子正向你方向走来——大美女啊,好正点!完毕。”   09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只听得耳机中传来一声压低了嗓门的怒骂:“小板凳,你想被关禁闭啊?!把该看的给我盯牢了,不该看的不准看!完毕。”   “报告队长,”蒙脸年轻人微微有些委屈的回答,“那就是我职责范围内的,景色……完毕。”他能向主席发誓,真没有乱瞟不该看的东西。   “闭嘴,回去再收拾你!完毕!”说罢,龙泉皱眉咬牙“啪”一声将麦克风扣在了小方桌上,然后苦笑着冲他身边的另一个年轻人摇摇头,“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想当初我第一次做这种任务,真是恨不得多长一双眼用来盯可疑的人,他倒好,居然看美女去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小板凳这样胆大心细的也不错!换成我,恐怕得紧张死。”印华青浅笑着为对方说了好话。   学通讯出身、合训分流时念过军事学的印华青是被龙泉当作参谋带到了指挥车中,起初,因为不能亲身参与护卫任务他心里还有些不舒坦——别人都真枪实弹的上了,他却必须窝在指挥车中无所事事的看液晶屏大半个月,真够憋屈。   可是,当他坐在龙泉身边,被对方要求旁观学习如何组织、协调工作,如何以指挥官的立场分析信息、观察屏幕中切换的各种画面时……印华青这才明白自己是何其有幸。   看着那位骂人之后又沉默下来,靠在真皮转椅中认真盯着大屏幕的俊朗男人,印华青在心里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不需要讨好上级去拍马屁、抱大腿甚至塞红包,龙队长就把他当作了储备指挥官来培养,无形中使他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将来可以走的路,也更长。   被印华青这么一眨不眨的看了好几秒,龙泉不可能没感觉,他直接头也不回的笑道:“挺感动啊?当场周扒皮也是这么带我的,这就是咱们这儿的优良传统——无私,将来要有机会你也得这么干。行了,别走神,好好干活!”   “是!”印华青严肃中带着笑的应了,开始继续练眼力。   龙泉则起身活动了一下坐得有些僵硬的腰腿,走到车璧上的几个观察镜前,向外轮流看了一圈,又瞟了眼时间,然后同时在三个指挥网络中冲大家发布了指令:“各小组注意,距烟花燃放时间还有23分钟,广场人流已接近最高峰,大家都给我提起精神来——攻比克、守必坚!”   一心扑在工作中的龙泉,全神贯注的只在意着他的任务,在意着本市国庆节的一切庆祝活动能否顺利举行。   他不曾通过众多液晶屏在茫茫人海中去找寻自己妻子的身影,也不曾站在观察镜前驻足而立。他的目光永远只停留在可疑人员身上,永远只观察着或许会有危险的盲点、死点。   如果,清早升旗时龙泉没有盯着大屏幕,而是起身看了看观察镜,他或许会发现自己的家人正从身边笑语盈盈的走过。   如果,刚才他的视线能在观察镜中多停留几秒,他或许还会看到,有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小女人正开开心心的用自己的指挥车做背景照相合影。   其实,相互思念对方的夫妻已经在茫茫人海中相逢,只是,龙泉不清楚自己妻子正站在外面,而林珑也不知道自己丈夫就在车里……   何时,他们才能真正相遇?才能跨越鸿沟鹊桥相会?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墨鱼曾经有一段时间脚受伤了,杵着拐杖上班,坐公车的时候经常有人让座,甚至还有头发都花白的大妈给我让座!在上下班高峰时,还有出租车司机冒着堵车堵死的风险载我回家~~每当这种时候,都觉得好温暖好感动。   备份哟,备份哟~~   下午六点过,在早早吃过晚饭后,刘田充当司机载着老婆、弟媳和小客人,驱车前往四川科技馆那儿的烟花燃放点,没想到,某些路段临时戒严了,汽车没法通行。   “行人可以过,汽车右转饶回去啊!”执勤的交警冲他们这么说着,又解释道,“没办法,人太多了。”   “就不能通融一下?”刘田直接靠边停车给对方递上了烟,被拒绝“受贿”后他仍不死心的小声告诉小警察,“我车上有个小姑娘脚截肢的不方便走太远。”   年轻的交警抬眉瞟了一眼,车里是有个挺清秀的学生妹,正羞羞怯怯满怀期待的看着他,被萌妹子这么一仰望,他不由好意地劝道,“那边挤得要死,北京的烟花肯定更好看,要不,你们还是回家看电视切?”   “电视跟现场的哪能一样!那小女孩是个地震孤儿,到天府广场看烟火是她的生日愿望……”刘田也没再多说什么,就一脸无辜的看向那年轻交警。   “大哥,我确实没法通融,”小警察叹了口气,遗憾地拍拍刘田肩膀,“放你过去了那边也没地方停车,要堵塞交通的,不能因为你一个影响大家。你看现在大家都往那边在走,再晚一点,连步行的都会交通管制!许出不许进。”   警察小哥的最末一句话狠狠刺激了刘田,他也不再磨嘴皮子了,赶紧从后备箱中取出了折叠轮椅。   看着那轮椅,交警小哥无语的甩了刘田一个白眼,真是的,明明有交通工具还想给四轮的汽车开后门,太不像话了!想着,他脸色一沉,直接不满道:“你耍我索?一边儿去,别挡路。”   刘田苦笑了一下,也不好跟警察小哥解释,自己是因为看到陈希不喜欢看到别人打量她轮椅时的探究目光,才想要开车过去,能不用那玩意儿就不用。   他只是歉意的冲对方一笑,然后让苏韵她们先推着陈希步行过去抢位置,自己在附近找地方停车了再去汇合   傍晚,华灯初上,林珑一行人又回到了天府广场,这里依旧是人头攒动,不过,比起较为肃穆的清晨,多了一份热闹与喜庆。   市民三五成群的抢占着最佳观景视角,小贩们吆喝着兜售国旗、气球、荧光棒,摄像的、拍照的、嬉笑打闹的,挺有节日气氛。   “我们也来照相吧!”林珑乐呵呵的拉着陈希站在了一丛花束之前,那是用鲜花摆出的“60”大字,镶嵌在花样文字中的还有“五角星、天安门、1949—2009“的图案。   如此创意的装饰物,吸引了众多游客的目光,想要跟它合影还得排队甚至见缝插针的去抢位!或许是陈希坐着轮椅的缘故,当她在苏韵的搀扶下起身准备去照相时,善意的围观群众自发的让了一条道给她们,甚至还有人主动接过林珑手上的相机帮她们照大合影。   “谢谢!谢谢大家!”林珑笑眯眯的双手合十冲周围人点了点头,以示感谢与祝福。日常生活中,她总能在一些小事上感受到大家的善意,这种温馨的感觉挺幸福,让她不由得为自己生活在一个充满着爱心的城市而自豪。   在以花束为背景照相完毕后,林珑又拉着苏韵拍了升旗台和科技馆前的主席像。主要想照的其实不是人物而是背景,比如升旗台那站得笔直的身穿军礼服的兵哥哥,主席像前背对背而立的一组头戴钢盔、身穿迷彩衣与防弹背心的武警。   “来来来,帮忙把那指挥车也照照!”林珑笑呵呵的指了指自己身后的迷彩大“卡车”,找了个挺不错的角度站定,尽管那里警戒了不许普通行人靠近,可她站的那位置,就仿佛是在和迷彩车亲昵合影。   苏韵无语的摇摇头,轻笑道:“一辆普通大车而已,这照下来有什么意思?”   “哪有普通啊,军队里的指挥车诶!可不是随随便便在大街上就能看到的,我也只在讲军事演习节目里瞟过两眼,那里面,可高科技了!”说话的同时,林珑又扭头看了一眼那车,“居然连个车牌都没挂,保密措施真不赖。”   “里面再怎么高科技,你也不能进去照相啊,”苏韵举起相机随意的给她拍了几张照片,然后指着数码相机的液晶屏笑道,“看吧,拍下来也就只是个迷彩色的铁壳大车,全封闭的都没个窗户,什么都看不到,没一点美感或神秘感。”   看着那张很寻常的照片,林珑死鸭子嘴硬的扯出个笑脸:“什么都看不到不就足够神秘了嘛。”   “你啊!有时候挺成熟,有时候又像小孩子一样!”苏韵笑着戳了戳她面颊,又不由的疑惑道,“既然有指挥车,那么被指挥的人又在哪里呢?那些武警?”   “不知道,刚才我就是想看看它车牌上究竟标识的是武警还是军区,可惜人家不给看啊!”林珑遗憾的摇摇头,“不过,应该不是正对科技馆的那一队武警吧,他们好像连个耳麦都没有,大概不需要这么高级的车子来指挥。”   是藏起来了?就像龙泉和卓一他们曾说的“工作中习惯了藏着掖着”,或许,被指挥的人就藏在游客中,或者,藏在天府广场四周的某栋高楼里,冷眼俯视着热闹的人群?   此时此刻,确实有人在俯视,某栋高楼内一个紧锁的房间中藏着一名年轻人,戴着三眼战术头套的他面目无法辨别,只是那右手臂弯中架着的狙击枪分外刺目。   他正透过瞄准镜俯瞰天府广场中熙熙攘攘的人群,那视线却并非冰冷而严肃,反而笑意盈盈,不多久,他甚至用内部频道亲昵的呼唤起来:“08呼叫09,08呼叫09,一身穿桃红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的女子正向你方向走来——大美女啊,好正点!完毕。”   09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只听得耳机中传来一声压低了嗓门的怒骂:“小板凳,你想被关禁闭啊?!把该看的给我盯牢了,不该看的不准看!完毕。”   “报告队长,”蒙脸年轻人微微有些委屈的回答,“那就是我职责范围内的,景色……完毕。”他能向主席发誓,真没有乱瞟不该看的东西。   “闭嘴,回去再收拾你!完毕!”说罢,龙泉皱眉咬牙“啪”一声将麦克风扣在了小方桌上,然后苦笑着冲他身边的另一个年轻人摇摇头,“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想当初我第一次做这种任务,真是恨不得多长一双眼用来盯可疑的人,他倒好,居然看美女去了!”   “初生牛犊不怕虎,小板凳这样胆大心细的也不错!换成我,恐怕得紧张死。”印华青浅笑着为对方说了好话。   学通讯出身、合训分流时念过军事学的印华青是被龙泉当作参谋带到了指挥车中,起初,因为不能亲身参与护卫任务他心里还有些不舒坦——别人都真枪实弹的上了,他却必须窝在指挥车中无所事事的看液晶屏大半个月,真够憋屈。   可是,当他坐在龙泉身边,被对方要求旁观学习如何组织、协调工作,如何以指挥官的立场分析信息、观察屏幕中切换的各种画面时……印华青这才明白自己是何其有幸。   看着那位骂人之后又沉默下来,靠在真皮转椅中认真盯着大屏幕的俊朗男人,印华青在心里无声地说了句“谢谢”。   不需要拍马屁、抱大腿甚至塞红包,龙队长就把他当作了储备指挥官来培养,无形中使他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将来可以走的路,也更长。   被印华青这么一眨不眨的看了好几秒,龙泉不可能没感觉,他直接头也不回的笑道:“挺感动啊?当场周扒皮也是这么带我的,这就是咱们这儿的优良传统——无私,将来要有机会你也得这么干。行了,别走神,好好干活!”   “是!”印华青严肃中带着笑的应了,开始继续练眼力。   龙泉则起身活动了一下坐得有些僵硬的腰腿,走到车璧上的几个观察镜前,向外轮流看了一圈,又瞟了眼时间,然后同时在三个指挥网络中冲大家发布了指令:“各小组注意,距烟花燃放时间还有23分钟,广场人流已接近最高峰,大家都给我提起精神来——攻比克、守必坚!”   一心扑在工作中的龙泉,全神贯注的只在意着他的任务,在意着本市国庆节的一切庆祝活动能否顺利举行。   他不曾通过众多液晶屏在茫茫人海中去找寻自己妻子的身影,也不曾站在观察镜前驻足而立。他的目光永远只停留在可疑人员身上,永远只观察着或许会有危险的盲点、死点。   如果,清早升旗时龙泉没有盯着大屏幕,而是起身看了看观察镜,他或许会发现自己的家人正从身边笑语盈盈的走过。   如果,刚才他的视线能在观察镜中多停留几秒,他或许还会看到,有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小女人正开开心心的用自己的指挥车做背景照相合影。   其实,相互思念对方的夫妻已经在茫茫人海中相逢,只是,龙泉不清楚自己妻子正站在外面,而林珑也不知道自己丈夫就在车里……   何时,他们才能真正相遇?   ☆、一秒钟的隔空对视   当夜幕渐渐降临,天空中渐渐升起了一轮明月,四川科技馆前的主席像两旁则出现了射灯的耀眼光芒。   不多久,同一方向突然传来了炮仗的声响,霎时,漫天烟花映红了夜空,照亮了市民的笑颜。   “哇,大脚丫!”陈希指着填空中的脚板样烟花连声惊呼,那是奥运会上放的呢,没想到成都也有!   林珑则望着一个转瞬即逝的卡通图形直跳脚:“还有笑脸!哎,闪得太快了,没拍下来!大哥,你拍到了吗?”   不久前才赶来和她们汇合的刘田操着手仰望夜空,在观景的同时淡定回答:“拍了。”   苏韵看着自己老公手里连皮套都没拆开的数码相机,疑惑道:“在哪啊?你相机都还没取出来吧?!”   “在视网膜里。”刘田头也不回的如此作答。   苏韵傻眼了,直接去抢他手上的相机,一面嘀咕道:“那么好的相机拿你手上真是浪费了!都不知道拍两张。”   “家用相机能拍多好?还不如现在先看着,事后去买碟片、明信片,”刘田拍了拍他老婆手臂,笑道,“还不快点抬头看,不看连眼睛里都没能留下什么东西。”   “别人都在拍啊!”苏韵抬眼环顾一周,突然惊讶道,“连警察也在拍,晕死哟,他居然站到车顶上去了,真能找最佳视角!”   林珑顺着苏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那个停着警车、特警车、军车的角落,确实有个警察爬到了他自己车顶上,双脚齐肩稳稳的站立,并且高举相机拍着天空中的美景。   不仅是他,很多穿着制服的警察都笑容满面的仰望着天空,而他们身边那些一身黑衣的特警则时而说笑,时而环顾一下四周。   与四周喧嚣的欢呼声、热闹的节日氛围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那辆军车,它似乎是个被时间遗弃的可怜虫,不论清晨还是入夜,当别人都在跳跃、都在欢呼时,它却一直保持着静止不动的姿势,在林珑的记忆中,这车从不曾启动也不曾有人进出。   苏韵发现林珑居然走神了一直扭头看向别的方向,直接好奇的问她:“你在看什么?”   “看那军车,”哪怕林珑只是个新上任的军嫂,可也架不住她对所有绿橄榄的东西充满了好奇心与亲切感,“他们纪律真严明,广场热闹得都快沸腾了,居然都没一个人出来亲身参与一下。”   “大家都看热闹去了,谁保家卫国啊?”刘田瞟了一眼后,在扭头望向烟花的同时顺口感慨道,“有了他们,我们才能放心的玩儿呗。我敢打赌,如果这会儿有什么人鬼鬼祟祟探头探脑,或者蓄意搞破坏什么的,那车里的人绝对会第一时间冲出来。”   “也是,得有强大的国防,人民才能安居乐业,才能愉悦的享受生活。阅兵式,就是为了向全世界展示我们的国防力量,除了能展示的之外,还有人在暗地里护卫着大家,”林珑出神的看着那车,浅浅一笑,“或许,跟那车有关的军人也有混在群众中的吧,嗯,在潜伏中时刻准备着!”   潜伏着的人确实有,甚至对方已经盯上了林珑,她觉得自己是良民,可那形迹在有心人眼里却显得很可疑。   大家都仰头看烟花的时候,她却扭头盯着指挥车,还不是瞟一眼就罢了,居然一刻不停的看着!手上还推了个轮椅。   城市反恐中,所谓可疑人员并非都是壮年男子,看似弱小的老人、妇女其实也是目标,暗地破坏比武力突袭更具隐蔽性,其破坏性也不低。因此,各种年龄层和武力值的人都得关注,特别是那种穿着打扮遮遮掩掩的,手里拎着大包、裹着报纸或有什么工具的人,都需要特别注意。   在比邻广场的一栋建筑物中,某年轻人一眨不眨的盯着林珑,对着耳麦沉声说道:“B组02报告指挥部,G11点发现一名推着轮椅的年轻女士在长时间打量指挥车,提包中有缠绕着线形的物体。”   “快点,调图。”印华青走到了负责B组G11点的报务员身后,让对方给他看现场画面。他的任务就是协助初步判断对方是不是真的可疑人员,如果是,就得通知地面执勤人员将其带离现场并隔离,如果凭自己的眼力和经验不能确定,就得报告龙泉交由他处理。   “是!”对方手指飞速敲击着键盘,瞬间将多个视频图像传回到指挥车屏幕上,包含了嫌疑人的背面、正面、侧面、脸部特写与提包开口处特写。   “这!”印华青双眼猛然一瞪,这不就是嫂子嘛!她居然就在现场还看着咱这指挥车!下意识的回头瞟了一眼龙泉,他正盯着别的视频在发号施令。   顿时,善良的好青年犹豫了起来,嫂子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那提包里缠绕着线形的物体绝对不是炸弹,应该是MP3、MP4之类的东西。他犹豫的只是要不要告诉队长,让他过来看一眼。   长时间不能与家人相聚,此刻能通过屏幕看一眼,也算是种安慰吧?印华青只考虑了短暂的一刹那,就冒着挨训的风险高声说道:“报告,G11点我无法判别。”   龙泉走上前来望屏幕上一看,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没问题,过。”说罢,他还瞪了瞪印华青,严辞要求让他下次别再拿这种显而易见的东西来找自己求证。   他们在指挥车里为一个绝对不可能有问题的人耽搁着,与之同时,没接到命令的02则会一直盯着对方不放,很有可能在这一时间中漏过真正的可疑人员,这种后果,他龙泉承担不起!   之前,暗示林珑来天府广场,他也只是想和爱妻在同一空间中相处一会儿而已,压根就没抱有能看看对方的期望,如今,能看一次就足够了,哪怕仅仅只有一秒钟,他已心满意足,如此幸运的情形或者说这样假公济私的事情,不应该再发生第二次。   此时此刻,站在满天灿烂烟花之下的林珑,正隔着拥挤人群遥望指挥车,在某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自己心跳加速了不少。   先前,她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下意识的这么关注这辆指挥车,可当火热的心脏在胸腔中猛烈跳跃之后,她朦胧中有种感觉——是龙泉,或许龙泉就在那车里!真是想岔了,身为中队长的他怎么可能在街面上执勤?他是指挥官啊,应该坐镇中军帐才对。   那么,如果他就在里面,他看得到我吗?如果我一直这么望着,他会不会从小窗口上瞟一眼,恰恰好的就跟我对视?   或者,刚才我心跳加速就是因为跟他双目对视了?!林珑这么猜测着,又赶紧打消了自己的不切实际念头,与其这么东想西想,还不如去期待一下他做完任务归队后的假期,去期待真正的相逢。   仰头继续看着灿烂烟花的林珑,脸上带着憧憬与微笑,她并不知道自己确实曾经跟丈夫隔空对视,那专注、探究的视线也曾经打动他的心弦,只不过,龙泉仅仅看了她一秒钟,这是他能给予的最多的关注时间,尽管短暂却也深情。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墨鱼很勤劳!求表扬!   刚才更新之后一刷后台,掉收啊,居然掉收~~泪……   中军帐:元帅的营帐的意思,也是个地名,位于山东徂徕山太平顶西北。传说吴王伐齐时,中军设在这里,故名。中军帐之北为玲珑山,因秀拔玲珑而名,又称空空山。嘿嘿嘿,有缘哇。   ☆、坚贞而立的木棉树   国庆大假不过7天,林珑所在学校教学任务并不重,她前后多请了几天假在家待了十天,这段时间中,也只有前两日她抽空在某些热闹场合逛了逛,期间,没有见到龙泉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关于看着指挥车心跳加速的事情,林珑没跟任何人说,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爱侣之间心电感应这回事儿太过神奇,她不敢确定车里真是龙泉,或许就只是自己心脏莫明乱跳一下而已。   何况,就算车里真有龙泉又如何?家人不可能靠过去围观,他也没法出来打声招呼,于是,也不需要大家都一起傻乎乎的望着并等待;不需要通告大家,在某一时间她心跳了多少下。   行动派的林珑在闲耍几日之后,果断地放弃了偶遇老公的幻想,将陈希交给嫂嫂苏韵照顾之后,开始了比上班时更忙碌的假期生活。   首先,要给某些不愿意换老师的古筝学生上课,十个学生积压到每个月上一次课,一对一的针对性课程从备课到上课,怎么也得花去三天时间。   在逐个考察了学生们这20来天的学习进度之后,林珑无奈的叹了口气,间隔时间太长,自己又没网没电话的,不能进行适时指导,有些学生在自己练习新曲子时出了问题没个人能问,自己蒙头弹上一个月都快错得根深蒂固了!   好在,这十个人都不是那种要赶着练几个月就去考级、考学校的,还有足够的时间来纠正。可林珑还是觉得有些愧疚,虽说这几个学生不是像龙泉学武功那样有正式的磕头拜师敬茶,可毕竟是收了人家的学费却因为自己的时间关系没能好好的上课,她于心不安。   不过,就算不安,该批评的时候林珑还是会实话实说,她上了三天课,最差劲的就是眼前这最后一个学生,“吉祥,你这一个月都玩去了吧?说实话,弹得还不如上个月。”   穿着一身布衣民族风的美女学生不好意思的笑道:“这不是60周年的国庆嘛,难得一遇,店里大促销,有点忙。”   “你每天就抽十分钟时间弹一弹,也比压根都不去摸一把的强啊!”林珑摇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这名为吉祥的女子是个小珠宝店的老板,尽管是成年之后才来学的古筝,可她悟性好,平时还算刻苦,林珑一直挺喜欢她,两人私交也不错。   “回家太晚,不好意思弹琴,怕影响到邻居……我正在考虑再买台琴放店里去,守店的时候只玩电脑太浪费时间了。”吉祥小时候家里穷没能学乐器,这会儿是为了圆梦找上林珑,尽管学得随性,不求成才只求自娱,可她也希望娱乐得有一定水平,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玩玩而已。   “这主意不错!反正你主营玉器的,穿古典些给店里来点仙乐飘飘的感觉,够吸引人,”林珑先是表示赞许期待,转而又继续板着脸说,“总之,得坚持练习,布置的功课不能落下,等下个月我回来的时候可不能再这样了!”教不严师之惰嘛,适当的时候必须进行严格的要求。   “可是,用我弹的当宣传用,”吉祥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行不行啊?可别贻笑大方。”   “怎么不行?古筝跟古琴、小提琴什么的不一样,它能任由你随便拨弦哪怕不成曲调都能动听,”说话的同时,林珑顺手就用食指在琴弦上来了个上行刮奏,琴音从低到高叮咚悦耳,“好听吧?再说了,《渔舟唱晚》、《浏阳河》、《高山流水》什么的,你也算练得很熟,只要不是大比赛,上个小舞台演奏表演绝对没问题。”   授课完毕,林珑又邀请吉祥大美女在自己家小坐,做珠宝生意的她比初来乍到的龙家太太更了解腾冲那个着名的翡翠集散地的风土人情,两人喝茶闲聊了一会儿之后,林珑这才笑语盈盈地送客出门。   “一个月一次的课,确实少了点。”等吉祥走之后,林珑拿出了自己在山中小学的课程表,开始盘算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自己的课集中着凑一凑。   零散着上课,会让她只能一直待在学校里,有很多时间浪费在了不通电话、网络的闭塞村落,如果能多点时间进城,不说回成都吧,哪怕是在镇上或者腾冲市里租住也能更方便,起码还能通过视频、语音网上授课。   稍后,林珑又去武馆找大师兄继续学咏春,这是龙泉的师父看着自己徒儿的面上让他代师授徒教徒弟媳妇一点“粗浅防身功夫”。   说是“粗浅”,可大师兄绝对不会随意放水,当场林珑也是挺过了十分钟内打日字冲拳1500次的考核才被同意跟着学习的,前期她一直勤勤恳恳刻苦努力,就算体力稍有不及,但好在韧带不错也肯吃苦,因此,还常常获得大师兄赞许。   可这会儿,忙了一个多月之后赶赴大师兄家里,在他那小院子中比划了几下之后,前脚才训了自己学生不够刻苦的林珑,转身就被大师兄反训了一顿,被训了还不敢倒苦水,老老实实的扎马步、和大师兄搭桥练手法、练小念头套路、然后上木人桩。   全部内容都过了一遍之后,林珑这才忍着一身酸痛冲着那坐在花园凉棚下喝茶的大师兄委屈道:“我真的没有偷懒,每天都有练习了的……”   “你确定?”大师兄挑了挑眉。   “我确定!”林珑不假思索的点头,她真是不论刮风下雨都没间断的练习!   因为,她希望像《致橡树》诗歌中写的那样,自己学着坚贞而立的木棉树,与高大威仪的橡树并肩而立,她希望和龙泉一道分担寒潮、风雷,共享雾霭、虹霓,他有他的铜枝铁干,自己有自己的红硕花朵,或许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林珑不仅希望自己足够的坚强独立,她还怕在某一日会不小心的拖龙泉后腿,怕自己经常东奔西跑的会遇到歹徒,所以,习武是她一刻也不会放松的活计。   “不是偷懒的问题,那就是方法不对,”大师兄沉吟片刻,然后问道,“你这一个月是怎么练的?”   林珑给自己泡茶之后也坐下了,大致介绍了一下情况:“就躲在屋里扎马步、俯卧撑、仰卧起坐,然后自己比划比划套路。那卧室有点小,不太方便练,不知道是不是我自己比划套路的时候因为手脚放不开,所以练得不到位?”   “肯定有这原因,”大师兄点点头,然后无奈道,“而且,咏春最注重的是实战,你一个人练着确实不方便,这才是最主要的问题。”   “那怎么办?”林珑眨巴眨巴眼,一脸祈求模样的看向大师兄。   “‘化桥觅对手,有师更需求,无师无对手,镜与桩中求’,”大师兄轻轻念着拳论,然后提议道,“你去订做一个木人桩,常住的家在哪儿就放那里天天练。”   林珑看了一眼大师兄那放在花园一侧的木人桩,脑子里盘算这么个不算小的东西能放在学校那窄小宿舍的什么位置,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怎么能塞进去,不但要塞进去,还不想让人知道。   这咏春本来就是看在龙泉面上才让练习的,林珑也没正式拜师入门,当初学的时候就说了可以练但不能招摇着说出去跟谁学的,可要是卧室里连木人桩都摆上了,怎么才能不招摇?   “怎么了?”大师兄看她面露犹豫之色,疑惑道,“那价格也不算贵,之前就说过,我这的木人桩比较适合高个子,哪怕最低的桩手你用起来也有点吃力,器材不合适也会影响练习效果,练的拳会失形,现在我还没教你正式的木人桩套路,只是让你把它当练习对手,最好赶紧根据身高、臂长订做个称手的,天天给我练。”   “我现在住的地方有点不方便,”林珑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牙咬说道,“我会尽快找地方搬家,大师兄先介绍个订做的厂家吧?双管齐下同时进行。”   林珑也知道,早些年木人桩的尺寸都属于武馆的机密,那是相当的讲究,现在虽然是到处都能买了,可谁知道是不是滥竽充数?而且,“均码”的也跟自己身形不搭配,还是得找个可靠的好地方订做,木人桩不够好,。   “行,你找房子动作快点,116式桩法可别拖拖拉拉的等小孩都能打酱油、念中学了还没学到一半,”大师兄一面说着一面起身进屋,“我给你列个单子,你自己把桩手长度、粗细、高度、角度等尺寸量了给我,找熟人插个队两周样子就能做好。”   见大师兄一阵风似的窜进里屋去,林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怎么就觉得他那么的儒雅、那么的一副“高人”形象呢?还感慨原来习武的人也能不“粗”,也能言语温柔,没想到,那都是面子功夫!   风风火火的简直打破美好的幻想,而且,刚才差点被骂得狗血淋头喂!   话说,在人生地不熟的异地他乡,我能在两周就找个合意的房子?林珑望天感慨,都还没汇报领导说要搬家呢!也不知道龙泉他同不同意自己搬家,他这才勘察了敌情,自己要一搬家,这不是白忙活了。   嗯,还不知道他们队上有没有提供驻地附近的民房?万一有就更省事了。   不过,现在最先要解决的问题是,规划大哥给的10万块怎么用来助学,有条件的话还得再帮学校拉点好处,这样才好开口要求调课,方便搬家。   在大师兄皱眉罗列师弟媳妇具体应该量身体的什么数据时,林珑也在盘算罗列着,自己接下来还有多少事情等着去做,盘算着,什么时候能跟龙泉见个面或者通通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电脑年久失修,冬天太冷又被迫跟我一起烤了火……所以……好几天都没能上来……我泪,JJ榜单任务还有好几千字,所以,这两天我会很勤劳的,这章看了,今晚上晚点再来吧,还有的~~   木人桩是将小念头、寻桥等套路的攻法手法、步法、腿法融合在一起的一种模拟练习工具,练习咏春必不可少的,具体形状参考《叶问》或者《李小龙传奇》。那玩意儿,真不是随便买一个就能用的哦!   致橡树   舒婷   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藉;   也不止像险峰   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甚至春雨。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吹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也像戟;   我有我红硕的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坚贞就在这里:   爱——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足下的土地。   ☆、收拾行囊,回云南   林珑心心念念着龙泉能跟自己联系,可一直等到假期结束也没得到他的只言片语,或许,还在任务中?   “放心吧,他有空了自然会跟你联系的,”大哥刘田看林珑在假期最后两日随时随刻都关注着手机,时不时的控制不住想去看电子邮箱,不由笑着这么劝她,然后又岔到了另外个话题上去,“如果他们部队在腾冲或镇上没提供房子,你是准备租房还是买房?”   “我是在想,如果没房子,又遇到地段、价格合适的,或许可以买房,不过只是初步的想法,具体的还得去看了再和大家商量一下——投资什么的,爸和大哥懂得多,”林珑笑着看了刘田和公公一眼,见他们一副鼓励自己说下去的样子,就温温和和的说了自己的想法,“我自己有一些积蓄还有龙泉的工资,大概足够在三线城市买个普通的房,现在那钱一直存银行的,我是觉得存银行里利率还比不过通货膨胀,那贬值的速度忒快了,买了房好歹还能保本。”   这媳妇,不是个没脑子的,龙正华笑着点了点头,提点道:“嗯,有一定道理,不过,还得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是啊,这几个月的房价又在回升,不比地震之后暴跌的那会儿了,也不知道腾冲房子的升值空间大不大,还得再看看,而且,最关键的是,龙泉也不知道在哪儿会待多久,都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万一刚买房装修他就调走,那可太麻烦了,”林珑抿唇笑笑,“也不可能他走哪儿就在哪儿买房不是,又不是炒房团的。”   “没错,多看看,现在炒房,没法再稳赚不赔,谨慎一点比较好,”刘田说着又冲林珑提议道,“你回学校的票还没订吧?要不我送你一程,上次是有事没办法,这次我空了。”   “不用,谢谢大哥,我约好了几个人同学、朋友一起过去,他们想去我支教的小学看看。”林珑掰着指头举例告诉刘田,同学和朋友里面有男有女,详细描述了对方的职业家庭背景等信息,让他放心。   刘田听后只得作罢,人家一堆年轻人去秋游采风,他一个三十好几的大叔总不能硬插进去说是要保护年龄接近奔三的弟妹吧?总之林珑有人搭伴就好,至于那个伴是不是他本人这并不重要。   林珑怀着不曾接到老公电话的遗憾踏上了返校的旅途,同行的伙伴有大学同学摄影师石头、好友袁媛、袁媛继父家的儿子俞晨之、发小——搞作曲的严树。   为什么邀请了这四个人结伴而行,原因有两点。   首先,他们都有钱也有闲,去看看,说不定就能给予山区学生们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帮助。前两个是收入颇丰的自由职业者,可以随时旷工;后一位是家境不错的艺术系自由学生,可以随时跷课,最后那个假期之后前几天暂时有空。   其次,他们几个人各有所长,擅长摄影的石头、做过网站美工的袁媛、能构建一个网站的俞晨之、可以自己做音乐为网站配乐的严树、最后是写文案的林珑,五个人只要能齐心合力就可以形成一个小小的团队,制作一个宣传网站。   这是林珑私下的盘算,除了袁媛之外并没有透露给其他听,但她俩都觉得有可行性,于是,袁媛配合着林珑去游说了另外的三个同伴。   说法那三人男人的方法很简单,在讨论摄影作品时,用激将法告诉摄影师石头:只照美女模特的人一辈子成不了伟大的摄影大师,多一些深入社会、展现思想的东西或许能提升摄影作品的层次。   严树名字很严肃,其实却是个外型俊朗、性格直率的卷发大个子,刚他绰号叫做“卷毛”,专业音乐学院研究生毕业,是个在某通俗音乐学院音乐制作与录音工程系任职的年轻讲师,他被忽悠得更容易,林珑就对他说了一句话:想找创作灵感就跟我走吧!   这个一心为音乐事业献身的,长发披肩的拥有四分之一维吾尔血统的年轻人,双眼闪烁着迷人的光芒,他就问了一句话来确认这消息是否有用:“我在那里能得到什么?”   “能得到充沛的情感,”林珑耸了耸肩,淡淡回答,“很多时候我的眼泪就像可乐瓶子里装满的苦水,想要溢出来又不得不憋回去,明知道他们很苦,却得让大家都觉得自己很幸福。”   “我去!”严树斩钉截铁的点了头,然后问她住宿怎么安排的,还需要准备些什么。   “准备,野营的帐篷什么的?”林珑也有些不太确定,其实,在游说他们之前,她并没想到这个问题,只考虑了怎么把人弄过去,“那里房子不够住,镇上往返就得花去半天时间,看你想待多久。要想待上两三天的话,得自己准备住的地方。”   “明白了。我就不该指望你能考虑周全!”严树对同样艺术系毕业的林珑无语了,哪有邀请人完全不考虑客人住宿问题的就让人买票出发?   “嘿嘿,咱俩啥关系?青梅竹马的啦,不当你是外人才没那样事无巨细的去安排嘛!”林珑大大咧咧的一笑,然后转身开始奔赴下一个战场,去游说俞晨之的爹,同意她们把他那宝贝儿富二代儿子借走个三五天。   借走的原因?想诓他捐出爸爸给的零花钱啊!实话中有这么一句,可惜不能直说。俞叔叔是个白手起家的精明商人,对儿子很好,对继女也不错,可据说没什么做慈善的喜好,想要从他口袋掏钱那绝对是不容易的,不过,她们想带俞晨之去山里,还有个别的原因,这才是真正的突破口。   这一次,由知己知彼的袁媛担当主辩手,拉着林珑拜访了俞父,同样也是开门见山直截了当的说了自己的目的:“俞叔叔,我这同学在山区支教,我们想带晨之过去看看,住两天。”   “为什么突然有这想法?”儒商俞总含笑问着自己的继女,他挺喜欢袁媛,觉得她既聪明伶俐也吃得苦,虽然跟自己没任何血缘关系,却能在短暂相处的几年间学到了做生意的一些手段,还能自己去创业打拼。   有时候,俞总甚至会偷偷的想,如果,自己二婚的那老婆没早早的因为意外事故去世,如果袁媛能在更小的时候来到俞家,如果她愿意换一个姓氏,真想让她继承自己衣钵算了,有时候真不想看那碍眼的死小子俞晨之——可惜他却是自己的独生子!   “听说晨之他贱价卖了叔叔送的跑车,又换了一辆越野,有时候觉得他越来越奢侈浪费,我想带他去看看山里的小孩是在什么样的环境里生活并学习的,”袁媛面上的笑容淡了淡,含蓄却又带着一些暗示的说,“与其和艺术系的某些人半夜三更的蹦迪喝酒,不如到青山绿水中走走。”   “那车,是他硬要的。我也不希望晨之成了典型的纨绔子弟,可……”可一个父亲,怎么能拒绝自幼丧母的独生子的一个个无伤大雅的请求?俞总听着袁媛的暗示,心里咯噔一响,自己儿子不喜欢跟亲爹交流感情却很喜欢这个继姐,她是察觉到晨之交了不好的朋友?他微微皱了眉,又轻轻舒展开来,“你们这提议挺不错,先去忆苦思甜,再看山花烂漫吗?”   “是的,”曾经多次出入俞家,和这俞总见过几次的林珑笑眯眯的插话道,“或许,去山里感受‘风清清天蓝蓝,夜无眠星月远’的美景,视野会变得宽广,心胸也会更加敞亮。”   林珑说的是《我要去延安》里的歌词,正好对上了俞总的后半句话,两者同一出处,其实重要的并不是去某个确定的城市,关键在于那里得是个充满激情与梦想的,适合年轻人的干净好地方。   袁媛再接再厉轻声说道:“晨之是个好孩子,只是刚刚进大学没经历太多事情,对自己未来的人生路还有点迷茫,或许出去走走,能有点不一样的感受。”其实,她想要带俞晨之去山里跟   “行,你们带晨之去吧,我帮他请假,路上注意安全。”俞总大手一挥就这么拍板了。他知道自己儿子因为性格原因没办法念商科来接替,这么多年看着他万年吊车尾的念书一直熬进大学,完全不指望晨之能成为个什么国之栋梁,可最起码,他不能是个只知道炫耀、挥霍的败家子富二代!   老头子说话他不爱听,那就跟着姐姐去磨砺一下,接受回炉教育——雏鸟要踢出巢了才能真正学会飞翔。   “最后一个任务,劝说俞晨之跟大家一起出发。”走出俞家大门,袁媛如此说道。   林珑嗤笑一声,“他还用劝?”说着她就立刻掏出电话给俞大少拨了过去,“哟,还在寝室睡觉哪?都下午三点了!问你个事儿,这两天忙不?要不要跟你姐还有我的俩朋友去我教书那爬山玩儿?哪儿?梦幻的彩云之南呗,我老公也在那边,说不定还能遇上哦!同行的人?哦,有个唱摇滚的卷毛儿,还有个人*体摄影师,绝对好玩儿。要去?行,帮你买票。你爸?放心吧,你袁媛姐知道去说服他老人家。拜拜,明儿见。”   袁媛无语的看着林珑,这就诓进来了?用自己老公来“色诱”再加上年轻人喜欢的摇滚和人*体……   梦幻的彩云之南?她下意识的回想了一下林珑拍的那崎岖的必须步行的山路,突然觉得改造弟弟的前进道路万分曲折。   “发什么呆?”林珑笑着拍了她一下,“走吧,收拾行李跟我回云南!”或许,爱所在的地方就是家吧,现在,在她眼里,到云南也是一种“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出来了,亲爱的各位,夜深了,墨鱼来不及一一回复大家的留言,等明天赶完了榜单再来和大家聊天哟~~请畅所欲言哟~~登录状态25个字以上送积分哟~~   《我要去延安》其实是2010年由化方作词,徐沛东作曲,李龙演唱的红歌,为剧情需要,墨鱼让它提前穿越了,嗯嗯。   彩云之南:《云南通志》载:“汉武年间,彩云见于南中,谴吏迹之,云南之名始于此。   ☆、温室娇花与仙人掌   一行五人,除了林珑之外四个都是有驾照的,石头想用俞晨之的越野车自驾过去,他希望沿途停车拍照,可惜这提议遭遇了多人反对。   林珑说沿途山路比较多,不熟悉路况的人容易出事故。   严树表示刚拿到驾照的他只能缓慢的在没人的平坦大马路上开车,山路,不好意思,只看着就会哆嗦,不可能亲身驾驶。   车主俞晨之坦言怎么安排旅行路线无所谓,可他是懒人,只想坐车不想开,谁愿意当司机就自己当去。   袁媛则冲轻轻一笑:“你指望文弱的我和你搭档交换着当司机?”   石头无言妥协,只提议道:“坐飞机没意思,‘嗖’一下就到了,什么沿途景色都看不见,要不,火车转大巴怎么样?”   大家都没异议,就这么定了,起初的行程一切都很顺利,大家都是年轻人还都是搞艺术的,共同语言挺多,一路上有说有笑,林珑甚至帮袁媛问出了俞晨之贱卖跑车换越野的原因。   “因为我看着龙大哥开悍马很帅很酷!”俞晨之眯眼一笑,拥有英雄崇拜情节的这么个年轻人,很想向自己的偶像靠近一点,首先就是从模仿着开类似的车起步。   林珑面部表情瞬间僵硬了,然后竭力扭正着小弟弟的错误观念:“那是因为他本人很帅很酷,不是因为他开的是悍马。我第一次见龙泉的时候,他就穿着一身民工迷彩,没有车就走路,请我们喝的是五块钱的菊花茶。”   “就这样你都把他看上了?!”俞晨之斜枕在火车卧铺枕头上,无比惊讶的俯视对面中铺的林珑。他下面的石头、严树都是一脸的震惊表情,这么容易就被泡到,那些曾经暗恋过她的同学、竹马什么的还不得咬牙切齿哟!   “那时候是很有好感,”林珑没打算说自己当时因为别的原因压根没看上龙泉,她这会儿的目的是扭正俞晨之的某些观念,不需要老实交待自己的恋爱史,“真正喜欢上他,是在地震的时候,看着他一身土一脸灰的去救人,然后就被那种完全忘我的奉献精神打动了。我是觉得,要评价一个人帅不帅,不是看他穿的什么用的什么,最重要的是内在的精神以及外在的行为。那种‘绣花枕头一包草’的男人我是看不上的。”   袁媛趁热打铁的补充道:“能看上那种男人的女人,多半也是奔着脸或者钱去的。”   “姐,你是在说我吗?”俞晨之郁悴了,他曾经抱怨过自己女朋友可换得勤,相貌身材都不错,可惜就是找不到几个内涵上很有水准的,哪怕交往初期对方真是多才多艺的才女,可惜人家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自己购物男朋友刷卡。   这么说来,首先因为自己只有满肚子的稻草,所以找的也是绣花枕头,这就是找不到好女人的根源?   “小橙儿,这人啊,要内外兼修,懂不?”中铺的石头笑着拍了拍头顶的床板,直接帮忙回答了俞晨之的疑问。   “你很有内涵吗?”俞大少直接冲“楼下”甩了个中指,不就是个喜欢拍人*体的色狼摄影师嘛!   “我手上有技术啊!”石头也不跟小破孩一般见识,只笑着反驳道,“25、6岁已经在某个范围内小有名气,欠缺的只是进一步的磨砺以及去挖掘更有内涵的摄影题材,说不清楚哪年就能成知名摄影大师。我只是不满足于原地踏步,但是目前的现状也不算差了。你看我们五个人,你姐有自己打拼出来的生意摊子,林珑和严树弹琴都得过全国大奖,现在嘛,工作也不错,而且一个有做慈善的崇高理想一个有当作曲家的远大梦想。你呢,你有什么?”   俞晨之被梗得半晌不吭声,他有什么?他有早逝的亲妈给的俊朗外表,还有老爸给的大把钞票,除此之外能有什么?学业?对于闲耍着混日子的他来说,为了随时给老姐帮忙而学会了做网站这就是他自己唯一拥有的东西,可跟他们比起来,这算什么?   看着他如此面色难看的沉默,林珑瞪了石头一眼,话是没说错,可这嘴也太损太狠了,她只得帮忙打圆场道:“晨之,你才刚十八岁,石头问的这问题,其实不用现在回答,可以过几年再来问自己。现在可以考虑的是,‘我能拥有什么’。”   俞晨之继续发呆,然后听着下铺的严树抱着他的吉他弹唱着悦耳动人的励志曲子,那是汪峰的《飞得更高》,“我知道我要的那种幸福,就在那片更高的天空。我要飞得更高飞得更高!狂风一样舞蹈,挣脱怀抱……”   天知道一个得钢琴独奏大奖的人为什么会喜欢流行音乐,自学的吉它还能弹得这么好!俞晨之很是羡慕与嫉妒,其实,他以前也请过老师学吉它,只是因为吃不得苦每天练习,所以半途而废了,严格来说,被他半途而废的东西有很多,比如小时候学的小提琴、钢琴,大一点时候学的街舞、跆拳道……多得甚至有一些根本就想不起来了。   或许,真该改变一下?俞晨之无言的郁闷中直接用被子一蒙头,闷声嘀咕道:“我先睡了,这问题慢慢想。”   睡在林珑上铺的袁媛甩出个大拇指,无声的对大家说了声谢谢。有些话,她不方便跟俞晨之说得太白太重,能被同行的这几个人刺激一下也不错。   坐火车到昆明之后,大家又辗转登上了去腾冲的大巴,见到清晨的阳光之后,俞晨之的面孔又恢复为了灿烂模样,头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仿佛没在他心里留下任何痕迹或阴影,他如常的和大家继续有说有笑。   严树有些好奇的问林珑和袁媛他怎么就能这么快的原地满血复活。   袁姐姐无奈的耸耸肩:“反正晨之一直是个没心没肺的耍公子,从小生活环境太好了,被娇宠惯了的独生子女,也不能指望一次言语上的刺激就能使之成长,反正继续走下去呗,多看看多想想,总有一天他会长大。”   坐大巴到了腾冲,大家在镇上找宾馆住了一夜,然后一大早又坐车奔赴林珑学校附近的那个小镇,这一次,是一路颠簸,满天灰尘的,长期宅着只喜欢十个手指做运动的严树首先就焉了,之后就是酒色过度俞晨之,他也开始有点晕车,其实主要不是晕,而是厌恶这种什么秀丽风景都没有的乡下烂路。   “这就是你说的‘梦幻的彩云之南’?”小破孩耷拉着眼皮用控诉的眼光看向后排闲适坐着听MP3的林珑大姐。   “进山之后风景会变好的。”林珑甜甜一笑,继续忽悠。   好个屁!这是走在从镇上到村上的羊肠小道上时,俞晨之在心里发出的怒吼。为什么只在心里说不用嘴?并不是他怕了林珑,而是当微风吹拂脸庞时,话说多会吃进满嘴的灰!   小破孩只能在心底呐喊:一条烂路,连汽车都没法开进来,周围都是不怎么高大的树,因为几天没下雨灰太多,那树叶子看起来也不怎么翠绿,和九寨沟、峨眉山什么的旅游区比起来简直不在同一个星球——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才会被忽悠到这么个破地方来啊!   更让人郁闷的是,不仅得用双腿走路,背上还背着行囊啊!那是袁媛让他准备的帐篷、换洗衣物、洗漱用品还有食物,出发的时候拎在手里不觉得重,一路坐车背包也不会累到人,可是,这会儿得自己背了,俞晨之这才知道,因为嘴馋背上无数零食,以及为了路上不无聊背了小说、PSP的他是多么的傻B。   走了约莫50分钟之后,俞晨之问还有多远到目的地,林珑很想回答,按照您老的速度估计还得4、5个小时,可是为了不直接把对方吓趴下,她只是手搭小凉棚遥望远方,然后含含糊糊的说:“大概,还有三分之二的路程。”   俞晨之用一种非常怀疑的眼神看着她,然后果断打开自己的登山包,先扔出了零食,然后准备把所有不必要的增加重量的东西都给扔半路上不要了,其中,包括了他的游戏机。他脚痛肩也痛,还因为轻微的高原反应有些喘不过气来,真是不想再负重行军了!   “几千块钱的东西你就都扔了?”石头站一边瞪眼看着正在清理行囊的小破孩,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就差直接把“败家子”三个字脱口而出。   “啊。你要就拿走,我背不动了。”俞晨之用洗脸帕捂嘴上做了个大口罩,然后很无所谓的这么表示。   “我帮你背,到地方了还你。”石头摇摇头把东西放进了自己背包。不缺钱的他怎么可能稀罕个游戏机,先前表示惊讶,仅仅只是因为看不惯温室娇花的败家行为。   “哟,那太谢谢了!大哥体力真好!”俞晨之赶紧狗腿的表示感谢,能不扔当然更好,他只是不想开口求人帮忙才决定扔掉。最熟悉的两姐姐都是女士,同行的两大哥,一个要多背一个吉它,另一个那摄影器材就已经重得要死,他哪好意思开口让人帮忙背游戏机和零食?   这会儿,别人自动揽活儿上身发扬雷锋精神,他何乐不为。   石头无所谓的摆摆手,“做摄影师嘛,我也是经常负重爬山的,早练出来了。”   “你不是,人*体摄影吗?室内照多一点吧?”俞晨之眨眼一想,人*体照,不都在摄影棚和什么别墅的床上、沙发之类的地方取景吧?怎么还经常爬山啊?   “你懂个P,室内裹着薄纱照相一不小心情*色就成了色*情,在野外,”石头摸着没几根胡须的下巴,眯眼笑道,“那就是奥林匹斯的阿尔忒弥斯!是仲夏夜的赫米娅和海伦娜!是中国的瑶姬!”   俞晨之疑惑的眨巴眨巴眼:“那些是谁?很出名吗?都没听过。”   “一个都没听说过?”正在幻想美妙作品的癫狂中的石头差点一口热血喷出来,也是,这小孩大概就只认识现在的明星,为了让对方理解自己的事业,他只得介绍道,“阿尔忒弥斯,太阳神阿波罗的孪生姐妹,狩猎女神、月神、处*女保护神,美丽的女神有很多求婚者,她却只愿意和森林中的仙女待在一起;后面两个是莎士比亚的《仲夏夜之梦》女主角,故事的场景在树林里,主题是几个男男女女的多角关系;瑶姬是巫山女神,就‘巫山云雨’那个巫山。懂了不?”   “懂了,”俞晨之点点头,深表赞许地拍了拍石头肩膀,“你想合法又合理的去照裸*女,所以深刻研究了古今中外的各种传说和名着,找到不少合适的题材。大哥,精神可嘉啊,我看好你哟。”   小破孩!石头无语地看了他一眼,默默扭头继续前行,反正放眼望去只有这么一条路,不需要谁当导游。   林珑则笑着问俞晨之那些零食他是不是确定要扔掉,当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她把那堆东西放进了自己的登山包,然后解释道:“我背过去送那些学生,这些零食,他们中的很多人不仅没吃过,甚至见都没见过。”   “不是吧?!我随便在超市买的,又不是什么进口食品,兰溪豆腐干、棒棒娃牛肉什么的不至于都没见过吧?”俞晨之一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不可能?”林珑轻轻笑了,“念大学的时候,我和你姐曾经去阆中古城旅、写生,期间我们去爬那里的锦屏山,回来的路途中又热又渴,就想去买冰淇淋和饮料,结果我们找了五个小店都没看到蒙牛、伊利、鲜橙多之类的熟悉品牌,最后买了个路上学生都在吃的叫做‘绿舌头’的冰淇淋,我们想着,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的东西肯定还不错。结果……”   “结果那玩意儿软了之后就像个绿色的舌头,恶心死了!”袁媛一脸厌恶表情的接着说了下去,“更恶心的是,吃了没两口就发现自己舌头也变绿的了,赶紧直接扔掉。”   林珑收拾好东西背起旅行包,一面拉着俞晨之继续前行,一面补充道,“那味道也很恶心,就是色素和香精。起初,我在想是袁媛和我的味蕾比别人敏感?其实不是的,因为那些孩子从小就吃这些东西,他们没得选,”说着,她又指向了大山深处,“而那里的孩子,每个月能吃一次肉或者鸡的都算是家庭富裕了,他们中曾经有人问过我,肯德基是什么鸡,蛋卷冰淇淋是什么样的,是什么味道。他们不仅没得选,还根本就没见过。”   俞晨之继续沉默下来,这次,不是怕开口讲话自己会吃一口灰,而是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能说什么,林珑所描述的生活离他太过遥远,他不敢相信也没法想象。   接下来的行程中,他再没有叫苦叫累,咬着牙带着一种对山区孩子的好奇,俞大少一鼓作气的的走完了那崎岖颠簸的山路。   到那破朽小学的时候,大家正在吃午餐,俞晨之越发觉得他和那些衣着老土、皮肤黝黑的孩子不是一个世界的。   他想要靠近他们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甚至挪动不了脚步。正在此时,一个小男孩迈着“啪嗒啪嗒”的脚步从他身边跑过去,俞晨之下意识的瞟了一眼想看看那是什么声音,原来,那孩子穿着一双大人的凉鞋,鞋子不合脚并且鞋绊断了,他是用稻草把它捆在自己脚上的,所以走起路来声音很大。   俞大少埋头看了看自己穿的鞋,那是一双价值280元的特价李宁,因为林珑要求他穿廉价一点、朴素一点,所以从来没穿过廉价鞋子的大少爷买了一双他以为的便宜货,准确的说,他因为不想找同学借别人穿过的旧衣服,于是到运动折扣店从头到脚买了两身花车上的折扣品。   先前,俞晨之还曾为自己这么聪明而洋洋得意,现在,却觉得身上的东西是如此的讽刺与烫人。   袁媛看着自己弟弟站在教室旁边发呆,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往他手里塞了一桶方便面,这是他们的午餐。   俞晨之捧着面条直接坐在了教室的地基台阶上,有些疑惑的望向某些没有吃午饭的正在活泼乱跳的孩子,他们为什么不去吃饭?   他看看左右想找个人问,却发现林珑他们都不在自己身边,只有个小男孩站在一旁一脸垂涎的望着他。   “哥哥,”小男孩怯生生的开了口,“你吃的是什么?好香……”   “康师傅红烧牛肉面,”俞晨之看着对方听到那个“肉”字时双眼一亮,那光芒,刺眼得让他忍不住就鬼使神差的提议道,“你吃的是什么,要不我们交换?”   小男孩连连摇头,然后期期艾艾的从身后伸出了一只手,手里握着一个煮熟的大土豆,“我只有这个,不好吃。”   “没关系,哥哥喜欢吃土豆。”俞晨之哄着小孩交换了午餐。   对小男孩来说,手里捧着的是他从没见过的有肉的高级面条,对俞晨之来说,他手里的是从没吃过的白水煮土豆午餐。两人一个吃得津津有味,一个万分艰辛。   俞晨之在用唾沫梗着咽土豆的同时,那小孩吃光了面条、喝掉汤水,又仔仔细细的在剩余的调料渣中找出了一块压根就不够塞牙缝的牛肉沫,然后很高兴的放进嘴里,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并肩在一起的从小就没吃过苦的俞大少,忍不住悄悄地背转身,用衣袖揉搓了一下双眼。   俞晨之觉得他似乎明白了姐姐曾经说过的一句话:这世界其实很不公平,有的人费劲艰辛一生所求的最美好的东西,其实是另一些人生来就拥有的。遗憾的是,生而拥有这些的人却并不珍惜或满足,他们只希望自己得到更多。   带我到这里,是希望我学会珍惜吧?俞大少看着坐在远处操场上一棵大树下两位姐姐,她们似乎正在给一些没有吃午饭的孩子讲故事,他起身走了过去,当然不是傻冒的去问那些孩子为什么不吃饭,而是想听听她们在讲什么。   等俞晨之走到树下,袁媛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是林珑在讲一个书里看来的关于奇花和仙人掌的小故事,她说,一个大和尚很喜欢种花,某日,他从一个施主那里得到了一株很美丽的花朵,于是,大和尚随手扔掉了花盆里不起眼的仙人掌,开始精心的照料美丽的奇花。   一个月之后,娇滴滴的漂亮花朵适应不了突然改变的环境死掉了,大和尚很伤心,当他走到花园的角落准备把死掉的花朵埋葬,让它“化作春泥更护花”时,突然发现,被他随手扔掉没再搭理的仙人掌,居然在墙角顽强的存活着,甚至还开出了一朵淡红色的小花朵,那小花虽然不起眼也不漂亮,却生机勃勃,很是喜庆。   林珑的故事结束语是:有时候,我们得感谢困苦的环境使自己坚强成长,它会让我们能够经受起任何风吹雨打,就算不能像美丽的花朵那样在漂亮的盆子里盛开,我们也能牢牢把握住已经拥有的幸福,在土地上、轻风中快乐的活着。   听着这样的故事,看着那群脏兮兮、土掉渣却神采奕奕、活泼伶俐的孩子,俞晨之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那朵只适合长在温室里奇花,娇滴滴的,换个环境就会处于濒临死亡的边缘,而这里的孩子就是仙人掌,在沙漠、盐碱地里都能活着。   或许,在这个穷得要死一点美丽风景都没有的地方待上三天,也不是什么很难熬的事情,或许,自己能够收获很多,很多……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赶出来了,累死了~~~   话说,“绿舌头”的故事是墨鱼的亲身经历哟~~话说,这章墨鱼居然写得流泪了~~我汗啊~~   阆中古城位于四川盆地北缘、嘉陵江中游,已有2300多年的建城历史,向为古代巴蜀军事重镇。周朝时,阆中为巴子国国都,公元前314年置县,迄今2300多年。历代均在此设立郡、州、府、道治所,并一直是川东北政治、经济、文化、军事中心。   ☆、超越这平凡的生活   几个来自都市的游客在这个破旧的小学足足待了三天,当学生们上课的时候,石头会悄悄偷拍下孩子们认真学习的画面,在他的作品中,没有玻璃的旧窗户、斑驳的墙壁、破朽的桌椅和那一双双专注而明亮的眼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或许他们欠缺着物质基础,或许只能享受次一等的教育资源,可是,那求知的精神却并不输给任何城里孩子,甚至,他们拥有更强烈的功成名就的欲望:只有好好念书,才能走出大山过上好生活。   严树则会用这时间抱着自己的吉他和记事本在附近的山林中散布,呼吸新鲜的空气,敞开胸襟看看蓝天、白云与远山,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弦,记录自己的灵感片段。   袁媛则时常拿着个本子皱眉写写画画,当俞晨之玩够了游戏,无聊至极地游荡过来问姐姐在干嘛时,她有些苦恼的回答:“林珑为这些孩子拉了一笔赞助,我在帮她想,怎样用最合适的方式花出去。”   “花钱还不容易?”俞晨之在他老姐身边坐下,打了个响指后笑着提议道,“用金额除以人数,一人发一份?话说,有多少钱来着?”   “十万,”袁媛回答之后,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弟弟的额头,“你用点脑子好不好?像那样给钱是没有意义的,只是冤大头似的施舍,给一次就没了,还很可能就用不到真正需要的人身上,根本就无助于将来可持续性的发展。”   “这里,每个人都很需要钱吧?随便怎么给也是给了需要的人呗!”俞晨之有些不明所以地挠挠头,下意识地抬眼看了看不远处正在教室里上课的林珑。在他眼里,这学校里包括老师在内的所有人除了林珑,其他全部都是需要资助的赤贫阶级。   而那位龙家太太,此刻正在连蹦带跳的教二年级的学生们学习教材规定曲目《小红帽》,授课完毕又弹着吉他给大家唱了一首课本里要求欣赏的歌曲《永远住在童话里》。   “我常常走进你,和白雪公主、小矮人在一起。我常常走进你,和海的女儿游戏在海底……”欢愉而活泼的歌声在午后的校园中轻轻飘荡,听着这样的快乐歌曲,俞晨之脸上却露出了略带讥讽的微笑。   “如果没有林姐姐讲故事,他们能知道什么是白雪公主、桃太郎、稻草人和爱丽丝嘛?”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学生听着童谣,冲自己姐姐摇头道,“你看这歌词的意思,‘如果世界像童话一样有趣 ,我宁愿不要长大永远住在童话里’在这种地方唱这样的歌,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没看过童话故事并不意味着他们的童年生活一定会很贫瘠、乏味,就在山林里跑跑跳跳也是一种乐趣。”袁媛先是笑着反驳,然后又赶紧埋头在记事本上写下了一条建议——购买儿童书籍,建图书室。   俞晨之眉毛一挑,敲敲她的记录页面,“嘿,你说没书也能快乐的!”   “能看看书,扩展知识面不是更好吗?现在高考题目越来越灵活,不怎么看课外书的人不好混啊!”袁媛推开那挡住视线的爪子,又笑着说道,“助学也不是充大款乱撒钱,一笔款子帮得了十个、百个,帮得了一次、两次,却不可能长期持续的给下去,钱得花在刀刃上。而且,也不能高高在上用怜悯的姿态撒钱,会伤人自尊。贫穷——”   “哎,我知道!”俞晨之有些不耐烦的回答,“贫穷并不是罪过,爹妈给的‘富裕’也不是我自己值得炫耀的资本。你早说十七八遍了,真啰嗦!”   在这里搭帐篷住了两日后,俞晨之也相当明白袁媛带他到这里来的目的,他觉得这艰苦环境确实能给自己带来一些触动,可也没打算走过、看过之后就立马脱胎换骨。   对大多数人来说,通常都只是在看到的一刹那感动一下,掏空口袋表示一下,再感慨一下幸好自己不是生长在这样的环境中,然后,转身回家继续过自己的日子,没多久就彻底忘了当时的触动,腐败的人继续腐败,奢侈的人继续奢侈。   等林珑上课完毕后抱着吉他走向树下的两人时,就看见俞晨之在咬着一根狗尾巴花叽叽呱呱的念叨:“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小橙儿,你干嘛呢?”林珑笑眯眯的俯视着小帅哥。   他往旁边挪了挪,给这位姐姐腾出个空地:“我在盘算,等回城之后,自己能不能克制着永久的不穿名牌、不吃大餐、不开车挤公交,然后,找老爸要的零花钱后面减个零。”   林珑顺势在他身边坐下,笑问道:“结论呢?”   俞晨之耸了耸肩,无奈的回答,“恐怕做不到,光想想就觉得可怕。”   “确实,由奢入俭难啊!”林珑扑哧一笑,也没再多说什么,直接扭头去和袁媛商量捐款的方式,她俩都觉得以“奖学金”的名义挺不错,只是具体细节还得再想想。   “也不用规划太长远,做两个学期的计划就行了。”林珑若有所思的如此说着。   然后,她又解释道,不是因为自己只决定了支教一年,怕在看不到的时候钱被乱花才这么决定,而是,有消息说这所山里的村小大概只会再办一年,明年就会合并到乡镇上新建的寄宿制学校去,具体怎么办,还得到时候再决定。   “那样这些小孩就不用每天走几十里的山路上学了!”俞晨之乐呵呵的觉得这是个不错的好消息,他见过学生上学需要爬的山路,有的简直是连根羊肠小道都见不着,就是那种落脚地都见不着的陡坡,不用天天面临滚下山的危险,也算是一件好事。   “嗯,教学条件会变好,可那样的话,学杂费也可能更高——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林珑无奈地摇摇头,又带着点期待的说,“消息还没确定,真要搬迁的话,希望国家能有一定的扶助政策吧。”   袁媛突然皱了皱眉,然后一句话就直戳重点:“合并学校了,那老师怎么办?”   “有编制的老师上面会有安排,代课老师恐怕得竞聘上岗,很多学历都不高啊,工作无着落的可能性很大,所以现在才会人心惶惶的有小道消息流传了呗,”林珑冲着正在教室里上课的一个扎着粗辫子的瘦黑女老师努了努嘴,“那胡美丽老师,据说已经在想法塞钱、走关系搞名额。”   “你又有什么打算?不怕被人挤下去了?”袁媛问自己那一脸满不在乎表情的好友。   “我还没考虑好究竟要不要去呢!”林珑无奈的叹了口气,“最近还没联系上龙泉,真是烦死了,好多事情都得跟他商量,每次一到关键时刻就找不着他人!我得先问他可能在云南待多久,才能决定之后的工作、生活地点嘛。”   听到这话俞晨之乐了,直接笑道:“也是啊,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他们军官好多都是在一个地方待几年就调动一下,万一你刚在腾冲买了房又确定了工作,他转身就被调走,姐姐可不能直接扔下一堆学生跟着他跑路哟。”   “那是!所以,我只有以不变应万变,车到山前必有路,”林珑哀叹了两声,转而又得意道,“其实,就算现在不去找关系也无所谓,我就不信这山疙瘩里还能找到比我更专业的音乐老师,还是能上专业美术课的音乐老师!到时候想去竞聘应该也能成功,何况……按龙泉的级别,我也不至于被开后门的挤下去。”狐假虎威、仗势欺人这事情她从没做过,但也不排除关键时刻用一用的可能性。   几人正说着话,严树抱着一套迷你架子鼓和石头一起走了过来,牛高马大的他抱膝坐下,将那套粉红色的五头架子鼓搁地上,然后用左脚的前脚掌小心翼翼的踩钗,右脚试踩低音大鼓,调整着将位置放妥当,最后拎起迷你鼓槌甩着手腕带动小臂和大臂敲了敲嗵鼓,向林珑示意自己已经准备妥当。   此刻已经临近放学时间,按照前两日的惯例,他们会在中午给学生讲故事,在下午则会聚集在树下开“演唱会”。   俗话说音乐是沟通人与人心灵之间桥梁,用给大家唱歌的方式比较容易和学生们打成一片,也能为这个校园带来更多的欢声笑语。   其实,根本不用唱歌,光看着他这么个身高逾一米八的男人憋屈的敲那最大的低音鼓才不过直径30厘米的可爱玩意儿,就已经足够的搞笑,视觉上很能娱乐大众。   “帅琪送的这鼓不错吧?刚开始我还以为是中看不中用的玩具,没想到还真能用来敲!”林珑看着严树那弓腰驼背的模样,乐得直笑。   “是不错,可这明明就该小手小脚的你来敲才合适,”严树着实无语,来了这么多人,就他这么个身材最高大的会敲鼓,憋屈也只能凑合着,“来来,合计一下,今天唱什么。”   “汪峰的《怒放的生命》吧,励志嘛,”林珑抱起吉他直接拨了个前奏,然后轻轻哼道,“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就像飞翔在辽阔天空……”   “行行,就这个,歌词挺不错,我也会唱!”麦霸俞晨之直接蹦起来站定,这种摇滚得男人吼着唱起来才够味儿,蜷着身子敲鼓的严树不方便,嗓门最好的林珑音色不适合,于是,也就轮到他这个非专业人士摆足了架势高歌一曲。   已经放学的孩子们渐渐围了过来,石头拎着相机退出“包围圈”,然后静静地用自己的镜头记录下俞晨之蹦跶着高高扬起的手臂,林珑与严树的灿烂笑容,激情洋溢地学生们的面孔……记录着,这四处绽放的青春光芒。   或许,此刻站在这里的人们,总有一些能够在不远的将来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能够挣脱生活的重担,找到努力的方向,然后,高高地翱翔于辽阔天空!   在大家倾注了热情与热血的山区小学拜访中,这短暂的休假时间转瞬即逝,在送大家回城的路上林珑提出了建立一个宣传网站的想法,她希望在还没有能力和时间筹备管理的情形下,暂时不为集资募捐,只是单纯地去展示一下山村小学的现状。   “助学的道路是曲折的,可需要帮助的孩子们却没法将自己的需求传递到外面的世界。或许,我们可以帮着建立一个桥梁,”林珑感慨着说,“没来这里之前,我真的没法想象山区小学真实的环境居然是这样的……苦。”   “行啊,我和老姐一起做网站,你给图片。”俞晨之冲石头挑眉一笑,在某个城市里小有名气的摄影师,等于没名气,版权费什么的是浮云。   “没问题!”石头又直接看向严树,“你和林珑一起做背景音乐?”   “嗯。”稿作曲科班出身的严树点点头,他已经有一点初步的构想,回去再弄弄应该没问题,等曲子写好了,可以找以前一起组乐队玩儿的林珑和帅琪等人给弄出来,放网上也等于给自己做免费的宣传。   哦吔!俩姑娘对视一笑,不费吹灰之力,拐人来的目的就达到了!两人凑在一起正准备说点悄悄话,林珑那先前一直没信号的手机突然蹦跶起来,摸出来一看,小嫂子露出了极其灿烂的笑容。   “我在镇上呢,和袁媛还有严树他们在一起玩儿,他们要回去了,正准备去腾冲车站,”她嗓门一软,用糯得几乎能溺死人的腔调笑问道,“你这阵子终于空了吧?在哪儿呢?”   俞晨之抖了一下,扭头冲他姐姐咂舌道:“这谁打的电话?直接让霸王龙变棉花糖啊!”   作者有话要说:恩,猜猜是谁打的电话呢?猜猜看,下一章有木有肉肉或肉汤呢?   然后,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哟!祝大家吃好喝好身体好哟!   墨鱼前段时间吃吃喝喝参与各种聚会去了,春节即将结束,俺这就准备回归niao~~   希望大家在“龙”年,看在“龙”泉大哥的份上,继续支持墨鱼哦!   最后,新年伊始,打滚求祝福求鞭策求鼓励~~~!   永远住在童话里 ( 王健词 谷建芬曲 )   歌词:   我常常走进你,和白雪公主、小矮人在一起   我常常走进你,和海的女儿游戏在海底,   我常常走进你,会见陶太郎和稻草人   我常常走进你,和小木偶爱丽斯经历奇遇   啊,如果这人间像童话一样美丽   啊,如果这世界像童话一样有趣   我宁愿不要,不要,不要,不要长大   我永远永远永远永远住在童话里。   汪峰 《怒放的生命》   曾经多少次跌倒在路上,曾经多少次折断过翅膀,如今我已不再感到彷徨,我想超越这平凡的生活。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象飞翔在辽阔天空,就象穿行在无边的旷野,拥有挣脱一切的力量。   曾经多少次失去了方向,曾经多少次扑灭了梦想,如今我已不再感到迷茫,我要我的生命得到解放。   我想要怒放的生命,就象矗立在彩虹之颠,就象穿行璀璨的星河,拥有超越平凡的力量!   38   38、幸福的笑沧桑的颜 ...   林珑冲着电话那端笑语盈盈的点头说了一声:“好。”然后就干脆利落的挂断电话,招呼大家去搭乘长途车继续向腾冲进发。   与之同时,俞晨之那好奇的小眼神直接就追了过来,八卦着问:“打电话的是龙大哥吧?他休假了?在哪儿来着?你不跟他汇合?”   “你问题怎么比我还多?”林珑瞪了他一眼,转而又浅浅的笑了,略有些得意的说道,“他有两天假期,待会儿就直接到车站来接我。”   看着她那甜蜜无比的笑容,严树扭头就问:“石头,有没抓拍下来,难得见着林珑这种小女人姿态,脸都快笑开花了,不拍下来可惜!”   “还用你提醒,从她打电话的时候就开始拍了!”尽职的摄影师笑着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相机。他记录下的不仅仅是好友林珑,而是一个满心期待与老公相会的新婚女人,她眼眸中含着深情,不仅是唇角带笑,甚至连每根头发丝都带有喜气。   这样一个笑得心花怒放的人,就算衣着朴素、不施粉黛,却能因为一个“情”字,就成为一幅生动而唯美的画面。   看着相机里的照片,几个大咧咧的男人嘻嘻哈哈的打趣林珑,袁媛却只在一旁淡淡陪笑,女人嘛,看问题的角度稍微有点不一样,她不仅注意到了自己好友的甜蜜微笑,更意识到,林珑之所以这么开心,只是因为龙泉有一个短短的,两日假期。   似乎很幸福,却又让旁观者觉得有些心酸,不过,这种事情冷暖自知,究竟过得好不好也只有林珑自己有权评价。   “这个我有肖像权的!不准给放网上去,”在袁媛沉思时,林珑正揪着石头不住叮咛,“那些和孩子在一起的画面也不别放我的正脸,只能背影、剪影啊!”   “你怎么跟那龙哥一样要求这么高,他是保密单位你又不是。”石头无奈的皱起了眉,他正在打算回家就挑选几张照片去参加点小比赛,林珑这么一句话就瞬间缩小了选择范围,真是坑爹啊!   “我是他家属嘛,也一样的能不露脸就不露呗,又不打算去网上炫耀什么,”林珑一面招呼大家上车一面说着,“反正弄到网上之前,让我先过一遍审核啊,别忘了。”   接下来的路程,在林珑的满心企盼中似乎变得特别漫长,颠簸的山路仿佛延伸了数倍,怎么也看不到头,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林珑第一个蹦下了长途车,还没来得及站稳脚步就开始左右张望。   一瞬间,再没任何意外的,她看到了龙泉正像个旗杆似的高高矗立在不远处,就那么笔直地站着,目标明确地凝望着,然后,他像检阅部队一般,潇洒地抬起右臂向自己老婆挥手示意。   林珑眨巴眨巴眼,略略点头。嗯,这货没穿军装,说明他俩口子可以不用顾虑什么“影响不好”,换言之,就是可以在大庭广众下适当的腻歪亲热一下。   不用爬坡靠着一双长腿就已相当于“登高望远”的龙泉,同样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自己老婆跳下车,只见那白底蓝花的布裙翩然摇曳,长直发扎成的素净马尾辫顺滑得晃晃悠悠,一张热情洋溢的笑脸,看起来十足的青春靓丽。   下一秒,风华正茂的小女人就乐呵呵的摊开双臂跑了过来,同时还甜甜的唤道:“老公,我可想死你啦!”   林珑直接扑过去一头扎进了龙泉怀里,深情拥抱之后,玲珑的姑娘蹦跳起来,努力伸手扒拉着双脚悬空的挂在了他脖子上,嗔笑道,“见我还穿什么军靴啊,这么厚的鞋底真讨厌,深深的又拉高了咱们之间的差距。”   龙泉他身高本来就足足有一米八五,加上靴子差不多得一米九了,要再穿上军装,他俩就是活脱脱的绿巨人和小精灵,怎么看怎么好玩,不过,尽管看着不搭调但实质上却是无比的相配。   “我也想你,老婆。”龙少环抱着林珑的纤细腰肢,轻轻巧巧托举着自己心爱的小精灵,低声在她耳边呢喃,然后将脸颊凑了过去,想要亲昵的蹭一下。光天化日下,一向保守的他做不出当众亲吻的举动,于是,打算先蹭蹭脸要点利息。   没想到,他刚一挨上去林珑就是一声惊呼加惨叫:“哎呀!停!停下,痛啊——!你这什么东西?”   “没什么吧?”龙泉将自己老婆搁回了陆地上,然后疑惑地摸摸脸颊,皱眉道,“不就是——我胡子扎你了?”   林珑无言地仰望着龙泉,刚才她就只顾着拥抱整个人去了,这会儿才仔仔细细打量对方的脸,确实是胡须扎的!而且是很浓密的胡子,上唇和下巴上都有一大片!   “你这是胡须嘛?活脱脱就是刷锅的钢丝球啊!”小妻子惊讶的伸手在龙泉下颚处摸了一把,“矮桩”胡子滑过她娇嫩的肌肤,青青刺刺的就像在摸硬毛刷子,手感既真实又特别,“我说,你到底几天没刮它了啊?”   龙泉略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挺久的,大半个月吧。”   “哈哈,原来你也有胡子啊?!”林珑继续伸手在他下巴上摸摸揉揉捏捏,一副找到新奇玩具的乐颠颠模样。   龙泉在部队里待惯了,极其地爱干净,不仅喜欢刷碗、抹桌、叠被子,还挺注意自己的形象,每天都会把脸面弄得干干净净,不带一丝胡须。   他俩结婚也有很长一段时间,可这还是林珑第一次见到龙少没刮胡子的模样,猛地看见一粗犷的阳刚猛男,挺有意思。   “我怎么会没胡子?”龙泉好笑的摇摇头,正色道,“没胡子的那不是男人,是太监。只是最近没功夫打理变长了而已。”   想想就知道,谁会没事带着电动刮胡刀和剃须膏去做任务?出门在外有吃有喝能睡就不错了,等回基地后又忙着开会和补瞌睡,再一有空龙泉就直接赶着出门来见老婆,压根儿就忘了去打点形象。   “嗯,也不算太长,”林珑感慨着点点头,“距离本拉登的大胡子形象还有一定差距,要长成那样,我都不敢跟你打招呼了!”   “放心,人种不同,我再怎么邋遢也长不成他那样!”龙泉继续浅笑,古铜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小酒窝。   然后,他看着正慢慢靠过来的袁媛等人,轻轻拉开了自己与林珑之间的距离,只和她亲近而不腻歪的并肩站在一起,揽着老婆胳膊客气地招呼道:“好久不见,大家好。谢谢各位这段时间帮我陪着林珑,中午我做东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终于再次见到偶像的俞晨之乐呵呵迎上前来,一个“好”字还没完全说出口,就被袁媛一把拧着胳膊截断了说辞,直接给抓到了身后,然后,她代表其余三人婉拒了龙泉的邀请,说是要赶时间去坐飞机,下次有空再聚。   严树和石头默认了袁媛的说法,几人就在车站寒暄了几句,然后打车离开了那对夫妻。在出租车上,俞晨之很不情愿的嘀咕道:“明明就是明天下午的飞机,特意空了两天旅游的,怎么就不能吃了午饭再走?!龙哥工资不低的不用帮他省钱吧?或者我请客也行啊!什么下次再聚,我倒是随时有空,可他的下次还不知道是何年何月呢!”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袁媛直笑话俞晨之没脑子,“你也知道龙泉很难得有空,那就更应该识趣点让他们夫妻俩多聚聚呗,我们插中间去干嘛?当第三者啊?”   “哦,”小橙儿颓然的应了,然后冲出租车司机说道,“师傅,咱们不去机场的,你给带个有腾冲特产和美食的地方去。”   司机笑着应了,一拐弯就往粽包街驶去,那是旅客必去的腾冲特色街道,汇聚了玉石、木雕、藤编、腾药等腾冲特产,还有地道的腾冲美食,吃了午饭还可以顺便去看看知名的市内叠水瀑布。   看着出租车渐行渐远,龙泉轻轻拉起了林珑的小手,唇角带笑的说:“走,老婆,咱们也吃饭去,我请你吃大餐。”   “好啊!”林珑点点头,又疑惑道,“你的工资卡都在我手上呢,还有钱请客?”   主动上缴收入的模范丈夫拍着胸口回答:“不怕,我还有各种奖金、补贴什么的小金库!”   “矮油,还有小金库啊?不像话!那可得使劲吃,想法把你小金库榨干罗!”林珑乐呵呵的揽着龙泉胳膊开着玩笑,然后好奇的问他,“准备带我去吃什么啊?”   “非旅游景点的小馆子,不出名的地方也能有美食,”龙泉回答之后又扑哧一笑,顺带补充说明,“主要是,得错开点地方,别在旅游区跟已经‘登机’的袁媛他们偶遇了!哈哈。”   对方的那点小盘算怎么可能瞒得过火眼金睛的特种兵,龙泉不过是顺势答应而已。他比任何人都更珍惜能够与家人面对面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更渴望在有限的时间里能和林珑单独相处,甚至紧紧偎依。   “行!就咱俩,好好的大吃一顿。”龙太太斜倚在自己老公身上走着,简直恨不得变成连体婴儿挂他身上去,那温柔的眼神中除了甜蜜还带有一丝疼惜。   先前林珑仔细端详龙泉的脸时,看见的不仅是他感性而富有男性魅力的胡须,还看见了对方颚下的浅浅疤痕和眼角的细纹,或许蓄胡子比较显老吧,在那一刹,她这才惊愕的发现丈夫在自己瞧不着的地方除了保持那股子帅劲儿,还渐渐的带上了一点沧桑的感觉。   原来,再怎么俊朗,再怎么挺拔的军人,也不可能一直意气风发的永葆青春。他会从稚嫩白皙的少年变为黝黑高壮的汉子,也会因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风吹雨打添了皱纹,甚至,会在将来的某一日染白双鬓。   原来,他不仅是家里巍然挺立的顶梁柱,也是个需要老婆好好呵护的普通的男人。   “除了吃饭,我们还有个大事要商量一下尽快搞定。”龙泉不知道林珑为什么突然沉默下来,他就是单纯的不喜欢这种无言的静寂,于是出声打断了对方的思索。   “什么大事?”她疑惑的抬起头来,仰望向自己的丈夫。   作者有话要说:嗯,肉汤,在下一章……   话说,为毛好多评论都显示的是“此评论超过24小时,暂被屏蔽!”啊啊啊?   墨鱼很想看大家到底跟我说了些啥啊!看有爱的评是俺写文的动力的喂!臭JJ,欠收拾!   39   39、看老公甜美的午睡 ...   走在去餐馆的路上,面对林珑的疑问,龙泉有些歉疚的回答,“我昨晚上看到了你的邮件,就是关于定居在哪儿和房子的事。我们基地里面实在是没法让你进去长久的待着,但是,不出意外的话,我在这边大概会待上3、4年,现在级别慢慢上去了,没封闭训练或不出任务的时候,偶尔也能抽空出来转转,你要真愿意在腾冲暂时定居,那见面的机会肯定能比之前多。只是,要你一个在这边生活,我有点不放心。”   人都是有私心的,龙泉当然希望能多一些时间跟老婆见面,但要让林珑远离父母,孤身一人待在异地他乡,他又很有些不忍。   “我当然愿意待在有你的地方啊!就算不定居,你有空的时候我肯定也会跑过来鹊桥相会,定居总比来来回回的在路上颠簸好吧?何况,我爸妈都退休了,真要有什么事儿,我可以召唤他们呗!”林珑不假思索的回答,又笑着问他,“那你们部队提供房子吗?”   “有提供,但是,”龙泉为林珑的决定而窃喜的同时,又有些遗憾的说,“那房子不在基地附近,就成都、昆明什么的,我想着咱们在成都有房子,昆明又没必要去住,之前也没想到你要过来,不打算申请也就没具体问过。我们可以考虑自己买房。”   林珑无语了,疑惑着问道:“你们在这里就没员工宿舍?”   “基地里有军营,基地外面有招待所,有没什么的人的家属愿意在这边常住,于是,不需要另外添置商品房。”龙泉简单解释着,并且在说话的同时用摩托车载着林珑拐进了一个她相当熟悉的地方——位于隐蔽小巷中,没挂门牌的一个小招待所。   停车之后,由站岗的小战士验了军官证,龙泉满心欢喜拉着林珑的手就往招待所的餐厅走去。   林珑起先还意外他是准备先定了房间,放下斜挎的电脑包再出去吃饭,走到半途,远远看着招待所的餐厅她就不乐意迈步了,惊讶着问自己男人:“你不是要带我去吃大餐的吗?搞错没?!你就打算请我在你们部队的招待所吃免费的大餐啊?不至于为了你的小金库省成这样吧!”   “可别小看这儿的大厨,不比五星级酒店的差!还更注重营养的均衡搭配,”龙泉也不容林珑反对,直接拽着她继续向前迈步,然后又笑道,“我请你吃需要付费的高档点菜好吧?关键是,待在这里绝对不会跟袁媛他们偶遇。”   “好吧,好吧,就这里,”林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突然又汗毛一竖,赶紧追问,“你该不会是打算这两天就一直窝在招待所里不出门了?”   龙泉笑而不语,林珑则彻底懵了,所谓招待所,其实主要就是个睡觉休息的地方吧?你说孤男寡女的,久别相聚的夫妻,其中一个还是荷尔蒙茂盛的壮年军人,这样的两人在招待所关上两日还能干个啥?   干柴烈火的,当然就只能干那个啥了……林珑这么一想,吃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都突然觉得有点无盐寡味,其实,她也不是不想干那个啥,关键是,这是整整两天时间啊!对面这一脸憋笑模样的龙泉还是个体力好得不像真人的六块腹肌健硕男!那可不是一般女人能承受的好伐!   午餐完毕,走在廊道中,突然一阵微风刮过,林珑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然后风萧萧兮的跟着龙泉领了门钥匙向206房间走去。心想着,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姑奶奶我要真承受不住了他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   进了卧室,林珑纠结的眨了眨眼,这房间格局跟上次未婚时住的不一样,不再是简洁的两张单人床标间,而是略有些豪华的双人大床房,被单也是不曾见过的暖色系花朵图案,怎么看都有一种柔和的浪漫主义感觉。   林珑看得直咂舌,感慨道:“这,该不会是你们这里的什么蜜月夫妻套房吧?”   “我不知道,第一次用结婚证入住双人房,以前没见过这样的布置,”龙泉把随身背着的电脑包往沙发上一放,然后大手一挥干脆利落的拉上窗帘,又抖了床上的被子,笑眯眯的冲林珑说道,“老婆,咱睡觉吧。”   “你你你……这光天化日的……”林珑惊讶的瞪大了眼,用食指戳着他肩窝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这大多数时候都一本正经的首长大人怎么就能恬不知耻的直截了当的这么说出“睡觉”两个字哟!有这么欲求不满吗?   “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龙泉一面快速的把靴子、袜子、长裤和T恤扒掉,一面拉着林珑往床上一倒,“我在网上搜了一些卖房、租房信息,内容挺多,咱们先睡个午觉养精蓄锐,下午筛选一下抓紧时间逐一去看看,最好是我能帮着把把关明天就把东家定下来。要让你一个人去找房子,我不放心。”   怕她被人骗钱,怕她人生地不熟的碰到坏人,怕她观察力不够好买到烂房,怕她粗枝大叶的没打听清楚周围住户的情况,将来遭遇JP邻居等等。诸多的不放心,导致龙泉在一得知林珑有买房的打算时,就赶紧着搜索各种信息,以至于忙得连刮胡子的时间都省去了。   原来是,单纯的睡午觉啊……林珑心里了然,动作上则是扭扭捏捏的脱掉长裙,羞羞涩涩的钻进了自己男人那同一个被窝,然后,嘟着嘴看向隔壁枕头上那近在咫尺的黝黑脸庞,嘀咕着说:“我乱想什么?你敢说你没故意诱导我?坏人!”   龙泉清了清嗓子,狼爪子直接往林珑光滑细腻的腰间一搭,然后轻轻摩挲着浅笑道:“饥寒起盗心,饱暖思那啥啊。”   林珑瞪着眼伸手往他爪子上一拍,努力绷着小脸低声吆喝:“严肃点!要睡就睡,别东摸西摸的,痒~~”   她是故意想端着架子装出一副严肃模样,可惜最后那个字,在龙泉指腹的轻轻一挂下立马溃不成军的多转了几道弯,脸上也露出了嬉笑的表情。   那瞬间绯红的脸颊和糯软的腔调,顿时激得龙泉心头一热,下一刻,他身体就先于大脑作出了行动,直接左手一揽将林珑拉进自己怀里,然后在轻轻抚摸她的后背的同时附赠了一个充满激情的热*吻。   在荡漾着的浓浓爱意中,这对几个月没亲密接触过的小夫妻心连着心的坦诚相拥,唇舌胶着,一时间难舍难分。   当龙泉眼神慢慢迷迷蒙蒙的暗下来,试探性的伸出膝盖蹭刮着爱妻的嫩肤时,林珑依靠着仅剩的一丝理智,调戏似的轻轻摸了一把他的粗腿,然后呢喃着问:“你,准备……套子了吗?”   这一句话,弄得龙少差点没一口热血喷出来:大姐唷,要不要那么不识趣啊?要不要那么煞风景啊?!我这么个花两小时飞车跑着盘山路赶着来约会的人,哪有时间去准备那玩意儿!   “……你在安全期吗?”龙泉轻声问道。   林珑苦着脸摇摇头:“不算绝对的安全。”   他沉默着稍微思考了一下,体外什么的,弄完了洗澡什么的其实都有风险,不过,他们本来就是夫妻,就算有宝宝了也不怕。   “可是,你才出任务回来吧?最近那么累的,不太好。而且,我在学校吃得不够营养,身体没调整到最佳的状态,备孕工作一点都没开始做,比如,至少提前三个月吃叶酸……”林珑否掉了龙泉的提议,稍微提上几句注意事项后,更是浇灭了对方残存的欲*火。   “这种时候,你就不能别那么理性吗?”龙泉无奈的表示自己下午出去买必须品,这会儿就单纯的午睡吧。说道最后,他几乎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了,硬憋着,不好受啊!   “要不,我请五姑娘帮你弄弄?”林珑可怜巴巴的望向自己老公,说话的同时,她那躲在被窝里的纤细小手就想挪移着向下探去。   “别!”龙泉赶紧阻止了,纠结道,“这才刚熄火别又给打燃了,我准备留着胃口到晚上吃大餐,这会儿就不尝小菜了啊,免得耽搁时间、精力。睡觉,睡觉!”   “你还不一样的很理性!”连小菜和大餐都分得那么清楚,林珑鄙视着轻声叽咕,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一声不吭的闭上眼开始酝酿睡意,她又可怜巴巴的问道,“必须午睡?可我没睡午觉的习惯啊!要不你睡,我用你电脑上网玩儿去?”   “我有,我睡,你陪*睡。”龙泉眼皮都不带撑开的就直接这么下了命令,说话的同时手臂再次往林珑腰上一搭,重重的压着,紧紧的揽着,这下,她是不睡也得睡,插翅也难逃。   不过,闭上眼酝酿了许久都没一丁点睡意,林珑开始轻声呼唤起自己老公,“龙泉?泉仔?你睡着了吗?”顺带的还想伸手去捏他鼻子。   “干嘛?”龙泉闭着眼却伸手迅猛的直接把她小手给按进了薄被子中,又轻声叮嘱,“快睡了,别闹。”   “问你个事儿呗,我在铁血论坛里看别人问的,跟午睡有关,”林珑两只手都被压住了,只得伸脖子蹭了蹭对方的脸,然后轻声笑问,“楼主说,解放军每天中午到点了就要去睡觉,那打仗的时候会不会一到午休时间就犯困?”   “不会。我们肯定不会,”龙泉继续闭目养神,嘴里则很是牟定的回答,“有扛睡、扛饿、扛渴、扛寂寞等等专门的训练。”   听到这样的回答,林珑再也没吭声,而龙泉在三五分钟后就呼吸的感觉一变,似乎已经熟睡,而她只是出神地久久凝视着自己老公的睡颜,心,忽然疼得厉害。   有这么一种说法,特种兵就是特别能吃苦、特别能战斗、特别能奉献。林珑在想,这些特别,大概都是通过那些违背人天性的各种“扛”训练出来的?   看着自己老公吃完饭倒床就睡,年轻的妻子根本就不会觉得什么能吃能睡就是福,她只知道他是累着了,苦着了才会这样急切的需要补眠。   林珑苦笑了一下,然后,抱着自己的老公心疼、激动得难以入眠,她一时间不相信身边的人是真的休假了真的存在,一时间又为他的劳累而心酸,再然后,又觉得即便是看着龙泉熟睡,似乎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林珑静静的看着老公甜美午睡,然后突然发现静寂的室内似乎有一声声细微的呻*吟在耳边回荡。起初,她还以为自己夜有所思的日有所梦的出现了幻听,可渐渐的,那声音越来越大,除了女人的哼吟还伴着男人的粗喘!   这谁啊?白日宣*淫还敢那么大声?!好像是,隔壁邻居?想着自己夫妻俩也差点干出这种事,林珑面色陡然一红。   然后,看着自己丈夫平静的睡颜,听着隔壁204房间越来越不像话的声音,林珑深深的的纠结了,要不要去提醒一下呢?敲门的话会吓到对方吧?可是,不管它的话,这声音也太大了嘛,会吵着龙泉的!   想到这里,她不由的轻轻拉开了龙泉压着自己的大手,然后蹑手蹑脚的爬了起来,也没顾得上穿好连衣裙,就只半果着趴在墙壁上听了听,然后面红耳赤的确定就是隔壁正在“办事”,自己所处的靠墙位置,似乎紧邻着对方的床头。   她回身看了一眼龙泉,无奈的沉下脸轻轻的用三长两短的节奏敲击起墙面,三次之后,隔壁邻居突然就沉默了,林珑又巩固兼示威似的再次一敲,那边居然出现了某人惊吓中摔下床的声响,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捂嘴偷笑一下,然后偷偷溜回了自己床上。   果不其然,204房再没传出任何不同寻常的声响,林珑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隔壁的夫妇,不过,为了自己老公能睡得舒坦,偶尔做一次恶人也无所谓。   等龙泉神清气爽的起床之后,突然有些奇怪的问她之前干嘛起床。   “我吵醒你了啊?!”林珑一脸的不自在,这算不算好心干坏事了?   “没有,就迷迷糊糊的浅眠,”龙泉无所谓的揉揉她脑袋,“我睡觉一贯警醒,跟你没关系。其实,你整个人的感觉比较柔弱没危机感,在你身边还能睡着,要换成我哥那种大男人,那根本就没法睡。”   “这样啊!”林珑点点头,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提了几句隔壁的事情。   听罢,龙泉噗哧一笑,无所谓的摆摆手:“大概是老陈吧,他两口子年纪不小了,好几年都怀不上孩子,这会儿她老婆每个月都过来一次,西天取经,心里着急难免动静大点,哈哈。”   “西天取经?”林珑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自己男人,这啥意思?   “笨,这都不明白!”龙泉点了点她额头,挤眉弄眼的一笑,“这是部队里流行的黄色暗语,听不懂就算了,好姑娘咱继续单纯着啊。”   取经,不就是取精嘛!一个月取一次,不成功的话下个月继续来。   龙泉一说是黄色笑话,林珑顿时就明白了,嗔笑着推了他一把,“你们这些人真够坏水的,这样取笑别人。”   “哪是取笑,事实而已,大家都见惯不怪了,”龙泉笑着耸耸肩,“你是不知道,要是直接到我们基地里取经去,还有一堆人偷摸着听墙角呢!所以,我也不怎么希望你到那边来看我,虽然隔得近一点,可各种不方便。”   “所以,还是得买自己的房!”林珑被龙泉描述的情形吓到了,她可不希望在招待所被隔壁的人敲墙,更不希望被一堆人听墙角,赶紧扒拉起龙泉的电脑包,“快点把你搜集的售房信息给我看看,这就开始挑选吧!”   作者有话要说:墨鱼挣扎着来更文了,发文发不出去,弄了好多遍,还看不到大家的回复啊,好多都被抽没了,我也回不起评,真是纠结!   就算俺回复不了,希望大家还是给撒点花吧,多几个撒花的,至少不会被全抽没了,我泪奔……   40   40、目标:买房置大床 ...   龙泉搜集的资料挺多,夫妻俩按照房屋面积、建造时间、地段、路程、周边配套等信息快速的筛选了一遍。   在讨论时,两人的意见稍微有些不一样,林珑想买没人住过的新房,比如新兴小区的电梯公寓,看着这边别墅、独院也不贵,她甚至觉得买个面积小点的也不错。可这想法直接就被龙泉否了。   “为什么不行?”林珑一脸的莫名其妙,“这种大小区配套好啊,物业齐备,比较安全方便吧?”   “越大越不安全,大隐隐于市,懂不?这种电梯公寓邻居相互间都不打招呼,左看右看都是生面孔,特别适合匿藏有钱的犯罪分子,花园、电梯间、走廊的犄角旮旯多了去了,真要遇到个什么事,喊破嗓子都没人能听见。”龙泉相当专业的帮林珑分析着。   当然,他也没准备选那种破旧的老小区,流动人口密集的车站、景点附近也通通给排除了,最佳的选择,是稍有些清静地段的九成新单位宿舍,这种地方,邻里间比较和睦团结,甚至八卦,于是藏不了秘密,新住户一进门就会迅速被大家熟悉,三姑六婆们还很有可能热情的招呼林珑这种长相秀气、甜美的小妹。   听了龙泉的分析,林珑稍有些动心,可她也有自己的顾虑,不由皱眉道:“二手房万一遇到家里有横死的人什么的多恐怖啊!”   龙泉顿时一愣,这问题,压根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死人有什么可怕的?变态的活人才恐怖吧。看着自己老婆纠结的小眼神,无神论的首长同志叹了口气,安抚道:“放心吧,有我住的地方压根不会有脏东西,煞气重。”   “你一年才住几天啊?”林珑拨浪鼓似的摇摇头,“要不,我们选二手的清水房吧?”   “那样选择范围太窄,”龙泉想了想无意中看过的队友的神鬼类小说,无奈的提议,“要不,我给你沾过血的刀或子弹压床头——类似于刽子手用过的那种,据说这样的东西能驱邪。”   听他这么一说,林珑顿时汗毛倒竖,摸着自己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喷道:“不要!这种东西本身就很邪了好不好!”   “总之,先看房,有没有死过人我去打探,”龙泉直接一拍大腿,放弃在小细节上跟自己老婆纠缠,大包大揽的表示,“你得相信我这个特种兵的侦察能力,分别找房东、隔壁邻居、门卫什么的套话就行了,不可能连这种重大事情都问不出来。”   “哦,好嘛,那这事情就交给你办了,我只负责看看房子结构、朝向住着是否舒服啊!”林珑妥协着放宽了挑选条件,可最终他们也只筛选出了八套房子依次打电话仔细询问详情,并约时间看房。   本着由近及远的原则,龙泉盘算的是今天下午先去看三个招待所附近的房子,再把明天要看的房子在地图上标出来绕一个圈,沿着最短路线依次去看一遍,可在打第7个电话时,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那套房是2002年建成的银行宿舍,两室两厅,面积和地段都挺符合小两口的需求,售房信息上落款名是“黄女士”,因为是个女人,龙泉就让林珑跟对方直接交谈,只开着免提让他旁听。   对方说她随时有空,但只愿意在白天带人看房,房子的售价比市价整整低了一千/平方米,但她不接受中介必须与买主亲自交谈,当林珑问她能否在明天下午3点左右看房时,黄女士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一个问题:“请问您是一个人看房还是带着同伴?”   “哦,我先生会陪着一起过来。”林珑在回答的同时耸了耸肩,她搞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那,我们可不可以在小区旁边的茶楼见面?先给你们看看房屋的照片,谈谈价格,如果满意的话,我们再一起进去。”黄女士如此说着。   她声音很轻缓很温柔,感觉就像个柔弱的大家闺秀,这么客气的请求着,简直让人舍不得拒绝她的提议。   林珑几乎是用一种怜香惜玉的心态不假思索的回答:“也行。那我们就——”她看了老公一眼,想要他给比划提示一个具体的时间。   龙泉却直接自己开口,尽量放柔了声音问道:“黄女士,请问您明儿早上八点半是否有空?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早一点看房。”   他这么突然一出声,别说那黄女士,就是林珑都被吓了一跳,这人怎么就改变主意了?明明是早上九点半约的陆陆续续看别的房嘛,这就准备突然插队啊?!   等对方答应之后挂了电话,盘腿坐床上的林珑直接就伸手拧向了首长大人的耳朵:“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干嘛突然改主意?听着人家说话勾人,想早点看美女啊?!”   “哪有这种事!”龙泉笑着挡开了她的小手,然后解释说,他觉得这黄女士的房子或许会特别适合让林珑去住,提前先瞅一眼,如果满意的话后面的房子都不用再去看。   据龙泉分析,售价便宜有可能是房子有问题,可结合卖房必须见买主这条件,这就很有点意味深长,再看后面,感觉上是单独一个女人看房她能直接带过去,一说有男人她就只肯在茶楼见面,说明她是个很谨慎的单身女人。   听了这么一通解释,林珑笑着拍手道:“懂了,结合着所有条件来看,很有可能是房东本人就住在出售房的附近,她想给自己找个满意的好邻居所以情愿少收点钱。一个谨慎的单身女人住的地方的隔壁,那就很适合我,是吧?”   龙泉直接冲林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表扬道:“正解,聪明!”   “你夸你自己呐?!”林珑斜眼瞪了他一下,这都全分析好了就差个结论,到底是分析的人聪明还是凑结论的人有脑子?她笑话着首长自卖自夸,又突然告诉他,“我觉得这黄女士的声音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我朋友里就那么一两个姓黄的,不是这嗓音。有点奇怪。”   “播音员,节目主持人?或者是一面之缘的你朋友的朋友,”龙泉轻轻笑了,又提出个新的猜想,“或者,她根本就不姓黄,就专门为卖房弄的假信息,买主一找到那手机卡就可以扔了,免得被人骚扰。”   “也对,不管了,反正明天见了就能知道,”林珑打完了最后一个电话,然后从床上爬了起来,站到梳妆台前一面整理着头发,一面笑道,“走吧,这就看房去!”   “嗯,买房置大床!”龙泉有些鄙视的看了看宾馆提供的双人床,真节约材料,太小家子气了!睡起来不够宽敞舒坦,不适合他这么个大个字,更不适合激烈的床上运动,也难怪隔壁的人会掉下床去。   他一面这么想着一面拉开了房门,很巧或者说很不巧的是,隔壁哥们也正好准备出门,两对夫妻在走廊里偶遇,默默的大眼瞪小眼,然后,林珑瞬间就涨红着脸缩到了龙泉背后,她想到了自己不仅听了人家墙角还敲墙壁来着,真是囧死了。   龙泉却不管不顾的直接把她从身后拖了出来,介绍道:“这是老陈和王姐,这我老婆,林妹妹。”   “你好你好!”那笑得一脸憨厚的汉子揽着自己那看起来很朴实很路人的老婆,大大咧咧的问,“你们也,取经?”   林珑顿时又被闹了个大红脸,暗想这老陈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他老婆看起来挺正经的,没想到也能那么开放!   龙泉则嘴角抽了一下,对那提问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笑笑,就这么个浅浅的含义不明的笑容,引得老陈拍着他肩膀乐道:“哈哈,加油!咱们一起努力看谁能得到最终的胜利啊!”   谁要跟你一起努力了!林珑倒抽了一口气,然后谎称还有东西没拿,转身就进了房间,磨蹭两分钟后再出来,走廊里就只剩下了个憋笑的龙泉,他一面笑一面解释:“老陈是个四级军士长,人不错,文化程度稍微低了点,说话就这么没遮拦的,别介意。”   “哼,咱不跟粗人一般见识。”林珑拎着她的小包昂首走在了前面,不想去看龙泉的窃笑。   走到服务台时,她突然听见自己老公在跟人说些什么,扭头仔细一看,他居然是在质问安排房间的小青年:“你怎么搞的?明明208还空着居然把我们放两隔壁!听二重奏好玩是吧?!”   说话的同时,龙泉“砰”一巴掌敲到桌面上,震得登记簿都弹了起来,更是吓得小战士浑身一抖,几乎是带着哭腔解释道:“首长,208是中午才空出来的……”   “是吗?”龙泉质疑着瞟了他一眼,然后把房卡往桌上一扔,“那还等什么,赶紧着给我换。”   龙泉只看林珑刚才面对老陈夫妇那羞怯样子,就知道大势不妙,如果不换个房间,她绝对会有心理阴影,晚上还得办正事呢,可不能因为隔壁有人就熄灭了老婆的热情!   等房卡一换,龙泉笑着拉起林珑向外走去,还乐呵呵的表示:“大功告成。”   “首长大人够威风啊!”林珑无语的摇摇头,又冲对方眨巴眼,“其实,你还忘了办一件事情哦!不对,是两件!”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龙少忘记干啥了捏?   话说,黄女士究竟是谁捏?   大家,猜猜看吧!   41   41、那吹弹可破的肌肤 ...   龙泉望着自己老婆有些不明所以,忘了两件事情?稍一思索后,他顿悟了,哎,光想着换屋子居然忘了买套子那事儿。不过,还有一件事是啥?   看他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林珑笑着垫脚伸出手背在龙泉下巴上刮了一下,然后指着嫩白小手上的一片红印咬牙道:“胡子兄,得买刮胡刀啊!看到没,一蹭就一片红,你那不是胡须,是砂纸、锉刀!可怜我吹弹可破的肌肤哟!”   看着林珑那戏剧性的夸张痛苦表情,龙少轻声一笑,然后揉揉她脑袋安抚着回答:“行行,都怪我,委屈了你白瓷无瑕的娇嫩肌肤,等看了房子我们就去超市,该买什么就买什么。”   “粗人啊,唉,”林珑叹气摇头后硬拉着自己老公的手对比了一下,得意道,“以前还不觉得自己皮肤有多好,特别是近两年真是比不上学生时代,这会儿在云南一晒,越发的黑了,可跟你一比,我真是白嫩,像剥壳鸡蛋似的。”   听到她这样自卖自夸,龙泉忍不住低声轻笑,“跟我比?你追求也太低了!”   “追求越低越容易找到自信呗!难道我吃饱了撑的去跟嫂嫂那种时刻美容、保养,还一出太阳就不出门的宅人比?”林珑无奈的摆摆手,她是经常风餐露宿的旅游达人,可相比上娇养的阔太太。   “活泼、健康的挺好。”龙泉一面说着,一面让林珑在自己摩托车后座坐好,然后一路慢慢悠悠的驶去约定的看房地点。   自从学会开摩托,龙泉还从没以如此缓慢的速度在四平八稳的路上龟速挪动,只因为他背后搭载的不是那机车行驶中都能站立起来举枪射击的战友,而是斜坐着身穿长裙一个劲儿喊“慢一点!”、“我要掉下去了!”、“会不会走光啊?!”的亲亲老婆。   起初,龙泉觉得自己耳边吵吵的有点烦,可当两人以“前胸贴后背”的姿势搂抱在一起时,当一双玉璧将他紧紧搂住,当身后隐约传来暖热体温与淡淡的清香,他又觉得,在大街上这样与老婆甜蜜偎依,并且被她全心依靠的感觉真的挺好。   正因为难得一次像普通夫妻那样并肩携手的在街上溜达,所以,哪怕只是一起去看看房子砍砍价,都显得弥足珍贵。   当天下午,他们按照原计划看了三套房,每一次在房产经纪人或者房东离开之后,龙泉都带着林珑偷偷绕回去,私下向门卫、邻居等人打听原屋主的情况。   这一打探,还果真问出了内幕,三套房中最满意的一套居然是个欠债的赌徒所有,隔壁邻居一脸嫌弃的说经常有人砸门,还有砸错了误伤左邻右舍的时候。龙泉转身就立刻就把那房子从计划中排除掉,不管他是卖房躲债还是卖房还债,这种地方绝不能选,谁知道将来还会不会有债主上门?   其余两套,夫妇二人也不是很满意,其中一个位于市中心,房东自称这里左右邻舍都是住了多年的老熟人,互相关系不错所以治安状况一直很好。   可这明显是一个较老的小区,需要从一条黑窄巷子绕进去才能看见小区大门,楼道也黑黢黢的甚至有的楼层还堆满了杂物。龙泉转了一圈,只看到个老眼昏花的门卫,稍微搭白两句,老大爷就开始倒苦水,说工资太低偷儿不少,掉了电瓶车得自己赔,还担心被小偷打,工作不好做啊,真想辞职算了。   夫妇两人想死苦笑,都不用再多问就放弃了那房子。最后看的那套,其实环境还不错,崭新的精装二手房,林珑进去逛了一圈,嫌弃装修气味太浓,偷偷拉着龙泉嘀咕道:“这房子装好有没有三个月哦?绝对的甲醛超标!住着容易得癌症、白血病!”   龙泉看得比她更仔细,悄悄指了指卧室大立柜后面的缝隙说:“看装修风格像是年轻人住的,刚才我看了,那后面放的是结婚照,连结婚照都不的卖房子……”   后半句话龙泉没说出口,林珑自己补上了:“不知道是小两口有谁蒙主召唤了,还是刚结婚就离婚。”   “这个就不用打探了。我觉着,又不是非马上买房不可,是吧?”龙泉如此提议,两种猜测都不是啥好事,问清楚了林珑还容易发怵,不如直接放弃比较好。   “行!那我们就吃饭、逛街、回招待所?”林珑说着又看了看时间,“看房子速度挺快,似乎,还来得及去看场电影!”   说罢,小嫂子就一脸渴望的看向了龙泉,她也不是什么很稀罕进电影院,就是觉得他们俩定情听着急,没像别的情侣那样把吃饭、喝咖啡、看电影、送花、K歌等等流程走齐了才结婚,总想找个机会补齐了,补了一次还不够,一有机会就想再来一次。   老婆有请求,龙泉自然是没二话,两人一块儿去看了《末日危途》,待选了片子有不少,龙泉一个都不了解,于是由林珑做主选择了这个讲述地球文明毁灭之后,父亲带着儿子去寻找避难所的末世电影。   在通篇充斥着绝望感觉的氛围中,龙泉奇怪的问她:“约会,不是应该看快乐的爱情片吗?”   林珑耸耸肩回答:“这是个看似灰暗但却最终依旧是充满希望的故事,小说原着是获得了普利策奖的。看这电影,会觉得世界上多的是比自己更惨的人,绝望到最后必定还能找到亮光,还会觉得——”   龙泉悄悄的伸爪在昏暗的光线中拉住了林珑的手,温柔并充满力量的拽着插话道:“还会觉得现在过的日子也不错,是吧?”   “嗯哪!岂止是不错,简直是太好了,我很满足,真的!”林珑顿了顿,然后斜倚着靠在龙泉肩头呢喃道,“希望这样的好日子继续美满幸福的过下去。”   “会的,会更好,我保证。”龙泉轻轻抬起林珑的手背,在上面落下一个带着歉疚与谢意是浅吻。生活中他能给予林珑的东西实在太少,仅能保证自己给出的绝对是自己所拥有的全部,并且抓住每一个机会不打一丝折扣的满足她所有要求,此外,也只能寄希望于将来再好好的弥补。   看着电影中的父子在荒芜阴冷的世界中艰难行走,疲惫不堪甚至染病的父亲为了保护自己儿子,咬牙坚持寻找食物,林珑轻轻勾着老公的手心,若有所指的浅笑道:“其实,心中有爱的人,更容易在困苦或危险的环境生存下去。”   “我深有体会,”龙泉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有的时候,你就是我活下去的动力,只要我们在一起,我什么困难都能克服。”   大哥,这是突然的深情告白啊?还是最顶级的说法哟!林珑猛然觉得脸颊一热,先是窃喜而后庆幸电影院里够黑,不会被人看到自己的窘样。   这种心花怒放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电影散场,别人都觉得那片子看起来压抑、纠结,出门的时候都没什么喜乐表情,龙家两口子却是笑眯眯甜滋滋的手拉手,还继续花前月下的的溜达着去买“袜子”。   购物的时候一个是一脸羞涩,一个是佯装淡定。等回了招待所,淡定哥转瞬就化身为了饿狼,沐浴之后都不带更衣的,直接拿张小毛巾往腰上一裹就走了出来,来不及擦干的几粒水珠,在他健硕的身体上缓缓滚动,从颈项一路下滑,越过锁骨和胸口,擦着肚脐滚入了毛巾中。   “嘿嘿,那水珠像是奔着他腹股沟去的?好色!”林珑倚在床头暗笑,同时星星眼的咬着被角,双眼克制不住的瞟向他那肌肉分明的胳膊,那性感的六块腹肌,那修长有力的腿,嗯嗯,还有大腿间那蓄势待发的“小帐篷”……   “满意不?”龙泉得意的冲她一挑眉。林珑赶紧扭转了视线捂着脸傻笑——矮油,真是不好意思,一不小心暴露花痴本色了!   一只小手被龙少拽了起来,放到他光滑的下颚上蹭了蹭,“摸摸看,这下子不扎你了,满意不?”   “满意!”林珑眯眼一笑,坐直了身子,抬起双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然后顺势向下一滑,指尖轻盈的在那又硬又暖的胸膛挪移,飘飘忽忽的在那两小豆子似的敏感部位划着圈儿。   “嘿,居然敢调戏我?!”龙少嗓门一哑,眼神似乎有些迷离起来,下一瞬,他二话不说的抱起林珑,向下挪了挪,然后陡然将她扑到在了床上。   顷刻间,刚猛的气息包裹了林珑全身,头晕目眩中,她不由的觉得四肢有些发软,与之对应的却是胸口心脏有力的跳动,仿佛就像龙泉把他全身温暖的热气全转移到了爱妻的胸膛。   被调戏了的首长大人开始施展猛烈的反攻,时而如婴儿吮乳,时而轻揉慢抚……仿佛点燃了一团火,同时焚烧着卧榻之上交织缠绕的两个人。   一时间,夫妇二人被翻红浪,尽享鱼水之欢,几乎是同时到达了欢愉的巅峰。   龙泉低吼一声眼中一片空茫,似乎在那一刻失神了刹那,可以说,这是他生活中绝无仅有的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刻,只因为,与自己亲昵相拥的是他最信任、最爱的人。   云收雨歇之后,龙泉抱着林珑去浴室清洗,难得一次鸳鸯浴,他差点又忍不住热血奔涌,只可惜两口子体力不在同一个数量级,娇滴滴的小妻子实在是腰酸背痛、四肢发软,死活不答应“再来一发”,依旧生龙活虎的猛男丈夫只能含恨作罢。   等他把林珑抱上床,过上被单之后,看着她昏昏欲睡,小心眼的龙泉忍不住摇醒了对方,咬牙道:“我们真得快点买房甚至租房都可以。赶紧着把木人桩订做了,给我天天坚持锻炼去,别只弹琴活动你的手指、手臂。”   “哦。”林珑眼皮一搭继续瞌睡。   “不许敷衍啊,我会不定时验收训练成果!”首长大人暗暗盘算,他是不是得拿出操练士兵的狠劲来才行,不然这娇气家伙进展太慢了。   林珑嘟囔着:“你怎么验收啊?哪去找时间跟我对练……”   “床上对练!”龙少瞪了林珑一眼,悄悄伸手往她臀上一拍,“就这么验收。”   “睡觉啦,讨厌。”林珑噘嘴扭扭腰,裹起被子把脑袋一蒙,再不搭理对方。   ……   清晨7点半,龙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赖床的林珑拖了起来,直接往浴室塞过去:“快点洗漱,八点半还约了人见面!”   “都怪你啦,昨天弄那么晚,我还想睡……”林珑耷拉着眼皮缓慢的挪着,然后顺手带上了房门,不多久,里面居然传来了一声带着怒气的惊呼,“我吹弹可破的肌肤啊!龙泉,你个坏蛋!我不出门了,你一个人去!”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龙泉干了啥坏事捏?   话说,纯洁的墨鱼不会写H啊啊啊~~~各位亲,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过关了啊啊啊?   本来想昨天发上来祝大家元宵快乐的,结果死活写不出来,磨蹭着就拖到了今天,我泪……   刚才检查了发现,这么一段H,一个被屏蔽的口口都没有哦!哇哈哈,俺真是太厉害了!   嗯嗯,《末日危途》(The Road)这本小说为考麦克·麦卡锡拿下了2006年的布莱克纪念奖(James Tait Black Memorial Prize),2006年的美国国家图书奖和2007年的普利策小说奖。很厉害的哟!   42   当林珑闷在浴室里跳脚咬牙时,晨练完毕的龙泉正悠哉的吃着早饭,听到老婆的怒吼之后,左手持豆浆,右手抓馒头的他单脚一踹轻轻踢开了浴室门,在嚼着早点的同时将脑袋伸进去含含糊糊的问:“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林珑指着自己脖子、胸口甚至后颈上的乌红痕迹委屈道,“你干的好事——看这里、这里!这样怎么出去见人嘛!”   望着自己种下的一粒粒小“草莓”,龙泉心里一阵窃喜,却浅笑着否认了自己的兽行,顺带还揪出两个替罪羊:“那是蚊子咬的。嗯,不是蚊子就是跳蚤。”   “你家圈养的变异蚊子能咬成这样!讨厌死了,干嘛非得弄在这么明显的地方!”林珑真是恨不得喷他一脸漱口水,可惜武力值太低,也只能口头表示一下不满。   “因为,明显的部位才能真切的表示我盖了章,宣告你是我的所有物……”龙泉喝了口豆浆咽下嘴里的食物,然后以飞一般的速度蹭到林珑身后,笑眯眯的在她拉练半开的后背又落下一个吻,“这样的话,当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也能向某些你可能遭遇的图谋不轨的人宣告主权。”   “滚滚滚,别亲得我一身馒头味儿!”林珑推搡着把龙泉弄出了浴室,扯着嗓门抱怨,“等我遇到需要你宣告主权的人,这些印记早没了!”   “今天先试运行一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龙泉笑着如此回答。   不多久,林珑一脸菜色的披着长发从浴室走了出来,她是想用头发遮掩一下草莓,可惜不成功。顺滑的长直发不够蓬松,连衣裙的大方领又比较“宽敞”,锁骨右上方的那个印记死活没法挡住。   一想到今天一整天得这样子去见无数个售房者或房产中介,林珑突然有种想掐死龙泉的冲动,当然,也只是想想而已,她剐了对方一眼之后狠狠的咬了口包子,然后嘟囔道:“先去见第一个,然后陪我去商场买衣服!”她倒想立刻就去买来换的,可时间太早,肯定没什么商店能开门。   “如果,你不介意穿没熨过的,被压扁了的裙子……”已经吃好早饭的龙泉擦擦手,走到沙发前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包,从里面抽出了一个大塑料袋。   然后,林珑鼓起大眼睛惊讶的看着龙泉在大口袋里一掏、一抖,一条蓝白相间的及膝连衣裙就出现在了他手里。   浅蓝色的裙身在胸的位置划了一道圆弧,连接在白色的小圆翻领衬衣式衣袖之下,裙摆处还有一圈白色的花边,整个款式看起来特别秀美、清纯。   “好看不?我想着你喜欢浅蓝色。”龙泉有些忐忑的问,这是他第一次送林珑衣物,亲手挑选裙子的感觉,绝对跟以前那种老婆买东西他负责刷卡的感受不一样。   其实,林珑还喜欢红色,各种红,但是专柜小姐告诉龙泉,红色选不好则会变得艳俗,浅蓝色不容易买错,所以他才选了这种更保险一点的。   “还不错,不过……这是什么节日的礼物?”林珑一头雾水的拎着裙子去浴室更衣。   “嗯,国庆节?”龙泉望着天花板如此回答。他压根没想过买衣服还得是什么节日,只是被对方这么一问,下意识的就回忆起了国庆时,在监控画面里看到的林珑那穿着蓝裙的娉婷身影,回忆起了当时那转瞬即逝的激动心情。或许,他之所以选择蓝色,也是受了当时的影响。   听到这样的回答林珑没吭声,已经换好衣服的她突然意思到,这裙子与其说是清纯,不如说保守!完全是除了脸、手、小腿之外所有□部位都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想到这里,她猛然拉开了门,脸色并非是龙泉先前猜测的那样阴转多云,而是很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暗黑感觉,直接就冲着他喷道:“你是故意的吧?不希望我穿‘袒胸、露背’的衣服才玩了这么一出围魏救赵的戏码啊?!”   “用‘声东击西’来形容更合适一点,”龙泉看着林珑的装扮满意一笑,然后单手一扬,接住了她狠狠砸过来的布裙,看着那对方暴风雨来临前夕的表情,他赶紧快走两步揽住了她肩头,用一种异常诚恳的音调解释道,“亲爱老婆的大人,我是担心你穿得太性感了,引来坏人啊!我工作忙,也没法时刻充当保镖,如此天生丽质的你根本就不需要用衣饰来增添迷人程度,朴素点才更安全。”   被奉承了一通的林珑依旧是面色不善,但语气渐渐的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只是挑着眉问道:“我有穿很性感的衣服吗?你说说看,是深V了还是超短了还是薄透了啊?”   “吻痕荡漾的,自然算是性感……”龙泉浅浅一笑,如此回答。   这能怪我?明明就是你干的好事!专挑着遮不住的地方啃!林珑斜睨了他一眼,气得半晌没吭声,龙泉赶紧狗腿的劝慰、安抚,说尽了好话,但中心思想仍有一条:希望林珑彻底摒弃吊带衣、吊带裙、热裤、迷你裙之类的打扮,裹得越严实越好。   看着他这样的表现,林珑突然意识到了事情本质的根结所在。   或许,像龙泉这种长年不在家的又很重感情的男人,总有些担心自己老婆被别人勾搭上拐走,所以特别在意对方的穿着打扮、言行举止是否“招人”。   尽管他们夫妻感情很好,林珑也能担保自己的人品值得信任,可龙泉小时候曾经有过被拐卖的经历,心中的阴影注定了他就算外表很强大,可内心却会不踏实,会患得患失,会担心有一天他温暖的家再次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还会有极强的独占欲。   只是,龙泉本身是个理智又正直的人,所以他的这种负面感情表现得不明显,或者说,即使是负面的东西他也能自我调解、克制、扭转,用体贴、心痛老婆等正面的方式表达出来。   他不会被独占欲侵蚀得失去自我,只是稍微的有点霸道,稍微的有点提心吊胆,他还会未雨绸缪似的设想将来有被老婆抛弃的一天,并且在情书中写明愿意等林珑花个一两年先适应,暂时不要孩子。   林珑轻轻叹口气,直接伸手刮了一下龙泉的脸颊,嗔怪道:“大小孩!真不知道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答应你以后不穿得太火辣,可你也得答应我,必须得相信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不会被任何外来因素影响,我们一定会甜甜蜜蜜的白头偕老。”   不是破坏,只是影响。林珑相信他们的婚姻不可能被破坏,于是,连被影响都不允许,直接恶狠狠的说:“我不会被外因影响,你也不能,谁犯事了谁以死谢罪去!”   “好。”面对这样动听的‘恶言恶语’龙泉直截了当的答应下来,然后心里甜滋滋的陪着林珑吃早饭,等两人一起携手出门时,望着初升的朝阳,他突然觉得世界非常美丽,全身无比舒坦,未来一片光明。   等到了茶馆见到那位自称“黄女士”的年轻女子时,龙泉更觉得世界很美妙。果然如他先前猜测的那样,是个柔弱的单身女人,并且也是自己老婆的熟人,因为,她一看到对方就直接乐呵呵的扑了过去。   “金玉!怎么会是你啊?!我就说声音听起来很熟悉,可又没一个姓‘黄’的朋友,”林珑拉着那年轻女子的手,直乐,“原来,是黄金的‘黄’,哈哈,这名字取得不错。”   “林姐姐?!”金玉惊讶之后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是你要买房?怎么就到腾冲来了?那就,不用在这里坐了吧?我直接带你上去看看,那是我家自己住的房子,绝对安全可靠,你要满意的话,能给最低折扣。”   “行啊!”林珑一面答应,一面扭身扯过龙泉解释道:“这是我家那位,就叫他龙哥吧,他在这边工作,我就跟过来了。说起来,你不也是成都人吗,怎么会在腾冲有房产?”   “我爸爸生前在这边做生意,送我的礼物,”金玉苦笑了一下,其实她爸爸在买这房子的时候,曾经很明确的说,之所以多买一套房,是估摸着如果她在成都被那男人欺负了,这边还能有个退路,没想到真是一语成谶,自己选中却被父亲反对的那个男人,确实没她想象的那么好。   “我离婚了,不想再留在那边,反正也没什么牵挂,不如到腾冲来定居。”金玉看似轻描淡写的如此解释着,也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一段经历对一个年仅22岁的女人来说,是多大的一个伤痕。   听到这样的话,龙泉还以为林珑会安慰对方几句,没想到,林珑直接拍着金玉的肩膀说:“终于离了,恭喜你!离开他,你绝对能获得新生!”   “是啊,就算一个人一直单身着,也比遇人不淑的强,我当年真是魔障了!”金玉感慨的说着,又很感激的望向林珑,“中午我做东吃个饭吧,都还没能好好感谢你呢!”   龙泉不明所以的看着她俩,暗暗揣测老婆大人瞒着自己干啥好事了。怎么就从没听她说过这位金女士?或者是,曾经说过,但是没报名字所以他没留意?   作者有话要说:墨鱼想上月榜啊啊啊,打滚求抚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给俺点花吧,帮忙攒点积分上月榜吧~~泪求~~~   话说,刚才貌似有战斗机路过墨鱼的头顶,轰隆隆的很大声响,好恐怖!   声东击西   【原典】 敌志乱萃,不虞,坤下兑上之象,利其不自主而取之。   【翻译】喻“敌志乱萃”而造成了错失丛杂、危机四伏的处境,我则要抓住敌人这不能自控的混乱之势,机动灵活地运用时东时西,似打似离,不攻而示它以攻,欲攻而又示之以不攻等战术,进一步造成敌人的错觉,出其不意地一举夺胜。   围魏救赵   【原典】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   【翻译】进攻兵力集中、实力强大的敌军,不如使强大的敌军分散减弱了再攻击。攻击敌军的强盛部位,不如攻击敌军的薄弱部份来得有效。   43当爱情已成为往事   两个女人在前面手挽手的走着,记忆力超群的龙泉一个人落在后面踱步,想着林珑那句“终于离了”,那就应该是早些时候在闹离婚?他把林珑曾经叽叽喳喳讲过的各种八卦过了一遍,从脑海中捞出一个人。   零八年底,他俩商量着结婚让林珑填写婚调函的时候,帮他送表格的周纯队长曾经救了一个意外流产的少妇,之后林珑和对方还有过几次接触,当时对她的形容是“身材高挑、容貌秀美、气质温润、声音轻柔、举止文雅,可惜嫁了个劈腿的渣男”。   龙泉对金玉观察后得出结论,基本符合老婆的描述情况,应该就是她了——这么特别的例子,不至于还能被林珑遇上两三个。   在他看来,这金玉确实是个温柔秀丽的女子,粗略一瞧气质和林珑有些相似,可仔细打量则能看出,自己老婆也就是壳子显得特别柔情似水,那眼神却流露出一种坚毅、独立的感觉,和身边的人一对比,其中的差异可类比游戏机的原装货和定制改机。   凭心而论,还是林珑这种一戳就炸毛的辣妹子比较符合龙泉的口味,可普通男人通常都比较喜欢金玉这种楚楚动人型的,她这样居然都会被别人第三者插足,确实是挺悲剧。   按林珑的说法,那个极品男人就是个M,渴求强势的S女王调教,对言听计从、掏心贴肺的原配妻子不感兴趣,就一门心思惦记野蛮的前女友。   不过,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婚姻的不如意就算是有过错方,也不太可能全是一方的责任。   龙泉觉得自己老婆和金玉不过是萍水相逢,算不上至交好友,同情心什么的可以有,但绝不能被其左右了自己的选择,因此,他也没怎么在意林珑之前八卦的那些内幕,他更相信自己的观察力和判断力,是否要和金玉做邻居,还得等看了房子再好好打探对方的实际情况之后决定。   不多久,那温婉女子带着他们走到了一栋普通的低层住宅楼前,直接上了三楼,单元很小只是一梯两户,金玉打开了右侧的那扇门,同时又说她就住在对门,之所以把房子的售价定得不高,是希望能在降低点限制之后,有更多的机会遇到满意的邻居。   进门第一眼小两口就见着一大片用白布遮挡起来的沙发、茶几等家具,想着金玉曾说父亲“生前”什么的,龙泉心里就揪了一下,林珑可是明确的说过不想住晦气房子,如此一想,他赶紧问道:“这是你父亲,之前住的屋?”   也不好直接问人家老爸是不是死在这房里的,龙少只得换了个委婉的方式询问,金玉则一面拉开挡灰尘的白布,一面回答说:“不是,我现在住的爸爸那套——有纪念意义。这是他为我准备的,总共也没住过几次,本来家具家电都是全新的,可惜这一年没怎么打理,放旧了点。”   放旧了只是比较客气的说法,其实看起来也有个九成新,听到金玉的回答,龙泉算是放下了这一桩事儿,余下来,还得打探一下她的职业、生计来源、社会关系是否复杂、为什么卖房、房子其他方面有没有什么问题。   没说两句话之后金玉说去隔壁给他俩泡茶,趁着这功夫,龙泉赶紧向林珑打探金玉的具体情况,以便用作分析她的参考背景资料。   “我了解的也不多,”林珑皱着眉回答道,“听说,她是礼仪职业中学毕业的,高中文凭,毕业之后在移动还是电信的营业厅当柜员,遇到她前夫之后怀孕就没再工作了。”   “然后呢,为什么离婚,你刚才为什么说‘终于离了’?”龙泉本着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念头,继续打探。   “闹离婚那事儿,主要是因为那男的有外遇,一直拖拉着离不了,是因为在婚前她父亲给全款买了房和车,结果老人家离世之后,那男的给哄骗改写成了两个人的名字,这下子财产就不方便分割了,”林珑无语的摇头道,“真要依照法律送那男的一半,多亏啊!”   “均分?那不是过错方吗?”龙少皱了邹眉,又疑惑的问,“这内幕你也能知道?”   “是我给金玉介绍的律师呀,介绍之前稍微听了点前因后果,”说着林珑八卦道,“过不过错的得看有没有切实的证据。啧啧,录音、照片还真正不能作为证据呢,偶尔一次没被众人逮着的通奸算什么!那男的脸皮可厚,还真想均分呢,金玉居然差点就答应了!”   “她可真是——圣母。”龙泉很想说对方是“傻缺”,忍了忍,换上一个林珑教他的温和点的流行词汇。   林珑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可不是,她说当爱情已成往事,那男的不再对她上心,不如就放手算了,不想跟他过多的纠缠争执。真是很圣母的想法,我那律师朋友都比她本人更火大,直接义愤填膺的说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中山狼,那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拳拳心意,怎么能白白拱手送人。”   “突如其来的爱情的确不是维系一段婚姻最重要的因素,爱情荷尔蒙具有实效性,可是,当爱成了往事,那就该转化为更牢固的亲情、友情,而不是转身就翻脸不认人,”同为男人,龙泉相当鄙视那种不负责任的劣质丈夫,不过,这事情和他们买房并不具备直接联系,当他无法再从林珑那里得到更多信息时,便直接要求道,“后面的事情都交给我吧,我继续打探一下,之后再来决定究竟要不要买这套房。”   “可我现在就觉得这房子不错啊!价格、面积、地段、环境、布局、采光之类的都挺合适,而且,大部分家电都不用换,挺划算的!”林珑原本想问为什么不能直接就决定买下来,而后恍然大悟的笑问,“和这么个圣母当邻居,你还怕她把我坑来卖了不成?”   “她或许坑不了你,但也有可能她被别人坑了连累你。总之,谨慎无大错。”龙泉淡淡一笑,然后再次强调让林珑别自己做主答应买房,等看他眼色行事。   “**!我成年之后认识你之前,所有事情都是自己做主的,连爸妈都不多管,”林珑嘟着嘴偷偷掐了他一下,然后挑着眉问,“现在凭什么就你说了算?还有,我总觉得你是习惯性的先把别人设想成坏的、有问题的,时刻揣测提防。世界在你眼里怎么就那么阴暗呢?”   那是因为社会的阴暗面我比你见得多,体会更深刻,遇事比你想得更周全、更成熟,当然得我说了算。龙泉想要这么回答,可惜他已经隐约听到了金玉的脚步声,于是只直截了当的问:“别管理由,刚才我说的你答不答应?”   “好嘛,”林珑瞅了一眼那端着茶笑吟吟走过来的女子,含含糊糊的讨价还价,“你说了算,不过,之后得给我别的补偿。”   “成交。”龙泉果断的点点头,然后用一种看似温和却隐含锋芒的态度迎向了金玉,笑问道,“这房子还是挺不错的,怎么会想要卖掉?”   盘问打探这种活计只能由他自己来完成,林珑虽然人不傻,可她重情,多半做不出来向一个离异的可怜女人套话这种事情,首长大人也就只能屈尊询问,能者多劳罢。   “说实话,其实就是缺钱,”金玉略有些窘迫的回答着,同时递上了茶水,“林姐姐,你这杯是蜂蜜柚子茶,我自己做的,你尝尝。”   成都市的房子哪怕是只分一半,目前也不可能很缺钱,龙泉在她们歪楼讨论柚子茶的间隙赶紧又扯回正题,试探着问,“是买了什么?”   “嗯,我买了个商铺,还差几万块的余款,其实手上的钱勉强也够,可是我现在工作还没着落,钱要花光了没法生活,想来想去也只能卖房,”傻缺金玉直接就透了老底,出于对林珑的信任与投缘,她还更详细的解释了一番,“那铺面曾经是属于我父亲的,他是个玉石商,去年投资失败亏了一笔钱,就只能拿铺子去抵债,因为太伤心,甚至是气愤,在交接铺面之后,突然脑溢血……”   余下的话,金玉没再细说,可看她那愁苦的表情,也知道她爸就那么被气死了,林珑轻轻拍了拍她手臂,安抚了一番。   待情绪稳定之后,金玉轻声一叹,又继续说道:“之后,那人得了铺面就一直亏钱,甚至租出去的人家也赚不了,有传言说他得的不义之财,还欠了命债,晦气,必须还了债才能翻身。于是,我就得了机会再买回爸爸的铺子,除了我,大概也没人敢买敢用。”   于是,这人就算是拥有一个价值百十来万的铺面也会很缺钱,因为这铺子租不出去!龙泉再次觉得这女人真是无敌了,烫手的铺面居然还花那么多钱去买,就算很想要,价格上也应该砍得对方欲哭无泪才对。   “这住房,其实也可以租吧?”龙泉继续深入的打探,还美其名曰,“缘由什么的也不是非知道不可,我们只是不想占你便宜。”   “这个,其实是因为我家有祖传的琢玉手艺,”金玉用一种怀念中带有愧疚的语气,轻声说道,“我前两年想岔了,荒废了爸爸教给我的东西,这会儿想重拾家里的老本行,就打算卖了房子买点工具练习一下,再去找份对口的工作,等有经验有实力了,说不定还能重新让爸爸的铺子开张。”   金玉这么一说,龙泉的心算是定下来了,直接拍板表示愿意买下房子,也不让她吃亏,市价多少就给多少,适当有点小折扣就行。   在他看来,这女人傻是傻了点,可看她行事作派挺正直,衣着打扮很居家,显然人品和作风都过得去;好歹也算是有理想有目标,没打算坐吃山空的混日子,这也不错;长得算是相当漂亮,不过那种宅在屋里磨石头的工作也不怎么可能招来色狼、祸事——安全性有一定的保障。   综上,首长大人暗暗欣喜,老婆的未来邻居就是她了,两个女人一起在家里宅着,一个弹古筝一个琢玉,多棒的组合。   只可惜,两个都是美女,安全系数还是稍微低了一点点。如果还能有个孔武有力的男人关照一下,那就更棒了。   龙泉摸着下巴开始盘算,他的同学、战友里面有没有转业到本市地方当武警、特警什么的,找个披军警皮的人随时过来转悠一下,绝对能吓走一干宵小。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猜猜看有木有保镖的出现捏?   打滚求抚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给俺点花吧,帮忙攒点积分上月榜吧~~继续泪求~~~夜深了,明天再来一 一回复大家的留言~~晚安,mua!   看来大家对金玉的印象都不深了,贴一段前情提要:   林珑姑娘接到了周上校的电话,说是人已经在成都了,等他下午办完事约个地方一起晚饭。   “弟妹定地点,我来卖单。要求有两个,一是我没什么忌口的,就想吃地道川菜;二是不准抢着付帐,不然明天我就不‘采访’你朋友、同学了啊!”就这么两句话,他说得干脆利落,并且话中带笑,语调抑扬顿挫很有戏剧感。   被威胁了,才说了三句话就被笑语连连的威胁了!林珑被震撼了一把,心中的“悲情军人形象”瞬间崩塌,只觉得对方声音里没一点悲情感觉,甚至还有点“痞”。然后,她也很干脆的回答:“你是在磨子桥吧?那就致民路十二中街的老厨子川菜馆吧,距离不远,价格不贵,滋味也地道。成不?”   “行!你别刻意替我省钱就成。”周上校果断的答应了,然后说他大概六点样子能到,接着就挂了电话。   林珑还没来得及问他能不能找着路,电话那端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她举着手机有些无语,这也太雷厉风行了吧?通话时间居然一分钟都不到!难怪不讨女人喜欢,就算是个超级大帅哥,要谈个恋爱都像带兵打仗,女孩子怎么去喜欢啊?   稍后,下午五点,林珑姑娘梳妆打扮妥当,早早的便出门奔赴餐馆,她情愿提前到了在附近溜达,都不想迟到了给对方留下坏印象。   这么个连打电话都节约着时间的人,应该很不喜欢等人吧?林珑这么猜想着,结果到了晚上六点,她没能在餐馆门口等到人,只是又接了一通电话,周大哥在那端很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啊妹子,我暂时来不了。刚才打车正准备过来,走到半路突然有个孕妇冲到车前倒下,大出血昏迷。为了帮司机证明他没撞人,也只好跟到了医院,现在还在华西。你自己先吃着吧,晚点我再跟你联系。”   其实,关键是那司机吓得脚软,车都不敢开了,是周纯帮着抱那孕妇上出租,又开飞车给送去的医院,然后亲眼见证了对方流产。此刻虽然已经为的哥在警察那做了笔录,可见孕妇人还没清醒,他可怜对方,有点不放心离开。   “那你晚上吃什么啊?也不知道还要待多久,要不我打包带饭菜过来吧!”林珑听着觉得炯炯有神,又见活雷锋啊,他们队上尽是活雷锋吧?   然后,她不顾周纯的反对,直接买了餐点打车奔赴医院,想要第一时间看看这位活雷锋。   赶到华西附二院住院部,林珑一眼就看见了站门口接她的周队长,比她想象中更黝黑、粗犷,并不是长得壮,而是整个人气质有种很彪悍的感觉,与龙泉和肖力阳相比,更露锋芒。   一般来说年龄越大应该越内敛才对,可周纯显然并非如此。   “周大哥!”林珑几乎不带犹豫的走向他,根本不用考虑会不会认错人。周纯虽然没有龙泉高,但那一身带血的军装,简直太醒目了。他全身大概只有那份裹在外套里的文件袋是干净的,龙泉等着要的结婚报告啊,可不能沾上血。   “哟,弟妹好!真是麻烦你了!”周队长之前还板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感觉,转眼冲着林珑却笑得无比灿烂,瞬间就驱散了那种肃杀的感觉。然后,他快步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的外卖袋子。   “周大哥,你怎么整成这样了?”林珑被那笑容一感染,也不紧张忐忑了,还笑嘻嘻的问他有没有换洗衣服。   “招待所还有一套,你不晕血吧?”得到‘不晕’的答复后,周纯表示他懒得回去换了又再跑过来,凑合穿着得了。   这是夏天啊,八月啊!大哥,你穿着带血的衣服不难受吗?那味道不好闻吧?对于他的不修边幅,林珑继囧着,然后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介绍自己未婚朋友给这人。转念又一想,他是工作中就习惯了这样吧?   唉,一个可敬的囧人——幸好龙泉不是这样的,每次见面那衣服绝对的干干净净。林珑如此想着,可就是没算到整洁的衣服究竟是因为他爱干净,还是得归功于他那勤劳的妈。   伴着淡淡血腥味,两人在花园里找了个地方快速解决晚餐,然后回到了住院楼,林珑才知道那个已经情况稳定的孕妇居然睡的是过道,因为急诊,暂时还没有病房能腾出来给她。   不完全流产致失血性休克,这么个清秀女子就在吵吵闹闹的地方,头顶挂着血袋面无血色的躺着,也不知是睡熟了还是昏迷,反正心跳血压什么的数据还凑合,就是人还没清醒。   据说她身上只有一串门钥匙,所以也联系不上家人、朋友,孤零零的看起来特可怜,也难怪周队长不放心离开了,这会儿交警和出租车司机都在场,就等着对方苏醒。   四人随意交谈几句之后,林珑又知道了个内幕:活雷锋周上校同志居然还给对方垫付了手术费、住院费、医药费!   虽然医院也有特事特办的免缴费可能,不过,正常的缴费办手续速度更快,于是他就自告奋勇的挺身而出了。   林珑听罢犹豫了一下,然后憋着笑试探性的说:“不知道,我可不可以问你个问题?”   周纯则一拍大腿干脆利落的笑着回答:“甭问了!你是想知道我呆在这里不肯走,究竟是因为不放心这人想看着她清醒;还是准备要回自己的钱,所以等着她清醒吧?答案是前者,不就是一个月工资嘛,没什么舍不得的。”   “您是神探啊?!太牛了!我还一个字都没问呢。”被瞬间戳穿“邪恶”小心思的林珑无言了,这人怎么能如此目光如炬?!   “得了吧,看你眼珠子滴溜转、还有那忍笑抽搐的唇,我就知道没什么好话,”周纯戏虐地直接说她,“跟我手下的那帮坏小子一个样!”   旁边部队转业的交警也笑着搭话道:“是啊,这位周上校一看就是带兵的,普通人的小把戏怎么可能瞒过他的眼?”   林珑不依了,跺脚‘娇羞’道:“怎么能把我跟‘坏小子’并列放着!人家哪有‘坏’啊?”   “得得,狐狸还想伪装小白兔!”周纯继续玩笑着戳穿她,“俗话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能跟龙少和小板凳玩一块儿去的人,不会是个‘小白’吧?虽然皮肤是有点白,嗯,确实白!”他说着还把自己胳膊举过去,隔空跟林珑的手对比了一下。   被调戏了有木有!林珑姑娘再次无语,然后直接把话题岔到了《结婚函调报告表》上,开始严肃认真的询问相关问题。   跟他斗嘴皮子?自己还没达到那份境界!姜不愧是老的辣,惹不起只能躲。   周纯裂嘴一笑,也不逗她了,很是负责的开始完成自己此番过来的第一个任务——帮助弟妹填表。等表格填写结束,他又开始完成第二个任务,了解准军嫂的内心世界,看看有没什么不太好的想法,定时炸弹得提前排除了,才能放心让她嫁给自己生死相交的战友。   “听说你们在地震的时候定情了,我就有点担心。我这人说话有点直,你别介意啊,”周纯脸上没了笑容,只有认真,几乎是相当严肃的对林珑说,“能够持久的爱情,从来就不是轰轰烈烈的,而是平平淡淡的相伴。那种突然激起的火热样的感情只能叫做头脑发晕,我希望你是认真考虑之后做的决定,而非因为特殊的环境和心情,一时冲动贸然答应龙泉,过后又来反悔。”   “不会的,其实地震时,只是让我更看清他这个人,”林珑浅浅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他当时把我扔路边就跑了,我还气哭了想要一辈子不理他呢,后来才慢慢改变了想法。不是一时发晕。”   “那就好,人还是要理智点,就怕因为地震突然促成了不少情侣,隔一年再因为各种原因来个离婚高峰,”周纯直截了当的告诉林珑,“别人离婚那简单,你要嫁了情况可不一样,虽然龙少说过,只要你有了更好的选择,他就不会做出死扣结婚证不准离的事情,但是,组织上是肯定要找你谈话的,多半是轮番轰炸、软硬皆施,一直谈到你放弃离婚为止。”   “他说过这话?我都从没想过离婚这事呢!就想的是携手并肩天长地久的在一起,有问题一起解决,有困难一起克服,有快乐也一起笑!”听周队长这么说,林珑有些感动,又有点好奇,组织上还管人离不离婚?   “管啊,怎么不管!”周纯直接点头,“为了保证一线指挥官的后方安定团结呗!你应该庆幸这次负责谈话的是干脆利落的我,不是那些啰嗦婆婆嘴。”   婆婆嘴?是损分管政治的那些人吧?林珑“噗哧”一笑,然后又试探性的问,“那如果是龙泉要甩我呢?你们这些领导管不管?”   “怎么不管?真要遇到这种情况,啥话都不用说,就抱着找你谈话的人一通委屈大哭,来一人哭一场,还可以登门找更上面的哭,自然就有人回去骂他了,”周纯笑着出了损主意,然后又很直白的说,“只要他还想在军政系统混,那家里红旗是绝不能倒的!作风问题跟贪污**一样严重,懂不?”   “红旗不倒?那彩旗飘飘怎么办?”林珑又故意问了个欠抽问题。   “哟,那也得看他有没有本事腾出空来搜罗彩旗啊!一年总共就30天假期还有精力去折腾别的?”周纯恶意的加重了‘精力’二字,然后又笑道,“再说了,你找的男人总得相信自己眼光吧?龙少是那种会飘彩旗的人?选男人啊,第一眼看准了才是最关键的,选错了后面怎么努力都白搭。退一万步,他要真吃错药乱来了,你会拿他没办法?”   “嗯,有道理,”林珑赞同的点点头,又傲娇着说,“如果他真敢乱来,我就算拿着没办法也不会让他日子过得太舒坦。”   “对嘛!虽然才刚见面,可也看得出来,你不是那种任人揉捏的性子,这种好!”周队长很是赞许的挥了挥手指,“不矫情,不麻烦,也不会白白受气!”   “你说,为什么有人别人不敢惹,有的却总被人欺负?那是因为他本身就软弱可欺!人啊,还是要坚强点的好,就算被欺负了,也得咬牙站起来。该还击的还击,该放手的就放手。”说到最后,周纯很是感慨,他就是属于那种咬牙站起来放手的。   憋了一肚子委屈,也只能放弃,他堂堂一个男军官,总不能去找文弱前女友还击吧?男未婚女未嫁,又忙得要死腾不出空照顾对方,被撬墙角了也活该,只能自己担着!   周队长的话,从爱情的定义到选男人以及对人性格的剖析,引起了一片共鸣,交警、司机,包括隔壁床的家属、陪护,都纷纷表示他太“真知灼见”了。   司机大哥忍不住大着嗓门说:“这选男人啊,确实要看好,别说一年后离婚高峰了,听说地震后离婚的也不少!据说还有那种遇到紧急情况突然想起了某人,然后说那位才是自己的真爱,转身就把老婆孩子抛弃的。我地震时还想到了初恋情人呢,也没说要回去找她啊!这就是人品问题,诱惑谁都能遇到,人品好的,对婚姻才能忠诚!”   “这世上,就是极品渣男多!”林珑正嘀咕着,她身边的周队长突然一下蹦了起来,快步走到那流产的孕妇身边看了一眼,然后就开始大声吆喝着召唤护士、医生,说她醒了。   确实是醒了,而且是泪流满面的醒着。   医生确认了她身体还好,就是情绪糟糕。不过,就算情绪很差,善良的姑娘也以一种细弱的温柔声音告诉交警,她是自己晕的,跟出租车司机没关系,还感谢了好心人,并表示要借电话通知朋友来照顾她,顺便归还医院欠款。   “医药费是他帮你垫的——周上校。”准嫂子林珑才不搭理人民解放军的什么“做好事不留名”那一套,直接就就把周纯爆了,若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对方全名,说不定还会爆得更明了。   之后,厚脸皮的周上校也坦然接受了感谢,又由交警哥哥帮忙打电话通知了对方的一个女性朋友。   其实,大家都有些好奇她第一个通知的为什么是朋友而不是父母或孩子他爸。   好奇却不敢问,甚至没人敢告诉这女人她怀着的,不足三个月的孩子已经没了,连医生都准备等她朋友来了再询问、通知具体情况。   没想到,她自己感觉出来了,询问得知确定答案后,竟留着泪说:“没了也好。”   缓过气之后,这位自称叫做“金玉”的女子甚至还告诉周纯,对方说的话她一直听着,很多都听到了并且感触很深,真想跟着倾诉一番,只是当时没法睁开眼而已。   好吧,既然病患想倾诉,实质上也没什么事情要做的闲人林珑和周纯就当了听众,耐心倾听了一个关于渣男和软弱女的故事。   金玉是奉子成婚,因为家里父母双亡所以很不被男方家里待见,地震之后,自己男人和他初恋情人又死灰复燃,甚至就在今天,被她亲眼看见了两人被翻红浪,对方女的还放话说:哭得要死干嘛?又不抢你男人,我已经结婚了,只是从美国飞回来看看他而已……   一个纠结又杯具的故事,纠结得直到周纯完成任务潇洒的挥挥手归队了,林珑这边还有些意不平,她平生最恨渣男,于是很积极的给予了金玉一些帮助,比如介绍律师朋友、妇幼医院医生等。之后,她又不由感慨,幸好自己没遇到这样的男人,幸好龙泉的品行绝对经得住考验!   44 别辜负了良辰美景   在确定了买下金玉的房子之后,龙泉以火箭般的速度挨个打电话,推掉了之后预约的看房事项,如果不是因为正值周末,房产交易管理所不上班,他恨不得当时就拉着两个姑娘去办理购房手续。   二十五万买下一个家电齐备几乎崭新的大套二,不算贵,但那笔钱也不是个小数目,龙泉总觉得这是他们夫妻结婚以来办的最大一件事儿,在各个环节挺想由自己亲自把把关,这样才更放心。   可惜,一早上东问西问的折腾下来,他的假期也就只剩不到8小时了,把帐目算清楚之后,想来想去也没办法再多帮林珑做些什么,龙泉只得千叮咛,万嘱咐的要求林珑和金玉在正式交易的时候别按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抱着一摞钱去换房产证这办法虽然最常规,可最不安全,你俩相互也不是完全不值得信任的陌生人,就直接在银行转账吧,一分钱都别带出来,免得取钱的时候被人惦记上。”龙泉直截了当的说着。   “嗯,好。”真啰嗦!林珑点点头,把后面的三个字吞了回去,为了不在外人面前落他面子,她只用眼神鄙视了龙少一番——这都还没老呢,就越来越婆婆妈妈。   想也知道,既然金玉离婚官司都是林珑的朋友帮打的,那她的详细个人信息相当于完全透明,也不怕她骗房款,相对的,林珑这么一个军嫂,没理由去骗她房子。所以,过户手续和钱款交接也没必要绝对的同时完成。   甚至,善良得极其会为人着想的金玉,在得知龙泉休假时间很短暂之后,直接给了他们房门钥匙,很体贴的建议道:“可以趁这下午就去看看必须得换或买的家具、家电,先商量着置办起来,等龙大哥下次再休假时,就可以直接回家住了。”   “金玉,你真是好人!谢谢!”林珑抓着门钥匙直接给了对方一个热情的拥抱。她突然觉得,在自己有需求的时候,遇到个圣母挺美好。   “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明后天就要去办手续,”金玉腼腆的笑了笑,又说不妨碍他们夫妻商量事情,自己就先回对门去了,“你们先处理着房子,下午忙完了来找我,一起吃饭吧!我那边还有客房,就算来不及买家居用品,晚上也不用赶着回学校。”   这话,她是对林珑说的,一来是首长大人得自己回部队吃饭去,二来,金玉没那种越过自己的熟人去和对方丈夫搭话的习惯。之前,除非是龙泉直接冲她提问,否则她都是只关注林珑,不管是眼神或语言都只和她交流。   这也是龙泉衡量之后,认可了金玉这个邻居的其中一个缘由。她整个人气质是温婉、古典型的,行事也比较传统、正派,加之感情上受过创伤,可想而知,就算是长相比较出众,她也没什么乱搞男女关系的潜质,自然也不会对林珑有什么坏影响。   这一番盘算过程,足以见得中校大人为了保证自己老婆没机会红杏出墙或被出墙,真是挖空心思,步步为营。   闲话不提,这厢金玉离开房间之后,有过一次装修经验的林珑就开始拉着龙泉更仔细的看房,然后掰着指头盘算起来,“这客厅地砖、卧室木地板、整个家里浅粉色带蓝的墙纸就不用换了,挺好。客厅电视、空调什么的都是大牌子,也很好,所有的都可以保留,是吧?”   “嗯,”龙泉点了点头,“这客厅挺大,长方形的很规整,电视墙这面的布置都可以保留,靠阳台落地窗那边的藤椅休闲区得腾空,加防滑垫放木人桩,空间够用了。”   “哦,好,”林珑真想摸一把额头的小雨滴汗,这人,时刻不忘催促她锻炼,真不愧是个带兵的!   腹诽之后,林珑又挽着老公的胳膊来到客卧门口站定,提议道:“客卧我们不怎么需要,电脑桌和一体的小书柜可以保留,床换一张沙发床,客厅的那套藤家具可以搬个小茶几和两把椅子进来,改成琴室、会客室兼书房。”   龙泉表示赞同这种安排,又提议道:“剩下的两把椅子可以问金玉是否希望回收。”   “嗯嗯,最后就是卧室了,”林珑左右看了看,表示满意,“五斗橱、梳妆台、床头柜、双人小沙发、衣帽间都挺好,就是床稍微短了一点点,需要换个更适合你体型的。所以,我们就只需要买张垫子,以及沙发和床?其他都捡现成了?”   “看来是的。连棉絮、枕芯都有,只需要买新的床单被套,还有厨具,比如你喜欢用的烤箱、面包机、酸奶机。不过,这些东西可以稍后你自己慢慢添置,”龙泉淡淡一笑,耸耸肩道,“就是个最近三、五年的临时住所,前任房主已经考虑得比较妥当,没什么好添置的。其实,金玉刚才根本不需要回避。”   “她,估计只是单纯的不乐意看着我们甜甜蜜蜜的商量事情,”林珑暗笑龙泉观察力、分析力是不错,可是女人心里弯弯绕绕的想法就不一定能猜到了,“想当初,她因为男人外遇气得大街上昏厥、流产,可那时候我和你正在商量结婚;现在她刚分了房产办离婚,又遇到我们婚后一起买房……我俩商商量量,她形只影单,对比着一看,该多难受啊!”   “所以,你看,找个可靠的好男人多重要!”顺着林珑的话头,龙泉挺了挺胸膛立即开始标榜自己又多贴心、多老实、多安全,着重强调道,“我日常相处的战友里就没一个人是女的,绝对不存在向外发展的可能。”   “切,你以为这年头男人找的小三就一定是女的?”林珑给了他一个白眼,“大叔,婚外情是不论国界和性别的,懂不?”   龙少被这么一句话给噎住了,森森觉得自己在某些方面挺落伍。不过,就算落伍,他也没**和自己妻子讨论什么男男问题,直接大手一伸,拖着林珑就向外走去,同时赶紧换了话题,“既然要买什么都考虑好了,今天就去逛逛,赶紧弄回来我还能帮着布置一下。”   作为一个职业军人,龙少的时间观念和执行力相当强悍。两人十点半出门,途中花了三十分钟赶路,一小时选购,确定了沙发和床的品牌、款式、型号,预付定金之后,利用卖场调货、包装、运送的时间,他带着林珑去吃了午饭,点餐等待的时间打电话问了金玉旧家具她有没有需要,得到否定答案后又问她要了收荒匠的电话。   中午一点四十驱车回家时,正好由收荒汉子按约上门,拆分后拖走了旧床,林珑去隔壁小坐片刻吃了点水果,等回来一看,龙泉已经把床所在位置的地板擦得贼亮,小妻子正表扬着他如此勤劳、贤惠、能干,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送家具的?哦哦,在家呢,直接上来吧!”林珑接完电话顺便瞟了一眼时间,然后一脸惊讶的看着龙泉,“正好两点半,你时间真是卡得太好了,连一分钟都不浪费啊!”   “时间就是生命,我没浪费的习惯,”龙泉把抹布一拧,擦擦手后笑道,“不过,这也得看对方能不能守时。”   “如果遇到不守时的呢?”林珑突然想起了自己同学会时,他跟着白白等了两小时,那些艺术系毕业的闲散家伙都没能全员到齐。   “那简单,”龙泉剑眉一挑,掰着妻子的肩膀极具压迫感的俯视着她,然后,恶狠狠地咬牙道,“居然敢迟到?通通拖出去毙了!”   “矮油,首长发威了!小生怕怕~~~”林珑与他嬉笑了一小会儿,然后赶紧一同去看着家具运上楼,组装好,付掉尾款。   解决了这么个大问题之后,林珑又指着客厅的角落问道,“你说的什么防滑垫,这个在哪儿买?就是要铺个地毯或者瑜伽垫吧,免得地砖太滑,摔了。”   “不是,”龙泉摇了摇头,解释道,“我说的是MMA格斗专用地垫。有五厘米厚,一般是2×1米的尺寸,这种垫子是武馆专用的,不仅防滑还防摔伤,挺适合你。”   “这怎么买?”林珑傻眼了,如此专业的东西,是应该去体育用品商场还是逛万能的淘宝?   “别担心,”龙泉走到客厅一侧,步伐距离均等的围着四周绕了一圈,用这种方式直接估算出了可用作训练的房屋面积,然后冲着林珑说道,“这个你就别管了,我给大师兄打电话,让他帮忙订做。尽量弄个完整点的大垫子,开个洞直接把木人桩嵌在里面之后再固定到地上,这样,随你怎么蹦跶都能安全点。”   “那,怎么安装?”林珑更是一头雾水的看向他。掏洞?木人桩是有底座的,这得掏多大的洞?固定到地上又怎么固定?还有,大师兄是发物流运过来吧,我能给运回来、组装好?   “下次休假的时候我来弄。”龙泉没法高估林珑的实际动手能力,直接就把活计揽在了自己身上。每当遇到这种事情,他就特别的埋怨自己时间不够多,不能事事都帮林珑给处理妥当。   “我觉得你已经挺不错了,有些男人,成天的待在家里还啥事儿都不肯做呢!”林珑抬臂轻轻抚着老公的粗糙脸庞,眼神中带着一种爱怜的意味,“你时间是挺少,可一有空就都花在了家里,这种感觉挺好,我很满意也觉得很幸福,真的!”   “那么,现在我有不到四小时的时间,还能花两小时在家里,”龙泉顺手揽住林珑的腰肢,在她后背慢慢摩挲着,低声呢喃,“床有了,只差个被单四件套。楼下左拐500米处有家卖床上用品的‘红棉纺’,咱们赶紧着选一两套铺上,试试效果,嗯?”   被他在耳畔呼着气挑逗、搔弄,林珑只觉得自己脸颊一热,羞怯带笑的问道:“你究竟是想试新床还是床单,或者别的?”   “都想!”龙泉斩钉截铁的回答着,又用诱拐似的腔调悄声嘀咕,“我真是希望把休假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花在家里,花在你身上。可别辜负了我的心意和这良辰美景……”   作者有话要说:墨鱼这货是标题党,标题党~~~哇哈哈哈哈~~~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为勤劳的墨鱼鼓掌吧,撒花吧~~~激励一下俺会更勤劳哟~~~   45、退后一步海阔天空   龙泉拉着他的爱妻风风火火的出门购物,除了床上四件套之外,还购买了毛巾、牙刷、香皂等物,然后赶紧回家整理床铺,再笑眯眯的拉好窗帘,和谐,脑补……之后……   下午六点,正窝在家里给玉器抛光的金玉,突然听到自己家的门铃响了,抬眼一看挂钟,按这时间估摸着应该是隔壁小媳妇,她赶紧放下手里的抛光砂纸和一块玉石,站起来象征性的抖了抖身上看不见的细尘,然后走出了那间由主卧改造的工作室。   打开大门一看,果然是林珑站在外面,她衣服还是原来的那一身,可微微发红的脸庞上却蒙着一层水汽,还有几缕额发正挂着水珠,像是才从浴室出来。   金玉也是曾经结过婚的女人,见对方那滋滋润润的模样自然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按下心中莫名的一丝酸楚,撑起温柔笑容请了林珑进门,然后指着客厅沙发说:“请坐,桌上有水果、零食,别客气啊,稍等片刻,我去换件衣服就出门。”   “没事儿,不着急。又不用赶着去吃饭,我只是这会儿闲了就想来找你聊天而已,”林珑见她穿着深咖啡师皮革模样的连袖反身围裙,头带布帽,脖子上还挂着口罩,有些尴尬的笑道,“这是,正在工作吧?哎,真打扰你了。”   “哪有什么工作,我就是自己磨着石头玩,”金玉轻轻一笑,然后直接邀请了林珑去她工作室参观,“进来看看吧。地方有点乱,不过,也有几个成品可以勉强见人了。你是大学生,还是专门学设计的,来帮我指点一下好不好?”   “我是挺好奇你的工作室,可是,”林珑在被金玉轻轻拉着手腕,往内室引过去的同时,连连摆手,“我学的是服装设计!跟你这个琢玉哪有什么关系啊?怎么可能看得懂!我就纯参观一下而已哈。”   “艺术都是相通的——来嘛,帮我看看。”金玉这阵子回腾冲之后,除了出门买菜几乎全天宅在家里,查看书籍、翻阅资料、重温父亲教授的技艺,忙忙碌碌的琢磨了两个月总算弄出了成品,可除了她自己之外,还没让第二个人见过。   当然,金玉这也不是故意避人,只是,她在腾冲没有亲友,成都相熟的两三个老同学文化程度也都不高,和她们谈不到艺术品这回事儿上去,长期的闭门造车,导致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刚才见着林珑就突然想让她帮忙看看。   在金玉眼里,龙家媳妇是个很有品味的女人,学过画画擅长古典乐器,初次见面的那一日,还曾经见她带过一套相当精致、典雅的翡翠首饰,总觉得,找这样一个人帮自己参考一下,应该能有所帮助。   林珑进到室内,一眼就看到了摆放在工作台上憨态可掬的几个摆件,很明显是十二生肖中的“鼠、牛、兔、羊、猪”,它们都是跪伏姿势,造型圆润得像一个个小鸡蛋,白中带着一点点青绿,前面四个都是抛光完毕的成品,略有些透明的质地使其在灯光下显得细腻而富于光泽。   “这是用软玉圆雕的吧?”林珑圆睁着眼,挺新奇的乐道,“好可爱!可以把玩一下吗?”   “当然可以,”金玉直接拿起那只玉鼠塞进了林珑手里,同时轻轻一笑,“这下子露馅了吧?对玉雕没一点了解的人怎么可能随口说出软玉、圆雕这种专业术语?”   “这算什么术语?我只是不太确定的胡诌而已啦,”林珑一面解释,一面捧起玉质的“小白鼠”眯眼一笑,“你这耗子胖乎乎、肥嘟嘟的,倒像是宠物仓鼠。”   “嗯,我觉得这样的造型更可爱一点,确实有参考仓鼠的图片,”金玉点点头,然后羞涩中的带有一丝期待的问,“你觉得,怎么样?”   “我不懂的啦,不过,就视觉效果上来看,造型简洁,线条流畅,每一个都有圆润、质朴的亲切感,”林珑认认真真的说着自己的感受,“如果是原创作品的话,应该还不错吧。反正,我觉得挺有意思的。不过,这玉感觉挺透,不是和田玉?”   “怎么可能用和田玉来练习——只是青海玉,我爸爸以前囤的货,”金玉轻轻摇摇头,略微出神了片刻之后。   “你能不能雕出鹌鹑蛋那样大小的?甚至更小一点?”林珑若有所思的提议道,“那样可以当做项链坠出售,也可以凑成一套放在像破碎的蛋壳那样的玉石□里面当摆件,想起来挺有趣,小女生应该能喜欢,材料差一点也无所谓,那样普通人都能买得起。”   金玉点点头,“嗯,再小一点的没试过,我先把这一□出来了再琢磨琢磨。”   “不过,还得看你耗费的时间和售价能不能成正比,”林珑想了想,有提议道,“如果雕琢起来很麻烦,却卖不了几个钱,那等手艺练好了,还是直接用羊脂玉或者好点的翡翠吧,不然不划算啊!还有,我其实不懂玉看了没用,你可以把作品拍下来传网上相关的论坛里去,听网上的人七嘴八舌的说说,然后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我经常逛论坛,可是不敢发自己的东西上去,怕太差了丢脸。”金玉垂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捏了捏衣角。   “嘿,网上谁知道屏幕那端的是人还是狗,有什么好怕的,”林珑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略一思索又提意道,“突然想起来,我有个学生是开珠宝店的,主营玉石,她虽然不会雕琢什么的,可选货品还是有一定的眼光。你要实在心里没底,如果愿意的话,可以让她先看看。”   货好说不定还能寄卖,这话林珑没直接说,得等让吉祥同学先看看样品,不过,她确信只要金玉的作品有价值,就一定会有市场,任何一个商人都不会放弃赚钱的机会,何况还是自己认识了好几年的熟人。   “谢谢!还是,让我再多练习一下吧,现在还有点……”金玉期期艾艾的犹豫、磨蹭着,最终还是决定等凑齐了一套再做打算。抛开这话题,她又挺认真的冲林珑说道,“林姐姐,我记得你是八三年的,属猪。这个小猪正在抛光,等弄好了送你。”   “这是你最初的成品吧?这怎么能随便送人,可以慢慢的凑成一套留做纪念啊!12个小东西圆滚滚的放一堆,多有意思,”林珑直接拒绝了金玉的好意,拉起她的手开导似的抚着,“你别老想着要还我什么人情,是朋友就别再说这些话了!才多大个事儿啊?以后人生路长着呢,你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别总惦记已经过去的细枝末节。”   “可我,真的很感谢你,还有邱律师、周大哥、黄医生,是你们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就像天神一样的突然冒出来……我就希望,能够尽力——”金玉说着眼眶就渐渐润湿了。   “你能精精神神有意义地活着,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感谢,”林珑直接打断了她后面的内容,然后建议道,“或者,等你开店当老板了,我来当第一个顾客,给我钻石级别的VIP打折卡,这也不错啊!”   “好。”金玉重重的点着头,也不再多说什么。大恩不言谢啊,她们以后还是邻居呢,总有机会能回报对方。   刚才金玉给玉石抛光时就在想,零八年自己似乎是走尽了霉运,结婚不被公婆喜欢、父亲破产又紧接着去世、丈夫外遇、自己滑胎……可在一切悲剧达到顶峰的那一天,也遇到了让人心口一暖的热心人,送她去医院的出租车司机,帮忙垫付手术费的出租车乘客周上校以及介绍医生、律师的林珑。   如果没有这些热心人的帮忙甚至是劝导,金玉根本不可能去体会她父亲在去世之前曾经呢喃的“退后一步海阔天空”的想法,说不定早就生无可恋的死掉算了。   这会儿在另外一个城市卖房子竟还能遇到林珑,她居然还有学生在做玉石生意,并且愿意牵线搭桥!金玉更觉得对方是自己生命中的贵人,连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依恋、感激甚至是仰慕。   “矮油,可别这么看着我啊!心里毛毛的喂,”林珑笑嘻嘻的抚了一把胳膊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然后调侃道,“等以后遇到个好男人,你再这么去望着对方哈!那眼神,不适合咱俩之间使用。”   “什么男人……我就准备自己一个人过了,”金玉皱着眉叹了口气,然后解着围裙直接转开话题,“聊了那么久也该饿了,走吧,咱们去吃饭。”   在她们两人手挽手下楼准备去吃饭时,龙泉正好回了基地,走在去食堂路上,隐约觉得周围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一开始首长大人还在想,是不是林珑作弄自己在他脸上、脖子上也留下什么印记了,直接拐到办公楼的厕所里去照镜子左右一看,没问题啊?!   他放下心来去了食堂,正坐着吃饭,肖力阳突然凑了过来,居然表情也怪怪的,完全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话快说,别遮遮掩掩的,”龙泉把筷子一放,直接盯着他双眼问,“究竟怎么回事?我不就才走了两天嘛,还是休假的周末,天能塌啊?!”   “是大事,不过跟你、我还有这里没什么直接关系,但是……”肖力阳皱着眉头顿了顿,“总之,你先吃饭,吃完了去办公室再说,大庭广众下的,不好。”说罢,他怕龙泉直接追问,赶紧拔腿就走了。   看他那模样,龙泉也觉得事态严重,赶紧三两口吃掉晚餐快步去了办公室,然后就看着肖力阳砰一声带上门反锁了,然后扶着他双肩严肃道:“我可说了啊,兄弟,你稳住。”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究竟怎么了捏?且听下回分解啊~~~   说点杂七杂八的闲话:   周末回娘家,饭桌上老公给我娘告状,说我晚上写小说不老老实实按时睡觉。   我娘突然爆发了,说家里同辈亲戚的一个小孩每个月光是奖金就得好几K,而墨鱼都快三十而立了还一事无成,让我别再写小说耽搁时间了,也不知道整体在干啥,求个啥。   我梗着脖子回答,“求名,不行吗?”   老娘笑着问我:“你出名了吗?”   当时,墨鱼突然的觉得自己眼泪都快落下来了,憋了许久才憋回去。   我写小说家里一直是反对的,曾经在06年的时候专职写过一小段时间,因为收入不够稳定不得不放弃了去找了一份文案的工作,后来又做了社科书编辑、写手,辗转数年,一直是在和文字打交道,死活不愿意放弃这个行当,眨眼就是六七年,人生最黄金的十年已经被我用去了大半,写过的出版书有十几本,可惜都是含金量不高的社科书,并且一直是廉价小写手,或许永远没有成名成家的可能。   在社科书的写作领域挣扎着啊,写烂书的时候腹诽几句,有了好题材又激动一下,希望写一本红的,出版之后又开始失望,就这么反反复复的熬着。前年,因为心中的一份感动,墨鱼又开始写小说,觉得成名无望,于是也没什么目标,就想着写完了事,拖拖拉拉的甚至还坑过几个月,可看着有读者支持,墨鱼偶尔也会做白日梦幻想一下,或许能红?于是又回头继续码字,在工作之余挤出玩耍和休息的时间码字。   老公说我写小说干嘛,辛辛苦苦的一分钱都赚不了,我就V了,赚上几分钱给他看看,然后告诉他,这是我的梦想,我想当作家。老公说:坐家?已经是了嘛。   我苦笑,梦醒之后,真是不得不反问自己:人生不知道还有多少个十年能供我蹉跎?   我应该还能坚持写完第一个十年……只希望,放弃的时刻来得晚一些。   在情绪难过的深夜,看到一个**作者好友的微博留言:感谢继续留下的亲,也感谢弃文的,因为在心情起起伏伏中,我想我会慢慢学会努力淡定。今天过的很糟糕,一直在焦虑和犹豫之中。真的很感谢安慰我陪着我的……   可能是因为大姨妈快来了,于是,墨鱼也忍不住脆弱一下,倾诉一下,算是一种发泄和变相的鼓励自己吧,至少,我得坚持个十年再来谈放弃。最后,也感谢一下一直支持我的各位,你们就是我继续写下去的动力。大家之前的留言墨鱼都看到了,只是心情不太好,暂时没法回复,稍等片刻,俺明天再笑着回来。   下面是小科普:   青海玉:产于青海,故名。外表美观,颜色为白底或浅灰底加绿色斑纹,玉质较细腻,呈半透明状,按其颜色特征分为白玉、青白玉、青玉等品种。青海软玉与和田玉在物质组合、产状、结构构造特征上基本相同,但是远远不及和田玉值钱的啦,据说是因为青海玉容易发灰,并且,它比和田玉透反而不及其有温润凝重的质感,雕成片之后更容易显得轻飘。(轻飘不好咩?墨鱼就喜欢轻飘飘透亮亮的喂!)   仓鼠:共七属十八种,主要分布于亚洲,少数分布于欧洲,其中中国有三属八种。除分布在中亚的小仓鼠外,其他种类的仓鼠两颊皆有颊囊,从臼齿侧延伸到肩部。可以用来临时储存或搬运食物回洞储藏,故名仓鼠,又称腮鼠、搬仓鼠。仓鼠小巧玲珑,活泼灵敏,十分逗人喜爱,而且无异味,具有玩赏价值,适宜做宠物在室内饲养。墨鱼曾经养过仓鼠,品种是“布丁”,颜色和大小就像毛茸茸的鸡蛋一样,很可爱。   46、心情犹如坐过山车   龙泉直接伸手挪了张椅子在身后,稳稳当当的坐下之后,沉声道。“说吧,我摔不了。”   “周扒皮出事了!”肖力阳这话一出口,果不其然看到龙泉剑眉紧紧的一拧,没等对方追问,他直接说了自己所知的全部信息,“他现在就职在自治州传过来的小道消息,涉嫌贪污腐败已经被请去喝茶了,据说马上就会被除名!”   龙泉听到前几个字的时候猛然紧张了一下,还以为周纯是出什么事故了,再一听后面半截话,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直接斥道:“开什么玩笑!这种鬼话你也信?周队长是那种会去贪污腐败的人?而且,还严重到开除军籍的地步?怎么可能!”   “真的!一开始我也不信,可架不住大家都这么说!”肖力阳一脸焦虑模样,他和龙泉都是周纯一手带出来的,也曾经被他帮过,救过。那种为他担心着急的心情,绝对的一丁点儿不掺假。   “别人都说你就当成真的?什么小道消息、涉嫌、据说的,三人成虎罢了。”比肖力阳更沉稳些的龙泉,压根儿就不相信这种说法,甚至还有条不紊的分析起来。   首先,周纯是军事主管,跟油水多的后勤根本不沾边;其次,穷神僻壤的地方,既危险要求也高,没什么人愿意花钱加塞进来;而且,即便是下面的人妖花钱升职,他才去那地方半年多而且,地皮刚踩热,哪做得了这主;如果是说给走私、贩毒的开后门,那更是笑话,周纯不缺钱也不喜欢奢侈消费,根本犯不着冒风险!   “如果说他是在出任务的时候对敌人出手过重;训人的时候对下属嘴上太狠,骂的人自寻短见什么的,出这种错还有点可信度,经济问题,”龙泉几乎是露出了一个微带调侃的冷笑,“不太可能。就算是他做了,那也不会被人抓到把柄,闹得这么沸沸扬扬。”   “得得得,你分析的都很有道理,但事实就是这样没天理,”肖力阳压低了嗓门叹息道,“我昨天就听说了这事情,刚开始还不怎么在意,只试着给他打打电话,结果手机不通,问到单位,说是休假疗养去了暂时无法联系。那会儿我心里就有点忐忑起来,一宿没睡好,今天早上我直接杀到大队长那区打听了,你猜猜他怎么说?”   看着肖力阳那近乎绝望的颓然神情,龙泉那随意搭在椅子上的手,陡然一下握得紧紧的,甚至冒了青筋,他终于意识到,这事情确实是大条了。   “大队长说,具体缘由他也一头雾水,结果是啥暂时也不知道,但被从重处分是板上钉钉了,”肖力阳叹息着拍了拍龙泉的肩膀,“他让我悄悄转告你,别插手去求人,免得费了劲还搭上自己。就当这事情你不知道。”   就当自己不知道?龙泉狠狠的咬了咬牙,周纯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出了事自己能当作不知道?!   但大队长的话,也不会是无的放矢。龙泉暗暗思量着,周纯算是对方的直系人马,只是他做事有点特立独行,头儿也因为年龄到了快退的时候,没精力再一直扒拉着他,这才让周纯被空降兵挤到了别的地方,可就算是他认走了,情面还是有的,大队长既然说别插手,那估计是真的水很深。   “这么说来,他或许是被人下黑手了?”龙泉砰的一声狠锤了一下桌子——只可恨基地消息太闭塞,自己又因为出任务封闭式的折腾了这么久,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若是能提前知道,那还有点斡旋的余地,可现在……   “你约束一下手下的人,训练再训练,把那帮子转过来的人趁着这阵子的修整给磨合妥当了,别TM都闲得去跟长舌妇一样的嘀嘀咕咕,”龙泉指关节轻轻敲击着椅子扶手,一脸的阴沉,“我先找人打听看看,要不要插手得依据实际情况。大队长的话,我听到了。”   听到归听到,却不一定要照做。他干不出那种见死不救的事!   开除军籍,那就是得取消在部队的一切,包括军龄、身份、荣誉、嘉奖,通通没了,这种最严重的处罚,说难听点,那真是跟坐牢有前科没差别,不仅是处罚,还是侮辱。周纯,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下场。   龙泉是完全不相信他会自己犯大错,诚然,周纯确实不是个传统意义上“听话”的人,跟上面的关系不怎么样,对下,他这人是有点凶狠,可那份心意却真是没话说。   这么一个骂过恨过,更多的则是敬仰的老大哥,龙泉不敢也不愿相信,他将会落到这种地步,无论如何,都希望自己能为他尽绵薄之力。   首先,得弄清楚具体缘由以及周纯目前的实际情况,肖力阳离开之后,龙泉在办公室里沉思许久,梳理了一下自己的关系网,然后捡出几个感情亲厚并且在这事情上或许搭得上线的人,按照职权从低到高的顺序依次打去了电话。   前两个兄弟以及一个老上司都表示此事谣言听过,但内幕一无所知,答应先帮忙稍微打听一下,后面的事情等得了消息再来商量,龙泉连连感谢着挂了电话。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去探探他老书记的口风。   像龙泉这种极少正正经经走后门的人,真是遇到个大事情想求人,总有种难以启齿的感觉,所以他才选择了从最熟悉的平级朋友开始问,实在没法了也只有去试试抱粗腿。   老书记是个很有背景和能耐的人,按古时候的说法他属于“清流”一派,特别爱国、惜才,龙泉虽然没明摆着是他手下的人,但因两人之间曾经的师徒之谊,也多少受了些指点与照拂。   从前,龙泉是隔三差五的给对方打电话问候着,偶尔出差到了他地界也会送点水果、好酒去看看,甚至,他有些人生大事也喜欢问书籍拿主意,连追求林珑的事情都跟对方扒拉过,小事好开口,可一遇到大事他反而扭捏了,绕了好些话都没说到正题上,最后是书记大人直接笑问:“是不是遇到难办的事情了?说来听听吧。”   龙泉赶紧顺坡下驴提起了周纯,除了讲述目前听说的近况,还介绍了自己印象中的对方是多么的英勇无畏、可歌可泣,希望借以增加书记对他的好感度。   “名字没听过,不过,你说的他的经历仿佛有待呢而说,”书记沉吟片刻后问道,“这小伙子是不是长得还不错人也不木讷,可运气不好,被甩了好几次,三十六七还孤家寡人的,没女友没老婆?”   “是!”龙泉奇了怪了,这没老婆的事情都被上面的大佬们拿出来八怪了?   “对上了,就是他!”书记恍然大悟般的感慨道,“我前阵子听老友提起过,说这人‘独’,越乱越危险的地方他反而越精神,就像一把锋利的刀,适合弄去当刺客或者搅混水。”   “就是说,他不适合生在和平年代?”龙泉觉得他冷汗都快出来了,对一个军事指挥官的评价是他适合去危险地方当不见光的刺客,这不是明摆着说他仕途无望嘛!   “你也别着急,兴趣不是坏事,让我想想,”书籍安抚着龙泉,自己则皱了皱眉头,这人年纪大了记忆力就会衰退,只想起了某人说过那话,可居然想不起究竟是谁说的。半响后,他只得直言道,“忘了谁说的,反正就跟几个老友在扒拉好苗苗的时候,有人提到了他。虽然话不中听,但不是说对这人有意见,只是在感慨他没走对路。”   之后,书记大人说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什么,歇两日再说,让龙泉安心等他消息,说罢就这么挂了电话。   扒拉好苗苗……这么说,现年三十七的周纯还是株好苗子?是好苗苗就不该被人恶整啊!想着书记的话,龙泉突然一个激灵,上校军衔,不算小了,他要真犯了什么事,内部藏者掖着处理就行,这闹得满城风雨的真是相当不正常,会不会有别的目的?!   果然水深!龙泉无语地一拍脑门,真是活回去了,一想到周纯扑向自己躲枪口的那事儿,居然就完全失了冷静与分寸,不该四处去打探的,幸好才四通电话,手伸得再广一点,说不定真是像大队长说的那样,费了劲还搭上自己。   其实,龙泉也不怕自己能怎么样,只担心他的多余动作会影响到周纯。想到这里,他赶紧给两个兄弟挂了电话,让他们甭打听了,这事情到此为止。至于那老上司,那也是跟老油条,不会莽撞坏事,他的渠道和老书记不一样,多拜托这么一个人多得一份消息也成。   入夜,龙泉回到寝室洗漱,然后猛一下把自己砸到床上,仰望着天花板发呆,身强体壮的他,难得一次没怎么训练都觉得身体疲累不堪。   这一日,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七上八下的折腾,也不知道是为了周纯紧张得累,还是和林珑买家具、滚床单劳动得比较累?   闭眼入睡之前突然想到林珑,龙泉又一拍脑门——该死的,居然完全忘记了要找人照拂老婆那事儿了!想到这里,他又开始在脑海里扒拉自己的关系网,寻思着有谁转业到腾冲。似乎,没有这样的好友?   龙泉翻身下床拿了笔记本电脑,打开自己的联系人Excel名单,用这表格软件的筛选、查找工具细细的倒腾了一番,确实没有!   这下,他发愁了。若林珑一直住在小山村,倒霉几个需要防范的人,在市区,那可是花花世界,又没个亲朋的,真担心她遇到危险、遇到拐子……   看来得扩大筛选范围了,明天的去问问别的战友有没什么关系。   47、快恋爱吧别百合哟   翌日,龙泉在狠狠锤炼手下的同时,又见缝插针的找着休息时间询问大家在腾冲有没有靠得住的亲友推荐,他想托人照顾一下自己老婆,军警优先,检法也行。   问了一圈儿下来,倒还有那么几个人,可惜大多只是有那么一丁点关系的熟人,连推荐人都不敢拍胸脯保证对方完全可靠,好不容易问出两个人选是战友的铁哥们,刚觉得适合,可再一仔细打听却都是血气方刚的单身小伙子,龙泉略一思索,直接放弃了这俩保镖。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面对两个气质不俗的美女,谁能保证他们会不会照顾照顾着就起了歪门心思?还是别冒这种险的好。龙泉只是拜托战友简单的打了声招呼,然后记下两人的联系方式转告林珑,但特别强调道:“如果遇着难办的事情可以找他们,没事儿就甭联系啊!”   “知道了,”林珑在电话那端嘴角抽搐了一下,哭笑不得的说,“你别见着谁都当人家是‘贼’好不好?如果我就只跟金玉这么一个朋友整日的亲密相处,长此以往还可能发展成‘百合’呢!”   “百合?”龙泉皱了皱眉,“这什么意思?”大叔假装纯洁听懂了装不懂。他虽然从前没听过这类流行词汇,但是,脑子够用的他能按照老婆的语句顺序推理,这是在说女人和女人之间的畸恋。   首长大人指望自己一本正经的装傻之后,林珑能放弃这话题,比如建议他待会儿去“百度”,别让交谈的内容再向奇怪的方向发展下去,可惜,事与愿违。   “就是,姊妹之间柏拉图似的爱,”林珑噗哧一笑,故意挑着会让他起鸡皮疙瘩的词汇详细解释道,“两个同样寂寞的女人你侬我侬的宅在一起,很可能擦燃火花,发展出超越友谊的感情嘛。百合嘛,还是比较纯洁的,再进一步,那就涉及**的**了……”   “……”龙泉捏着电话听筒暂且沉默了,那眉毛皱得都能活活夹死蚊子,他真是切实的发现,结婚后夫妻之间越来越熟悉、亲昵,谈话的内容却也越来越没下限,想当初,他连个“直男”是啥都不好意思问老婆,他俩说起GAY这话题时也采用了比较含蓄甚至学术的方式,这会儿,居然能直接那么带感的讨论“百合”!   不,也不能算是讨论,都是她一个人在没下限的叽叽嘎嘎!龙泉紧握着电话听筒的手都快把那玩意儿给捏碎了,就为着“无故损坏公物得赔偿”这句话才强忍住暴躁的发泄**。   唉,正经军人娶了艺术系念出来的老婆真是头痛,思维方式简直不在同样的回路上。龙泉一直觉得自己跟很多战友比起来,也不算太古板,可有时候和林珑一深入交流还是觉得自己果然是老了,不像对方那么开放。   比如,青天白日在沙发上宣那什么,龙泉也只是未婚时偶尔看A*V的时候幻想那么一下,可她就能一面扭扭捏捏的说“不要吧,不好的吧”,一面衣带半解的用小手钩拉着自己往不该躺的地方倒下去……   “喂,你怎么啦?干嘛不说话?”林珑的高声疑问猛然唤回了龙泉的神志,他这才发现自己居然在讲电话的时候走神了!不仅是走神,还觉得体内有一股热气在游移徘徊,想要从鼻孔喷出来。   唉,秋季,果然是天干物燥外加欲求不满!得提醒炊事班的最近伙食别弄得太上火,或者,干脆把队伍拉山上去来两次抗寒训练?龙泉一心二用暗暗盘算着队上和自己老婆的贞*洁两件事情。   经林珑这一提醒,他才真正意识到金玉确实是个不确定的危险因素,一个被男人深深伤害的女人,转而放弃找男人换个女人爱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况且,她表现出来的情绪,简直就完全是感激、依恋、仰慕林珑,相当可疑!   想到这里,龙泉干脆对林珑直接说道:“我队上基本全是单身的小伙子,下次回家我带一两个帮忙搬东西,顺便介绍给金玉看能不能对上眼吧,23、4岁的,年龄都正合适,我筛选两个体面点的出来。”   刚才他走神了接不上林珑的话茬,干脆换个话题,反正也不想跟她讨论什么该死的“百合”,对行动派的人来说,任何言语上的沟通都没意义,果断地把不确定因素扼杀在摇篮里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也行?!”林珑一脸的惊讶,“你们解放军不是有条例规定不准在驻地和当地女孩耍朋友的嘛?”   “那是为了防止乱搞男女关系,还怕战士有了牵绊随时想溜出去约会,犯纪律问题或者影响训练。其实,这种事情多了去了,谁有那本事通通管干净?”龙泉无所谓的耸耸肩,“而且,金玉户口在成都的,不算驻地女青年。”   一向谨慎的首长大人就算是为了防止老婆被女人拐走,没下限的去出卖战友拉皮条,那也会盘算清楚了,严格意义上不违反任何规定。   而且,谨慎得超凡脱俗的,拥有极端控制欲的首长大人,情愿舍近求远的扒拉自己队上的人,也不愿意介绍战友的战友,那俩警察给金玉。就算一样能达成目的,可前者中间的不可抗拒因素少得多。   首先,同时见面的男女,谁能保证人家就一定得看上金玉而不是林珑?自己手下的人,就算是见异思迁了,谁敢挂念顶头上司的老婆?在自己的威慑之下,连暗恋的苗子都得扼杀成灰。   其次,自己熟悉的兄弟,人品更有保证,再让金玉感情受伤的可能性比较低,安全点,这样也不会她受伤了又找林珑哭着求安慰什么的。   最后,自己手下的人,那请假、恋爱报告什么的,都得过队长的手,帮忙把把关,顺便围观一下进度,那多放心、多靠谱!   在和林珑交谈的空隙,几乎是刹那间的功夫,他脑子里极具条理性的闪过了这些念头,正准备露出满意或者说得意的微笑,却突然被老婆接下来的一句话深深地打击了,就像是三九天的被淋了盆冰水。   她说:“你这用新的恋情来疗伤的想法是不错,可是,你队上的人不跟你一样的没时间吗?就算金玉恋爱了,我俩那也同样是一对寂寞的可怜女人,这成‘百合’的可能性依然存在的啊!”   “……”龙少继续默默无言,老婆一句话就打翻了他的所有盘算,不哽着难受才怪。他恍惚觉得自己果然是在热恋吧?一定是,必须的!不然智商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低。   “什么‘用新的恋情来疗伤’,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不就是想快点把金玉打发了免得缠着我嘛,”林珑调侃的笑声在电话那端清晰而轻快的响着,笑完了还不忘假惺惺的安慰老公一下,“矮油,真可怜,这年头,妻奴不仅要防着不轨的男人,连女人也觉得不安全呐!放心啊,我和金玉只是纯友谊——至少,我的心只属于你。我记得,我们前不久还促膝商谈,深切的交流过这种话题,嗯?”   说到后面,林珑的语气中不再带有笑意,却是无比的温柔与坚定,就像是在给龙泉吃定心丸。   学过心理学的她很明确的知道,自己老公过去被拐卖的经历不可能从他的记忆中抹去,怕失去家庭的这种担忧真是刻在了龙泉的骨头里,就算是他理智上知道爱妻不会劈腿,可那种在幼年时残留的恐惧感,以及现在夫妻分居两地的现状,却会使他习惯性的总想着要掐死一切不确定因素。   身为爱他的妻子,只能通过一次次的明确的回答,与温柔的安抚来填补他的创伤这个原本就很坚强的男人,终究有一日会彻底放下心中的芥蒂。   “对不起……”龙泉沉默了半晌,最后只说了这三个字。他也发现自己确实是太神经过敏,林珑原本只是在开玩笑的,他却越来越当真。   这种疑神疑鬼的状况和习惯真是要命,用在工作中还不错,可要用在家庭里,那不是逼着要闹矛盾嘛!现在新婚,林珑人也好,她还能体贴的理解甚至帮忙化解这种疙瘩,可谁都不是面捏的没脾气的人,长此以往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龙泉又和林珑说了几句好话,然后挂上电话就是一声叹息。明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怎么不知不觉的就开始胡思乱想呢?万一发展到家暴那程度上去,那就彻底完了!实事求是的说,部队上的出来的好多人脾气都有点急躁,家暴,那是常事。   看了看自己捏紧的手,龙泉一阵苦笑,林珑那小身板,就算学了咏春也没啥大用处,再练上个三五年也不见得能扛得住自己一拳头,早就习惯了出手就是一击必杀,这种“完了”可是真真正正的完蛋。   或者,就算是忍住了没下狠手,林珑可不是什么会忍气吞声的憋屈小媳妇,按她的脾气,家庭绝对会散掉。   心里的毒瘤就跟身体上的一样,必须得趁早切除以绝后患!龙泉决定明天上班了就抽空去找咨询室的队医聊聊天。   一定得问问看自己怎么变这样了,还有没有救。不,应该是,无论如何都得把心态调整过来!老子枪林弹雨、一枪爆头什么的都挺过来了,还能怕上自己?!   龙泉昂首挺胸、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办公室,他相信,这世上只有不努力的蠢人,绝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在首长大人把自己这种稍有些过头的吃醋行为当成一个重大问题来对待的时候,一无所知的林珑姑娘却在他的提点下,突然开始无比关心金玉的个人问题,旁敲侧击的打探她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正正经经的想要在自己的朋友或者龙泉那里给她扒拉一个合适的出来。   因为,林珑真的发现对方很是倾慕自己。不管自己做什么、说什么金玉都觉得好,连逛街都是指东不往西,听话得就像是她的学生。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雏鸟情节——小鸟破壳时对第一眼看到的人会有强烈的依恋?林珑摸着下巴疑惑的想着:金玉躺医院里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应该是周纯,然后才是我吧?因为周大哥神龙见首不见尾,所以这姑娘把应该对他倾诉的感情全部移情到我身上了?   这种状况可要不得哟!英雄救美那美人可以去以身相许,这会儿来倾慕同样身为女人的自己算什么事儿?!林珑真是恨不得直接冲对方说:美女,快恋爱去吧,千万别百合!   想来想去,龙太太直接在电话里问了龙泉:“周大哥调哪儿去了?最近你有没有他的消息,能不能请他抽空来看看金玉或者打个电话啊?”   周大哥?龙泉听罢一脸的黑气,咬牙道,“我还想知道周纯去哪儿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今天双更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撒花吧,给墨鱼点动力吧!俺才好打鸡血写文去,争取晚上早点出现哟!   雏鸟情结:动物会把第一眼看到的活动物当做自己的妈妈,这是动物行为学中的印随学习。   移情:狭义的移情 transference,来源于精神分析学说,是指来访者将自己过去对生活中某些重要人物的情感会太多投射到咨询者身上的过程。嗯嗯,广义的,大家顾名思义吧。   48、生日临近突来意外   这一次,龙少的脸黑不是因为疑神疑鬼或者吃吃小醋什么的,那是纯粹的为自己老上司、好战友担心。   十月中旬得知他出事的消息,到了十一月中旬都还不知道究竟是出的什么事情,又熬到月末,自己都找人帮忙搬家把屋子规整妥当了,老上司那里才传来消息,说确定是贪污**没斡旋的余地,无论如何都会被踢出队伍,让龙泉别去“活动”直接远离这个人。   话是这么说的,但具体事由,人究竟在哪儿,怎么个踢法却依旧是语焉不详。要知道,开除军籍、强行退伍和胡乱塞个地方转业那还是有差别的,天差地远的差别!能活动活动,说不定结果就会截然不同。   龙泉还算是有钱,虽然那钱是在林珑手里,可真要有急用他相信自己老婆绝对能给,于是便有心帮这个忙,可惜,却不知道周纯人在哪儿,换句话说,这是连个塞钱的门儿都摸不着!   有心无力最憋屈,郁闷得他成天就跟吃了炮仗似的,逮人就训,还不停的去打固定靶、去跑圈,倒腾着各种不会有危险的项目操练自己,顺带发泄火气。   就在肖力阳和小白等人纠结着究竟是顶着压力去劝劝龙泉让他放宽心,还是干脆绕着他走免得火药桶炸了误伤群众时,他又接到一个电话,那脸色,居然瞬间的阴转晴。   原因很简单,老书记在电话里慢条斯理的对他说:“你战友那事情我问了,没法插手,你也不许再有多余的动作——放宽心,人的际遇啊,不能只看表面!总之,以后他要找你帮忙了就顺手拉一把,没找着你的话,就别去打扰人家。”   “是。”听书记说得含含糊糊的,仿佛有些事情涉密了,龙泉也不好多问,只能先答应了事。   两人又说了些旁的闲话,龙泉本以为老书记不会再提起周纯,没想到,他末了又感慨起来:“我倒是挺羡慕他啊,这年头,难得遇到愿意两肋插刀的手足兄弟,他却有好几个!这孩子,人品不错。”   这句话一说完,老书记真的不再多言,等对方挂断电话之后,龙泉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抖出一支点燃了慢慢吸着,然后仔细推敲了一下老书记话里的意思。   他是接下了涉密的任务,所以表面上要故意这么来“被整”一下?还有,除了自己之外,有别的人也在一头雾水却很热心的想“捞”他?   龙泉直想得自己头痛,最后还是决定放下,按照书记说的去做,周纯自己出现了就好好叙旧,他没出现也不用刻意去找,反正,肩膀上顶着将花的人都用“人品不错”来形容他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贪污**证据确凿但是人品不错啊,哈哈!想着这矛盾的说法,龙泉吐着白烟嘴角划过一丝轻笑。   他也是习惯了做保密任务的人,有时候确实是这样云山雾罩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只是从来没遇到过周纯这次如此大的阵仗而已。不管了,既来之则安之,他有他的路需要走,自己也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下去,只在心底祝愿兄弟一路前程似锦吧!   放下周纯的事情,队上则一直按部就班的训练着,暂时也没什么需要特别关注的内容,龙泉一门心思又转回了亲亲老婆身上,十二月六日是林珑的生日,又恰好遇到一个周末,得好好的琢磨着庆祝一下!   龙少也不是完全不解风情的人,早就听说过生日、结婚纪念日、情人节之类的大日子小节日,对女人来说是一顶一的重要,得送上让对方满意的礼物,这才能确保婚姻的长久稳定。   可惜,他忙,每次都只能事前先送礼或者事后再补上,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能在他有空的时候亲自去给老婆庆祝!龙泉不禁心花怒放了,得好好琢磨认真筹备,争取办一次特别成功的,这样才能抵消将来无数次的爽约遗憾。   想到这里,他立马给林珑打了个电话,重点就一句:“宝贝儿,这周日空出来啊,我预定了!”   至于预定后的具体方案,林珑一高兴就羞羞怯怯的忘了问,龙泉也压根没提,倒不是他想显摆着给对方一个惊喜,而是,刚放下周纯那事儿,才想起来林珑的生日快到了,还什么都没准备呢!   不过也没关系,还有将近十天,立刻开始计划、筹备也来得及,首先,得集思广益。龙泉脚下带风的一溜烟奔回宿舍,揪住隔壁屋里一堆打牌的闲人,一面掏出记事本做速记状,一面吩咐道:“帮我想想怎么帮老婆过生日,就下周日,快点想!”   卓一发傻样的抬头望向龙泉,疑惑道:“周,周队长的事情解决了?”怎么说起风就是雨的,前两天还在为了周纯黑脸发愁呢,这会儿怎么突然就扯到自己老婆生日上去了?   “算是解决了,他目前很好,稍好会有点坎坷,但是将来会慢慢变好,”既然有人正经问了,龙泉也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和推测解释了两句,然后立刻换话茬催促道,“怎么筹备生日的庆祝活动,快帮想想,速度!”   大家的意见都很俗,不外乎送花、送巧克力、送首饰之类的,还有订情调餐厅、看电影、逛商场的建议,没什么新奇点子,龙泉表示不满,强烈要求大家再多想一想。   说话最没遮拦但是和林珑又关系不错的卓一,被上司一再逼问得没法了,只得无语道:“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呗!我倒觉得,她肯定没指望你能想出什么超凡脱俗的点子,要论浪漫,咱们这些当兵的能比得过学艺术的设计师们?她都没被那些文艺才子打动了挖走,说明根本就不是吃那一套的人。大哥,你就自己好好想想嫂子最希望你为她做什么就行了啊,别再逼我们了。”   林珑最希望我为她做什么?半夜三更龙泉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走神,其实,事情明摆着的,老婆最希望的就是自己能完完整整的陪着她,哪怕什么都不做。想到这里,龙泉脸色的表情真是既欣慰又苦涩。   在龙泉纠结得辗转反侧的日子里,一无所觉的林珑依旧过着她那充实而快乐的日子,教教书、弹弹琴、练练拳,没事的时候再开导一下金玉,出人意料的是,她或者说她俩甚至还有了一个奇遇!   事情的起因是,两人在结伴买菜的路上遇到了一只癞皮的流浪母狗,那只狗很脏、很瘦、全身毛掉了一多半,孤零零的躺在路边,畏畏缩缩的躲着路人。两个好心的姑娘见它可怜,就把自己菜篮子里的排骨拨拉了几块扔在它面前。   此后的三天,每次从同一个地方路过都会遇到那只母狗,并且,每次都会送它点食物,第四天,流浪狗大概是见她们确实很和善,直接就晃晃悠悠的跟在了后面一路走到了院子里,怎么撵它都不肯走。   “大概是想要被收留,真正的有个家吧?”林珑猜测着癞皮狗的想法,然后无奈地看向金玉,“我可不会让它进门哦!你也别,好脏的!身上肯定有跳蚤寄生虫!”   金玉点了点头,她也觉得养在院子里也不错,反正就是送两顿饭,不耽误什么事,可没想到,那狗狗或许是感觉很敏锐,就认定了她挺圣母,直接就趴在金女士的家门口不挪窝,除了到花园里上厕所,或者跟着她俩去买菜,它哪都不去。   那流浪狗也识相,它不死赖着要进门,就在门口要死不活的躺着,每当金玉或者林珑一开门,它就用灰蒙蒙的无辜眼神可怜巴巴的望着俩姑娘。   一来二去的圣母金玉就心软了,带它去看过宠物医生,彻底的洗澡、剃毛、打针、吃药之后,就让那变成光皮狗的癞皮狗登堂入室进了家门。   “医生说它也活不了几天了,就当行善积德吧,人快死的时候还想躺在自己家床上呢,动物或许也希望临终时能有个家。”金玉微笑着对林珑这么说着,然后开始认认真真的照顾那狗,每天还拖着林珑一起带它散步。   果然是圣母,林珑只在心里嘀咕了几句,每天还是跟着她们出门转悠了,反正,散步也不是什么坏事。唯一奇怪的是,那只癞皮狗只喜欢去小区外挺远一处河边的乱土堆散步,还总是在同一棵树下蹦达。   对这个奇怪的现象,曾经养过狗的金玉解释说:“流浪狗通常都被有主人的狗欺负过,也怕那些会驱赶它的穿制服的人,这种偏僻一点的地方或许才能让它放心。那树下,或许是它从前住过的、留有记号的地方吧。”   有过敏性鼻炎,从没养过猫狗的林珑将信将疑的点头,没多久,这事情也轮不到她再多想,因为,那可怜的狗狗只过了三天安生日子就在周六上午静静地、幸福地走了。   能在寒风瑟瑟的深秋待在温暖的屋子中,吃过香喷喷的食物,在美丽温柔女主人的怀里死去,它应该是挺幸福的。   林珑叹息着帮伤感中的金玉擦了擦眼泪,提议道,“我们就把它埋在那河边的树下吧,它应该很乐意。”   这事情也没什么商量的必要,金玉直接点头,拿了家里种花的一把铲子和一个不怎么用的炒菜锅铲,用一个盒子装了小狗再用麻布袋一装,就和林珑一起出了门,到了目的地就开始吭哧吭哧的挖坑。   挖着挖着两人就愣住了,那树下居然埋着大大小小的石头!金玉拾起一个对光一看就更是傻眼了,呢喃道:“有点像,和田玉呢?”   “你确定?”林珑心口开始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粗略一看从枣子大小到鸡蛋模样的都有,起码得有十几个啊!如果是和田玉,就一个都是天降横财!   “不确定,也有可能是俄料,”金玉拿着手上那一颗石头用衣袖擦了擦,仔仔细细的看了许久,然后无奈道,“没工具,真不确定。”   “不确定也全都挖回去!狗狗,对不起你了,棺木借我们一半吧!”林珑说着就把麻布袋腾出来开始装石头,这下两人也不敢用铲子了,直接用手刨,足足弄了40来个这才见了底,然后就用那个坑埋了小狗,手挽手相互搀扶着往家走。   不扶着不行啊,两人都吓得腿软!金玉几乎是微微哆嗦着说道:“不管是什么料,那也绝对是玉,这一点我不可能看错——回去,一人一半分了啊。”   “那是你的狗送你的礼物,我不要。”林珑稍微清醒了一点,民间有老话说狗带财,那癞皮狗为什么非得去那里散步?说不定这真是金玉心善得来的回报!   “还是你提议埋那树下的呢,”金玉急了,直接摇头道,“横财啊,我一个人可不敢要。要不就都扔了?”   “可别,”林珑一把抓回了那麻布袋,“这么个吃午饭的时间正好四周没人看见,是天意吧?分就分吧,你多点,我少点啊!拿着吧,如果真的很值钱,以后可以多做善事。”   “不一定值钱呢,如果是最次的,那也不贵,我们就当是石头耍着玩吧,比如种水仙,那挺漂亮。”金玉安慰着自己,惹得林珑忍不住一阵轻笑,也只有像她这么胆小的人,才会故意往不好的方向猜测。   林珑直接一拍她手臂,鼓励道:“不管是什么玉,都说明你要转运了!”   金玉一直有些自怜,时不时的哀怨命运在很多时候都对她不公,这会儿天上掉下玉石来,不管好赖,林珑都给它安上了一个吉兆的名头,这样能让她更自信一点,对未来的生活也能抱有更美好的期待。   “嗯,你也会很幸运,”金玉温柔的一笑,然后又突然的一顿,“会不会是有主人的啊?!别人故意埋在地上,我们这么给挖了……”   “谁吃饱了撑的故意埋在地上!你还准备报警找失主啊?”说完这话林珑也愣住了,依照法律,对地上挖起来的古玩是怎么处理的来着?好像是收归国家所有,然后再给上缴的人一点小小的补偿吧?   难不成,真的不能据为己有?林珑纠结了,然后看向金玉,发现她比自己更纠结,于是讨论的话暂时也不用提,就简单的冲她说:“大家分头先考虑一下,等两天都冷静了再商量吧。你也可以先鉴定一下,把玩把玩。”   金玉点了点头,然后怀着一种忐忑的心情把那一袋子石头拎回了家去。   与之同时,林珑心情则要轻松的多,反正对方才是真正做决定的人,她只需要附议就行了,与其为了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七上八下的乱想,还不如来猜测一下明天的生日龙泉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惊喜。   周日一早,林珑才刚起床门铃就响了,她咬着牙刷一脸迷糊的去开门,心里还窃喜着,这家伙,挺心急哈,来得那么早哦,才八点啊!   结果,打开门她就傻眼了,这男人谁啊,一脸胡子拉碴的,看那180cm左右的身高,和略瘦的体型绝对不是龙泉!不对,不用仔细比较也知道不是龙泉!   “啊——!”蓬头垢面的林珑姑娘一声惨叫后,“砰”的带上了门,把对方关在了外面。此刻她的心情就像刚蹦了个极,正在high的时候,突然发现——绳子断了。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埋狗挖到漂亮的石头,这件事情是真的哦,只是,不是墨鱼遇到的而已。   话说,门口的人是谁捏?玉石是上缴还是不上缴捏?   小科普哈:   俄料:产自俄罗斯的软玉,行内称为俄料,产出形态有山料、籽料、山流水料。俄料与新疆和田玉相比,其矿物成分大至相同、结构相似、成因类型相同。 这几年,俄料大量上市价格一路攀高,还有冒充和田玉的,嗯嗯,买的时候要小心啊!   《民法通则》第79条规定:所有人不明的埋藏物、隐藏物,归国家所有。接受单位应当对上交的单位或者个人,给予表扬或者物质奖励。   49、兄弟手足女人衣服   差点被门板拍扁鼻子的男人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也是啊,虽然因为龙泉的关系,双方的名字是常听着,可实质上却只是见过一次面而已的陌生人,上一次还是去年的夏天,这会儿季节不一样,自己也更颓、更邋遢,认不出来也很正常。   周纯用手指摸了摸鼻梁,然后厚脸皮的再次按响了门铃,一边按着还一边嚷嚷:“弟妹,吓着你了对不起啊,我是周纯,去年在成都见过的那个。”   “咦?咦?!”林珑踮着脚从猫眼里仔细看了看,那胡子虽然有点吓人,但是经历了龙泉胡渣洗礼的小嫂子已经能够淡定的透过现象看本质了,上下一打量,五官轮廓确实挺眼熟,“呀,真是周大哥!哎,不好意思,您稍等会儿啊!”   说罢,她噼噼啪啪的踩着拖鞋就冲进了厕所,三两下的赶紧漱口、洗脸、扎头发,转身又风风火火的冲进卧室把床铺整理一番,临出门的时候扭头看了看,唉,叠得实在是太松太丑,干脆把卧室门一关了事。   所有事情处理完之后,她这才勉强挤出个笑容去给周纯开了门。为什么笑不出来?废话嘛,哪家媳妇遇到丈夫的朋友大清早莫名其妙的登门会一脸的真诚笑容啊?   现在是周日清晨的八点零五分,大多数正常人都还躺在床上呢!林珑要不是正期待着龙泉来给她过生日,也起不了那么早。可这会儿,正主没到,反而来了个外人,真是奇了怪了。   登堂入室的前特种兵教官周纯明显察觉到了林珑殷勤笑容中带着的狐疑,还没等对方请自己坐下喝茶就赶紧说道:“是这样的,我昨晚上突然被人扫地出门,银行卡也暂时冻结着没法取钱,身上通共只有几块钱,因为想到腾冲还有那么几个兄弟可以投靠,于是就搭了一晚上的顺风车过来,早上给龙泉打电话求助,他说了这儿的地址,让我先来找弟妹要口早饭吃。”   听了这么一串话,林珑彻底囧了,这人脸皮得多厚才能在朋友的老婆面前满不在乎的说出被扫地出门和几乎身无分文的话啊?还能坦坦荡荡的说“要口早饭吃”!   “那,那你想吃蛋糕、面包、醪糟粉子还是水饺、面条?”在周纯强大的气场面前,林珑也只能顺着他的话问下去,“鸡蛋的话,想吃煮鸡蛋还是蒸鸡蛋、煎鸡蛋、水煮荷包蛋?牛奶、豆浆、蜂蜜水或者红茶?”   “哟,有这么多选择啊?!龙泉这小子可真有福气!”周纯乐了,然后笑着回答,“面包蛋糕的哪能当饭,就面条和煮鸡蛋吧,牛奶豆浆不需要,什么水都可以,有劳弟妹了。”   林珑迷迷瞪瞪的去了厨房煮上鸡蛋,拿了个大锅开始烧煮面的开水,然后给周纯倒了一杯蜂蜜水,自己则热了一碗牛奶坐客厅里开始啃自制蛋糕。   上一次见面两人还相谈甚欢的,可这次却有些相顾无言,林珑一来是觉得这人大清早的登门讨早饭真是很窘,二来是实在不知道怎么跟对方搭话,总不可能去问他为什么被扫地出门,被谁扫地出门了吧?   而周纯,待在自己最亲近的铁哥们家里,喝着温嘟嘟的蜂蜜水,突然身心一阵放松,不知不觉的就走神了,他只是在想,待会儿要怎么跟龙泉说自己的事情,将来的路,又该怎样走下去。   前者还好办,后者,可真是一点头绪都摸不着!想到这事情,他就真想唾对方一脸口水,什么叫“给你几百万你自己拿去做生意,争取三年内黑白通吃”?通吃个屁,老子学的是军事指挥不是他*妈*的MBA!万一亏得一穷二白的怎么办?!还派两个助手,也不知道究竟是助手还是拖累,唉……   正当周纯在心里纠结着倒苦水时,林珑端上了一碗热腾腾的手工面条,然后微笑着说:“我按龙泉的食量煮的,也不知道够不够。”   “够,够了!”周纯端起面条就狠狠的来了一大口,还含含糊糊的说道,“嗯嗯,挺香!好吃!”他岂止没吃早饭,连昨晚上那顿都是饿着的!   那吃饭的速度,惊得林珑赶紧躲到了厨房里去一面刷碗一面咂舌——太迅猛了!非人类啊!   正在此时,门铃再次响了起来,这回该是龙泉了吧?!赶在周纯去开门之前,林珑擦擦手奔出了厨房,从猫眼里一瞄,没错,是他!   林珑姑娘笑眯眯的打开门,然后接过了龙泉递上来的一束红艳艳的玫瑰。   “生日快乐……”他俯身在爱妻耳边呢喃。   “谢,谢——”林珑第二个谢字都还没说完,龙少就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蹿了过去,直接杵在了刚吃完面条的周纯面前,然后直接二话没说,拖着他就进了隔音的书房兼琴室。   林珑姑娘站在开敞的大门边,直接风中凌乱了:我说,这是我的家吧?我才是你老婆吧?今天是我的生日吧?   你让我给人弄饭还不是直接亲口说的,直接让对方转达了意见,这就够扯的了,这会儿还拉着老同事去隔壁房间促膝交谈,就扔下我刷碗外加准备午饭啊?!   在这一瞬间,林珑突然明白了一句话: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我是衣服啊,可以说不要就不要?放屁,有本事你裸*奔去啊!她走进厨房怒火中烧的剁着排骨,发誓一定要找回场子!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完成榜单任务,所以,这章只有不到2000字,大家凑合着看吧,不好意思啊~~~鞠躬~~   50、林珑的首次大爆发   这厢,龙泉把周纯拖进了书房想要好好盘问好兄弟究竟是怎么回事,可看着对方那明显没吃好、没睡好、甚至连脸都没刮干净的颓然模样,他脑子里纵然有千百个问题,可张了张嘴,叹了叹气之后,一个字也没真正说出口。   他只是搬了把椅子和周纯无言对坐,然后非常认真地问他:“有没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暂时收留我一下,也就三五天,等银行卡解冻,还有人会送钱过来,”对于这个曾经同睡一个铺的哥们,周纯也不讲什么客气,直接说了自己的要求之后还笑着问龙泉,“我说,你家有烟吗?好久没抽了,贩瘾。”   龙泉皱了皱眉,然后一言不发的带上门在厨房里找到了正在剁肉的老婆,轻声说道:“别弄饭了,待会儿我们出去吃。先帮忙买包烟,不,一条,玉溪。”   说罢,龙泉也没在意林珑答不答应去帮忙买东西,转身就想出门回书房,他急着想去问问周纯,什么叫做“有人会送钱过来”?究竟是什么钱?这会不会就是一切问题的根结?   才踏出门两步,他想起了另一个问题,赶紧又倒转回来问林珑:“家里还有备用的毛巾、牙刷之类的吗?没的话就顺便带一套回来。”   “他,他要住家里?!”林珑被这么一吓,没顾得上回答问题,直接压低了嗓门反问着,脸上表情是十足的震惊与不满。   若不是顾虑对方会听到闲言,她真是恨不得扯着龙泉的耳朵大吼:开什么玩笑!你假期就这么一天,之后就留下他和我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啊?!平时倒敏感得厉害,八杆子打不着的人都要东防西防的,这会儿怎么如此大方了?!你就不觉得这样会不方便,会很尴尬很囧吗?!   尽管林珑有很多话都没说出口,但她纠结的喷火眼神足以向精明的龙泉传达出所有怨念,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揉爱妻的脑袋,低声劝道:“他遇到了很大的麻烦,需要暂时找个地方落脚,时间不长,最多一周。你就多担待一下吧,那是救过我命的老大哥。”   “这话听过很多次了,”林珑一把将龙泉拖进厨房,关了门、避着人继续轻声嘀咕,“我没说不乐意帮他,可是,就不能给钱让他住宾馆去?”   “这……”龙泉一脸的踌躇与为难,尽管住家里和住宾馆都是住,可亲疏的感觉明显不一样,在林珑提及之前,他压根没想过要让周纯住宾馆去,他觉得铁杆兄弟到了自己家理所当然的就得住下,甚至还想他跟自己一样的吃吃林珑的拿手家常菜,好好补补。   “得得得,你们继续聊。”林珑把围裙脱下来往龙泉身上狠狠一摔,拿着钱包和钥匙一脸阴沉的出了门。尽管心里非常不满,可她也不想在外人面前落龙泉的面子,也只能无奈的先答应下来。   不然怎么办?人都进家门了还能撵出去不成?答应是答应了,可林珑心里依旧是非常的不甘,甚至气得边走边磨牙,发誓要在周纯看不见、听不着的地方给龙泉个教训——凭什么这样自作主张的不尊重人?!   龙泉知道自己老婆很是不满,但此刻他也顾不得去安慰没什么大问题的林珑,只赶着回书房,一脸严肃的问周纯:“什么人给你送什么钱?”   看着如此认真模样的龙泉,周纯心里也有些无奈,他知道自己这兄弟有时候是挺较真,什么话都不透也说不过去,只得简单交待道:“我收了贿赂,事败,但因为曾经为国家作出过卓越贡献,所以,就只是‘病退’,没被继续追究问题。”   “……”听着这样的解释龙泉有些无语,贿赂,周纯会收贿赂?他直盯着对方的眼继续追问,“这是真的?”   “嗯,比真金还真——这是比较严肃的官方说法。”周纯很无所谓的点点头,然后吧唧吧唧唇,从茶几上摸了一颗林珑的大白兔奶糖扔进嘴里含着,缓缓烟瘾。   “非官方的说法呢?”龙泉看着他的动作就知道那肯定不是实话。周纯是个烟鬼,但他只是习惯用抽烟来缓减工作压力或焦虑的情绪,如果只是平静的闲聊,抽不抽烟那无所谓,不至于难受到去吃糖做替代。   “我伙同上面的某些人收了贿赂,事败之后一个人硬扛了所有事情。因为曾经出过贡献,又有人在不断‘活动’,所以我‘病退’了,而上面的某些人为了感谢我如此知情识趣,会在稍后几天内送上点安家费,”周纯直视着龙泉追问的眼神,嚼着糖含含糊糊的说,“这个是完整版,别再问了,再说一遍、十遍也就是这样,变不出朵花来。”   龙泉总觉得周纯的状态不是很正常,理智上要自己别再问了,情感上却忍不住促使自己又补了一句话:“那你还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就你知我知绝不外传的话。”   “天真,只有死人才能绝对的保守秘密,”周纯给了龙泉一个白眼,而后,端着的肩膀却突然松了下来,冲着他淡淡笑道,“就说一句——我,对党绝对忠诚。”   这句话一出口,周纯就觉得他整个人似乎终于真正平静了下来。这段时间真是压力巨大,辗转反侧的思考着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有过矛盾和犹豫,也担心那些破事坏了自己形象弄得兄弟绝交,家人唾弃。   周纯来之前真是没想到,龙泉能在听了无数风言风语之后还能只问是否要帮忙,还会这样用关切的眼神看着、等着,等自己说出一个他能接受的正当的理由。   可惜,不论对方是否听懂,他唯一能说的就只有那六个字:对党绝对忠诚。   而龙泉,他只是默默思索了一下,面上也没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恰好林珑这时候又敲门送烟进来,两人的对话被打断了,等她出去之后,龙泉再没扯回先前的话题,转而问起了周纯对于将来的打算。   周纯自然乐得他不再追问,笑嘻嘻的回答:“我暂时还没具体的计划,只是在这地方待得久了,有感情,不想离开。打算在中缅附近做做生意吧,至于具体做什么,还在想来着——你如果有好的建议记得知会一声啊。”   两人就这么平静甚至和乐融融的说着话,再没提一句周纯那纠结事情,眨眼就到了正午,三个人在家里吃了一顿便饭。   并非林珑乐意给周纯做饭,而是她紫砂锅里已经有煲了一晚上的墨鱼炖鸡浓汤,菜板上有一时愤怒剁出来的一斤多排骨,冰箱里有调好了的黑胡椒猪排馅料,以及一堆待做的时令蔬菜。   龙泉说过他下午五点就得出发回单位,这顿不让他吃了,难道全留给借宿的老公的战友?如此一想,林珑更不甘心,也只能便宜了龙泉。   午饭后,周纯借了点钱说要出门溜达一下,去理发刮胡子什么的,已经占用了龙泉一上午的他,得识相的将下午的时间还给弟妹,让他们两口子单独相处去。   清早见着龙泉送红玫瑰,中午帮忙端碗的时候又瞟到林珑洗干净的漂亮盘子和红酒杯,周纯就知道自己今天不该贸然登门,可来都来了也只能厚着脸皮坐下,吃饭之后要再不走,那可就真是讨人嫌了。   出门之前,林珑挤出笑容给了周纯房门钥匙,让他在6、7点左右回来吃饭,那笑容虽然僵硬了点,可也算是一种在怒火中烧时最具善意的表情。   趴在窗口目送周纯出了小区之后,林珑转身就恶狠狠的瞪向龙泉,用高了整整八度的嗓门喝问道:“这就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吗?你知不知道我早上蓬头垢面的去开门,结果发现外面杵着的不是自己丈夫时那是什么感觉?!你知不知道我期待了整整一星期今天的见面,结果却变成给你战友跑腿买烟的打杂小妹,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难受?!”   “对不起……”在暴怒的老婆大人面前首长完全没了平日里的气势,乖乖杵着被训,然后诺诺的解释道,“周纯他确实遇到了大困难,这事情也很突然……”   “管他遇到什么困难?!我只知道这件事是你没做对!”林珑三两步蹭蹭的向前迈着,直接用手指头戳着龙泉胸口怒道,“我是你老婆吧?我们才是一家人对吧?你请周纯到家里来怎么能不先给我打声招呼?!完全不商量一下你就自己做了决定,这就够气人的了,更神奇的是,你怎么能越过自己老婆,让他来告诉我,你要我给他做早饭?!”   “我,早饭那事我只是顺口那么一说……是该给你打个电话的,可那时候我正在路上,想着不差几分钟就到家了,所以……对不起啊,你消消气,我下次绝不再犯。”龙泉被吼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依然态度良好的道歉。   他这时的做法,参考了在部队里被长官骂时的经验教训,不管领导骂得对不对,先承认错误再道歉。绝对服从啊,必须得这样,胆敢拧着来的话,之后会死得更惨。   不过,说实话,龙泉确实不太明白林珑究竟为什么气得那么厉害,不就是少打个电话交待一句而已嘛,就算先打电话说了这事情,也不会真正影响最后的决定,走那么个过场很有必要吗?   没想到,林珑下一句话就是:“你知道我到底在气什么吗?”   龙泉愣了愣,然后异常无辜的摇了摇头。他也不想火上浇油,可确实是没办法点头,万一随口应了又被逼着说出个1、2、3来,那岂不是更讨骂。   看着他那茫然的神情,林珑倒吸了一口气,顺手抓起茶几上的手机就给龙泉扔了过去。按特种兵的身手,他其实能挺轻松的给接住拽手里,但是,为了不进一步刺激喷火中的老婆,他硬生生的克制住了顺手一挡一抓的冲动。   下一秒钟,龙泉的肩膀被狠狠砸了一下,那血肉之躯却是比铁还硬钢还强,于是,脆弱的手机兄活生生摔在地上成了三瓣,机身、电池、后盖彻底分家。   林珑瞟了一眼自己新买的手机,稍稍肉疼了一下,然后抬头继续吵架,“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是吧?!他是你内人,我是你佣人是吧?!我讨厌你!”说罢,她头也不回的冲进卧室,反手一挥,猛然一下带上了房门。   摔门的巨响,弄得龙泉一皱眉,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看了看紧闭的房门以及地上的手机尸体,然后,他静静地望向天花板,发呆。   龙泉从小到大都没跟人吵过。养父母忽略他,亲人那都让着他,同学敬着他,师兄弟或战友那是直接用拳头交流感情……吵架这个,没经验呐!   这,咋办啊?下一步该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林珑喷火了喂,龙少下一步究竟该怎么做捏?   关于打酱油的周纯,墨鱼也只有一句话要说——“对党绝对忠诚、精干内行、甘当无名英雄”。就这个,嘿嘿。   51、苦口婆心劝导爱妻   半晌之后,龙泉再次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和零散的手机,然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弯腰将手机捡了起来,他确实不知道林珑究竟为什么大发雷霆,也暂时想不出自己应该怎样去应对。在这种情形下,不如,先做点自己擅长的事情借以整理思路,例如——修手机。   林珑新买的那款手机确实被摔坏了,龙泉从地上将其拾起来之后,上好电池再按了开机,结果发现它屏幕一片黑,但是用家里电话拨打了一遍,那破手机又能收到信号并发出声响。   “摩托罗拉翻盖啊,太脆弱了,真不经摔。”龙泉拿着手机进了书房将其放在桌上,又从储物柜里翻出自己的小工具箱,然后手脚麻利的开始用螺丝刀拆后盖,看手机内部构造找它坏掉的根由。   与之同时,林珑正颓然地倒在床上咬着被子发泄怒火:自己辛辛苦苦的为他操持这个家,他却不当一回事!办事情完全不尊重自己的意见,连个招呼都不打就邀请别人来住!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啊?!平时帮不上一点忙就算了,这会儿还自顾自的来添乱!   看起来长了一副正经又机灵面孔,可办事怎么这么胡来?!战友和自己老婆单独住一屋啊?亏他想得出来!居然还说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怎么就猜不出来啊?!平时侦察能力不挺好的嘛!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更可恨的是,我明明都气得要挂了,他居然不进门来安抚我!不知道躲在外面干啥去了,真气死我了啊啊啊!   林珑越想越觉得自己肺都快气炸了,只觉得自己既委屈又可怜,突然的眼泪就滚了出来,她伸手抹了两把,可泪水依然止不住的往下淌。   “我凭什么哭啊?!不能哭,太软弱了好难看!要精精神神地去收拾他才对!”林珑这么想着,深吸了一口气,直接用床单往脸上一盖,然后干脆靠在枕头上紧闭起了眼,想缓一缓,等把眼泪逼回去了再出门继续和龙泉理论。   不多久,首长大人修好手机收拾了桌面,几乎是蹑手蹑脚的走到卧室轻轻一扭门把手,该死,居然反锁了。他又趴在门板上侧耳听了听,咦,没动静?   她究竟在干嘛呢?不会想不开吧?!应该不会啊?林珑不是这种性格的人!龙泉安慰着自己,转念一想,他以前也不觉得林珑是那种会歇斯底里冲着丈夫大吼的人啊,这会儿挺颠覆旧日印象的。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进去看看吧。嗯,对的,要进去看一眼,以策安全!龙泉转念就给自己找了一个撬门的好理由。   为什么是撬门而不是敲门?突袭才能真正看到老婆最真实的状态嘛!龙泉觉得他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迷茫中甚至有些怀疑,这是不是个另类的玩笑?于是,也不排除林珑这会儿正在偷笑的可能性吧?   行动派的龙泉一旦拿定主意就立刻开始“实战操作”,只见他把右手往身后裤腰处的隐秘小袋子里一伸,眨眼间就摸出了几根铁丝和带勾的小铁棍,然后找了一根粗细最合适的往锁眼里一捅又一拉,门,就这么轻轻地被打开了。   然后,他透过门缝看见自己老婆正团成蚕茧似的背对自己躺在床上,他二话没说就使出了潜伏摸哨的本事,偷偷摸到了林珑枕边,然后,屏息而立伸手轻轻揭开了床单。   下一秒,龙泉的心脏就像被人崩了一枪似的,猛然一痛。林珑她,居然在哭!虽然没见着明显的泪珠,可她脸上的泪痕和微微湿润的床单却说明了一切。   龙泉清楚的知道,自己老婆可不是那种随时梨花带雨的温室小花,想当初,她面对地震这样的大灾难时,都能在逝去的孩童身边忍着不哭,这会儿,我竟让她难受得落泪了?!   在龙泉愣神的那一瞬,被他揭开被子的林珑惊魂未定的“蹭”一下坐了起来,张口就骂道:“你干嘛啊?!一声不吭的装鬼啊?!你怎么进来的?也不打声招呼?!”   她刚才只觉得自己身上的被单奇怪的动了一下,结果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放大的人脸杵在自己面前,被那炯炯有神的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林珑差点没被吓个半死。这些特种兵太讨厌了,锁上门也不能阻止他前进的步伐!   或者说,林珑其实知道龙泉会开锁,潜意识里也没真想完全的阻挡他。这会儿她随意骂了两句,就坐在床上沉着脸看向对方,等他开口解释或道歉。   而半蹲在床边的龙泉稍稍沉默片刻之后,向前伸出手臂摊开了手掌,林珑的摩托罗拉正静静的躺在里面,然后,他轻声说道:“它刚才摔坏了,我修了修,没问题了,只是排线出了点小故障。”   “排线?”学艺术的林珑可不知道排线是啥东西,只知道龙泉所说的内容完全不是自己期望听到的。   “嗯,就是用于数据传输的线,”龙泉顺势在床边坐下,拉着林珑的手恳切地说,“你看,我们学的东西完全不一样,你知道的各类艺术玩意儿我不太了解,关于IT的东西你同样不怎么很清楚。其实,生活上也一样的,男人和女人的思维方式有很大的不同,有时候,如果不把话说清楚,我不太能理解你想要的或者不喜欢的究竟是什么……”   林珑板着脸“啪”一下甩开了龙泉的手,冷声问他:“你的意思是说,我发脾气发错了?”   “不,当然不是!”龙泉赶紧否认,然后继续解释起来,“我是想说,我之前做了错事让你不开心了,我很抱歉,也很愿意改正错误,并且保证以后绝不再犯。只是,因为男女思维方式的不同,我真是不知道究竟错在了哪里,你可不可以指点一下?”   “你真不知道?!”林珑看着对方那认真的表情,突然觉得自己先前的发火简直像是个天大的笑话,“那你道什么歉?”   “不知道也不妨碍我道歉,”龙泉直接伸手抱住了林珑,轻轻用脸颊摩挲着她的泪痕,然后在她耳边呢喃低语,“你骂我打我都行,就是别自己生闷气——看着心疼。”   “合着,倒像是我搞霸权主义了?”林珑简直哭笑不得。   看着龙泉那无辜模样,她甚至开始犹豫这次是不是放他一马?不,不行,不说清楚以后还会遇到类似问题的!   林珑最终还是忍不住噼里啪啦倒起了苦水,把心中的不满一五一十讲了出来,最后,她仰着脖子命令道:“我们约法三章,你不许再像这样大男子主义的不尊重我;不许不经家庭讨论就擅自作出与我们两人相关的决定;以后家里的所有大事,得我们一起商量着决定,小事我做主。”   听到这话,龙泉突然有一种感觉,咱家里,以后会不会就永远都是小事,再也遇不到大事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今天是2月22日,一个很特殊的节日,所以今天必须更新啊!因为,2.22,这是二节,是龙少的生日喂!各位,还记得否啊?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古时人的身高为八尺左右,举起手来也不过是一丈,而和尚的身高是一丈二尺,所以说是摸不到他的头脑的。   说“丈二和尚”是他比常人多出一截,这样较合理。要说“两丈和尚”这样会是常人的两倍多,就不合乎人的常情了。   排线,也叫软性电路板(FPC)。用于活动部件及活动区域内的数据传输,如电脑内部主板连接硬盘的数据线,手机主板连接显示屏的数据线等。据IT人士说,滑盖和翻盖手机的排线最容易出问题了,还是直板的最经摔啊!   汉?司马迁《史记?高祖本纪》:“与父老约,法三章耳;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 后指泛指订立简单的条款,以资遵守。   52、老公,努力加餐饭   “行,大事我们商量,小事都你做主!”首长大人咬咬牙,点头答应了,为了家庭的稳定团结,为了婚姻的长治久安,他只能低下头颅认命,不仅认命还得谦虚询问何种范围的事情属于家庭问题,要彻底弄明白需要夫妻俩商量的范畴,这才能不在将来继续“犯错”呗。   林珑略加思索,然后斩钉截铁的回答:“除了你工作以外的所有事情。”   工作,涉密了肯定什么都不能说。这么一来,那岂不是相当于所有事情都要商量?龙泉直接傻眼了,试探性的问道:“不至于这么严格要求吧?”   “你不乐意?”林珑仰着头柳眉一挑,上扬的鼻孔中似乎又将有火球打算喷涌而出。   “不,不,我乐意,非常乐意!”龙泉赶紧点头,不顾颜面的彻底沦为了妻奴。至此,两人因为不打招呼就留宿战友这一问题引发的争执,或者说是林珑单方面的发泄,到此正式结束。   结束,却并非圆满结束。其实林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特别是一想到周纯待会儿就要回来蹭饭,并且,龙泉归队之后他还要留在这个连自己老公都没彻彻底底住上三天的家里歇脚,龙太太就觉得自己胃在一阵阵的抽。   她只是舍不得看到龙泉那么为难,舍不得让丈夫在短短的假期里什么“福利”都没享受到就只挨了一通骂,所以,闹过一场激烈的表达意见后也就罢了,忍了。   然后,龙泉想带林珑出去看电影,说是连时间都问好了,三点半到五点,刚好合适。   “什么电影?”林珑一面问他一面走进洗手间擦了把脸。   龙泉像忠犬似的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解说:“《十月围城》,有甄子丹、梁家辉、谢霆锋、范冰冰、胡军,反正很多大腕儿,讲的清末民初的革命党的抗争故事,清廷刺杀孙中山什么的。听说很有意思。”   “我不是很喜欢那个年代,灰色的,让人觉得压抑。”林珑这么一说,龙泉就为难了,也是啊,生日,就该看点轻松片子,但是,可挑选的范围确实很窄,总不能去看《三枪拍案惊奇》吧,林珑绝对不喜欢这种没啥意义的电影。   怎么办呢?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没节目可安排,礼物倒是买了,可快递似乎有些延迟,还没送到,真是无语!首长大人简直急得想挠头。   “其实,看不看电影无所谓啦,过生日也就是个形式,你要把我放在心上,那每次回家的时候不都是节日么?嗯,问你个问题啊,”在洗手池前描眉补妆,扑粉盖红眼的林珑突然转身往龙泉脸上摸了一把,然后浅笑道,“按照你的原计划,吃完午饭后的一点到三点之间想干嘛来着?不至于还是睡午觉吧?大冬天的这么跑一趟用来补眠多亏啊,嗯?”   “我是想……”想起自己之前盘算的小心思,龙泉突然觉得有点尴尬,眼神忍不住就往天花板上飘忽了一下。   然后,他突然笑了,手臂一拦就把林珑拦腰抱了起来,直接大踏步的拎着她就走回了卧室。   “我想好好给你过一个生日,想狠狠‘爱’你,”龙泉把林珑往床上轻轻一抛,然后直视着她的眼一本正经的说着,却单单把那个‘爱’字发音咬得很重,又乘胜追击似的反问道,“你也是乐意的吧?”   这还用问吗?所谓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个床,当然是很重要很必要的道具!林珑之所以提起这话茬,自然不是无的放矢,那是有意义的,是暗示!   龙泉脑子也不是水泥做的那么不开窍,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妻子的意思,嘿,既然林珑腼腆着不好意思直白的说,那就自己主动点直接的干吧。牺牲色相努力讨好老婆那也算是送礼吧?嗯,应该算,必须的!   龙少这么一卖力,那前戏可就做得足足的,持久力是杠杠的,连事后都侍候得妥妥的。等夫妻两人蜜里调油的腻歪之后,两人收拾妥当一看时间,靠,都六点半了!   “你回去迟了会不会有事?!”林珑立刻一脸慌张的看向龙泉。   “偶尔一次两次的没事儿,熄灯前回去都行,只是赶不上晚饭。我买方便面得了。”龙泉安抚着自己老婆。   “那还是得早点回去,太晚了天色越来越黑!吃方便面哪行啊,从家里带吧,我本来就多做了一些想让你带走的。”林珑说着就进了厨房,赶紧开始热鸡汤、肉排、蔬菜和米饭,又拾掇出保温桶一件件的装起来。   “哎,老婆大人真贤惠!”龙泉看着她在厨房忙忙碌碌的左弄弄右弄弄,心里似乎被一种温暖感填得满满的。半晌之后他才突然想起一个人,“都把周纯给忘了,你们晚上吃什么?”   “叫上金玉一起到外面吃呗,我可不想孤男寡女的独处,晚上我也找金玉睡去。”林珑就像是在报复龙泉之前的“百合”猜想似的,故意说要和隔壁女邻居同床共枕。就想看看他到底是受不了自己去找金玉,还是受不了老婆单独和个男人在一起。   “去找金玉啊,那也行!”龙泉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了,又笑道,“你忙着,我先去跟她打声招呼吧?还有周纯,得打个电话去,说不定他这会儿正在花园里无所事事的转悠磨时间呐,我不下楼他肯定没法上来。”   “切,这会儿不就下意识的作出了选择嘛。之前不知道怎么想的,这么胡乱安排——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这都不懂!”林珑看着他匆匆出门的背影,撇了撇嘴。   鄙视归鄙视,可她手上依旧在不停的给丈夫准备着晚餐,等一切收拾妥当,龙泉还没回来,估计是跟周纯话别去了。   趁着这功夫,林珑找出一张粉红色带心形水印的信纸,认认真真的写下了一首古诗:“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弃捐忽复到,努力加餐饭。”   写到最后,林珑还担心理工科的老公看不懂,又补充了一句白话:“老公,许多心里话我就不说了,只愿你多保重,努力加餐饭,别受了饥寒哟!”   入夜,龙泉窝在寝室里一面给小白、肖力阳等人转达周纯事件的官方说法,描述了一下他的状态,表示他很好,大家不用担心。一面,大口嚼着林珑做的饭菜。   然后,顺手打开了饭盒旁那张叠起来的信纸,他以为只是老婆交代事情的便条,所以也没背着人查看。   结果,还没等龙泉看清楚纸条上写的什么,站在他斜后方的“和尚”一瞧见那粉红带心的纸张就估摸着是情书,在部队里,情书得共享啊!他直接一把就给抽了去,然后在战友的掩护下自顾自的大声念了起来。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念到这里和尚一脸贼笑的嚷嚷起来,“嗬哟!情诗啊!还是古诗!虽然我没完全看懂,不过,这古诗就是深闺怨妇写给远游丈夫的吧?”   “什么怨妇?”印华青笑着拍了他一巴掌,努努嘴,让和尚注意一下龙少的墨汁黑脸,别口不择言的乱说,然后比较学术的解释道,“这是东汉末年的诗,写的是妇人的相思之情。”   “太文艺了,太文艺了!”和尚摸摸鼻梁讪笑着把情诗还了回去,又一脸艳羡的说,“你俩绝配啊,都那么有文化有情调,哈哈哈。”   “那是因为你太没文化了!”龙泉擦擦手,把信纸好好的折起来,放进了紧贴着心口的上衣口袋里。仿佛这样能让自己更安心,能与林珑更亲密的联系在一起。   当他们在基地里闹腾时,林珑正带着金玉和周纯一起吃饭,那姑娘一看到周纯立马笑逐颜开!晚上还抢着付账为周大哥接风洗尘。   尽管周纯和林珑都曾经帮过她大忙,可严格来说,周纯才是排第一位的大恩人,如果没有他及时送金玉去医院,说不定她早就大出血死掉了!没有周纯,林珑也不会为了给他送饭到医院而结识病床上的她,也不会热心的给她介绍医生、律师。   这厢周纯住到了隔壁,金玉除了晚上睡觉之外,真恨不得每天都扎根在林珑家里,连下厨做饭这活儿都给抢了,前前后后围着周大哥转悠,以此表达她的谢意。   反正林珑也是很乐意多个这种电灯泡,取笑一阵也由着她去了。让金玉觉得相当可惜的是,周纯这人太言而有信,说只住三五天,那果然就只是三天,时间刚到他就接了个电话出门,几小时后再一回来,突然拿出两件小礼物感谢俩姑娘的收留和照顾,然后转身就收拾衣物干脆利落的走人。   尽管他说自己还在腾冲,有空的时候再约她们吃饭、喝茶,可这个“有空的时候”简直就相当于遥遥无期,出现的频率竟差不多和关在基地里的龙泉一样的少。   林珑曾经问过他究竟在忙什么,周纯说自己想做生意,正在和俩小弟一起搞市场调查。金玉突然很想再追问一句想做什么生意,她能不能帮忙。   可转念一想,自己是他什么人啊?什么都不是啊!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呢?腼腆姑娘立刻偃旗息鼓了,又宅进了工作室继续琢玉,将一腔热情都投入到了创作中去。   眨眼,时间就到了来年四月中旬,在这春暖花开之际,觉得家庭已经足够稳定,自己也适应了这种生活的林珑,开始暗暗盘算是不是可以要个小孩了?   可惜,还没来得及去和龙泉商量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中心思想就八个字:“出趟远门,归期不定”。   按照他们约定的“切口”,这意思就是首长大人有了重要任务,得消失一阵子。听到这话的时候,林珑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唉,又消失啊?这日子,可难熬了。   “你注意安全啊,路上小心,我等你。”简简单单说了这么一句其实特沉重的话之后,她挂上手机,躺床上几乎是彻夜难眠。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老公,努力加餐饭吧。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嗯,希望你能在暑假前回来吧,不然那么长的假期闲着可真难熬。   作者有话要说:求花啊,求抽打啊~~~~墨鱼这周又轮空木有得到**的榜单啊,好忧伤,泪~~~~木榜木压力就木动力了啊~~~给点鼓励给俺加加油吧~~~~求鞭策~~~   汉代古诗十九首   《行行重行行》   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道路阻且长,会面安可知。   胡马依北风,越鸟巢南枝。   相去日已远,衣带日已缓。   浮云避白日,游子不顾返。   思君令人老,岁月忽已晚。   弃捐忽复到,努力加餐饭。   你走啊走啊老是不停的走,就这样活生生分开了你我。   从此你我之间相距千万里,我在天这头你就在天那头。   路途那样艰险又那样遥远,要见面可知道是什么时候?   北马南来仍然依恋着北风,南鸟北飞筑巢还在南枝头。   彼此分离的时间越长越久,衣服越发宽大人越发消瘦。   飘荡游云遮住了太阳,他乡的游子不想回还。   只因为想你使我都变老了,又是一年很快地到了年关。   还有许多心里话都不说了,只愿你多保重切莫受饥寒。   53、教师组合,唱红歌   整整一个月过去之后,龙泉那边没透出一点即将浮出水面的消息,这边林珑音乐教师的工作早就步上了正轨,甚至已经联系好下一个任课小学,她闲得彻底焉了,整天想男人来着,干啥事都没什么劲头。   担心他挨饿受冻啦,怕他有危险啦,也不知道人现在哪儿,有没有熬夜……如此这般东想西想。   偶尔到隔壁蹭饭的周纯得知这事儿后笑她太患得患失,轻描淡写地安抚着说,“有时候,演戏似的跨区演习也得两个月吧,就激光模拟对抗,相当于真人CS,特刺激、特好玩儿!一样的不准和外界联系,但是也没啥好担心的,”说罢,他又建议道,“你不如再找些有意义的事情来忙一忙,免得有空了就瞎紧张。”   找点事情做吗?林珑诚心接受了他的提议,正盘算着究竟该去干什么就突然接到了一个老朋友的电话。   “林珑,红歌会参加吗?就暑假的时候去唱歌玩,”身为大学讲师的音乐人严树满怀期待的邀请道,“我和帅琪准备搞一个组合去报名,还缺个人——你来正合适!”   他们几个是同在一个大院长大的音乐圈里的孩子,大学时就搞过乐队组合,08年也凑着一起做震后励志曲子,大家配合起来都很有默契,挺适合临时组队。   林珑却压根没多想,就直接给严树一口回绝了:“要上电视的啊?我不去。”   “你不至于还怯场吧?!哄我呐?你参加的那什么古筝全国大奖赛不一样上电视!”严树一面讲着电话,一面飞快的在电脑键盘上敲击着,用QQ向等待结果的帅琪传递着即时消息。   “此一时彼一时,那时候我还是学生,这些无所谓。现在有家庭了啊,不方便呗!”林珑摇着头解释了自己的想法,“这种比赛的主办方有无偿使用参赛者的姓名、肖像、形象什么的权利,我可不希望自己红了之后给龙泉添麻烦。那句话你该听过,就是‘要是不红,那就是死。要是红了,那是生不如死!’啊?”   严树听罢着实无语,哀求道:“你还想得真够远!中国有那么多唱歌的人,红了几个?你就当行行好来帮忙,成不?”   “你俩就情侣对唱得了嘛,非得拉我干嘛?”林珑继续油盐不进的拒绝道,“我精神上支持你们,嗯,还可以来当亲友团!”   “我和帅琪一个男中音一个女中音,往低的走还能凑合,可是缺高音啊,大姐!这组合不完美!”严树从专业角度分析着,又无奈地抱怨起来,“何况,她还打扮得特别像个男的,一放假就弄个日系男生的潮人发型,我看着都蛋疼。真就我们两个上场,绝对不是男女情歌对唱,就俩男的!”   “男的也不错啊!现在就流行你这种阳光健气忠犬攻和花样美男妖孽受的配对。”林珑没心没肺的直接送了严肃一串大笑,然后岔开话题随意说两句之后就挂了电话。   她原以为这事情就算过去了,可没过两天帅琪又打来了游说电话,说她连组合的名字都想好了,叫做“森林旗”,每人的名字各嵌进去一个字,三个潮人音乐教师的组合,多有意义。   “再有意义也不行啊!”被这么轮番劝说的林珑真是觉得有点头痛了,“你们要下定决心好好干一场的话,严树肯定是要自己编曲去重新演绎老歌吧?例如弄个三声部合唱,甚至直接上个复调的——我知道他一直对这个感兴趣。这么一来,不至于海选第一轮都过不了,上电视是稳稳的啊。我真不想去露脸!”   “放心吧,严树给你想到办法解决形象问题了,绝对不会影响现实生活!”帅琪打着包票,然后没心没肺的笑道,“我们名都报了,等海选比赛的通知到了你就赶紧回来啊!可别害得我们自动弃权。”   林珑被这当头一棒敲得晕晕乎乎的:我说,你们是怎么帮我报名的啊?从哪儿搞的我身份证号码?!报名什么的,必须提供证件吧?   她想这么问,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风风火火的帅琪就挂断了电话。林珑只得无奈认命,然后暗下决心,如果形象问题不能解决,那打死也不上台!   没过两日,严树通过电子邮件传来了两份他弄好的《少年壮志不言愁》的改编曲谱,这是他和帅琪挑选出来的第一首参与海选的歌曲。因为林珑消极抵抗,所以她压根没参与讨论,只能被动接受最终结论。   这首歌是电视剧《便衣警察》的主题曲,林汝为作词,雷蕾作曲,刘欢原唱,内容不错也相当的耳熟能详。   “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危难之处显身手……”嗯,挺像是在说龙泉!林珑突然来了兴致认认真真地仔细看起了两份曲谱。   她发现第一份基本上就是传统男女声三重唱谱子,严树改编得比较中庸,只是稍微加了一点摇滚的动感元素。或许,是不想把最闪亮的点子展现在第一次不怎么重要的入场比赛中?先适应一下再循序渐进的展示才华?   第二份则是乐器伴奏谱,林珑一看就明白了,严树是希望自己负责键盘,她是吉他手,帅琪贝司,就像从前那样以乐队组合的形式自弹自唱,顺便再蹦跶着跳一下,上场就更有范儿的震撼别人一把。   这世道,能唱歌的人多了,但是,他们这组合能把长得不好的先比下去一堆;不能自弹自唱的直接再刷下去三分之一;不能自己编曲还自己跳舞的再刷下去三分之一;不能三个人音色契合、配合默契多重唱的再刷下去一大堆。   如此看来,“森林旗”组合的胜算挺高——前提是,没黑幕并且林珑肯认真参加的话。   好在,她本来就是一个做事很靠谱的人,既然挺喜欢这首歌,那自然希望自己能唱好它,于是抱着吉它每天勤练起来,并且尝试用语音视频和另一个城市的严树、帅琪进行磨合。   几天之后,当他们练得大致差不离的时候,主办方发来了通知,他们轮到在六月第一周的周六去参与本市的第一次入围赛。   “你那边放假没有?放了就赶紧回来,等着给你试妆,”严树夹着电话听筒一面翻着歌单一面皱眉道,“还要商量一下第二首歌到底选什么,我在考虑是不是咱们用钢琴、古筝、大提琴合奏一曲?”   “马上就放了,不过,大哥,你疯啦?!”林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是唱红歌大赛,不是红歌编曲大赛,或者,也不是红歌器乐演奏大赛。虽然说,咱们三个的老本行都是手上功夫,可也不能本末倒置的去违背参赛主题啊!真是有劲儿没处使。”   “可不就是有劲儿没处使嘛!”严树直接点头认了,喋喋不休地哀叹道,“我就喜欢作曲,可做出来没人要!这一年到头有能几次作曲比赛?全民都搞选秀去了,没法!我就用唱歌的机会见缝插针的展示一下编曲能力行不?如果不是因为年龄大了,拉不下老脸去和班上的学生抢机会,我真是连那什么‘高兴男生’都想去吼两嗓子试试。”   “你编曲就编曲吧,把古筝和钢琴、大提琴扯一块儿干嘛?”林珑无语的接受了他的提议,但又皱着眉嘀咕道,“这三种乐器能完美的凑一起?古筝和钢琴,或者钢琴和大提琴两者之间更容易协调,三种的话,那是活生生提高难度啊!”   “这问题又不需要你考虑。曲子选好之后,看以什么乐器为主什么为辅,差异最大的一种少出场就成,”严树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笑道,“总不能我和帅琪玩西洋乐,你一个人站着看热闹吧?”   “行行行,那就这样吧,真服了你了。”林珑提议了几首她比较喜欢的歌供严树参考,然后开始准备回家的相关事宜。   等回到成都,稍稍歇口气之后,林珑背上她的电吉他吭哧吭哧爬上7楼按响了严树家的门铃,约定了今天去他家试妆并正式进行最后的闭关合奏练习。   在等待来人开门的空茬,林珑还在猜测对方给自己找了怎样一个化妆师,结果,等一高大帅哥走过来开了门,她直接就仰望着对方呆愣住了。   这不是,自己婚纱照的化妆师小飞嘛?!林珑在进门的同时和正在次雪糕的小飞打了个招呼,扭头再一看到沙发上同样正咬着冰棍的严树后,她立刻嚷嚷起来:“卷毛,这就是你给找的化妆师?你们怎么搞到一块儿去了?!”   “别乱说话,什么叫‘搞到一块儿’?”严树恨不得直接唾她一口,赶紧解释道,“就是去学校的时候你介绍我认识的石头,这次是石头介绍的小飞。我们正在讨论帅琪的妆怎么化,你也参与一个吧。”   “哦,这样。化妆?我又不是专业的,就小飞拿主意啊!”林珑一脸无辜的看向那专业化妆师。   “是在商量究竟把她化成‘像女人的男生’还是‘像男人的女生’,这两者之间是有差别的,”小飞嚼着雪糕发表着自己的意见,“我觉得,如果是让人误以为她是男的,可以同时吸引小女生和小部分男的,大多数男性观众也不会反感。如果让人觉得她是假小子或者就是个T,可能会流失部分对各种‘哥’产生了审美疲劳的男性观众。”   严树耸了耸肩回答:“我觉得像个伪娘会更讨骂。”   “那你自己什么意见?”林珑看向了帅琪,有些疑惑。三个人,两票对一票其实很容易达成共识嘛。   “她说无所谓,什么都可以,”小飞腾出一只手,像打量假人模特儿似的扳着帅琪的下巴解释道,“你看,她刚弄了个彩虹乐队的主唱HYDE的发型,棕色的齐肩碎发,发尾微微外卷,其实比较男性化,如果再把眉毛刷宽一点直一点,颧骨和下颚强调一下结构,弄得硬朗些,差不多就是个清秀男孩,不会娘。听严树说她的声音类似潘美辰,其实也就能和张雨生、张信哲等男歌手划到一类去,挺合适,是吧。”   帅琪点了点头,其实她也比较倾向于小飞的建议,选秀中的各种‘哥’连自己都觉得看腻了,这会儿真是后悔剪发,她带着一种恶作剧的口吻说:“干脆就伪装成真正的花样美男吧,骗人好玩儿!”   “那我呢?”林珑以求助的目光看向了小飞。猜测着,他会把自己化成什么样。   小飞没回答,直接把雪糕棍一扔,擦擦手给林珑先拍了一张大头照,然后就开始在她脸上倒腾,约莫半个多小时之后,他弄好了面部的造型,又取出一顶看起来挺妩媚的,深棕色过肩的蓬松小卷发给她戴上,又拍了一张大头照。   然后,先前一直被禁止照镜子的林珑自己走到浴室大镜子面前一站,那一瞬间,她差点没瞪瞎了自己双眼,连连惊呼道:“你这是化妆吗?!简直就是易容啊!大师,我膜拜你!”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猜猜看她究竟被化成了啥样捏?话说,猜猜看他们能顺利晋级咩?   收到了长评墨鱼高兴死了,所以,加班加点的更文来啦!撒花吧各位~~鞭策我更努力的写文吧~~~哦呵呵呵呵~~~~~   电影《十全九美》:要是不红,那就是死。要是红了,那是生不如死!   通常意义上说的多声部合唱和复调的合唱是不一样的概念。简单来讲,多声部合唱时只有一个声部是主旋律,其余声部处于配合的和声位置。复调音乐则是由两个或两个以上的独立旋律构成的,例如,中世纪国外教会的圣咏。   嗯,墨鱼对作曲没啥研究,以上内容参考至书籍《丰子恺谈音乐》以及百度。PS:看了丰子恺的“谈音乐、建筑、名画”系列书籍,真觉得他是个特别厉害的能人!不仅仅是以前印象中的漫画家而已。而且啊,丰子恺先生翻译的《源氏物语》,是墨鱼迄今为止看过的最有韵味的版本,现在新翻译的那种,只能说,译者自己的语文、古文功底就不过关啊!只懂日语有啥用,译不出主人公那种古典贵族的气质!   54、橄榄绿伴我向前进   小飞在林珑脸上做的处理其实并不多,但通过改变几个小细节,就能让人觉得这两张脸似曾相识但绝不是同一个人!   林珑双眼本来就很大,睫毛也长,是典型的杏仁眼,可小飞并没有进行常规的大而圆的处理,反而是将其画得狭长了些,把外眼角向上微翘的幅度增大,弄成了一双勾人的狐狸眼。   再仔细一看,他不仅把弯弯月牙眉画成了张扬的挑眉,还在林珑的左眼角下给粘了一粒凸起的小小泪痣;唇形重塑了一下,配合着唇彩给弄得稍厚了些,看起来肉嘟嘟的,很性感;脸颊下颚骨处用深色粉底打了点阴影,下巴似乎比原来的更尖更像瓜子儿了;还有蓬松的深棕色卷发,也和之前的顺滑黑直发形成了反差。   “怎么样?”小飞摸出手机直接给两个画面对比了一下,“你原来是秀丽知性的感觉,现在是妩媚性感型,一般人看着这张脸就会注意到狐狸眼、泪痣、肉唇和卷发这种典型特点,跟你的日常妆绝对能区分开。这个只是试妆,正式化的时候,差异还要更明显一些。”   “就是说,我每次去比赛就用这张脸,也一直带着假发,让人觉得这就是我的本来面目,上台之前再在这基础上画更浓的舞台妆?”林珑悟了,扭头看向小飞,“那你得一直跟着当我专职化妆师啊,万一真的晋级全国赛,你不是还得跟到外省去?!”   “没错。”小飞点了点头,用一种欣赏完美作品的神情看着林珑。   他话音一落林珑就直接跳脚了:“全程陪同,那得多少钱?!我怎么雇得起你啊!只画一个新娘妆就上千块的。要不你教我,我自己弄?”   “切,现学现卖的,你能保证自己每次画出来的都是同一张脸?”小飞先是鄙视了她一番,然后瞅了瞅外面,看到严树和帅琪去了琴房在调试乐器,他扭头就小声说,“本来打算敲你一笔的,但是,现在决定包食宿和路费就OK,你们这组合的化妆造型免费。”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林珑脑子里立刻响起了警铃,目光随着他的眼神一瞟,立刻抬起双手比划了一个叉:“严树是直男,你别打他主意!”   “别把我想得那么下作,缘由是有的,但绝不是这种!”小飞微微弯下腰,很认真的说,“严树想通过全国大赛磨练自己的编曲能力,我也希望有更高的平台展示自己的才华,这是其中一个理由,能接受吗?”   “好吧,成交!”林珑点了点头,看着大家都如此认真,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的目的很简单,就想自己找点事情做,排解寂寞。   一个人生活真是很孤单,希望龙泉能天天陪着自己那是奢望,林珑已经接受了这一现实,可在很闲的日子里却得不到他的一点儿消息,甚至整整46天没一个电话或邮件,并且,这天数说不定还要无限延伸的更新下去,那滋味儿确实难熬。   金玉有时也会来陪她,可那姑娘更宅,经常都把自己关在工作室忙乎,于是,林珑大多数时候都是独自一人,她甚至已经把自己折腾来在家里弹琴都要把电视打开,制造点人声人气。   忙碌一点,或许不会那么空虚吧?或者,换另外一种方式来想念龙泉?   在练习第一首歌曲的间隙,林珑提出来一个建议或者说请求:“比赛全程,我希望一直穿橄榄绿的衣裤或裙子,丛林迷彩也可以,总之都是那种陆军的颜色。交换条件,你们的演出服全由我提供或者制作,怎么样?”   “可是,你全绿色的话,我们也一样要穿绿的,太单调了吧?”帅琪皱了皱眉,疑惑道,“你不是最喜欢红色吗?什么时候又换口味了?”   “从找了个陆军的军官开始换喜好的——我想我家男人了,希望带着对他的思念去参赛,全程穿他那样的绿色衣服,就像他一直陪着我一样!”林珑在至交好友面前也没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直接这么说了,然后又打着包票道,“放心,我不会真穿得像青蛙一样全身绿,你们的衣服也只要整体感觉协调就好,不会是一模一样的颜色。”   严树、帅琪对视一眼点头应了,服装之类的林珑是专业的,交给她也挺好,省得自己再动脑子。   “那么就先选几首肯定会唱到的歌,然后根据曲子让我看看你们的衣柜、鞋柜有没有直接能用的,剩下的再制作。”林珑压根都没想去商场买,懒得花时间去大海捞针的挑,她准备直接设计了就找袁媛帮忙量身定做。   严树掰着指头数到:“报名的人很多,海选大概需要过2、3轮,这个服装要求不高。然后是需要真正上舞台的100进60、60进30、30进10。先解决这几个。”   “那就是说,我们前期就要准备6首歌!”大大咧咧的帅琪这才开始有些紧张了,“能顺利进入前十的话,要准备的不是更多啊!你来得及写嘛?我们还得提前练啊!”   “错!”林珑摇了摇头,分析道,“如果我们连海选都不能一次过关,直通到100进60的话,那就基本没戏进前十了,所以,先选6首,六月练4首就够用了。后面的再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调整。我提议放弃最热门的歌,选稍微新颖点的,或者有难度、更容易出彩的。《龙的传人》、《红旗飘飘》什么的就不要考虑了。”   “我一直喜欢屠洪刚,那放弃《精忠报国》选《中国功夫》,现场来一段太极八卦连环掌?”帅琪笑着推了林珑一掌,提议道,“你不是在学传统武术吗?我跆拳道也不错,咱俩可以对打一场,挺有意思。”   严树拿笔记下了表示备选,然后林珑提议了两首基本都没多少人知道的纯正的军旅歌,解释道,“听我家男人唱过,挺好的。还有《喀秋莎》,可以唱俄文版本,我伯伯是俄文翻译,能求教一下。”   ……   在忙碌的筹备中,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周六清晨,包括小飞在内的一行四人准时赶到了某友情赞助酒店,领取编号之后,严树找了个地方终于放下了他背着的舞台电钢,好几十斤啊,差点没累死。   他本来还指望小飞能搭把手帮忙,结果人家拎着同样重死的化妆箱和数码相机,爱莫能助。   “活该,我就说用电子琴凑合的,你非得追求手感用电钢。”林珑看着抹汗的严树挑眉一笑,她今天穿着嫩黄色的圆领短袖紧身上衣,军绿色及膝灯笼裙裤,在青春靓丽之中又带着点妖媚的风情。   “你懂什么,电子琴哪有电钢琴那么有感?”严树摆了摆手,赶紧转了视线不再看林珑,嘴里还嘀咕道,“受不你了,别乱放秋波啊,狐狸眼真太电人。”   “多亏小飞,今天她从我妈面前走过两遍都没被认出来,太牛了!”帅琪嚼着口香糖把贝司往椅子上一放,一面翘着二郎腿坐下一面表扬着称职的化妆师。   她今天穿着卡其色的军装样式衬衣,没扣领口,但用一根黑色细领带松垮垮的扎着,刚好若隐若现的挡住了喉结,衬衣外是深灰绿色的装饰西背,外加黑色特警裤和嫩黄宽腰带。整个人看起来既帅又酷,还雌雄莫辨,一路走着就有人在暗暗猜测她的性别,这会儿她一开口说话,更让大家疑惑——靠,居然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中性的!   严树则戴着一顶特警帽,身穿黑底的个性T恤,那胸口上是调色盘似的嫩黄加嫩绿等多色糅合在一起的抽象纹样,下装是和帅琪背心同色的普通卡其裤。   三个人都脚踏黑色短梆军靴,一看就是一个动感组合,并且很个性很有型,比旁边那谁,穿着夜场吊带晚礼服来唱红歌的强多了。   严树瞟了吊带裙美女一眼,突然发现那姑娘身边的男孩居然是熟人,他还没来得及转身躲一下,对方就双眼一瞪惊呼道:“严老师!你居然也……”   “呵,我说你期末作业怎么交的是几首改编红歌,原来是用来参赛的,”严树躲不过就干脆抹下脸走上前去,调侃道,“你准备好了?用的是我最后批改的那个版本?”   “是啊。没想到严老师也组队来了……”男孩一脸的尴尬——这算不算部分借用别人的劳动成果?还同台竞技被逮个正着!真是太衰了。   “我记得你谱子是双人的,我们是三个,”严树以资鼓励的拍了拍对方的肩头,“其实,那作业弄得还不错,我给你的分挺高。加油!本赛区九强在向你招手。”   听到他这么说,林珑直接一脸死相的把脑袋往帅琪肩上一靠,悄声吐槽道:“我不认识这货!他怎么就能在还没比赛之前就给自己预定十强的一个席位了?还说得那么大声,想得罪所有候选人吗?”   帅琪则直接回答了她一句零点乐队的歌词:“相信自己,你将赢得胜利创造奇迹!”   没闲话多久,拿到的号牌比较靠前的“森林旗”就蹭到了舞台一侧开始安装、调试乐器,插电源做准备。   那舞台是临时搭建的,有点简陋,台下则有一排排的桌椅,坐着等候的参赛选手和围观打酱油的热心市民,当然,第一排肯定是评委,三个。大概只是初轮海选,没什么重量级的人物坐镇,就一个普通歌星、一个音乐制作人,一个本地音乐学院的教授。比赛时间只有三分钟,并且评委可以随时按铃喊停。   “你们看那个小平头,”严树悄声喊着林珑和帅琪,“那是我们本院声乐系的教授……算是熟人啊。”他自己是分院的讲师,和对方差了点档次,但是好歹也在本院念书6年,最近刚考了博,各个该认识的人也都七七八八的见过、聊过。   “装作不认识。难道你还想在舞台上和评委拉家常?”林珑翻了个白眼,这货熟人还真多!   片刻后,三人精神奕奕地上了台,齐声道:“大家好,我们是09号,“森林旗”教师组合,今天带来的歌曲是《少年壮志不言愁》。”   没第二句废话,帅琪直接头一昂,用她那冷冽中带着一点沧桑感且富有穿透力的声音,清唱道:“几度风雨几度春秋……”   在她唱到最后两个字时,林珑的吉它和严树的键盘开始慢慢地插入音乐伴奏,与之同时,他用自己略带着点沙沉味道的男声,从第二句开始配合帅琪齐唱:“风霜雪雨搏激流……”   “历尽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伴奏的声音渐渐变大,林珑则在第三句开始加入到齐唱中来,为歌声添加了一丝清澈通透的音色。   她真是特别喜欢这首歌,总觉得句句歌词都是龙泉的真实写照来着,所以唱得几乎是感情澎湃,热血荡漾。   等唱到下一段更激情的歌词时,不仅帅琪加入了她的贝司伴奏,歌声也从齐唱变成了“高、中、低”交融的三重唱。以帅琪为主旋律,严树做支撑,林珑轻声“抬色”道:“金色盾牌热血铸就……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   三人刚唱完本段的最后一句“峥嵘岁月,何惧风流”时,那个音乐制作人评委突然按响了电铃,制止他们再唱下去。   林珑愣住了,觉得有些不明所以——还没到三分钟呢!不可能第一场就被刷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泪痣什么的,说明我有多么的爱《龙门飞甲》里的二档头啊!   今天太悲剧了,木有什么评,还掉收藏,还有人给了负二分,真是太打击墨鱼的积极性了!泪奔~~我要以泪洗面去~~~我要睡觉去,以冬眠来安抚我受伤的心灵~~~   《少年壮志不言愁》   几度风雨几度春秋,风霜雪雨博激流   历尽苦难痴心不改,少年壮志不言愁   金色盾牌热血铸就   危难之处显身手,显身手   为了母亲的微笑,为了大地的丰收   峥嵘岁月,何惧风流   (这里开始,反复,反复,俺就不贴了哈。)   55、她在歌唱边疆战士   三个人停下了演唱与弹奏,同时看向了评委席,静待对方的点评。相对于林珑的隐约忐忑,常年混迹于流行音乐圈,时刻关注各种选秀节目的严树则自信得多。   时间没到就被打断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唱得太烂完全不值得再给机会,二是有评委希望换个不那么嘈杂甚至乱烘烘的场合,欣赏他们更完美的表现。   那是一种类似于“最甜的果子要留到最后慢慢吃”的心态,严树觉着“森林旗”是甜果子可能性高达99.99%,剩余的0.01只可能是黑幕。   果不其然,按铃的音乐制作人评委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资料上说你们都是教师,我很好奇,你们是同一个学校的教师?其中,有专业的音乐老师吧?”   “我们三个是青梅竹马不是同事,都是音乐老师——涵盖了大学、中学和小学,”严树笑着回答,“这不是放暑假了嘛,有空就来组个乐队,唱红歌表红心。”这是他们之前就商量好的,大多数情况下由严树发言,要制造性别悬念的帅琪少说话,林珑则是能不说就坚决不说,减少被人认出来的可能性。   “看,我就说他们绝对是专业的!”大胡子音乐制作人扭头冲他身边的美女歌星得意地扬了扬眉毛,然后对林珑他们说道,“曲子处理得很棒!增加了动感的摇滚元素,又没有丢失它本身的深沉沧桑以及热血豪情。”   美女歌星补充道:“唱那一部分也很有意思,依次融入到齐唱中,然后又变成更有气势的重唱,就像是一个个人纷纷加入到了警察队伍,大家齐心合力为母亲的微笑,大地的丰收奉献青春。”   “重唱那部分比较有难度,任何一个人音准和节奏出现偏差都会影响整首歌,”不苟言笑的小平头教授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浅浅的笑容,“然而,你们唱得很完美。”   “所以,期待你们在更闪亮的舞台上能有同样完美表现!”音乐制作人略有些激动的站起身,直接给他们递上了一张花哨的“直通”卡。   一旁的主持人异常兴奋地蹦达了起来,举着话筒高声说道:“由专业音乐教师组成的‘森林旗’组合获得三位评审老师的一致赞誉!本赛区第一个前100强诞生了!就在海选第一天的上午!”   相对于评委和主持人的激动,三个选手反而稍显平静,他们在摄像机镜头前接受了祝福之后,立刻闪人快速消失在了海选会场。在电话中也谢绝了所有采访,摆出了一副闭门准备100进60比赛的姿态。   直到这时候,主办方的人才发现,组合中信息最全的只有领队严树,叫林珑的那一个居然连手机号都没留下,唯一的一个座机号,居然任何时候都无人接听。   “那是个美女,怕被色狼骚扰吧?反正是组合,找得到任何一个人就成,”音乐制作人笑着摇摇头,然后又有些无奈的说,“这才刚选出100强,没想到就冒出来这么多需要内定前60的!这些人,真是玷污音乐!”   “好在,还留了点名额可供我们选择,”美女歌星见惯了潜规则,很是平静的点着‘森林旗’的资料说,“如果把他们都挤出去了,那才真是丢人。我们评委丢人。”   “咳咳,”小平头教授清了清嗓子,“他们,大概是觉得自己能力够了,暂时不屑于走关系。”   不屑于?那就是说,应该是很有关系的?另俩评委好奇的望向了一脸严肃,其实心里却很想说八卦的教授。   “帅琪,她曾经是我们音乐学院学生乐团的大提琴副首席,严树是分院教‘音乐制作与录音工程’的讲师,刚考上本院作曲系的博士,”教授带着一丝浅笑介绍道,“这两人的父母都是省乐团、歌舞团的老师或者就是我们学校的退休教授,最后那个女孩我不认识,可既然是青梅竹马,她家里想必也是这个圈儿里的。”   “啧,白担心了!”直性子的制作人伸了个懒腰,放下他们的档案,只暗暗期待他们在真正舞台上的表现。   六月下旬,‘森林旗’组合带着他们的庞大亲友团准时来到了电视台,三人外加一个化妆师带着自信的神情走进了演播厅旁的休息室。   旁人一看就知道他们准备唱军歌,三人清一色的黑色贝雷帽加军靴,只是在着装上稍有差异。卷发狐狸眼女孩子穿着橄榄绿的运动背心、丛林迷彩色铅笔裤;高个子男人则是蓝白条纹的紧身海魂衫加纯白的牛仔裤;最后一个中性小帅哥(姐)?则穿着淡蓝色的衬衣和类似飞行员服装的深蓝裤子。   海、陆、空全齐了!当少许真正没上过任何舞台的草根在感慨他们的着装真专业时,更专业一点的人却发现‘森林旗’告诉工作人员他们没有伴奏带也不需要乐队配合。这多可怕,没一点实力的人敢这样么?多人配合的边弹边唱可不是件容易事情!   更让人心里打鼓的却是,这组合背的乐器已经和第一次有了差别,除了大高个之外,那两人背着的东西怎么看外包装都觉得不像是吉它和贝司呢?   等他们带着乐器上台的时候,连评委都想说一声:搞错没?这样也能行吗?!   严树他还是没放弃自己最初的打算,依旧决定用他的电钢琴、帅琪的大提琴和林珑的传统民乐进行配合,拗不过他的两人只能答应尝试。   只是,在选歌之后,林珑用琵琶替换了最初设想的古筝,后者,实在是太搭不上了!在曲子真正成型之前,她简直怀疑严树是在做不切实际的幻想,没想到最终效果还能不错。   他们选择的是一首部队战斗精神的队列歌曲——那是龙泉在拖地抹屋的时候经常挂在嘴边的歌。   “当那一天来临……”在大提琴的伴奏下,三人以哼唱的方式齐声低吟前奏,严树悄然插入钢琴声之后,林珑轻快又带着铿锵激情的唱道:“……这世界并不安宁,和平年代也有激荡的风云!”   话音一落她就抱着琵琶,配合大提琴用激越的轮、扫等技法,模拟出金戈铁马之声,严树则一面敲击键盘,一面趁势豪迈唱道:“看那军旗飞舞的方向……年轻的士兵渴望建立功勋!”   当歌曲渐入□,三人在弹奏乐器的同时,带着一种豪情壮志,激昂地高声重唱:“准备好了吗……当那一天真的来临!……为了胜利我要勇敢前进!”   一曲歌罢,亲友团们死命的鼓掌吆喝起来,甚至带动了周围的观众。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真的很棒,虽然取巧的用编曲和乐器来提升自己形象,有些对不起那些单纯唱得好的人,但面对大众评审团投票时,除了能力和关系,这种炫技也是得分的要素之一。   只见林珑的琵琶一弹,教授就对着音乐人咬耳朵道:“猜对了,三个都是专业玩乐器的。” 就凭这一点就知道他们炫得很成功。   教授首先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客观的说,编曲和演奏都很不错。只是,唱歌的时候,还差了一点强度,在感染力上有所欠缺。”   “希望你们在唱功上再多下点功夫,嗯,”音乐制作人很恶趣味的做了一个长长的停顿,然后才笑着说,“期待‘森林旗’下一次更精彩表现——恭喜你们晋级了!”   下台之后,林珑戳着严树瘪嘴道:“我就说别老想着你的编曲吧,本末倒置了。幸好结局还不错。”   “急什么啊,下一首《共和国之恋》就是考验你我唱功的时候了,”严树耸了耸肩,调侃着说,“美声唷亲,那才叫真的危险,在我们之前唱歌的那老大姐才是真正的唱功好,大概是什么合唱团退休的。”   “让我死了吧……我是弹琴的不是唱歌的,就不该提议唱有难度的歌!我们用通俗唱法演绎行不?它原版根本就不是美声啊!”林珑卸妆之后抗议无效,直接被严树拖到了他父母家里,找那曾经是声乐教授的严家母亲大人恶补提升专业技能。   他们选的那首歌,是男女对唱加重唱,严树基本确定唱双重唱男声的自己和帅琪可以相互弥补一下,应该没问题,唱功相对薄弱的林珑却必须得独自一个人完成好几段词儿,还要唱得特深情款款,不管是什么唱法这难度都不小。   万幸的是,真到了60进30的那一天,林珑完全可以算得上是超常发挥。或许是因为那描写科学家们抛小家为大家的歌词,太贴近她家里的真实情况,或许是她即将有整整三个月没得到老公的一点消息,心里难受……   因此,林珑在唱歌的时候,几乎是以一种热恋中的澎湃感情,高声向不知位于地球哪个犄角旮旯的老公倾诉道:“在歌里在梦里,生死相依我苦恋着你……晨曦中你拔地而起,我就在你的形象里……”   在那一刻,她眼里没有评委没有舞台没有观众,只有对龙泉无尽的思念;歌声里没有技巧没有卖弄没有做作,只有最真挚的,生死相依的深情。   她的充沛情感甚至带动了严树和帅琪,三个人伴着严树清雅的钢琴声用通俗唱法,把那种最容易唱得空洞乏味的主旋律歌曲变成了情诗,演绎得深情款款、缠绵动人。   感情就像是歌曲的灵魂,当它能打动人之后,只要音准、节奏基本不出错,那一切绚丽的技巧都只是浮云。   而对从小玩乐器的林珑他们来说,音准、节奏那是基本功,想要出大错都难!于是,几乎没有争议的,“森林旗”组合再次晋级。   一周后本赛区的最后一场比赛是角逐十强,也就是全国赛的入场券,这一次竞争更白热化,严树甚至动用了家里七姑三婶之类的各种关系,以确保他们是和别人公平竞争。他是不屑于找关系,但更不希望自己这组合被别的关系户莫名其妙挤下去。   关于这一场比赛,他们准备得很充分,首选歌是俄文版的二战苏联歌曲《喀秋莎》,歌词内容讲述的是一个姑娘在思念远方的战士,她的情郎。   这又是林珑的提议,因为符合心境,所以她能保证自己唱得好,唱得动情,严树也就同意了改编这首歌,为配合歌曲的民族风情,他甚至专门动用了自己从俄罗斯买回来的当地传统乐器,巴扬手风琴,黑底白按键酷得要死,拉起来味儿也纯正。   聚光灯下,严树穿着袁媛为他量身定制的,棕绿色苏联红军样式的竖领挺拔军装,穿着同色系的哈伦裤配长统靴,怀抱巴扬手风琴上台时,不少识货的歌手都倒抽了一口气,恨不得拎着他脖子吼:尼玛,这是唱歌比赛好不好!你们这伙人能不能别东换西换乐器了?!乐队大哥会哭的!   林珑和帅琪携手紧跟在他身后出场,漂亮的姑娘穿着俄罗斯的传统“鲁巴哈”长裙,白衬衣、桃红背心,浅橄榄绿的绸缎长裙,齐地的裙摆上有一圈淡黄绿的滚边,腰上还扎着白底围裙,在衬衣袖子和围裙上,各有一些俄罗斯传统纹样。   而帅琪的打扮和严树非常相似,只是严树的上衣用宽皮带外扎,她则是一套更修身的连身挺拔军装,挎着一把民谣吉他。   片刻之后,流畅的旋律从坐在高脚凳上的帅琪手中流淌而出,站在她身边的严树,踏脚打起节拍紧跟着拉响了手中的巴扬,两人就像部队里被慰问的战士那样,一面奏乐一面注视着距离他们有两三步远的林珑。   随着节奏轻快的音乐声奏响,脚穿深红小皮靴的林珑挥舞起小手绢,踏着欢快的舞步,面带甜美地笑容冲他们以及台下的观众,用纯正的俄文唱起了动人的歌曲。   踢腿、踏脚、扬手、挥臂、旋转……橄榄绿绸裙在舞台中翩翩飞舞,俏丽可人的“喀秋莎”在欢声歌唱她心爱的,远方的战士。   尽管很多人都听不懂歌词,但严树和帅琪优美的琴声、适当的和声,林珑那连唱带跳的动感方式,以及真诚的笑容与歌声,确实就像一缕明媚的春光,照进了人们的心坎。只是,更擅长玩乐器的“森林旗”,在唱歌基本功这方面确实不及某些声乐系蹦出来的选手……   事关全国大赛,那自然是多个电视台都在转播,时值周末休息时间,于是,连龙泉基地所在的那山林里都有人在看着他们的节目。   “这‘森林旗’选的好几首歌都挺有意思的,我在网上看了他们之前的节目,全是为人民奉献哪,上战场啊,思念革命战线上的情人哪,都这种,”卓一窝在休息室的板凳上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机,顺带撞了撞他身边的印华青,笑问道,“诶,你说,这女的会不会是警嫂或者军嫂哪?”   “依我说,”印华青皱了皱眉,甚至上前两步冲电视上的画面仔细瞅着,“我总觉得她长得有点像嫂子。”   “啊?你说龙少他家的那位?”卓一摆了摆手,否认道,“只是有点像而已吧?林珑哪是狐狸眼还长泪痣的?!嘴唇和下颚的形状也不一样。”   “或许吧,你们熟点,你说了算,”印华青转身拍了拍卓一肩膀,示意他跟自己回宿舍楼去,“走吧,要熄灯了。”   “唉,我还想看比赛啊,他们待定了,下半场才能知道最终结果!我是忠实粉丝来着……”卓一不情不愿地用屁股磨了磨凳子,可就不乐意起身。   因为本章涉及一些必须出现又有‘骗钱’嫌疑的歌词和歌曲简介,所以墨鱼放了一部分免费正文在下面,下面的有重点,一定要看啊!   作者有话要说:“快点!马上就到点儿了,不可能等到看下半场,队长和副队都不在,你就准备翻堂了瞎玩儿吗?”印华青拎着他衣领就往外扯,“别忘了,龙少走的时候赋予了我管教你的权力,包括关紧闭。”   “关禁闭算个球,不就在小黑屋里睡觉嘛!”卓一嘴上满不在乎的说着,脚下却跟随印华青开始往外走,边走还边念叨起来,“龙少他们这次出去时间可够长的,都快三个月了,怎么还不回?”   “大概,是很棘手的任务,”印华青习惯性的分析道,“羚羊领去的第一梯队全是擅长强攻和潜伏暗杀的顶尖老队员,后面那拨龙少带队的也不赖,都完全没让我们这些新丁去见识见识。可见,难度很大、风险很高。”   卓一叹了口气:“也就是说,龙少完全不确定我们能不能承受,或者说,他是觉得还不够格。所以,才没带上我们。真是桑心,咱们是还没彻底训练好的未完成品。”   两人正说着话走回宿舍,却看到了留守的三支队的队长小白和四支队的副队长猎豹正急匆匆的从宿舍楼里冲出来,抬眼看到他们之后,小白一脸凝重神色的说:“正准备找你们的,甭上去了,大队长有请。赶紧着去办公楼。”   “出事了?!”印华青和卓一对视一眼,面上表情同时一顿。这队里都是一旧带一新,小白和卓一是搭档,印华青则和猎豹分在一组。不出大事,不可能同时喊上三、四支队的正副队长。   “不知道,电话里没说,”小白一头冲在最前面,隐隐有些忧色,“但我估计,和龙少他们脱不了关系。”   <本章结束>   话说,最近墨鱼没榜都更得那么勤劳,为毛留言反而那么少捏?都不表扬一下俺啊?~~泪~~~~   本章涉及内容详解:   《当那一天来临》   作词:王晓岭 作曲:王路明   女:这是一个晴朗的早晨,鸽哨声伴着起床号音。但是这世界并不安宁,和平年代也有激荡的风云!   男:看那军旗飞舞的方向,前进着战车舰队和机群。上面也飘扬着我们的名字,年轻的士兵渴望建立功勋!   合:准备好了吗,士兵兄弟们,当那一天真的来临。放心吧祖国,放心吧亲人,为了胜利我要勇敢前进!   准备好了吗,士兵兄弟们,当那一天真的来临。放心吧祖国,放心吧亲人,为了胜利我要勇敢,前~进~   《共和国之恋》又名《生死相依我苦恋着你》,是专题片《共和国之恋》的主题曲。演科学家的,张广厚积劳成疾,英年早逝,于是有了“纵然我扑倒在地,一颗心依然恋着你”;邓稼先回国后献身国防,十几年杳无音信,妻子流泪期盼,于是有了“当世界向你微笑,我就在你的泪光里”。   歌曲歌词   男:在爱里在情里,痛苦幸福我呼唤着你   女:在歌里在梦里,生死相依我苦恋着你   男:纵然是凄风苦雨,我也不会离你而去   女:当世界向你微笑,我就在你的泪光里   男:你恋着我我恋着你,是山是海我拥抱着你   女: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是血是肉我凝聚着你   男:纵然我扑倒在地,一颗心依然举着你   女:晨曦中你拔地而起,我就在你的形象里   合:纵然我扑倒在地,一颗心依然举着你。晨曦中你拔地而起,我就在你的形象里。   巴扬键钮式手风琴是为纪念古罗斯歌唱家巴扬而得名。与传统手风琴相比,巴扬的右手键盘具备传统手风琴无法比拟的宽广音域,左手键盘引入了自由低音的概念。   《喀秋莎》这个用俄文唱真的更好听!   歌词:   正当梨花开遍了天涯,河上飘着柔漫的轻纱。喀秋莎站在竣峭的岸上,歌声好像明媚的春光。   姑娘唱着美妙的歌曲,她在歌唱草原的雄鹰。她在歌唱心爱的人儿,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啊这歌声姑娘的歌声,跟着光明的太阳飞去吧!去向远方边疆的战士,把喀秋莎的问候传达。   驻守边疆的年轻战士,心中怀念遥远的姑娘。勇敢战斗保卫祖国,喀秋莎爱情永远属于他。   看这个视频,俄罗斯帅哥组成的切尔西组合唱的喀秋莎,超级带感啊!   这歌把姑娘的情爱和士兵们的英勇报国联系在了一起,饱含少女纯情的歌声使抱着冰冷的武器、卧在寒冷的战壕里的战士们在难熬的硝烟与寂寞中,心灵得到了情与爱的温存和慰藉。   1941年,苏联姑娘们用《喀秋莎》为年轻的战士送行,近卫军第三师全体官兵向她们行了庄严的军礼伴着歌声走上前线。几天后,在第聂伯河阻击战役中,该师几乎全部阵亡。但他们狠狠打击了号称“飞毛腿”的德国最精锐的古德里安装甲部队,为苏军组建保卫莫斯科的最后防线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1945年春天,苏联红军对柏林外围开始进攻。前进中,许多部队齐声唱起了《喀秋莎》,而为这歌声伴奏的,是2000多门喀秋莎火箭炮的呼啸。随军记者写道:“简直就是‘喀秋莎’的歌声在向柏林进攻。”战后,苏联当局为了表彰《喀秋莎》这首歌在战争中所起到的巨大鼓舞作用,专为它建立了一座纪念馆。   56、太极八卦、连环掌   待定之后,森林旗一行人回了后台休息室兼化妆间,大家也没见有多少沮丧的表情,这种结果是早就预料到了。不是他们表现得不好,而是,现在还留在场上的每个人都很强。   那种纯粹开后门的,进前一百或者前六十混个脸熟就得了,观众不是傻子,没一点实力的人不可能一直留着讨骂。   等他们一进门,等候在休息室的小飞就赶紧给严树递上毛巾擦擦汗,然后三两下帮他扒了仿苏联军装,换上袖口、领口滚着宽银边的墨蓝色薄绸长衫。   然后在严树换黑色功夫布鞋的同时,小飞给他扎上了金银相间的腰带,又赶紧扑粉补妆,再把他原本披散着垂在肩头的卷发抹上光溜溜的发蜡,服服帖帖的弄到脑后绑了个小辫子。   与之同时,袁媛在更衣室帮着林珑和帅琪快速更衣,不多久,就只见帅琪穿着白底罩金纱的功夫衫以及黑色绸裤,英姿飒爽的走了过来,小飞依样画葫芦的给她弄好了妆面,立刻扭头看向换装更麻烦迟来了一步的林珑。   她已经换好了白色圆头长靴,穿着一件类似《街头霸王》春丽造型的紧身旗袍,只是多了一条紧身运动短裤,旗袍的颜色是柔和的橄榄绿,袁媛正在帮她在旗袍外面扎白腰带。   小飞伸手就揪住林珑那高高扎在脑袋两侧的蓬松卷发,开始编马尾缠盘头,然后拿起两个用白色绸布包起来的圆嘟嘟鼓囊囊的假发团,给牢牢的固定在了她左右两个盘头上。   “轻点,大哥,轻一点喂!”林珑呲牙咧嘴的吆喝着,其实也不是扯得痛,关键是,这卷发是假的啊,真怕它被小飞直接一把抓下来。   “轻了就没法弄牢靠。”小飞弄好了头发,立刻开始给她补妆,夏天原本就汗水多,舞台上还那么强的灯光烤着,哪怕是用防水化妆品也没办法保证不化开。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临着上台时,林珑又有些担忧的问:“待会儿,假发……会不会甩掉?”   “放心吧,你爱怎么跳就怎么跳,不可能掉。别怀疑我的专业性啊!”小飞无语的拍了拍她的肩,赌咒道,“要真掉了,我给吃下去!”   “好吧好吧,我就是随便问问。”林珑轻轻笑了笑,然后和帅琪一起开始压腿、下腰、劈叉,为之后的上台表演活动腿脚,做热身准备。   看着她俩那不知是学舞蹈还是学武术的人才能做出来的大劈叉,还有那直接把腿往头顶上甩的踢腿,排在森林旗前面的一个纯歌手头皮都紧了。   她清楚的记得这个组合在头天晚上彩排的时候潦潦草草的唱了一首《中国功夫》,当然,彩排时一般大家都不会很认真,总有点藏着掖着,可她真的没想到这俩人还会比划拳脚!连打带唱的,想着都觉得很有意思,瞬间又能提升竞争力!这组合,真是不知道从哪蹦出来故意打击人的!就在这种忐忑之中,她走上舞台高唱了一曲《浏阳河》。   片刻后,待评委点评后,主持人报幕完毕,全场灯光霎时一暗,“森林旗”三人快速上台站位,鼓点似的前奏铿锵响起,当台上的光线渐渐变亮,只见林珑和帅琪单手撑在颈头,微微蜷着身子横躺在舞台中央,两人一左一右大体上形成了一个“八”字。   严树则站在正中央稍微靠后的位置,扬声唱道:“卧似一张弓……”   两个姑娘在给他做了一个和声之后,突然跳起来,双手合十,一左一右单腿站立,另一条腿盘膝端着,配合严树朗声唱道,“站似一棵松,不动不摇坐如钟……”与之同时,两人配合着歌词用站立的那只单腿慢慢屈膝,比划出“钟”的姿势。   然后,她们配合歌词奔走、出拳、踢腿,甚至当唱道“太极、八卦、连环掌”时,林珑还和同伴面对面真正来了个太极推手的动作,并且依着帅琪的力道右臂将她出拳的右手一挡一消力,再顺势直击其下颚。   “师,师父……她那是太极?”观众席一个楞头青年碰了碰他身边的中年大哥,疑惑道,“排练的时候不是让她拽着帅琪的胳膊假装往后一扯,然后再斜身掌推她肩背的吗?小婶子怎么突然一下就变成咏春了?”   “……”上周一直在对‘森林旗’组合进行武术指导的大师兄,顿时无语的摸了摸额头,帮忙解释道,“大概,是紧张吧,顺手就把她最熟悉的咏春‘膀手’给使出来了。”   幸好,帅琪也是个学过功夫的,没被她这突然一下给打懵,配合着往后一杨,然后跳开,落到排练时确定的位置,林珑也是急奔两步拾起了地上的一根长棍,往帅琪脚下扫过去。   帅琪则快速蹦跳,翻腾着身子躲避棍击,与之同时,严树快速的念词道:“棍扫一大片,枪挑一条线……”   “嗯,这下总算配合好了,”大师兄揉了揉下巴,得意道,“看吧,我设计的招数挺不错。她们需要唱的时候就比划几个简单动作,只严树一个人念旁白的时候就马上激越的比划两下,再慢慢停下来摆个poss喘口气,这才能接着唱下去。”   “师父英明!让弹跳力一般般的小婶子舞棍,跆拳道红带的帅小姐蹦跳,很合适!”小徒弟一面说着,一面狗腿的给师父地上了茶水和花生米。   “跆拳道嘛,本来就擅长腾空、旋踢,不正好符合‘身轻好似云中燕’那一句?”大师兄喝口水后,又扭头看向身边的石头,“最帅的那几下子拍下来没有?得空了洗两张大的给我收藏,嗯,数码的也要,可以PS一下放到武馆去当招生海报。”   举着摄像机的俞晨之瞟了大师兄一眼,腹诽道:“太不要脸了,简直破坏武林高手在我心目中的仙风道骨形象……”这话他可不敢说出声,被录下来又被人听到了肯定要坏事。那什么大师兄肯定不会找自己麻烦,可他那么多徒子徒孙说不定就有闲得无聊来为师父出气的!   正当俞晨之撇嘴翻白眼之时,前方另外一个选手的亲友团极其不爽的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同样是腹诽连连:“要不要那么专业啊?!化妆师、服装师、摄像师、摄影师全齐了,还配备武术指导!说不定家里还有声乐指导!还要不要别人活啊?!”   在大家腹诽、羡慕、嫉妒、赞许等等目光之中,一曲豪迈中带着舒缓,刚劲中带着婉转,高低音交错,唱念做打齐备的《中国功夫》唱罢,‘森林旗’三位成员学着武者拱手行礼,然后站在舞台中央等着评委点评。   “看了你们多场表演,觉着可以用四个字来形容‘多才多艺’;三个人完美配合完成了一首音域跨度很大的歌;不知道你们究竟是学过舞蹈还是武术,那行云流水的动作看起来很美……”这就是多个评委的大致评价。   林珑他们带着微笑退下了舞台,等着后面一位选手PK,心里不是没有忐忑,但是已经表演完毕那就顺其自然吧,不管结果如何,至少,已经在这耀眼的舞台上完美地展现了自己的才华,已经自娱自乐做了有意思的事情。   就在“森林旗”的各位成员站成一排杵在舞台中央,等待着最后的结果时,“暗剑”的四个成员也站成一排杵在了他们的大队长面前,等着那位脸黑得都可以挤出墨汁来的大叔开口说话。   “龙泉、肖力阳他们的任务在十天以前就顺利完成了。”大叔沉吟许久,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小白一脸的莫名其妙,任务都完成了还怎么神神秘秘的找他们过来。脑子更好用一点的印华青则皱着眉头等大队长说“但是、可是、可惜”之类的一听就很坑爹的转折词。   “但是,”果不其然,大叔接下来说了个让大家都觉得有点难以接受的消息,“你们的队长为了任务的圆满完成,意外滚落山崖。”   众人都倒抽了一扣凉气,滚落山崖那岂不是……?!   “别紧张,人没死,”大队长拍了拍神色最紧张的小白的肩膀,安抚道,“准确的说,是失踪了。肖力阳带着人花了几天时间寻到山崖下,沿途都没找到人。最下面是一条河,估计是落进去了。”   没找到人,其实就是说没见到尸体,于是,近乎绝望的肖力阳还抱有一丝小小的期待,他给大队长打了个报告,然后企图顺河寻人。可是,他们那两组人已经历经几场酣战,半数挂彩,没挂彩的也疲惫不堪,硬撑着找了几日,效果不佳。   于是,大队长命令小白等人带队去换回前两组人。   “印华青。”大队长在简单交待完任务之后,突然点了他的名。   “到!”年轻的战士并腿一立,高声应着。   “这次你带队,总负责。白一恒协助。”他说出了这个让其他四人都有些诧异的决定。   “是!”印华青很是纳闷,他军衔确实和小白相同,职务也一样,可实质上,自己只是个进队不久的新丁,别说去丛林找人了,就算是在丛林求生恐怕经验都远远不及小白。没想到,居然是由新人带队。   “你们先回去准备准备,印华青留下。”大队长明显一副还有更重要的话要交待的模样。   等那三人立刻之后,他叹了一口气,哑着声音问:“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带队吗?”   “不知道。”印华青实事求是的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小声说,其实,非专业的跆拳道红带已经很不错了,看别的小说里那动不动就黑带的,墨鱼伤不起啊。17、8岁时俺曾经认识一个女孩子,因为长得太漂亮所以家人就让她学跆拳道,她功课忙还课余学艺术,没法全身心投入的学,好多年才蓝带(比红带还差两级的),但是墨鱼看她和同龄的文弱艺术男掰手腕,横扫一片啊(墨鱼这种连上场的机会都木有),也看她踢腿祸害花园的树木,就觉得她已经很厉害很厉害了,绝对可以一脚踹翻一个没学过武的普通男人。   所以,那什么学咏春的被强吻,什么自幼习武的被小个子男人打……真是坑爹啊。蓝带女生正正经经的告诉我,普通男人两三个来骚扰的她都不怕,除非是搏命,搏命的话,一个普通男人就够呛,女人身高体重体力气力什么的确实吃亏。   《中国功夫》   宋小明 词 伍嘉冀 曲   (唱)   卧似一张弓,站似一棵松,不动不摇坐如钟,走路一阵风。   南拳和北腿,少林武当功,太极、八卦、连环掌,中华有神功。   (合唱)   卧似一张弓,站似一棵松,不动不摇坐如钟,走路一阵风。   南拳和北腿,少林武当功,太极、八卦、连环掌,中华有神功。   (说)   棍扫一大片,枪挑一条线,身轻好似云中燕,我们豪气冲云天。   外练筋骨皮,内练一口气,刚柔并济不低头,我们心中有天地。   (合唱)   卧似一张弓,站似一棵松,不动不摇坐如钟,走路一阵风。   南拳和北腿,少林武当功,太极、八卦、连环掌,中华有神功。   (说)   清风剑在手,双刀就看走,行家功夫一出手,他就知道有没有。   手是两扇门,脚下是一条根,四方水土养育了,我们中华武术魂。   (唱)   东方一条龙,儿女似英雄,天高地远八面风,中华有神功。   东方一条龙,儿女似英雄,天高地远八面风,中华有神功。中华有神功!   57、丛林遇险,苦寻人   印华青不太理解大队长为什么会让他领队、小白辅助,派出两个支队长却让副支队留守,并且只从两个支队抽调12个人去完成搜寻任务,这命令实在是有些不合理。但是,他接下来的一段话却猛然给印华青破开了迷雾。   “我说龙泉人没死,其实只是一种最美好的猜测。他中了枪伤还没来得及包扎,之后就落入了湍急的河水之中,可以说,生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队长如此沉声说道,“寻找他,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尽管,你进队的时间稍短,但比白一恒他们更稳重,我相信你能顾全大局,理智地完成这个任务。”   某些领导,就喜欢在话里套着另外一层意思,印华青听罢几乎下意识的就直接自己翻译了一遍:大队长觉得我们现在要找的不是活的龙泉,而是他的尸体,几乎已经没有太大的搜救价值。我进队时间短,没跟他一起真正的出生入死,感情更淡漠一些,能够完全按照领导的指示忽略个人情感去完成任务。   也就是说,按大队长的估计,不管找没找到人,我都能“更稳重地顾全大局”下令撤离,而如果是让小白带人去搜救,他找到蛛丝马迹之后说不定压根不会去管是不是超过了规定时间,一定会在找着龙泉之后才肯罢休。   说不定,肖力阳他现在,就是在抗命搜救?印华青猜测着又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不能大张旗鼓的找人?就算只是微乎其微的希望也并非真的死定了啊!刚才大队长给了前期任务资料,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小白他们带出去了,文件里或许有更详细的解释?   还没等他继续猜测下去,大队长又接着说道:“龙泉的失踪地点是在境外,你们抵达之后最多只能有一周的时间在当地逗留,必须按时撤离。”   “境外?!”印华青皱了皱眉,也对,跑到别人地界是没法乱来,可这时间也太少了,如果真的没法找到人,难道……   大队长也看出印华青面有难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带着些许无奈的神色说:“其实,有人是完全反对这个第二次搜救的,一周已经是我能为他争取的最多的时间。你有信心完成任务吗?”   印华青缓缓吸上一口气,沉吟数秒之后,绷直身子行了一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这任务的关键,其实并不是找到龙泉,而是到时间了就把所有人撤回来……当他转身走出大队长办公室时,真想立刻抬手抽自己一耳光:看看我答应了什么?!抛弃在丛林里失踪的战友?冷血的对待一个手把手教自己的好长官?   真希望,肖力阳他们现在就赶紧着把人找到,或者说,希望在接下来的一周内能有所收获,别最后来临阵为难。   印华青这么想着,然后磨磨蹭蹭的走进他们支队长的共用办公室,大队长之前让小白他们去准备,并不是说立刻去领装备准备出发,而是先去看资料、讨论做营救方案规划等准备工作。   所以,那三个人正坐办公室里等着印华青。而他一推开门就迎上了小白那气势汹汹的眼神,做事情经常不动脑子的他,带着一种野兽的直觉低声问道:“掸邦,他们的任务地点是缅甸掸邦的果敢!我也不问大队长留下你具体说了什么,你就告诉我们,营救任务是不是有时限的?!”   “是。”印华青点了点头。   卓一满脸焦急的问:“多久?”   “从出发后开始算,一周。”这个日期他没法隐瞒,只能实说。   小白横眉一竖,抬脚就踹向了办公桌,“这是找人吗?这他妈是作秀!”他甚至学着官方发言人的口味讥讽道,“就方便对外宣称一下,‘哎呀,对不起,我们找过了,派了两拨人去找,可是真没找着。’”   “这是没跟对方打招呼的境外行动,确实没法长时间的……”印华青话没说完就被小白那几乎带血的眼神给刺了回去。他不由苦笑,大队长他在下达任务时尽管有些过于冷静,可真是有先见之明。   “行了,你鼓着个斗鸡眼干嘛?!”猎豹直接往小白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你就对龙少那么没信心?就算我们时间不够找不到他,我相信,他也能自己好好的走回来!”   “嗯嗯,他能耐大着呢!”卓一像是自我安慰似的赶紧点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亚热带雨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像我这种新丁都能在丛林求生项目里好好的走出来,龙少怎么可能有问题?!”   “没错,先看看资料研究一下吧。”印华青赶紧翻开了文件夹,垂下头藏住了自己心中的阴霾。唉,如果真是好好的人背着装备和信号弹走进本国的丛林去做生存训练,那真是不需要太担心,可这回,情况不一样啊……   当他们商讨之后点兵背上行囊,历经艰辛首先找到了肖力阳,他搜寻无果,已经带人退回到了龙泉最初落崖的地方,苦苦等待队友的支援。   “不是说落水吗?”印华青小心翼翼的探到崖边一看,哪有什么能给人落下去还冲走的湍急河水,就只是一条浅浅的小溪!丢个背包下去都不会被冲走。   “十余天前,下面是山洪,”肖力阳咬了一口小白递给他的巧克力,颓然道,“当时水流太急,我犹豫了没让人立刻扎筏子直接飘下游去找,山洪陡涨陡落的,现在后悔都没用了。”   “讲一下具体情况,顺着溪水沿途走下去找行不?”小白看了他胳膊一眼,直接翻出了救生包——那脏兮兮的绷带外面居然还隐约有些渗血!十天了,都没好好照顾过自己吗?难怪大队长要让他们来接替他。   “试过,前路不通。边走边说吧,和尚,你带队回去,我留下。”肖力阳两三口吃掉干粮,就想起身带着他们继续换另外一种方式寻人。   印华青配合着小白一把往他肩上一压,抓住他手腕就开始解绷带,看着那已经开始出脓水的胳膊,他皱眉道:“你不想要你的手了?情况说清楚了就赶紧回去就医!”   “我不走!”肖力阳不耐烦的一掌掀开了印华青,红着眼回答,“找不到他绝不回去!”   印华青叹了口气,这羚羊,平日里脾气可没这么暴躁,是打击太大了吧?略一抬头,他正好发现和尚站在一旁给自己使了个眼色,赶紧让小白去给肖力阳上药,他跟着对方走到了一侧避人处。   “看情况能让他留下就留下吧,”和尚轻声对印华青说道,“那天我没看到具体情况,但据说是,龙少拉了羚羊一把,这才自己掉下去的。”   印华青一愣,紧接着依然摇了摇头,“这里环境太恶劣了,呆下去他的手说不定真会废掉。而且,命令是你们全员退出,我们接手。”他望向不远处正在和小白说些什么的肖力阳,一脸难色。   ……   尽管山洪很讨厌,但那日,龙泉还是挺庆幸下面是洪水而非直接是乱石滩。   当他一脚踏空跌下山崖,按照狗血言情的剧情发展,当主角摔下悬崖时,极大可能直接摔死穿越或者破头失忆被陌生又美好的异性相救,本文虽然也渐渐狗血,不过也不能狗血到如此程度不是。   实际上,那山崖外观像是一个小幅度的C,所以龙泉在腾空下落时,起初非常幸运的并没有撞到崖壁,落到半空又被斜伸出山崖的一棵大树的枝桠接了接,继续向外一弹,紧接着,神智暂且还异常清醒的龙泉就看到了身下浑浊的滚滚溪水。   因为不知水流的深浅,他赶紧将身体调整成了腿向下的姿势,这种动作能最大程度的保护生命安全。   例如,不会因为水太浅而掉下去就直接用脑袋砸进河床。或者说,龙泉没时间去估摸悬崖的高度,他只知道高度超过20米的跳水,哪怕只是平静的湖面,水的冲击力也相对于疾驰撞墙或直接铁锤砸头。   无论如何,下肢入水都可以减轻对脑袋的冲击力。某种意义上来说,哪怕半身不遂也比直接一头摔死了好,前者起码还有治愈的希望,想死掉别拖累人的话,还可以等医治之后再自己决定。   于是,当龙泉瞬间落水之后,他有幸并没有被砸破头,甚至长期的魔鬼式训练使他根本就不具备在危急时刻晕眩昏迷这一娇弱功能,他只会越危险越小心,越紧急越强迫自己冷静。   唯一的遗憾只是,水流过于湍急,几乎完全无法游动,他只能保证自己基本不大呛水的顺流直下,甚至于崖边也没什么可以拉扯的东西,即便是龙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靠近岸边,也没法抓住几根牢固的水草攀上去。   然后,或许是因为腿上的伤口没包扎,一直在流血的缘故,他只觉得自己体力流失严重,身体越来越冷。真是不甘心,中枪躲开了要害,跳崖也没摔死,难道要溺毙在河沟里?   龙泉咬着牙坚决不认输!笑话,我的命还没这么贱!   当他在丛林中艰难求生时,林珑正在和自己的队友商量着要选什么分赛场的决赛歌曲,那时,她曾经有一个提议,却被帅琪否定掉了,她喜欢那首歌却并不想唱,总觉得有点不吉利。   当他们凭借《中国功夫》入围全国赛后,林珑再次提及了她当初的想法,并且解释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突然就在脑子里冒出来那想法,真的特别想唱这首歌。而且,我觉得也不算不吉利吧,它的原唱者是幸存的战斗英雄!”   “她想唱就唱吧,”严树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我们也没什么特别想唱的歌了,第一首就选林珑喜欢的。其实,我觉得那歌确实不错。”   这事情就这么拍板了,一行几人在亲友的祝福中辗转来到了另外一个省,入住在主办方了提供的酒店,在首场全国赛的头天夜里进行最后一次自我彩排。   就在此时,胳膊和脑袋上缠着绷带的肖力阳面无表情的跟在两个政工干部身后,默默无言的走在了酒店的过道中。   有参赛选手和他们迎面擦肩而过,顿时被吓了一跳,上校、中校、少校,全齐了!不会是红歌会的特邀嘉宾吧?不对啊,嘉宾怎么可能绑着绷带?!转身一看,他们停在了某间房外面,正准备敲门。   当政委抬起手想要敲门时,他们三人都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婉转钢琴声和吉它声,那是严树和帅琪正在弹前奏。   听着那熟悉的,甚至有些令人心痛的旋律,肖力阳突然一下就愣住了,顷刻间,一滴泪水悄无声息的从他脸颊缓缓滑落……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猜猜是啥歌来着?话说,猜猜找到龙泉木有来着?   相关背景资料,不保证绝对正确,也不代表墨鱼的立场哈:   果敢,缅甸掸邦第一特区,位于缅甸东北端的掸邦高原,紧邻中国云南省。流通缅元以及人民币。学校教的是云南汉话,手机是中国移动号码,座机也是云南临沧区号,电力由南方电网通过云南电网向老街变电站输送,“果敢族”其实就是缅甸的汉族。   据资料显示(墨鱼逛了很多论坛……如果有误表抽我),实际上,果敢还有掸邦中的佤邦之类的地方都相当于是军阀割据。其居民,不被缅甸当局正式发“身份证”承认身份,如果要证件,就必须登记为“缅族”。果敢和中国语言相通,民族其实也相通,大家互通往来,果敢有开设很多赌场、放高利贷等等,时不时的出现过境去玩的商人被绑架勒索什么的。   嗯,总之,那是一个很混乱的国度……   58、也许,我告别……   此时,距离龙泉失踪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之前,印华青顶着压力和上面讨价还价又拖延时间找了几日,可依然没寻得他的任何音讯,大家只能黯然退出那个地界。   他们没有找到龙泉留下的任何痕迹,当然也包括并没找到遗体,所以大家刻意忽略了丛林中野兽、蟒蛇、沼泽等能够将人完全吞噬的因素,依旧坚信龙泉还能够回来,大家所能做的就只是等待。   当几个小领导在低气压中坐在一起继续看地图,推演当时情况时,卓一突然提出了一个问题:“我说,是不是应该通知一下家属?规定是多长时间就得说来着?”   “没有明确规定,都是根据实际情况斟酌后发《失踪通知书》,”猎豹摇了摇头,然后皱眉道,“其实,一般都是家属追问了才说。龙少这才失踪一个月,没必要。”   “是啊,这会儿急吼吼的去说,万一第二天他就回来了,那不是坑人嘛!”和尚也是一脸的不赞同,或者说,他坚信龙泉一定会回来,所以觉得完全没通知家属的必要,多等一段时间,就可以当作这危险事情根本就不曾发生,免得家人担心。   “我们知道是一个月,可实际上,他是整整四个月没和家里联系了,”卓一沉着脸,轻声说道,“你们出任务的人,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快,我一直留守等着就觉得有些难熬,他老婆什么都不知道的肯定更难受。失踪四个月啊……”   肖力阳一脸阴沉的坐在旁边没有说话,此刻,他突然想起了自己昨天看到的林珑QQ签名,那上面写着:“126天,老公我好想你。你还好吗?”   简简单单一句话,看着却让人很是揪心。他们在按月算日子,人家那是数天数的!   抬头和印华青对视了一眼,两人神色同样的有些忧伤。现在只有他们和大队长知道龙泉在落水之前中了枪伤并且还没包扎,相对于小白等人的乐观,他们其实早已在心里做了无数次最坏的设想。   “我想,就这会儿先通知一声,不送通知书,就告知一下这个事情,说委婉一点。你们怎么看?”肖力阳犹豫再三,最终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有什么意义?”小白皱着眉反问道,“除了让嫂子跟着一块儿干着急,有什么用?”   意义?或许,唯一的意义仅在于林珑可以帮着在心里呼唤一下龙泉,或许能有心电感应刺激他挺下来?   “龙泉说过,他出了意外要第一时间通知老婆,别拖拖拉拉的,至于父母什么的,由他老婆来决定什么时候告知,”肖力阳叹了一口气,稍微解释了一下自己提出这想法的缘由,“如果,再等上一两月,林珑知道了可能会埋怨我们。就算是噩耗,家属一般都希望早点知道。”   “呸呸呸,你说什么呢?!”小白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去霉气。越是这种时候,越忌讳那种不好的词语。   “我干姐一直没打电话来问,不是她不在意,而是比较能忍吧,心里肯定也是有点狐疑的,”卓一看向肖力阳,然后沉声道,“我支持羚羊的说法,委婉的先告知一声。林珑之前也跟我提过,有什么消息得赶紧跟她说,别瞒着,‘坦诚’这个问题她最在意了。”   想想也是,根据法律,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从发生日起满二年利害关系人可向人民法院申请宣告死亡,总不可能拖到那时候才说吧?   站在酒店房门外听着那首熟悉的曲子,肖力阳心里翻江倒海的想着之前大家的讨论,以及他自己做的最坏的猜测。直到走过来开门的亲友团成员袁媛,满目诧异的看向他的脸,他这才赶紧抹了一把泪,努力挤出一丝笑容。   “你们这是……?”袁媛认得戴着作训帽还压低了帽檐的肖力阳,也认得前面两个身穿夏常服军人的肩章。再想着林珑死活想唱的那歌,再想到刚才居然看见他在抹眼泪,忍不住的心里就开始打鼓。   “我们是来拜访龙中校的妻子林珑女士。”政委用一种很柔和的嗓门开了口,尽管知道开门这人不是正主,但也客客气气的,宾馆标间能有多大?站在门口说也就相当于告诉里面的人了。   “那,请进吧。”袁媛也没知会林珑,直接就侧身让开了门。由肖力阳陪着来的人,不可能作假。   “别告诉我,是我想的那样。”看着那三个人,林珑直接一脸惨白神色的望向肖力阳。见着那两个明显是文职干部的人,她就不由想起龙泉之前的调侃:只要没人代表组织来问候你,就代表我是安全的。   反之,这会儿,有不认识的军人来“问候”自己了,那他就不再安全了?!   “不是!没那么严重!”肖力阳条件反射似的抢在了政委开口之前,先否认了她最坏的猜想。   林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要求道:“那他是怎么了?我希望知道所有不涉密的内容。”   严树等人一看这架势,赶紧起身撤退,去了隔壁房间。袁媛则犹豫了一下,可以预见的,这不是什么高兴事情,她想要在好友伤心脆弱时留在对方身边,可又不确定接下来的话适不适合自己听。   肖力阳则轻轻冲她点了个头,然后一行人就在沙发、床脚随意坐下,省略泡茶之类的客套环节,他开始给林珑转述龙泉的事情。   “一个月之前,出任务的时候他从一个土坡上落到了一条小河里,”肖力阳尽量用一些模糊的、经过修饰的词汇讲解着当时的经过,“当时我在场,有看到他浮出水面,只是后面寻找的时候可能和他错过了,暂时没能……因为龙泉说过希望不瞒着你任何事情,所以我们才决定先来知会一声。其实,根据实际情况,他还不算确认的真正失踪,你也别着急啊,或许,他很快就会回来。”   这是他们来之前商量好的,怕由政委直接开口说场面话会吓到林珑,由他站在朋友和战友的立场先说点缓减情绪的内容,应该更妥当一些。   可没想到的是,化着淡淡妆容面庞似乎比平日里少了一分柔和的林珑,开口第二句话就问了异常犀利的问题:“就是说,他在你旁边落水?那你怎么没跟着跳下去?”   是啊,关系那么好的战友,看到龙泉落水居然不跳下去帮忙?这不合常理。肖力阳顿时被噎住了,他能怎么说?因为悬崖太高、水流太急他完全没把握保证自身安全,所以选择了攀岩下去搜寻。这么说了那前面的一切交待都相当于是废话。   “他那时候,伤重无力。”政委指了指肖力阳的绷带,赶紧帮忙查缺补漏。   林珑看着对方脸上一瞬间流落出来的那种菜色,再次吸了口气,皱眉道:“肖力阳,你别哄我。在什么地方出什么任务这我不问,那能不能告知一下,你所说的土坡是多高、多陡,小河是多宽、多深,流速大概是多少?”   “……”肖力阳再次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和林珑见面时,她就笑语嫣然的诈出了自己的民族与籍贯,面对这么个精明人,想要含含糊糊的混过去,看来真是行不通。   两个政委对视了一下,眼神都有些发苦。然后,他们还没来得及说两句缓和的词儿,肖力阳就一五一十的把能说的全说了,再然后,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沉沉地寂静。   那三个军人没得到反馈,暂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袁媛是被吓得发傻,林珑似乎在望着墙壁发呆,但气色反而没之前那么吓人了,半晌之后,她扭头看向肖力阳,“也就是说,他生还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真的完全没希望?我想,你们今天过来就是单纯的提前打声招呼吧?免得他万一真有个什么,家属怨你们剥夺知情权。”   “大致上,可以这么理解。这是龙泉的希望,他说过不止一次,不管什么事情,都别瞒着你,”肖力阳说完这句话,又沉默了半晌,一直垂着头躲开林珑的视线的他,蠕动了几次嘴唇之后,终于说了一句最想说的话,“嫂子,对不起,我把龙泉搞丢了……”   “他是成年人,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丢了还是没丢都和你没多大关系,”林珑叹了一口气,然后轻声说道,“我知道这是高危工作,也有这种觉悟。这消息我听了就好,别再去找他父母和哥哥,就这么等着吧,我相信,龙泉会回来的。”   “那这个……你现在要吗?”政委取出了一个开口的信封,里面装着什么不言而喻。   林珑伸手接了过来,点头道:“我先收着,适当的时候再看。如果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想一个人静静。袁媛,帮我送客吧。”   两分钟,四个人站在了酒店电梯门口,两个政委都觉得这事情真是太奇怪了,合着专门跑一趟,除了自我介绍之外,他们连三句话都没能说上?   他们干这种事情不是一次两次了,撒泼哭闹的、歇斯底里的、唉声叹气抹泪的都见过,可真是头一次看到一滴眼泪都不落还能安慰老公战友的军嫂,忍不住再次确认道:“她真没问题,不需要人陪着?”   “有的人,确实是越危急的时刻越镇定,龙泉就是那样的,”肖力阳苦笑了一下,然后又有些不确定的说,“或者,林珑是吓懵了,一时不能接受这现实?”   “她是相信自己男人的能耐,相信他绝不会随意抛下自己家人!”袁媛直接插嘴帮他们解惑了,然后又问可不可以把这事情简要筛选一下告诉同伴,他们明天还有比赛,大概需要商量一下是不是弃权算了。   次日一早,大家商量时,严树和帅琪都小心翼翼提出了弃权的方案,他们不希望林珑在这种心痛的时刻还去搞什么娱乐性质的比赛。   “为什么弃权?练了那么久,就等这一天,说不定唱完就被淘汰了,这会儿弃权,对不起被我们挤下去的人,”林珑不同意地摇摇头,昂着下颚说道,“何况,他只是失踪,能回来的,我干嘛现在就开始悲悲切切?充实的忙碌着等他就是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几个好友听着林珑这样说都沉默了,然后,在夜里斗志昂扬地踏上了更绚丽的舞台。他们可不是仅仅在唱歌,不仅仅是参与比赛,而是在陪着共和人的妻子,歌颂现实中的英雄!   穿着一身大红荷叶裙的林珑,抱着一束象征“我足以与你相配、纯洁的爱”的白玫瑰走上了舞台,十朵玫瑰,象征十全十美,颈项间扎着的迷彩方巾那是代表龙泉的色彩。   在前奏之后,穿着“破旧”迷彩服的严树、帅琪齐声重唱道:“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林珑埋首轻轻吻了一下花束,然后带着浅浅的笑容高声与他们对唱:“也许你的眼睛再不能睁开,我深深理解你沉默的情怀……”   她那清澈的双眼似乎越过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望向了那不知名的深山,似乎看到了龙泉正杵着一根树根在泥沼中艰难跋涉,似乎看到了他眼中的深情与坚定信念。   泪珠不知不觉的开始在林珑眼中打转,可哪怕是咸湿的泪水已经滑落到唇上,苦涩得融入口舌之间,她依然面带一丝微笑,继续合着音乐对自己的爱人唱道:“也许你长眠再不能醒来,我将会相信你化做了山脉……如果是这样,我不会悲哀,共和国的土壤里有你付出的爱……”   一曲歌罢,在浅浅消散的乐曲声中,林珑望向手中的花束,呢喃低语:“我希望你永远别倒下,我希望你每次都能回来……如果你真的化成了山脉,那我就去做森林,带上鲜红的旗帜,永远和你生死相依。亲爱的,我爱你,我为你自豪……”   台下的肖力阳看着液晶屏中放大的,林珑那笑中带泪,泪中含着深情的脸庞,听着那揪心的告白,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豆粒大的泪珠喷涌而出,他掐着大腿忍了又忍,最终,不得不捂着脸抽着肩,哽咽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告诉大家,这就是最后一章,乃们会不会跳出来打我……?   在别的论坛看到有人说这文太狗血,弃坑了,墨鱼真无奈,看免费的还要批评辛苦劳作的作者……唉,或许是我那个“不狗血”的简介太坏事吧,大家对“雷”的接受度不一样。   当初在写大纲的时候墨鱼也犹豫过要不要写这种男人失踪的狗血情节,可在军嫂出没的地方搜集资料时,我突然看到了一段话,那是一个在维和任务中暂时失踪的军人的妻子发出的呼唤:,听说你受伤了,我想知道你到底怎么样了?68天了,我没有一点消息,我很担心!我很想你!我会好好的等你回来的!我每天都会折一只纸鹤,希望它能保佑你平安!你是我最大的骄傲!还有我爱你!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军人老公失踪不是什么狗血,那是某些军嫂最真实的哀伤,最深情的呼唤……于是,墨鱼犹豫再三还是写了最近的这几章。   好吧,解释结束,其实第一句话是吓大家的,狗血撒完了,下一章就会基本恢复正常,希望能忍受以上这种狗血的亲们继续支持墨鱼噢!   本章相关内容:   按照《民法通则》第二十三条和《民事诉讼法》第一百六十七条第一款的规定:"公民下落不明满四年,或者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满二年,或者因意外事故下落不明,经有关机关证明该公民不可能生存,利害关系人申请宣告其死亡的,向下落不明人住所地基层人民法院提出."法律并没有把军人作为特例另行规定或排除在法律调整之外.因而只要军人失踪了,在达到法律规定的期限时,其利害关系人可以向法院申请宣告其死亡。   龙泉这种木有亲眼见证死亡的情况,大致上是,可以在一定时间后由部队开证明确认他不可能生还。或者等两年,两年内部队甚至可以工资照发只是没有岗位津贴,时间到了确认死亡就该怎么抚恤就怎么处理。   《军人抚恤优待条例》明确规定,失踪军人经法定程序宣告死亡后,可分别依据条件被确认为烈士、因公牺牲或病故,其遗属即可享受军人死亡抚恤待遇。   然后,又有了《参战军人战时失踪处理规定》,里面有更详细的内容,墨鱼找了大半天都没能搞到详细条目,于是木法参考这里的内容……泪目……   《血染的风采》,是一首纪念自卫反击战的歌。原唱者徐良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一级战斗英雄。越战期间,他所在班全体战士壮烈牺牲,他孤军作战,出生入死,腿部重伤。中央电视台的军民联欢晚会上,与温柔美丽的王虹共同高歌一曲。   歌词(括号中为男女对唱中女方歌词)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   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也许我(你)的眼睛再不能睁开,你是否(我深深)理解我(你)沉默的情怀?   也许我(你)长眠将不能醒来,你是否(我会)相信我(你)化做了山脉?   如果是这样,你(我)不要(会)悲哀,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如果是这样,你(我)不要(会)悲哀,共和国的土壤里有我们付出的爱。   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我不悲哀),共和国的旗帜上有我们血染的风采   59、轻声呼唤你的名字   “森林旗”的这一场比赛在某种意义上来说,相当的成功,他们甚至引起了两个评委的争执。一个人坚持说林珑在唱到后半段的时候因为情绪激动,气息不稳,发挥得并不算完美,作为一个歌手,情绪饱满很重要,但不能顾此失彼。   另一个评委则针锋相对的说:“她气息有不稳到声音颤抖、音准节奏出错的地步吗?没有啊!依我看,比某些紧张得声音发涩的人好多了。台下多少人在抹眼泪了啊,这样都不算好歌手的话,那不如给机器人编个程序唱去,绝对的稳!”   好在,评委有三位,看到两个小辈子针锋相对,一位老资格的评委笑吟吟打了个圆场:“‘森林旗’在高音的部分音色确实少了一点圆润,但是,这一组合对歌曲做出了较难的重唱演绎,并且有更深层次的内涵表达,可以说是情真意切。03号选手的表现可以说和他们正好相反,技术上比较完美,但是欠缺了适当的情绪流露。相较而言,无大纰漏但富有极强感染力的‘森林旗’,要略胜一筹啊。”   二比一,老评委一锤定音,确认了林珑他们顺利晋级第二场。   走出电视台后,林珑一行人夹带上肖力阳一起去吃宵夜。曾经在酒店走廊和他擦肩而过的一个选手,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们两眼,尽管今天肖力阳没穿军装,并且前后两天都带着帽子压低了帽檐,可他手上、脑袋上的绷带却没法掩饰。   因此,那漂亮女选手依旧认出了他,并且偷偷冲亲友感慨道:“那就是我昨晚上见着的军人!‘森林旗’的那女的大概是军嫂吧,说不定丈夫还怎么着了,不然也不会有军人三更半夜的找上门来。难怪唱得那么情真意切,我都差点听哭了。”   “姐,你说他们怎么都不跟人说这事情,多好的炒作题材,而且,绝对能加同情分。哈哈,我去发个博客八卦一下。”一小妹子乐呵呵的说着,话音刚落脑门上就挨了她爸爸一弹。   “不想说肯定有原因,你们都把嘴管好了,别四处嚷嚷去,”中年男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我看他们这组合就不像那种一门心思的想当明星的。人家低调,学着点!”   低调的军嫂在继续过着她的生活,在期盼着自己爱人回家,不过,她没叠什么千纸鹤、幸运星,只是时不时的在心里唤着、想着。   不知道他落水之后会怎么攀爬上岸,不知道他将要怎样走出山林,于是,一有空闲林珑就会设想一下艰难但他却能克服的各种情况……   实际上,龙泉在顺着山洪漂流的时候确实相当惊险,他体能原本不差,可因为失血的缘故整个人突然开始觉得有些乏力、心慌,下一秒,泡水里的龙泉果断扔掉了右手拽着的M4卡宾枪,然后吸上一口气半沉半浮的双手摩挲着,迅速解开了战术背心。   反正,使用的是美式武器假装雇佣军,扔了也无所谓。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目前的体力,已经不足以保护自己的主要武器、弹药甚至口粮,只能最大程度的减轻负重,第一步先保命,余下的稍后再说。   接下来,龙泉尽可能注意着岸边的结构,一发现前方有称手可以拉拽的草木就会努力伸手试一试,再一次次错过、草木支持不住体重等波折之后,他终于在已经出现气短、晕眩的症状甚至几近休克时,再次拽住了一棵长在山崖边斜伸入水面的小树,然后拼尽全身的力气,顺势攀爬而上。   龙泉沿着小树,三两步就来到了一块方圆不足四平方米的巨石处,仔细一看,这巨石似乎和山崖连成了一体,相对比较牢靠,他赶紧屈腿一坐。   没法啊,不快点坐下,说不定得头晕腿软得摇晃着再次滚下水去!下一秒,龙泉顾不得打理自己那浑身的水,赶紧脱鞋挽裤脚,只见小腿肚上斜着一道12厘米长的口子,它正惨白惨白的张着狰狞的“嘴”,   好在,这伤口长但不深,子弹只是擦过去了而已。想也是,如果真是直接腿部中弹,很可能是血淋淋的一个洞,骨头都会飞出来,别说还在水里挣扎了那么久,哪怕就是耽搁那么几分钟不包扎都很可能活不了!   不过,伤口虽浅却依然在流血,龙泉顺手扯了根山崖边的细藤条,往伤口上方一扎,缓减流血的速度,然后就开始考虑包扎问题。   这是必须要做的事情,但在包扎之前,伤口需要消毒,酒精那是不可能有的,两手空空只剩下随身小玩意儿的龙泉,连一口清水也变不出来。   他却没觉得为难,动作麻利的从上衣贴胸口袋子里摸出了一个铁质扁盒子,也就铁烟盒大小,打开之后却能看到其中琳琅满目的塞了不少急救物品,例如,可以用来缝纫的针线。   此时,他虽然失血过多,但幸好喝了不少河水,好歹还有点尿意,龙泉几乎是不带犹豫的就开始扯裤子拉链,然后掏出了XX,用中间那段尿液淋上小腿处的伤口,以及自己脏兮兮的双手。   片刻之后,他咬着牙,面无表情的拉着皮肉用蝴蝶胶布在伤口中间固定了一下,然后穿针引线极其迅速的由中间至两端分别缝合了两个“蜈蚣”条,再贴上一大块防水“创口贴”,即大功告成。   伤口处理妥当后,他穿好鞋子。从救生盒中取出装药片的小瓶子,倒了一粒抗疟疾药物吞下,又取出衣服口袋里经过水流冲刷还硕果仅存的最后一块压缩饼干。   拆开包装三口两口的硬生生咽着,龙泉一面补充体力,一面看着脚下的滚滚河水,轻轻笑了,真是万幸,居然能捡回一条命!如果被林珑看着自己这惨样,还有刚才包扎伤口的动作,一定会吓一大跳吧?   她说不定会咋咋呼呼的大喊:你怎么能这么不讲卫生呢?!有这样消毒的嘛?恶心死人了!   吃饱了缓口气,龙泉这才收拾好物品攒足了力气小心翼翼的爬上山坡,暂时脱离险境。然后,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又摆弄了一下铁盒里取出来的钮扣大小发指南针。   在估算河水的流速和自己现在所在的方位之后,他不得不遗憾的叹了一口气,这里距离自己落涯的地方,已经相当遥远了。   没有地图的龙少只有两个选择,沿着河尽量想法回到最初的位置,和战友们汇合,或者,迎着东偏北方向直接自己走出这片丛林,两者之间,大致上相差了45度。   走回原地去,大概用不了三天,龙泉决定先试试第一种方案,大不了临时再改道。现在已经从最危险的境地中淌了过来,他坚信自己一定能走出去,不过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亚热带丛林最烦的天气炎热浑身汗流,还有各种讨厌的蛇、鳄鱼、蚊虫、寄生虫,可相对的,这种四季生机勃勃的环境,也能给在其中求生的人提供丰富的食物。   龙泉抽出大腿上绑着的一把特别适合在丛林中使用的弯月砍刀,右手一挥,“唰”一下砍落了身旁挂着的一个大芒果,他剥皮狂啃着补充水分,暗暗盘算道:丛林里夜来得特别快,一入夜那就是绝对的黑暗,根本没法走动。算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得赶紧找到合适的宿营地点,最好,还能顺便找点肉吃,失血太多得补补。   行动派的人永远不会在“思考”这种事情上耽搁太长时间,龙泉左右一看,找了一根粗细适中的结实树棍杵在左手,稍微帮忙支撑一下受伤的左腿,顺便能敲击地面避免踩到不该踩的东西。   他就这么左棍右刀,像丐帮弟子似的踏上了回家的征途,一路走着还一路吹起了欢快的口哨。   原始森林的中野生动物都相当的胆小并且警觉,像龙泉这样在行走时发出点声音,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驱离它们,避免猛然面对面相遇后的生死相搏。   在密林中穿梭了约莫四十分钟之后,龙泉突然看到了一株相当“肥实”的高山榕,它占据了有二十几平方米样子的土地,有着七八根甚至更多的,向四周延伸的粗壮树干,支撑着这些树干的是直插入深土的十几支气生根,整个树冠就像一个大棚。   “呵呵,独木成林啊,可不就便宜我当床用了?”龙泉顺手拾了几个野果远远地扔过去,试探着树冠上有没有居住别的生物,仿佛运气很好,没谁在上面搭巢。   丛林里地上潮湿还有吸血虫,晚上必须在地面之上搭建庇护所,能有个天然的空中阁楼真是挺不错。确定晚上的居住地点之后,龙泉又转身往回走,来到了之前路过的一片小竹林,砍下了两根晃荡中能听到积水声的黄色老竹子,这就是他晚餐中必须有的水,除了能喝“饮料”,粗竹节还能当杯子、小锅来着。   龙泉扛上竹子,又开始沿途吃着香蕉顺便搜集宽大的香蕉树叶子,这是他将要用来搭建“屋顶”的建筑材料。等一切东西搜集就绪,他回到了高山榕下,开始认真而迅速地编织自己过夜的屋子。   一面劳作,他一面哼起了有些忧伤的歌曲,用一种低沉中略有些沧桑的嗓门,呢喃低吟:“……每一个日落时分,我的忧伤……我知道我们还会再见,只是离别总是依依难舍……轻轻地呼唤我的名字吧……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再见。我会回来,那是我的诺言……”   作者有话要说:墨鱼写完之后突然发现,这一章肿么那么像丛林求生科普文啊?!   泪目……不知道各位能不能接受……不太喜欢的最好吱一声啊,墨鱼好决定下一章是详写还是略写。   60 丛林脱险又遇强敌   龙泉用一排排竹条夹着竹叶的跨棍编织法,在高山榕的树杈之间做好了窝棚,又在四周撒了些刺激性的药粉驱虫蛇,稍后,他拎着砍刀再次退回了小竹林。   先前砍伐建筑材料时曾发现竹林边有一个小泥塘连着一道浅浅的沟渠,大概是雨后自然形成的,尽管泥塘很浅,但里面却有不少游鱼。   因此,龙泉回大树下编织“避难所”时,先一步在水流的下游用泥巴和竹条修葺了一个简易堤坝,专拦截大小可以入口的鱼,放过流水和鱼苗。这厢把房屋收拾好了过去一看,嘿,收获颇丰。   先蹲在小溪边就着那泥塘的污水剖鱼刮鳞,再用竹节间的积水冲刷一下,然后连鱼带水的通通用钢盔一装,再砍上一摞竹竿抱着回了宿营地。   找了跟合适的树杈把钢盔一挂,龙泉开始手脚麻利的搭炉灶。这里才下了雨,地面潮湿松软,所以他没法直接架上好不容易找来的干柴点火,只能用新鲜木材先搭出一个高于地面的平台,在那平台之上垫石头,泥土做炉膛。   在这种时候,生点火比挖壁炉更管用,但是却不能避火光、驱烟雾,也只能在没追兵甚至恨不得自己赶快被找到的情况下用用。   炉灶搭好,龙泉还没忘了弄伤两只架,把自己的钢盔吊上去。在那泥塘几近于死水,鱼必须尽快20分钟以上的沸煮才能食用,不然很可能吃进寄生虫。   在烹煮佳肴的同时,他又开始忙忙碌碌的削出锋利尖竹、弯铁丝、系绳子……如此这般在宿营地周围布上陷阱或者说警戒线。   一来可以在天明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收获,打牙祭补身子,二来,可以保证自己更安稳的休息。   事实证明,龙泉的举动相当的具有前瞻性,一夜平静的修整之后,就着蒙蒙天光,视察自己“领地”的龙泉就看到在距离自己“帐篷”不到40米处的一个钢丝套勒住一条碗口粗细的蟒蛇。   一个合格的套索,自然是猎物越挣扎越没法逃出生天,等龙泉小心翼翼的用棍子挑着蟒蛇时,发现它早已是奄奄一息,他自然是乐得再次大快朵颐。   也只有他这种心理素质超好的人,才能平平静静的面对丛林里的风险,换成别人,恐怕早就吓得半死。试想一下,如果这蛇桶口打消;如果它没有被陷阱逮住而是半夜缠上了龙泉的身体;更有甚者,如果那是一条剧毒的毒蛇……   各种风险都可能让龙泉在无声无息之间就交待在这异国他乡的丛林中,连个盖国旗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胆大的人偶尔也会莽撞。当龙泉煮蛇当早点时,天空又淅淅沥沥下起了雨,等食物煮好,那火也被浇灭了,首长大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丛林的雨季总是这样,连绵不绝的给人添堵,雨下大了他就不得不有些担心自己的腿伤。那意味着他要出行的话,必须一脚深一脚浅的涉水而行。尽管伤算不上特别严重,可它也经不起长久的雨淋泥泡。   发炎就可能引起发烧,真发高热那可就危险了。何况,在雨里,更容易踩进沼泽,或者,也可能一个运气不好再次被山洪洗刷。   思索再三,龙泉还是决定踏上艰辛的征途,他估摸着目前雨还不算太大,能走一段算一段吧,或许运气好不会遇到什么难处。   事实证明,中枪掉山崖的人,即便是没淹死也不一定“大难之后必有后福”,有时候,灾难就是连环套,一环套一环躲不掉,惹不起。   出发之后约莫不到一小时,龙泉就发现自己走到了一片左右前后都看不到头的沼泽地,怎么办?不想后退也就只能硬闯。   其实,沼泽并不是人们所想的那样踩下去就必死无疑,关键要看脚落在了沼泽里的什么地方。通常,生命力旺盛地区的沼泽地里都会长着草甸子,一丛丛的纠结在一起的草,有的是活动的,人一踩就会下陷,有的却被称为死踏头甸子,完全可以当做踏脚石用。   龙泉深吸了一口气,把拐杖一扔,砍刀往腰间固定好,把两个弹出式小钢爪工具固定在了左右手背上,定定神之后,就开始忍住伤痛,在沼泽地里轻盈的跳动。   遇到活草甸子又怎么样?大不了就在它开始下沉但并泥沼没有困住自己双腿之时跳开就是了,甚至,跌倒了还能抓着身边的死踏头甸子怕去来。   龙泉这计划很好,弹跳技术也不错,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当雨越下越大时,这渐渐开始积水的沼泽越发充满了风险。   水多了,活踏头甸子就沉得特别快,甚至沼泽会渐渐地开始变成水潭,根本没法跳过去。当龙泉看着似乎无边无际的泥潭正犹豫前进还是后退时,他突然发现前方出现了鳄鱼的身影,似乎,还不止一条。   送给当鳄鱼的午餐、当腥臭沼泽的肥料,还是退回去另外想折?这下,他不用考虑了,赶紧转头趁着还有退路死命的蹦跳。   周纯当初给他上的野外求生第一课的内容就是,别以为自己很牛,在逞能之前得先保命。龙泉深以为然,只是,他还是有些错误估计目前的形式,转身得迟了些,等临近沼泽边沿时,他已经几乎没法找到落脚的地方。   只能凭借最初的记忆蹦跶着,最后甚至于一脚陷进沼泽地。幸好,手里还有两根救命的钢爪,恰恰好能勾着沼泽边的一棵大树,龙泉就趁着自己下陷不深的时候,自己把身体拖了出去。   然而,他擦了把冷汗,趁着还有路可寻赶紧往回走,先冒着暴雨储存可以勉强填肚子的水果,然后又砍了一大堆竹子回了之前搭建好的庇护所躲雨,开始尝试着是不是扎一个竹筏子,趁着沼泽变湖泊直接划船过去。   想去刚才的沼泽地他真是心有余悸,几次抛钢爪都错了位,没能抓住树干最能支撑自己的部位,眼看着愈陷愈深,从脚一直没到了膝盖,如果过了腰就没多少自救的可能。又一次树枝断掉的时候还差点仰躺进沼泽,那一刻,真是危险至极。   龙泉就这样在丛林中艰难求生,时不时的遇到各种惊险,最糟糕的则是,因为各种困难的阻碍,他没法沿着预订路线去寻找战友,甚至于在丛林中找不到准确的方向,只能按照大致的方位走下去。   而且,他脚上的伤口因为日晒雨淋并且缺少药物、绷带,在这种充满瘴气和细菌的亚热带丛林中根本没办法愈合,甚至逐渐开始化脓、溃烂。   在徘徊了整整三十天之后,龙泉预计的最坏的情况终于发生了,他开始因为缺盐而身体浮肿、乏力;开始因为药物用尽而高热不退;开始出现打寒战、晕眩等症状,甚至偶尔还出现了幻觉,仿佛看到林珑正在哭泣,正在一声声的呼唤着自己,让他赶紧回家。   当龙泉仿佛看到爱妻时,他正坐在树下考虑究竟是趁着还有一点力气,赶紧给自己刻一个无名英雄碑,还是咬牙撑下去,继续寻找出路。   性格坚韧的人,即便是烧迷糊了也不可能完全失去理智,龙泉一“见到”林珑的含泪呼唤就马上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然而在那刺痛和妻子的挂念中逐渐恢复了神志,杵着木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怎么可能轻言放弃?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人年纪轻轻的守寡?怎么可能就这样对不起父母,对不起兄嫂和战友?”龙泉咬着牙开始拖着脚迈步,心里一直默念着,“不能让爱我的人伤心,不能轻易认输!如果我就这么死了,肖力阳不得内疚一辈子?林珑和家人不得哭瞎了眼?”   这世上,或许好人终究是有好报的,就在龙泉奋力挣扎的生死线之际,他突然发现山林中出现了羊肠小道和马粪球。这就意味着这片森林附近绝对有村庄。   龙泉眼中猛然划过了一丝欣喜的神色,紧接着取而代之的则是无比的谨慎。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处,大约是中缅边境的缅甸一端,可到底是缅甸的哪个区域,一个已经迷路一个月的人真没法去估算。   之所以谨慎,是因为龙泉尽管会一口地道的云南话,也会一些缅甸当地少数民族预言,可他实在是长得过于仪表堂堂,除了皮肤很黑之外,完全不像当地人,他基本上没办法蒙混过关,也无法确认自己所在的地区到底是亲汉还是反华。   如果不幸遇到后者,病弱伤残、只有一把匕首和没子弹手枪的他,恐怕还不及待在丛林中自生自灭更舒坦——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动物就是人。   谨慎归谨慎,走出去确实必须的,他又不能像白毛女一样在山里安家。于是,龙泉打算小心翼翼靠近村落,在入夜时摸进去找点食物药物。   运气好的话可以通过对方家里的各种情况估摸地点,如果能顺便偷一只手机那就更棒了。中缅边境,手机根本不用漫游,直接就能打电话给云南那边的联络人,找他接应自己出境。   “这时候,真他妈希望自己是个小矮子!”龙泉在心里暗暗嘀咕,“难怪周纯招人的时候一开始不想要我……”   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龙泉摸入了第一户人间爱,就找了点食物和水,这家人似乎忒穷了,居然没能找到电话!不管是移动的还是不能移动的。首长大人很是失望,吃食,并不是自己真正的需求。   稍后,他估摸一下形式,找了个不错的院落准备翻墙进去,心想,有钱人家总该合适了。此刻,龙泉身上脏得要死,充斥着丛林,沼泽里的各种腐烂气息,因此非常幸运的,当他巧手开锁的时候,院子里的狗并没有吠叫。   非常不幸的则是,这么个黑灯瞎火的屋子里居然三三两两坐着几个衣冠周正、非常清醒的人。   龙泉才刚想潜进堂屋,就有两三个听到动静的大汉吆喝着冲了进来,倒了八辈子霉运的首长大人立刻扭头就往丛林里狂奔,村里,多半是对方更熟悉,可森林却不一定,他想借着自己熟悉的复杂环境甩开追兵。   这策略并没有错,只是错误估计了自己的体力和对方的战斗力。渐渐的,他能感觉到自己身后追着的三个人变成了一个,可这唯一的一个却咬得很紧,甚至有赶超的架势。他似乎还很机灵,根本不用费力气吆喝,一心想抓活口。   等两人开始短兵相接,拼格斗能力的时候,龙泉简直怀疑自己是误闯了毒贩的窝子,不然普通人哪去找这样堪比特种兵的身手?!   对方不仅厉害,出手还很毒辣,他似乎是在之前的追逐中看出了龙泉的左腿受伤,几乎是尽一切机会踏那伤处,即便是它溃烂得很严重之前仿佛有些麻木了,那几下子都踏得龙泉眼冒金星,渐渐处于下风……   61 老友、赌石、偷渡   不多久那人将龙泉一脚踹得跪倒在地,然后紧紧勒住了他脖子,龙少也不是吃素的,奋力扭转胳膊准备从腰际抽刀狠狠赏他一下。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对方试探性的出声了,用一种隐约带着云南腔的普通话,问道:“兄弟,混哪儿的?”   对方那汉子可比烧糊涂了的龙泉清醒,跟他来回对招之后,打一打的就觉得他套路有的熟悉,仿佛是棍台了中国军队搏击术和咏春。   那种以命搏命最厉害的搏击术可不是谁都能学的,说明,他不是缅甸当地人,应该不是自己刚开始怀疑的缅甸政府军探子。   再一试探,嘿哟,这打起来的章法怎么如此对路呢,异常的熟悉。于是,他赶在真正搏命之前先开口了,看能不能在这黑薄薄的夜里用声音对上暗号。   不出他所料,龙泉一听那腔调摸匕首的动作就顿住了,周样也是试探性的从被卡住的嗓子眼里憋出了三个字:“周扒皮?”   “龙少,落难啦?”他嘿嘿一笑,松开了手。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这么就那么巧的能遇上周纯已经脱离了老部队,他自然是不知道龙泉失踪的消息,更不知道他这一个月间是如何的风险,就觉得两人有缘。   “你他妈的也太狠了吧,就认着我的伤腿踹,脚都要被你蹬断了”龙泉一屁股坐在地上,啧啧的抽着凉气,“这儿是哪儿啊?你怎么跑这儿未了?算了,稍后再说吧。帮个忙先,我腿灌脓人发烧,撑不住了。   周纯吃了一惊,龙泉这么个一板一眼的人,他说撑不住,那可就真是即将倒下爬不起来了,难为他还能和自己打一场。   “我陪金玉过来赌石,那边的人很警觉,我不能直接带你过去,”他斟酌了一下,然后提议道,“再克服一下困难,两小时内撑着走回那院子行不?外面有一辆八成新的越野,后备箱小是小点,但估计你能蜷进去。偷偷摸过去躺下,我走的时候带你一块儿。”   “成,你先回去吧,迟了当心别人起疑,”龙泉咬牙摆了摆手,又呢喃道,“要不是被你踹那几下,我再撑个一天都没问题。”   “嘿,对待敌人就得像秋风扫落叶般凶狠,懂不?”周纯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回答,“黑咕隆咚的,我怎么知道你是谁?直奔弱点攻击那是最省事的。”   说完他转身就开始往回走,龙泉没再吭声,与其不停抱怨周纯心狠手辣,还不如省点力气攒攒体力,他这会儿几乎已经完全没法起身了。   不过,就算艰难,他也赶在周纯说的时间之前摸进了那车里,也不怕认错,穷乡僻壤能周时出现多辆几十万越野的可能性太小了,更何况还是指定的院落。   摸进去蜷着脚躺下之后,本来就因为发烧在打寒颤的龙泉,直接就把脚边的汽车外罩往身上蒙头一襄,既可以伪装遮掩又能暂且御寒。   然后,他迷迷糊糊的想着,难怪这明明有人的院落一片漆黑,很多人赌石可不就是喜欢在深更半夜关了灯,就用手电筒照着看嘛   唉,闯进这院子可真是冤死了,幸好还能遇到周纯,不然可真危险。龙泉转念又一想,如果追自己的不是那位老大,自己也不至于吃那么大的亏吧?   老子脚要真废了,找你养老龙少真忍不住想要抹泪暗恨,居然碰上个煞神。可相对的,有了队长这个依靠,他整个人都慢慢放松了下来,出于对周纯长期以来的绝对信任甚至崇拜,他知道自己安全无忧了,天塌了都能有老队长帮旧顶着。   于是,身心疲惫外加高热犯傻的龙泉,躺在周纯车里东想西想之后就慢慢台上了眼,开始舒舒坦坦的补眠。   没多久,金玉周纯和另外两个男子从院落里走了出来,除了金玉之外,每人手里都抱着一块或大或小的石头。其中一人走着就想要去开后备箱放原石。   周纯赶紧不动声色的拦住了他的举动:“小陈,就放脚底下吧,踏实。”   “是,老板。”听话的秘书兼司机习惯了服从命令,直接开后门放下石头,然后给金玉比划了一个“请”的手势,周纯则坐了副驾驶位置。另外一个男人见他们这种举动也条件反射似的踏着石头,在金玉身边坐下。   “怎么样,今天有收获吗?”车启动之后,周纯半侧着身子望向后面的两人。   “老坑倒真是老坑,可是,这老头本身就是个大行家,屋里的东西绝对是反复筛选过的,出绿几率大的轮不到我们看,”那男子皱着眉回答道,“我没什么把握。”   “没关系的师兄,赌石本来就是一刀穷一刀富,这得看时运,经验不一定管用,说不定就有被我们捡着大漏的,”金玉心态可比对方好多了,浅笑着安慰道,“你别太着自,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   “没错,时运这东西,一般都是你苦求着它死活都不来,无心插柳反而能成树荫,”周纯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把手上这点钱花光了就回去,解开来看看,有或没有都认命。”   年轻男子苦笑了一下,“周哥,我还是那句话,玉雕才是我的专长,赌石真没什么把握。我只是希望让师父的老铺子重新开张。所以,能做的我都肯做,成不成就得看上天了。”   周纯扭过头很是认真的看这他,安抚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说起来也怪我,钱少还想赌一把,所以只能到这种偏僻地方看全赌的掏汰石头,就算都没出绿也不是你们的问题。”   几人的谈话基本到此就结束了,看石头的俩人有些疲惫忐忑,也不爱多说话,周纯挂念着龙泉也有点走神,于是,车厢里渐渐安静了下来,这一静下来,某些特别的响动突然一下就显得特别刺耳。   耳朵比较灵又靠近后备箱的金玉,看看前面,又瞧瞧身边,很是奇怪的问道:“我怎么隐约听见打鼾的声音-车里没谁在打瞌睡啊”   那师兄也是一脸的诧异,仔细分辩了一下,然后扭头就看向了身后:“不会是,有人混上未了吧?”说着他就让司机开灯,想看看那和侧身完全连在一起没有间隔的,所谓的后备箱。   “别动,坐好”周纯冷眼冲他一瞟,然后伸出食指干脆利落的比划了一个‘Sitdovrn。   “这不关你们的事,就当什么都没听见啊”   大师兄和金玉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他们一直觉得周纯是个很可靠的能耐人。翡翠原石,其实是缅甸限制出口的东西,这种避开政府公盘的赌石,很多都只能选好了偷运出去。   当初,周纯就只问他们有没有看石头的门路,至于路上的安全和运输,则全权自他负责。一个有走私路子的人,或许还能让人勉强接受。可这会儿,他不仅要走私,仿佛还打算偷渡什么人?   这人居然还是在他们完全没察觉的时候偷偷溜上车的,还能放心大胆的睡得那么舒坦。更可怕的是,刚才周纯那眼神,仿佛就像是自己敢掀开那车罩看一眼,就别想括命似的。   大师兄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只觉得自己后背冷汗都冒出来了。他第一次切身体会到,周纯,完全不像金玉描述的那样,是个曾经救了她命的热心好人。好人,能有那么犀利凶煞的眼看着他们听话得不敢乱动之后,周纯这才扭身坐好。然后,心里对那个居然放松得开始呼呼大睡甚至打鼾的龙泉直咬牙,真恨不得唾他一口——万一这车上坐的不是自己能吓唬得住的外人,还不知道得惹上什么麻烦最重要的是,他真不想在温柔美女跟前面露凶相啊简直太破坏自己形象了可又没办   法,金玉是认识龙泉的,而看他孤身带伤的出现在“国外”,那绝对是保密任务。周纯宁肯让金玉认为自己是个窝藏歹徒的坏人,也不能让她看见龙泉的脸真是亏大了,唉周纯暗暗叹息,然后开始盘算是直接把龙泉带回国境去,还是让他假装没遇到熟人,自己打电话找人接应。   62 我是你肩上一颗星   当龙泉在异国他乡偶遇周纯,获救酣睡的前几小时,林珑他们刚完成了全国决赛第二场的比赛。   这一次,“森林旗”组合准备的是一首较温情的曲子,严格来说,这首歌的歌词其实就是一段军嫂的内心独白,原作为武警福建省总队的演员赵秀兰女声独唱。   在林珑提出她希望唱这首歌之后,在严树的建议下,他们没有采用林珑为主,其余两人为辅作穿插和声的演唱方式,而是真真正正演绎了一曲拥有三个并列主旋律的复调音乐。   只是,为了让人能听懂并且完美衬托歌曲意境,严树和帅琪以无歌词吟唱的方式人为分出主次,为林珑的直接演唱作支撑。   在充满柔情的暖色灯光下,严树和帅琪则穿着白色衬衣、西裤,分别配上金色和墨绿的西背,一个弹着钢琴,一个拉起了大提琴,隐约带着豪情与阳刚气的乐曲与歌声,从他们手中、口中流淌而出。   林珑则身着一条金色与橄榄绿缠绕交融的缎面贴身斜肩礼服裙,娉婷而立,带着坚毅、幸福的微笑,高声对自己深爱的人倾诉道:“你从军的脚步执着而坚定……我愿做你肩上的一颗星,峥嵘岁月伴你将坎坷踏平。”   唱歌的同时,她似乎也在回忆自己与龙泉相识结缘的一幕幕画面,算起来,他们其实只认识了不到三年,甚至一直聚少离多相处时间相当短暂。可因为爱得太真、太难、经历了太多的波折,这日子似乎过得异常丰满,不知不觉就有了不少值得纪念的瞬间。   就像歌词里所写的那样,两人相知相伴、相依相守、相爱相惜,林珑觉得龙泉真像是自己生命中最灿烂的阳光,有了他,再平凡的日子也能过得精彩而有意义。   而此刻,她心中更多的则是对丈夫的“相思相念”,想着久没音讯的他,林珑就忍不住觉得心酸,哪怕一直安慰自己他不会出事、他不会抛下自己,牺牲什么的都是小说、新闻里才有的事情,那概率太低了,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每当夜深人静,林珑依旧会觉得忐忑、会觉得惶惶不安,她能忍着不哭,却忍不住对丈夫浓浓的担忧与思念。   当她带着火一样炙热的情感高声唱道:“我就是你肩上的一颗星,金戈铁马陪你风雨同行。”此时,心里更多想的却是:龙泉,你一定要平安回来,希望我能一辈子陪着你!   此时此刻的龙少,正烧得晕晕乎乎的靠坐在一棵大树下,考虑着是给自己刻个碑,还是继续探路向前进。   或许,林珑这穿越空间、国界的呼唤还是有点用处,当“森林旗”组合演唱完毕,并肩而立等待评委的点评结果,期待幸运降临时,龙泉也硬撑着病得快崩溃的疲软身体站了起来,寻找着自己命运的转折。   对于林珑他们的演唱,着名音乐制作人评委就拍着桌子说了一句话:“太棒了!相当漂亮的复调!唱得也感人。这曲子是谁编的?”   严树上前半步,微微笑着回答:“我。”   “从初赛开始,你们组合的所有曲子都是你编的?”见到严树再次点头,这位音乐制作人竖着一根指头感慨道,“作曲是搭骨架,编曲是赋予整首歌血肉,你很棒!严树,我记住你了。”   借助红歌赛展示自己编曲才华的音乐老师严树,狠狠地在心里对自己说了个“YES!”此次比赛他的最终目的已经达到了,在业内一流制作人的金口评价之后,他相信过了今晚绝对会有唱片公司或者其他相关人士主动联系他。   而希望从卖布匹跨行涉足高级服装定制的袁媛,也在为“森林旗”量身制作多套服装之后,获得了不少参赛选手的关注,甚至已经有人在尝试找她根据歌曲内容设计定制演出服。   在“森林旗”这一连串比赛中获益的,还包括化妆师小飞,他愿意免费为大家化妆,就是希望自己能借助这个契机去寻找更高、更宽广的平台。   机会不可能等着别人送上门,得自己去挖掘,自学成才一直在做婚纱、艺术照化妆师、造型师的小飞,开始通过红歌赛认识未来的草根明星,以及一些已经小有名气的晚会歌手,并且到了一定的好口碑。   无欲无求的似乎只有帅琪和林珑,不,准确的说,林珑也有所求,她希望用唱歌来缓解难熬的等待;她希望自己的歌声能传得远远的,一直唱到龙泉的心里去;她希望在自己的一声声呼唤中,老公能早点回家。   “大哥,这是歌唱比赛好不好?要挖人你私下去啦,别占用这舞台。比起幕后英雄,我倒更喜欢这位女歌手,”另一位歌星评委笑着打趣对方之后,笑吟吟地望向了林珑,“我觉得,你每次唱歌特别感人。严树的编曲确实是让歌有了血肉,但是你赋予了它们灵魂,还带动着组合里的其他人更用心的唱歌!真的特别棒!”   第三位评委接着这话茬,点头道:“比如刚才这首《我愿做你肩上的一颗星》,听着我就觉得这位选手真像是一个军嫂;似乎真的有一个眼神刚毅、嗓音洪亮的军人丈夫;似乎就真的在峥嵘岁月里伴着他将人生路上的坎坷通通踏平。”   主持人直接把话筒递向了林珑,希望她说点什么,这一段内容,是彩排时并没有出现的,林珑有些疑惑,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浅笑道:“我丈夫,确实是一名军人。”   事到临头,不肯承认也没用,林珑隐约猜出主办方应该是得了什么风声,故意要点出她的军嫂身份。男人穿军装,女人唱红歌,这是个不错的噱头。   “唉哟,真的吗?!”美女歌手评委一脸的惊讶,又追问道,“那先生有看你们这‘森林旗’组合的比赛吗?”   “我不知道,有段时间没联系了。如果,他现在待的地方有电视的话,或许会看吧,”林珑不想再被追问龙泉的事情,直接岔开了话题,很恳切的笑着说,“其实,军人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我也只是一个愿意与丈夫同甘共苦、白头偕老的普通妻子而已。每个蹲在家里的妻子都可以是丈夫肩上的星星或月亮——围着星星转,跟着月亮走。”   林珑的这串话,几乎把主持人想说的和军人有关的煽情台词全堵死在了他自己肚子里,只能高喊一句“请大家为这位伟大又平凡的军嫂鼓掌”,然后就此作罢,三位评委则趁此机会稍微商量了几句,一致认可“森林旗”再次晋级。   当林珑一行人喝着小酒、吃着宵夜庆功时,周纯支开金玉等人,独自把龙泉扛进了暂住地的自己卧室。   这会儿他才发现,龙少根本就不是二得太过放松躺车里熟睡,而是近乎于高烧昏厥!这会儿三更半夜穷乡僻壤的周纯也没法带他去看医生,只看了看他腿伤,估摸着烧这么厉害,大概不是败血症就是疟疾。   周纯赶紧把抗生素和抗疟疾类的药物碾碎加水弄成糊状,用勺子喂给龙泉吃下,在帮龙泉擦洗并重新包扎腿伤之后,他从车里取出了一瓶自己珍藏着准备用来请客拉关系的高浓度白酒,倒了一些在毛巾中。   然后,周纯一面用酒揉搓龙泉的手心、脚心给他物理降温,一面低声唤道:“你他妈的快点给我醒过来!兄弟,睡之前联络人电话讲一个先吧?我这边的关系没法很快的送你回国顺便进好医院……喂,别装死啊!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想要啦?!”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乃们说,他醒过来木有啊?   之前同样高烧的墨鱼泪目中,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我是你肩上的一颗星   词贺磊曲秀兰林发义彬   你从军的脚步执着而坚定,身后边有我那跟随的身影,你守望的眼神刚毅而沉稳,让大千世界充满温情。   你沧桑的嗓音洪亮有磁性,话语间有你那无悔的忠诚,你结实的胸膛火热而滚烫,让陆海天空写满和平。   我愿做你肩上的一颗星,峥嵘岁月伴你将坎坷踏平,相知相伴相依相守,你是我生命中最灿烂的光明。   我就是你肩上的一颗星,金戈铁马陪你风雨同行,相思相念相爱相惜,我是你生命中最美丽的风景。   《我是你肩上的一颗星》这首歌娓娓道来的是军嫂内心的炙热,细细述说的是军嫂灵魂的寄托,军嫂柔弱的身躯里蕴含着上冲霄汉的伟大和豪情,衬托升华着军人们的阳刚。   63 吻你,我不惊醒你   面对周纯的询问,龙泉只懵懂的吐出三个字“不知道”,之后,他就咬紧牙关再也不发一言。   急糊涂了的已经转业的前任队长周扒皮这才恍然大悟似的一拍额头:受过严格反审讯训练的龙泉怎么可能把联络人电话告诉一个外人?!哪怕对方是自己的老上司;哪怕已经病得睁不开眼——关于任务的重要信息,他绝对是宁肯死也不会泄密。   片刻后,“暗剑”基地的战勤值班室的电话机骤然鸣响,电话接通之后,周纯直接要求对方请行动队的大队长接电话。   接电话的值班员直接一楞神,这通不是军线而是外线的电话,居然在凌晨两点钟,越过总机直接打到战勤值班室找大队长,这么神奇的事情,一两年都遇不到一回!   怎么可能一个没报出姓名、单位的陌生人说找大队长就直接去找了?值班员正准备客气地询问对方身份、事由,周纯却吩咐道:“请把电话交给今天值班的领导。”   这么一句话就把对方唬住了,知道这个电话号码并且知道值班室每时每刻都有领导坐镇的人,怎么着也应该是系统内部的吧?   在普通值班员汇报情况之后,他的上级接过电话,只听得对方噼里啪啦的都不带喘气的说道:“你甭管我是谁,总之我在某个地方捡到了你们行动队的某人,他目前生命垂危急需找上司救命,麻烦快点通知一下你们大队长等他接电话后我会告知详情。”   这句话是周纯估量之后说的,值班的领导肯定知道行动队近期有出任务,但不一定知道任务地点在国外,他话不能说得太完整。   “你?你是周——!”对方其实也是个老熟人,在同一单位相处了两、三年,光听声音就猜出了周纯身份,但碍于他前段时间不明不白的被踢出军队,这电话又是有录音的,他赶紧吞下了后一个字,没全名全姓的给喊出来。   能在战勤值班室坐镇带队的人,自然知道什么叫做“轻重缓急”,二话没说,立刻帮忙转了电话到大队长寝室。   周纯打来的电话,怎么想也不可能是个恶作剧,何况,龙泉失踪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没法啊,上层都已经在私下讨论怎么给他弄一个合理的任务内容和地点,以便追封为烈士这事儿了,下面的人,或多或少都能听到点风声。   他不由想着,这会儿周纯说他捡到了人,绝对就是龙泉了!万幸啊,“生命垂危”也就是说还没死,于是,“烈士”什么的赶紧闪一边去吧,这种嘉奖不要也罢,命才是最重要的。   在某些时候,吃皇粮的人也会拥有相当高的效率,当龙泉再次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里,眼珠左右动动,发现这地方还挺高级——自己应该是回国了吧?   下一步,龙泉准备活动一下躺僵了的手脚,还没来得及付诸于行动,他突然发现,自己此刻居然成了机器怪兽,全身上下凡眼珠子能看到的地方都连着不知道什么线啊管的,左手输血右手输的是不知道什么液体,脸上还带着呼吸机面罩。   靠,不至于吧?只是舒舒坦坦的睡了一觉而已,这就进重症监护室躺着了?!龙泉满脸黑线,回忆了一下他睡着之前的情况,似乎是腿伤、高烧外加呼吸急促,那么,是得急性肺炎了?   正在疑惑着,一护士发现龙泉清醒了过来,赶紧扑到床前示意他别说话,然后喊来了两个医生,紧接着就是一通测试和询问,龙泉只需要摇头或点头,回答医生自己有没有胸闷、气喘、脚痛等等。   问完之后,其中一位男医生斯斯文文的安慰了一下龙泉,告诉他病情已经大致稳定了,好好躺着吧,医生们需要再讨论会诊一下,稍后再过来看他。说罢,他们跟护士交待了一些看护注意事项之后,就准备转身离开。   龙泉见状立马翻了翻眼皮,抬手就想去揭呼吸面罩——活生生剥夺老子发言权喃?!你们问完了,我还一句话没问呢!   “这不行,你暂时不能讲话,别激动啊,”年纪稍大一点的医生直接把自己手上的纸笔塞在了龙泉手中,“也别抬头!最好就是躺着,哪儿都别动。居想说什么用笔写,估摸着能看懂就行。”   龙泉无语的摩挲着,在完全看不见纸张的情况下简略的写了四个问题,“这哪?”、“我怎了?”、“家人?”、“谁送来?”   “成都军区总医院,部队上送你过来的,你的战友就在外面,很遗憾他暂时不能进来,已经通知了你的妻子,据说,她正在赶过来的路上。”较年轻的医生回答之后,有些为难的看了老医生一眼。   龙泉则目光炯炯有神的盯着那两人,用表情示意道:“我还没烧傻,最主要的一个问题没回答呢!“   “你这是开放性创伤引起的化脓性感染,导致了败血症并发呼吸衰竭,肺部也有阴影,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但是,情况已经基本稳定,”老医生看着龙泉一副承受力不错的样子,决定再说点另一部分的内容,“你的左小腿,因为细菌感染而导致部分皮肉腐坏,经手术已经剔除了坏死的皮肉组织,目前正在进一步观察中。”   剔除了坏死组织又说还要观察,就是说不确定在切肉之后能不能治愈,那就意味着如果感染严重的话,会弃卒保车?龙泉顿了顿,直接写了两个字:“截肢?”   刚才听到“败血症并发”五个字的时候龙泉心里就“咯噔”了一下,他虽然没机会正经学医,但战场救护培训什么的还是参加过,或多或少了解一些相关内容。败血症不是个不能治的病,只要体质好,再用点抗生素什么的就能挺过来。   但是,败血症一旦并发重要器官衰竭,那死亡率就相当的高了,幸好,那医生后面半句说的“呼吸衰竭”,龙泉竖起耳朵仔细听着,没发现心肺、肾脏衰竭之类的词,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至于截肢,龙泉在被周纯狠踹之后就已经做了这种心理建设,完全没有医生料想的那种悲悲切切心态。对他这种死亡线上挣扎了一圈好不容易重见天日了人来说,活着,就已经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这个,是最坏的打算,我们还需要进一步研究,当然,大家都希望尽量保住你的腿,这还是很有可能的。即便是保不住,也只是膝盖以下截肢,不会影响将来的正常行走。”年老的医生见伤患如此淡定,自然也不藏着掖着,把这个原本打算先告诉家属和他战友,稍后再通知本人的消息直接就给说了——职业军人真是好样的,承受力强!没像别人那样话都没听全就想扑起来嚷嚷。   龙泉张张嘴示意似的谢过医生后,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小心酸。正常行走,呵,多卑微……也就是说,自己再也不能在操场上活蹦乱跳了,后半辈子只能坐办公室了。   虽然,这差不多本来就是龙泉的最后一次亲身带队出任务,以后确确实实就只需要镇守中军帐,可这和被迫的不能乱蹦可不一样。   算了,暂时别多想吧,反正,这事情还没确定,咱还是睡好、吃好,养好身体,说不定恢复得快就不需要截肢了。   龙少这么自我安慰了一下之后,闭上眼睛就开始养神,或许是输的药物里有止痛镇静的东西,他迷迷糊糊的就开始慢慢进入梦乡。   在真正睡着之前,他忍不住胡思乱想道:不知道林珑什么时候来,得告诉她先别通知我爸妈,免得被吓到,最好是等腿的事情解决之后再说。   那个,其实,要真锯腿了,以后说不定还能去参加残运会拿几个奖牌?   呼吸衰竭大概也不能吃固体食物,这输液好像可以直接输营养物质,那我岂不是连吃饭这环节都省了,只需要整日睡觉?苍天啊,这日子可怎么熬!两天不跑步都觉得自己会生锈,这会儿还不得躺得长蘑菇啊?!   就在龙泉渐渐入睡时,林珑斜挎着一个小包,连行李都没带的直接从飞机场奔了出来,直接打了个车就往医院赶,这两地,一南一北,她也顾不得车费是不是会很高昂,一门心思的想早点见到自己男人。   “我到成都了,正在赶过来的路上,他怎么样了?!”坐上车之后,她立刻给肖力阳打了电话,据说他和队上的某政工干部一直在医院陪着龙泉。   “在ICU?这么严重?!”林珑顿时觉得自己心脏一阵猛跳,既强烈又混乱,“抢救过来了?你别吓我啊!啊?什么过来再细说,你现在就说!我都到成都在出租车上了,还什么怕紧张了出事故——又不是我自己开车!”   肖力阳被逼没法,不得不简单而轻描淡写的讲述了一下龙泉的大致情况,首先是他弄不太大专业术语,其次是没敢往严重的说。   等林珑赶到医院之后,她没被允许进ICU病房,直接被请到了办公室,认认真真听了一次医生的讲解,这才完全弄明白了龙泉的具体情况。目前,他最大的问题是,截肢还是不截肢。   林珑看不懂那什么腿部的片子和一堆验血的报告,只直接用自己的理解直接问道:“就是说,他暂时不截肢有可能病情减轻,腿部不继续感染,人就好了;也可能会加重病情,导致全身器官衰竭然后,嗯?可不可以一直观察,如果病情突然加重就马上截肢,没加重就拖着?”   医生有些为难的看着林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就自己摆了摆手颓然道:“没事儿,不用说了,我问了白痴问题。”如果真能这样等着,医生哪还需要让家属打算做怎样的决定,肯定是一旦病危就来不及再截肢才会这么问的。   “最长,只能观察24小时。如果没有明显好转,哪怕是一直保持原状,都必须得做出决定。”医生这么告诉林珑。   “我想,先看看他,行吗?”林珑也没说多说什么,直接提出了这个请求。先前她就踮着脚从门上的玻璃条张望了一下,连龙泉的脸都没看清,只知道大概是哪张床。   “我们有固定的探视时间,只能一个人、半小时,现在时间还没到,得下午5点。”医生这么回答道。   听罢林珑直接就想要发怒,怎么能如此机械呢?!我跟那些每天都可以见亲人一面的家属可不一样!   忍了忍,她换上一副几欲垂泪的表情恳求道:“医生,我整整有143天没见着我老公,快五个月了!大半个月前有人通知我,说他失踪了,或许会牺牲,我当时就差点崩溃。这会儿终于把人找回来了,又说还在危险期,还可能……您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就让我见见吧!只看一眼都行,我保证不添乱!”   说话的同时,林珑发现这医生白大褂里面是一件军绿色的衬衣,想着这里是陆军总医院,这眼前的人绝对是军医,她赶紧乘势追击道:“您也是军人,跟我丈夫一样的陆军,还是一个军区的,只不过他在前线你在后方,我想您能理解我的心情,对吧?好多次在夜里我难受得偷偷哭,从来都不敢让他知道。当军人不容易,其实,当军人的妻子也不容易……我担心死他了,还不敢告诉公婆,就一个人憋在心里,真苦啊!好不容易人救回来了,又隔着门不让见……怎么能这样对我呢?太残忍了!”   说着说着,她就直接一副要晕倒休克的模样,旁边的护士赶紧扶着林珑还准备给她量血压,她一挥手就给挡开了,直接用哀求的眼神望向医生:“不用量,让我进去看一眼,血压马上就能正常。”   肖力阳和队上的政委也在旁边帮腔道:“里面躺着的那位是英雄,这位是英雄的妻子,我们不能说缘由,反正他至少一个人二等功是跑不掉的。就看着英雄的份儿上,那规定什么的稍微放点水吧?!”   这唱念做打基本全齐备的轮番轰炸之后,医生无奈又同情的挥挥手放行,林珑穿戴好护士交给她的帽子、口罩和罩衣,进了那个安静得吓人的房间,直奔龙泉病床而去。   看着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林珑突然一下就眼眶湿润了,认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如此憔悴——皮肤没什么血色,人也瘦得厉害,双眼紧闭着,仿佛下一刻就再也不会睁开。   护士说不是昏迷只是在睡觉,林珑那揪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了一点点。她没有直接扑过去将龙泉摇醒,而是一直坐在床边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仿佛要将前五个月没见着的份额全补齐了。   为了让龙泉好好睡一觉,林珑几乎咬破了唇才忍着没去摸一下他的手臂或额头,只是一动不动的静静地看着,直到护士小姐提醒她时间到了,得出去了,她这才缓缓站起身。   然后,又慢慢的埋头,隔着呼吸机的面罩,轻轻在他唇的部位落下一个吻……亲爱的,吻你,我不惊醒你,我只期待着,明天你就能好好的站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卡在医生说林珑不能进去那一段的,想着这样太不厚道,于是又多写了点。嗯嗯~~要表扬墨鱼唷!   64 为什么战旗美如画   走出病房之后,林珑也没和肖力阳他们多说什么,突然没了气力似的猛一下坐在过道椅子上,然后就开始掏挎包里的手机,准备给刘田大哥打电话。   虽然从法律上来说,夫妻之间是最亲密的关系,但按伦理来看,血亲才是真正最重要的亲人,要龙泉真出了事而龙家直到尘埃落定才得知详情的话,林珑肯定会落埋怨。   这电话必须得打。先前龙泉失踪的消息她一直没告诉龙家的人怕他们担心,这会儿终于找了回来,还遇到“是否要截肢”这么大的事情,不可能再继续隐瞒下去!就算爸妈那边希望暂时别吓着老人家,哥哥刘田却一定要通知。   等到翻电话簿的时候,林珑才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在微微颤抖,她不由苦笑,一直以为自己很镇定,以为自己特坚强,可真遇到左右为难的大事,却依旧会和普通小女人一样没了主意、乱了心神。   或许,联络龙泉的亲哥,其实更大程度上只是想找个成熟而有担当的成年男人帮她分担一点心里的压力。   当电话铃声响起时,林珑赶紧做了几个深呼吸,控制住情绪后用几乎很正常的语调问道:“大哥,我是林珑,你这会儿忙吗?”   “不忙,就跟朋友喝茶,怎么了?”刘田笑着回答。   林珑以尽量轻描淡写的语气问大哥这会儿能不能抽空到陆军总医院来一趟,之后,她还没来得及说“龙泉受了点小伤”这下半句话,刘田就直接用高了整整八度的嗓门紧张道:“陆军医院?他出事儿了?!”   那医院,尽管很好可特别远,都在三环外了,要没个大病谁乐意坐一两小时的车去看个小感冒?就算是大病,市内的华西医院同样顶级棒。   刘田想不出弟妹能跑到那地方去的别的缘由——除了自己的军人弟弟出事之外。   尽管林珑一再强调只是小问题,让他别太着急,刘田还是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医院,他甚至都没敢自己开车,怕心神不定出事故于是请了朋友帮忙载一程。   等到了医院,就见着林珑和两个穿军装的人在电梯口接自己,一个是龙泉的上级一个是他下属兼好友,简单寒暄之后,待刘田弄清楚了弟弟的近况,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发黑,脸色顿时一阵白又一阵红。   肖力阳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做好了刘田一仰倒他就赶紧伸手接住的准备,顺带还觉得林珑喊来这样的大哥来当自己的精神支柱,绝对是打错了主意——商场上的精英,不一定能承受弟弟遭遇意外这种刺激,不一定能很镇定地帮忙拿主意。   事实也确实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刘田建议在下午五点的探视时间时,喊醒龙泉让他自己做决定。   “我们谁都没法为他将来的人生做主,”刘田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我这弟弟,真是命运多舛!”   “大哥,你别太悲观,说不定等不到五点他情况就好转了呢!”林珑顺口安慰着他,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昨晚在外地刚演出完毕就得到龙泉入院的消息,但那时候已经买不到飞机票了,只能忐忑着睁眼熬到天亮然后马上赶回来,这会儿,刚吃了点午饭就觉得犯困。   “去病房床上靠一会儿休息一下吧,”肖力阳这才突然反应过来赶紧告诉林珑,龙泉在普通病房还有个床位,家属可以暂时待那里休息,又劝道,“有什么事护士、医生会通知的,我们坐ICU门口干着急也没用。你养足了精神才好去见他嘛。”   “对的,你赶紧去休息休息,”刘田很是赞同的催促林珑去病房,又问道,“诶,你们住的地方定了吗?”   肖力阳点点头:“医院这边有招待所。我们是出公差,甭操心啊。”说着,他也劝了年纪稍大的政委去午睡,这边能见的家属都见了,该说的场面话都说了,龙泉的情况也渐渐趋于稳定,不需要领导再时刻守在门外。   片刻后,刘田等三人进了距离ICU不远的一个双人间病房,和隔壁那位正在看电视的病友打了招呼之后,林珑靠坐在床上小憩,余下两人则坐着轻声说会儿话。   或许是提心吊胆了那么长的日子,这会儿尽管还有个难题,可龙泉毕竟是生命无忧、这边又有大哥陪着的缘故,林珑不多久就迷迷糊糊入睡了,正朦朦胧胧的梦到温柔的护士告诉自己龙泉的腿能保住时,她突然被一阵高亢的歌声惊醒。   那是电视里传来的声音,是几个人在重唱《英雄赞歌》,仔细一听,那声音怎么如此耳熟呢?   “英雄猛跳出战壕……地陷进去独身挡,天塌下来双手擎,”林珑在歌声中摸到了自己放在枕边的眼镜,戴上一看,电视里的三人组合正各自挥舞着一面火红的旗帜,高唱道,“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   是昨晚红歌赛的重播啊……林珑突然有的小尴尬,其实,这是她自己头一次真真正正在电视上看到“森林旗”的临场表现,之前他们都是用俞晨之的录像研究姿势动作和服装等的优缺点,歌声什么的几乎都是被屏蔽的。   这么冷不丁的突然一看,觉得真陌生。脸不像是自己的,声音似乎也有点不像,比在KTV唱得好多了,可惜这一轮终究还是被淘汰了,不过,就算继续晋级她也只能选择弃权——比赛什么的,可比不上回家看老公重要。   这一曲歌罢,林珑欣赏完毕之后还没来得及在心里感慨一下,就发现刘田一脸惊讶的瞪着自己,然后指着电视机上的“**卫视红歌赛“图标呢喃到,“刚才小肖说你才从**省赶回来,是这里?”   “嗯,”林珑点了点头,“坐家里干等着他消息觉得太难熬,所以就出去逛了一圈。”   真能耐!逛一圈都逛到直播电视节目上去了!刘田顿了顿,苦笑道:“难为你还一直跟家里打电话汇报龙泉的近况!下次别这样了,我们是一家人,不能有事就你一个人担着,就算是怕爸妈被吓到,那也得先告诉我……”   在刘田的絮絮叨叨念念碎中,似乎时间过得也不算慢,不多久就到了下午五点,这一次,林珑把探视的机会让给了大哥,毕竟,她已经进去过一次了,哪怕没能和龙泉说上话也算是见过。   在刘田叫醒了自己弟弟并和他交谈时,林珑几乎把自己的整个脸贴在了门中间的玻璃条上,就这么贪婪的看着龙泉,此刻,她真后悔自己是个近视眼还配了一副5.0的眼镜,哪怕杵得脸都成面饼了,都没法看清自己男人的五官。   “唉,如果能带上个望远镜就好了。”林珑这么自言自语着,然后突然发现龙泉抬起右臂在冲着自己的方向比划手势。   特种兵的眼神,那自然是很好,哪怕躺在病床上也只需要微微抬眼就能见到自己爱妻,并且,就算口不能言也能用自己的专业技能“说”上几个词。当然,他也不需要考虑林珑能不能听懂,因为肖力阳正站在她身后,能当个翻译。   可实际上,首先看出龙泉意图的并不是他战友,是林珑自己惊喜的问道:“羚羊,他是在说让我别担心,自己状态很好吧?”   “不是吧?!你能看懂?”肖力阳吓了一跳,这种详细的东西可不是网上流传的那种大路货特种兵手势,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从百度里找出来的!   “我猜的啊,”林珑轻轻笑了,“有句话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希望真的是如他所说状态很好。”   真的好不好,病人说了没用,得看医生怎么说,医生也不没法用眼睛来决定这种问题,而需要辅助检测数据。   没多久,龙泉又被抽血、量血压什么的折腾了一番,然后大家一起等着他的检测报告。医生最开始告诉林珑的观察24小时,并不是从她听到那话开始算的,而是指头一天的入院抢救成功之后。   也就是说,今晚十点就是最后的期限,龙泉已经决定了,到时间确认没好转就马上截肢,别拖着赌命,腿没命重要。   等检查报告全出来之后,几个人都焦心的等着医生们慢悠悠的看着、讨论着,等着他们说出最终的结论。   大家脸色都不太好看,或许,肖力阳是其中最难受的一个,因为,龙泉是因为他才坠崖的,并且,也只有他才最清楚龙泉走到今天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和汗水,只有他才能最真切的体会到一副好身体对于特种兵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刘田想着是不是不要公费医疗了,自己出钱搞最好的东西,或者如果龙泉单位允许的话,直接送国外去医治?   而林珑则琢磨着,如果是最坏的结果那应该怎样安慰龙泉,怎样陪着他复健……   几个人就这么默默坐在过道里分别走神,等着医生的最后宣判,当负责龙泉的主治医师笑着走出办公室跟他们打招呼说可以继续观察下去时,林珑突然觉得,此刻尽管是夜里但似乎自己也感受到了阳光的浓浓暖意。   “那,医生,请问一下,他什么时候能出重症监护室呢?”林珑一脸的期盼与渴求。她不想再贴到门上遥望自己男人!她想好好的拥抱他,想完完整整的拥有他!   作者有话要说:墨鱼开新坑了哟,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墨鱼!   童鞋们请戳被劈腿糟糠蜕变为玉雕女神的故事。   《英雄赞歌》   词:公木曲:刘炽   风烟滚滚唱英雄,四面青山侧耳听侧耳听,晴天响雷敲金鼓,大海扬波作和声,人民战士驱虎豹,舍生忘死保和平。   合: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英雄猛跳出战壕,一道电光裂长空裂长空,地陷进去独身挡,天塌下来双手擎,两脚熊熊趟烈火,浑身闪闪披彩虹。   合: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一声吼叫炮声隆,翻江倒海天地崩天地崩,双手紧握爆破筒,怒目喷火热血涌,敌人腐烂变泥土,勇士辉煌化金星。   合: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它,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   65、病床上的中华鳖精   按医生的估算,龙泉怎么着也得在ICU再躺上十天半月,可那位从前一直在老婆跟前标榜自己不论身体还是意志都比铁还硬比钢还强的军人,却仅仅只用了一周时间就顺利搬家进了普通病房。   主治医师连呼奇迹,林珑则有些窃笑的猜想,说不定,自己男人是受不了那种一天24小时都躺床上吃喝拉撒睡的日子,受不了年轻护士给他擦身、端夜壶,这才强逼自己赶紧好起来。   换病房的那日,是护士用轮椅推他出来的,顺手还递了一大袋东西交给家属,林珑还没来得及看看究竟是些啥,龙泉就急吼吼地吩咐道:“别拎着,赶紧扔掉。”   或许是因为大病初愈,不,准确的说,他还没“愈”,因此中气有些不足,不过那话里的窘迫意味却一点儿没掺水。   “什么东西呀?能用的就别浪费呗。”林珑退后两步躲过了龙泉伸出来的大手,打开大袋子一看,嚯,居然是便盆、尿不湿之类的日用品。   这些是刚入院的时候肖力阳他们应护士要求专门买的,林珑来迟一步没亲自经手,这会儿见着东西又看了看龙泉的囧样,不由轻轻一笑,笑过之后又觉得有些许心酸,他大概这辈子都不曾有过这样近似于瘫痪似的经历吧?都用上尿不湿了,想着都觉得寒碜,难怪那么反感。   “哥哥,你先陪着龙泉去病房吧,我马上回来。”林珑转身就往厕所那段的大垃圾桶走去,在让这些东西彻底寿终正寝的同时,还盘算着等回家了,第一件事就是让龙泉用柚子叶洗澡,祈福去晦气。   东西扔掉之后,大哥、大嫂陪着他吃过午饭,大家闲聊一会儿后,刘田观察了半晌,觉得自己弟弟尽管还有些消瘦,但气色看起来比刚入院那会儿强多了,终于忍不住问道:“这会儿,该跟爸妈说了吧?”   龙泉摇了摇头,一脸的不赞成:“说什么啊?平白让他们替我着急。等彻底好了再知会一声吧。”   “彻底好了还说来干嘛?”刘田咬牙瞪了他一眼,“你们两口子一个德行,出那么大的事情居然瞒得死死的,都不告诉家里长辈!你要在外地天高皇帝远的受点小伤这瞒着还说得过去,这会儿是在爸妈眼皮底下住院,怎么就不能说?”   “只是,怕他们担心……”龙泉看着自己大哥有些上火,气势瞬间就矮了三分。显然,自己这伤病已经大体上无碍,先前一直在担惊受怕中亲切慰问自己的刘田就准备磨刀霍霍秋后算帐了。   不出所料,刘田猛然一下就爆发了,噼里啪啦的指责道:“怕他们担心你还跑那么远!还做那危险工作!还不管不顾的逞能啊?!我都听你战友说了,是因为救人才受重伤的!你救别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要出事了家里人怎么办?!”   我那时候,哪有时间去想?就是下意识的伸手罢了。龙泉想要这么回答,却也知道这句话一说绝对等于是火上浇油,他半躺在床上左右一看,只见亲亲老婆正站在大哥身后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他赶紧冲对方使眼色,想让林珑帮忙说几句好话。至于大嫂,她就是个应声虫,根本就不能指望。   没曾想,林珑居然不动声色的给做了个鬼脸,嘴唇微启无声地吐出两个字:“活该!”确实是活该被骂,刘田说的话全都是她想说的,从大哥的嘴里说出来还更有力度,她乐得有人代劳帮忙教训自己男人。   龙泉只得闷头挨骂,当他已经开始考虑是不是需要装一下腿痛时,邻床的病人家属终于帮他摆脱了窘境——大妈需要午睡,希望他们小声点别再嚷嚷。   最终刘田长叹一声顺了口气,放过龙泉后,不带商量的交待了一句:“我和你嫂子回家接爸妈过来,你们也午睡休息吧。”   “你可别把实情全说了,就告诉爸妈是小伤啊!”龙泉这会儿也没力气拖着刘田不让走,见木已成舟只得这么嘱咐了一句,然后目送兄嫂离去。   “我去干休所给你熬粥、炖汤,待会儿回来。乖,听话。”林珑突然伸手挠了一把龙泉的头发,然后迅速跳开,然后得意笑着冲龙泉眨眨眼。   看着自己老公已经有了跟大哥拌嘴的精神气,林珑顿时心情大好,乐得这么捉弄他一下,也算是以眼还眼罢,谁让龙泉从前也喜欢乱揉她的脑袋呢!   MD,都欺负老子下不了床是吧?龙泉遥遥看着林珑,瞪眼笑道:“小样儿,等我伤好了再收拾你!”   林珑压根就不搭理这“色厉内荏”的病号,径直出门往医院后面的干休所走去,那几栋楼里有一个三室两厅的房子是肖力阳和龙泉某个战友祖父的住所,老人家大热天的去山里避暑了,空着的房子正好便宜了林珑去借用。   她也没在那里住,只每天用厨房给龙泉亲手做美食,自己弄吃的总比吃医院食堂或小餐馆点菜更卫生、营养。   等林珑做好了吃食回病房,恰好大家午睡结束,推着龙泉去了一次洗手间之后,护士给他挂上了几大瓶药物输液,这是每天例行的事情,躲不过。   只是,头一天搬出ICU的龙泉有些经验不足,在输液的同时还喝了一大碗林珑炖的高营养浓汤,躺着躺着就觉得不舒服了。   “怎么了?”林珑见着本来说说笑笑的他渐渐木了脸,好奇的询问起来。   龙泉真是想翻白眼了,这让他怎么说?要输的药物还挺多,起码还得扎针一小时,这会儿想小解可夜壶都给扔了,这双人房还不分男女,就算有器皿也没办法就地解决啊!从前也没生过病,都不知道输液的时候能不能挪动身体,难道要一直忍着,当中华憋精?   小两口好不容易学会了协调互助举着输液瓶去厕所的操作技能,更不容易的挨过了两家父母的唠叨,病房里的生活终于又归于平静。   躺得快发霉的龙泉同志继续过着像猪一样的,吃了睡、睡了吃的苦逼日子,当然憋屈生活中也有灿烂的阳光,尚在假期的林珑终于能够全天候的陪着他了。   白天两人耳鬓厮磨,亲昵交谈;夜里,她就睡在龙泉身边的行军床上,借着这个重伤未愈的机会,夫妻俩可以说是几乎无时无刻都在一起,似乎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他们自恋爱以来长期两地分居的遗憾。   “虽然诗句里说‘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我们如果真能一直像这样朝夕相伴,该多好啊……”某日夜里,将睡未睡时林珑靠在龙泉枕边轻声呢喃。   “嗯,会有机会的,等我不在一线就能多一些时间在家里了。”龙泉同样是低声的说着,又下意识的望了一眼被帘子遮挡起来的隔壁床,那里已经传来了阵阵鼾声,大妈和她的陪护似乎都已经熟睡了。   贼大胆的龙泉目光一闪,浅笑着捏起林珑的纤手就往自己被窝里探去,一步步的向下挪移。   “干嘛呢你?”林珑猛然一下明白了他的意图,涨红了脸开始轻轻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   “那个,我们都小半年没那个了……”龙泉一把捏住林珑腕子不让她挪动,他腿是暂时残废中,可手劲还是有的,下面的那啥器官也在正常工作中,这会儿又是衣衫单薄,男人们特别容易冲动夏天,他自然是想那啥了。   林珑从牙缝里压着嗓门悄声说道:“得了吧你,伤患同志,别想这些有的没的,这房里除了我们还有俩人呢!”   “他们都睡了。”龙泉双眼闪亮的直盯着林珑,一脸渴求表情。   “睡了也不成,你疯了我还没疯,”林珑翻了个白眼终于抽出小手,一面翻身上自己床,一面嘀咕着,“谁让你不去住个单人病房?”   “我也想啊,可级别不够,”龙泉苦着脸低语道,“那资格,因为这个腿能提前一两年吧;如果锯掉的话,得提前两三年;如果这次是瘫痪或者壮烈了,那级别就够了。”   “闭嘴,睡你觉去!”林珑可听不得他说不吉利的话,直接拒绝闲聊眯眼睡了。   龙泉一脸苦相:得,还得继续憋着,中华鳖精啊,不仅要憋着不去洗手间,还得真真切切的憋“精”!真TM太悲剧了!这日子什么时候能到个头唷!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中华鳖精~~大家懂伐?哈哈~~~~   墨鱼开新坑《金玉点翠》啦,童鞋们请戳被劈腿糟糠蜕变成长,琢玉赌石的故事。   欢迎包养,欢迎养肥~~   66、不要你一半军功章   次日,从前一贯贪睡的林珑大清早就做了早饭端来病房,因为主餐肉包子是昨天就蒸好的,热热而已不费事,所以她比平日里回去得较快,结果,刚推开门就看见龙泉居然躺病床上在做仰卧起坐。   “喂!你在干嘛啊?医生让你卧床休息,不是让你卧床锻炼!”林珑赶紧把餐点往床头柜上一搁,轻轻按着龙泉肩膀就想让他躺下。   那点小气力当然妨碍不了龙泉,他继续靠着腰腹力量挺身而起,然后笑道:“还差80个,做完就躺着啊!如果一直不动弹,等伤好我也成废人了。”   “真是的,我说你怎么经常汗津津的,还骗我说是太阳出来热了!你不是每天在玩握力器、拉力器嘛,废什么啊?捏得我痛死了,”林珑昨晚上才尝试了一次他手上力气的复原情况,直接这么反驳,又担忧道,“你别乱动了,当心伤着腿。”   “那只是锻炼手、臂和胸的,又管不了下面,”龙泉摇摇头,又翻开上衣拍了拍腰部,笑道,“你每天给我弄那么多食补东西,吃得满肚子油。你看,我线条分明的六块腹肌都快要粘成一块了,不锻炼怎么行?放心,锻炼腰腹用不到腿。这会儿不慢慢练着,等出院的时候更麻烦。”   听他这么辩解,林珑觉得也有些道理,正犹豫着是不是让他自己做主就这么小心点慢慢恢复身体机能,隔壁邻居大妈却笑着开了口。   “妹子,你还是要好好管一下他哈,这两天你们不在的时候,他一个人还单腿下蹲的锻炼哦!”大婶一脸温和笑容的揭了龙泉的短。   这么做虽说是有点多管闲事,可这几日她看着林珑辛苦伺候老公见天的做美食,跟自己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懒媳妇一对比,这心里的秤杆瞬间倾斜了,忍不住就开口告状。年轻人也不能仗着自己身体底子好就不管不顾的折腾嘛,万一又弄病了伤了,岂不是更折磨他老婆。   大妈前半截话一出口,龙泉就知道自己惨了,他是压根就没预计到自己会被对方告状,锻炼时也就只看自己家人在不在,从来没在病友跟前遮遮掩掩,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曝了光。   虽说已经在同一个房间住了好几日,可两家人几乎很少交谈,龙泉一家子都知道他还得在这里至少住上个十天半月,一旦和病友搭话熟识之后,就会聊到住院的缘由、职业、家庭状况等各种不方便透露的信息,因此,龙泉是刻意一直摆冷脸,林珑也不怎么吭声,其他家人是探班之后马上就走,和那大妈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陌生人,唉,就这样居然都能被告状!   龙少一脸苦相看着林珑没吭声,只见她双目一瞪,无声的单手指着自己裂嘴呲牙,下一秒就动作利索的把两张病床间的布帘一拉,然后打开了笔记本电脑的音乐播放器,以较大的音量放起了乐曲。   然后,林珑霸气十足的往床头一坐,一面戳龙泉肩膀拧他耳朵,一面以最小的说话音量、最威吓人的表情,用一种几乎悄然无声的方式开始念念碎的教育这个不听话的臭男人。   男人嘛,或多或少都有些爱面子,林珑不可能像大哥那样直接在外人面前扯着嗓门怒骂,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抒发心中的不满,直言道:“想要锻炼,耽搁这几天时间有什么关系?又不是马上就要再回单位顶大梁,你目前最重要的任务是养伤、养身体而不是练肌肉!”   这话说得挺小声,龙泉直接掏掏耳朵装傻:“嗯?你说啥?听不清。”   “别给我装!卓一都说他在学唇语,已经基本入了门,你难道还能不会?”林珑见龙泉死不悔改更是火大,掐他胳膊的手指越发用劲。   “我知道了,知道了,不下蹲,就只锻炼上半截行不?好歹也让我动动筋骨吧,成天躺着混吃等死的事情真做不来!”龙泉只得连连告饶,然后借口肚子饿要吃早饭好不容易让林珑暂时闭上了嘴,结果待早点吃尽、护士给挂上了输液瓶之后,她又开始继续唠叨。   龙泉简直想痛恨自己为啥吃东西那么快,正被他老婆逼得欲哭无泪时,队上战友打来了电话,他一脸喜色的接通了手机,也甭管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只想着先躲过老婆那一关再说,不就是运动了一下而已,至于上纲上线的使劲念叨嘛?太折磨人了!   “我还好,就是成天躺着骨头有点发软……嗯?基本定下来了?哦,那不错啊!没问题,回来请你们喝酒……邮件?好,我待会儿就去看……”龙泉和众位因为不能亲身探望而趁着周末休息七嘴八舌争抢电话的战友闲聊许久,等挂了电话左右一看,隔壁不需要输液的大妈已经出门散步遛弯去了,林珑则抱着她的笔记本电脑在看新闻,这会儿见他讲完电话,又抬眼冷笑着瞟过来,仿佛还打算继续进行之前的念叨。   龙泉赶紧堆起笑容伸手一拉林珑,让她坐到自己身边,然后讨好着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基本上已经定下来是集体一等功,我个人二等功,再稍微等段时间就能正式授奖。说起来,你还没见过军功章吧?我除了个人一等功暂缺之外,其余各种奖章积攒了一大盒子,以前也没怎么在意都忘掉这事儿了,等回宿舍了收拾一下分你一半哈!”   “分给我干嘛?贿赂啊?”林珑挑着眉,哼了一声之后冷冰冰甩开了他那轻轻摩挲着自己大腿的手,“还想要个人一等功?当我是小孩哄呐?和平年代,要直接挂了或者瘫痪的人才能得那玩意儿吧?”   “哎,我只是偶尔垂涎一下,也没强求,”龙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浅笑道,“那《十五的月亮》歌词里不是都唱着嘛,军功章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分给你是应该的。老婆,辛苦你了!”   “我不要,没兴趣。”林珑说罢之后,就把笔记本往龙泉怀里一塞,然后说自己要去洗碗、买菜,就这么拎着餐具离开了病房。   龙泉被她那突然沉寂下来的表情惊了惊,原以为林珑会挺高兴、激动会觉得荣耀,可事实仿佛并非如此,怎么会是淡淡的反应甚至带有一点反感?!这让他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难不成还在生气?   女人心海底针,真是难以捉摸。既然暂时想不出缘由,龙泉干脆叹息一声,打开了自己的电子邮箱,去看那个印华青搜集的多个视频链接,他刚才说这个很有意思,一定得看。   点开第一个链接,龙泉发现这是一个唱歌选秀节目的海选亮点节选,对于一个从不关注此类娱乐节目的人来说,他没觉得这是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不过,既然一向心思细腻的印华青专门整理了文档传过来,肯定有一定缘由。   于是,龙泉耐着性子用最缓慢的那种快进节奏看了下去,突然间,那个叫做“森林旗”的三人组合吸引住了他的所有注意力——那狐狸眼的娇媚女孩不就是林珑嘛!虽然做了易容处理,可化妆又不是人皮面具,怎么可能瞒得过火眼金睛的老公大人?   印华青是真的靠眼力看出了林珑的伪装,刘田则是知道她的行踪,这才猜出个八九不离十。龙泉却是在第一眼看到舞台上的人影时,还没等到近镜头给脸部特写他就凭感觉知道这是自己老婆。   玄幻点来看这是心有灵犀,硬要分析的话,那就是林珑她的身材体格、走路的步态、举手投足间的架势、眼神声音等内容都已经深深刻在了龙泉心里,不可能认错。何况,林珑身边的那两人帅琪和严树他都是见过的,也算是旁证。   这家伙,居然换了一张脸跑去参加比赛!龙泉轻轻一笑,然后饶有兴致的开始仔细欣赏林珑一次次的登台表演。   比起观众或评委,龙泉更能真切地体会到她歌声中的深情、思念与期盼,以及她的自豪和担忧。   估算着自己失踪的时间和爱妻在台上唱的词说的话,龙泉能想象出她是怎样在已经得知爱人几乎生还无望时,忍着刀绞似的心痛告白说即使他已经倒下也希望两人永远生死相依……   从另一个侧面感受着爱妻的深情,感受着那段日子她所受的煎熬,龙泉觉得自己心里既感动又酸涩。   不知不觉中,他就看到了“森林旗”的最后一场演唱——《英雄赞歌》。当听到林珑高唱“为什么战旗美如画,英雄的鲜血染红了她。为什么大地春常在,英雄的生命开鲜花。”时,龙泉隐约觉得,她唱出的不仅仅是“赞”还有“哀”。   为英雄的抛头颅洒热血而哀伤,为英雄的生命流逝而哀叹。龙泉终于明白林珑为什么说不想要自己的军功章。因为,在她眼里,军功章代表的不是军人丈夫能给自己带来多少荣光,而是荣耀背后他所付出的血泪。   林珑不是个大公无私到无所谓丈夫生死的圣人,比起荣耀、功勋之类的东西,她更希望自己男人能平平安安,稳稳当当的渡过职业生涯。   龙泉轻轻叹了口气,回想起初次见面时林珑偷偷告诉好友袁媛不想找特种兵老公,其实,这才是她最大的实话,等两人交往之后,她一直默默支持自己,鼓励自己,也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罢了,仅仅因为,这是她深爱的人的期望。   等林珑端了午餐回来,龙泉没再和她讨论之前的话题,有些事情就是个死循环真是没法深究,反而是林珑自己怕龙泉多心,看了一眼隔壁老太太,然后含含糊糊的解释道:“我不是不稀罕你的那些东西,只是觉得烫手,所以不想要。对于没有权势背景的人来说,付出和收获是等价的,现在爬得有多快就意味着当初可能摔得有多深,我是心疼你。”   “我明白。你放心,以后不会了。”龙泉轻轻拍了拍爱妻的手,两人都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隐约润湿了眼眶。   一切尽在不言中……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是不是很惊讶今天有更新哇?哈哈~~~   关于这章内容,其实是墨鱼的一个怨念,记不得是在论坛还是小说里看到的一个内容了,大致就是一个女的很得意的炫耀她男人有多少军功章。就觉得真想唾她一脸水啊,那是能用来炫耀的嘛?那是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啊!就算人没事,可当时或多或少还是有风险的。军功章又不是大白菜,想要就能要~~~   墨鱼个人比较喜欢林珑这种态度,我觉得这才是爱一个人的真正表现。话说,墨鱼某熟人在部队抗洪的时候,他自己倒是很积极的冲出去,可家里人都恨不得他就算当逃兵都别去危险地方~~当然,只是想想而已,实际上是不可能的。   以下是某军嫂论坛的某人写的诗,和那个《我是你肩上一颗星》歌词对应的,墨鱼觉得很有意思,摘录一下:   我不是你肩上的一颗星,你有你的选择你的追求,我有我的天空我的方向,在莽莽红尘中操持着我们共同的家。   也许从军路上你曾失落彷徨,是谁给了你安慰和力量?也许未来岁月还有更多坎坷,我们风雨共济亦能相守此生。   我不是你肩上的一颗星,我们有各自奋斗的一片天地,也有共同经营的幸福和美好,更有相隔万里也阻挡不了的思念的心。   你给了我女儿的柔情和坚强,追随天涯或者留守一方,都改变不了我们对爱的理解与期望。   我不是你肩上的一颗星,你的价值又怎是那星星杠杠所能衡量?若你不是军人我也爱你如常。   67、时间,是把杀猪刀   瘸腿病号继续躺床上过着百无聊赖的日子,在林珑的严密监控下他没敢再做有风险的复健运动,除了练练手劲似乎就只能上网看新闻、看电影、看电视剧。   “这会儿时间多,你就吸收点流行咨询呗,免得我俩间的代沟越来越宽广。”林珑这么笑着,就想给他找点事儿做,免得成天瞎折腾。   龙泉向来认为看电视剧是浪费时间和生命,几乎从不接触那玩意儿,如今也没什么好挑的,就对着PPS的目录条,选热门的依次从上看到下。   对于一个暂时没法工作的热血大叔来说,这种闲而无聊的日子着实折磨人。林珑见着龙泉那可怜兮兮模样,总算帮他想出了一个两人无聊时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干的事——看照片。   其实不仅仅是看,还边看边解说,后者才是重点。从泛黄的相片本到艺术照相册和电子图片,林珑把自己存着的所有图片都搬到了病房里,一面翻着相册一面给龙泉讲述自己的成长故事。   妈妈怀抱中的啼哭小婴孩好不容易给哄乐了拍照留念;幼稚园时头扎大红花扮可爱;小学低年级翘着兰花指捏公园的花朵臭美;裹着飘逸窗帘假装自己是仙女……龙泉一边看一边乐,在他眼里,这些照片和照片背后的故事可比电视剧有意思多了。   甚至,他还看到了国庆节时林珑在天府广场烟花下拍的一张侧影,她静静的站着遥望街边的一辆通讯指挥车,眼神中时候带着疑惑、深情和期待。   龙泉眼睛一亮,这不就是自己当时无意中瞟见的场景嘛!那短短一秒的隔空对视……他快速的翻过了那张照片,什么多余的话也没说,只在心底悄悄刻下了林珑那一刻的万种风情。   眼见着,照片中的老婆大人越来越可爱、漂亮,再也不是那涂着猴子屁股红脸蛋的破小孩,特别是那些民乐演出、比赛时的照片,怎么看都觉得很有范,很有明星气质,还有后来当教师的照片,挺知性秀美。   “时间这玩意儿,真是有用,看你的成长过程完全印证了什么叫做‘女大十八变’,” 龙泉摸摸下巴很是得意的说,“鬼斧神工啊,把你雕琢得这么完美,然后正好便宜了我,哈哈。”   “你以前不是说时间是把杀猪刀嘛?这会儿又改口了?”林珑笑着挑眉看了龙泉一眼。   “我有说过?不可能!”龙泉斩钉截铁的否认了,那啥时间就是杀猪刀,紫了什么、黑了什么又软了什么的,没说过,绝对没有!   林珑见他又死不认账很是不甘,但也没办法让他这种即使是被刑讯也不会认输的人开口承认任何“错误”。只得直接问道:“你看了我这么多照片,该把你自己的也拿出来晒晒了吧?”   “我从小就不喜欢照相,没什么照片。”龙泉直接拒绝了这一提议,林珑又想到他曾经被拐卖离家的经历,或许是真没多少只得纪念的影像资料,也就没再强求。   哪知道,龙泉他妈爸也看到林珑的一大册子表演、获奖照片,听得亲家吴秀美夸耀自己女儿曾经的辉煌经历,又说到现在连上个电视都要易容一下不肯出风头,她觉得有些遗憾。   家境不一样果然想法也不一样,龙家奉行的是低调含蓄,林家则对于站在舞台上、聚光灯下这种事情习以为常。文艺界的人,舞台那自然是越宽广越好,灯光越亮堂越棒,现在之所以这样遮遮掩掩,言下之含义当然就是为龙泉做出的牺牲。   两位公婆这下可坐不住了,仔细一想,确实是媳妇在委屈自己,还包括离开大都市去当山村老师什么的,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   尽管吴秀美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让对方记下有这么回事就行,但龙家父母也想找点什么说法来解释一下,于是,刘田隔日就载着父母和几本相册到了医院。   参加过全省甚至全国性比赛的人可不止林珑一个,还有龙泉,他年少时也曾朝气蓬勃的活跃于各种“舞”台,曾凭借拳术、剑术得了不少奖牌。   他确实是不喜欢照相,婴幼儿时留下来的照片很少,甚至几乎张张都在哭闹或干脆给个后脑勺,可是,当龙泉在童年成长期留下了很大一截空白之后,龙家父母对于失而复得的儿子又怎么可能不重点关注?   于是,在龙泉抗议无效的情况下,他修习武术时的点点滴滴都被父母记录了下来。尽管时间不长,但内容却足足有几大册,包括了他跪地拜师的热闹场景、汗如雨下的辛苦训练、一脸稚气但眼神挺锐利的少侠、颁奖台上自信而欣喜的笑颜……   直至最后步入军校,入校时和家人一张合照,两次毕业时的纪念照和证件照,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从大学到结婚,这么近十年间恐怕龙泉正正经经拍过的也就只有没露出清晰正面的结婚照了,或许还有一些训练或任务中的照片?即便是有,那些肯定是无法辨识脸部的,也不可能留在家里。   龙家父母是在无声的告诉林珑,他们的儿子也同样放弃了站在闪光灯下的机会,用一种几乎类似于隐姓埋名的方式干着自己热爱的事业。   “时间果然是把杀猪刀,你怎么就从白嫩嫩的翩翩少年郎长成这么个黑炭样啊?”待公婆离开之后,林珑笑眯眯打量着童年和少年期的老公,又疑惑道,“说起来,你大学的时候居然比大哥还矮点?”   刘田是多高来着?目测一米八,也就是说这家伙18岁成年之后还长了有差不多10厘米?神迹啊!   “男的本来就发育迟缓一点,而且,都说换了环境容易长个……”听到林珑问起他的身高,龙泉心里突然有点忐忑。刚念大学时他曾经救过林珑一命,那时两人还是陌路人,后来辗转成了夫妻他也认出林珑,却没想过要告诉她这件事情。   挟恩图报非君子所为嘛,再说了,夫妻之间再多一个恩人这种头衔,在日常生活中纠纷中,林珑说不定会不自觉的把自己放低一档,不利于家庭的平等河蟹。   这厢,林珑突然看到了龙泉年轻时的照片,他暗暗在想老婆会不会有所觉察?照理说,她那时候才刚上高中吧?小孩子忘性大那时候又受了惊吓或许不会对自己模样记忆太深刻。   当龙泉下定决心就算林珑问了他也打死都不承认时,这事情居然无声无息的就过去了,仿佛真如他猜测的那样,林珑没往那方面去想。   事实真是如此吗?那是不可能的!   话说,一个从小学乐曲的女孩为啥就能考上专业艺术院校去学服装设计?手上功夫,不是靠走后门就能行的,行家一看就知道有几斤几两,没个几年的水磨功夫怎么可能突然转行?   实际上,林珑初中毕业那年就开始正式的拜师学画画,而她之所以能说动父母同意自己学美术,是因为她从小就对图形记忆很有天赋,临摹能力也非常强,自己就能学着画出满墙的卡通漫画。   家长不想刻意打压林珑的兴趣爱好,这才同意她在不耽搁练琴的基础上玩儿似的学画。这么一个人,可能完全不记得自己救命恩人的相貌特征吗?   尽管有些记忆模糊,可按照林珑当初获救回家后画的恩人面部速写,龙泉的眉形、脸形、唇形都能对上号,至于眼睛和鼻子的模样,一个是不好意思使劲看,一个是当时技术有限画不出来。   可无论如何,林珑在地震时的某一瞬也觉得龙泉和恩人有点挂相,可他们身高和肤色实在差异太大,她也就没敢往那方面去想。只以为自己是太爱龙泉了,所以恨不得他就是当初那个小红牌,因此才下意识的修正自己的记忆,让他俩的形象越来越重叠。   可这会儿,突然看到龙泉青涩时期的小红牌制服照,林珑猛然就一惊,当时她强按下了心中的怀疑,没直接暴露“初恋情人”这事儿,可私下里却在进一步求证事实的真相。   比如,她翻出了当年那已经泛黄的速写画,和龙泉大学时的照片对比相貌;她还找机会仔细打量龙泉左手臂皮肤,终于找到了那个已经被肤色、时间、刀伤逐渐掩盖的,烟头烫出来的淡淡圆形伤疤。   左手臂内侧的伤疤,是林珑记忆中最靠谱的寻人标记了,当初就觉得很奇怪,怎么一个军校学生身上会有烟头烫伤,现在想来,或许是在养父母家的时候被弄伤的吧?   那痕迹,实在是太淡,旁边又有一条明显的刀疤,以至于结婚那么久林珑从来都没注意到它,这会儿趁着龙泉午睡她带着目的去找仔细寻找,这才使其暴露了踪迹。   真是你,居然真的是你!林珑侧脸卧床抱着龙泉的胳膊差点没热泪盈眶!深爱着的老公居然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种震撼的感觉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她忍了又忍,终于压下了那股想摇醒对方诉衷情的冲动,决定装着不知道,只在心里默默感激他,然后更爱他。   她可不想矫情的去问一句:“亲爱的,你还记得**路上差点被砸死的小女孩吗?”这不就跟那个“皇上,您还记得那年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是同一个概念嘛!   话说,龙泉这家伙,那时候就开始一本正经的骗人了,还认认真真的说自己叫“田山”!现在一想,田山就是用“雷锋”这名字拆出来的啊!自己当初还去档案馆翻了本市连续好几年的大学录取信息,想找一个叫田山、读军校的人——没想到这名字居然是假的!难怪自己翻了三遍都没能找出来!   林珑恨恨地抱紧了他胳膊,龙泉猛然惊醒后抬眼一扫周围,没出事嘛,他继续闭眼午休,只迷迷蒙蒙的轻柔拍着林珑大腿,以示安抚。   罢了,反正是个无伤大雅的小谎话,反正现在自己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了,林珑这么安慰着自己,也慢慢合上了眼,两人就这么紧紧相拥,慢慢进入甜蜜梦乡。   俗话说,光阴似箭,日月如梭,半个月后,龙泉在妻子的陪伴下单腿蹦着出了院。   为啥要练习一腿禅?嘿,别说轮椅了,龙少连拐杖都没舍得买一根,说那纯粹是浪费钱。如果不是医生再三叮嘱左腿暂时还不能使力,林珑又盯得严密,他真想正正常常的大迈步走出医院。   当初重伤着都能和周纯打一场,这会儿基本都康复了,老婆还一直唧唧歪歪的不准这样不准那样,啧啧,女人啊,真是婆妈!   龙泉尽管是一脸不满表情,可也甘之如饴的照着林珑的吩咐在家里当大爷,啥事都不沾,啥活儿都不做。   因为林珑曾笑容可掬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老公,你要好好修养哦,在我去新学校报到之前咱们努力造人要个小孩吧!”   得,就按照吩咐养精蓄锐呗,一切听老婆指挥,不该使劲的地方坚决不出力,该卖力的地方必须得用功……   <完>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真舍不得打上那个“完”字~~墨鱼在此谢谢大家长期以来的支持,谢谢大家忍受我的乌龟速度,也希望大家继续关注俺的新坑,鞠躬!   爱我就请收藏一下专栏吧!   这文尽管是完了,但是,还是有番外的哈,所以也希望大家暂时不要删收,嗯嗯,敬请期待“窥我老婆者,受死”等番外。然后就是,墨鱼在考虑要不要定制印刷试试,嗯嗯,如果能成功的话,里面也会有另外的番外,握爪,加油!   新坑《金玉点翠》, 被劈腿糟糠蜕变成长,琢玉赌石的故事。   欢迎包养,欢迎养肥~~   小剧场,不对,这是真实的聊天内容节选:   墨鱼仔:好舍不得,就完结了。   泡泡:……别不舍得,新文在等你。   墨鱼仔:不对啊,我还没写到他出院……不行,还得加一段,得出院才行。   泡泡:番外啦,出院不重要呀!   墨鱼仔:很重要啊,他出院了我才能身体健康啊!从写男主高烧开始就很霉的,他高烧我高烧,他几乎断腿我也摔个膝盖青肿。   泡泡:那你写出院然后他升官发财。   喳喳:哈哈哈哈,那赶紧写他幸福美满万事如意。 本书由【囡小】为您整理